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宴會,可有覺得哪位皇子比較順眼吶?”宴席散後,回到房中,慕容雅的貼身侍女蘭香忙緊着上來捏肩捶背,旁敲側擊。
閉着眼,皺着眉頭,房內薰香繚繞,煙氣散播。慕容雅靠着椅背,回想着今晚面前一一接觸過的男子,慢慢說道:“雖不是個個優秀,但總體也不差吧。”
“哦?那公主可有特別中意之人?不若說出來讓蘭香留心留心?也好給公主您把把關?”
蘭香是自小服侍慕容雅的婢女,自然情分與旁人不一。平日裡也就她能在慕容雅面前說說話,所以大多數下人都巴結她,養成了她刁鑽尖刻的嘴臉!
但不過話說回來,蘭香雖不是什麼好鳥,但腦子卻還好使,慕容雅待她也算真心,所以她們主僕兩人感情厚深,彼此相互會說真心話!
對於慕容雅,出嫁在即,蘭香當然是要爲之把關。不然將來自己成陪嫁丫鬟嫁過去也不好受,必須要在此之前將所有都打探清楚,以最大程度上的保證她們的地位,身份!
“公主,奴婢聽說,此次參加的,有大涼大皇子,此人還送了公主你一顆深海朝珠?不知有無此事?”
“嗯,那朝珠個頭很大,連我看了都極爲吃驚呢。”應了一聲,慕容雅答道,雖然臉上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喜,但話語裡,得意之意尤勝!
“嗯,看來此人對公主你倒可謂是一番,公主你不妨多留意留意他。”繼續爲之按着肩,蘭香心中有主意道。
聞言,多爲不解,慕容雅出聲,追問而道:“爲什麼?”
“公主,難道你忘了,我們這次雖是選婿,但實則也是聯姻。那既是聯姻,就當然得要找些強國。這樣我們將來的日子纔不至於艱難,地位,名利,光華無限!”
“公主,其實以你之姿,此時的地位,嫁去別國也肯定是一國之母,毋庸置疑。但是,這皇后歸皇后,也有個好壞高低!他大涼乃是除我天照外,神州大陸上第二強國,我們今世做不了本國主母,那怎麼得,也得挑個第二強的吧?所以……這裴釗便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聽說大豐的亦痕太子人也不錯,再加之大豐國力也算強盛,公主如果你實在對裴釗無意,倒也是可以考慮看看他。”
蘭香分析形勢,點出了幾大熱門之選。聞言,慕容雅沉思,慢慢幽幽的開口道:“你說的這些我明白。這才見了一次面,彼此瞭解還不深,等着再接觸接觸看看。對了蘭香,你聽說過裴錚嗎?”
“裴錚?那不是大涼國的四皇子嗎?”
“嗯,你覺得他怎樣?”
“唔,據說是個俊美無斯,清風和淡的人。早前曾在大豐做過質子,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後來又突然返國了。怎麼公主,你該不會是對他……”一聽到慕容雅這般提,蘭香下意識的發問。
見此,微有些停頓,慕容雅心中猶豫,但還是開口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看到他,這心裡好像就跳的特別快。而且在殿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正視過我的人,我覺得他特別,所以多留心了些。”
“特別?公主,你該不會是春心萌動了吧?那個裴錚,他真有那麼好看嗎?”畢竟是女子,都有着一顆少女般的情懷。縱使是蘭香她心裡再清,再透,但當看到慕容雅這般情景,心裡也充滿了好奇,充滿了疑惑。
“嗯,是好看。但不過怎麼說呢?雖然這次來的人長相都是佼佼者,但我卻只對上他時纔有那種心‘怦怦’亂撞的感覺,尤其是他笑的時候,那種俊美里帶着點邪佞,清俊中一抹魅惑,嘖嘖,那感覺……”
慕容雅說不下去了,那種閉着眼,彷彿要飄飄欲仙的感覺,直在她臉上呈現陶醉。
見此,蘭香不說話,只是暗暗的留心,想來能叫公主此番的,必定不是韶陌等閒之輩!所以下次有機會,她得去會會,畢竟作爲陪嫁丫鬟,公主所嫁的,將來也有可能是她的夫君。她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自己。
“嗯,大涼無太子,朝中以正室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呼聲最高,但不過只要儲君之位一日未定,那便就說明誰都會有機會。所以公主,你若是真心對四皇子有好感,那便就再觀察觀察,暗中瞭解。”
“我也是這麼想的,對觀察觀察,看看他……”
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自見到裴錚後就不斷涌現。所以今晚在看到裴錚出去後,她纔會不加思慮的跟了出去。
她去的晚,沒能看的完全,不知道裴錚和韶蘭傾之間究竟是有着什麼關係。但是,以她女人的直覺,以及對這件物把握的敏感程度來說,她覺得他們之間--不簡單!
哼,她慕容雅看上的男人,可以由得她人覬覦麼?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個韶蘭傾,看來她得想辦法整整她!
“嗯,公主,其實話說回來,若論長相,南夏的雲愁皇子也還可以。不過就是身份低了些,地位低了些,國家也不算強。但奇怪的是,就是他這樣的身份,這次居然可以前來選婿,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能耐,使的什麼手段,可以擊敗南夏其他皇子,讓南夏國主同意他前來。”
似有疑慮,蘭香低低的說道。聞言眼前劃過上官雲愁的樣子,慕容雅好似並沒有什麼感覺,仍只是糾纏於韶蘭傾的陰霾中,臉色微微難堪。
“香蘭,大豐亦痕太子身邊,有一個女子叫韶蘭傾,這個人,我不希望她以後再出現在我眼前,你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韶蘭傾?”微聽到這個名字,蘭香陌生的挑了挑眉,但不過她沒有多想,但凡是公主吩咐的,她……就一定照辦。
……
天照 南夏行宮
“雲愁,這樣下去可不行,那個安然公主,她好像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倒是對那個大涼大皇子裴釗,頗爲上心。”
一邊說着,一邊急的轉圈圈,站在上官雲愁面前,官雨着急,緊擰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裴釗送了那麼大一顆朝珠,是女人都會感動,對他上些心,那也是理所應當。”不爲所動,感覺無謂,聽着官雨的話,上官雲愁有些漫不經心,徑自擺弄桌上的茶杯,杯中映的,都是那韶蘭傾的身影。
“什麼?理所應當!雲愁,你不要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爲了求取慕容雅,讓你登上大位,而不是在這裡玩弄這些茶杯,意志消沉!”
氣的攻心,一把上前拂掉杯子,瞪着上官雲愁,官雨怒極,口中的話也不禁狠厲三分。
“姐,你都看到了不是?那個慕容雅,她根本對我就沒有興趣,並且我的身份這麼低,她就算是對我有興趣,但到了最終,也是不會選我的!正所謂強強聯合,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我想不出意外,慕容雅最後會選的,只會是大涼或是大豐兩國之人。”說的泄氣的話,上官雲愁有些負氣,
可是聞言,一把握住他的雙肩,官雨用力的搖晃,聲音之大:“胡說!還沒到最後,結果誰人知道!”
“還用到最後嗎,姐?情形已經很清楚了不是麼?我南夏和虢國,本次就是來陪襯的,只有那大涼和大豐,纔有實力真正較量!再者,就算安然公主看的上南夏,那在她眼中,不是還有個上官雲錦嗎?畢竟他是南夏的太子,人家再怎麼選,也都是會選他。”
苦笑着告知官雨實情,上官雲愁根本就不抱希望。可是見此,官雨並不聽,只是一個勁的皺着眉,口中連聲道:“誰說的?上官雲錦算是,你纔是我南夏的太子!”
“姐……”
“雲愁,難道你忘了嗎?當年娘她是怎麼死的?還有姐這麼多年所受的苦,以及你所遭受到了待遇,這一切,都像一把刀子差在我的心窩,鞭策着我,叫我時時不能忘記!”
“姐,我……”
看到官雨神色異常,上官雲愁幾欲開口。可是官雨不容他分說,直接徑自的繼續道:“不能忘記!不能忘記!對,雲愁,難道你不想要韶蘭傾了嗎?她如今,和風亦痕在一起,還不知道有沒有成爲她的女人?如果你想要她,就必須要有一定的權力,不然想從風亦痕手上帶走人,那根本不可能!”
官雨此時提及韶蘭傾,着實讓上官雲愁全身一頓!不由間愁容滿面,心有些略略堵的難受。
是啊,蘭傾她怎麼會和風亦痕在一起了呢?風亦痕此人,不好對付,他雖然沒有和他正面大多交道,但是對於他的大名,他有所耳聞,如雷貫耳!
“姐,那麼接下來……”開口想詢問,心裡不知此時該如何辦。聞言,慢慢冷靜下來,官雨眼中一抹狠色,帶着陰冷,一閃而過。
“你說的沒錯,雲愁。攘外必先安內。要想娶得慕容雅,大涼大豐固然棘手,但對於上官雲錦,我們也不能不有所作爲!不然始終讓他壓在你頭上,你何時纔有出頭之日!”
“姐,你想怎麼做?要對付雲錦嗎?”
“這個你不用管,姐自會有辦法讓他選不成。倒是你,這段時間要放下韶蘭傾,竭盡全力的去討好慕容雅,讓她對你有好感,接下來,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轉手拍了拍上官雲愁,一副心下安定之色。見此,上官雲愁點了點頭,整個人也慢慢鬆懈。雖然他們是雙生之子,官雨只比他大了一刻多鐘,但是不管是從言語上,還是心理上,他都對她有濃濃的依賴,言聽計從,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我會盡力的去討好慕容雅,明日郊外踏青,我也會好好表現。”堅定的說道,以表決定。聞言,官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正謀算着,該要如何,去扳倒太子上官雲錦。
天照 大豐行宮
“今晚幹什麼去了?”坐在位上,對上韶蘭傾,風亦痕一臉邪魅,笑意淺無。
沒有搭理他的話,只是一個勁的望着窗外出神,韶蘭傾一臉靜默,對身後之人置若罔聞。
“不說話?也行。但是我要提醒你,你如今已中了我的毒,不出多日便會發作。要是你再要到處亂跑,屆時毒發了難受,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笑着一扭頭,眼中一抹情愫閃過。算算時間,風亦辰也該收到消息了吧?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來?願不願意來?
其實論感情,若不是有風亦辰這層顧慮,那他……
說到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喜歡韶蘭傾,對她有好感。
他風亦痕,從來都視女人於無物,在他眼中,女人只有拿來被利用,或是傳衍子嗣,可不想如今卻是會爲了一個韶蘭傾,改變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想珍視她,想從此保護她,如果風亦辰不來,他一定不會再放手。因爲他心裡,在不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已經悄悄的住進了一個她,夜半來襲,思念愈盛。
“明天安然公主會邀我們去郊外踏青,你也一起去吧?反正悶在這裡也沒什麼事。”站起身,走出房外,不是詢問,而是告知,他如今,是不想將她單獨放下。
郊外?踏青?那這麼說,明日大夥兒都是分散的咯?那正好,她可以趁機找虢國太子花圓詢問有關紅玉的事情,希望在他的口中,能從中探的一星半點,聊以安慰。
韶蘭傾沉思着,盤算着自己心中所想,然她不知道的是,明天,將會有一場好戲要熱鬧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