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麼,只是大家都把他說得跟曠世奇人一般,所以我也想看看,似乎是人如其名呢?”陸爾雅因爲近來對丫頭們的說辭耳目濡染,終究是的有些好奇了。
北捷笑笑,“傳聞多不可信,比如你就是個例子。”
陸爾雅心道:我還覺得你就是個例子呢!只是你既然不承認自己是上官北捷,我也權當不知道罷了!一面笑了笑,喝了一口湯。問道:“你何時回金城呢?”
“過一兩個月吧,東洲的荷花會在過半個多月就要開始了,我自然是想過了荷花會在走。”北捷公子一本從容的說道,狹長的鳳眼裡盪漾着秋月般的風情。
只是他對面坐着的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只曉得低頭吃飯。
吃過飯,北捷也不提買莊子的事,只是邀請她道:“這挽山寺有一處奇景,你可是看過?”
“什麼奇景?”陸爾雅覺得他簡直是在問廢話,自己這不過是來挽山寺第二次而已,哪裡比得他,常年累月的駐紮在此。
“每逢夏季雨後,後上的那眼瑤泉裡的水都會變得五光十色,這可是天下奇景,便是當今聖上也不曾見過。”
“是麼。”陸爾雅想,不會是與九寨溝的那些一個模樣吧,不過去看看也無妨。
皎月先回了她們上次來住的禪院。陸爾雅便與北捷去看他口中的奇景。
雨後的天空特別的乾淨透明,似乎一朵雲也潔白得堪比神聖的白蓮花,空氣裡也都夾着濃濃的青草味,很是新鮮,陸爾雅沒有問過皎月這挽山寺究竟是有多大,反正這一次北捷帶她所走的地方都是以前沒有遊過的,而且竟然最奇妙的是,連一個小沙彌都沒有遇見
。
“過了這片竹林就是了。”見陸爾雅累得提着裙襬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後,想要上去扶她一把,可是轉念一想,罷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
擡起頭,但見前方是一片蔥蔥郁郁的竹林,似乎是因爲雨水的洗刷,那竹葉此刻看起來尤其的親幽,只見那竹林圍在帶水磨石牆外,左轉的牆角邊挖出一個弧形的轅門,門頭上幾個蒼勁有力的行書‘天機園’!
見此園名,陸爾雅不禁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
聽她這問題,北捷低低淺淺的笑開來,眼眸像是飛起的桃花一般,看着陸爾雅,“你難道不知道麼,這天機園裡住着的就是那位鎮寺大師,你的姻緣還是他定的呢。”
什麼?那個說她能給夜狂瀾生兒子的大師就住在這裡,那正好,自己正有事想找他麻煩呢!平白無故的害自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當下腳步帶着幾分快意,欲推門而入。
正此時,只見短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也毫不避諱陸爾雅,回道:“永平公的瀾四爺來了,聽說公子你也在此,所以邀你去後山看瑤泉!”
北捷聞言,臉上的神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淡淡吩咐道:“單是他一個人麼?”以他對夜狂瀾的瞭解,單槍匹馬不是夜狂瀾的作風,身邊便是沒個狐朋狗友,也要有個紅顏知己。
短亭似乎是知道陸爾雅身份的,看了陸爾雅一眼,才道:“跟着瀾四爺的,還有一個女子,聽皎月姑娘說,那是墨姑娘的丫頭。之外還有禹州的誠信君家的七公子,而且還有九王爺。”
北捷挑起優美的長眉,有些似笑非笑的神色,“這荷花節還未到,他們可倒是來的早!行了,你去告訴他們,本公子已經到了,在後山的晚音亭裡等他們。”
短亭聞言,便立刻退下。
北捷依舊是那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其中帶着朦朦朧朧的溫柔,“走吧!我們先去。”
陸爾雅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要不就是北捷腦子有毛病,剛剛她明明聽見短亭說了,夜狂瀾帶着小鐲來了,她如若在去,不是給他們認出來麼?
見她腳步疑遲,上官北捷不禁上前握住她的手,“怎麼,你不想去看看麼?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奇景
!”
陸爾雅跟着這北捷在一次之時,一般都沒有去做任何的掩飾,不過是性格還是其他的什麼,都是她墨若初原本的,所以對於手被他他握住,並未有什麼反映,反倒是翻着白眼瞥向他道:“你耳朵不好使麼?夜狂瀾那丫來了,我去還不得遇上他麼?平白無故,我幹嘛去找不自在。”
“我是問你,想不想去。”
“想,當然想,怎麼不想!”陸爾雅有些氣憤道。她怎麼不想,可是夜狂瀾那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這個時候來,她能奈何,難道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跟着上官北捷去看瑤泉麼?
上官北捷似乎很滿意她的回道,眼裡的笑容頓時綻開幾分深意,只見他拿出一個墨色的錦袋給陸爾雅,“戴上這個就可以了。”
陸爾雅有些詫異的打開錦袋,只見裡面是一張薄若蟬翼的面膜,呃!不是,應該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有些興奮,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眉心的愁雲頓時展開來,仰頭問道:“你確定這個真的一定也看不出來是我?”
上官北捷頷首,一面給她粘上,陸爾雅只是覺得一陣冰涼,但是不過是片刻就沒有了什麼異常的感覺,只聽上官北捷道:“可以了,要不你去看看。”一面拉起陸爾雅到一處小池塘邊。
陸爾雅蹲下身子,但看清澈的水裡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女人的臉,如果說原來的自己是清麗婉秀,那麼這個就是柔情似水,千嬌百媚,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那似乎都是媚到人的骨子裡去。
有些詫異的站起身來,問道:“你平白無故的,帶着女人的人皮面具幹什麼?”難道他平時有易容成女人的習慣。
上官北捷似乎看得透她的心思,溫柔的敲了敲她的頭,“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這是別人送我的,剛好放在身上,沒想到這麼有用。”
陸爾雅沒有在追問,有看着池塘的水裡倒影出來的那張臉,不禁道:“看來做這個面具的人喜歡嫵媚的女人哦,你說是不?”
本來就是,上官北捷心裡低了一句,那傢伙本來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
。
陸爾雅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擡頭看着上官北捷,眼神卻變得很是認真,道:“我叫墨若初,你呢?”
上官北捷先是一怔,勾人的脣角隨之勾起一個淺淺的弧,聲音有些比平時還要魅惑人心,“在下上官北捷,很有幸認識姑娘,不知道可有幸邀姑娘後山一遊。”說着,溫文爾雅的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陸爾雅看着他的身姿,突然有些呆了,此人當真是妖孽,便是這一身素雅的水墨竹白衫穿在他的身上,一會兒淡雅出塵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此刻卻是那魅惑人心的風華絕代,難怪幾乎整個永平公府的丫頭都因爲他而瘋狂。
見她不動,上官北捷一臉受了打擊道:“怎麼,難道姑娘不肯賞臉?”
陸爾雅見此,忍俊不禁的笑起來,提前長長的裙襬從他面前走過道:“走啊,若不然他們可趕在了前面。”
果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上官北捷收回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跟在她的身後趕了上去,二人並排着走。
陸爾雅剛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停下道:“我忘了,我的臉就算認不來了,可是我的聲音,我的衣服,我的髮簪,我丫頭都認得,她可是服侍了我十一年之久的。”
聽她這麼說來,倒是一個問題,上官北捷想了想,又只得帶着她回去自己住的那個院子。
夜狂瀾等人到那晚音亭,卻見裡面卻是美酒佳餚,給先來打理的小廝跟丫頭們備好了,卻不見上官北捷的身影。
“短亭,你確定你家公子說要來這裡等我們麼?”夜狂瀾不禁問道。
短亭向來最不喜歡別人對他質疑,不管是能力,還是話,當下聽到夜狂瀾問自己,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煩,但是礙於面子,也只得好生回道:“是,公子說他在此處等各位爺。”
“不管他,咱們倒是先來就先欣賞這良辰美景。”說話的是禹州的誠信君長孫家七公子長孫冠玉,只見他的身邊相陪着的是東洲第一名花,神仙居的花魁娘子媚兒
。
且說這些王公少年們,那個不風流呢,便是當今的九王爺,身邊也有個花滿紅。
但是這花滿紅有心的卻是上官北捷,而且也是因爲上官北捷也來,所以她才答應跟着九王爺一起來的。
花滿紅雖然是出生藝籍,可是卻是個冷傲的人兒,尋常便是王公貴族她也不放在眼中,只是但對一個上官北捷傾心。本來自己就是衝着他今年要在永平公府過朝水,所以才拒絕了其他的兩家,來東洲的,可是昨夜他卻在半場之時走了今日說來,還不知道來不來,此刻不禁滿是期待的看着那山下的白石階梯。
九王爺趙清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人都是犯賤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三番五次的被花滿樓拒絕,倒是吊起了他的胃口來,更加的對她上心,以至於身份也不顧了。
衆人正看着那亭下整個瑤泉變幻莫測的顏色之時,只聽見那上下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罵道:“笨蛋,大象的左耳怎麼會像是豬的耳朵呢?大象的左耳應該是像右耳纔是。”
小鐲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禁連忙轉頭去看,只見山下的石階上有一男一女,還沒看清楚,只聽長孫冠玉滿是驚奇的聲音道:“我說北捷怎麼不近女色呢?原來是金屋中自藏嬌了。”
他們二人的出現有人憂,有人喜,只見趙清滿臉的喜色,花滿紅卻是滿目的失望之色。
陸爾雅此刻是一身普通的紫色荷花花邊樣式的小羣衣,頭上的髮鬢也是皎月給她換了的少女髮鬢,上用同色的紫色絲帶扎住,並未別上任何的花簪。加上她人原本長得嬌小,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般,只是那張臉長得太過於嫵媚了。
兩人牽着手一進亭中,衆人何時見過他與哪個女子如此的親密過,長孫冠玉更是攔住上官北捷問道:“北捷,你也太能藏了,還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何人?”
上官北捷聞言,微微轉首,看着手裡牽着的人兒,陸爾雅倒是也不跟他們生疏,自我介紹道:“小女子墨若初,這次下山來運氣好,剛好遇上師兄,聽他說這裡有好玩兒的,所以就央着他帶我來玩,沒想到正好遇見幾位。”陸爾雅說着,一面很自然的挽着上官北捷的胳膊,搖來搖去的。
說着,還沒等衆人回話,一雙媚人的眸子睜大大大的,又道:“夷?幾位都不自我介紹麼?”
上官北捷一面給她拂去鬢邊的髮絲,一面道:“師妹,這裡比不得山上那般任性
。”他話雖說是在教育,但其中卻含着毫不掩飾的寵溺。
一面向她介紹着男子們,畢竟那些女的,他還真的不認識。
花滿紅看着這長得其實不算是好看,但卻是媚人的少女,心裡不禁有些不甘,眼神一直落在她挽着上官北捷的手上,這墨若初不過是比她先認識上官北捷,有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有什麼好炫耀的,自己哪裡不比她強,如果自己也能有這般的機會接近上官北捷,自然現在站在上官北捷身邊的便是自己了。
同是女人,陸爾雅又何嘗沒感覺到那從左側傳來的眼神呢?不禁轉頭看向那人,卻見竟然是個長得極美的女人,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只是眉目間隱然卻有一股冷傲之氣。
她旁邊的九王爺趙清見到陸爾雅眼神轉向他們,便介紹道:“這位可是名滿天下的紅角兒花滿紅,姑娘可是聽說過吧!”
陸爾雅但見這趙清一襲金色鑲邊的薄錦長袍,身材不過是差了上官北捷一點,面如冠玉,星目璀璨,劍眉飛陽,眉宇間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卻是有些文弱了。向他揚起眼角,稍稍一笑,滿是疑惑的搖搖頭,很誠實的回道:“我沒聽說過。”
只見長孫冠玉聞言,頓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吧,天下之大,花班主就是名兒怎麼的響亮,那還是有不知道的,是吧!”一面將自己懷裡挽着的媚兒推出來到:“這個墨姑娘可是又聽說過,這可是東洲第一名花,神仙居的媚兒姑娘哦。”他的口氣裡滿是得意。
陸爾雅很善意的笑笑,“師兄說女孩兒家不能去那裡,我怎麼能見過呢?”
只見這媚兒一身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上戴着一串紅色的琥珀珠子,更將她那婉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膚襯托得跟家的白皙,抹胸稍稍有些低,露出大片白能的酥胸,半透明的紅色外衫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她的這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丹鳳眼含笑含俏含妖,不經意間,媚意盪漾,嫣紅的脣聽見陸爾雅的話,微微向上一翹,似埋怨的推了身後的長孫冠玉一下,道:“長孫公子這不是叫奴家難看麼,人家連着咱們大明第一的名角都不知道,怎麼又會曉得我這個名不經傳的青樓女子呢
!”
但便是這貌似生氣發怒間,那神態中也是一派媚人之色,欲引人一親豐澤,可真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妖媚的女人,一顰一笑間,都是極具吸引着男人的目光,連着陸爾雅自己都覺得她真的很媚人,不愧是東洲第一的名花。
那邊花滿紅一張容顏已經氣得青一陣,白一陣,聽到媚兒這般說來,更是氣憤正在此時,夜狂瀾竟然上前來打圓場道:“行了,你們在這般比下去,那瑤泉美景可就要散盡了。”
聽到他的聲音,陸爾雅這纔想起他跟小鐲的存在,自己自顧去看這些人,卻差點將她們遺忘了,走上前去,含笑道:“這位姑娘又是何人,該不會又是那裡的名花名旦吧?”
小鐲並未認出眼前的這個同樣長得媚人的少女是她原來的主子,當下聽見陸爾雅的話,笑了笑,“墨姑娘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
“呃,姑娘是在惱我沒什麼見識,所以不願意說麼?”陸爾雅一臉的真誠,問道。
上官北捷知道那是她原來的丫頭,所以見到她這般也懶得去管,讓她出出氣也好。
小鐲被她逼得無話,只得轉身看向身後的夜狂瀾,那夜狂瀾向來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此刻看見自己寵愛的人兒正是在尋求自己的保護,一瞬間,男人天生的保護感得到了滿足,更加曖昧的將小鐲摟進懷裡道:“這是拙荊,讓墨姑娘見笑了。”
長孫冠玉聽他此話,愣了愣,一個丫頭玩玩就罷了,他竟然說是自己的妻子,他這是置柳家表妹爲何處?但是這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愣了罷,也沒去管,轉過身看着那瑤泉裡變幻莫測的水色,不禁提議道:“這良辰美景的,若是花班主能來一曲便好了。”
他話音剛落,懷中的媚兒便拍手叫好道:“好啊,花班主唱,我來伴舞。”
“要是有人來伴曲就好了。”趙清也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只是還有點缺陷。
夜狂瀾將目標放在上官北捷身上,“北捷的一手可是撫的好哦,咱們也不能這麼錯過了。”
花滿紅本來就不想唱的,尤其是聽到讓一個妓女來給自己伴舞之時,更是覺得侮辱,可是當聽到大家起鬨要上官北捷來撫琴之時,也欣然答應了
。
那邊長孫冠玉連忙差人去取琴來。
陸爾雅卻不答應,自告奮勇的道:“我來撫琴。”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樂意看到花滿紅那張臉,所以更不想讓她跟上官北捷琴瑟和鳴。
可是她這麼一殺出來,花滿紅便不答應了,冷着臉直言道:“本班主唱曲,自來都是名師相奏,墨姑娘若是硬要來,我怕自己有些適應不過來,反倒是攪了大家的雅興。”
趙清在怎麼喜愛她,可那是另一碼事情,自己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宮中,都不受待見,本來還指望上官北捷這裡幫他一把,可是今天花滿紅卻一在的不給他面子,沒個好臉色。
此刻這般直接的甩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想想會是個什麼後果,這上官北捷對他這個師妹的寵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他是如何也不能因爲這個原因而得罪了上官北捷的,當下連忙陪着笑臉道:“花班主不是這個意思,墨姑娘千萬別誤會了。”
“沒事兒,她不唱,我給你們唱一曲。”靠,別以爲你不唱就能讓上官北捷給你撫琴伴奏了,做夢吧你。
“那感情好!”趙清連忙順勢答應道。
上官北捷倒是一直並未說話,只是臉上時時變換着各樣魅惑人心的笑容。對於陸爾雅,他很好奇,從第一次見面便是如此,此刻也是很期待她唱的曲是個什麼調?
花滿紅此刻是又氣又惱,只是又怕上官北捷看低了自己,所以便也不在插話,她倒是要看看,一個荒山野丫頭,能唱出什麼來。滿眸噙滿了看笑話的意思,做到那小竹凳上。
只見丫頭們拿來了琴,陸爾雅又命她們焚了香,倒是有模有樣的坐下來,白皙白嫩的指尖輕輕的挑起一根弦來,試了一下音,衝着身側的上官北捷道:“咱們既然還在這清靜之地,就不唱那些情情愛愛的,我給你們唱一曲煙花易冷吧!”
上官北捷頷首,眼神紛飛,柔光瀲灩,淺淺應道:“好!”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而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
跟着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我聽聞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恆(方文山的詞,真的很不賴,七七實在是太喜歡了~雞凍中)
一曲餘音方至,原本晴朗開來的天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亭子本來不怎麼大,此刻這雨一下,全都給灌了進來,不止是丫頭小廝們全身上下給淋得溼漉漉的,便是陸爾雅等人也給大了一身的雨水。
瑤泉?彩池?
君且看,君且看!
花香玉樹,煙蒙雨散!
彎彎小道繞,一雙麗人還!
瑤泉美景良辰,泉邊美女良人!
人美景美幾多豔,君子爭先搶去看!
看伊人容顏似相識,無奈嬌豔不識君貌!
陸爾雅還沒反映過來,卻一下給上官北捷挽在懷裡邊,而且把自己的臉藏得嚴嚴實實的,她雖然是開放,可是和上官北捷也沒熟到這個地步,而且更沒想到這上官北捷也是個道貌岸然的色胚子,乘着現在下雨佔自己的便宜
。
不禁有些憤怒,正欲掙脫,卻聽上官北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我忘記了這面具一沾水就會溶,你好好的把臉藏好,我想法子先帶你回去。”
陸爾雅只聽他口氣裡也是有些驚慌,顯然這雨不是在預料之中的。
好在此時各人都自顧的給佳人遮風擋雨,根本沒有顧得上注意上官北捷這裡過於曖昧的擁抱。
即使這種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是片刻的功夫,竟然又停了下來,陸爾雅有一種被老天戲弄的感覺,可是奈何此刻仰天罵不得,還得把臉藏着。
只是,到底還是給人驚鴻一瞥,夜狂瀾不是傻子,但有可能是眼花了,他方纔似乎看見上官北捷的師妹,那張從他懷裡露出來的臉,似乎像是他的小妾陸爾雅。
可是怎麼可能,且不說陸爾雅與上官北捷不曾相識,便是相識,以上官北捷的個性,怎麼可能去跟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一起呢?
當他在想去好好看清楚的時候,上官北捷竟然把那墨若初的臉,緊緊的貼靠在他的懷中,自己根本無法看見。心裡突然有些不安,陸爾雅似乎今日也是在挽山寺裡的,難道?他們兩人早就認識,今日特地來挽山寺幽會?要不然哪裡有這麼巧,他們兩人竟然同時一起來挽山寺!
夜狂瀾忽然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懷裡依偎着的小鐲突然有些發現夜狂瀾不知道爲何走了神,不禁有些嬌怒道:“四爺,你盯着人家墨姑娘看什麼呢?”
小鐲這一聲不禁提醒了夜狂瀾,也讓陸爾雅給嚇了一跳,不過卻更加主動的望上官北捷的懷裡蹭去。
隔着那薄料春衫,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上官北捷身上淡淡的香味兒,有些像是檀香,但卻又比檀香要好聞許多,而且陸爾雅似乎還聽見了他的心跳聲,這般貼在他的懷裡也無聊,索性去數他的心跳聲。
此刻便是夜狂瀾認出她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掰了了掰了,她怕個什麼,反正名聲一直不怎麼樣,就算加上這麼一條又如何呢?而且還拖着他們金城的第一美男呢
!
夜狂瀾見雨也停了下來,便道:“各位慢慢玩,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晚上在百宴樓設宴賠罪。”說罷,夜狂瀾也不管長孫冠玉在那裡說他,便帶着小鐲下了山去。
一下山,便差了丫頭把小鐲送回他們二人住的別院裡,一面問身邊的書童高九:“今天陸姨娘來了寺裡?”
“是啊!一早來的,可是因爲在路上給大雨耽擱,所以不過是比我們先到一會兒呢!怎麼了,四爺,你咋想起問有關陸姨娘的事?”高九不知道自己家的爺又想怎麼刁難那個其實還不錯的陸姨娘了。
哼!果然在此。“她們住在那個院子裡的禪房,給我去打聽打聽,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樣的女人還信佛麼?當真回參佛抄經文?”
高九明白四爺好端端的不看那瑤泉美景,突然跑下山來了,原來是爲了這個事情啊,應了一聲,便去找小沙彌打聽去了。
可是別說他說四爺無中生有,陸姨娘不過是名聲以前差了一點,連母親都說她人本性很好,連着她院子裡都很是和睦。
在說上官北捷看見夜狂瀾突然離去,心中自然有些懷疑他的突然回去的動機,他跟夜狂瀾雖然不如小時候那般熟悉,但是以自己對他的瞭解,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話,一般這種場合如何也少不了他的。
於是也找了個理由,帶着陸爾雅下山。
“你這麼着急的下山,連着瑤泉也不看了,難道是因爲夜狂瀾麼?”陸爾雅提着裙襬跟在他的後面道。“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是看見了我的臉,然後肯定想到了我也在寺裡邊,所以心血來潮的想去證明一下,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上官北捷聞言,步伐不禁放慢,側過頭去看着她,“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敲開了看看,你腦子裡都裝了什麼東西?”
“顯然和你是不一樣的東西。”陸爾雅撇着紅脣道。
上官北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隨之看見竟然直接停下腳步蹲在石梯上摘雨後海棠的陸爾雅,不由皺了皺眉頭,“走吧,一會兒估計你相公就要殺到你的房間裡去了,若是不見你,肯定要掀起不小的風浪了。”
陸爾雅拿着一束海棠,突而蹦到他的前面道:“那我先過去等着他,晚些若是有時間,我會讓皎月拿着銀票給你去換房契
。”
“好。”上官北捷點頭,待陸爾雅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眼裡一抹不容忽略的溫柔慢慢的盪漾開了。
只是陸爾雅走了不過是兩步,突然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有難色的看着上官北捷。
“你還有什麼事?”挑着眉頭,眼裡的柔情瞬間消逝,換上的是他一貫毫無破綻笑容。
陸爾雅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那個,我忘記回去的路了,可否給指點一下?”這次從自己來的院子太遠了,挨着自己住的那個禪院的路,她還記得些,可是眼下的這段路,有些朦朧!
上官北捷怔了怔,顯然是沒有反應過陸爾雅的話來,片刻才敞開嗓子笑起來,“原來,這就是人無完人啊!”陸爾雅給過他太多的驚喜,如今她突然跳出來說,她是路癡,他能不笑麼?
“笑吧!笑吧!難道你不知道姑奶奶上次給夜狂瀾那斯丟在路上,不止給大雨淋,還給他奶奶的餓得我。”陸爾雅見他如此無良的笑起來,不禁有些惱道。
看着她生氣的模樣,上官北捷不得只能在心裡頭笑,上前去引着她。
上官北捷對於挽山寺的熟悉,萬萬比過了挽山寺主持自己還要熟悉得多,此刻便引着陸爾雅盡走小道,不禁是避人耳目,而且還只是花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可以到。
皎月還不知道夜狂瀾要來她們院子裡的事情,只是好生的給小姐泡着茶水。
可是這會兒突然聽見禪院門傳來咚咚的響聲,心想這裡的和尚除了送膳食過來的時間,一般都不會來的;而且小姐既然去玩,怎麼說也是要兩三個時辰的時間纔會回來的,這到底是何人呢?
一面提起爐子,一面道:“等會兒!”忙着跑過去開門,只見來人竟然是她許久沒有見到的姑爺,心中一驚,姑爺怎麼來了,而且小姐又剛剛不在,他若是問的話,自己又如何回答,一時間不由愣住了,站着門前只是叫聲:“姑爺,您怎麼來了?”
但是卻不讓開路
。
夜狂瀾見皎月擋着門,心裡不禁更加的懷疑自己的猜測,原本就沒有什麼好顏色的臉頓時更加的變得一片黑,“怎麼,你們小姐病了,不想見人?還是你們小姐在佛堂裡抄經書不宜打擾?”他的口氣滿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一個男人可以不愛屬於自己的女人,可是卻不容許自己的女人去喜歡別的男人,這就是男人的專橫。
皎月頓時急得手心裡滿是汗,瀾四爺把她想要數的理由都全部給說了,一時間不由語塞。
高九跟在夜狂瀾的身後,見皎月還不讓到,不禁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好久沒見着四爺,有點反應不過來啊?”他其實是好心提醒皎月讓路。他剛剛去問了小沙彌們,他們都說沒見陸姨娘,想必是在自己院子裡的佛堂裡。
可是他不知道皎月心裡的急,那路是萬萬讓不得的,關鍵是小姐不在。
“讓開!”夜狂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無名大火,衝着皎月發怒道。
正當時,只聽那院子裡的前堂裡傳來陸爾雅的聲音,軟軟的問道:“皎月,誰來了?怎麼不好好的說,鬧起來了?”
皎月一震,怎麼小姐會在屋子裡,當下也來不及想,連忙讓開道,一面笑迎道:“對不起姑爺,許久沒見着了,更沒想到會在這廟裡面見着您,所以有些反應不過來。”
夜狂瀾同樣滿是震驚,難道是自己多疑了?走進院子進了前堂,但見陸爾雅一聲寬大的素衫,青絲未綰,柔順的垂至腰下。她的手裡還拿着一本經書,見着夜狂瀾來,似乎也是有些詫異。
“四爺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這裡都是些粗茶淡飯的,說一聲的話,我還可以下廚房去給你備些精緻的。”她的聲音很溫和,像是暖玉一樣的溫潤。
使得夜狂瀾第一次去真正的聽她的聲音,感受她的聲音,原來竟然是這般的好聽。咳了咳,“你在看書?”看她這身打扮,還有這神色,都絕對不是像剛剛上官北捷那個師妹。
不過他由此也想到了一件事情,母親與二姐十分的希望兩家在次的結一次親,以後親上加親,可是依剛纔他所見,上官北捷對他的那個師妹,似乎別用心思。
心頭突然想起那墨若初唱的曲,新穎的曲調跟詞風暫且不說,便是她將人帶進去的那種境意,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其中的傷感之意便就不必曲多說了。
他只是突然想,如果那樣的女人他能娶過來,也不爲是一件好事,不禁斷了上官北捷之心,家中的妹妹們有些希望,而且自己還能抱得美人歸。
“相公在想什麼?怎麼突然笑了?”陸爾雅見夜狂瀾的嘴角竟然掛起一絲罕見的沒有帶着嘲諷自己的笑意,心裡難免是好奇,難道這丫站着也能做春夢?
夜狂瀾這才反映過來,看了陸爾雅一眼,突然間又覺得她不管怎麼的裝扮,也掩飾不去她的本性。瞬間嘴角的笑容盡收,“你給我好好的在裡邊抄經拜佛,若是讓我知道你敢踏出這院子半步,就休了你。”
陸爾雅聽了樂了,只差沒高興的喊出來,那感情好啊,只是就這樣被你休了着實有些憋屈,何況姐姐那裡的事情還沒有過結果呢?
不過隨之壞壞的一想,他要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禪房裡還藏着一個男人,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一面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朝接過皎月剛剛沏來茶的茶水,親自給夜狂瀾端上去,“相公來坐下喝杯茶水。”
一面小心翼翼的擡着,只見快到夜狂瀾的身邊之時,突然不小心的踩在自己寬大的長裙角,手裡的茶水順理成章的潑到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夜狂瀾身上。
頓時整張小臉嚇得糾在一處,連忙賠着不是,“相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哦,來我給你擦擦,要不你脫下來烤烤吧,我讓皎月把燒水的爐子搬進來。”說着便意欲去吩咐皎月搬爐子進來。
高九看着一邊,想要去幫忙。
夜狂瀾滿臉暴怒的看着陸爾雅,她一定是故意的,不會想讓自己趁機打溼了衣服,脫下來烤是藉口,她倒是能與自己成了百年之歡纔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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