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就只有這麼一點能耐麼?”
歸先生冷笑着上前,手中持着飲血劍,魔氣森森。
大宗師天人感應,更可藉助冥冥中至強至勝的天地偉力,加上又有這一柄神兵,天人不出,難逢敵手。
“你是瀛荒的武者,對不對!”周元伯咳血,目光如炬,道:“只有瀛荒的武者纔有這樣詭異的武學!”
“周元伯,看來你的確也不笨!”歸先生眸子閃過一縷厲色,“可惜你們今天都要死……”
他飛躍而出,殺向四人。
又一輪的戰鬥爆發,只是李知魚卻沒有了繼續追擊羅烈的興趣。
在這樣一個世界,一位大宗師足可以決定一場戰爭。
很明顯,這一次周元伯的準備仍然不充分。
“長生廟想要獲得飲血劍,但是錯估了這一位大宗師的力量,這個周元伯也實在太傻了些!”
李知魚念頭飛閃之間,朝大船掠去。
他可不願意繼續參與這一場戰鬥,還是保存性命要緊。
不過,就在他往回飛掠之時,一道身影自所有人耳中響起:“歸田三郎,你身位瀛荒三十八位天君之一,竟然出現在了這裡,不知究竟意欲何爲!”
一位老人乘鶴從天而降。
這個老人精神矍鑠,童顏鶴髮,一身白衣飄飄,宛如神仙。
大鶴羽毛雪白漂亮,雙翅一展,足有一兩丈大小,鶴首高昂,神氣飛揚。
很明顯,這是一隻飛行坐騎。
大宗師等絕世高手,在這片天地之間同樣無法飛行。
此世界雖然天地元氣極氣濃郁,但是地磁之力,同樣不可想象,只有天人,才能打破大地囚籠。
“老爺子!”
柳翎子驚叫一聲,協着李子聖跑了過去,行禮問安。
老人對着兩人笑笑,平淡的目光瞧向了對面的歸先生,歸田三郎。
這位老人叫做柳無生,他當然也是一位大宗師,是長生廟內其中一脈的主人。
長生廟一共七脈,每一脈的主人都是一位大宗師。
“原來是柳無生柳前輩!”
歸田三郎目光落在了白衣老人身上,有着深深的警惕。
柳無生在六十多年前便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境界之高,實在無法想象,恐怕距離那天人之境也僅一步之遙。
“老夫邀請天君前去我長生廟做客,品丹論道,如何?”
柳無生微微一笑,儀態閒適,漫步而上。
“實在客氣了,只是在下消受不起!”歸田三郎遙遙頭,臉色已經沉下。
“無需客氣!”
柳無生欺身而上,一袖飛出,如天邊之長虹,流雲之飛袖。
歸田三郎厲色一閃,掌心血光爆射,劍氣縱橫,劃出道道殘影。
頓時之間,人人只聞耳邊雷聲大作,風雲疾涌,萬里長空烏雲聚合,日月無光,道道閃電裂雲穿空,有如金蛇亂走,映得天空忽明忽暗。
炸雷一個接着一個,此起彼伏,成千上萬,幾如一聲,同時爆炸,震動天地。
忽然之間,柳無生修長的食指點出,一道弧形氣勁從指間飛出,點在劍脊之上,正是飲血劍破綻之處。
“鐺!”
手中的飲血劍,似乎都承受不住壓力。
歸田三郎向後退了十步,內臟似乎顛倒般,吐出一口鮮血。
“好武功,在下改日再來討教!”
他一聲長嘯,朝着山林之中奔去。
柳無生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殷紅,似乎也受了傷,當然也沒去追擊。
李知魚當然早已經停下,目眩神迷,這等高手交鋒,對他而言實在也有不少好處,只覺對自己武學又有了精益,再上了一層樓。
“是誰,對我起了殺機?”
只是,忽然之間,他的先天靈覺感受到了一縷危機。
先天靈覺本質上是第六感,普通人的第六感是被動,先天靈覺卻是主動。
李知魚目光掃視,頓時一怔。
柳翎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是柳翎子要殺我?難道是交換飲血劍,我索要了太多的寶貝……”
“不對,她就算再小氣,也不可能因此而產生殺意!”
李知魚念頭飛轉,忽然驚醒:“是我的身份!”
他想通着一點,立時汗毛倒豎,背後浮現出一層冷汗,想也不想,身化電光,朝着遠處山林之中飛掠而去。
柳翎子一怔,李子聖卻目光一沉。
“他是誰,你要殺他?”柳無生一笑,望着李知魚遠去的背影。
他天人交感,自然感受到了這一種殺意。
柳翎子回過神來,目光一閃,道:“他上次調戲與我,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頓了頓,她瞧着柳無生,撒嬌道:“老爺子,你快派人抓住他,讓我好好出一口氣。”
柳無生慈和一笑,目光看向一位宗師,道:“將道子,你卻把他抓回去,讓小翎子好好出一口氣!”
“是!”
將道子兩鬢斑白,皺紋深深,青衫獵獵飛揚,他踏前一步,飛掠而去。
“李知魚啊李知魚,這一座島,就是你的囚籠,你又能逃到哪裡去?”柳翎子露出嬌媚的笑意。
周元伯默默看着,一言未發,臉色卻很難看,他踏上一步,開始指揮衆軍消滅黑鯊盜。
“是剛纔那一位老宗師!”
李知魚目光深沉,極速飛掠而走,企圖躲避這位宗師的追擊。
他實在不願意現在就對上一位宗師高手。
逃出一個時辰後,眼前出現了一道千丈險壑,峽谷深不見底,將一高一矮兩座山峰阻隔開來,中間起碼間隔有上百丈的距離。
雲霧繚繞於峽谷之內,翻滾流瀉不止,更顯險峻。
“鐵鎖?”
李知魚目光一動,卻像是沒看見這萬丈深淵一般,身法不停,輕輕一縱,已飛入雲霧之中,便似憑虛御風一般,輕飄飄朝對面飛去,直如鬼魅。
天下間絕少有任何人能一掠百丈!
這也不是世上任何輕功能做到的事情,即令是大唐世界的三大宗師一流,施展輕功全力一縱,最遠也不過三十餘丈左右。
“奇怪了,他難道跳了下去?”
一柱香後,一位老人閃電而至,立在了絕壑之前,目光狐疑,逡巡不定。
他掠來時是那樣迅速,停下卻是這樣自然,彷彿沒有慣性一般,實在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