“誰敢關我!”夜之初朝前走了一大步,一雙不大的眼睛冷冷的掃過欲來拉她的兩個僕婦,兩人見她殺氣騰騰,不上得退了一步。
燕雨辰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淡淡的趣味,夜之初將下巴微微揚起道:“我是皇上賜的婚,是堂堂的一品夫人,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動我一下試試!”
她氣勢凌人,兩個僕婦嚇了一大跳,都扭過頭去看燕雨辰。
燕雨辰淡淡的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任何人犯了錯,都得受到懲罰,不管你是什麼人。”
夜之初滿臉不屑的道:“五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做起來事來只怕是嚴以對人,寬以對已!”
“什麼意思?”燕雨辰的聲音冷了幾分。
綠影心裡害怕,伸手拉了拉夜之初的袖子,夜之初知道住在南王府的屋檐,日後和他還有無數相見的情景,她可不想日後一見到他就被他壓制着,當下朗聲道:“五哥街頭跑馬,險傷行人,爲何不處罰自己?”
燕雨辰的臉黑微微一沉,夜之初又接着道:“五哥無視皇上立下的法紀,私自斂財,爲何不處罰自己?”
燕雨辰的臉色又黑了些,夜之初走到他的身邊輕附在他的耳畔道:“方纔那杯茶五哥明明可以接住,爲何反而將茶水打翻潑到母妃臉上,你是想給借母妃之手處罰我還是根本就想燙一燙母妃?又或者是既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又想對付母妃?”
燕雨辰原本不太好看的臉色,在聽到她的話後驀的又晴朗了起來,他眸光如海般看向夜之初,卻見她的模樣雖然醜到極致,可是一雙不大的眼睛裡卻滿是聰慧和靈動的神彩,如此聰慧的女子又豈是傳聞中那個又醜又蠢之人。看到眼前的夜之初,他不由得想起那個女扮男裝在大街上質問他的女子,如果不是聲音完全不同,他險些誤認爲兩人是一人。
夜之初見他依舊不說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當下一屁股坐有右首的雕花大椅上把二郎腿一蹺,斜着眼睛看着的燕雨辰道:“五哥不說話、不解釋,我權當你全認了,這裡看起來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倦了,先回房休息了!”她大口喝了一口茶,把茶碗重重一摔,一扭頭就欲朝門外走去。
燕雨辰的鼻子裡輕輕飄出了一記哼音,白雲端手中的劍便架到了夜之初的脖子上,夜之初知道他動真格的了,心裡有些害怕,卻依舊不卑不亢的扭過頭看着燕雨辰道:“五哥這是做什麼?”
燕雨辰的手指輕輕揮了揮,白雲端狠狠的瞪了夜之初一眼後將劍撤了下來,他緩緩的走到夜之初的身側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在這南王府裡,我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藉口。你是夜大學士府的夜二小姐也好,是父皇賜的一品夫人也好,對我而言,沒有太本質的差別。”
淡淡的語氣裡泛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殺氣,他那雙冷冽眼睛直直的盯着夜之初的眼睛,凌厲的殺氣攪的她心裡泛起濃濃的寒氣,她的身體很不配合的打了一個寒戰。他身上的氣場比起那一日在大街上遇到的時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膽子再大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那層層殺氣更是告訴了她他要殺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兩人一直對視着,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夜之初感覺她快要被他盯的崩潰的時候,燕雨辰終於說話:“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擋煞的女人而已,她們纔是九弟真正的女人。所以日後不要再拿着一品夫人這根雞毛當令箭了,整個南王府沒人吃這一套!”他的手指微伸,指着秋水等四個女子。
夜之初咬了咬牙,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瞪大眼睛道:“放你孃的臭狗屁!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老子,我倒想看看誰還有膽子敢嫁給你那個傻子弟弟!你讓她們四個嫁嫁試試!等老子死了,她們也一樣活不成!”說罷,她一把推開攔在她前面的白雲端,帶着綠影大步朝她的房間走去,只留下一羣錯愕的下人。
衆人都愣在那裡,九王妃說髒話了!九王妃居然敢罵南王爺!天啦!居然有人敢罵他們高高在上的南王爺!
燕雨辰是皇子,雖然久經沙場,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髒話,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明白過來時,夜之初已經消失在百花叢中,“啪”的一聲,檀木桌被他一掌拍成了碎片,一衆人等全嚇的跪倒在地。
夜之初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靠,居然敢設計她!靠,居然敢拿劍指着她!靠,居然敢威脅她!她深吸幾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沉着,這是南王府不是學士府,可是那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她又不可能真的去找燕雨辰算帳,她見路邊有一條毛毛蟲,撿起一塊石頭就狠狠的朝那毛毛蟲砸去。
她一邊砸一邊罵:“狗孃養的,我砸死你!砸死你!”
毛毛蟲被砸成了一砸爛泥,她覺得心理好受一些,旁邊卻突然多出了一顆腦袋,那人滿是好奇的問道:“你在砸什麼?”
“燕雨辰!”夜之初咬着牙道。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五哥也敢打!”那人驚呼。
夜之初愣了一下,一扭頭便見到了墨塵那張純真無邪的臉,他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她的鴕鳥的心態,想起他之前對她的百般戲弄,她氣不打一處來,擡起一腳就他踢去。
他見到夜之初的臉時,也嚇了一大跳,雖然早知道她醜到極致,卻沒料到會比他預期的還要醜的多,真的是大白天撞見鬼了,不由得驚呼:“媽啊,有鬼!”
他才叫完夜之初的腳就朝他招呼過去,他驚魂未定,一時不備,被她踢個正着,頓時往後退了一大步,後面是個池塘,他一腳踩空,慘叫一聲,“撲通”一聲就一頭栽進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