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爲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廣泛流傳,而且海州終究是一個隙地、一個文化空白處、一個土匪窩子!!!而且蕭浩此時短短几年的經驗,也不足以判斷情況。雖然說,蕭浩的無神論已經被打破,但讓他完全接受這些東西,還是要一點時間。這些年來,蕭浩主要是在搗鼓自己從地球帶過來的那些不多的知識——別忘了啊,自己可沒有帶計算機,也沒有帶什麼隨身圖書、爺爺之類的;已經記得東西都有不少已經似是而非了。
還就是有一個天書,還是半部殘卷!至今都無法打開!
但是,蕭史龍等人不同,這都是土生土長的“土著”啊,尤其是蕭浩的大舅李玉龍,走鏢天下,什麼樣的風聞沒有聽說過。黎明時分,直接跳將起來,獨自騎馬嘩啦啦的滾到蕭家,那樣子真的是連滾帶爬。這事情,真的是有些大條了!
等李玉龍獨自一人來到蕭家後,蕭史龍也將蕭浩提了過來。
“舅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浩到現在還在迷糊呢;尤其是看到眼下自己這個一直以來很穩重的大舅,竟然如此慌張,着實有些不解。
“嘿,你小子還真的是鎮定。”李玉龍看到自己外甥那鎮定的樣子,就來了火氣,“小子,你知不知道,最多明天,你們蕭家就會千夫所指,被整個海州民衆指責!”
“嗯……”蕭浩很無辜的眨眨眼,我說,你雖然是長輩,但你好歹也要把事情說清楚了纔好吧。
看到蕭浩的眼神,李玉龍也忽然反應過來,“哎,還是孩子啊。算了算了,你聽着,我將可能的情況分析下。
首先來說,這次事情很可能是海州氣運示警,所以,在海州的人,在剛纔全都得到了這樣的警示。
而造成這樣的原因,據我的見識和推測,很有可能是有人,一般是比較龐大的家族,消耗大量的氣運,換取海州兩年乾旱!而且對方成功了!
一路上,我分析也就是呂家所爲了,他們離開大離王廷,當地的氣運也帶不走,還不如瘋狂一把,也許還能有些別的收穫。
算了,不說這些。現在的問題是,未來兩年海州真的無雨!將會連霧氣都沒有!甚至連一朵白雲都沒有!你知道麼,從現在起,未來兩年、一直到後年的今天,海州都將一滴雨水不會降落!
你能知道那是怎樣的情景麼!到時候整個海州東部將會成爲一片死地!”
說道最後,李玉龍已經有些瘋狂地快要喪失理智。
“嗯!”蕭浩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蕭浩不傻,尤其是還有着別的記憶和經歷等;之前之所以對這件事情不明瞭,是因爲這裡的經歷、積累等不夠。而現在,經過舅舅的講解,也算是大概明白全部了。
而就是因爲明白,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才面色更加陰沉。蕭浩彷彿看到了整個海州東部蕭條的景象。
“現在正是冬麥參芽的時候!”蕭史龍焦急的跺着腳,“呂家,太可惡了!
玉龍,我們派遣一支30人的騎兵,去將呂家即將離開的人,全部殺掉!讓天下都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
李玉龍卻出奇的冷靜,“史龍,不可。首先呂家作爲世家大足,權勢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而且這件事情別人不會認爲是呂家可惡,會認爲是你們家,可能會包括我們李家,我們隨意招惹呂家的原因!以後我們兩家的事情,嘖嘖……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真個海州的問題!”
“明明是呂家做的!”蕭浩忽然有些憤怒,“原本就是呂家覬覦我們這裡的財富等。要是讓呂家真正的來到,我們這些寒門全都會被趕絕!
是我們出的主意,打消了宰相的計劃。
而現在,更是呂家做出的瘋狂舉措!憑什麼指責我們!
要不是我們,他們早就死了!”
“可他們不是沒死麼!”蕭史龍忽然神色有些苦澀,一句話點明核心。
“哎!”李玉龍嘆了一口氣,“人心之不足,猶甚巴蛇吞象!”
蕭浩卻並沒有兩人那樣的苦惱,而是想了想,忽然開口:“父親,舅舅,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想象中的嚴厲啊。”
“嗯……”兩個大人一時間將目光對準了蕭浩,對這個小神童,大家可是深有感觸。
蕭浩很自然的,從父親懷中要出一張簡陋的地圖,“父親,舅舅,你們看,海州很小,東西50裡、南北40裡。其中西部有20裡高山險谷,荒無人煙,只有東部纔是海州的繁華之地。而且西部不是受災區。
而海州海岸周圍至少3裡,是鹽鹼地。也就是說,海州的繁華區域,是一塊東西27裡,南北50裡的地方。
這個地方看起來不小,但別忘了,海州本來就貧困,人口卻不多,耕地也並不集中。
按照我的估計,海州當地人口,全部聚集起來,應該不足20萬。”
看到兩人在聽,蕭浩繼續解說,“而我們的機會就在幼龍江。幼龍江,號稱東勝神州十大長河之一,流經十幾個國家;到了我們這裡,更是入海口,從這邊望不到對岸。要不是因爲山脈阻隔,對岸的地方,可算不到我們海州這裡,而會被劃分到北方的雲州統轄區。
面對這樣的一條大河,我們根本就不愁水啊。而且我們這裡的地勢受山地影響,西北面偏高、南和東南面偏低。整體地勢爲:西北上翹、東南下陷之勢。
所以,只要我們在西北方向掘開江口,一點水流,就足以讓我們這裡變成富庶之地。當然,就算是20萬人口齊上陣,短時間也難以掘開足夠的溝渠,灌溉所有的田地,因此我們只能選擇有重點的幾個地區,並趁機會將人口聚集在一起。
哎,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啊;父親、舅舅,我們趁此收攏一些屬於我們的民衆;而且趁此機會,我們也能夠篩選出那些平常看不出反骨的二五仔!”
聽了蕭浩的話,蕭史龍和李玉龍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燦爛的光芒!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可行!蕭史龍是鹽販子、李玉龍是保鏢頭子,都不是什麼正當行業;理所當然的,兩人也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主。
那麼,如今大離王廷大廈將傾,趁此機會,將海州所有的民衆匯聚起來,爲自己所用,建立一個班底,這在亂世是保命的基本手段啊!
是的,暫時來說,蕭史龍和李玉龍兩人還沒有想到別的,兩人想到的,僅僅是匯聚一下自己的班底。而且,要是能夠救濟20萬人,這些氣運匯聚起來,再利用好亂世的機會,足以讓兩家完成寒門到士族的跨越!
士族,那是東勝神州真正的上層社會!殺了奴隸、平民等,都不帶犯法的;頂多就是奴隸少賠點——如果主人要求;平民多賠點——必須要賠償。
“咳咳,”李玉龍忽然醒了過來,“我們先看看大家的態度如何。史龍,你們家負責西北方向的,我們家負責探查東南方向的。主要是那些小家族之類的。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需要幫助。要是能得到大家的幫助更好。畢竟,我們海州有14個比較上規模的力量,手中掌握了大量的資源,要是能將這些力量集合起來,可保海州安然無恙。”
“好,我立即安排人!”蕭史龍做事情雷厲風行。
“等等父親還有舅舅!”蕭浩忽然擡起頭,“我認爲,有一件事情要確定清楚,那就是,這次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不是我們兩家的事情。
因此,我們不答應任何條件!哪怕是一個銅板、一把米,我們都不答應!”
“這……是不是太絕對了?”蕭史龍有些猶豫。說到底,蕭史龍是鹽販子,總是要講求一點和氣的——商人麼,和氣生財。
“不!小浩說的對!”李玉龍卻不同,這走鏢的,那是刀頭舔血,“這次事情我們兩家非但無過,而且有功!要是哪個敢不長眼的,我去削了他!
這幾年我們李家沒有再在海州殺人了,估計有些人忘記了!
嘖嘖,這幾年有錢了,我們剛剛各自組建的那一支50人的騎兵,也該亮相了!
有些人,不打不老實!”
蕭史龍再也沒有反對;能在海州這樣地方混成家族的,那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物。別看蕭史龍對蕭浩不錯,那是自己的兒子;實際上在外面,蕭史龍同樣也殺過人的!沒看到隨身帶刀麼,那可不是什麼裝飾品!
就在剛纔,蕭史龍還決定要帶領騎兵伏擊呂家撤離的人員呢!
之後,蕭史龍和李玉龍散去,各自吩咐親友家將等不提。
蕭浩也帶着自己的兩個親衛,韓勝和張雲,帶着20名威武的護衛,當即出了大門;這個時候,太陽纔剛剛露出海面。
出了門之後,蕭浩就發現,門外明顯有不少不是當地百姓在監視這裡;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明顯也是剛剛趕到不久,而且一個個眼中帶着別的色彩。不過周圍也已經匯聚了不少當地百姓,正在期待蕭家的安撫——他們這些年來在蕭家受益匪淺,倒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實際上百姓的想法往往很簡單。
但是等到出了蕭家鎮,行往西北七裡外的靠山鎮的時候,蕭浩還有護衛們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這裡的人口中全都是謾罵、指責蕭家的!他們沒有考慮到蕭家給他們免了前面的滅頂之災,甚至讓他們至少多活了兩個月的逍遙日子;他們現在只知道,是蕭家惹了呂家,然後呂家報復海州!事情就這麼簡單!
“忘恩負義!”韓勝相比於張雲來說,有些直性子;但張雲雖然沒有說話,臉色也烏雲遍佈。大家現在的裝扮,有明顯的蕭家的色彩,而靠山鎮的這些平民,現在就指着蕭浩一行人罵罵咧咧。
“不用管這些,我們去大宅。”蕭浩年紀輕輕,卻沉穩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