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韶蘭傾!是天照帝的女兒!真正的女兒!金枝玉葉!
轟--!
一語既出,四座驚動!座上,天照後駭的立刻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的如牛大,嘴巴可吞裝的下一隻雞蛋,生生的卡在那裡,一動不動,無法動彈!
而一旁,慕容雅則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不敢相信的僵立着,無意識的搖着頭,神情受驚,心中被嚇,整個人難以消化,傻掉一般的站着,雙腿,竟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微微的,顫顫的,全身癱軟!
風亦痕,風亦辰,裴錚,慕容熙,裴釗,都不可置信的驚訝出表情,站起身,面露異色,雙眼不由自主的睜大,亦是再從容,再淡定,都不免被這一勁爆消息給炸出水面,一顆心緊緊會之震撼,說不出話來!如果韶蘭傾是公主……那就意味着慕容雅--
目光投向那靜坐着的人兒,同樣是一臉的震撼,意外中的意外,好似完全不知情,韶蘭傾只將眼對向那高位上的人,一臉的詫然,但平靜無比!
這樣的結果,是她所沒有想到的,但是說出,她也能接受!如今,她總算是知道了天照帝那眼底濃濃的自責與歉疚是什麼了,只是她仍不知道,他們之間,天照帝與韶暖,曾經都有着怎麼樣的經歷?怎麼樣的過往?!
沉默,不語,靜謐,幽深,坐在那裡,接受衆人的視線,韶蘭傾靜待事態,心中只等着下文,那慕容景凌與她孃的,曾經。
君無戲言,尤其是在這大庭廣衆!此時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天照的國本,天照帝不可兒戲,也不能兒戲!
韶蘭傾是他的女兒,是她失散在外多年的親生女兒!如今一朝公佈,得失最重的恐怕要數上官雲愁!費盡心思得到了慕容雅,如今卻轉瞬變成泥土,卑賤不堪,不值一提!
他的夢想,他想賴以得到的東西,本以爲能在慕容雅身上實現,可誰知事實盡是如此,出人意料,難以掌控,直叫人懊悔,憤懣不已!
他喜歡的女子,原來就是真正的公主,可是他卻還捨近求遠,緣木求魚的去找什麼慕容雅,枉費了白白那麼多的心血,簡直可笑,枉做聰明!
心裡,不是滋味,一種鋪天蓋地的厭煩由心中而來!那是一種求而不得的痛苦,亦是一種得而不願的憤怒,緊緊的,在啃噬着他的心!
上官雲愁吃了暗憋,最開心的就莫屬裴釗,真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了個名義上的,來了個天命天女,那他不就又有機會?可以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韶蘭傾,裴釗司馬懿之心,路人皆知!
見此,心底恨得不能,上官雲愁自吃暗虧,銀牙咬碎的不能接受現實,拳頭緊握,眼中一抹暗光頓時閃過!
“聖上,你……”到了此時,依舊不想相信這是真的,看着天照帝,天照後口中猶豫,好像整個人是在做夢一般,茫然的,不知所措。
“朕沒有說錯,一切全部都是真的。蘭傾是暖暖的女兒,是暖暖與朕的女兒,比熙兒大三個月,當初暖暖在天照時就已懷她,是朕對不起暖暖,對不起她們母女倆。”
看也沒看天照後,天照帝只徑自說着,像是在囈語,又像是在自責,話語幽沉,滿是低凝。
“諸位,她,韶蘭傾,應該叫做慕容蘭傾!她是朕與朕此生最心愛的女子所生的女兒,流散十六年,如今重歸。”
“朕有罪,當年辜負了此生最愛的女子,錯過了與自己女兒朝夕相處的時光,朕如今決定彌補,盡朕所能給的一切彌補,請諸位見證!”
手一指座下方向,指向再明顯不過!不管天照後如今已然煞白的臉色,天照帝將事實說出,全無半點隱瞞。
聽聞着這一驚詫的事情,從震驚到平靜,裴錚轉眼淡笑的抿嘴,莞爾風度;而一旁風亦辰則仍微皺着眉,似有不展。
慕容熙悲喜交錯,擡起的眼中一片複雜。他看了看韶蘭傾,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不禁心中五味雜陳,一番不是滋味在心頭。
而至於慕容雅,從開始宣佈到現在,她的腿就沒有停止顫抖過,心裡知道自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不禁將眼瞟向上官雲愁,似乎間,可以預見了自己往後悲苦的日子,一片慘淡,苦不堪言!
韶蘭傾?韶蘭傾!此生她就是她的剋星嗎?她輸給了她心愛的人,如今竟然連一直引以爲傲的身份都輸了?那從今以後,她便再也擡不起頭,一輩子,被人欺凌,飽受委屈!
韶蘭傾是天女,這誰都沒有想到。而天照帝那一句句口口聲聲的“辜負”,“對不起”,“最愛”,也正充分說明了她娘在天照帝心中的位置!於是頓時間,輕重厲害,答案自揭分曉!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夫君擺一道,這是誰都不能承受的,尤其是如天照後這般向來心比天高,心高氣傲的女子!於是不住的搖頭,一臉的不敢相信,天照後還仍想極力的挽回她的顏面!可是--天照帝接下來的話,卻全然的粉碎了她的幻想,讓她的一切,她的全部,尊嚴,面子,襯裡,自信,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徹徹底底,一絲不留!
“朕,從來都不愛朕的皇后,當初娶之,實屬形勢所迫,錯誤之舉。如今,朕不想再繼續這種錯誤,如今宣佈第二件事,決意……廢除皇后袁枚之後位,將爲庶人,永遷東宮,移往川北修居,永生不得出。”
“聖上--!”
晴天霹靂,噩耗當空!一聽天照帝的話,天照後如當頭一棒,差點沒聽的暈死過去,臉色慘白,一顆心緊緊揪着,不敢相信!
廢她後位,讓她移出東宮前往川北?一輩子待在那裡不得出來?慕容景凌這是要幽禁她,讓她在那種清冷苦寒的地方一直待着,直、至、老、死!
呵呵,好個永生不得出?好個永生不得出!想她袁枚,到底做錯了什麼?不僅要受他這麼多年的冷落對待,亦要如今,落得個這樣的悲慘下場?爲什麼?爲什麼!難道就因爲她當初設計陷害了他?給他喝了一杯下有情藥的酒水嗎?!
呵呵,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如今,她的報應來了嗎?只是--當初那樣對待韶暖,傷她最深的人是他慕容景凌,她袁枚就算是幫兇,現在有此一遭也算是扯平了,而他呢,他慕容景凌!如今,又該以如何謝罪--!
笑,冷冷的笑,不顧儀態,譏諷,嘲弄!看着眼前這個她愛了一輩子,同時也怨了一輩子的男人,袁枚後退一步,眼神惡毒而又絕望!
“慕容景凌,你想贖罪啊?可惜錯已鑄成,你這一輩子,不論再做什麼,都挽不回你曾經對韶暖造成了傷害!彌補不了,補償不了!”
“哼,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你就算用盡全身力氣也找不到你心愛的女子麼?那是因爲當初,我以你的名義派人追殺她,將她逼的掉下了懸崖。哼,誰想她命倒是大,那樣都死不了,還生了個女兒,養到現在!”
“慕容景凌你知道嗎?我還真是後悔當初沒能一劍把那個賤人給了結了,留到現在來禍害人,不應該,真不應該,呵。”
袁枚道出真相,一字一句冰冷無情。聞言,慕容景凌靜站着不動,仍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低低的,微勾着脣,像是在諷刺,又像是在嘲蔑,“袁枚,先前那樣對你,十幾年來冷落你,我的心中,始終多少都存了一份歉意,畢竟,就像你說的,你也只是當初給我下了藥,其他的,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但是如今,謝謝你的這番話,讓我的那份歉意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消退了,去吧,去川北吧,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淡淡的話,平靜的說着,但卻像是這世界上最尖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劃在天照後的心上,痛着她痛不欲生,連眼睛都差點不能睜開!
愛了十幾年,付出了十幾年,到最後竟是換來了這樣的下場,她袁枚,此生錯矣,廢矣!
痛苦的閉上眼睛,全身像抽乾了力氣。然這時候,天照帝的話又接着說道,面向衆人,清晰宣佈:“朕,此生辜負了最心愛的女子,心中早已萬念俱灰。如今,後位已經廢,朕孑然一身,特下令宣旨將帝位傳給吾兒慕容熙,交由治國,而吾身則從此遁入空門,皈依我佛,青燈長伴,了此殘生!”
啊!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猶如頓時中閃過!天照帝這一決定太突然也太意外,比上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將所有人都震撼在當場,全身僵化,一個字,一個音,也發不出,也發不全。
這……
廢后,退位,立帝,出家!這一系列,都是天照帝事先就已想好了的?難怪他今日要乘此機會宣佈,原本是抱了必定的決心!
話已說出,主意已決,看了眼韶蘭傾,嘴角微微動了動,天照帝眼神暗深,終是慢慢的,提聲而說:“朕退位,立新帝,同時恢復朕此生唯一的女兒韶蘭傾,爲天照嫡長公主,封號憶暖,享一世尊華,地位僅次於新帝,同理天照,可調天照……三分之一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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