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本皇子也有一物獻上。”
當看到南夏太子這般殷勤,大涼大皇子裴釗也跟着站了起來,雙手作揖,朗笑着讓屬下呈上。
在這初識的時季,送禮示好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作爲備受關注的焦點,對於各個皇子的敬獻,慕容雅是早在意料之中,並無驚奇。
“哦,既是大皇子盛意拳拳,那雅兒便卻之不恭,這廂欣然收下了。”挑了挑眉,微微斜倚,原以爲這又會是像上官雲錦所送之物一樣,雖形漂亮,但缺少新意,整個一徒有其表的空洞之物,令人心生不出任何感動之情。
慕容雅身爲天照公主,什麼樣的珍奇異寶沒見過?對於一般的凡夫俗物自然看不進眼裡,所以此時,她雖表現的落落大方,開心愉悅,但骨子裡那股高傲,那股自以爲是的漫不經心,卻在她的眼眸裡一閃而過,爲之不屑!
“雅兒多謝大皇子。”伸手接過,拉開紅綢,本以爲會是什麼世俗之物,正準備敷衍的讚歎幾句,可誰知道才一定睛,竟是那她最喜歡的深海朝珠,個大光潔的珠子,圓潤飽滿的綻放着皎潔的光輝,在徐徐盈盈中,氳着一圈光暈,照的人朦朦朧朧,變相迷離。
有人說珍珠對女人的誘惑力幾乎致命!此時看來,此話一點都不假。因爲殿上,除了韶蘭傾外,就連見多識廣的慕容雅都不禁爲眼前的這個東西着迷,驚震中一點豔羨,僵硬中一抹意外,想笑又隱忍着,滿眼的都是讚歎。“好美……”
託着這朝珠,臉上滿是滿意的笑容,不禁的慕容雅,就連殿下的官雨都不禁失態,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失神,那表情,是羨慕,是嫉妒!
就是喜歡沐浴在這個羨慕嫉妒的神情中,微瞟了一眼官雨,自是得意的將東西收好,慕容雅對上裴釗,眼眸裡倒是幾分真誠謝意。
“深海朝珠世間難得,又尤其是這麼大個兒一顆的。足可見大皇子是費了怎樣的心思,雅兒感動,感動不已。”
開口柔柔的說道,有一種女子特有的嬌嗲,收好朝珠,如獲珍寶,慕容雅正身,不由的眼瞥了一下自始至終都淡淡微笑的韶蘭傾。
清麗的容貌,淡定的神情,從容的氣質,和不迫的感覺。本來一開始,她並沒有多加註意這個說是爲欽慕她而來的女子,但是現在,在她看到朝珠後那仍是未變的表情時,慕容雅遲疑,心中不小的一怔:這個女人,有些奇怪……
因爲朝珠,使得殿上一時間的氣氛都倒向了裴釗。這邊,官雨急切,用手暗暗的搗了搗上官雲愁,示意他要有所表示。
真的不想有什麼動作,可是看着韶蘭傾,又看着風亦痕,知道此時此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人兒搶之過來的。所以嘆息中,上官雲愁妥協,如今之計,也只等到他擁有了權利,才能擁有爭奪的能力,將韶蘭傾搶來,永遠的留在身邊!
“在下上官雲愁,不才想爲公主彈奏一曲,不知公主是否賞臉,聊以一聽?”
站起身來,努力的扳回局勢。見此,慕容雅微笑,很是官方的客套,口中說道:“聽聞雲愁公子乃琴中第一人,今日有幸,實在是雅兒的福氣,請……”
纖手一指,殿上立刻擺放了琴。走上前,慢慢坐下,上官雲愁眼眸微閉,修手在琴絃上調一撥弄,接着輕吐一下氣,開始緩緩彈起。
潺潺的琴聲,如水流一般的泄出,悠揚,傾灑。在上官雲愁手下,彈的還是當日韶蘭傾作畫邀請時的那首,眼前歷歷,也非安然公主的光鮮容顏,有的一顰一笑,都只是韶蘭傾一人,嬌嗔,憤怒,微笑,甜蜜。
總是不能忘了人兒的樣子,這份感情,已浸入了心裡。可是座上,慕容雅卻不知,趁着琴聲舞性大發,一個起身,揮動着雙臂,踏興旋轉到殿中央,翩翩闌珊。
優美的舞姿,曼妙的身段,和着動人的琴絃,慕容雅徑自飛舞着,裙襬飄揚,鼓起一陣風,馨香四溢,搖曳流雲。更是在琴轉之處蓮步輕移,腰肢款擺,翩翩而來,金粉色的輕紗隨着夢幻般的韻律,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媚態橫生,令人望之神魂俱銷,過目難忘!
這是慕容雅一早便就準備好的節目,爲的就是要一展今日風采!此時不過是借上官雲愁的手,適時演繹,博得青睞,顛倒衆生!
行雲流水的琴音,配以行雲流水的舞姿。慕容雅的技藝不可不謂高超,一個漂亮的轉身後,是華麗麗的結束擺手,定格的姿勢,飄逸的長髮,配以那微微起伏的酥胸,臉頰紅潤陣陣,帶着幾分狂野過後的性感妖媚,蠱惑人心!
“好!好!”
激動,興奮,情難自禁!看着慕容雅,上官雲錦帶頭,猛的站起身來鼓掌,那掌聲雷動,“啪啪”的不絕於耳!
“安然公主驚世舞姿,實讓我等大開眼界!”同是起身,裴釗開口,在花圓和風亦痕等的認同下,驚豔讚道!
見此,微微點頭,一臉嬌羞,慕容雅欠身謝過,婀娜多姿,轉身緩緩回到座上,舉起酒杯,微笑說道:“雅兒不才,還望各位莫要見笑纔好。”
羞澀的一飲而盡,復又對上上官雲愁,慕容雅不好將之落下,一併的感謝道,“雲愁皇子琴藝超羣,雅兒佩服。”
“不敢。”淡笑一聲回到位上,上官雲愁謙謙有禮。
見此,慕容雅輕笑,那明動的眼眸中似五光十色,輕一瞟,帶過當下。
剛纔她跳舞時,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她,可唯獨那大涼的四皇子裴錚,只徑自的喝酒,連眉頭都未擡,更不用說對她上心了,好像根本視她於無睹,漠不上心。
呵,裴錚麼?脣邊一抹笑,暗暗的記在心中,恢復了臉色,慕容雅熱情招待,揮手喚上歌舞,享受着夜宴的情懷。
一番登場後,慕容雅自然是要保存實力,矜持的當回了她那一國公主,再不似剛纔的舞中精靈!見此,韶蘭傾無趣,覺得這不過是一個女人玩弄幾個男人的故事,還將之玩的團團轉,毫無新意!所以隨即便告訴了一聲風亦痕,自己轉身向後退去,出去透透氣。
夜,那麼闌珊,已經是夏季,到處感到一絲暑意。但不過這裡畢竟是古代,沒有現代二氧化碳污染那麼嚴重,溫室效應也沒有,所以即使是到了現在,韶蘭傾也並未覺得酷耐,只稍有些熱意罷了。
夏季的風,吹在臉上還算涼快,韶蘭傾舉眼望着前方,憑欄遠眺,心底總是樂不起來。
風亦痕禁錮她,不惜讓她服毒奪去她的自由。可是從來的,他也未有過表示,該選婿照選婿,一點兒也沒有耽誤。所以,她真不知道他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了,猜不出來。
嘆了口氣,本想暢遊天下的,可如今不僅三七找不到,就連她自己都被困於此,韶蘭傾心情不好,不由仰面望天。
手,握着欄杆,默默的閉眼。然這時候,不知何時一雙大手環過,緊抱住她,溼潤的氣息吹拂着頸項,低低的,軟軟的,“在想什麼?”
低魅的話,帶着撩動。聞言韶蘭傾一驚,全身不由一震,但隨即反應過來人後,不由的掙扎,轉過身來,“裴世子這麼空閒?不在裡面看美人兒,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淡淡的拒絕,帶着冷漠疏離。見此,裴錚淺笑,那如魅的笑容中一抹玩味,妖冶中綻放,俊雅淡雅,纖塵風華。
“美人兒雖好,但怎及我傾傾之萬一?”慢慢的靠近,欺身上前,環住人兒,裴錚如辰般的星眸注視眼前,那專注的神色深情而深邃,即便是聖人,看之也會動情。
“傾傾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到處派人找你,可你卻和痕太子一起,難怪我連番派出的人都無消息,竟想不到你跑來了天照,還就在我身邊……”
眼對着眼,鼻對着鼻,彼此間的呼吸都是那麼相近。看着裴錚,那玩味的眼眸中一抹笑意,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韶蘭傾竟是覺得這雙好看到極致的眼眸中,隱隱的,居然蘊藏着怒火,雖不甚明顯,但卻被她捕捉到了。
呵,裴錚在生氣?爲什麼?是她眼花了吧?他如今,不是該一心撲在他的美人兒身上?對於她的來去,和他有又什麼關係?簡直笑話。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好像這一點,裴世子無權過問吧?”輕笑一聲,單手推開彼此的距離。對上裴錚,韶蘭傾淡漠,那神情,好像就是對着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表情淡淡。
“無權過問?”聽到人兒的話,裴錚隱笑着玩味,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她失蹤的這些天裡,他的心裡,究竟是有多麼着急,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滿滿充斥着他的心,讓他就連對着慕容雅這樣的絕色美女都沒有興致,整個腦中想的唸的,就都只有她一個而已!可是--
可是結果怎麼呢?她出現了,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帶着冷漠,帶着疏離,甚至還和風亦痕在一起,有說有笑,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裡,他的心,憤怒了,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傾傾,你是說我無權過問是嗎?那麼現在--”
話纔剛說一半,突然的欺身上前,在韶蘭傾還未有反應之際,裴錚俯身,一把攫住人兒的臉,接着毫無留情的落下,精準,無誤,四脣相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