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道道強橫的氣機,毫無遮掩的展露出來,平地生風。
李知魚赫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他目光一掃,頓時發現了不對勁:“風水大陣?!”
“在這裡!”
忽然之間,衣袂破空之聲落下,現場降臨三位高手。
一人腰纏白玉帶,頭戴紫金冠,是個雍容的中年人。
只是,他一手提着一隻玉壺,一手握着一隻金盃,身形搖搖晃晃,竟然是一個酒鬼!
另一位是個女人。
女人面如冰霜,體態婀娜,身上只穿了件寬大的睡袍,慵懶的氣質與冰冷的神情交織,矛盾中又透着一種奇特的魅力。
她似乎在發出無聲的邀請。
最後一個人。
他似乎是個秀才書生,只是兩鬢斑白,顯然年紀不小。
這三人,顯然都是宗師高手,力量強大,每一位都是宗師級數的高手,放在海州,都是絕頂人物,長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三位。
尤其是他們的氣息都鎖定了李知魚,來者不善。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李知魚開口道。
他有着猜測,是不是狗之類的異獸?
而他的語言,赫然是瀛荒之語,僅僅剛纔的一兩次搜魂,他便掌握了瀛荒的語言。
這不僅是因爲他是宗師之故,還有天賦以及太極八卦圖的用作。
“不好跟他廢話,先抓住再說!”
那個中年酒鬼開口就是這一句。
身旁的睡袍女人和老年秀才微微點頭,竟毫不遲疑的發動了功擊。
這一種果斷,實在令李知魚側目,亦令他想打探一下對方來歷的想法落了空。
“上!”
中年酒鬼朗聲一喝,話音未落,他和老年秀才,睡袍女人三人身形同時飛起,撲殺而來。
呼啦!
中年酒鬼身形凌空,猛然長長一次呼氣,面前的氣流便如流水一般滾動起來,出潺潺流淌的聲音,他胸腹猛然膨脹起來,陡地吐氣開聲。
一道炸雷也似的厲喝聲中,老年秀才一拳擊穿空氣,嗖的一聲,殺上李知魚身前,拳風鼓盪,氣息幾乎渾圓一體。
老年秀才,睡袍女人兩人也幾乎同時殺至,一人五指吐露勁氣,指甲如刀鋒嗤嗤吐動,割裂空氣,一人掌出如風,一掌如刀斬來。
這三大高手齊出,一招之間,殺招盡顯。
三人聯手一擊,幾呈天地交泰之勢,沛然難當之局!
李知魚周身上下都被凌厲的勁氣所籠罩,卻是連半步未退,面上仍然從容鎮定。
“瀛荒武者的武功,我還從未見過呢!”
李知魚陡然長嘯,石破天驚!
身形連閃,周流六虛功隨心而動,一指猛然點出!
嘭!!!
漫天空氣都似被這一指點穿,凝聚的氣勁呼嘯之間,點中了中年酒鬼雷霆一般擊來的拳頭。
一指對一拳!
中年酒鬼這一拳推動而出,勁氣蘊滿,縱然是銅牆鐵壁擋在面前,也要被一拳擊穿,但被李知魚一指點中,迅猛無比的一拳竟再也難進一寸。
啵的一聲,拳頭上一道深深的指洞綻開,鮮血橫流。
他面色大變,內臟更似顛倒!
李知魚的“聽勁”亦清晰明瞭酒鬼的武學。
是類似金鐘罩,童子功一類的氣功,但精妙和威力,卻超越金鐘罩,童子功不知道幾百倍。
“氣功再高,破綻再隱蔽,也難逃我的雙眼!”
李知魚雙目如炬,一指彈出,只聽咔嚓咔嚓碎裂聲響,中年酒鬼一隻手居然斷折開來,人也如被炮彈擊中一般,橫飛開去,難以動彈。
“陰煞刀!”
嗤嗤嗤……睡袍女人運指爲刀,指刀吐動寒芒,劃破長空,裂向李知魚的眉心。
她的手修長有力,有些像男人的手。
她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十分漂亮,纖長有力的手指又十分靈活,變化迅疾,真如一柄柄利刀。
嘭!老年秀才一記掌力已印在了李知魚胸膛上。
李知魚腳下動也不動,身體忽然一顫,緊接着劇烈的顫動如漣漪一般從上而下催出。
嗡!!!
他整個人渾身上下突然彌散開一股勁氣,由上而下,罡氣形成一道氣勁,防禦周身上下。
金剛不壞神功!
這一門神通,已推演至宗師極限,防禦之能,實在不簡單!
整座莊園的地面都猛然顫抖了一下,空氣被勁氣一激,爆炸開來。
睡袍女人和老年秀才的攻擊同時轟在了金剛不壞神功之上!
“什麼?!”
兩人同時感覺到他們的一擊並沒有擊實,就好像擊在了滑溜溜的冰面上,攻勢被卸了開去。
李知魚金剛不壞神功瞬吐瞬收,身形一退,睡袍女人的指刀,老年秀才的掌力立被卸開,在一股牽引的力量下,硬碰了一記。
“嗯哼!”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渾身劇顫。
李知魚左右一推,兩人只被他輕輕一送,渾身上下就似散了架一般飛了出去,當空吐血,一身臟腑,已然被震碎。
“貴客光臨,本該奉上美酒佳餚纔對,你們卻反而對客人動手,這豈是待客之道,真是失禮之極。”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遠處走來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揹負雙手,緩緩走近。
他是歸田三郎。
他的臉上帶着很和氣的笑容,若非他在此時此刻出現,不管任何人瞧來,只怕都會將他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
唯有李知魚清楚,這是武功真正臻至返璞歸真之境才具備的‘普通’!
李知魚自己若是將渾身氣息收斂起來,天下間九成以上的武林中人也絕對瞧不出他是練過武功的,在別人看來,也是境界返璞歸真的表現。
但這種‘返璞歸真’跟大宗師的完全是兩個概念!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李知魚十分熟悉的人——羅烈!
“竟然是你小子,你竟能傷得了他們?”
羅烈以驚異的神情望着李知魚,又看了看無法爬起的三人,目瞪口呆。
他無法想象,和他交手的李知魚竟然是這樣的一位高手,現在想來,竟不覺顫慄,背後竟已經浮現了一層後怕的冷汗。
他當初距離死亡實在很近。
“羅烈,還不帶他們下去!”
歸田三郎對着羅烈斥了一聲,隨即,轉用一臉和煦的笑容看着李知魚,微笑道:“手下人禮貌疏慢,閣下千萬莫要怪罪。”
李知魚眸子略過羅烈,又看了一眼嘔血不止的三人,輕笑一聲:“我也只希望他們不要怪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