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方設法制造圓房
吩咐碧兒上了暖茶,凌如雁卻只握在手裡並沒有喝。視線從她腹部掃過,她黯然的望着杯子裡的茶葉幽幽道:“王爺對你好嗎?”
水慕兒神色一凝,大概已經知曉她要說什麼,卻又礙於自己的身份,只得輕口抿着茶道:“王妃這是怎麼了?王爺對我雖好,但對王妃自然也是極用心的!”
“用心嗎?”凌如雁喃喃自語,“姐姐這已是第二個孩子了,我入王府一月有餘,可是王爺除了洞房那日……便再未碰我,姐姐覺着這是用心嗎?”她擡起頭看向水慕兒,眸色多了抹水光。
水慕兒怔了下,一時心中五味雜全不知如何迴應,只見凌如雁又幽幽低下頭去:“我知道,我不該來找姐姐,我這般憑空掠奪姐姐的寵愛已是不該,但如雁已經入了王府便不得不與姐姐討一點榮寵!”
她說着伸手去握水慕兒的手指,察覺到她掌心一旁冰冷,水慕兒心下愈發的覺着幾分歉疚!畢竟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一個閨女。她是不可能同別的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卻又不能讓眼前這樣一個女子清白的守了活寡去。
她既已嫁給蕭鳳鳴,若是平白無故被休,只怕一個姑娘家往後難以尋着好人家,唯今之計便只能由她來休夫了!
可是她會答應嗎?
只怕不可能吧?
水慕兒心下一凝,已淡淡的凝了絲笑:“王妃大可不必這般憂心,眼下皇上出征未回,他日夜爲着國事操勞,冷落了你也是在所難免,只要捱過了這一陣子,等皇上班師回朝之日,王爺定會重拾對你的寵愛!”
“可他對姐姐可不是這般……”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高,凌如雁急忙放低了聲音,“縱然他再忙,他也會夜宿姐姐這兒不是嗎!”言下之意,操勞只是藉口,去你這裡卻不去我那兒,纔是重點。
她仔細的瞧着水慕兒的反應,卻只見了水慕兒歉意一笑:“倒是我的不是了,自回來起,我身子一直不大好,因了日夜身子受涼,禦寒特意囑咐過若是有人幫忙暖着自然沒事,所以王爺纔會太過擔憂與我,夜夜留宿……也是我的思慮不周,妹妹既然這般說,回頭,我也同王爺說說!”
“如此便多謝姐姐了!”聞言,凌如雁破涕爲笑,頗爲不好意思。
水慕兒看了她眼覆上她的手指道:“之前慕兒不在的日子,多謝王妃代爲照顧慕兒母親,這份情,慕兒記在心裡!”
“姐姐的母親,自然也是如雁的母親!”凌如雁終於抿了口茶開心的笑起來。
一個下午便在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中過去了。待送走她,碧兒忍不住嘀咕道:“這位王妃,雖說人兒小小,對小姐倒還頗爲禮貌!”
“她雖小,卻極聰明!”
想起二人的初次相見,她刻意以蕭鳳鳴的不舉爲由來勸說,卻絲毫糊弄不了這個小丫頭,而眼下,她只是一個小妾罷了,這位王妃卻能委下身份來與她交談。
她可比一般的女子聰明多了!
抿了口茶,水慕兒擡起頭道:“剛剛,你沒有看見她進門看到我時的眼神麼?我瞧着可是一片冰涼,她也未必喜我,只不多爲了眼下的局勢不得不委屈自己罷了!”
論爭寵,水慕兒有子嗣在身,她沒有。論時間,水慕兒過府接近兩年卻榮寵不衰,而她作爲新入府的王妃卻只侍過一次寢。權衡利弊,若是執意給自己臉色來,只怕就算受苦的不是她凌如雁自己,到頭來也是兩敗俱傷吧!
至少在凌如雁看來,眼下還摸不透“蕭鳳鳴”的心思。
回起一說。碧兒聽她這般一說,不由得恍然大悟起來:“我瞧着她剛剛進門的時候也以爲她是興師問罪來着,即便不是也應該是刁難小姐,只是沒想到她卻改爲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態,這樣一來,若是他日傳到王爺口中,定也是對她極度憐惜吧。”w。
憐惜?
就算行風對她有憐惜,只怕他此刻還是不敢做越矩之事。
因爲這關係到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凝目看着門外翩然而起的雪花,水慕兒感嘆着,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卻不知那賞雪之人何時歸來。
扶着肚子站起身,水慕兒伸手對着碧兒道:“碧兒,扶我出去走走吧,長日未出門,整個人也乏力的很,好在外面下了雪,看看雪花兒也是極好的!”
碧兒答應一聲,急忙小心翼翼的扶了她,朝着門外走去。
傍晚時分,行風回來的時候,水慕兒細細的說了凌如雁的意思。行風一聽,不由得爲難的擡起頭道:“夫人,這般說,我是非去不可了!可是,若我真去,晚上便不好再糊弄,若是叫她瞧出蛛絲馬跡便更不好辦了!”
水慕兒聽他說完也自知他說的有理,遂笑道:“我知道你會這般想,所以,我特意爲你要來了這個!”
她將手中的藥遞給行風,面色頗爲不自在的道:“這是我拖了碧兒跟禦寒要的,是一種能使人產生幻覺的藥,食藥之人會生出幻覺誤以爲與自己所愛之人歡.好,雖然方式拙劣,不過這藥用後對身體並無害處,所以眼下便只能試且一試了!”
行風將信將疑的接過,頗爲疑惑的道:“還有這種藥?”
他說着就要打開來開,水慕兒急忙止了,“這藥遇着空氣就會揮發,所以,還是帶回去再用,這是解藥!”她又掏出個瓷瓶遞給行風。
她幾乎都能想得出來白禦寒在聽到她所要的東西時的驚愕反應,不過好在,他不僅僅只是醫人,這樣旁門左道的藥物,他倒是也知道不少,只是不用罷了。
第二日方醒來,便聽得碧兒說,王妃早早的便吩咐廚房熬好了湯,眼下只怕是朝這邊來的路上了。
水慕兒心下一凝,便知道是怎麼回事,意料之中,她讓碧兒扶她起身。
遠遠的便瞧見了一麗人款步而來。她身上穿的是沾染了新年喜色的大紅,面上是初識人事的嬌羞,水慕兒也不知那藥用後究竟是何效果,只是現下瞧着,效果該是極好的。
遠遠的,她正要請安,凌如雁已急忙的扶住她:“姐姐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眼下姐姐還有身孕,這些虛禮什麼的大可不必理會!”
她攙着水慕兒往屋內走,待水慕兒坐下,她已經端了湯碗遞給水慕兒:“昨日還得多謝姐姐,這是我問過大夫後細細調好的枸杞紅棗小米粥,最是適合孕婦食用,所以一大早我特意給姐姐端來!”
聽她這般說,水慕兒倒也不推遲,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
粥的味道確實剛剛好,甜而不膩,清新卻無苦味,當真是極爲用心的結果。
“有勞王妃了!”
“什麼王妃不王妃,眼下我們是一家人,我都姐姐姐姐的喚了那麼久,姐姐也該改改口了!”
水慕兒脣間抿了粥遂也輕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以後便以妹妹相稱了!”
“求之不得!”
二人相視一笑,這時門外已朗聲笑着走進一人,卻是行風:“遠遠的,便聞着香味兒了,卻不知是什麼!”
水慕兒聞言也急忙做戲十足的道:“可不是,一大早的,虧得妹妹費了心思熬出的粥,這才使我胃口大開!”
行風聞言朗聲一笑,已作勢攬了身側凌如雁的腰肢道:“卻不知你這般有心了!”
見他這般旁若無人,凌如雁早已羞紅了臉,卻仍是難掩甜蜜的笑罵了行風一句:“姐姐看着呢!”
“慕兒又不會吃醋!”行風哈哈笑着,凌如雁的臉已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眼瞧着二人這般一來一回,水慕兒抿嘴笑着,心下知道,這般一來,可算是將凌如雁的疑心徹底解除了。
雖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她不敢擔保凌如雁會喜歡自己,但至少對自己已沒有了那麼多敵意。
往後的日子,她和孩子總歸是能夠太平的了。
只是心裡終究是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是她出的主意,給行風的藥。
而休夫一說,也只得等蕭鳳鳴回來親自同她談,方纔能有一線之機。她這個旁人,總不能太過於插足,否則到時候,凌如雁心中若是有怨的話,只怕都會記到她身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鈴還需繫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