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偌大的四岔路口,韶蘭傾心中頗有犯難,一時間她躊躇着自己究竟該往何方而去,一條天照,一條大涼,一條南夏,一條虢國。
這天照麼,她是肯定暫時不想去的。安然公主慕容雅,將於一個月後公開選婿,到時各國各皇子肯定齊聚一堂,人多口雜,她不想湊這個熱鬧,所以肯定不會選擇。
而這大涼麼,雖說她表姐韶薇是嫁在那裡,她去了可以有個安身之處,但如今只要一想到裴錚的那張臉,她這心裡就老大不願,不想去了。
其實說實話,這麼久的時間相處,這麼多次的彼此瞭解,若說討厭,她對裴錚還真並不是。但是,她從來知道他很危險,在他身上,她聞到了猶如罌粟花般致命的誘惑,如若她自己一個處理不好動了心,那等待她的,將會是萬劫不復,深淵汪潭!
愛情這東西,誰先愛上誰,誰就註定受傷些。她知道裴錚無情,在他虛無縹緲的笑容下,藏着的其實是一刻冰凍寒澈的心,捂不暖,烘不化,所以她不願試,也不想試!
她要的愛情,是純淨的,毫無雜質!裴錚給不了,所以她放棄。而至於風亦辰,一直以來,她看不清楚他的心,也不想多承受他那無謂的猜忌,所以,她選擇出來,遠遠的離開。
天照不能去,大涼也不行,如今就剩下南夏與虢國。毫無疑問,那肯定是選擇虢國,南夏是上官雲愁和官雨的地盤,她對上官雲愁沒有愛,只有在音律上的一點知同,她不會去給自己找麻煩,惹上無謂的桃花,也更不想再碰上官雨,爲自己招來無端的殺害!
花缺是虢國的皇子,既然他和紅玉有聯絡,那就說明紅玉是虢國之人。曾經在韶府,她並未表現出對她的多少好感,如今至此,她該親口向她說聲“謝謝”,還有“對不起”。爲了自己,也爲了韶陌!
她知道韶陌對不起紅玉,此生給她造成的傷害,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還贖。聽說她要快要嫁人了,希望她是嫁的幸福,所以帶着祝福,此次虢國,她應該去。
打定主意,帶上三七,牽着馬,擡腳毫不猶豫的向虢國方向而去。然這時候,正當她走出沒幾步時,身後三七一聲嗚咽,等她轉過身時,三七已經昏倒在地,而他身邊站着的,是她比較不想看到的人之一--風亦痕。
“不知痕太子來此,究竟有何貴幹?”挑了挑眉,沒有出大的意外,剛剛經歷了官雨的刺殺,如今看見風亦痕,韶蘭傾直覺的認爲他也是來殺自己的,就因爲當日,她曾撞破了他們的姦情。
“有何貴幹?難道傾兒不知道嗎?”睜着張邪魅的眼睛,笑的有一絲壞。走上前,慢慢逼近,看着韶蘭傾,風亦痕揚脣,那性感的嘴脣微微勾起,半呈一條弧度,噙着邪佞的笑。
傾、傾兒?他叫她這名字?什麼情況?他們很熟嗎?
被風亦痕這般一弄,韶蘭傾倒是有些糊塗了。看着那面前不斷走近之人,臉上之色迷茫,眼底一抹猜忌。
“傾兒,你不用這麼看我,我不是來殺你的,自然我也捨不得殺你。”笑的說道,好似今天心情特別好,看着韶蘭傾,風亦痕那俊氣的臉上一改陰厲,洋洋的溢的喜悅,玩味,調侃。
沒想到這情況,也沒聽懂他話的意思,既然風亦痕和官雨是同盟,那爲何兩人對她的態度卻……
“風亦痕,你不殺我,那你弄昏三七幹什麼?”不認爲他有這般的好心。自認識風亦痕到現在,他身上永遠都充滿着未知的危險,韶蘭傾猜不透他想幹什麼,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有冷冷防備,冰寒着表情。
一看人兒的臉色,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失笑中,風亦痕佇步,原地站立着不動:“傾兒,放心吧,我若是想殺你,也不會等到現在還不出手。將他打昏,只是因爲……”
說話間邪魅一笑,帶着隱約的魅惑,垂眼瞟了瞟三七,風亦痕出聲,慢慢說道:“我想把你帶走。”
把她帶走?爲什麼?難道說這風亦痕想挾持她?可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不是嗎?
“痕太子玩笑了吧?你把我帶走,這於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再說了,你的同盟現在可是四處要殺我呢,你帶走我,就不怕她知道了會不高興?”
笑笑的莞爾,往後退了一步,介以拉開彼此的距離。
見此,風亦痕淡笑,滿是一抹不在意的態度:“同盟?你說官雨?她還沒那個資格。”
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滿臉的嗤弄不屑。看着眼前,韶蘭傾不語,因爲她自上一次見面她便知道,官雨雖壞,倒卻是真心愛着風亦痕的!所以,若是被她知道了此事,恐怕……
“不必擔心你的性命。我和官雨,只不過和合作而已,如今她已滾回南夏,你也算是安全。”
因爲自負,所以風亦痕從未打算對韶蘭傾隱瞞什麼,而是全盤托出,一臉的悠悠然。然見此,韶蘭傾卻看不懂了,如果不是爲了官雨,那他抓她又是有何目的?
“風亦痕,你抓我,不會是因爲風亦辰吧?想借以威脅他?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他討厭我,這招對他沒用。”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得這個邪魅太子親自動手來抓她,韶蘭傾莫名之下胡說找理由。
見此,微微一笑,俊氣邪佞,風亦痕擡頭,直直的看着他,那幽深的眼眸漆黑一片,裡面是一片望不盡的深邃。“威脅他?嗯,這或許是個好的辦法。不過我事先可沒這樣想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她女人在我手裡,想他將來也不敢亂來。”
“喂,風亦痕,我看你搞錯了吧?風亦辰纔不會管我死活呢!你就是殺了我,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在南俊王府的日子裡,韶蘭傾始終沒看清楚風亦辰的心,自然是不明白他內心深處的感受。可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風亦辰,他的變化,他的改變,作爲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風亦痕,又豈會一點兒也不知?一點兒也不曉?
淡笑一下,一副眼明心清的模樣,風亦辰看着韶蘭傾,那微屑的嘴角有些柔和,盪漾着淺淺的笑,甚是迷人,“不會皺眉頭?這你可就錯了。傾兒,我與亦辰相識這麼久,還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子這般失控。所以在他的心底,他是喜歡你的,而這喜歡,恐怕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你、你說什麼?風亦辰他……”滿是不可置信的瞪着風亦痕,韶蘭傾微愣。對於這一點,她還真沒看出來,風亦辰他,怎麼會存了這樣的心思?
眼神中探究,似有不解。然見此,風亦痕並不多做解釋,而是帶過一笑,話鋒一轉,“亦辰他怎樣,我倒是無所謂,但不過眼下……我要你。”
什麼?!他,要她?!
沒明白風亦痕的具體之意,沉默中韶蘭傾靜靜而看。見此,也沒多覺得不自在,風亦痕上前,邊走邊繼續說着:“傾兒,我要你。”
眼神之中,是有着灼熱的渴望,話語之中也充滿了肯定。看着如此的風亦痕,韶蘭傾明白,突然失笑出聲來:“痕太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要我?那慕容雅怎麼辦呢?難道你不想借助她的力量,登上大豐的至高之位嗎?”
想當初他將她推給風亦辰時,爲的不就是慕容雅?想在天照招婿時,一舉奪魁?怎麼如今倒反而變了?對她感起興趣來?口口聲聲說要她?
擡着詫異的臉,很是不可思議的眨着眼睛。見此,風亦痕至前,來帶面前,慢慢站定,一臉的笑容邪魅,勢在必得!
“要!但不過,也要你。”
“痕太子是想坐享齊人之福?這恐怕由不得你吧?誰都知道娶慕容雅的代價就是後宮無妃,你若公然將違抗的話,那恐怕我們的天下第一大美人可是不會依呢……”
譏諷着面前的風亦痕,同時也是譏諷着那些想要借之力量上位的男人!這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娶了慕容雅,這江山和美人,便不能左右同時擁有了。
韶蘭傾當然知道自己的魅力還沒有大到能讓這個野心勃勃的太子放棄大位,但是對於他此時的行動,似乎又並不是很瞭解,疑惑之下,只微微的淡笑,靜看發展。
“傾兒,別給我耍花樣,我自然是知道該怎麼做的。如今很多人在找你,我可不能讓你一人獨自上路,所以你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去天照吧。”
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韶蘭傾的臉龐。見此,韶蘭傾一讓,心中不悅。可是似乎的,風亦痕好似對此早有所料,一把改握住她的手腕,重重一拉,隨即將她抱了個滿懷,然後輕釦住她的腰,在她的頭髮上輕輕一嗅,接着整個人一躍,離開了這標誌性的四岔路口,獨留着三七,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無有所覺。
天照?天照!她其實……不想去啊!被持中,韶蘭傾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