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禦寒也不由看了窗外一眼。卻只是看到了道婀娜背影,幾人已經消失在街角。
他眸間閃爍不定,去看對面的水慕兒,她更是一臉凝重,整個眉宇間都是一層化不開的愁慮.
她怎麼會和寧子澈在一起?
寧子澈可是南漠的太子,難道說,她跟了寧子澈?
可是沒道理啊,剛剛看了一眼她的肚裡,少說也有七八個月了,就在一個半月以前,她還和寧子澈在一起,也沒聽到他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莫非他們還有很多自己未知道的事?
“行風來了!”
忽的聽得對面白禦寒的說話聲,她這纔回過神來,舉目瞧去,果見了碧兒帶着行風入了客棧。她急忙的站起身,不對,剛剛白禦寒說的是行風?
水慕兒驚疑不定的看着望向樓下的他:“你知道他不是蕭鳳鳴?”
白禦寒聞言擡起頭來看她,卻只是淡淡一笑:“鳳鳴與我自小便相識,他的身子還是我醫好的,正因爲他自小用藥的緣故,所以他的身上有一股並不容易察覺的藥香,乃至現在似成爲了他體香的一部分,而行風所扮的鳳鳴卻沒有,而且……”
他擡起頭來看向水慕兒:“若他當真在你身邊,你連日來的憂慮又是因爲什麼原因?”
水慕兒聞言一怔,卻不知道二人明明只見過幾次面,他竟將自己看得這般透徹,連情緒都能一一給瞧了出來。
“無怪我這雙眼睛厲害,實在是鳳鳴在我面前提過太多次你,所以你的一言一行幾乎已能深深印進我腦子裡,不管是你高興時的,憂慮時的,還是古靈精怪的模樣,我都一一瞧得清楚,而這幾日我從你身上聞到的氣息只有三個字,你,不開心!”
他一字一句的將水慕兒的心裡解剖了出來,迫得她無端的想起了眼下不知身在何處的蕭鳳鳴:“他眼下沒有丁點消息,我又怎麼開心得起來!”
聞言,白禦寒眸色微閃,卻也正在這時,廂房的門被人推開,行風一臉急切的走了進來。也就在這時,白禦寒早斂好了神色,實在讓人懷疑剛剛的眸光只是一時的錯覺。
“你有沒有怎麼樣?”行風急忙查探,瞧見水慕兒完好無損,他這才放了心。
離東不龍。“他們一行人剛剛離開了酒樓現下也不知道去往了何處,只看到消失在了去往城東方向的路角!”水慕兒站起了身子,碧兒急忙扶了她。
聞言,行風只是寬慰一笑:“慕兒放心,只要他人出現在京城,我們的人隨時隨刻都能查探到他的位置!”因爲京城有的是金甲兵。
“只是,照你所說,這個寧子澈既然是南漠太子,他眼下出現在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暫時還摸不透,所以,也就不好及時安排應對措施了!”金甲兵不是隨意能動,看來這件事只得率先通知龍飛塵。
他這般想着,卻不知道水慕兒已經與他想到了一塊兒。
“那就寫道摺子,八百里加急,親自送到皇上手中,讓他來定奪!而京城這邊也該多安排點人手,畢竟防範於未然!”
聽她這般說,白禦寒倒是頗爲詫異的看了水慕兒一眼,他凝了脣角:“慕兒的方式極爲行得通,八百里加急的話,最快的話明晚摺子就能到皇上手裡,一來一回也不過三日,三日的時間也該夠京城部署的了!”
“好,那我馬上聯繫一下還在京城的諸位王爺大臣,好好商量一下對策!”行風對這法子也極爲贊同,當即定論。
四人一道出了酒樓,站在門口,行風將水慕兒託付給白禦寒:“有勞禦寒兄幫我將慕兒送回去!”
“榮幸之至!”白禦寒微微一勾脣,便看到行風極快的一轉身消失在了街角。
待三人回到王府時,天也已經黑了。
水慕兒要留白禦寒用晚膳,他卻執意不肯,只說着,等來日有的是機會。
見他執意推遲,水慕兒也不好強留,只得隨了他去。
卻未曾想到的是,白禦寒只是在王府街角一個轉身,並沒有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棧,而是向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快速而去。
回了王府,纔剛入了房間,水慕兒忽然頓住腳步不前。
西風尋不着蕭鳳鳴的動靜,固然是能力有限,若是讓龍飛塵幫忙,他就駐紮軍營,與南漠軍隊有交手的機會,若是讓他幫忙查探,比之於如何?
思及此,她急忙的迴轉身子對着碧兒道:“碧兒,去幫我取筆墨來,待會,你將我寫的信封好一起給王爺,讓他同八百里加急的摺子一起送到皇上手上。”
快馬加鞭的摺子很快便送到龍飛塵手上,彼時,兩軍形勢愈發緊張,只因了幾日前一直處於下風的東離軍隊突然間在深夜以迅雷之勢渡過淮江偷襲了南漠大軍,打得南漠大軍措手不及,損失慘重,爲此,赫連絕兩次發令勒令大軍退居淮江十里處,稍作整頓。
同一時間,東離大營。
有黑影迅速的掠過半空,在幾座軍營之間穿梭,奇怪的是,本來是兩軍對峙的主要時刻,主帳周圍卻空無一人,更別說巡夜的侍衛了。
那團黑影陸續掠過幾座大營後閃身入了主帳。
那裡燈火通明,瞬間便成了兩個人影打在帳上,分外醒目。
“你來了!”
龍飛塵看到黑影后,立刻轉身將手中剛剛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的摺子遞給他看:“這是剛剛從京城遞來的摺子,南漠太子入居京城,實不知此行究竟是何目的!怕只怕,他的另一路大軍早已抵達京城周圍,只等他入城探個究竟,然後再與城外大軍來個裡應外合,這樣一來,京城可就不保了!”
“皇兄安排了多少人在京城?”黑衣男子伸手拉下蒙在臉上的布巾,立刻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來,只見他長眉入鬢,狹長的鳳目帶了一抹探尋看向對面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他正是水慕兒萬般查探不到蹤跡的蕭鳳鳴。w。
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還得從一月以前,龍飛塵剛到這裡開始說起。
那時龍飛塵剛到淮江,並不十分清楚兩軍狀況,貿然的第一次出兵,傷亡慘重,他這才知,南漠軍隊遠比表面上看上去的更加驍勇善戰。
一戰失敗,他只得吩咐所有人稍作整頓,養精蓄銳的等待下一次的可趁之計。
可是南漠軍隊無懈可擊,根本就找不出絲毫攻克的辦法,更別說什麼弱點了,苦苦等了幾日,無奈之下,龍飛塵只得安排人悄悄夜探敵營。但是隨行的人中卻沒有一個人能擔次重任,他本來想到了蕭鳳鳴,但是無奈因爲水慕兒,他只得安排他留守在京城。所以眼下看來,能夜探敵營,又能全身而退的人,似乎便只有他自己一人。
無奈,他只得鋌而走險,隻身探軍營。
而也正是這一探,他才知曉,大軍之中,根本就沒有主帥,堂堂的南漠大將軍赫連絕和監軍太子根本就不在大營之內,而大軍亦不過外表看起來勇猛無比,實際上,裡頭早無帶頭之人。
也正是怕了東離的有了可乘之機,所以他們才僞造一份無堅不摧的樣子來僞裝。
得到消息的龍飛塵可謂是龍顏大悅,可也正是因此以至於使他疏忽了自己的所在地。
不過是一個不小心便泄露了行蹤,遭到圍攻之時,卻得神秘男子相救,後來他才知是隻身探入敵營查探水慕兒消息的蕭鳳鳴。
他驚異於兩個蕭鳳鳴的同時卻也瞬間明白過來,蕭鳳鳴怎可能棄水慕兒與不顧,所以京城那個定然是假的。真正的蕭鳳鳴早離了京城尋找水慕兒的蹤跡。
而這一點,也正是他遠不能與他相比的。至少他不可能爲了一個水慕兒丟下肩上大任,丟棄整個東離。
二人在一起默然許久,他終於告訴她水慕兒早已安全抵達京城。聽聞此言的蕭鳳鳴靜默許久,終是選擇了不再回去。
“只要你日後不再爲難與她,這一次,我可以幫你!”
這是他對他說的原話。
於是,也便有了後來,蕭鳳鳴混入敵軍做內應,稱赫連絕回來的前日,大軍鬆懈之時,與東離大軍裡應外合,打了南漠一個措手不及!
“京城加御林軍兩萬人一起,總共只有五萬兵力!”龍飛塵說話的同時凝目看他。
蕭鳳鳴聞言,淡淡的勾了脣角,卻是一絲冷笑:“所以,你想安排大軍回去增援?”
“只有這個法子!”龍飛塵將視線投到帳上,“若是京城淪陷,朕打贏了這場仗又有何用?朕只能趁南漠還未完全侵佔京城之前,大軍迅速對他圍剿,這樣一來,南漠便失了大勢!”
“但是,大軍一退,淮江的戰事必然告停,所以你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由我去取赫連絕的首級,一旦南漠大將被殺,南漠便失了主力軍,這樣一來,淮江這邊便可一舉擊退南漠大軍,將他們永遠的趕離邊境,我說的對嗎,皇兄?”
“朕知道對你不公,但這是唯一可解天下大勢的法子!若你當真能辦到,你永遠會是東離的功臣!”龍飛塵眉目低垂,手指卻輕緩的在衣袖中攏起。
“赫連絕的武功,皇兄不是不知道,就他一人,便足夠使我纏身,更何況是闖入敵營!介時千軍萬馬而上,皇兄以爲臣弟是銅牆鐵壁?”蕭鳳鳴淡淡的挑眉看他,殷紅的脣抿成一條線。
龍飛塵不語,只想視線凝固在一閃一逝的燭火上,“鳳鳴……”他緩緩開口,這是他第一次這般直呼他的名字,聲音亦似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其實我並不希望這次去的人是你!”
他眸色低垂,耳邊不斷迴響的是他對水慕兒的問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這場戰事中出了事,你……可會爲我有一丁點的心疼?”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永久的沉默。
龍飛塵閉上眼,他覺得自己每說一句話,胸口都疼得厲害:“你可以選擇不去,你是蕭家的繼承人,同時也是父皇的兒子,也許對蕭家與龍家這場世世代代的守護與對抗之中,你來主持這個天下大局,反而是最合適的!”
蕭鳳鳴不說話,他忽然發覺,這一刻,他倒是有點看不透龍飛塵:“若是我說不去,難道,你還會親自以身試險不成?”
“如果朕說可以呢?”他突然睜開眸子看向蕭鳳鳴,一雙黑沉如淵的桃花眸中似有暗流洶涌而過,卻也只是在瞬息化爲平靜,“若我還是當初的龍飛塵,我定然不可能那麼做,可是而今,我不是……”
他用的是我。
蕭鳳鳴擰眉看向他,一雙鳳眸難得的有了一絲疑惑:“你希望這件事情什麼時候做?”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晚!”龍飛塵終於專注的看向他,恍若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靜。
“若是我辦成了這件事情,從此你是不是不會再爲難與我和慕兒?”蕭鳳鳴抿了抿脣,擡起頭看他。
龍飛塵對他的話到底還是露出難得的一分驚疑:“你當真答應要去?”
蕭鳳鳴卻一笑:“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遵守諾言,若是事成我活着回來,我會帶慕兒安靜的離開,到那時,我希望,你也能成全我們!”
“自然!”龍飛塵淡淡的頷首。
蕭鳳鳴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緩緩道:“今夜子時,我會放火燒了敵軍糧草,以聲東擊西的法子潛伏在赫連絕大帳內,等他歸來之時,然後我會以一己之力格殺,只是……若是我回不來,慕兒請你放她走,我希望即便是我不在的日子,她也能快快樂樂的活着!”
他說完,眸子也不由得落到燭火之上,眸間聚了一刻溫柔,稍縱即逝。
子時很快來臨。
整個淮江的天空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龍飛塵獨自立在大帳外,看着天空月亮一點一點的升起,眉目也緊緊蹙成一團。
一定要成功!
卻就在這時,那原本送摺子的小將猶猶豫豫的在離大帳不遠處徘徊,龍飛塵看了一眼,忍不住蹙眉:“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莫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消息你漏掉了?”
那侍衛一聽說“其他”二字,忍不住抖了下,這才急忙上前,將袖子裡的一個小信封遞到龍飛塵面前:“奴才該死,剛剛送摺子的時候一時太急,所以纔將這封信忘掉了,這是瑾王讓我交給你的信件,說是你一看便知!”
龍飛塵垂目瞧去,只是灰色的一個信封,並未有何異樣。
他狐疑片刻,待將信封拆開,看到裡面娟秀的字體時,他眸子猛然一縮,最右下角的落款赫然是水慕兒的名字。
兩年前,她曾未婚之時,他們二人之間便常以書信相往來,水慕兒寫信總與別人不同,她寫信的時候老是喜歡反着寫,本來是從右至左的信,她老是喜歡從左至右,乃至於,她每封信的落款都是寫在右下角,爲此他不知道笑話她多少次。
想起往昔,龍飛塵微微牽起嘴角,這是時隔兩年過後,她第一次給他寫信。
迫不及待的將信完全展開,一字不漏的讀下去,他的笑容逐漸凝固在嘴角,緊隨着面上的表情也僵了下去。
他怔怔的立在原地,一向沉穩自持的他鮮少有這般失神的姿態,一旁的侍衛見他如此,猶豫了半天終究小心的輕喚了一聲“皇上”卻見龍飛塵一動不動。
他忐忑的看了他眼,終究是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許久之後,當淮江的另一岸捲起滔天大火時,龍飛塵驀然的清醒了過來,他轉身回了大帳。
掏出白紙,他執筆一字一句的在上面書寫着,片刻之後他放下筆默然半響,終究是將白紙疊合朝外喊了一聲那送信人。
“將這個遞至瑾王手上,記住,百八里加急!”他的聲音冷得幾乎能凍成冰。
那侍衛抖了抖身子,急忙接過道:“皇上放心,我這就啓程,明日夜間定能送到瑾王手上!”
那侍衛退了出去後,大帳一時又靜悄悄。龍飛塵深吸了口氣,然後站起身快速換了一身鎧甲出了大帳。
蕭鳳鳴幾乎是在赫連絕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便潛進了大帳,這一次,他動用了金甲兵。後營燒糧草的人赫然便是金甲兵。
他之所以從一開始便未曾動用過金甲兵,只因爲,金甲兵的兵力畢竟有限。當初與魯莫生約好,他的金甲兵會囤積南疆周圍護他南疆周全。那裡的兵力以及與南疆周圍的兵力,他足足留了十萬。
其餘的兵力大多散在東離各處,京城不多,也有三萬兵力。之所以不能屯紮京城,只因了那是天子腳下,蕭家的人得時刻遵守自己的承諾,不可威脅到龍氏一族的皇權。
而其餘的兵力早已散在各處,一時聚集,談何容易。
更何況去年的時候,他還大肆動用過一次。
屏息隱與大營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聽得腳步聲以及說話聲遠遠傳來。
“你們得時時刻刻盯緊點,糧草被燒,定然有詐,一定是有人混入了我們軍營!”沉穩有力,威氣十足,這是赫連絕的聲音。
“是是,將軍,末將一定加派人手巡夜,勢必要將這內賊尋出來!”這聽着明顯是部下的聲音。
只聽得有腳步聲逐漸遠去,緊隨的,是掀帳入內的聲音,以及一人的腳步聲。
蕭鳳鳴聽得仔細,那人才一入內他急忙一個閃身,寒劍出鞘,直刺那人胸口而去!
赫連絕也極敏銳,刀光一閃之時,他已覺出異樣,一個閃身便跳出一米開外,他冷冷的看向緊隨而至的蕭鳳鳴沉聲道:“好大的膽子,原來竟是藏在本將軍的內室!”
蕭鳳鳴卻懶得理他,直接朝他揮劍而去。
夜很暗,只聽得刺耳的利器相撞聲,以及刺眼的火花不是映出二人的輪廓。
“是你?”二人曾經在陌城交過手,赫連絕一直難逢對手,對他的武功路數記得極其清楚,“卻原來堂堂東離王爺竟也會做這偷雞摸狗之事!”
“是麼?那你南漠太子又如何?隻身潛入京城又有何目的?”二人擦劍而過,蕭鳳鳴也同樣淡然出聲。
聞言,赫連絕眸色一閃輕笑道:“怪不得你們迫不及待,卻原來是太子的行蹤被你們察覺了!不過隻身闖入我軍營,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南漠大軍?”
一劍而過,他猛然退後一步,也就在這時四面八方大片的侍衛涌身而來,蕭鳳鳴眸光一瞥,已快速閃身近了赫連絕身前:“小不小看,打過才知道!”
他勾了脣,極快的出手相擊,動作也隨着他移步的速度愈發狠厲起來,幾乎招招斃命!
二人一來一回十幾個回合過去,赫連絕並沒有佔到一分便宜,不由得勾了脣角道:“看來,本將軍倒是小看了你,不過今夜我勢必要讓你有來無回!”
他身形一轉,立於他身後的侍衛急忙一哄而上,加入戰鬥。因了大量侍衛的加入,蕭鳳鳴的動作逐漸吃力,可是也就是在這時,遠處急急忙忙跑來了個侍衛,一看清眼前的局勢,他急急忙忙的對着赫連絕喊道:“將軍,不好了,東離大軍渡了淮江偷襲而來,我軍眼看着就要抵擋不住了!”
“什麼?廢物!”
赫連絕一個咒罵,及時的抽身而出,他對着衆人道:“萬不可讓他逃脫,便快速吩咐人將救火的將士全部找來:“別管什麼活不活了,我們的後頭是南漠,總不至於斷了我們糧草,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打贏這場仗!”
他這一去,蕭鳳鳴可算是輕鬆了很多,只是奈何赫連絕顯然太過自信,他留下來的人少說也有一千,若是當真要抽身而出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帶領大隊人馬迎上東離大軍,待目光落到爲首之人一身銀白鎧甲上時,赫連絕眯起了眼睛:“看來你們東離這次果然是等不及了,居然勞駕東離皇上親自領兵,若是能取得你的首級敬獻我皇,真是本將軍之幸事!”
“想要朕的首級,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龍飛塵同樣眯了眼,一身銀白鎧甲在淡淡的月光下閃閃發亮。
“那便讓我們拭目以待!……弓箭手準備,放箭!”赫連絕伸手一揮,漫天箭支沖天而來,龍飛塵急忙退後,所有盾牌在前堆疊成一排高山成功的阻擋了大半攻勢。
也就在這時,東離這邊的弓箭手也開始出兵準備,龍飛塵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箭支破空而來,直入敵軍而去。
雙方的羽箭遍佈空中密密麻麻,似連月亮的光芒也遮了去,也就在這時,赫連絕又是一個揮手,騎兵在盾牌的護佑下躍然而上,在無數馬兒嘶鳴的同時卻也成功摧毀了東離用盾牌疊起的高山,破了陣勢。
聽着耳畔慘叫聲不絕於耳,龍飛塵眸色愈發的深沉,他知道,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南漠大軍,也小瞧了赫連絕這位常勝將軍。
“擒賊先擒王!”他低低與身側此次領兵的副將一聲令下,同時取了弓箭對準位於高頭大馬上的赫連絕,拉了個滿月。
也就在他取箭的同時,身側的兩名副將一身怒喝,呼嘯而去。
對面的赫連絕卻在這刻詭異的笑了笑。
擒賊先擒王?
他早看破了龍飛塵的意圖,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勾起的脣角。
探手入懷,他掏出一把黑色鐵器,漫天火光中,他的笑容停在脣角透着三分詭異氣氛冷厲。
東離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砰”的一聲,也就是在赫連絕掏出手槍的一剎那,龍飛塵的臉色已經變了,他不會忘記當日水慕兒掏出這東西時,那是怎樣的威力。
可是,當他意識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
右肩一陣錐心的痛,巨大的衝力猛的將他從馬上拽了下來,手中未射出的弓箭也在那一刻失了支撐跌落地上。
“皇上?護駕!護駕!”
龍飛塵倒下馬的一剎那,東離軍心打亂。眼瞧着這一幕,赫連絕緩緩勾起了脣角。
劃過一整個月的時間,他抓了全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研究這個玩意,再加上從太子身上取出的那個小東西,更是大大的減輕了難度。
他將他們關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眠不休的研製,這才終於做出一枚不算一樣,但也勉強能用的小東西,然後他東離皇帝便是第一個試驗品!
一聲槍響劃破天際,蕭鳳鳴猛然一震,他聽得隱隱約約似有“護駕”的聲音傳來,心下按道一聲不好,便快速抽身飛離而去!
飛身而出的時候,不知是誰的劍劃到他後背,分外的痛,但他卻顧不得這些,從南漠大軍身後闖入,他一眼便看中了笑得一臉詭異的赫連絕。
心思隱隱移動,他快速奪了一個南漠兵的弓箭,搭了一個滿月。
指尖一鬆,那箭便穿過重重空隙直奔赫連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