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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與李棟正在商議之中,營帳忽然一挑,光線一暗,閃進來一人。
這人是誰啊,如此沒有禮節,如此大膽,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闖進帳內?秦瓊正要發怒,一見此人,連忙笑起來,施禮恭敬地稱道:“武賁郎有何指示,怎突然造訪,也不通告在下一聲。”
“事情緊急,來不及通告。現在就把高句麗的俘虜全部放掉,放棄一切輜重,一切累贅,輕裝上陣,只帶三天的糧食,火速往回奔。”費青奴神情少有的凝重起來。
說完以後,費青奴才發現李棟也在,滿臉堆笑道:“黨總管竟然也在,末將建議黨總管還是速速回宮侍駕的好,說不定聖上正在到處找你。”
出於必要的禮節,李棟搭手致謝,稱道:“發生什麼事了?怎如何緊急,一切輜重都不帶了?高句麗如果緊追不捨,大隋大軍豈不是要大吃虧?”
“這個……”費青奴不得不佩服李棟考慮得周全。如此緊急撤軍,高句麗得到消息,一定不會放過府兵。可是他只一名武賁郎將而已,只有執行權還沒有拍板決策的權力。
“這個……要問聖上了。聖上下的旨意,末將只是遵照執行而已。”費青奴似乎知道一些內容,可又不全然知道事情真像。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直說,而是建議讓李棟去問隋帝楊廣。
這下李棟心中就打起了撥浪鼓,究竟發生了何事,緊急到這種程度?看來我不能再在叔寶兄這裡呆了,火速趕回高句麗皇宮向聖上請示去。
臨走時李棟向秦瓊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放掉高句麗俘虜的時候,一定留心司空星雲,絕不能被他溜掉,也不能被其他人發覺沒把他給放掉。
秦瓊會意,半是回答費青奴。半是回答李棟道:“屬於一定照辦,還請您老放心,一萬個保證絕不會出差錯。”
李棟本來還想問問竇建德和劉黑闥二人,有沒有張金稱那方面的消息,李淵現在有什麼特殊的表現,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來不及了。只得及時趕回楊廣身邊。
李棟還沒有趕到宮中,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於仲文和宇文述兩位大將軍。他們見到李棟,還以爲他是通知其他王公大臣回去的路上,扯住李棟的胳膊問東問西,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如此緊急召集諸位大臣。
李棟也不知道啊。心急火燎的催促他們說:“兩位大將軍就不要問了,趕快到聖上身邊去。”
其實這個時候,李棟的猜測是,有可能高句麗施下詭計,趁親兵不注意的時候將楊廣刺傷了,所以楊廣纔不得已下令緊急退兵,退出這危險之地。
可這樣的話。李棟也不敢和他們二位直說,只得推辭說到聖上身邊去。
趕到宮中之後,發現宮內人來人往,人人神色慌張,來往的人多是位高權重的大將軍和大臣們,卻沒有那些御醫和大夫們。李棟心中更加疑惑了,難道聖上受重傷不支,已瀕臨死亡了?
楊廣現在可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前功盡棄不說,整個大隋都將亂起來。那自己暫時也就不用回去了,留在公主身邊做一個快活的駙馬爺,多瀟灑自在?
來到元和殿時,盧老三正急得團團轉,一見李棟喜出望外,大叫:“你可是回來了。聖上正火冒三丈找你吶!”
李棟一聽長舒一口氣。聖駕安全,楊廣還活得好好的。可到底發生了何事,如此緊急?
“啊,兩位老將軍也在。一塊請一塊請。聖上在殿內等你們!”盧老三見到宇文述和於仲文二人也是一陣子催促,要他們快點面見聖上。
三人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忙忙趕往元和殿內。
楊廣這次是真急了,龍椅也不坐了,殿內地面上摔碎了許多值錢的寶貝,一臉的黑線,雙眼噴發着怒火,嘴裡不停地大罵:“狼臣賊子!不得好死!孤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逆賊!惡漢!不是東西!”
一見三人趕到,楊廣更火了,指着李棟的鼻子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孤待你很刻薄嘛?”
李棟頓時汗就出來了!難道瓊華殿私藏公主的事被他發現了?要不然,爲何用這樣的口吻罵我?
“微臣知罪了,還請聖上恕罪!”李棟忐忑回道。
“孤不需要你的時候天天在孤面前晃來晃去,晃得孤心煩。現在孤需要你的時候,你跑得沒蹤沒影,你給孤說,你剛纔跑哪去了?”楊廣怒不可扼地大吼。
“微臣出宮辦差事去了。張金稱和李淵押運糧草之事!”李棟只得以李淵爲藉口了。因爲只有李淵,他的表兄,才能牽住他現在的盛怒。
楊廣果然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很不耐煩地說:“那個人現在不用管他的死活。你給孤講一講,現在如何才能讓高句麗,讓高元主動和孤講和?”
“……”李棟頓時沒詞了。楊廣不會就因這點事着急上火吧?要和高句麗談和,也不能這麼着急啊,任何事都要有層次的去辦,這麼不計分寸豈不是給高元可乘之機?
“聖上,老臣有一計,可使高元主動出面與大隋講和……”於仲文老將軍話音還沒有落,殿內就闖進來一大幫子人。
一進殿都是慌慌張張的問楊廣到底發生了何事。
楊廣見衆人幾乎到齊,愈發着急了,在殿前走來走去,忽然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孤現在要宣佈一件大事,諸位臣工可要聽仔細了。”
“禮部尚書楊玄感,楊素之子,孤待他可真是不薄啊!他……他……亂臣賊子,竟然舉兵造反了!”
“轟!”元和殿猶如鑽進來一大堆蜜蜂,一下子哄聲大開,半天沒有平息下來。
楊廣清一清嗓子,又大聲喝道:“那逆賊屯兵於黎陽,現在正在攻打洛陽。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什麼蒲山公李密?對,就是李密!爲他出了三個計策,這纔是要命的!”
“哇!”殿內又是一陣騷動,猶如油鍋裡倒了一杯開水,幾乎是炸了鍋。亂了一會兒,楊廣沒有發話,自動的安靜下來。
李棟一聽,心中一緊。
剛纔自己還分析說,要不了半年,洛陽就會發生驚天動地的一件大事,沒料到才半個時辰不到,就爆發出來了。不對,應該是至少十天以前了。從洛陽趕到高句麗,快馬加鞭也得十天左右才傳到。
宇文述對李密很有印象,他拱手往前站了站,稱道:“聖上息怒,微臣還記得此人。李密原是李弼之孫,蒲山公之後。曾經在先皇身邊擔任親兵,因聖上不喜歡他看人的眼神,便讓微臣勸退他了。”
“對對對,正是此人。看孤的時候瞪着一又狼眼,直溜溜的,眼皮都不帶眨的。哪有他這樣看孤的?膽子太大了這人。所以我便讓你辭退他,當時我真心慈手軟了,應該殺了他才了事。”
宇文述臉色一緊,不敢接話茬了。因爲楊廣吩咐他辭退李密時,他沒有處死李密,而勸退了他。宇文述當時勸他說,他李密是非常聰明的,呆在皇帝身邊做親兵,每天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沒有大的出息,也不會得到很大的封賞。他不如回去讀書,參加科考,憑科考封官入相。
李密還真聽了他的話,辭去親兵,回家讀書。讀書讀到入迷的程度,以至於騎在牛背上衝撞了當時的楊素,也就是楊玄感父親的隊伍。
楊素問他讀的什麼書,他便回說是《項羽傳》,然後與楊素談了整整一天。楊素覺得李密是個大才之人,回去以後便對兒子楊玄感說,他們比不上李密的才華。於是,楊玄感和李密交往密切起來。
沒料到他們二人竟然在楊廣攻打高句麗的空隙起兵造反。李密爲楊玄感出了三個策略。上策是攻打長安城,據守關內,以成霸業。中策是攻打幽州,截斷楊廣從高句麗回大隋的路,使他只能守在高句麗。而下策是攻打洛陽。
楊玄感聽完以後並沒有按照李密的上策去行事,而是採取了李密的下策,也就是攻打洛陽。因爲洛陽是大隋的東都,楊廣遷了許多王公大臣的家眷在那裡居住。打下洛陽就等於手中握有大量的人質,迫使許多大臣投鼠忌器不敢與他直面交戰。
楊廣道:“上天之幸,大隋之福啊!如果楊玄感採取了李密的中策,攻下幽州,將孤等回去的路給堵死,諸位臣工以後就別再想回洛陽回長安了。就留守在高句麗,和高元一樣做亡國奴吧!”
“聖上此言極是。我等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需火速趕回,趕在楊玄感攻打幽州之前,先駐守幽州。絕不能使那亂臣賊子扼住我們的咽喉要道!”
楊廣道:“孤也是這個意思。”
楊廣急得團團轉,停了一下又道:“可是現在,高句麗怎麼辦?難不成真的交還給高元?那我們這次北征豈不是形同虛設,無勞而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