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靜道“當年之事並非是法相想瞞着你,而是你爹不願你知道,因你爹孃迴天受罰無法下凡,說出實情也是無益,你爹在迴天前給你取名雲甘凡,但你爹並不姓雲,仙人本就沒有俗稱,但在凡間爲了方便稱呼,他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大來”
“你爹當時即將回天,便給你取了個雲姓,他是希望你能像雲一般,無拘無束的活着,而這甘凡二字,就是讓你做個平凡之人,只有平凡之人才能無拘無束的活着”
“人仙相戀本就違反天地定律,當初你孃親生下了你天庭震怒”
“天庭怪你孃親癡心妄想,想成仙想得癡了,便做下天道不容之事,但你孃親只是一界凡婦,怎能有如此心思,你爹爲了逃避天庭追捕,帶着你娘和襁褓中的你,四處逃竄躲避,天庭追捕不成,反而召回天兵,事後天降大災,凡是你爹孃所到之處,必定天災不斷,災禍連連,民不聊生”
“你爹孃心生側隱,不願爲了廝守,弄得天下大亂,你爹當初便來求得法相收留你,自願迴天庭受罰,玉帝當時見你爹能自願迴天受罰,便不在降禍人間,玉帝事後見自己爲了你爹,把凡間攪得苦不堪言”
“他亦是心生不忍,只要你爹能迴天庭永不下凡,便不在責怪你孃親,你孃親無法忍受和你父親天地相隔,便隨了他去,你爹不願你知道此事,便求法相讓他告訴你你是個孤兒,比起天地相隔的痛苦,你爹認爲還是孤兒更讓你好承受一些,你已不小,你父親的苦心,你應該明白”
“你的身世原本應該瞞你一輩子,但蜂怪之事已發生便不在瞞你,法相怕你爲了尋得答案而傷到自身,所以才告訴我這件事,讓我轉告你”
雲甘凡聽罷,忽而眼含熱淚,只在定定直坐淚眼觀看,但他面色無比激動,他此時才知道,他爲什麼會喜歡觀天。
這恆靜大師兄爲人穩重一諾千金,他自是不會撒謊騙他,過得片刻雲甘凡忽的擦去淚水猛然站立!憤道“我既有爹孃,而他們還在天庭受罰!法相不該如此欺瞞我!”
恆靜見他如此氣憤,便皺了眉道“師弟。。”
雲甘凡突然握緊拳頭!憤恨悲悽道!“我不明白,我什麼也聽不明白,不是說姻緣天定!既然是天定的姻緣,那我爹孃有何過錯!既然沒錯爲何要罰!”
恆靜登時默住了!恆靜只好道“你爹畢竟不是凡人,他必定要遵守天地定律”
雲甘凡聽罷痛恨大叫!“狗屁的天地定律!如天地定律是讓我和雙親相隔天地!那這樣的定律不要也罷!”
恆靜忽而被雲甘凡的措辭震撼住!
只因他雲師弟的措辭字字如雷!
就在恆靜錯愕之際,原本的青天白日突然“嘩啦”一聲,傾盆大雨已然落下,恆靜在次錯愕心中驚道“這朗朗晴天,怎會突然下起大雨,是雲師弟的憤罵驚了天庭,還是雨神也爲雲師弟的不平,黯然淚下”
恆靜雙目中映着傾盆雨滴心中磋嘆道“這天,算是在哭嗎?”
大雨嘩啦,嘩啦聲中夾雜疾步聲,疾步聲往亭中跑來,跑來的有二人,一個是姚玉濃,一個是本元,本元是剃頭受戒的出家弟子,他是雲甘凡師弟,雲甘凡朋友不多,姚玉濃算是一個,本元也是,而龍老闆和妙行已去。
他的朋友就更少了,朋友見到朋友總會感到輕鬆些,但云甘凡沒有,他一點也不輕鬆,姚玉濃直至跑到亭中,纔看見亭中一人居然是雲甘凡,姚玉濃和本元原本就是前往探望雲甘凡,她沒想到雲甘凡早已醒了。
姚玉濃對他雖兇,但在他昏去的數日裡,可沒少去看過他,自從知道雲甘凡情況後,她眉頭就一直緊蹙,此時眉頭散了,口氣也鬆了,但云甘凡卻走了。
雲甘凡走到雨中,他是應該淋一淋雨,因他需要透涼的雨滴平復他的心境。
本元亦是見到雲甘凡,因他二個時辰前纔去看過他,但那時的雲甘凡還是未醒,此時見他淋雨,急得出聲“雲師兄,你剛醒不可淋雨”本元正要出亭把他拉回,但恆靜卻道“本元!”
本元一怔,向恆靜施禮道“恆靜大師兄”
恆靜微微搖頭道“隨他去吧”
雲甘凡一直走,哪裡雨勢大就往哪裡走。
姚玉濃見他身影漸漸遠去,才道“恆靜大師兄,他這是?”
恆靜不願在說這話題,搖了搖頭他轉了話道“出了蜂怪這件事情,佛法考習已推遲到明日舉行,你們二人都準備好了嗎”
姚玉濃道“我當然準備好了,但他怎麼樣能參加明天的考習嗎?”
恆靜道“人既然醒了,自然能參加考習”
本元在恆靜鄰座坐下問“恆靜大師兄,雲師兄真的沒事嗎,既然沒事他怎會連昏數日未醒?”
恆靜笑道“他不是連昏數日,而是連睡數日,當晚法相去看過他,是他佛法耗盡的緣故”
夜,月缺,月兒不圓,花兒不香,人也不在開懷。
雲甘凡站在馬場中央,他已站了一個時辰,他的目光只是定定看着馬廄棚頂,他希望能看見妙行留在馬廄上的殘影,但他怎麼會看得見。
他也知道他不會看得見,所以他動了,他已經準備好要洗馬,不停的洗馬,只有不停的洗馬纔會感覺,才能想起曾經一起歡笑打鬧洗過馬的妙行。
十二匹馬兒他已經洗乾淨了,姚玉濃就在他洗第三匹馬的時候,就來到他身後,姚玉濃緩緩向他走去,站在馬頭旁,姚玉濃輕輕捋捋馬鬃道“你在想什麼?是在想妙行師兄嗎?”
雲甘凡洗馬不語。
姚玉濃又道“你知道妙行師兄最想做什麼嗎?”
雲甘凡目光並未看向她,而是集中在馬背上答“擒妖破祟!他親人全被妖畜害死,他想抓盡天下妖畜”
姚玉濃點頭道“他雖然已經去了,但我們還活着,他絕不希望你只會在這裡洗馬背,他無法在做的事情,你可以替他做”
雲甘凡停下馬刷目光暗淡,眼中夾雜複雜愁緒。
姚玉濃定看心道“他心中還藏有別的事情”
姚玉濃忽而想到早些時候的恆靜師兄,她問道“恆靜大師兄今天。。。”
姚玉濃話沒玩講完,雲甘凡目光卻定定注視她,哽咽的道“我有爹孃!”
姚玉濃睜起一對大眼睛詫異重複道“你有爹孃?”
雲甘凡忽而住了口什麼也不說了。
他把馬牽回馬廄綁好道“明天要考習,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