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媽媽小心的把商影送來的藥膏子打開,見那小小的黑盒子裡。那碧綠透明的膏藥如果凍一般。
宛清有些好奇的自胡媽媽手中接了過來。放在鼻下聞了聞。見一股醒腦的薄荷氣息。
胡媽媽小心的用銀簪挑了一小塊。輕柔的給她抹上。
宛清只覺得,立時的一股子清涼滲入了肌膚。那清涼入肌,先頭火辣辣臉,這時既好了很多。
胡媽媽眼中有些淚花。口中埋怨着。
“敢情,這是不把人當人了。下得這般重的手。小姐你爲何就不躲着點?”
宛清笑了笑。
“我如何能躲?要是我躲了。她再沒個支撐的倒下了。我豈不坐實了那毒婦的名頭了?”
“哼,不過是仗着倚老賣老罷了。”
“行了。”宛清打斷她。
“東西可都收拾妥了?”
“妥當了。小姐還是要去大少爺那?”
宛清搖了下頭:“唉,不清楚。你說我要不要頂了這張臉出去,給他們商府再抹抹黑?”
胡媽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宛清揮手輕笑一聲。
“快傳飯,本奶奶可餓得不輕。”
有些事,還得出了府才能做。
商影這邊着人把綠荷帶到了前院花廳。
綠荷有些心顫的跪在那,看着上首那個坐着的高大男人。在不緊不慢的輕颳着茶盞。
呡了口茶後,那輕微的茶盞放在了几上。
即使很是小聲的聲音,綠荷也是嚇得一抖。那種緩慢難受的感覺。就像是等待着凌遲處死的人兒一般,讓人心裡無法承受。
商影見差不多了,只門冷冷的開了口來。
“說吧!”
綠荷抖了一下。
“婢子不知……不知二爺要讓婢子說什麼?”
“該是什麼便是什麼?”
平淡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讓綠荷心,快要不受束縛的蹦了出來。
“婢子確實不知……還請二爺開恩……擾了婢吧。婢子是真不知啊。”
商影冷眼看着她在那一個勁的磕頭,求繞。待到那額上已出了血印,這才冷冷的開了口
來。
“你可以不說,想來送你去黑窯要好點。”
“二爺……”本已磕得頭暈腦漲的綠荷,在聽到黑窯後。更是再也忍不住的嚎哭了出來。
“婢子求得二爺開恩,開恩……”
商影不爲所動的看了她一眼。
“倒是嘴硬,如此不說,想來那陳姓大夫會跟爺交待清楚的。”
說着,頓了一下,沉聲吩咐着外面的立冬進來。
“着了管事來,綁了直接賣去黑窯……”
“婢子說……婢子說……”不待商影說完,綠荷直接嚇得軟倒在地,大哭的喊着。
商影冷眼看她一眼。
“既是要說,便說罷。”
綠荷抽噎着,斷斷續續的道出始末。
“其實自二奶奶孃家家兄上京之時,二爺罰了姨娘的那天。姨娘因着生氣狠了,拿了婢子們動了手。結果動了胎氣。着人請了大夫來時,說是胎兒有滑胎跡像,且孩子自孃胎帶病。若是姨娘要那孩子的話,倒是可以吃着藥保胎的,但切忌動作過大。最好臥牀養胎的好。”
說到這,她抽泣的抹了下眼淚。
“不知爲着什麼,姨娘讓那陳大夫給開了保胎藥,且還給了三十兩的整銀求得那陳大夫保了密,交待說是隻是動了胎氣。休養幾天便成了。”
“先婢子還疑惑,直到今天后,婢子才知道這是爲着啥?二爺……二爺……婢子都說了,知道的也就這般多了。是真真不知道還有着這樣的安排的。”
商影眯了眼,揮手讓立冬把她拉了下去。
“二爺……婢子真的全說了啊。”
商影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待立冬交待了人綁了綠荷後。進得花廳,見商影很是疲憊的樣子。上前來小聲說道。
“爺着人派去找的陳大夫,已經找到了。”
“怎麼說?”商影沉了聲問道。
“說是胎兒成形時期,太過動氣讓胎兒沒有發肓完全。”
“哼。”商影冷笑。
“可是問了中午時分,誰人着了他出診的?”
“說是窮民地段的一戶人家,不過出手倒是大方。一出
手便是十兩銀子。不然依着那老頭兒的貪性,怕是根本看不上那窮民的。”
商影揮手讓立冬下去。
立冬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見主子並無太多情緒後,這才放心的離去了。
商影望着西下的陽光;透過棱格紗的窗戶,冷笑起來。
十兩銀,真是好大方。如此這般費心便是想脫手不管麼?便是這般厭煩的;只爲着避開所有跟他有關的事?
想到這,大掌一把把案几上的茶盞給拍得粉碎。心中卻是氣急。
青雅苑
宛清待用過晚善後,便着人擡了水來沐浴。
待剛剛的洗完,只着了一身輕紗寬袖褙子的宛清,放着溼潤的頭髮,坐在榻上。拿着一本遊記看了起來。
打開的窗戶,傳送着夏日的涼風徐徐吹來,吹得幾縷長長的髮絲在耳邊盪漾着。
夏柳早已經回來了,稟了事情已照她說的做好後。便拿了一塊乾淨乾爽的棉布毛巾,在小心的給她擦着溼發。
這時卻聽得外面有人唱道。
“二爺來了。”
宛清一驚,快速的放了書本。正想把那長髮自夏柳手中拿出之時。
卻見那內室的碧色青紗簾,被挑了開來。
‘青絲繞人心,顧盼生輝眸。膚若皓白羊脂玉,身化纖細扶風柳。’
商影看着那着了寬大白色簡雅衣袍的人兒,那一抹來不及掩藏和慌亂,和那顧盼一回眸的眼波。
讓他的心尖似被什麼撩動了一般,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這四句話來……
宛清有些茫然的看着這進來得如此之快的男人。
見他雙眼沉沉,眼中閃着莫明的亮光,宛清一個激靈;想起上次的事來。
遂笑得溫宛的輕福一禮。
“這般晚了,且不知二爺要來,可算是妾身失禮,儀容有些不整,還望二爺能不怪罪的好。”
商影沒有吭聲,隻手放下打起的紗簾。定定的看着她,眼睛深幽難辯。
宛清有些無措的給夏柳使了個眼色。
夏柳將擦得半乾的長髮,放於巾帕中。宛清則在前面向着妝奩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