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過來的臉居然依舊是滿頭的頭髮,根本就沒有臉!
那女子嬌笑道:“公子看到小女子的臉怎麼嚇成這幅模樣?難道小女子不美嗎?”
燕雪辰嚥了咽口水道:“姑娘當然是國色天香!”
那女子的手指輕輕勾了勾道:“公子方纔說是小女子的知音,又說小女子是國色天香,這等膽色讓小女子佩服不已,想我二十年前就淹死在這條河裡,我心愛的男人轉眼就娶了其他的女人,我心裡滿是冤屈,便沒有辦法投胎轉世,屍體腐爛之後只得尋了一頭頭髮遮住了臉,以前上得船來的公子一見到我的模樣就全部嚇得跳河自盡了,唯獨公子一人如此淡定的和我聊天,還誇我是國色天香,這等緣分就是打着燈籠也尋不到的,所以我決定娶公子做我的鬼夫,日後日日夜夜都與我相依相伴。”
燕雪辰平日裡膽子極大,卻和夜之初一樣獨信鬼神,此時見到這個女子的樣子,猛一見時的確是有三分怯意,只是見她的身後被燈光一照,投下了一個淡淡的影子,便已然知道此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鬼。而普天之下能這般淡定的搞怪之人,只怕也只有夜之初一人了!又見她那雙彈琴的手,纖細而修長,正是他極爲熟悉的那雙手,看到這一層,心裡也便更加確定她就是夜之初了。
這般一想,他倒淡定了下來,大步走到那女子的身側,輕輕勾起了她的腰道:“好啊!這個想法當真是不錯,日後只要能天天聽到你的琴音,我便也知足了。”
夜之初透過濃密的頭髮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裡知道他認出她來了,她心裡頓時覺得有些不好玩了,她費了那麼大的勁,卻沒有嚇到他,當真是一件無趣至極的事情。見他不撕破那張臉,她便也不撕破,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勾起了他的下巴道:“你長得可真英俊啊!”
燕雪辰微笑,由得她做出那等輕佻的舉動來,她掩嘴吃吃一笑道:“我最是喜歡英俊的男子了!”
燕雪辰繼續微笑,卻已經看到那頭濃密的黑髮下有一雙靈動無比的眼睛在轉來轉去,抱在懷中的女子身體柔若無骨,是極熟悉的那個人。他也淺淺笑道:“你喜歡就好……”
夜之初勾起他的下巴的手指輕輕一彈,一股淺淺的幽香襲來,燕雪辰暗叫不好,卻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倒在地上。他輕嘆一口氣道:“媳婦,還是你七搞一桌……”
亞指出將那假髮扯下來道:“丫個呸呸,這樣都被你認出來了!”
燕雪辰拍馬屁道:“我自己的媳婦若是都認不出來,豈不是太沒有面子?再說了,我媳婦的身材那麼好,只需要一眼,我就永生難忘!”
夜之初抿脣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乖,真會說話,遲些我會好好疼疼你!”
燕雪辰見她的眸子裡有一抹一閃而過的狡黠,知道大事不妙,他此時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力氣,只得求饒道:“媳婦,你聽我解釋,我和常在春什麼事情都沒有……”
夜之初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笑着問道:“然後呢?”
燕雪辰想了想道:“然後……”他陡然回過神來道:“沒有然後了!你知道的,她只是我的大夫罷了!”
“我呸!”夜之初重重的踢了他一腳道:“狗屁大夫,第一次見到你們在一起吃飯,老子可以當做是一場誤會,第二次坐在一起你摸我我摸你我還能當做事誤會不成?最重要的是,你這個挨千刀的居然幫着那個女人打我!燕雪辰,你長本事了,敢打老婆了!”
燕雪辰苦笑,夜之初冷着聲道:“你放心好了,遲些讓你好好享受那些溫柔的滋味!”
燕雪辰還要再吃什麼,心裡一急,藥勁上涌,他頓時便暈了過去。
夜之初命人將他擡到後間,正在此時,綠影也負着常在春上了畫舫,她見常在春今天穿了一件淡黃色的長裙,整個人看起來秀美客人,她恨得狠狠的咬了咬牙道:“丫的,敢搶老子的男人,今日就要讓你生不如死!”
綠影有些擔心的道:“小姐,你不會真的要殺了她吧!”
夜之初咬了咬脣道:“我是真的恨不得殺了她,可是若是真的把她殺了的話,日後燕雪辰也是死路一條,媽的,兩人活着的時候就敢偷情,死了還不得一起快活去?老子纔不要那麼便宜他們兩個!”
綠影聽到她的話心裡有些好笑,她知道夜之初每次把話說的極爲兇狠,其實卻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在她的心裡,只怕還是捨不得燕雪辰。
夜之初瞪了她一眼道:“笑什麼笑?還不快去做事!”
綠影揚了揚眉毛,冬雪在旁忍不住道:“王妃,南王爺也說了,那一日的事情不過是個誤會,依我看就將他們兩人用水淋醒,然後問清楚一切就算了!”
亞指出眯着眼睛看了一樣冬雪道:“好你個死丫頭,仁王府裡的事情是不是你一字不漏的全部傳到五哥的耳中的?”
冬雪怕引火上身,忙訕訕一笑擺了擺手道:“王妃切莫生氣,我也不過是爲了王府的安危着想,要知道站王府裡的人天天都在仁王府外守着,我若不告訴南王爺,怕生出更大的事端出來。”
夜之初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呸!進給自己大理由和藉口……”罵完之後又發現有些不對勁,她看着冬雪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告訴南王了?”
冬雪很想搖頭卻又很沒有骨氣的點了點頭,夜之初氣得想砍人,卻終是忍住怒氣對旁邊的船工道:“將船靠岸!”
“王妃要去哪裡?”冬雪愣了一下後道。
夜之初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道:“老子不告訴你!”
冬雪撇了撇嘴。
說話間,船已緩緩朝岸邊駛去,正在此時,岸邊傳來一記極爲熟悉的聲音道:“咦,這艘畫舫當真是漂亮得緊,本王還從來沒有玩過,走,隨本王上去看看,這上面有什麼傾城傾國的美人!”
夜之初聽到那無恥的聲音就想上去揍人,卻知道這個時候她是斷斷不能見燕輕辰的,冬雪綠影燕輕辰都認識,她今日裡只是設下這個局想要抓住燕雪辰罷了,沒料到卻遇上了這個瘟神,她想起方纔冬雪的那句話,心裡又有了三分怒氣,頓時明白燕輕辰今日裡到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而是專程來找她的。
想通這一節,她便知道今日這一劫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當下淺淺一笑便大大方方的起身走了出去,她猜一走出去,便見到燕輕辰帶着一衆紈絝子弟上了船。
夜之初淺淺一笑道:“喲,今日是什麼風將戰王爺吹來了呢?”
燕輕辰一見到她頓時恨得眼珠子都快鼓了出來,卻微微一笑道:“反正不是南風,瞧這會的風向,倒像是東北風。”
夜之初抿脣淺笑道:“王爺當真是一個極有趣的人,往日裡多有得罪的地方,還望海涵!”
燕輕辰見她一開始就道歉示弱,心裡便存了三分鄙視,卻知道這個女子素來是詭計多端的,卻見她的身邊只跟了兩個丫鬟,而他今日已在這情人河佈下了重兵嚴陣,她就算是再狡猾,今日裡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於是他微微一笑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上次含香樓失火之後,本王還擔心皓月姑娘喪身火海,還傷心了好一陣子,今日裡再見到姑娘,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旁邊的紈絝們道:“她就是當時名動京城的名妓皓月姑娘?”
燕輕辰淡淡一笑道:“沒錯,就是她了,想當初連南王都爲她動過心,她可是一株帶刺的薔薇花,大火可得小心了!”
紈絝們笑道:“她身上再多的刺,遇到王爺之後,還不得給剔得光光的?再說了,半年前含香樓被那一場大火燒燬之後,再也沒有她的蹤影,依我看,南王爺只怕以爲她早就死了!”
夜之初由得他們去討論,她微笑道:“衆位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一些四時瓜果以及一把瑤琴,還望衆位莫要嫌棄。”
“皓月姑娘的琴藝天下無雙,本王那一日聽過之後就一直還想再聽。”燕輕辰緩緩的走到夜之初的身邊小聲道:“今夜你跑不掉了,九弟妹!”
夜之初聽到他這句話微微一愣,想起那一日她彈完那首曲子之後燕雪辰便告訴他燕輕辰八成是識破了她的身份,當日裡她還不太相信燕輕辰那個王八蛋有這樣的本事,現在她才知道燕雪辰那小子的眼睛八成是狐狸眼,沒有什麼事情是真的瞞得過他的。
燕輕辰看到她那副微微一呆的樣子,心裡甚是滿意,合格的獵人在圍獵之前會好好折磨一下獵物,讓他們膽戰心驚,不戰而敗。
夜之初在心裡暗罵燕輕辰是個人渣,心裡已經在思索逃跑之策了,卻見四周隱隱都有人影,原本人影綽綽的情人河上已經沒有畫舫了,她的心裡微微嘆了口氣,看來這燕輕辰爲了抓她很費了些功夫。只是她夜之初從來都不是任人宰殺的主,想要欺負她,門兒都沒有!
她見衆人緩緩走了進去,她也跟着緩緩走進去,燕輕辰也不避諱,伸手一把摟着她的腰道:“皓月姑娘,本王一直想你這樣的曲子,若由本王爲你伴奏當回完美無缺!”
夜之初淡笑道:“能得到戰王的伴奏,皓月死而無憾!”
燕輕辰的嘴角微揚,見她越是淡然,他的心裡便暗暗有些擔心,只是低頭見到她的手絞在一起,他的嘴角微微一揚,在心裡道:“原來你也會害怕!”他輕輕擁着她柔弱無骨的身體,心裡便有些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倒在地狠狠的發泄一番,將往日裡在她這裡所受的氣全部發泄出來。
他的手指輕輕勾了勾她的下巴道:“果然是個絕色佳人,難怪五弟和九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夜之初恨不得折斷他的手指卻笑眯眯的道:“其實我最大的目的是能將戰王你迷得神魂顛倒!”
燕輕辰笑意濃濃的道:“當真?”
“這還能有假嗎?”夜之初一邊說着話,一邊往他的身上貼近了一分,燕輕辰的一雙眼睛裡馬上冒出了慾望的光華,他低低的道:“我也早就想嘗一嘗你的滋味了!”
夜之初吃吃一笑反問道:“王爺,那我們現在是合奏還是先去廂房?”
燕輕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不急,等我們合奏完了再去廂房!”他知道這個小狐狸狡猾得不得了,她極難得會主動邀請他,既然邀請了,只怕裡面藏有玄機,還是先派人去將廂房好好查看一番後再進去比較妥當,他也不想再出什麼岔子!
夜之初吃吃一笑道:“一切但憑王爺做主!”
燕輕辰朝跟上來的一個侍衛使了個顏色,那侍衛會意,立馬便進廂房內走去,夜之初只當做沒有看見,笑着一個轉身,便脫離了燕輕辰的懷抱,一個大步便走到了琴旁,輕撥了一下琴絃後道:“王爺請!”
燕輕辰也不推脫,他也不說他吹的是什麼曲子,從懷裡拿出一竿長簫便輕輕吹了起來。
夜之初一聽他的曲子便聽出來是時下最爲流行的豔曲,她曾聽過一次,和着他的簫音便彈了起來。燕輕辰的人品雖然低劣,可是簫卻吹的極爲好,雖然裡面時不時露出一些淫靡的味道,卻也將這首曲子的挑逗的調情的味道全吹了出來。
夜之初彈到一般便覺得心裡似被什麼東西挑動了一般,一股有些怪異的感覺流向了她的全身,她頓時大吃一驚,猛的想起燕輕辰抱她時有一抹一樣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孔,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那燕輕辰今日裡是有備而來了。他早就已經給她下了藥,而那藥原本沒有這麼快發作的,這首曲子便成了藥引,她頓時火大,真沒有料到燕輕辰的心機竟已經如此之深了。
她強忍住心裡升起的異樣感覺,強撐着將那首曲子彈完,一曲終罷之後,她微微一笑道:“王爺的簫吹的當真是好,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簫聲,只是王爺你也真壞,居然在人家的身上下了那種東西!”
燕輕辰走到她的身邊,見那個侍衛已經走了出來,對着他點了點頭,他的心裡便升起一抹淡淡的得意,他原以爲她真的有兩把刷子,原來也不過如此,他微微一笑道:“有一點東西作爲調劑,一會你會更開心!”
夜之初在心裡大罵他是混賬加流氓,而她現在身體已經痠軟無力,她原本的那些計劃只怕沒有一個能用得上了,難道她今夜真的要栽在燕輕辰的手裡嗎?她實在是有些不甘!她再心裡將所有的脫身法子全部想了一遍,卻發現沒有一個是可行的,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燕雪辰了,只要他醒了過來,一切便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於是她淺淺一笑道:“綠影,我要和戰王去廂房休息,你還不快快去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
燕輕辰怕她再去弄出什麼事情來,當下忙打斷她的話道:“不用準備任何東西了,只要有皓月姑娘在其他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綠影有些擔心的看了她一樣,她又微笑道:“王爺說的是,只是那隔壁的廂房裡放着兩隻大青蛙,我怕他們會吵到我們,綠影,你去將那兩隻青蛙搬走了,千萬別打擾了我和王爺!”
綠影一聽她的話嚇了一大跳,她跟夜之初的身邊已經有很多年了,主僕兩人極有默契,以前也曾商定過一些暗號,比如說青蛙代表着危險,而此時夜之初又說了是兩隻青蛙,難道說的是燕雪辰和常在春兩人?她也不管猜得對不對,應了聲“是”之後就忙轉過身去找解藥欲爲兩人解毒,只是她走的急,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便將放藥的那個櫃子碰倒了,房門大開,瓶子骨碌碌的滾了出去,她大急,起身就欲去撿那瓶子,眼見得她就要抓住那個瓶子了,冬雪聽到響動出來看情況,走的急了些,一腳踢在那個瓶子上,“嘭”的一聲那瓶子已經骨碌碌的滾到河裡去了。
綠影欲哭無淚。
冬雪還沒有回過神來,綠影已伏在了地上道:“這下麻煩了!”
冬雪忙問情況,綠影沒有時間回答她的話,急匆匆就往關着燕雪辰和常在春的那個房間走了過去,見兩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她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掐兩人的人中,掐了半天,兩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冬雪問道:“你在幹嘛啊?”
綠影欲哭無淚道:“事情大條了,小姐有麻煩了!”
冬雪知道她說的是燕輕辰的事情,便道:“不怕,我已經通知南王爺了,只要他一來便沒事了。”
綠影也來了精神,忙問道:“南王爺什麼時候到?”
“如果他接到消息就來的話,大約半個時辰吧!”冬雪回答。
綠影哭死道:“半個時辰之後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那怎麼辦?”冬雪問道。
綠影看着她道:“你能再戰王的手中走幾招?”
冬雪嚥了口口水道:“最多五招。”
綠影聽到這個答案便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後握緊拳頭道:“哪怕我只能在那混蛋的手裡走上一招我也要去保護小姐!”說罷,她操起一把刀子就衝了出去,只是才走到門口,就見兩個虎背熊腰的侍衛站在那裡,她不禁嚥了咽口水,和冬雪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淡淡的畏懼。
夜之初被燕輕辰半拖半抱着走進了最雅緻的廂房,才一進到屋子裡,燕輕辰就將她重重扔到了那張大牀之上道:“九弟妹,本王可想了你很長時間了,你可有想過本王?”
夜之初看着他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就是你的弟妹了,有豈能再如此對我?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的話,皇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燕輕辰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道:“你若是有膽子告訴全天下人,我也就不怕丟皇家的臉。再說了,父皇若是知道你就是皓月的話,你說他會如何待你?”
夜之初的眸光轉深,燕輕辰又笑眯眯的道:“世間之人都知道青樓女子水性楊花,這件事情就算傳出去的話,也是你勾引本王,而非本王強迫你!”
夜之初怒道:“無恥!”
燕輕辰的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她光潔如玉的臉頰道:“上一次本王派那麼多的人去請你,都沒有將你青睞,五弟對你還是念念不忘啊,若不是他及時趕來,你也早就是本王的人樂,那一夜沒有得到你,你可知本王有多麼的遺憾!”
“原來那天那些殺手是你的人!”夜之初恨恨的道:“你他媽的根本就是一個色情狂!居然連自己的弟媳的主意都打,你還是不是人啊?”
燕輕辰也不惱怒,微微一笑道:“上一次在含香樓的時候,本王就已經告訴你,本王不在乎這件事情。至於你嘛,原本就是個青樓花魁,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脣萬人嘗,多本王一個也不多,你說對吧!”
夜之初聽到他的那句話,真是恨不得拿刀剁了他,卻偏偏慾火已經從心裡升了起來,竟是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拿刀子剁他了。
燕輕辰看到她極度生氣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痛快,他淫笑道:“九弟妹,不用怕,本王會好好疼你的,我聽聞九弟的身子骨最近不是太好,我便替他做他不方便做的事情!”說罷,他低頭就朝她的脖頸處吻去。
夜之初大聲道:“墨塵,你怎麼來了呢?”
燕輕辰聽到她的話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卻見屋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喲,回過頭正欲怒罵,一隻腳便重重的踢在他的臉上,他咬着牙道:“夜之初,你當真是找死!”說罷,一記巴掌就朝她扇了過去。
夜之初那一腳是集了全身的力氣,踢完之後人便軟軟倒在了地上,燕輕辰的巴掌掃來的時候,她竟是連躲的力氣都沒有了。“啪”的一下便捱了下實的,而他卻也在那一巴掌扇過去的時候,隱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三哥果真英雄,連女人都打,只是你此時怎麼再用幾分內力呢?”她方纔在將那一腳踢出去的時候,已將藏在腳上的迷魂藥踢了出去,那些藥原本是想若是扮女鬼騙不了燕雪辰,就色誘他時所備。沒有料到燕雪辰早早就被她放倒,倒用在了燕輕辰的身上,只是她方纔走了不少的路,那藥粉已沾了不少在鞋子裡賣弄,分量便顯得有些不足了。
燕輕辰的眸子微微一眯,她卻又笑道:“難道是三哥對我也起了疼惜之心?”
燕輕辰暗暗運了運內力,只覺得身上的功力散了不少,頓時大驚,夜之初冷笑道:“三哥,感覺如何?”
燕輕辰怒道:“你對我下了什麼?”
夜之初微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那藥名爲十步斷腸散,我以前用王府裡的小狗也試過,還真的是十步斷腸,可是三哥肯定不能和小狗相比,怎麼着也要走上十一步纔會沒命,方纔三哥已走了兩步了,還有九步可以走,三哥,來走走給我看看!”
燕輕辰的腦袋一陣眩暈,聽到夜之初的話頓時信了三分,卻也知道她平日裡都喜歡信口開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當下將信將疑的道:“本王憑什麼信你?”
夜之初淡定的緩緩坐起來道:“三哥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在這裡走上一圈試試,我不會攔你。”
燕輕辰見她淡定無比的坐在那裡,雖然臉已經被他打腫了,卻依舊難掩她身上出塵的氣質,他咬了咬牙,終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夜之初微笑道:“三哥慢慢在這裡等着,我去替你取解藥,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也非常討厭你的所作所爲,可是我們人畢竟是一家人,再說了,之前父皇就動了殺我的念頭,你今日裡若是再死在我的畫舫上,我日後只怕是真的活不成了!”說罷,她緩緩朝前走去。
燕輕辰一把將她拉住道:“本王憑什麼信你?”
夜之初輕蔑的看了他一樣後道:“就憑你此時中了我的毒,你不得不信我,再說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和我一起過去拿解藥,只是我也提醒三哥一句,那毒叫十步斷腸散!”
燕輕辰恨恨的看着她一把將她拎起來道:“死女人,一天到晚玩弄本王,本王先奸了你再說!”
夜之初也不反抗,只微微一笑道:“三哥想要我就要吧,我無所謂,只怕三哥還沒有開心玩,就已在我的身上成了屍體。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三哥,那藥其實也不是很霸道,但是若是真的做下那等事情,是怕會筋脈盡斷而死。”
燕輕辰抓着她的手鬆了些,惡狠狠的看着夜之初道:“你的本事還挺大的,不過本王也不怕你玩什麼花樣,千覺,跟着她去看看!”
他的話說完,卻見屋子裡依舊沒有人進來,他不禁愣了一下,夜之初也愣了一下,原本以爲他還有暗衛在門外守着,心裡暗叫不好,卻等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道:“三哥,我忘了告訴你,我這畫舫雖然不算極大,卻也佈下了一些機關,船上雖然沒有絕頂高手,但是普通高手還有不少,對付三哥他們是不行,可是要對方三哥那些暗衛卻還是一件極爲容易的事情,因爲他們也都是用毒高手。”
燕輕辰原本將信將疑的心,到這一刻,卻已經盡信了,他咬着牙問道:“你從哪裡找來那麼多的用毒高手?”
夜之初淡淡一笑道:“三哥肯定知道醫仙傳人常在春這個人吧!”
燕輕辰點了點頭,夜之初微笑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醫仙傳人,是唐門的用毒高手,是五哥請回來替五嫂解毒的,她和我關係極好,平日裡走的極近,所以就送了幾個高手保護我。”
燕輕辰恨恨的咬了咬牙道:“去給本王拿解藥!”
“是!”夜之初乖巧的應了一聲,便欲從他的身邊走過去,燕輕辰再次瞪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後的時候,她的眸子變冷,咬了咬脣,揚起巴掌就往他的後頸劈了過去,沒料到這一劈帶起了掌風,燕輕辰早有所覺,揚起一掌就朝夜之初劈了過來,眼見得這一掌就把夜之初劈成了兩塊,卻在那一掌劈到她的身上時陡然停住。
夜之初嚇得閉上了眼睛,卻遲遲不見動靜,見燕輕辰定在了那裡,她微微一愣,扭頭一看,卻見常在春和燕雪辰雙雙站在那門口,她一看到兩人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刺眼,燕雪辰走進了房間,揚起一掌便將燕輕辰劈倒在地上。
他低低的道:“笨死了,就連劈個人都不會。”
夜之初輕哼了一聲轉身便欲朝前走去,只是走不到一部身體便已軟軟的攤了下來,原來她中了燕輕辰的毒藥,方纔一直提着心力纔不至於摔倒,此時見到救星來了,心力一放鬆,全身上下便失了力氣。
燕雪辰伸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又憐又怒道:“整日裡就知道闖禍惹事,現在好了,竟連三哥也惹來了!”
夜之初一字一句的道:“放開老子,否則老子和你拼命!”
燕雪辰懶得理她,常在春嘆了一口氣道:“她中了消魂散,好在我有解藥,要不然麻煩就大了!”當下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化成睡,扶着夜之初喂她服下。
夜之初服下藥之後,只覺得身子輕快了不少,那些異樣的感覺,也換換散了。她咬着牙道:“放開老子!老子纔不要跟你們一起回去呢!”
燕雪辰看着她那副樣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卻淡淡的道:“好啊,你喜歡三哥的話就繼續呆在這裡吧!沒有人攔你。”
夜之初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滿臉問頭的問道:“怎麼樣?臉還痛不痛?”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臉不痛,額頭痛!”
燕雪辰的面色一黑,常在春道:“先別吵了,還是想辦法先離開這裡吧,現在這裡四周都是戰王的人,再待下去,戰王醒了,只怕就麻煩了。”
夜之初冷笑道:“老子才懶得和你們這羣人品低劣的渣子吵!”說罷,她扭了扭脖子,再扭了扭腰,再將身上的衣裳輕輕紮了起來,確定自己的身上已無異樣,對綠影道:“我們走吧!”
燕雪辰一把拉住她問道:“你要去哪裡?”
“浪跡江湖啊!”夜之初淡淡的道:“你放心好了,我的心胸非常的寬廣,絕對不會破壞你們的!”她又扭頭看着常在春道:“算你運氣好碰到了我,燕雪辰就送給你好了,老子不要了!”
燕雪辰的臉一沉,怒道:“整日裡盡胡說八道!那日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那是哪樣?”
常在春只覺得有些頭痛,她看了燕雪辰道:“你媳婦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你之前答應我的,找到她之後就沒有我的事情了,你們兩人要怎麼算賬我可不管,但是夜之初,麻煩你不要破壞我的名聲,姑娘我還沒有嫁人,可不想爲了一個有婦之夫毀壞名聲!”
夜之初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燕雪辰聽到四周傳來的破空之聲,怕夜之初再胡攪蠻纏,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之後對綠影道:“帶我們上岸!”
綠影扁了扁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帶着衆人走到下倉,然後伸手將旁邊的一艘小船放了下來,常在春愣了一下後問燕雪辰:“你怎麼知道這丫頭知道離開的法子?”
燕雪辰白了她一眼道:“我媳婦沒有別的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逃跑,所以在做事之前,一定已經想好了退路。而她想好的退路,一定會告訴綠影這丫頭。”
常在春讚道:“燕雪辰,你當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一個有勇有謀的媳婦,回去之後,你就好好的慢慢地向她解釋吧,反正我再也不趟你們的那趟渾水。”
燕雪辰輕哼了一聲不理她,她又嘆了口氣道:“再趟下去,我就不是擔心她拿刀子剁了,而是擔心她一刀結果了我的性命,今日裡若不是我的體質奈毒,我們幾個人只怕都被你媳婦給玩死了。”
燕雪辰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常在春自小就服了百毒,是耐藥的體質,及時醒來結果了那些侍衛的性命,然後救了他,今日裡只怕……
他看了一眼夜之初,輕輕嘆了一口氣,娶了一個聰明的媳婦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衆人才一離開,燕雨辰便趕了過來,燕輕辰那些圍在四周的侍衛見到他一來便知道大事不好,卻也知道燕雨辰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傷燕輕辰性命,所以也沒有太過擔心,只是吹了聲哨子,放了不少的小舟上了畫舫,將燕輕辰快速的帶離了情人河。
燕雨辰望着幽幽燈火,冷冷一笑,卻什麼都沒有說帶着白雲端便欲離開,白雲端低低的道:“王爺,今夜是絕佳的時機,要不要我暗衛去將戰王……”
“不能這麼做。”燕雨辰淡淡的道:“今夜不是最好的時機,很多人都看到三哥是來找皓月的,而皓月是九弟妹的事情根本就是紙在包火,總有一日會被揭破,到時候父皇一怪罪下來會要她的命。”他見白雲端看着他的面色微微有些古怪,便又淡淡的補了一句道:“我不想九弟傷心。”然後扭頭而去。
白雲端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原以爲王爺早已放下,沒料到事到如今,竟還沒有全放下。或許依着王爺的性子,這一生一世都放不下了吧!
燕雨辰擡頭望向天空,只見皓月當空,整個世界都被鍍了一層銀輝,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彷彿在那一刻,他能明白當初夜之初爲何取名叫皓月了。
燕雪辰帶着夜之初回到南王府之後,身上的寒毒又泛了起來,常在春嘆了口氣道:“你這段時間寒毒發作的很頻繁,毒性也擴散的很快,再這樣下去只怕會有大麻煩,而且日後寒症上涌會一日痛過一日,你會變得非常辛苦。而且依日前的情況來看,你只怕已活不過三年了。”
燕雪辰的眸不轉暗,常在春塞給了他的一瓶藥道:“我這裡再也沒有能給你治療寒毒的靈藥了,你日後自己好自爲之吧!”
燕雪辰看了一眼那個瓶子道:“老天爺當真是會開玩笑,我以前覺得活着沒有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健康的活着,現在對未來有了萬般盼頭的時候,他卻要來奪我的性命!”
常在春不語,嘆了一口氣便走了出去。
綠影在旁怯怯地問道:“王爺,你的毒發作了?”
燕雪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綠影咬了咬牙後道:“你爲什麼不告訴小姐,你可知這一次弄出來的誤會有多大?她險些都不理你了!”她雖然不算聰明,卻也已猜到了燕雪辰的良苦用心,於是更在心裡覺得他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女人要是嫁了這樣一個男人當真是不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