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府。
燕雨辰坐在書房裡處理公務,窗外傳來了尖叫聲,他那雙比冰還要冷上幾分的墨子裡透出了一分無奈,阿麗娜的瘋病又犯。
白雲端在旁伺候,見燕雨辰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滿是不悅和無奈,他淺淺的道:“王妃最近鬧騰的已比前段日子好一些了,王爺若是嫌吵的話,我去把她的穴道點了。”
“不用了。”燕雨辰低低的道:“她也不是故意的,上次讓你去找的大夫找的怎麼樣呢?”
“醫仙早已退隱江湖,我只找到他的弟子,他的弟子昨日已經爲王妃診治過了。”白雲端恭敬的在旁回答。
“昨日裡已替王妃診治過?本王怎麼不知道?”燕雨辰微微皺着眉頭道。
白雲端答道:“王爺平日裡公務繁忙,王妃之事,王爺你也過問的較少,所以我就沒有再來打擾王爺,直接讓醫仙的弟子替王妃診症了。”
燕雨辰的眸光微微流轉,他當然知道白雲端是怎麼想的,他輕輕搖了搖頭,卻又想起那一日他和夜之初一起從皇宮裡走出來的事情,她說的也對,不管他有多麼討厭阿麗娜,有多麼不願意搭理她,她都是他的妻子,而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話,當真是會讓人看不起。
只是一想到夜之初,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痛,是他自己動了心,想將她攬在自己的身畔,可是等到事情一起,他終究做了他選,又生生的將她推了出去,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了他這一生的傷痛,恨都無從恨起。九弟說的也對,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就不該再存一絲一毫的盼念,忘記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治傷良方。
白雲端見他的眸子裡光茫灼灼,一抹淡淡的傷痛在他的眸子間流轉,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王爺,我若是做的不妥,還是王爺責罰。”
燕雨辰淡淡的道:“你沒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只是日後和王妃有關的事情先知會我一聲,要不要去陪她由本王自己做決定。”
白雲端聽到他的話微微怔,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是讓他感到以爲,要知道王爺的性子冷淡,對誰都冷若冰霜,之前雖然爲夜之初曾狂熱過,只是那樣的溫度也只屬於夜之初一人,他對其他的人依舊一片冰冷。難道王爺最近想通呢?想要對那個瘋了的王妃好?
他猜不透,卻只願王爺能過得幸福安康,他當下答道:“是,我記住了。”
燕雨辰淺淺的道:“對了,王妃的病症如何呢?”
白雲端答道:“神醫的弟子說王妃根本就不是得病,而是中了毒,而且那毒極像是江湖上早已失傳的冰魄之淚。”
“冰魄之淚?”燕雨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冰魄之淚他曾聽過,那是江湖上最爲厲害最爲霸道的毒藥,而且任何人中了那種毒都查不出來。
白雲端的面色一片凝重道:“沒錯,神醫的弟子是這麼說的,據說,那冰魄之淚,是沒有解藥的。那冰魄之淚只需少許便能奪人性命,那給王妃下毒之人,顯然熟知冰魄之淚的藥性,也沒有想要王妃的命,因爲冰魄之淚的劑量輕了些,王妃就被那冰魄之淚給傷了腦子。神醫的弟子也說了,那傷已形成,現在只能用藥調理,只是再怎麼調理都會留下後遺症。”
燕雨辰想起那一日在鳳棲宮夜之初的話,眸子裡寒芒陣陣,如此看來,那個下毒之人應該是皇后了,只是皇后爲什麼要害阿麗娜?他記得阿麗娜和皇后並沒有過節,只是他的腦子微微一轉,便已然大致猜到了原委,阿麗娜變成這幅樣子只怕是和他有些關係的。
這些年來,他和皇后也算是一直都針鋒相對了,她那樣做無非是想殺他的銳氣。而阿麗娜是花左國國王最爲寵愛的公主,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花左國國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個仇只怕是要算在他的頭上。皇后的心思不可謂不毒!
突然之間,他對阿麗娜生出了三分憐惜,若不是因爲他,她只怕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想起兩人自成親以來,他對她一直都極爲冷漠,那樣的一個女人又如何能忍受得了?他雖然早已看到了她的落寞,卻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不愛她,所以就不在乎。
只是事到如今,他的心裡終是有了三分愧疚,他和她之間,有緣在了一起,也有了夫妻的情分,只是那顆心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放到她的身上去。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裡有一抹淡淡無奈,正在此時,冬雪在門外敲門道:“王爺,仁王妃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燕雨辰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怔,白雲端已經將門打開了,冬雪走進來行了個禮後道:“王爺,這裡仁王妃讓我帶給王爺的。”說罷,她將一個極爲精緻的盒子放在他的書桌前。
白雲端一見是那個盒子,心裡一緊,小心翼翼的朝燕雨辰看去,卻見他的面色一片平靜,他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卻感覺身邊的氣氛愈加的緊張了起來,頓時明白燕雨辰不過是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恨起夜之初來,她不要這隻髮簪就不要吧,幹嘛還要把髮簪託人送回來?這不是明擺着要氣王爺嘛!
燕雨辰面色一直都極爲平靜,只是眸子裡已經滿是寒霜,只見他緩緩的將那個盒子打開,裡面果然放着那隻蝴蝶型的髮簪,那髮簪之精緻,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
燕雨辰冷笑一聲,將那隻髮簪拿了出來,下面還有一封信,他拆開來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着三首詩詞。
第一首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第二首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第三首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這些詩詞都是夜之初比較喜歡的一些詩詞的片段,中間都有刪減,她覺得這三首詩詞最能代表她心裡對他的感覺,從相戀,相愛到別離的心情都能表達的出來。
燕雨辰的眸子裡一半是火一邊是並,燒的一片熾烈,一雙手已握成了拳頭,白雲端冬雪兩人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都暗暗擔心。
誰知過了半晌,燕雨辰只淡淡的問道:“仁王妃還說了什麼沒有?”
冬雪答道:“仁王妃說了,這隻髮簪時物歸原主,她雖然貪財,卻是不能再由她保管了。”
燕雨辰輕哼了一聲,拿起那隻髮簪朝房樑上狠狠一扔,髮簪便已深深的沒入房樑之中,髮簪末端的那些珠寶什麼的被那一擲之力從簪子上震了下來,全掉在了地上。
白雲端和冬雪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心,卻都極有默契的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燕雨辰又淡淡的問道:“你回王府只是爲了送髮簪嗎?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
冬雪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後道:“仁王妃說了,她要爲王妃報仇,時間就選在今晚,王爺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去看看熱鬧。”
“看熱鬧?”燕雨辰的眸子微微皺起來道:“她又要玩什麼花樣?”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冬雪低低的道。
燕雨辰此時已經知道阿麗娜是皇后所害,他想起那一日皇帝對皇后的態度,一時間實在是想不明白夜之初要如何才能替阿麗娜報得了仇。再則現在鎮北將軍的兵權還沒有奪下來,她現在動手會不會太早了些?一念及此,他的心裡又多了幾分擔心,知道她的性子素來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而燕雪辰平日裡做事也從不按牌理出牌,他眉頭微微一皺後道:“你知道仁王妃的具體計劃嗎?”
冬雪搖了搖頭。
燕雨辰冷着聲道:“整日裡跟在她的身邊,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你這個南王府的第一探子當真是極不合格!”
冬雪低着頭不說話,心裡卻有些不平,仁王妃平日裡做事都是亂七八糟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燕雨辰心裡還是不放心,又問道:“聽雪殿近日裡可有異常?”
“沒有什麼太大的異常,只是前幾日良貴妃、德貴妃還有淑貴妃來找過仁王妃,聽她們的口氣似乎是想要找仁王妃一起對付皇后娘娘。”聽雪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燕雨辰。
燕雨辰的眸子裡頓時滿是寒霜,他咬着牙刀:“她不會蠢到真的要和那三個女人一起對付皇后把!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
“仁王妃那麼聰明的人,必定不會就此落入敵人的圈套。”白雲端在旁道:“我倒覺得她應該有其他的打算。”
燕雨辰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還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麼,就只能配合她了,她想本王今夜去皇宮看戲,本王今夜就去看看。”
白雲端有些擔心的道:“王爺,屬下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本王早就說過,在本王這裡,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遮來掩去的。”燕雨辰冷着聲道。
白雲端看着燕雨辰道:“仁王妃已將簪子送回來,就表明和王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干系,王爺此番這樣入宮,只怕會惹的仁王不開心。而且王爺最近和仁王之間的關係,可當真是微妙的緊,牽一髮而動全身,仁王妃這一次沒有弄出大的漏子是謝天謝地,可是依着她往日裡處事的方式,今夜她只怕會將整個皇宮都掀了。而臥卻覺得不管她如何蹦躂,也改變不了整個朝堂的格局,王爺試想,那一日王妃在皇后那裡得了失心瘋,而仁王妃也被皇后打了,皇上卻只是將皇后禁足。按照正常的禮數,以前的皇后只要做下這等事情,皇上只怕是早將她廢了,根本就不再用。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消我說王爺也是知道的,所以屬下勸王爺不要去趟這一攤渾水。而仁王裝瘋賣傻了那麼多年,心思之深由此可見一斑,王爺你對他顧念兄弟之情,他還不見得會對王爺顧念兄弟之情。”
燕雨辰聽到他的話眸子裡頓時滿是寒冰,他冷着聲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是這些話都是爲王爺好,王爺若是覺得我說的有不妥當的地方,儘管處罰!”白雲端半跪在地上道。
燕雨辰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你跟在本王的身邊這麼多年了,就憑你方纔說的那一席話,本王就可以將你碎屍萬段,你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去猜想,卻獨獨不能猜忌九弟!本王只有他這一個低低,他說的話本王全信!還有,仁王妃把髮簪還給本王不是和本王沒有一點關係,而是從今往後她就是本王的九弟妹,任何人都不得欺負她!她就算是惹下天大的禍,本王也會替她去扛!”
白雲端愣在那裡,冬雪聽到兩人的對話早已嚇的不輕,忙低着頭站在那裡,生怕燕雨辰一個不開心拿她開刀。
燕雨辰冷冷的道:“之前這樣的話你已說過一遍了,本王極不愛聽,所以你日後不準再說了,今日裡自己去領二十個板子吧!”說罷,他便冷冷的走了出去。
白雲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挨板子了,這一頓板子他自己覺得捱得有些不值。他依稀記得王爺大婚的那一日燕雪辰將那些黑衣人全部斬殺的情景,眸子裡不禁滿是擔心,燕雪辰身上的狂傲之氣,就算是王爺都沒有那般強烈,那股子狠勁和灑脫勁當真讓人記憶深刻。
燕雨辰走到書房外,看到阿麗娜正在園子裡蹦來蹦去,那副摸樣,又癡又傻,她的身邊竟是連一個侍女都沒有跟着,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冷着聲吩咐道:“管家!”
一箇中年男子立在他的身旁道:“王爺有何吩咐?”
燕雨辰看了一眼阿麗娜道:“給王妃調四個貼身丫環,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有人時刻跟在王妃的身邊,若是有人欺主或是偷懶的話,本王一定重罰!”
管家嚇了一大跳,他跟在燕雨辰身邊當差已有數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疾言厲色的吩咐一件事情,而且還是對那個不得寵而且已經成了傻子的王妃。他的心裡不禁暗暗猜測,難道王妃不得寵的事情是假的?王爺的心裡還是很在意王妃的。
管家忙一疊聲答應,然後馬上吩咐人去調人過來。
燕雨辰吩咐完之後,就朝阿麗娜走了過去,她早已沒有之前的嬌美了,那一雙絕美的眼睛,在經過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已經變得有些混沌,身上的衣裳也早已沒個摸樣。她這般憔悴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五年前那個嬌美的女子,縱然已記不清她的模樣,可是卻依舊記得她被人欺侮之後的落寞,他的心裡不禁一軟,走到她的身邊道:“回房休息吧,外面風大。”
阿麗娜原本在地上玩泥巴,聽到他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緊接着毫無預期的放聲大哭起來,燕雨辰微微一愣,阿麗娜已拿起地上的一捧泥巴往他的身上砸,一邊砸一邊道:“壞人,你是壞人,我恨你!”
燕雨辰的武功極高,又豈會被她砸到,當下身子微微一扭,便已躲開了那些泥團,他的身上開始冒起了寒氣,正在此時,旁邊傳了了破空之聲,兩枚銀針刺進了阿麗娜身上的穴道。
燕雨辰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寒氣,一個約莫二十來歲長相清秀的男子走過來道:“在下神醫後人常在春見過王爺。”
燕雨辰的眉頭微微一皺,常在春又道:“昨日來的王府,一直在給王妃治病,若有失禮之處還請王爺見諒。”他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時日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冰冷的人,燕雨辰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當真讓人心驚。
燕雨辰見他眸光清澈,眉清目秀,沒有男子的粗獷,倒有幾分女子的嬌柔,他將常在春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的身段嬌柔,脖頸處並沒有喉結,縱然故意將聲音壓低,卻依舊有幾分女子的柔媚,他頓時明白她是個女子,只是不知道她女扮男裝到底爲何,當下也不揭穿,只淡淡的道:“你就是神醫的傳人?”
“正是!”常在春被他打量的心裡發毛,難道他看出什麼來呢?他行走江湖已有一段時日,並無人看破她的身份,見燕雨辰沒有再問,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燕雨辰的眸光微冷道:“王妃的病情如何?”
“冰魄之淚的毒極難解,我沒有足夠的把握。”常在春低着頭道,她對燕雨辰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冷目光,實在是有些犯怵,一時間不敢對視。
燕雨辰冷哼了一聲道:“解不了她的毒,本王就要你的命!”說完這句話,抱起阿麗娜就往園子裡走去。
常在春揚了揚眉毛,沒有說話,她早就聽說燕雨辰極難相處,沒料到竟是這般難以相處。
燕雨辰走到了十餘步,似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你的銀針用得不錯,解毒的手法也和用銀針一樣利落嗎?”
常在春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淺淺的道:“我跟在師父的身邊,學的便是下毒和解毒。”
燕雨辰的眸光微微轉動,冷冷的道:“很好!今夜隨本王進宮。”
常在春短時間內思路跟不上他的節奏,秀眉微皺道:“我此次出山只是替王妃治病,不沾惹宮裡的事情。”
燕雨辰冷笑道:“你覺得到了這裡,一切還能由得了你嗎?”說罷,他轉身就走。
常在春一時間氣的半死,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講道理!
皇宮,含翠宮裡。
德貴妃看着宮女送來的紙條,嘴角邊有一抹淡淡的嘲弄,看完之後將那團紙放在油燈前燒成了灰燼,她陰着臉冷冷的道:“本宮原以爲她是多有骨氣的女子,原來也不過如此!”
宮女香荷在旁道:“娘娘,可要通知其它幾位娘娘?”
“那女人自認有些小聰明,如果本宮沒有料錯,她一定也通知了其它兩隻狐狸精。”德貴妃的眼裡滿是惡毒,她緩緩的走到鳥籠前,伸長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着裡面的金絲雀道:“既然她認爲她極爲聰明,本宮自然得給她一個施展聰明才智的空間。”
“娘娘的意思是?”香荷雖然跟在德貴妃的身邊很長時間了,卻一直都不知道這位娘娘的心思,她平日裡從不將喜好告訴別人,更不允許任何人去猜她的心思,是以香荷雖然跟在她的身邊已有好幾年,行事都極爲小心。
德貴妃的眉毛揚了揚道:“她既然已經通知了,依着她們對皇后的憤恨,只怕今日就會有所動作,畢竟今天晚上皇上會在宮裡召集大臣們商議變法之事,皇上的心思在那裡,後宮發生再大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人關心了。”
“娘娘真的要聽從仁王妃的安排嗎?”香荷小聲問道。
德貴妃冷冷一笑道:“聽從她的安排?笑話,那個醜女平日裡本宮就一直看她不順眼,不去找她的晦氣是因爲她實在是長的太醜,本宮一看到她就想吐。她以爲她又幾分聰明就想在本宮面前顯露,要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香荷低着頭不再問,她家娘娘的心事原就沒有辦法去猜,現在宮裡的形勢複雜無比,所有的娘娘們都看上了皇后那張寶座,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將皇后娘娘徹底除去,這些娘娘們只怕日後都不會有安生日子過。只是皇后若真的除去了,這後宮只怕會亂上一陣子。
而後宮裡的事情和朝廷上的事情原本就是息息相關,這裡一出事,朝堂上的火只怕也燒了起來,誰有本事做的了皇后,誰的皇子就有可能做上太子!在這個緊要關頭,人人自危,卻又人人都想拼一把。
德貴妃冷冷的道:“反正都有人出手了,本宮就在這裡隔山觀虎鬥!”
“娘娘高明!”香荷適時的拍着馬屁。
德貴妃輕哼了一聲,眼裡有一抹淡淡的狠戾和濃濃的狠毒。她只顧着去打自己的算盤,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窗戶邊有人在偷聽,那黑影聽完她的話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良貴妃和淑貴妃那裡也是和德貴妃差不多的想法。
夜之初蹺着二郎腿坐在那裡剝着瓜子,大門輕輕響了一聲,綠影已落在了大廳裡,夜之初將瓜子殼一扔後問道:“怎麼樣?”
“果然如大小姐所料,那些娘娘們看到小姐送的那張紙條後一個個都在打自己的算盤,都在盼着其它的人出手,然後打算隔山觀虎鬥!”綠影氣憤的道:“那天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把話說的好聽的不得了,好像真的和皇后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說到底,不過是利用小姐罷了!”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宮裡的這些女人,能活下來的一個個都成精了,能爬到高位的那都是有幾把刷子的,我對她們原本也沒抱任何希望。”
“那小姐要做的事情還做嗎?”綠影有些擔心的道。
“做,當然要做!”夜之初的嘴角微微上揚道:“這麼精彩的劇本如果不上言就太可惜了。等冬雪和春風回來之後我再布其它的局。”
兩人說話間,冬雪和春風都已經回來了,冬雪咬着牙道:“那淑貴妃那天的話說的好聽,結果一轉身就是個屁。我送信的時候答應的好好的,結果我才一走就變了卦,這宮裡的女人真的是成了精。”
春風也到:“那良貴妃原本也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卻也想隔山觀虎鬥。”
夜之初的眉毛微微一揚道:“果然如此,很好,第一步試探我們已經完成了,現在也知道那些女人真正的心思了,現在我們開始做第二步。”
德貴妃正在逗弄那隻金絲雀,香荷走過來道:“娘娘,良貴妃娘娘派人送來了帖子,讓你去一趟碧水宮。”
德貴妃冷笑道:“真沒料到她居然沉不住氣了,才收到夜之初的消息,就叫本宮過去,本宮猜八成是沒什麼好事,那狐狸精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娘娘,現在要去碧水宮嗎?”香荷在旁低着聲問道。
德貴妃的眸光微微一冷道:“當然要去,不管怎麼着,她來話了,本宮總該過去看看。”
香荷忙去準備一應用具,只是纔到碧水宮,守在門口的宮女行過禮後便到:“德妃娘娘,你怎麼過來呢?娘娘已經去風清宮找淑妃娘娘去了。”
德貴妃的眉頭微皺道:“她將本宮約來了,自己卻跑去找淑貴妃了,到底在玩什麼啊!”
宮女低着頭不說話,香荷又問道:“娘娘,我們現在要不要去風清宮?”
德貴妃的眸子裡有一絲淡淡的怒氣,咬着牙道:“反正都已經出來了,本宮就去一趟風清宮,看看良貴妃在玩什麼把戲!”說罷,手微微一擡,香荷會意,忙伸手來扶她。
德貴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達風清宮之後,守在門口的宮女行過禮後道:“德貴妃娘娘,剛纔娘娘和良貴妃一起去甘露殿了,現在不在宮裡。”
德貴妃怒道:“她們這個時候去甘露殿做什麼?”
“奴婢不知。”宮女聽她的聲音裡滿是殺氣,嚇得不敢多說什麼。
德貴妃想想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可疑,今日裡來了兩趟,卻都沒有任何結果,她們在玩什麼把戲?這個時候去了甘露殿,豈不是存心去找皇上的?難道她們兩人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想要聯手對付她?
這個念頭一冒進德貴妃的心裡,她頓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她們這些人,也算是鬥了大半輩子,平日裡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以前有皇后壓着,尚還能保持平衡,可是現在皇后一失勢,賢貴妃又瘋了,三人就算是勢均力敵,若是兩人達成共識對付其中的一個,那一個一定極慘,她的心頓時亂了起來,這般一想,她咬了咬牙對香荷道:“去甘露殿!”
“是!”香荷忙去扶她。
德貴妃朝前大步而行,欲追上兩人,還沒有走出中宮,才走道鳳棲宮外,便見到良貴妃和淑貴妃正香汗淋淋的趕了過來,兩人一見到她都道:“你約了本宮,自己卻跑去見皇上,你想做什麼?”
德貴妃看着良貴妃怒道:“明明是你約了本宮,這會又怪本宮約了你,你當真是不講道理!”
良貴妃的眉頭微皺道:“本宮什麼時候約你了,明明是你下午送來了紙條,說有事相商讓本宮去你那裡,結果一去你那裡,宮女就說你去找淑貴妃了,到淑貴妃那裡之後,宮女又說你們去找皇上了,怎麼,這會不敢認了嗎?”
淑貴妃一聽有些不太對勁,正欲說話,夜之初已提着一個食藍走過來道:“三位娘娘這麼巧啊,你們也是來看皇后娘娘的嗎?”
三個女人一見是她,頓時明白了什麼,正欲反駁,鳳棲宮的大門打開,一個宮女走出來道:“三位貴妃娘娘,仁王妃,皇后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