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寧搖了搖頭,淺淺一笑:“也許是中緣分吧,讓我遇上你這等事,沒有辦法無動於衷見死不救。”
“婉儀,此次你若能讓涵心逃過此劫,今後涵心一定會捨命報答!”葉涵心言辭懇切。
“葉常在嚴重了,你大可不必憂心,只要皇后娘娘親自審查這件案子,一定能夠還你清白就算其她人想作梗也無濟於事!”葉青寧道。
葉涵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以爲的仇人現在卻變成了自己的恩人,而她的親人卻要親手將她推入地獄。
“先吃點東西,餓壞了身子,可不行。”葉青寧將一盤柿餅端上。
“嗯。”葉涵心應聲,在遇上葉青寧之後,她相信這個皇宮裡是有好人的。她不是爲了任何利益幫助她。
清晨,窗外的雀兒唧唧喳喳的叫着。
貴妃來到淑妃的房中,淑妃對鏡理髮,俏點朱脣,斜描翠眉,笑道:“妹妹,今個兒爲何這麼早就來我這裡,有什麼喜事?”
淑妃心情不錯,貴妃沉聲道:“呵呵,喜事倒是沒有,不過一件悲劇的事情妹妹我要提前警告姐姐你。如今皇后娘娘要親自審查上次下毒的案子,恐怕很快就有眉目了。”
這件事情雖然與貴妃無關,可是淑妃完蛋了,她肯定也沒有好下場。
淑妃手一滑,有些擔心地道:“皇上不是已經交給你去查嗎,而且你也答應了我要賜死葉涵心,這樣不就死無對證,不了了之?”
貴妃冷哼道:“恐怕現在的情形不是那麼簡單,皇后娘娘眼線衆多。畢竟紙包不住火,再周詳的設計也不能做到天衣無縫,周皇后要是想在宮裡查清楚任何事情,不是難事。”
“那怎麼辦?”淑妃猛回過頭,問身旁的涵容,“涵容姑姑,可不能讓皇后查出來是我做的啊,這樣皇上肯定會降重罪!”
“兩位娘娘不必驚慌,老奴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殺了那個悄悄運送毒藥進去的小太監和葉涵心身邊那個投毒的宮女,照樣是死無對證。那個投毒的宮女曾經因在太后的萬壽宴上打翻了盤子,受過皇后娘娘的責罰,因此懷恨在心,想要謀害娘娘。”老謀深算的涵容笑道。
貴妃聽着雖在理,可總覺得有點怪怪的:“這個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點?”
涵容很有把握地說道:“牽強也沒有關係,這兩個人一死,這件事就算不到淑妃娘娘頭上了。”
淑妃果斷道:“好,立即派人誅殺他們!”
“娘娘放心,昨夜小魏子已經被老奴親手解決了。”涵容道。昨夜她以金錢利誘太監小魏子到水池邊,然後趁他不注意將其打暈拋入池中。
“涵容姑姑,你真是本宮的大福星啊。”淑妃激動極了,又問,“那宮女小紅怎麼辦?”
“讓她自己去皇后娘娘面前自首,她勾結小魏子所犯下的滔天大錯!”
果不出其然,周皇后很快就將淑妃、貴妃、葉涵心等人召見去鳳儀宮。
今日清晨,在池塘裡有人發現了太監小魏子的屍體。而後又有小紅主動來投案自首,事情蹊蹺。
葉涵心的貼身丫頭小紅跪在大殿上,顫顫巍巍,滿臉充滿了恐慌,承認自己就是投毒的兇手。
“大膽賤婢,你是如何勾結小魏子謀害娘娘的?”李尚宮拿着皮鞭,惡狠狠地望着這個小丫頭。
小紅承認是小魏子送來的毒藥粉,她知道葉涵心要做糕點給皇后娘娘,所以存心想謀害娘娘。
周皇后淡淡瞟了一眼身邊的淑妃、貴妃,並不多語。她沉着地端起一杯茶,揭開茶蓋,吹散上面的茶葉,喝了兩口。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爲何要害娘娘,犯下死罪?”李尚宮又問。
“因爲……”小紅擡頭看了一眼淑妃,立即被淑妃要殺人的目光嚇得失魂,“因爲皇后娘娘曾經處罰過奴婢,奴婢因此懷恨在心。”
聽小紅這麼一說,淑妃、貴妃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涵容的威脅有用,涵容打探清楚小紅的老家有雙親以及小弟弟健在,用她一家人的性命作威脅。
小紅耳邊迴盪着淑妃說過的話:“兩個選擇,如果你不肯答應,那麼你和你家人全部都要死,而且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你肯爲本宮犧牲,那麼本宮保證會善待你的父母還有弟弟。記住了,只有這兩個選擇!”
一直沉默中的周皇后終於發話了:“是你謀害本宮,與其她人無關?那麼本宮再問你一次,有沒有指使你這樣做!”
淑妃的心又懸在空中了,看來周皇后已有覺察,也怕小紅這丫頭一時嘴巴不夠緊。
小紅不敢擡頭,直直點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她雙目猛然一瞪,瞳孔無限放大,臉上露出極爲痛苦的臉色,然後筆直地栽了下去。
“啊——”在場一陣驚叫,周皇后等人也被嚇住了。
李尚宮前行幾步,摸了摸小紅的鼻息:“稟皇后娘娘,小紅已經服毒自盡。”
淑妃的臉上這纔有了燦爛的笑容,還是這樣留一手比較放心,小紅順理成章落下個畏罪自殺的罪名,她也就能夠安枕無憂了。
周皇后心一顫,對方果然是做得乾淨利落,如今小紅和小魏子兩個人都死了,那麼真相就永遠石沉大海。
“皇后娘娘,如今真相大白,可以斷定葉常在是無辜的了,應當放出冷宮。”貴妃假裝爲葉涵心說了一句話。
“葉涵心雖是無心,但也有過,從今日起將爲采女,面壁思過一個月,不得走出房門半步!”周皇后狠狠瞪了一眼貴妃、淑妃,這兩個人做事太絕,他日定會有報應。
這件事情就如此結束了,待葉青寧匆匆趕到的時候,正見侍衛將小紅的屍體拖了出去。
小紅慘死在了鳳儀宮,讓周皇后的心遲遲無法平靜下來。
衆人散去,周皇后只留下葉青寧一人。
“皇后娘娘,我們明知是淑妃所爲,難道就沒有辦法將她繩之以法?”葉青寧問。
“事情就這樣吧。”周皇后淡淡說道,在心裡她比誰都更想除去淑妃這個禍害,可她身爲國母,必須識大體,不能將喜怒哀樂過分表於形色。
既然周皇后都不肯多做追究,那葉青寧也沒有辦法多言,只是想起那無辜宮女慘死的一幕,葉青寧內心莫名的悲痛。
“葉青寧,本宮爲了你好,特別提醒你一句,不要以爲你一己之力便能拯救天下所有人。就算是本宮也不行,所以本宮不喜歡這樣太過自負的人!”周皇后的神情無比嚴肅。
“遵旨,青寧銘記於心。”葉青寧低頭應聲。
周若卿臉色一沉,對葉青寧冷聲道:“還有,後宮裡的女人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你必須牢牢記住本宮對你說的這些話。也許有哪一天,本宮爲了一些利益,也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葉青寧答道:“皇后娘娘仁慈善良,不會那樣做的。”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特別在這樣的環境裡,本宮已經變了許多。”周皇后的語氣無比憂傷,以前她是個直率而充滿正義感的女子,可是現在……
“娘娘~”葉青寧欲言又止。
“本宮累了,先休息一會兒,你跪安吧。”周皇后拂了拂衣袖,示意葉青寧退下。
翌日清晨,葉青寧與幾位宮女在外面走走,發現花園中有大隊宮人面匆匆走動,像是有大事。葉青寧讓梅月湊上去問原因,才聽說御醫診出常在林靜瑜有喜了。
林靜瑜?葉青寧心裡默默唸了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沒有記得起來。
葉青寧去了鳳祥閣找江婉,提起此事,江婉才提醒了葉青寧:“太后娘娘回宮那一天,這位林常在就站在我們身後,你還跟她說過幾句話。”
“噢,我記起來了,原來是她啊!”葉青寧頻頻點頭。
紫菀端上一盤子水果來讓兩位主子享用,又道:“真別說,這位林常在太好運了,她本就不是受寵之人,奴婢聽人說皇上就一個多月前寵幸過她一夜,這就懷孕了。”
梅月望着葉青寧的肚子,憂心問:“可是婉儀都這麼多夜了,爲何還沒有懷孕?”
“這種事情都是急不得的。那周皇后娘娘那麼受寵,皇上寵幸她的次數最多,可都兩年了,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紫菀道。
“紫菀!不可胡言!”江婉吼了一聲,這話要是傳到皇后的耳朵裡,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奴婢知錯。”紫菀忙點了點頭。
江婉轉過頭對葉青寧道:“姐姐也應該去看看林常在,畢竟是喜事兒。姐姐是皇上的喜愛的婉儀,若是不去,恐怕會成爲別人口中的話柄,說姐姐恃寵而驕。”
“……”葉青寧覺得特別委屈,憑什麼被人說三道四。
梅月也點頭應聲道:“對啊,如果婉儀不被皇上喜歡麻煩倒少點,可婉儀偏偏又是皇宮裡衆人注意的焦點。”
“姐姐去看葉常在的時候可要注意說話分寸,越少說話越好。”江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