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停地蹬着後腿,清兒這才注意到,它的後腿上綁着一個白色布條,趕忙解下來,雪兒這才放了心似的,把頭埋在清兒懷中,不再動彈。
“好有靈氣的兔兒。”軒離輕聲感嘆,清兒看着布條上有些模糊地字跡,柳眉緊鎖。
“我們可是要去絕恨崖。”
軒空瞥見布條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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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環顧四周,沒有絲毫凌亂的跡象,可是地面上卻沒有一片樹葉。
“事不宜遲,快些動身吧。”
先後態度的大大轉變,反而令軒空軒離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既然如此,正合他們的心意。
婆婆喜以樹葉爲武器,雪兒方纔又如此慌亂,定是目睹了婆婆與人打鬥的場面,並且,雙方交手之後,婆婆一定負傷了。
想到這裡,清兒的臉色不免冷了下去。軒空大約摸猜出布條上所寫內容,怕是留信的人要她去絕恨崖回合,而這個人,弄不好,就是軒慕。
時至中午,他們來到了絕恨崖邊,陡峭的山崖逐漸顯現出輪廓,路也變得格外崎嶇難行,周圍已看不見樹木,只有地上零落的幾株雜草和野花。
此處乃是鎖怨山最爲險峻的地帶,也是整個山中唯一的懸崖,就連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否則一不留神,就有失足落崖的可能。
崖下,便是萬丈深淵。
爲何名叫絕恨崖,想來是縱身一躍,世間的紛紛擾擾,便一干不予糾纏了吧。
軒空軒離對視一眼,兩人分別架起清兒的一隻胳膊,“多有得罪了,不會輕功,是無法下去的。”
下去?
清兒輕輕睜開他們的手,走至崖邊,腳下的泥土有些鬆動,幾粒石子滾落,豎直的掉下崖去,一片漆黑,不見蹤影。
抱緊了雪兒,清
兒閉了閉眼,點了點頭。兩人上前來架住她,三人縱身,一躍而下。
感覺陰風陣陣,刺痛臉頰,清兒雙手緊緊抱住雪兒,耳邊呼嘯的風聲讓她感覺頭暈目眩,身體下墜的滋味令每一寸皮膚都在顫抖,兩邊的人呼吸也不由得變得急促,卻仍舊稱得上平靜。
“到了。”
終於,雙腳再次接觸土地,清兒強撐沒有讓自己像一灘爛泥一樣臥在地上,雙腿卻忍不住發軟無力,晃了晃頭,低頭看着懷中瑟瑟發抖得小傢伙,頓時覺得,原來這是正常反應,不丟人,不丟人。
他們現在身處一個黑色洞內,清兒四處打量,原來這山裡還別有洞天。
轉身,脊背一冷,這洞竟是在山崖的斜壁上,向下看去,基本能夠看清洶涌的激流,而上面,也只能模糊地將山崖輪廓看個大概。
“跟我來。”
軒離走在最前,清兒走在最後,洞穴高而窄,不大不小,整好容的下一人單行通過,也不知走了多久,七拐八拐,頭頂上方的凹凸不平的牆上點着火把,讓人足以看清周圍。
終於,在一扇石門前停了下來,門上雕刻着奇異的花紋,左右兩側,皆有一個青銅老虎頭,栩栩如生,倒有幾分威嚴。
軒離將青玉從腰間取下,放進了左手邊的老虎頭內,清兒這才發現,虎嘴中有個一扁形孔,那玉剛好插入。
‘吱’的一聲,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軒空推開門,示意清兒進去。
她在這裡生活了六年,竟渾然不知,有這樣一處地方。
沒有多做遲疑,清兒壓住心頭陣陣的驚異,走入門內,眼前的一切,更是令她說不出話來。
好大的廳堂!
火把明亮,一眼望去,最前方的臺階上,一張鋪着虎皮的太師椅前擺放着一張長形石桌,桌上
花紋精緻,就連桌腿都被紋路所覆蓋,兩側擺放着長龍一般的石椅,兩邊的牆上每隔兩步便有一盆熊熊燃燒着的火把,火把下,一排排的兵刃遁甲整齊放置。廳中四根立柱,像是石頭,卻又感覺質地非凡,每一根立柱的下方,都刻着一個字,不等清兒細看,一個聲音便從大廳連通的門後傳出。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清兒警覺,抱着雪兒手臂緊了緊,抑制住心頭泛起的微微不安,身後的軒空軒離皆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對來人行禮--
“門主!”
門主?
待看清來人容貌,清兒不覺驚叫出聲,“宮逆天?”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軒空軒離口中的門主,怎麼回是剛剛下山了的宮逆天?
“你不是出山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宮逆天原先的灰色長袍被換下,準確些說,是把外面的長袍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白色金絲鑲邊的月華袍,上面被鮮血浸透,一片一片,駭人至極。
只是不知道,這血,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婆婆在哪裡。”清兒深吸一口氣,她無法再沉着地面對一切,婆婆甚至用了她們兩人之間的暗語,可見事態之嚴重。
原來他之所以穿兩層衣服,是爲了遮擋血跡。
軒離軒空愣在原地,連宮逆天命他們起身的手勢都沒有看見,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竟敢直呼門主的名諱,而且,門主似乎並沒有要發怒的跡象。
“你叫清兒。”宮逆天溫和的笑笑,模樣無害,軒離的嘴角抽了兩下,軒空更是恨不得將自己的雙眼挖出來。
清兒,好名字。
對於他的答非所問,清兒按部就班地還給他,“婆婆在哪?”
“清兒,我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