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傾傾--!”
空蕩蕩的房中,無一人身影,尋遍四下,只有風亦辰的聲音在這靜寞的房中迴盪,沒有一人作答答,沒有一人迴應!
誰?究竟是誰?!是誰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傾傾!頓時間,風亦辰眸中寒光四起,陰沉沉的,殺機一片!
“吩咐下去,全城封鎖,全力搜人!”
南俊王府中,面色冰冷的調令三軍!而聞言,所有將領皆正色接令,大氣不敢出一聲!
“是。”
全城侍衛,蜂涌而出,把守着京都個個城門,全城戒備,每一來往過人,一一檢查,全無放過!
廳內,原來還準備鬧新房的衆人,此時也都緊凝着眉宇,一臉的沉凝不開,彷彿都在思索,苦量冥結。
是誰?會是誰呢?劫持傾傾,究竟意欲何爲?
整個大豐國,應該不會有人打這主意纔對,難道會是……其他國?!
可如今,天照的慕容熙,南夏的韶陌,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會做出對韶蘭傾不利的事的,那麼整個神洲大陸,一共五國,此時就剩下虢國和大涼了……?
虢國護國夫人花殘影,她對已死的上官夏是癡心一片,該不會是她--
而至於大涼,裴錚應該……
千頭萬緒,理不清楚,不得不說,選在這個時候動手,人多混雜,對方可真謂是用了心了,必定一擊必勝!
“亦辰,這事你怎麼看?”座上,韶護沉着臉,緩聲問道。
而聞言,風亦辰眼眸一動,慢慢的擡起,眸中寒光四射,“放心外公,我一定會找回傾傾的,一定。”
身體,搖搖晃晃的,不知是在哪裡。眼被蒙着,韶蘭傾似乎回想起之前。
她記得,在她最後有意識的時候,她是置身在南俊王府的婚房裡。可是現在,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也依然清楚的知道--她被人劫了,被人設計的藏在了馬車裡!
是誰?是誰操控這一切?沉默中,韶蘭傾盡量將自己平躺,護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心中慢慢思索起這前因後果。
當初她在婚房中,的確是她掉以輕心了,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便再也不省人事。
挑這樣的日子下手,擺明了是蓄謀已久,並且,肯定王府上有人被收買了,不然……呵呵,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想要害她……雖然被囚禁着,什麼也幹不了,但是冷靜中,韶蘭傾脣角一抹淡淡的笑,從容,淡定。
“快點,姑娘還等着呢,若是去晚了,可就不好交差了。”車外,是車伕催促的聲音,韶蘭傾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心裡玩味這“姑娘”兩字……
她出事了,風亦辰一定會曼城戒備,可聽如今這兩個車伕的口氣,着急,但並不慌張,可見他們如今已是出了城,不受檢查。
果然是蓄謀已久,動作還不是一般的快。韶蘭傾知道,爲了不引人起疑,對方還甚至故意只選擇了這般不起眼的馬車,沒有重兵看護,有的只是兩個車伕,一來不會過於招搖,不致人注意;二來動作方便,人少跑起來也更快。
“嗯,是得快點,駕!”
一揚馬鞭,馬車頓時間跑的飛快。不過身在車中,韶蘭傾卻細心的發現,她的待遇……似乎並不比一般的人質。
可能是知道她有孕吧,馬車中,通廂鋪着毛毯,是用於防震的。並且,綁她的手法也不如對待一些無關緊要之人,而是綁的很有水平,困住她,但又不傷害,小心的避過她的肚子,不粗魯,不兇殘!看來……
對方是誰,對方的目的,雖然現在韶蘭傾並不知道,但是似乎的,有些東西,已經在她心頭隱隱的形成,有些眉目……
“哥,還有一天,我們就要到了,你說姑娘她……”
“閉嘴!少說爲妙,趕路要緊。”似乎是怕泄露了什麼,另一車伕打斷了話,只緊持着繮繩,快速往前奔去!
這一次,韶蘭傾遭人算計,對方迷香藥量是用了十足十的,於是在顛簸中,她不禁又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卻早是身在房中,躺在那精緻的雕花大牀上。
我這是在哪?
醒來後的韶蘭傾,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可是見慣了風浪的她,卻早已練就的沉着冷靜,處變不驚。
付掌,起身,習慣性的摸了摸肚子,支起身子,韶蘭傾這廂腳還沒落地,一旁,竟是有丫鬟伺候的聲音響起,不高不低,甚是體貼人心,“小姐可是餓了?喜兒這就命人去準備膳食。”
甜甜的聲音,帶着喜氣,韶蘭傾擡眼望去,還真是個心思玲瓏,面上討巧的人兒,可能是看到她撫肚子的動作,纔不免心下產生了聯想。
“小姐自來後就一直昏睡,想必如今定是餓了,喜兒這就差了人去,小姐稍等片刻。”這名自稱喜兒的丫鬟,有着甜甜的笑容,討喜的面相。韶蘭傾見之沒有多言,只靜靜的看着,心下自曬:看來對方給她的待遇不錯,呵呵。
“嗯。”她現在是特殊時期,自己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既然對方這般處處“優待”,那她又爲何有樂不享?拂意逆之?
“我想吃些清淡的。”
之前的迷香,雖是迷性極大,但卻好在是沒有毒,應該是不會對她腹中的胎兒造成影響。此時撫摸着肚子,韶蘭傾眼眸半斂,雖平淡無波,但卻清冷冷冽!她這個人,算不上狠毒,但也有仇必報。如果……敢有誰敢加害她的孩子的話,她韶蘭傾發誓,今生今世,必定要他不得好死,死後絕無葬身之地!
清寒的目光斂了斂,半點沒有什麼。靜待着侍人前來,端起那清新可口的小粥,韶蘭傾一起性慢慢喝着,喝的高貴優雅。
一旁,喜兒靜靜的看着,心裡也充滿了好奇。她在這宮裡待得時間也算久了,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如眼前這位的,卻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照理說,一個女子,被莫名其妙的虜來一個陌生的地方,其第一反應肯定是要驚慌失措,或是大叫大鬧,驚恐激動的不能自已。可是這位倒好,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也沒有意外,全身上下充滿着一種淡定從容,氣定神閒,叫人不自覺的就挪不開了視線,好奇的欲一探究竟。
韶蘭傾的氣場,就在於她那過人的氣質,相貌雖不是一等一的,但那份嫣如幽谷,蘭若芳華的風姿,卻是這個世上無一女子能夠匹敵的,清絕出塵,淡然優雅。
“喜兒?”兩碗粥下去,韶蘭傾全身都感覺好了一些,力氣也似乎恢復了,通體的暖意。
放下碗盅,擡起只看,那清明的、明亮的眼眸,叫人怎麼也回絕不了去。
“是。小姐有何吩咐?”畢恭畢敬,喜兒福下身去,雖是奉命於人,但怎麼的,她對眼前之人也惡意不起來,只想遵從意思,按其吩咐。
“小姐有何事?”喜氣的笑着,看着無害,喜兒睜着大眼,露出她招牌的討喜笑容。
見此,只淡淡一笑,輕抿脣,韶蘭傾手撫着碗,手指沿着碗邊慢慢的轉着,一圈一圈,聲音輕緩:“喜兒,這裡是何地……?”
“額,是……大涼皇宮。”
大涼皇宮?
喜兒猶豫再三,終還是如實回答。韶蘭傾聞言挑眉,言語中竟是有些玩味,“大涼皇宮麼……”
難道她會在第一時間內銷聲匿跡,被人送出皇宮,原來對方竟是大涼國人,那也就難怪了,大涼實力雄厚,若真打定了注意劫人,那就算是風亦辰看的再緊,也終會被他們尋到機會!更何況當時,她和風亦辰,都彼此有些掉以輕心了……
大梁皇宮?那麼想要劫她的人是誰……?裴錚?韶蘭傾不置一詞的笑了,那日在馬車上,她分明聽見那兩個車伕在稱“姑娘”……
事情,似乎有些錯綜複雜,韶蘭傾靜默的看着喜兒,面上淡定,背後……卻是一片風雨欲來。
“東西也吃了,人也清醒了,就去請你家主人過來一敘吧,既然千里迢迢請了客來,總也不好總是避而不見吧。”
一句話,開門見山,說的直截了當。聞言,喜兒心中暗許,不禁對韶蘭傾的這份氣魄和膽識有了更一絲的好感。
“好,請小姐稍等,喜兒這就前去稟報。”明人面前不說過暗話,自家主子心中之意,根本就是已經昭然若揭,所以她又何必再去多說什麼?只有從命,乾淨利落。
“小姐請稍後,喜兒去去就回。”
一個轉退,身影離去。座上,望着那一抹甜美,韶蘭傾表情淺然,似乎的,若有所思。
“小姐。”
不少片刻,喜兒歸來,神情恭敬的側站在一旁。而身後,一抹華服,明豔動人,流雲般的簇團顯示着高貴,錦上牡丹國色,裙襬拖曳的飛凰嘯賀!
--竟是……大涼文皇后,文心兒!
文心兒,大涼文皇后,已逝大皇子裴釗的生母!此時見之,韶蘭傾並不意外,當初在大涼時曾就會過面,只是當時的文皇后飛揚跋扈,盛氣凌人!而如今的她,在經歷了喪子之痛,無人可依後,精麗的面容上雖仍是凌氣,可是感覺……卻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