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
堅硬無比的鐵鏈,竟然被李知魚一拳轟碎。
“好厲害的拳勁!”白自在頓時一怔。
“老子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拳腳第一、內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大宗師!!!絕不可能失敗!”
忽然,白自在怒髮衝冠,目光寒芒大勝,直如天神下凡,狂衝上前,右手直抓李知魚後頸,左手如青龍探爪,要揪住李知魚胸口一甩,腳下更是連環絆出,如同幻影。
這一抓、一甩、一絆,接連三招,迅如閃電,勢若奔雷,更是渾然一體。
這三招接連而來,號稱“神倒鬼跌三連環”,乃是白自在生平的得意絕技,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漢栽在他這招手上。
但碰上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小成的李知魚,竟是一招也不能奏效。
“白自在,你連我都打不敗,天下第一的話豈不令人齒冷!”
李知魚穩如泰山,氣吞河嶽,把手一搭,白自在頓時連連倒退,竟一屁股跌倒在地,愣愣發呆。
“唉……罷了罷了!白自在一輩子坐井觀天,今日才知什麼內功第一、拳腳第一,實在可笑……可笑到了極點!”
白自在喟然一嘆,站起身來,走入牢房:“我罪孽深重,在這裡面壁思過,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忽然,李知魚耳尖一動,回頭瞧向了外面。
“白自在,白掌門!”
一胖一瘦兩人,忽然出現在石門前,正是善惡二使。
善使張三笑嘻嘻道:“白老爺子,我俠客島島主邀請你去我島上做客,喝一碗臘八粥,不知你可接令否……”
“賞善罰惡令?”白自在又是一怔。
“萬萬不可!”
忽然一行人走了靜來。
爲首者,赫然就是白萬劍,史小翠,白阿秀三人。
“阿秀,你,你沒有死!”
白自在聲音發顫道:“還有你,老太婆,你回來啦……”
原來,早在數十日之前,史小翠和白阿秀便返回了雪山派,卻被封萬里拿住,押入大牢,直到剛剛白萬劍纔將他們解救出來。
“老頭子,你好好待在這裡,這銅牌我接了!”史小翠氣呼呼道。
李四卻撇了一眼史小翠,冷冷道:“你不行!”
白自在喟然長嘆,朗聲道:“我是掌門人,還是我去吧!”
史小翠上前幾步,低聲道:“何不從長計議,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白萬劍卻背過臉,喟然嘆道:“我對不起雪山派,害死了這許多無辜弟子,還有兩位大夫,我恨不得一頭撞死了。我只有去爲雪山派而死,贖我的大罪,我夫人、兒子、媳婦、孫女、衆弟子纔有臉做人!”
說着,忽然轉身,急電般出手,點住了史小翠的穴道。
“既然如此,那白掌門接牌!”
張三嘻嘻一笑,銅牌飛射而去,白自在接過。
白萬劍瞧向了李知魚,面無表情道:“石中玉,你還不快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雪山派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善惡二使,白老爺子,咱們後會有期……”
李知魚大笑一聲,拂袖飄然離去。
“這詩……”張三李四對視一眼,面露驚異。
“哈哈,這小子也接了銅牌……”白自在一怔,緊接着大笑一聲。
……
時光悠悠,三月時光似水般流逝。
今日是十二月初五。
南海之畔,小漁村。
天高雲淡,風和日麗,在寒冬之中,也是佳日。
李知魚隔海而望,目光窮追天際,心中卻回顧前夕。
前一段時間,江湖上可謂發生不少大事。
其一就是賞善罰惡二使鬧出的動靜,屠殺了幾個門派。
其二就是武當,華山,青城三大門派的藏經閣遭了賊。
傳聞中,這賊黑衣遮面,看來身材高大,一身武功十分強橫,更兼輕功絕頂,來無影去無蹤,比幾個月前,沸沸揚揚的少林大盜還要厲害,半點蛛絲馬跡也無。
若非武當掌門偶然瞧見其偷竊武功,怕沒有人知道自家進了盜匪。
毫無疑問,這個大盜就是李知魚。
在天蠶變世界,他就對此十分鬱悶,沒有來得及掃蕩各大門派的典籍,此時卻是補上了這一個缺憾。
現在的他,腦海中已經存在了不少三派的上乘武功。
可惜這些武功最後的要訣不錄經傳,令他頗爲遺憾。
但饒是如此,也給了李知魚極大的啓發。
“時間就是今日了,怎麼還不見俠客島的迎賓……”
李知魚飛魚般躍上一塊礁石上,耳邊是嘩啦啦的水擊之聲,心神則感受身體變化。
毫無疑問,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體能比三個月前下降了三成不止,虛弱縈繞不散。
這當然是吞服銅皮丹,煉骨丹的惡果。
但還有三月時光返回,李知魚當然也不以爲意。
傍晚時分,餘光映照。
忽有一名黃衣客,手持木槳,來到漁村之中,朗聲說道:“俠客島迎賓使,奉島主之命,恭請長樂幫石幫主啓程。”
李知魚點點頭,踏上了這艘小船。
黃衣客也不多言,劃了幾槳,將小舟劃離海灘,掉轉船頭,扯起一張黃色三角帆,吃上了緩緩拂來的北風,向南進發。
入夜之後,小舟轉向東南。
在海中航行了三日,到第四日午間,屈指正是臘月初八,黃衣客指着前面一條黑線,說道:“那便是俠客島了。”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上了岸,便見島上有石山聳立,鬱郁蒼蒼,生滿樹木。
又有幾人前來,接待李知魚進入迎賓館,安排一洞住下。
李知魚知道這迎賓館內必定有其他江湖上的掌門派主,卻不多加理會,只在自己的房間裡,就着糕點茶水,風捲殘雲。
那四天海上的生活,也的確不怎麼樣。
在洞中坐了一個多時辰,忽聽得鐘鼓絲竹之聲大作。
引路漢子走到洞口,躬身說道:“島主請石幫主赴宴。”
李知魚起身,跟着他出去。
半晌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中。
洞中點了牛油蠟燭,光線昏暗,賓客正絡繹進來。
數百名黃衣客穿梭來去,引導賓客入座。
所有賓客都是各人獨佔一席,亦無主方人士相陪。
衆賓客坐定後,樂聲便即止歇。
樂聲停止,場內卻顯得十分安靜。
所有來賓均想到命在頃刻,人人心頭沉重,又震於俠客島之威,更是誰都不發一言。
突然間,鐘鼓之聲大作,一名黃衫客朗聲說道:“俠客島龍島主、木島主兩位島主肅見嘉賓。”
衆來賓心頭一震,人人直到此時,才知俠客島原來有兩個島主,一個姓龍,一個姓木。
中門打開,走出兩列高高矮矮的男女來,右首的一色穿黃,左首的一色穿青。那贊禮人叫道:“龍島主、木島主座下衆弟子,謁見貴賓。”
只見那兩個分送銅牌的賞善罰惡使者也雜在衆弟子之中,張三穿黃,排在右首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首第十三,在他二人身後,又各有二十餘人。
見此一幕,衆人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