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希望讓葉青寧過上這樣無憂無慮,只有快樂的日子,可是給她快樂的人卻不是他,他也給不起。
當初是他從周慕風的手中搶走了葉傾城,今日把葉青寧還給周慕風。
“愛她,就遠遠看着她的幸福。”雖然無諾不懂情愛,但是他看得出這段日子,葉青寧與周慕風在一起,他們的臉上是最真切的笑容。
“多謝大師提點。”軒轅翊釋懷一笑,他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只有江山緊緊握在手中。
無諾向軒轅翊示意:“我們走吧。”
這就要走?軒轅翊滿是淚水的眼中只有她模糊的身影,他擡不起步子來,捨不得離開,也離不開。
無諾皺了皺眉,只聽軒轅翊冷笑一句:“如果能做到向大師這樣,心如止水,不念情愛,該有多好。”
軒轅翊狠下了心,正欲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葉青寧手中跳舞的花球被踢得高高地,踢錯了方向,花球落地往一個方向滾去。
葉青寧向周慕風甜甜笑了笑,兩人心有靈犀遞了一個眼色,葉青寧蹦蹦跳跳地跑過去追花球……
這花球滾得真遠,葉青寧嘟了嘟嘴,一直跑過去,饒了幾顆梨樹。
直到軒轅翊的腳下不遠處,花球才停下,葉青寧奔過去,發現有兩個人站在那兒,擡頭一望——
一位是無諾大師,另一位是……葉青寧臉上的笑意不現,是那一張熟悉得再不過的臉龐,龍姿鳳章,天資瀟瀟。
是軒轅翊!她後退了一步,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看見了軒轅翊。
無諾大師雙掌合攏,置於胸前,看來他們是有緣這一見,上天安排了一次機會。
“翊~”葉青寧瞪大了眼,呆呆站在那裡。
軒轅翊衝葉青寧微微一笑,上前兩步,屈身撿起花球,緩緩向葉青寧移去步子。
在他伸手把花球要遞給她的那一刻,她眼中留下了一滴淚,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連成一線。
軒轅翊臉上只有淡淡的笑容,他忍住心裡的巨痛,微笑着說道:“青寧,我們又見面了。”
葉青寧往前走了一步,接下他手裡的花球,手在微微顫抖:“翊,真的是你!”
她不知道應該以一種態度來面對他,兩個人就這樣久久凝望着,無語凝咽。他不能再把她佔爲己有,不能再留她在皇宮;而她也不能辜負周慕風,再起舊情……
錯過的感情,他與她都只能永恆的留在心裡。望着她這晶瑩的眸子,他此刻是慶幸的,及時放走了她,至少她就不會知道自己只是一顆皇上利用的棋子,至少她現在沒有恨他。
他已經很滿足了,在她內心的能夠永遠留下一個位置,哪怕只是一個角落,便則無憾。
“青寧,好久不見,你的微笑還是這麼美,第一次我見到你和慕風的時候,你就是笑得這麼美。”軒轅翊向葉青寧點頭示意,是委婉地祝福他們。
“嗯,皇上也還好吧。”葉青寧聽出來了,很感激軒轅翊爲她所做的,放她逃出深宮,成全她與周慕風。
“好,很好。”軒轅翊這次的笑容發自真心,忽然不是那麼心痛了,只要她安好,他就好。
“嗯。”葉青寧正欲開口,可是已經不知該再說什麼。
氣氛一時尷尬,這兒還有無諾大師。他與她的距離雖然只有一步之遙,可是他們的心卻是離得很遠很遠,再也收不攏。
軒轅翊狠下了心,說道:“那我與無諾大師還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總歸是要面臨離別,只不過還沒有好好說話,他便要走,葉青寧點了點頭:“保重。”
軒轅翊轉過身去,與無諾大師並肩離開。他也必須離開了,怕自己還是不夠果斷……一步步離她遠去,他的心難受極了。
琴聲悠揚——
葉青寧咬緊了嘴脣,趕緊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她捏緊了手中的花球,不多看他的背影,走向了還在彈琴的周慕風。
軒轅翊的心中默唸,青寧,下一世,我不當皇帝,只要你!
後宮,很快又有了新的妃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葉涵心因爲懷上龍種,剛剛被賜封爲“昭儀”的稱號。
周若卿心裡感覺到,葉涵心是一個即將要成爲新的可怕對手,她不斷模仿葉青寧的舞步,模仿葉青寧的一切,令皇上深深癡迷。
軒轅翊把對葉青寧缺失的遺憾之愛,以及愧疚之情都補償到了葉涵心的身上,所以她在後宮的低位在最短的時間有了最不可思議的上升。
“朕想出去走走。”軒轅翊起了身,一手抓住葉涵心的手,“涵心,陪着朕一起走走。”
“好。”葉涵心回頭看了眼周若卿,微笑着有着某種挑釁的意味。
周若卿冷眼望着軒轅翊與葉涵心的離開,心中一片麻木,也許淚以流盡,心就不會有多痛了。
麗婕妤在天牢裡,曾被黑衣人行刺,周慕風救下。派去黑衣人的不是貴妃淑妃,而是周若卿。
當時她被嫉妒矇蔽了心智,以爲只要麗婕妤死了,她與皇上就能回到以前相濡以沫的恩愛之中,皇上就能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她錯了,失去的就再也回不來,註定是要失去了。就算一個麗婕妤消失了,還有一個葉昭儀。
雖然軒轅翊隻字不提,可是他心裡必定是清楚此事爲周若卿所做,他沒有揭露,就是代表給周若卿這一次機會,
他給她做皇后的機會,或許是看在大將軍的份兒上,也或許是看在昔日情分之上。他雖原諒了她,可是皇上對她的愛也再也一去不復返了。
軒轅翊今日可以把大皇子安排在周若卿身邊,就算是提醒他們之間不曾有任何計較。
周若卿起身,緩緩邁着步子走出屋子,想去院子裡看看。春桃扶着周若卿走了出去。
一陣寒風襲來,周若卿打了個寒戰,嘴角微微揚起:“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到以前那個周若卿了,你也不是那個太子殿下。”
“娘娘,您說什麼?”春桃沒有聽清。
“沒什麼,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只是我不甘心。”周若卿含淚一笑,“今後,我也只能在後宮,做這個皇后,做母儀天下的女人。”
春桃笑道:“現在貴妃、淑妃兩個歹毒之人已經被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今後後宮中再也沒有人能與皇后娘娘對抗,跟皇后娘娘爭奪皇上的愛。”
“呵呵,是啊。”周若卿輕聲應道,其實貴妃、淑妃跟她一樣,都是可憐的女人,可憐得被嫉妒怨恨衝暈了頭腦,她們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皇上的真心。
葉青寧已經走了,恐怕在這後宮裡,將只會出現無數麗婕妤的替代品,而皇上的心也早跟着死了。
兩年後
今夜,月更明。
離燕小君離開皇宮的那一天,正好兩年。
周鳳軒陪燕小君在庭院中喝酒。
雖然周鳳軒如願以償陪在燕小君身邊,可是這兩年來,他從來沒有碰過她……
他不想強迫她,他答應過,一定會等到她心裡徹徹底底忘記另外一個男人,心甘情願愛上他的那一天。
“鳳軒,這酒的後勁好強啊。”幾杯之後,燕小君有些頭暈暈的了。
“你本來就不擅喝酒。別喝了吧。”周鳳軒眼眸微閃。
“沒關係,我還能……”燕小君越來越暈得厲害,身子一歪,倒在周鳳軒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