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將近西山,快要落下之時,風亦辰的馬車剛好駛到皇城門邊。
跳下車,準備入門,餘柔兒千嬌百媚,花枝招展,打扮的格外動人,明亮閃耀。
“王爺,多謝你帶柔兒來。這輩子,柔兒孤苦,還從沒有過進皇宮的機會呢?如今能來,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
溫柔可人,婉約賢淑,扮的純良,餘柔兒開口,一臉的江南輕儂軟語,似水柔情。
“沒什麼,進去吧。”
聽到感謝,風亦辰面上清冷,並未做出過多表示,而是一點頭,示意知道,接着轉身,擡腳往宮內而去。
眼沒有轉,沒有去看某人。這一路上,他都是閉着眼在馬車中,縱使身旁的餘柔兒再怎麼交談找着話題,他都冷冷的,不予理睬。
不是對餘柔兒有意見,只是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某人。看着她那淡然的臉龐,以及那滿是從容不迫的神態,清淺的,就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的心,就不禁微微有些亂……
他承認,那日他的確是衝動了,不該那樣粗暴的對她!雖然,她是風亦痕的人,他們之間註定不會有交集,但是用如此卑鄙手段去對待一個女子,君子所不爲!所以他的心,有些愧疚。
本想着若是見了面要說清楚的,可是對上她,一看到她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的火,就不知從何處“噌噌”的開始往上躥!
哼,她不介意是嗎?不在乎當天的衝撞是嗎?那麼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作多情?傷什麼懷?感什麼嘆?全都當沒發生過好了,他是他,她是她!
轉身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冷冷的沉下臉來。雖然此刻,他風亦辰心裡憋氣,但是思緒卻總是不經意間的飄出,飄到那衝突的晚上,彼此脣瓣的碰觸,軟軟的,讓人一陷不起,再不想自拔的沉醉其中……
沉默的背影,徑自走着。身後,餘柔兒上前,並排走到韶蘭傾旁,壓低着聲,滿是挑釁,“呀,王爺對我真是好。前兩天,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句不知皇宮裡面是個什麼模樣?不想王爺便記在了心上,今日一有機會便帶我前來,相信王妃姐姐你……不會生氣吧?”
故意在面前大秀甜蜜,揚着笑,矯揉的用手掩脣。見此,韶蘭傾淡笑,一抹玩味在其間,正眼都不帶瞧兒的!
呵,餘柔兒的心思,她豈會不知?她想打擊她,想擺着甜蜜叫她吃醋!可是,她會如她願嗎?結果當然--不!因爲,她根本不在乎。
半笑着表情,往前走着,今天的餘柔兒,打扮的很美,明豔不可方物!只是……這美麗的妝束,僅僅只是表面,她本人呢……呵,她不敢恭維。
未發一言,未有任何表示,看着韶蘭傾,好笑的愛理不理,餘柔兒怒氣,瞪着雙眼。哼,她好不容易求的風亦辰這次帶她來,爲的就是叫她韶蘭傾顏面掃地!所以,別得意,好戲……還在後頭呢!
握緊了拳,眼中冷狠,餘柔兒慢走,一臉陰鬱的跟在後頭。
明和帝爲人一向不太着調,明明已是將近時辰,可他和德皇后還卻未見半點蹤影,着實令人有些鬱悶。
肚子有些餓,百無聊賴的四處晃悠,韶蘭傾一個人東瞅西看,然這時,身後一記低魅的,滿帶着磁性的話,悠悠的響起,玩轉半空,“小姐一個人……可是芳心寂寞了?需不需要在下作陪……?”
賤賤的,帶着調戲的話,和着那溫潤動聽的笑聲,韶蘭傾不用回頭都知道此主人是誰?除賠錢貨,世間無一人耳!
“是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公子你是否能一解相思啊……?”挑眉頭,調侃的轉身,對上裴錚,韶蘭傾微笑,那笑容和潤暖煦,傾國傾城。
“在下正是爲此而來,還請小姐……笑納。”專注於韶蘭傾那絢麗的笑顏,裴錚微怔,但隨即笑逐顏開,伸出手,手指潔白修長,一如那玉之溫潤,光華而內斂。
“在下自瞻仰小姐仙姿後,便日日食不能寢,夜不能寐,心中覺得世間無一物能配!唯有這東珠,色澤瑩潤,飽滿光潔,與小姐氣質交相輝映,相得益彰,於是便萬難採了來,敬獻於小姐……”
表現的好像初識不久,恭敬謙卑的展開手中之物,夜色下,繁星點點,那一顆明亮的東珠輝潔亮麗,光芒綻綻,實屬上上之寶!
明珠對古之女人的誘惑力,是幾乎到了能讓之如癲如狂的境地!尤其還是顆這麼大的,就更是加倍的了不得!韶蘭傾看此,嘴角一抹笑,心知肚明他的用意,不由的勾玩起嘴角,淡淡說道:“裴四子想贏我,也不用這種手段吧?難道在你心裡,我韶蘭傾就一如其他女人,這麼庸脂……而俗粉?”
暗嘲他的手段老套,追求力實在不高!
見此,裴錚玩味,那雍容的淺笑帶着春風的暖意,臉龐俊美如玉雕芝蘭,散發着出獨特的氣質,身上的氣息清新而好聞。
“當然……不是。傾傾你這般清麗脫俗,傾國絕色,乃世間少有,我又怎麼這般玷污於你?這顆東珠,不過是拋磚引玉,試探卿心,真正的東西……在這裡。”
手,轉了兩下,一下子東珠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株紫薇,淡雅馨芳,葳蕊吐豔,雖嬌媚,但卻不豔俗,相反的而是一抹高潔,清新雅緻。
“好花配好人,花人交相映。傾傾在我心中,就如同這株紫薇一般,常看常新,芬芳沁人!”
氣質非凡,一雙鳳目盈盈含笑,說不出的溫柔,軒軒韶舉。看着韶蘭傾,裴錚俊面含笑,那璨如星的桃花眼中,滿是一層神秘深邃的朦朧。
呵,還真是調情的高手,會哄女孩子歡心!就他剛纔那兩下,神秘瀟灑,帥氣不凡,這知道的是魔術,可不知道的……還不全然被折服?一根筋的死心塌地,一頭栽了下去?!
裴錚啊裴錚,如此手段,若不是她來是自現代,熟知情況,那還不被他的伎倆給吃得死死的,隨意玩弄於鼓掌之間?
“裴四子這變來變去的,怎麼越變越不值錢了?莫不是你要留着東珠,小氣的不肯相送……?”
笑的接過紫薇,隨意的把玩轉動,對上裴錚,他笑她也笑,總之比之腹黑,她是從不輸人。
“裴四子儀表堂堂,白露未晞,並且還會變把戲?可當真是舉世無雙,世間難求?想來誰若是當得你的心上人,必定是其樂無窮,樂在其中吧?”
“那是,要不傾傾試試?不過呢……對於約定,錚可是積極進取,努力爲之!可似乎傾傾你卻毫無所爲,半點無動於衷?”
調笑的復又取出東珠,慢慢將之呈上,對着人兒,裴錚戲謔,那如深的眼眸盡是笑意。
“誰說我無動於衷?我這不是在表現麼?裴四子的作法,是引得芳心動,而我的策略,則是在拒絕中讓你愛上我……”
笑的很是沒臉沒皮,說話大氣也不帶喘一下。聞言,裴錚失笑,一副滿是無語的被噎模樣:“在拒絕中愛上……?難道在傾傾的心目中,我裴錚就這般犯賤?”
“誰說不是呢?裴四子不僅犯賤,而且無聊,不然又怎會和我賭那般的約定?勾引朋友妻,調戲良家婦女?”
滿是不客氣的嗆着人,伸手奪過東珠,這有道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成色這麼上等的珠子,就算是賣,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哦,聽得傾傾如此說,莫不是後悔了?也是,傾傾與亦辰兄,心心相印,郎情妾意,這連嘴都親腫了,自然是不願第三者插足,不過……”
“不過你這人就愛挑戰,一旦下了戰書就永不言退,所以……這賭約無論我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你都會繼續,直至看到我愛上你的那天爲止,對麼?”接過裴錚的話,韶蘭傾說的篤定。
見此,裴錚大笑,一副興致盎然的賞識模樣:“不錯不錯,知我者,傾傾也!如傾傾這般了我至深的女子,不當我的紅顏知己,那還真是可惜。”
說罷故意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裴錚笑的很似花缺。見此,韶蘭傾反揶,並未令之失望的慢慢說道:“裴四子不用激將,就如同你一樣,我亦願看到你死心塌地,愛我愛到死去活來的樣子!”
打趣的調笑,其實也並不是真的就這般想,只不過是看到裴錚自負,想搓搓他的銳氣罷了!
“好,即是如此,那錚亦然,三日後,誠邀傾傾約會,不知傾傾是否賞臉,願意給錚一個機會……”
呵,約會?又想出幺蛾子是吧?行啊,反正在王府,閒着也是閒着,不如爬爬牆,添加添加些樂子。
“好,三日後見,我等你消息。”笑的應下,一臉爽快的好說話。聞言裴錚笑了,笑的燦爛,笑的深邃,笑的滿是迷死人不償命!
“王爺你看,大庭廣衆,人前人後,王妃她居然公然和別的男子說話調笑?全然不將王爺你放在眼裡!着實可惡,不守婦道!”
站在風亦辰身邊,滿是歡悅的看着韶蘭傾,口中挑撥,話語狠毒,餘柔兒開口,滿是怨怒的指責。
沉着臉,不說話,眼中之色明滅不定!看着眼前,風亦辰沉默,但從他那緊抿的脣角來看,他的怒氣,並不小!
這個女人,敢當着他的面如此?當真以爲他是死的嗎?!
縱是不喜歡,但那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卻對着別的男人又笑又說,而待他呢?卻滿是冰嘲諷刺!這簡直混賬,放肆過分!哼。
“錚兄,這般高興,在說什麼?”走上前,看也不看人兒,而是徑自對上裴錚,平聲而道。
“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今年的紫薇開特別的好,與貴王妃很是相配。”笑的一瞥眼,口中意味深長。
見此,韶蘭傾白眼,不滿對方。呵,幹什麼,什麼紫薇花好?想扯開話題?搞得就像是他們倆在偷情?沒意思!
“是啊王爺,今年的紫薇開的特別好,裴四子說過兩天想邀我們一同看花,不知王爺有沒有興趣,總之我自己是答應下了。”
笑笑的說道,料定風亦辰不會去!果然,在聞言後,風亦辰皺眉,只一個冷哼,否斷了所有!
“呀,姐姐,你乃南俊王妃,已婚之婦,怎好這般私自去和別的男人賞花?你這種行徑,說好聽了是肆意妄爲,說難聽了,可就叫不守婦道你……”
身在一旁,餘柔兒趁機打壓,拐彎抹角的嘲諷着,神情鄙棄。
見此,淡淡笑笑,韶蘭傾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聽進般的毫不在意,玩轉着花朵,悠悠而道:“確實,和別的男人賞花叫不守婦道。不過……我這可是有知會夫君了的,他都沉默表示同意,我想就不需要別人來多嘴吧?這有句話說的好,叫什麼……拿耗子……什麼閒事?應該就是這個理。咳咳,抱歉抱歉,咱書唸的不多,卻偏偏還愛賣弄,叫各位見醜了,原諒原諒。”
抱着拳,調笑而道,這擺明了就是諷刺餘柔兒,拿她沒文化說話!直氣的餘柔兒一邊跺腳,一邊緊握拳頭,“你--”
“聖上駕到!”
怒意欲出,還來不及發泄,這時,姍姍來遲的明和帝終於攜德皇后粉墨登場,教得衆人皆歸了位,恭候大駕!
哼,韶蘭傾,你敢罵我?嘲笑我無墨?哼,聖上來了,待會兒我要你好看!
站在位上,暗暗想着,餘柔兒得意,一欲將展之她準備多時的才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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