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求着什麼?”這個時候,凌風也有着無奈,“難道當真要我坐在那金鑾之上,才能安你的心嗎,那之後呢,……凌羽啊凌羽!”他不再喚他三弟,而是直呼名諱,“你瘋了你知道不,你已經徹底的迷失在了自己所畫的那個圈子裡,你一心所想的,都只是如何報仇,如何殺戮!……”凌風嘆了一下,繼又平息了怒氣,“……若是一切都如你所料的那般呢,我安穩的坐在了龍椅之上,那時候呢,你又將如何自容,你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拿我來開刀,我是你三哥,最親的三哥啊!……”
“你在怨我?……”凌羽瞠大了雙眼,望着那個與他對吼着的凌風,“你居然在怨我,是,我是瘋了,你又何嘗不瘋,……”他一臉的不屑,在此刻,盡顯無虞,“我瘋在了朝堂之上,瘋在了萬里河山之上,而你呢,你瘋在什麼地方,你瘋在一個名叫畫扇的支,女身上,你有什麼資格來這樣說我,你遠比我不足,不足,你我這個兄弟,當得是何等的不賠啊!”
“住口,……”凌風驟然大勃,在聽到凌羽的那一句污衊之言,凌風也不知是何等反應,興許,連他此刻,也想不清楚爲什麼會爲那個背叛着他的女子,如此對着凌羽而動怒,:“凌羽,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污衊她,就連你是我親弟弟,也不行……”
“你醒醒吧!……”;凌羽驀的揮出了拳,將凌風打了個正着,“事到如今,你還一心護着那個女人,……”他眼中的憤怒,似乎此刻面對着的,不是凌風,而是畫扇。“……那個臨陣倒戈的女人,如果不是他,你會落到今日的半死不活……:”凌羽一頓,剎時起身,喃喃自道:“我還真是低估了她啊,真的低估了她啊,沒想到,她竟然會離陣倒戈,把你置於這種田地,還把我的一盤計劃全部打散,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啊,她纔是最厲害的角色啊!”
“凌羽,……”躺在地上的凌風,此刻訕訕的開了口,“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管了……”他笑了笑,起了身,擰乾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釋然,道:“或許經過這一次,你也會徹底的死心,把以前說放不下的東西,都給放了下來,,你以後,就安心的當你的四王爺吧,這個皇陵,不是你四王爺該迂尊降貴而來的地方!”
夜悄悄,更鼓遠傳不及,只有月中天,照打在這兄弟倆的身上,凌羽終究無奈,望着眼前凌風,“我不會收手的,收手後,一如你所說,我又高如何自容!”
“但你已經沒有了再戰鬥下去的理由了,”凌風反駁着,勸道:“我不想再當你的棋子了,我也沒有了一個支撐,像你說的,畫扇她,——只不過是一個臨陣倒戈的女人,她連我都背叛了。而你呢,是我的親兄弟,卻只一味的利用着我,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值得我一振士氣該去一戰的人了!”
“你以爲沒有了你,我就不成事了嗎?”凌羽說得好輕巧,他一笑,道:“你錯了,沒有你,我就有更正當的理由,接下來的這一戰,我不再會爲你而戰,而是爲了我自己,我自己,你聽清楚了!”
“呵呵,是嗎?”凌風也大感無奈,“確實,這個理由,確實比爲了我而綢繆,更要確切了多,也要生動得多,我希望……”他頓了,望着凌羽,“我希望,你不要淪落到和我一樣的境地,……”
“我不會,……”凌羽說得決絕,“哪怕是當場自刎,死的壯烈,我也不會像你一般,如此苟且安生!”
“那就好!”凌風此刻,也甚是安慰,道:“且不論你失敗與否,如果你當真成事的話,別忘了,善待天下百姓,你會是個好君主!”
“好壞與否,現下無須多言,……”凌羽俯下了身,對着凌風,道:“我就是想讓你後悔,後悔你所做的一切,等到來日,你見我登上大寶的那一日,我唯一一個要與你痛飲的人,將會是你,我要讓你知道,皇陵與皇城中的差別,……”
凌風笑了,“凌羽,你還是和小的時候一樣,……”
“別和我提小時候……”孰料,凌風的那話一出,便立即遭來凌羽的反駁,“那段記憶,早在我被遣送的那一刻起,我就全部抹殺了去,所以,你也別再以爲,我還會像當年那個膽小懦弱的我一樣,只會躲在你的懷裡哭,今日的凌羽,早不是當年的凌羽的!”
“是嗎?”凌風反問,卻沒有了下話,他再度躺下了身,恍惚着道:“那你走吧,以後別再來這裡了!”
悠悠恍恍之中,凌風不知是困了還是累了,居然也就此席天而眠,就連凌羽走的時候,他也全然無了知覺。
皇陵中,這個守陵人!
第70章叩天顏
禁宮幽怨,卻難掩去那般金碧輝煌。偌大的寢宮之中,一張錦塌,勾簾起了那牀上的一派春色無邊。
“愛妃,朕來了!”皇帝輕巧的話,席拂在畫扇的耳邊,下意識的,畫扇將頭別了過去,不肯正視皇帝。“陛下……:”然而從她的口中所出,也只能如此的喚着啊。她想拒絕,但這是一場交易,她與當今天子的一場交易。
他要她的人,而她,要他放過凌風,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易,一場滿是情與滿是色的交易。今日,那段畫面,依舊在她的眼前,一撩再撩,直教她不能忘懷啊!
凌風的血淌染了一地,觸在她目,更也傷在她心。在內宮之中,她無所能爲,她只能一任下跪,匍匐在皇帝的腳下,哀切的道:“求你,放過他吧,……”
“他該死……”皇帝是這樣回畫扇的,但他何其忍心,畫扇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長跪在他的眼前,他扶起了她,勸道:“你該知道,朕對他的容忍,早超過了極限,他所犯下之罪,早足以百死一填了,只是,朕不能辜負先皇啊,……”
“先皇……”畫扇驀地一怔,在嘴裡喃喃的道:“先皇,……”她笑着,嘲諷,“陛下,難道您當真知道,先皇心中是做何感想的嗎?”
皇帝望着畫扇,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沒有打斷她的話,任她繼續說下去,“你又知道,當初先皇,爲什麼要賜死我嗎?其實所有的人,包括凌風也好,凌羽也罷,彼此都心知肚明,惟有你,現在坐在帝位上的你,一直都被蒙在了鼓裡!”
“你到底在說什麼?”皇帝在畫扇的口中,似乎有着懷疑,但又無從說起,“朕乃是先皇的最親骨肉,就連先皇在世時,也經有此話,說他的一切,都交付在朕的手中,先皇所想,難道朕這個陪在他身邊十幾那的兒子不能理解,別人才能知透嗎,這一切不太荒誕可笑了!”
“至於你的死嗎!……”皇帝望着畫扇,眼中盡是愛憐,“當初國舅的安撫工作也是朕做的,先皇爲了安撫住他那老臣之心,也爲了安撫朝堂上的一片動盪,所以,不得以之下,只好拿你開刀,這點,朕當年雖然沒有親面與你和先皇證實,但事實就是如此,朕又豈會是被蒙在鼓中之人。”
“你錯了……”畫扇決然的道:“先皇是何等的睿智,你又怎會得知,他當年殺我的原因,並非爲了大臣,也並非爲了朝堂,而是爲了,——凌風!”
“凌風?……”皇帝不信,“爲他何來!”
“爲皇位而來!”畫扇道:“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吧,當初我與先皇,在這皇宮之內,曾有過一次密談,所談之話,便是因爲凌風不肯回朝的事,而先皇在臨終之前,你又知道不,他曾也與凌風有過一次長談,這點,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皇帝終於也有不耐煩的一刻,“朕不喜歡繞彎子!”
“我只要你放過凌風!”畫扇終於也切入了正題,“他現在就躺在宮外,只要你寬容一下,哪怕一下,便能保住他的命,也能告慰先皇在天之靈!”
“你拿先皇壓朕?”
“畫扇不敢!”她蹣跚而步,走近皇帝的身邊,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先皇不想看到今日的這一幕的,而你,是皇帝,君無戲言,你不也曾答應過我,只要我能讓凌風收兵,你便饒他一命呢,後來呢,你怎麼又下令將他斬首,你當該爲你的言行做好一番解釋於我聽聽啊!”
“你都答應當朕的女人了,爲何還口口聲聲,所念的都是凌風的名字呢?”皇帝有些許的怒火,但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凌風之事,朕也得對天下有個交代!”
“如若他死,我也不活!”聽到了皇帝那樣決絕的話,畫扇也是堅決,這一句話出,當叫皇帝的臉色大變,“一個凌風,何以值得你如此對待啊!”
“世上也只有凌風一人,值得我如此對待!”畫扇也是將他這句話,生生的回了回去。
“朕要的是你這個人,也是你那顆心,你若執意如此,朕,將不能姑息凌風,他非死不可!”皇帝重重的一捶,打在了牆壁之上,心中的妒忌,也油燃而起。
“讓他守陵去吧!”畫扇冷靜的道:“讓他一輩子都呆在皇陵之中吧,!”畫扇道:“當初他不肯接受先皇的安排,想必他,也是想在皇陵之中,消耗掉他的一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