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勾心鬥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如果鳳韻不是主子,宋姨娘的丫頭們也就死死攔下,不會放人進到院子裡;可是五姑娘不但是主子,而且又一慣是個淘氣的,除了大小姐與老太爺老太太外,就沒有怕得人兒,所以她們只能口裡亂喊道:“姑娘,您不要進去躲,我們姨奶奶禁足呢,這裡不能進。”
鳳韻哪裡會聽她們的話兒,早已經跑進了院子,守在院門兒的丫頭們無法只能分了兩三個人去追鳳韻,想勸她們的五姑娘離開這裡。
鳳韻壓根也不是來玩的,不過她還是一幅兒天真爛漫的樣兒,笑嘻嘻的朝宋姨娘的屋子跑去,後面追得丫頭們知道主子有事兒,所以也不敢大聲兒的叫嚷,急得只跺腳。
鳳韻到了屋前,唬得屋前的一個小丫頭站起來想攔她,可是鳳韻一把推倒了她就推門進去了:“二姨娘,快,快,找個地方兒讓我躲一躲。”
宋姨娘等人沒有想到鳳韻會闖進來,一時間人人都住了口沒有再往下說。宋姨娘心思一轉,便有了主意,她上前扶住了鳳韻:“我的好姑娘啊,瞧瞧跑得這一身兒的汗!您可是主子,這哪裡有個主子的樣兒?還不回去洗洗,一會兒大姑娘過來看到了,又該說姑娘你了。”
鳳韻進屋前後都沒有聽到宋姨娘她們在說什麼,本來她也不是來聽她們說什麼的——主子們商量事情,當然會安排丫頭們在外面守着,她還沒有進屋呢,屋裡的人就早已經聽到有人來了,她不可以會聽到什麼話頭兒。
鳳韻只是來看看屋子裡倒底有誰,至於她們在商量什麼,鳳韻不用費神去猜,一想便知道,而且宋姨娘她們商量的事情自有人去煩惱,也用不着她一個小孩子費心神不是?
鳳韻聽到宋姨娘說到鳳舞,面色立時有些變了,笑意一絲兒也沒有了:“那、那我回房了,姨娘們,你們不要同大姐說我來過啊。”
孫姨娘一笑:“去吧,去吧,我們自然不會說的。”
鳳韻高興起來:“謝謝四姨娘了,那我走了。”說走便走,鳳韻一時也沒有停留,她轉身如一陣風似的就跑出了屋子,一時便不見了她的蹤影兒。
小陳姨娘一疊連聲兒的叫她:“唉喲,我的五姑娘,你倒是慢些啊,仔細腳下!”
宋姨娘過去把小陳姨娘拉過來。順手把門兒關上了:“好了。三妹妹。不用囑咐她地。只要摔了一次。她知道痛了。下一次就不會跑得這樣快了。”
小陳姨娘聽了宋姨娘地話。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便又回到原位坐了下來。
宋姨娘坐下後又吃了一鍾兒茶。屋子裡一直是靜悄悄地沒有人說話。孫姨娘在看她地指套。似乎有些不合適地樣子。不時脫下又戴上;小陳姨娘卻在用點心。只是用得極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極爲仔細認真。
宋姨娘看了看二人。咳了兩聲兒道:“我說兩位妹妹。我這裡已經說了一半天兒。口都說幹了。你們倒底是個什麼主意。倒是說句話兒啊。”
小陳姨娘沒有說話。她先拿眼看了看孫姨娘。孫姨娘未語先笑:“姐姐。論理兒呢。您說什麼。我們做妹妹地就該做什麼;只是現如今這府裡已經不同於以前了。我又一向是個沒有主意地人兒。姐姐現如今讓我拿主意。我可是沒有一絲主意啊。”
宋姨娘聽得眉頭一皺:“妹妹這話地意思就是說。想站乾岸兒看熱鬧了?”
孫姨娘笑道:“姐姐說什麼呢?我根本就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兒,所以也只能是在一旁看姐姐如何做了,如果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兒,而又是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妹妹當然要助姐姐一臂之力了。”
宋姨娘不太高興,她又看向了小陳姨娘:“三妹妹,你的意思呢?”
小陳姨娘嘆了口氣兒:“姐姐不知道我嗎?我進趙府也有年頭了,可是並無一兒半女的,在老爺、老太爺老太太面前大氣兒都不喘,現如今府裡又來了一位夫人,姐姐,您就不要難爲我了,我現在就是一個泥菩薩啊,我哪裡能有什麼主意,只要夫子能給我一碗飯吃,我也就這樣過下去了唄,實不敢妄想其它。”
宋姨娘輕輕一拍桌子:“你們不怕新夫人掌了府中事務後,會拿我們姐妹開刀?給一碗飯吃?這飯也有好有壞啊,怕到時只有我們姐妹的粗茶淡飯了!妹妹真得坐以待斃嗎?”
孫姨娘還是一臉的笑意:“姐姐,我原就是個沒有主意的人兒,讓我給姐姐想主意出法子,不是您白問了我這麼個木人兒?再者說了,就算夫人有心要苛待我們或是把我們趕出府去,要怕得人也是我和三姐,姐姐您怕什麼呢?橫豎您可是給趙家添了人的,而且大姑娘眼瞅着年歲就要到了,到時候只有你享得福,哪裡還會有您受得罪呢?”
宋姨娘被孫姨娘的兩句說得臉有有些掛不住了,她半晌才道:“姐姐不也是爲了你們嘛,就像你們所說的,你們無兒無女的,如果夫人安心要打發你們出去,你們能有什麼法子?所以還是要早早設法,只有不讓夫人掌理府中事務,我們姐妹們纔能有條活路不是?”
宋姨娘說完後看兩位姨娘還是不開口說話,便又道:“姐姐不是爲了爭權,這可是天地良心的話兒啊!我雖然有一個姑娘,可是不是沒有兒子嘛,如果夫人安心要除了我們,我同兩位妹妹又有什麼不同?夫人年紀輕輕的,我想她可沒有那個涵養肚量,同我們姐妹好好相處,只要一旦府中大權到了她手裡,我們姐妹的好日子便到頭兒了。”
小陳姨娘看宋姨娘直拿眼看自己,便長嘆了一聲兒:“我們始終只能算是趙家的半個主子,其實嚴格來說,我們壓根兒就不是什麼主子,只是一個奴才罷了。如果夫人想打發我們出去,那我們只能出去唄。不過,我想夫人不會這樣做,一來對她名聲兒不好,落得一個善妒的名兒她也落不了什麼好處;二來,府中不只是夫人一個人做主啊,還有老太爺、老太太,還有老爺呢;而且,趙家一向是積善之家,就算要打我們出去,也要有個名頭兒纔好,無緣無故的打發了我們出去,那是絕不可能的。只要我們姐妹們小心在意的伺候夫人,想來夫人不會趕我們出府纔是。”
孫姨娘笑着點頭:“三姐姐說得有理兒,夫人就算要打發我們出去,也要給我們個罪名不是?這個罪名兒嘛,可不是隨便羅織一個就可以,一定要能過得了老太爺與老太太那一關才行;我說姐姐,我們還是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吧,姨娘啊,也就是這麼一會子事兒。”
宋姨娘幾乎咬碎了一口的牙:旁人不知道孫姨娘是個什麼人兒,她還不知道?瞧她說得好似跟真的一樣,其實她一樣在想兒子,一樣在想能在趙府做個一呼百喏的主兒!
至於小陳姨娘又哪裡真是什麼怕事的老實人兒?她只不過一慣是扮豬吃老虎,從來沒有把握的事兒她是不做就對了。
現今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來,這兩位姨娘不是不想對付夫人,而是存心要隔岸觀火,想看自己同夫人鬥個你死我活罷了。
宋姨娘也不急了,她慢慢端起了茶鍾兒:“妹妹們說得有道理,倒是我過於太緊張了;其實仔細想一想,夫人倒像是個寬厚的人兒,再加上有老太爺老太太在,想來也不會對我們姐妹們怎麼樣,嗯,我看,我們日後多加小心,多多仔細的服侍夫人,哄得夫人開心了,我們姐妹們的日子也就過得舒心了。”
孫姨娘臉上的笑容一凝:宋姨娘居然說出了這樣話來,她如果不出面同夫人鬥上一鬥,那夫人真得取了府中的大權,那她們這般妾室豈不是大大的不妙了?她現在有些後悔剛剛說得話太滿了,沒有給宋姨娘留餘地兒。
不過也就一時,孫姨娘也就明白這是宋姨娘的以退爲進,她也就默不作聲兒了:三個人中,對於夫人要掌權最緊張的人莫過於宋姨娘,她是一定忍不住不出手的。
孫姨娘與小陳姨娘因爲沒有掌理什麼事兒,對於紅裳掌理府中的事情倒不似宋姨娘如此在意,她們兩個人在意的與宋姨娘不是:一是怕紅裳容不得人,二是怕她年輕勾得老爺再不理會她們——那她們如何能有子嗣呢?所以,讓宋姨娘去同夫人相鬥,她們只費心來好好服侍老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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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招龍進寶》
書號:1358259
簡介:精靈與龍的傳奇歷險,奪寶打怪談戀愛,一個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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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溫情
正文 三十一章 溫情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小陳姨娘的心思同孫姨娘差不多,而且她與宋姨娘是多年的“姐妹”,當然更懂宋姨娘的心思,所以對於宋姨娘的話她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宋姨娘無法說動兩位姨娘,她的臉上便有了一分惱意兒:“妹妹們,你們可想好了?你們就是要打算獨善其身,自一旁看熱鬧了,是也不是?”
孫姨娘取了茶鍾兒到手中,看着那嫋嫋的水氣兒細聲細氣兒的說道:“姐姐生氣了?姐姐的這話兒可是說錯了,妹妹哪裡有看熱鬧的意思?妹妹不是說過了麼,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妹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小陳姨娘也點了點頭:“姐姐,你可真是誤會我們兩個,如果是夫人找了我們去說話,姐姐您說,我們會這樣答夫人嘛?我們可是什麼也不會答應夫人的啊,我們能這樣待姐姐,就是因爲我們是多年的姐妹了。”
宋姨娘被兩位姨娘的話噎住了:她們這是在暗示什麼?哼!我宋臘梅還怕你們兩個小蹄子不成?等我把夫人拿下,再來找你們兩個該死的蹄子算帳!
宋姨娘在心中計較着事情,她的臉上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罷了,罷了,也是做姐姐的性子急,這麼多年的姐妹,妹妹們想來是知道的姐姐的秉性,不會怪姐姐的吧?”
小陳姨娘與孫姨娘一起笑着說哪能呢,自家的姐妹怎麼會?於是,三個人都似極高興的笑了起來。
接下來,三位姨娘便有默契的不再提夫人了,她們又說了一陣子閒話,眼看已經到午時了,宋姨娘道:“妹妹們就在我這裡用午飯吧,打發個人回去到大廚房裡說一聲兒就是了。”
孫姨娘搖頭道:“罷了,我的姐姐。您現在可是在禁足呢,也就是您吧,老太太對我們來探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作是他人,早被叫去罵一頓了,說不定捱上耳光呢!我們還是回去吧,姐姐也能歇一歇。”
小陳姨娘站了起來,要同孫姨娘一些告辭,宋姨娘卻說什麼也執意不肯,非要留她們吃午飯不可,說是準備了好東西請她們嚐鮮兒。
孫姨娘和小陳姨娘只得留了下來,三個人親親密密的到花廳用午飯去了。
紅裳看帳本兒直看到傍晚時分。趙一鳴自外面回來。紅裳還在桌子前面對帳目呢。根本沒有發現趙一鳴進屋子。
趙一鳴過去站在紅裳身後。輕輕地道:“累不累?休息一下吧。已經一天了呢。這些事情壓根兒就沒有做完地時候。你着緊什麼呢。不是說讓你慢慢地做嗎?”
紅裳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擡頭嗔道:“你怎麼進來也沒有個聲響。忽然到人家身後說話。是會嚇死人地!”
趙一鳴不答紅裳地話。他伸手把帳冊合起放在一旁。又把紅裳抄寫地紙張收起放好。然後又自紅裳地手中把筆拿過來放到筆架上:“好了。你該好好休息了。不要再做了。”
紅裳聞言一笑:“你不說還不覺得怎麼樣。你一說我地雙肩還真是有些痠痛呢。”
看到紅裳自己揉肩膀。趙一鳴便把手放到紅裳地肩膀上輕輕給她揉捏起來:“我看你還記下來不少地東西。帳目上竟然有錯不成?”
趙一鳴心知老太爺不太理會府中的事情:只要府中不出大事兒,老太爺是不會過問的,一切都交由老太太做主,但是老太太卻又有些精力不濟,很多事情她不過是問一問,事情其實都是由宋姨娘和總管及總管娘子來做的。
六七年了吧?這麼久的時間,這裡面如果沒有一點兒貓膩,打死趙一鳴,趙一鳴也不會相信的。而且宋氏見了他如此極於討好,便是安了戀權不想放的心思——如果沒有得什麼好處,只是操勞罷了,她哪裡會不想放呢?
紅裳本來也乏了,她坐得又剛好是一個圈椅,被趙一鳴一揉捏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聽到趙一鳴的話,紅裳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的隨口答道:“應該沒有什麼錯處吧?只是我有好些地方看不懂,所以才記下來,和後面的帳目對對。”
趙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紅裳會看不懂?她如果看不懂,這事兒才奇怪呢。她在南邊時還幫他處理過卷宗,那速度是極快的,而且錯漏之處都一一寫了出來,讓他一下子省出了月餘的時間來——他全部都用來陪妻子了。
現在紅裳是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之類的吧?所以不想同自己說什麼,以免誤導了自己,甚或是冤了哪個人。趙一鳴想到這裡決定不再繼續追問紅裳了,這府裡要如何理順,如何處置就要看紅裳的手段了——當然,他是絕不會讓妻子吃虧的,他一定會站在妻子身後支持她、保護她。
趙一鳴輕輕的對紅裳道:“我讓丫頭們給你準備些熱水吧,你泡上一泡就不會這樣乏了。日後不可如此勞累了,事情慢慢做就可以,裳兒——,你聽到了嗎?”
趙一鳴不得不喚一聲紅裳,因爲她好似要睡着了。紅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夫君,我聽着呢,你這麼大聲兒做什麼?”
紅裳也沒有真得閉起眼睛來,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紅紅的夕陽;她倒還真有些睡意兒,不過並沒有睡着。
紅裳忙了一整日,實實有些累了,而且趙一鳴揉捏得的力度剛剛好,讓紅裳感覺十分舒服,所以紅裳一時間不想動,她要好好享受一下:“到上房去請安回來再洗澡好了,不然時間來不及的。”
趙一鳴開始替紅裳按太陽穴:“來不及就不去了,就說今日做事累了,一次半次不去,老太爺他們不會怪罪的。”
紅裳睜開眼睛嗔了一下趙一鳴:“夫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樣的話兒也是夫君你能說得嗎?”
趙一鳴輕輕彈了一下紅裳的頭:“我不是心疼你嘛,你倒編排我的不是。”
紅裳又閉上了眼睛:“夫君有這個心意妾身已經很感動了,但是長輩面前禮不可廢啊。”紅裳說完後可以感覺的到趙一鳴按得更柔更穩了:紅裳原就奇怪趙一鳴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可是個讀書人呢——是在試探自己啊,這就正常了。
紅裳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這裡是古代,趙一鳴是自己眼下要活下去必不可的人兒,他可以是夥伴,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親人,但是——,他不可以是愛人。
紅裳知道在這個時代,如果愛上了一個男人是多麼不幸的一件事兒:她與他在愛情、在婚姻、在忠誠上的根本認識,那是絕然的不同,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不愛便不會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麼奢望,她對這個男人的要求便低得很,他做什麼絕不會讓她傷心,頂多只會讓她感覺到麻煩而已。
紅裳只是按照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要求,做着恰如其分的事兒:你可以說紅裳對身邊的人都耍了一些心計,但是她沒有惡意,她只是想能在這個時代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如此而已。
趙一鳴對於紅裳的守禮,事事遵循規矩而行感覺到非常的滿意,看到妻子面上的倦色心疼的嘆了一聲兒:“明兒不要看帳本兒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到京中後還沒有出府去逛逛呢。”
紅裳依然閉着眼睛,她輕輕的道:“明兒夫君不是要去敘職了嗎?”
趙一鳴道:“敘職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一應事情都準備好了,只要把那些東西交上去就可以了。接下來,再清閒個三五日也就知道升降的消息了。”
紅裳輕輕笑了起來:“以夫君的政績,哪有降的道理?妾身等着恭喜夫君高升呢。”
趙一鳴笑道:“好了,不談這個,你明日倒是出不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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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倒底是有事兒還是沒有事兒呢?
正文 三十二章 倒底是有事兒還是沒有事兒呢?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搖了搖頭:“不去了,夫君你還是忙你自己的吧,改天有空閒的時候再去逛也就是了,我們在京中是要長住的,何必急在一時呢?”
紅裳一貫是個喜靜的性子,這個趙一鳴倒是知道的,不過,紅裳這樣的性子卻對身子不太好,哪裡能日日呆在房中呢?
趙一鳴道:“原是我想去逛的,可是一個人又無聊,所以想夫人陪我一起去。”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這幾日還有好些子事情要做呢;等府中的事情都上了手,妾身再陪夫君逛逛如何?”
趙一鳴點了點頭,很一本兒正經的說道:“既然夫人執意如此,爲夫的只有聽命行事了。”
紅裳輕笑着擡手輕輕拍了一下趙一鳴的手:“夫君——!”趙一鳴不答話,只是笑出了聲兒。
只看紅裳與趙一鳴兩人的相處情形,真的就是一對兒非常恩愛的夫妻。只有紅裳自己知道,他們之間連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也不如呢——趙一鳴對她始終沒有真正的放過心,真正的相信她;而她呢,也沒有視趙一鳴爲一生一世的伴侶,真心爲他付出。
紅裳又嗔了一眼趙一鳴,才收回了手道:“夫君今日訪了幾位友人?故友家中都還好吧?夫君可也勞累了?”說着話,紅裳便想掙扎起來,似乎有意讓趙一鳴坐下。
趙一鳴雙手用力按住了紅裳:“夫人,爲夫的不累,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坐會兒,我給你揉揉,是你累了一天,夫妻之間哪用如此客氣。”
說完趙一鳴頓了頓才答紅裳的話:“故友訪了幾家,他們有什麼不好的?已經約好了日子同他們一起聚聚,他們倒也讓我代他們向夫人問好;我也代夫人問他們好及問他們家裡人好了。”
紅裳聞言笑道:“你去訪友又關妾身什麼事兒?是不是你向知交們抱怨妾身愚笨了?不然爲何無緣無故提及我們這些女人家。”紅裳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趙一鳴當然聽得出來。
趙一鳴擡手彈了一下紅裳:“亂說話!不過是他們知道我又迎娶了妻子。所以纔會恭喜我。然後問候你罷了。我怎麼可能對人編排你地不是?再說了。你如果是愚笨地。這天下地女人們都成了蠢材了!”
紅裳聞言。忍不住唉呦了一聲兒:“夫君。這話兒可是說不得地!”
趙一鳴笑道:“有什麼說不得地。在我地看來。我地夫人就是最聰慧、最賢良地那個好女子。”紅裳有些微地詫異:趙一鳴雖然不是極古板地人。但卻絕不是如此油嘴地人。
紅裳答道:“夫君又來取笑妾身。”
趙一鳴笑了兩聲後道:“夫人。爲夫哪有取笑地意思。只是有話直說罷了。對了。我今日路過金鋪。看到一支釵非常適合你。便買了下來。”說着自袖袋中取了一個小小地包裹出來遞給紅裳:“一會兒讓侍書給你梳頭時戴上。看看是不是可以爲夫人添色。”
紅裳伸手接過了那小小地包裹。心中卻更是感覺奇怪:自她嫁給他以來。趙一鳴還沒有買過東西送她呢?今日一不是節日。二不是她地生辰。他要送她東西做什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紅裳想到這一句古話兒,心裡便是一凜,不過她的神色依舊如常,她擡眼看向趙一鳴笑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同我說?那就說吧,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了。夫妻之間,有什麼話兒是不能直說的?”
既然有了懷疑,不如直接問了出來,兩個人有什麼話兒都悶在心中等着人來猜,怕是夫妻兩人就快要走到頭兒了。
現如今,紅裳雖然對於趙一鳴沒有多少依戀,但是他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靠山,這一點,紅裳是十分明白的。所以,紅裳不讓讓他們的婚姻出現太大的問題。
趙一鳴收回了放在紅裳頭上的雙手,他忽然之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坐到一旁的榻上接過了丫頭們送上來的茶:“夫人這是說得什麼話,爲夫的哪裡有什麼事兒了?難道爲夫的平日裡就不能送點兒東西給夫人不成?非要有事相求於夫人才能送東西麼?”
紅裳轉頭看着趙一鳴:“夫君真的沒有事兒?”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趙一鳴應該不會說這麼多的話兒來解釋纔對。
趙一鳴更加不好意思說其他了,只能堅持道:“當然無事。”
紅裳點了點頭,又靠在了椅子上閉起了眼睛,招手讓丫頭過來接着揉頭:“沒事就算了,這可是夫君你說的;如果趕明兒誤了夫君的什麼事兒,夫君您可不要埋怨妾身哦。”
紅裳也不能十分的確定,只是按照趙一鳴一貫的習慣來斷定,他應該是有事情要同自己商議,但是自己已經問了出來,趙一鳴也就應該就勢把事情說出來,但是這次他卻一口咬定沒有事兒。
紅裳不知道趙一鳴爲什麼話到嘴邊兒卻不說出來呢?嗯——,想來是什麼讓自己爲難的事情吧?
紅裳想到這裡心裡便有了一些計較:讓自己爲難的事情就不會是什麼好事兒,至於要不要答應趙一鳴,也要看對自己的不利有多少——如果對自己十分不利,紅裳是不會答應的,不過她會比較委婉的處置就是了。
趙一鳴原本就是想借送釵同紅裳說一說綠蕉的事兒,他也不是要同紅裳說把綠蕉收到房裡做通房丫頭,只是想說把紅蕉要過來伺候——收不收房,要看紅裳是不是喜歡綠蕉了。
可是他話到嘴邊兒時,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反正就是說不出口來。
趙一鳴想起綠蕉,再看看紅裳,他的心中便有了十足的愧意:他同紅裳可是剛剛新婚不到一年呢,現在提及一個將來或許會收房的大丫頭的事兒,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呢?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只能喃喃的道:“真的沒有事兒,無緣無故的爲夫怎麼會怪夫人呢?夫人多慮了、多慮了。”
紅裳沒有再看趙一鳴:“是妾身想多了,夫君莫怪。”趙一鳴點了點頭:“不會,不會。”紅裳閉着眼睛沒有再開口,趙一鳴也沒有再說話,屋中便一時間靜了下來。
這一靜更讓趙一鳴不自在起來,他想說些什麼打破這讓他有些尷尬的沉默,可是卻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說,只好假裝吃茶以掩飾他的心虛。
紅裳看到趙一鳴心虛忐忑的神情,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紅裳不禁仔細的想了又想:夫妻之間不能直說的話兒嘛,數來數去也不過幾種,眼下趙一鳴對自己最難啓齒的事情嘛,怕就是隻有一件,那就是——納妾!
不過轉念間,紅裳又有些不確定起來:這個時候的男人納幾個妾算不是什麼大事兒,不,不,應該說是男人應該做得事兒——就算男人不納,做妻子的也要幫丈夫物色一兩個人來,以體現自己的賢德才可以,不然會爲世人所詬病的。
紅裳心中不禁無奈的一笑:自己剛纔又以二十一世紀的思想來想事情了——納妾不會讓趙一鳴有什麼爲難纔對。在趙一鳴這個十足十的古代男人心中,他要納妾不過是十分正常、十分平常的事兒纔對,有什麼不好啓齒的呢?自己如果不同意,還要被問個善妒的罪名纔對。
紅裳知道這是在古代,不是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紀,男人在家中有着絕對的權威,那麼他倒底爲什麼如此難以開口呢?紅裳的眉頭不易查覺的皺了皺。
如果真是納妾,紅裳想了想,她是不會同意的:除非有她不可抗的原因,否則她是一定會設法阻止趙一鳴再納妾進府——已經四個妾一個妻了,這個男人也應該知足了吧?
現今趙府中就因妻妾太多,所以情形已經很複雜了,紅裳不想再讓自己的處境雪上加霜了。
就算日後不給趙一鳴納妾,紅裳知道自己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趙一鳴家中的妾室已經不少了,所以紅裳是不打算任趙一鳴對自己予求予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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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心照不宣
正文 三十三章 心照不宣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也不想讓沉默再繼續下去,讓男人尷尬太久,也許會令男人惱羞成怒的,惱羞成怒的男人便會遷怒他人,這個他人當然就是讓他尷尬的人兒——紅裳可不想做這種笨事兒。
紅裳看向趙一鳴輕輕一笑,然後說道:“夫君,妾身倒是有件事兒要同你商量。”現在應該是說些其它事情的時候了:總要替趙一鳴的解除了尷尬才行。
既然趙一鳴咬定就是不說有什麼事兒,紅裳也就暫時放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趙一鳴就是不開口,紅裳焦心不也是白焦心?
趙一鳴聽到紅裳又同自己說話,並且還是一副笑顏,便完全的放下了心來:自己還沒有說是什麼事兒,裳兒又是剛剛進府,不可能會聽到有關於綠蕉的事兒纔對。
趙一鳴放下了手中的茶鍾兒,揮手讓丫頭讓開,他上前繼續給紅裳揉太陽穴:“有什麼事兒,夫人儘管說就是。”
紅裳能夠不再追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她商量,讓趙一鳴有鬆了一大口氣兒的感覺。
至於綠蕉的事兒要什麼時候再說,趙一鳴沒有仔細想:日後再說唄,反正也不急。
紅裳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我們在南邊的丫頭婆子小廝等都賣了,現如今身邊沒有幾個得力的,夫君你看——”
紅裳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趙一鳴會聽得懂她的意思。紅裳想了一日,府中的丫頭調來身邊來用,不如剛買得丫頭更讓人放心,至於府中的情形如果想得知的話,還有其它法子,不能因此而讓趙府中別有居心的人有機可乘。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呵,紅裳可不想被自己身邊的人兒給賣了而不自知。
紅裳雖然想買幾個人到身邊聽用,可是自己同老太爺老太太提這個事兒是不可以的:老太爺想來不會有什麼事兒,但是老太太那裡,紅裳不用想就知道她會說什麼;紅裳想,如果趙一鳴同意的話,讓他去說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纔對。
趙一鳴一聽紅裳地話便明白了紅裳地心思。他想了想:府中他已經六七年沒有在家。雖然原來跟着自己地小廝長隨還都在。可是現如今他們是個什麼心思也很難說。而且紅裳跟前用府中地舊人兒。還真真是有些讓他不放心。
趙一鳴點頭:“我明白夫人地意思。買幾個小廝長隨什麼地很是正經事兒。我看——。一會兒我們就要去上房伺候了。不如由我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說一說吧。”頓了頓又道:“這是小事兒。也不過是同老太爺與老太太打年招呼罷了。每年不都要買賣幾次奴僕?這是極正常地事兒。”
紅裳嘴角彎了起來:“謝謝夫君。”趙一鳴也是一笑。卻什麼也沒有答。她們夫妻兩人是心照不宣:有些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兒。但就是不能說破挑明瞭。
紅裳又享受了一會兒趙一鳴地“服侍”。才自椅子中站了起來:“有勞夫君了。謝謝夫君。”
趙一鳴扶紅裳走向裡屋地妝臺:“我們是夫妻啊。夫人何用道謝。”
紅裳只是一笑什麼也沒有說。她站起來時本來想伸個懶腰地。那樣她會更舒服一些。不過她看了看一旁站着地趙一鳴。紅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當着趙一鳴如此做便是失禮了。
紅賞喚來侍書,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便對趙一鳴說道:“夫君,時辰剛剛好,我們去上房吧。”趙一鳴便過來了扶起了紅裳的手,紅裳又一次笑道:“有勞夫君。”
因紅裳這一句說得調笑意味很重,趙一鳴也只是輕輕捏了一下紅裳的鼻子,沒有說什麼話兒。
趙一鳴知道如果在同老太太說買僕從的事兒時,提一提綠蕉的事兒正好,不過他卻不想如此做:因爲買僕人的事兒是紅裳同他提起的,如果他這樣做,豈不是在利用紅裳?他不想讓紅裳誤會什麼而傷心。
對於今日一早出府時,說要回府後去綠蕉房中的事兒,趙一鳴不是忘了,而是他一回府便只想儘快看到紅裳:已經一日不見了呢,這在他們成婚後還是第一次呢——原來他們就住在衙門的後院中,夫妻二人可是日日相伴。
趙一鳴原本打算看過了紅裳,然後再去看綠蕉的,但是一看到紅裳一副疲累的樣子,他哪裡還能再想起綠蕉?他一心只想着爲紅裳解乏了,綠蕉是早被忘到爪哇國去了。
直到趙一鳴同紅裳出了屋門上了車,他纔想起來他原本還想去看看綠蕉的。不過,趙一鳴看了看身旁的紅裳,他決定還是明日再去看看綠蕉吧。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趙一鳴起牀後,便囑咐了紅裳兩句不要太累了之類的話後,便匆匆去辭父母,出府去衙門敘職了。
紅裳依舊是伺候完了老太爺老太太用早飯後,纔回到自己房中用飯,三位姨娘已經候了她多時。紅裳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姨娘的侍奉下用過了早飯,她便把姨娘們遣散了:紅裳還是不太習慣這些姨娘們圍繞在自己身邊。
姨娘走了不多久,姑娘們便過來請了安,這一次她們姐妹倒是安安分分的什麼事兒也沒有,紅裳便也早早打發四位姑娘回房了。
紅裳總算應酬完了趙府的這些主子們,管事兒娘子們便又來回了幾件事兒,紅裳在聽完了娘們的話後,她的眉頭皺了皺,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便打發了管事娘子們回去各自做事兒。
紅裳如此做,倒讓管事娘子們心中忐忑不安起來,她們幾個人一商量便去找總管趙安了:她們也知道下面的人做的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兒,看夫人那皺起的眉頭想來夫人是看出來了,只是夫人卻什麼也沒有說,這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吧?新夫人絕不是麪人兒,那可是個熱辣辣的脾性,惹惱了她,怕是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紅裳跟前兒終於清靜了下來,看了看時辰,紅裳想趁午飯前的空檔,把昨日剩下的那些賬冊看完,可是她剛剛站起來,還沒有等她移動腳步兒呢,外面的丫頭進來報稱:“五姑娘來了。”
紅裳奇怪起來:鳳韻不是纔剛剛離開的嗎?怎麼又回來了?紅裳道:“姑娘有什麼事兒?”
丫頭道:“不知道,姑娘沒有說,看樣子倒像是來我們屋裡作耍的。剛剛姑娘還問奴婢,夫人自南邊帶來的點心還有沒有新樣兒,可能是——”說到這裡,小丫頭住口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嘻嘻一笑。
紅裳也不禁莞爾:“五姑娘真真是有趣兒的很,請姑娘進來吧。”小丫頭笑着福了一福便出去打起了簾子:“姑娘,請進,您小心腳下的臺階兒,頭上的簾攏。”
鳳韻笑着上前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兒:“你倒是個機靈的,話說得也俐落。”小丫頭只管嘻嘻的笑,也不答話兒。
鳳韻一面走一面問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兒?”
小丫頭欠了欠身子:“回姑娘的話兒,奴婢賤名倩兒。”
鳳韻隨手把自己手裡把玩的一面團扇扔給了倩兒:“姑娘今兒高興,這個賞你了。”
小丫頭接過了團扇拜謝下去,鳳韻卻沒有再理會小丫頭,她一徑兒向屋裡走去;小丫頭拜完起身時,鳳韻早已經進了屋子、轉過了屏風,與紅裳正見禮了。
倩兒細看手中的扇子,她一下驚喜起來,雖然知道姑娘們手中的玩意兒必不會是俗品,但這樣的珍品她還真沒有想到,這把扇兒少說也要值個十幾兩銀子吧?
鳳韻坐下後,紅裳便命丫頭們上了點心:“韻兒,喜歡就多吃些,今兒沒有姐姐們的管束,你吃多少,我這裡都有。”
鳳韻笑道:“母親,女兒、女兒不只是爲了吃的而來,我還是、還是來看母親的。”
鳳韻怎麼看都是一副小女兒的嬌態,倒讓紅裳開心了不少:趙府中只有鳳韻能讓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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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妻定神閒
書號:1375998
簡介:一朝穿越,遇上一對如花的兄弟,弟弟很妖孽,哥哥很變態,愛上了妖孽,卻嫁給了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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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應對
正文 三十四章 應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笑着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韻兒有孝心來看母親,母親多賞韻兒幾塊點心也在情理之中。”
鳳韻的臉上立時染上了緋色,她不太自在的左看右看,但是好像沒有找到什麼可以說的話題似的,然後她喃喃的道:“姨娘們不在夫人這裡嗎?”
紅裳看鳳韻費了半晌的勁兒來轉移話題,便暗暗好笑,不過也沒有取笑她:“嗯,姨娘們我早已經打發她們回去了。”頓了頓,紅裳想起了鳳韻的生母來:“韻兒是不是想找陳姨娘?”
鳳韻急急忙忙的擺手:“母親,哪有,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
紅裳看鳳韻有些焦急與害怕的意思,隨即想起這個時代的規矩:庶出的子女也只能認正室爲母,生身之母反而不能稱作母親。
紅裳便笑道:“看來韻兒只是來看母親我的了?如此說來,我真要好好的謝謝韻兒纔是。”說完,紅裳揚聲兒道:“侍書,把我們的點心盡樣兒都取一些擺到姑娘的面前。”
鳳韻臉上緋色更重了:“不用的,母親,韻兒不敢當。”
紅裳笑着道:“喜歡就多吃些,無妨的。”鳳韻一面道謝,一面已經取了一塊點心放進了口中,鳳韻吃完了一塊兒點頭,忽然擡頭道:“對了,母親,如果大姐問起,您可不可以不要說我又來過您這裡?”
紅裳奇怪的看向鳳韻:“嗯?”
鳳韻臉紅得如同胭脂一樣了:“母親,其實姨娘們都知道我的毛病兒,就像昨日我跑到大姨娘那裡去玩兒,就是因爲大姨娘說大姐一會兒要過去她那裡,所以我嚇得沒有敢在大姨娘那裡多作停留,立時便跑掉了,纔沒有讓大姐看到我——不然又要落得一場好罵;就是因爲三位姨娘都答應我,不會同大姐說看到過我,大姐纔不知此事的。母親,你最是好人了,你也一定不會同大姐說的對不對?如果您不說、不說就太好了。”
紅裳聽到鳳韻的話後,心下一動便開始盤算起來:鳳韻說三位姨娘,那就是小陳姨娘與孫姨娘也在宋姨娘的屋裡不成?不過紅裳的口中卻應對着鳳韻,沒有因爲對方是個小孩子便不管不顧的自去想心事兒。
紅裳笑道:“我如果不說。不也同姨娘們一樣。有什麼太好了地?”
鳳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當然是太好了。我就可以常來母親這裡吃點心了。”
紅裳被鳳韻逗地大笑:“好地。我不說。不說好不好?”
鳳韻連連點頭:“謝謝母親。母親您太好了。”
紅裳搖頭逗鳳韻玩兒道:“等我這裡地點心用完了。我就不好了。是也不是?”紅裳地心中卻在尋思。姨娘們聚到一起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支開了鳳韻便說明她們心中有鬼了。
鳳韻聽到紅裳地話後。急得放下了手中地點心:“母親——。我不是。不是——”
紅裳看鳳韻真得有些急了,便安撫她;“我只是在同韻兒說笑罷了,看韻兒急得;我不同韻兒玩笑了,韻兒快快坐下用點心吧。”
然後紅裳也取了一塊點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宋姨娘禁足在屋子裡,是姨娘們去探她呢,還是她們有事相商呢?如果是有事相商,那又是誰挑得頭呢?
紅裳想到這裡,便逗鳳韻說話:“你到大姨娘那裡去,爲什麼還要讓你三姨娘與四姨娘一同瞞着你大姐呢?她們又不會知道你去過大姨娘那裡,韻兒還真是小孩子呢,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是不是?”
鳳韻吃得眯起了眼睛:“母親——,不是的,韻兒已經大了!韻兒那麼做是因爲三、四兩位姨娘都在大姨娘那裡啊,聽我姨娘說,是大姨娘請了她們去議什麼事兒,好似是的,不過我也沒有聽懂;只是我姨娘的身子不太好,推了沒有過去。”
紅裳點了點頭,也就岔開了話題沒有繼續往下追問鳳韻:大宅院裡的日子複雜的很,實在是沒有必要把個孩子牽扯進來。
紅裳又讓丫頭們去洗些新鮮果子過來:“韻兒,點心你可以由着性子用,但是卻要多用一些水果纔可以,不然點心吃多了,小心火氣大了嗓子或是哪裡腫痛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兒,可也難受不是?”
鳳韻微微一愣,然後非乖巧的點了點頭:她沒有想到,這個做了她們母親剛剛不過兩天的女人,會真得關心她。
紅裳陪着鳳韻說了一陣子話,鳳韻的話中總是能讓紅裳得到一些她眼下很想知道、卻因爲剛到趙府而一時無法探知的東西,鳳韻卻是無意中說出來的,一面細聲細氣的同紅裳說着話,一面不住嘴兒的吃着點心,一派孩子的稚氣兒。
說了一會子話後,紅裳卻對鳳韻刮目相看了:這個小女孩子不簡單呢,如果只是一個天真的孩童,哪裡會知道這麼許多的事情?想來平日裡也極爲留意這府中的事情吧?陳姨娘看起來就是一個懦弱的人,這個女兒如果有些機心,孃兒倆還能有個出頭之日,不然——。
紅裳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鳳韻,怎麼看還都是一個孩子呢,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紅裳也把握不準這個時代的小孩子是不是同二十一世紀的孩子一樣天真爛漫,還是因環境所迫而早早成熟了呢?
鳳韻足足吃了有兩碟子的點心,才同紅裳告辭而去,紅裳讓侍書送了鳳韻出去,而她自己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鳳韻的背影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侍書收拾好了帳冊等物,可是紅裳卻沒有去看,她只是支肘呆呆得看着窗外想事情。
依她帳冊上所見,再加上鳳韻的話,紅裳知道趙府的事情多而雜,如果自己想要掌理並且能讓府中的人心服口服,並不是前日裡給管事娘子們施施壓就可以的,還要再震一震,最好能死水一樣的趙府攪動起來,她纔好動手把敝端一一除去。
如何做呢?就算是紅裳想找哪個人的麻煩,也要那個人有什麼錯兒在先纔好,不然就會失了趙一鳴與老太爺的心了。
紅裳一直想了一個上午,雖然有了主意,但卻一時間不知知何下手爲好。
帳冊,她已經看了這兩日,只自帳目上露出來的敝端就不只一項兩項了:最大的敝端當然是銀錢的流向了。
不到午時,趙一鳴便自衙門回來了,他一進府便想去紅裳的房中,卻在二門處被綠蕉給攔下了。
綠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對着趙一鳴一福:“老爺回來了,綠蕉給老爺請安。”
趙一鳴看到綠蕉後先是一愣,然後便有一絲絲的不好意思,但他卻足足有三分的不滿意:一看綠蕉便知道她是特特等在二門這裡等他回來的,綠蕉如此做是什麼意思?
趙一鳴看了一眼綠蕉:“你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到這裡來做什麼?”
綠蕉沒有想到趙一鳴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帶着三分責備,她有些錯愕的擡頭看向了趙一鳴,趙一鳴被綠蕉一看,惱意更甚了一分:就算是自己答應了綠蕉卻爽了約,但她只是奴婢,居然敢到二門來質問自己,她便十分不知道分寸了!
如果萬一被府中的下人們誤會了,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兒來,傳到了紅裳的耳朵中,自己要如何對紅裳解釋,而不使她傷心呢?
想到這裡,再看到綠蕉還在用驚愕至極的眼神兒看他,趙一鳴便輕輕的哼了一聲兒。
綠蕉這才驚慌的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今日守在二門一事已經讓趙一鳴生氣了,她輕輕的道:“我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來這裡等老爺的。”
趙一鳴聞言後知道錯怪了綠蕉,但是如此一來讓他更有了一絲狼狽——昨日爽約在前,今日又誤會綠蕉在後;他不太自在的咳了一下:“老太太有什麼吩咐?”
綠蕉還是低着頭,她的眼圈卻已經紅了:“老太太只是問老爺去沒去各姨娘的房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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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機會來了(收藏滿300加更)
正文 三十五章 機會來了(收藏滿300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趙一鳴聽到綠蕉的話,心下對老太太忍不住有了一絲不滿:昨日老太太說過此事兒,自己已經答應了,不用追得這般緊吧?不過母親的吩咐他還是要聽的,便道:“我這便要去給老太太請安,請完了安便會去的。”
綠蕉又福了一福:“老太太說了,老爺近日來的事情一定極忙,今日不必先去上房請安了,先讓老爺到各姨娘處轉轉,用晚飯時再到上房去也是一樣。”
趙一鳴聽了只能點頭答應着:“好吧,我這便就去,你也回去回老太太一聲兒吧。”
說完趙一鳴便轉身帶着人走了。綠蕉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待老爺那是癡情一片,但是老爺的心卻不在自己身上。
自己雖然是十分想來二門上守着,當面問問趙一鳴爲什麼昨天晚上沒有去看自己,但是她一早需要做得事兒太多,哪裡容得她脫身出來?再說,以她一個丫頭的身份,她就是來了二門,有些話也不是她能質問的;只是她還是非常想來二門,只要見到了趙一鳴,她認爲她的老爺一定會有解釋給她: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那今兒老爺也就會來她房中了。
綠蕉實實在在是有太多的話兒想同趙一鳴好好說一說,以解她六七年的相思之苦,可是兩個人卻沒有獨處的機會,讓她如何訴說呢?
正巧老太太要使個人來二門等着趙一鳴,給他傳幾句話兒,那些奸丫頭們哪個也不想出來,綠蕉卻正中下懷,便領了這個差事兒出來,不想卻被趙一鳴當頭就澆了一盆涼水。
但是綠蕉卻不能放棄,也不想放棄:這是她唯一擺脫奴婢身份的機會啊,雖然姨娘的身份也不是很高,但卻比做個丫頭要強太多太多了——以綠蕉的身份來說,姨娘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奢望了。
綠蕉輕輕轉身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兒,她不能再把老爺當成六七年前的那個老爺了,她要重新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再次捉住老爺的心纔可以。
二門上的婆子早已經使了人把趙一鳴回來的信兒報到了老太太房裡與紅衣房裡,老太太聽到趙一鳴一回府便去看那四房妾室了,笑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紅裳聽到小丫頭來報趙一鳴去姨娘的房中了,便打發了小丫頭走,然後輕輕的對侍書道:“吩咐人擺飯吧,不用再等老爺了。我們用過了飯,正好歇一歇起來看帳冊兒。”
侍書悄悄看了看自己夫人地神色。看紅裳並沒有什麼不愉地樣兒。才放心地出去使小丫頭去傳飯了——夫人好似對老爺不太上心地樣兒。可是和老爺在一起時。偏偏又讓人看着夫妻二人非常恩愛似地。這一直成了侍書心頭解不開地謎團。
小丫頭去了許久也不見她來回話。紅裳與侍書左等右等。一盞茶過去了。飯菜還沒有送上來。侍書又出去使了個小丫頭去傳飯。但是這個小丫頭也是一去就沒了影兒。
紅裳地眉頭皺了皺:這怕是有人要給她些顏色看看了。這兩日地飯菜一直沒有差事兒。想來是因爲趙一鳴一直在同她一起用飯地緣故吧?
侍書有些惱了:“夫人。我去看看。大廚房地飯做得這麼久。是不是他們要現砌爐竈!”
紅裳擺手先止住了侍書——不是不讓侍書去。只是去卻不能這樣去。
紅裳看廚房裡居然敢如此怠慢她。心下不禁暗喜:這不就是個大好地機會。趁此機會鬧他一鬧也好——紅裳正愁找不到藉口在趙府裡鬧上一鬧呢。
紅裳仔細想了想後便對侍書道:“侍書,你去是要去的,只不過,你要多帶些婆子、娘子們一起去纔可以;我猜想大廚房裡的人一定會你說,我們的飯菜還要再等上一等,而竈上正在做着的飯菜不是老太太的就是老太爺的,不然就是老爺姨娘們的,沒有空閒的爐竈給我們做飯。你呢——,就仔細看看,不要碰了老太爺、老太太的湯品,把其餘的那些飯菜,不用問也不用管,只管給我砸了就是!”
侍書沒有一絲猶豫,她嘴角兒還彎了一彎,低低的答應了一聲兒:現在這個時候的夫人,纔像是她所熟識的夫人,這兩日裡夫人只是靜靜的觀望,什麼也不做,實在是讓侍書即着急又有些不安:難道夫人怕了不成?
直到聽到紅裳說出這樣的話來,侍書的心才安定下來:夫人一定不會容老太太或是任何人把她自夫人身邊調開。
紅裳看侍書沒有說話,便微微一笑:“侍書,你敢是不敢?”
侍書穩穩的答道:“有甚不敢?”
紅裳又道:“你怕是不怕?”
侍書道:“這有什麼好怕?”紅裳道:“過後,你可能要領個罪名兒,你不怕皮肉之苦嗎?”
侍書搖搖頭,輕聲細語如訴家常的道:“不怕,奴婢這條命就是夫人給的,一頓皮肉之痛有甚可怕?”
紅裳輕輕拍了拍侍書的肩膀:“很好,你也不用怕,即使有皮肉之痛,有我在,也不會很重的。你去吧,侍書。”
侍書輕輕答應了一聲兒,轉身出屋喊了一羣婆子、娘子與丫頭們,侍書帶着人剛想要走,紅裳又喚她進屋:“你去了以後,要仔細看看再動手,如果能再找到她們的什麼錯處,你的皮肉之苦也許根本不許要領的,明白嗎?”
侍書點頭笑道:“夫人放心,奴婢理會的。那起子小人不就是想欺負我們主僕嗎?自不會讓她們得了意去,欺到我家主子頭上,我侍書自不會輕饒了她們!”頓了頓又道:“那兩日看夫人受委屈,奴婢心中就不好過,只是看主子一直沒有說話,而我們又是初來乍到,所以奴婢才忍下來了。”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侍書,我不是個任人魚肉的人,你們主僕當然不會由人欺了去不作聲兒。去吧,你儘管鬧就是,不要怕鬧將的大了,越大才越好。”
侍書答應着轉身出屋帶着一羣人便直奔了大廚房而去。
侍書能被紅裳自南邊帶到京中來,而且一直帶在身邊就是因爲侍書的性子:極穩妥而知進退,但卻從來不怕事兒,又是極有手段與心計——卻難能可貴的沒有失了赤子之心。
侍書帶着人走了以後,紅裳伸了一個懶腰兒,然後靜靜的道:“來人啊,給我沏那個玫香茶來,賬冊兒也取了過來吧,這屋裡敞亮,我就在這裡看帳冊了。”
一旁早有丫頭答應着去了,紅裳平平靜靜的看起了賬目,似乎她已經不餓了,不需要用午飯了一樣。屋裡伺候的丫頭們看紅裳不再叫她們,便自坐到一旁去做女紅了:主子都不用飯了,奴婢們還用吃東西嗎?屋子裡靜得便只有紅裳翻帳冊的聲音了。
紅裳當然知道讓侍書如此去大鬧,一定會有波瀾起來,但是現今的情形,就是要打破了這一潭死水,讓所有的一切浮出水面,她纔好處置。
紅裳現在等,等着看廚房裡的人兒是不是有心機的人兒:如果是個聰明人兒,也許侍書就發作不起來,那就只能再等一等或是另外設法了——府中的事情要早日處置清楚纔是正經,不然,有可能就應了那句夜長夢多啊。
紅裳不是喜歡權力,她巴不能可以做一隻白胖的米蟲呢,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妄想;她想活下去,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就必須要在趙府有一席之地,有自己的一班人才可以。
侍書帶着一羣人到了廚房門口,早有婆子看到侍書等人來,使了小丫頭匆匆進去報給了廚房的管事兒古氏娘子。
侍書站在門口沒有往裡闖,她正在打量廚房裡的情形:廚裡現在根本不忙,一旁的桌子上正在用飯的婆子娘子們便有七八人。而有一個小丫頭正在同桌子旁的一個高大的婆娘耳語着,還指了指門口的侍書等人。
侍書便知道那個高大的婆娘一準兒是廚房的管事兒古娘子了,不過她沒有言語,也沒有上前,只是轉頭又看向了廚房的爐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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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怒不形於色(求推薦票)
正文 三十六章 怒不形於色(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大廚房的南牆與北牆一溜十幾個竈上都有鍋子佔用着,不過只有兩三個廚娘還在炒菜,其餘竈上都是蒸煮的東西,不需要人看顧,呼呼的冒着熱氣。
再往裡看去,有十幾個婆子小丫頭都在收拾青菜什麼的,看來是在給粗使的婢僕們準備大鍋的飯食。
侍書看到古娘子幾人在用飯時,便在心中冷冷一笑:好!如此更是被我捉到了小辮子!
古娘子已經站了起來,侍書面上帶着三分笑意看向了走過來的古娘子:“你就是管廚房的古大嫂子了?”
古娘子點了點頭:“正是,姑娘看上去面生的很啊,不知道姑娘是在哪個房裡當差?應該怎麼稱呼?”
侍書微微一笑道:“我?我一直跟着夫人的,古大嫂子叫我侍書就成了。”
古娘子聽到侍書是新來夫人的人,而且還是自南邊帶來的丫頭,她便輕視了侍書三分,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減了一分:“原來是侍書姑娘啊,一向少見。哦,想必是來催夫人的飯菜,是不是?可是今兒的柴有些溼,這火呢便不爭氣兒,到現在也只是送上去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的飯菜,論理兒是應該把夫人的飯菜也早早送上去的,可是老爺卻要在四姨奶奶房裡用飯,這不還得緊着老爺先用不是?原本也不用着這麼久的時間,本來也準備做夫人的飯菜了,可是老爺偏生又使了人來說,讓我們給四姨奶奶做她最愛用的一味鵝肉,那菜最費功夫了,侍書姑娘你看,這竈上的那道菜,就是聽老爺吩咐,給四姨奶奶準備的,現在不過剛剛半熟罷了。所以,夫人的飯菜——,還要再等上一時纔可以。”
侍書靜靜的立着聽古娘子長篇大論的說道,聽完後也不說話只是笑了一笑,便邁步越過了古娘子進了廚房。
侍書走到每個竈前都揭開了鍋或是打開了蒸蘢看上一眼,再問古娘子一句:這是什麼菜式。
古娘子跟在侍書身後,雖然面上帶着笑,但一點兒也沒有把侍書放在眼裡,侍書問一句她便答一句,後來不等侍書問,她便主動說出菜式是什麼,又是給哪個主子準備的——總之,不是老太爺的、就是老太太的,不然就是老爺的。
古娘子的笑意有絲古怪:就算小侍書一一看過又能怎的?如果我沒有萬全的準備,又怎麼敢誤了夫人用飯的時辰?
竈上地飯菜都是給主子們準備地。而且哪個人都比夫人重要些。古娘子面上地古怪笑意更深:就算你小侍書想要發作。我看你要怎麼發作:發作了。不是在打她古娘子地臉。而是打了老太爺或是老太太、要不然就是老爺地臉!
侍書笑着轉了一圈。似乎沒有什麼不高興。她也好像沒有看出古娘子地笑容有什麼不同。侍書點了點頭:“看來這廚房裡忙得很啊。古娘子你——。實實是太勞累了。廚里根本兒就忙過不來嘛。”
古娘子笑着拍手:“侍書姑娘倒底是個明白人兒。全府可就我這裡是最忙地地兒了。”
侍書笑着點頭。卻沒有答話。古娘子接着說了下去:“今日又比往常更忙亂些。不然。哪裡會誤了夫人用飯呢?”
侍書依然笑着點頭。她完全是一副極好說話地樣子。古娘子便更不把她放在眼中。侍書信步走到了古娘子剛剛坐得桌前看了一眼:“古大嫂子。你們用得這些飯菜極不錯啊。比我這個丫頭地份例可是強了不少。看上去。嗯。倒和我們夫人昨日用得飯菜差不多呢。”
古娘子聞言神情變了一變。她勉強笑道:“侍書姑娘好眼力呢。可不就是昨日夫人剩下地飯菜。我們幾個人熱了熱便吃了。扔了也是怪可惜地。侍書姑娘放心。我們府上每個人應該用些什麼都是有訂例地。我也是老人兒了。哪裡敢逾越呢。”
侍書偏頭看向古娘子:“夫人剩下的飯菜?”
古娘子笑了笑:“是啊,就是夫人剩下的飯菜,不然,主子們還沒有用飯呢,我們做奴才哪裡敢先用飯呢。”
侍書脆生生的笑了起來:“古大嫂子是個極懂規矩的人兒呢。”
古娘子聽侍書說出這話來,她終於完全放心了:一個沒有站穩腳跟兒的小夫人,她身邊的丫頭能拿自己怎麼樣?
古娘子道:“我不過是府中的老人兒,自老太爺與老太太成親時,我便在廚裡伺候了,規矩嘛,自然是懂的,也萬不敢錯了半分兒。”
侍書還是笑顏如花、輕聲細語的:“嗯,古大嫂子,你說得好啊,規矩嘛,的確是錯不得半分兒!”侍書的話音未落,她伸手一用力,便把面前的桌子——一張板兒搭在兩個長凳上臨時搭成的桌子,掀翻了!
只聽得一陣碗盤的相撞聲兒,那一桌子的傢什全部跌了個粉碎——這些東西原就是給紅裳準備的,單單就那一套細瓷的餐具便值幾十兩銀子了。
古娘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丫頭剛剛明明還在笑啊,她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掀翻在地上的桌子。
廚房裡的人兒與桌旁的幾個人都有些驚呆了:這樣的事兒她們可是頭一遭遇上,而且還是剛剛看上去那麼嬌怯怯的、沒有脾性兒的侍書姑娘做出來的,大家都呆呆的不知道反應。
可是侍書卻不僅僅掀了那桌子就算完了,她是一時也沒有停留,看也不看那掀翻後的情形,徑直走到了那四姨奶奶最愛的菜式前,抄起了身後面案上的麪杖就把那蒸蘢砸飛了出去,這一下子呆愣着的廚房裡的人都反應過來了:她們是驚叫着四處躲閃——那滾燙的菜與蒸籠如果砸在身上,死是死不了,可是定會脫層皮啊。
侍書砸完了那菜式,把麪杖拄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帶着的丫頭婆子們:“怎麼着,你們是跟來看我熱鬧的不成?你們是要動手呢,還是站在那裡,等姑娘我出完了氣再過去扒了你們的皮!”
那些丫頭婆子兩日來同侍書在一起,不要說沒有見到過侍書如此波辣過,侍書就是大聲兒說話都不曾。侍書這麼一發作,倒是一下子震住了不少人,再加上古娘子慣會剋扣婢僕們的飯菜,當下便有人應聲兒上前上前砸了起來:也是藉機爲他自己出出氣兒。
一有人動上了手,跟來的人便沒有人再立着、看着了,大家挽袖子一擁而上就砸開了。
侍書喝道:“大家在意些,老太爺與老太太湯不要碰翻了!”然後看着廚房另一頭兒十幾個驚呆了丫頭婆子們又道:“也莫要砸了大家的飯食,讓大傢伙今兒下午餓着肚子當差。”
衆娘子、婆子齊聲應了,便砸了一個不亦樂乎。其中不少人對侍書有了好感:在這種時候,還爲粗使的僕從們着想,真真是太難得了——有幾個上等的丫頭把粗使的僕從們當作人來看的?侍書帶來的人,當然大多都是粗使的人,衆人心服侍書,便下手更狠了些。
古娘子明白過來後,攔得下這個,攔不下那個,最終無法之下,只得跑到門口,對已經坐在一張椅子上的侍書哀求道:“我的好姑娘,您就不要再鬧了,您讓他們停下了,您說什麼我便做什麼還不成嗎?”
侍書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她,自是呼喝着人儘管砸:“那裡,對,不要放過了,還有這邊兒,張婆子你們幾個給我把它掀了!停,你們幾個不要把那些菜啊、蛋啊什麼的糟蹋了,這些可都是府裡使了銀子買來的,是我們一府人一日的嚼用呢。”
古娘子沒有想到侍書居然有這樣的膽色,而且笑眯眯的說翻臉就翻臉,根本沒有給人一絲防備。她看哀求不管用,便咬牙道:“侍書姑娘,就算您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人兒,可是如此砸了大廚房,這事兒可也不小了,你就不怕到老太爺和老太太面前領罪?”
侍書終於轉過頭來看向古娘子,細聲細氣兒、還帶着一絲笑意的道:“我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領什麼罪責,不也有古大嫂子在前面頂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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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見諒見諒,朋友的文,親們莫怪啊。
書名:喵喵剎異世
作者:笨笨圈圈
書號:1191615
簡介:玩轉異世?成貓再換魂成人?美男金錢權利,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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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探姨娘(有事外出提早發佈)
正文 三十七章 探姨娘(有事外出提早發佈)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侍書依舊地是像剛剛同古娘子說話時一樣的神情語氣,但是古娘子可不認爲她可欺好欺了,也不認爲她沒有生氣。
古娘子聽到侍書的話,她的臉色一變,不再強硬完全軟了下來:“我的侍書姑娘啊,我知道錯了還不成嗎?您就高擡貴手饒了我這一次吧。”
侍書卻不再理會古娘子,回頭嬌喝道:“快些,姑娘我可是急性子,等不了太久呢。”那些娘子婆子聞聲亂嚷着答應了,手下砸得更是快了很多。
古娘子臉上精彩紛呈,她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知道這錯兒她是領定了,她現在非常後悔的就是:不該聽人兩句好話,得了幾兩銀子便去招惹夫人!這夫人,真真是招惹不起啊。但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這個苦頭她是要生生吞下了。
古娘子知道不管侍書領多麼大的罪過兒,最終她的主子都不會不要她,而且還會待她更好,而她自己可沒有這樣的好福氣,能有主子罩着,她是沒有日後了——她一準兒會被趕出大廚房去,還能不能再留在趙府中都難說了。
侍書看砸得差不多了,擺擺手道:“走吧,回去找兩個人出去到酒樓訂飯菜,我們離了大廚房也不能餓死了不是?”
說着話,侍書拍拍手,帶着一羣娘子、婆子就要走時,廚房後門兒開了,進來一個小丫頭,正是侍書第二次使來了催飯的人。
侍書看到小丫頭喝道:“讓你來催個飯,你死那裡去了?是不是又去哪裡玩了?”那小丫頭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嚇得不輕,聽到侍書的喝罵差點跪到地上:“侍書姐姐,古娘子說飯菜馬上就好,可是廚裡實在忙不開,讓我幫助給府中的女紅師傅送飯菜去了。”
侍書聞言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拿眼看了一下古娘子,然後對着古娘子輕輕一笑,古娘子被侍書笑得心中一顫。
侍書又轉回頭來對小丫頭道:“可送完了?送完了便隨我們回去了!”說完也不理會古娘子等人,侍書自帶着人一陣風似的走了個乾乾淨淨。
古娘子知道什麼事情也沒有瞞過侍書的眼睛,只是支開小丫頭不給夫人送飯菜眼下已經不算是大事兒了,她看着屋裡只餘下了兩三個爐竈上的完全炊具,其他的都沒有了,她呆了半晌道:“使幾個人分別給老太太、老太爺、老爺,還有大姨娘那裡送個信兒吧。”
話說完了。古娘子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她完了。她們一家都完了。單單隻賠廚房裡地這些東西。她們家便要掏光了所有積蓄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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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鳴到了宋姨娘地門外。頓了頓後對門外地小丫頭道:“告訴你們姨奶奶。老太爺禁了她地足。我不好在這個時候去探她。讓她好好在房裡悔過吧。”
說完趙一鳴停都沒有停。便帶着人直接去了陳姨娘地院子。宋姨娘地小丫頭愣了一愣。便只能答應着去回宋姨娘了。
宋姨娘聽了小丫頭地話後。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纔沒有伸手去打那個來回話地小丫頭:這個死丫頭就不會留一留老爺嗎?不會說話還去門外立着做什麼。當柱子嗎?
小丫頭看到宋姨娘地臉色有些白了。知道宋姨娘動了氣兒便嚇得一大跳。站站兢兢地立在原地等宋姨娘發落她。
宋姨娘卻一反常態,靜默了一會兒開口時卻沒有什麼怒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丫頭不太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站着沒有反應,又被雪語喝了一聲兒,那小丫頭才驚慌失措得施禮退了下去。
宋姨娘對雪語冷喝道:“你近日做事越發不上心了,門口的人兒怎麼可以安排這樣口拙的人去?上次被那個五丫頭闖了進來也就罷了,今兒居然就這樣放了老爺去二蹄子那裡!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雪語躬身:“奴婢知錯了,馬上就去換了門口的人兒。”
宋姨娘瞪雪語:“那還去,愣在這裡做什麼?”
雪語福了一福轉身去安排丫頭們了,不過她當然不會有什麼好氣兒,把她在宋姨娘處受得氣兒一股腦都撒在了那些丫頭們的頭上。
趙一鳴到了陳姨娘那裡也沒有坐多麼一會兒,原本趙一鳴也不想多呆的,不過也沒有想過兩三句話就走:畢竟他同四個妾室也一起生活了幾年了,哪裡可能沒有一絲感情呢?更何況陳姨娘還爲他育有一女,也是四個妾室裡最老實的一個人,他一向是知道她是個省事的人兒。
但是陳姨娘一聽到趙一鳴沒有進宋姨娘的院子,直接便到自己這裡來了,便急急的打發了趙一鳴走:雖然她很想同趙一鳴好好說說話,訴訴離情。
趙一鳴倒是認爲他與陳姨娘六七年不見,陳氏同他生份了,也沒有多想什麼,便依陳姨娘的話起身去小陳姨娘那裡了。
小陳姨娘看到趙一鳴當然是極高興的,非常殷勤的把趙一鳴接到了屋裡,然後着着實實的訴了一陣子離情,趙一鳴雖然急着要走,但也被小陳姨娘感動了一把。只是他趕着想回去同紅裳用午飯,便起身準備要走了。
小陳姨娘也沒有強留趙一鳴,只是雙目通紅的看着趙一鳴,爲趙一鳴理了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服。
趙一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感覺這樣走實在是有些絕情,便道:“改日再來看你,到時自會好好的同你說會子話兒,我這些年在外面,也十分掛念你的。”
小陳姨娘輕輕的嗯了一聲兒:“老爺,賤妾知道您這些日子有得忙,老爺儘管忙吧,不用記掛賤妾,賤妾只要知道老爺一切都好,就已經心滿意足,別無他想了。”
趙一鳴輕輕一嘆,撫了撫小陳姨娘的額頭:“我會盡快來看你,到時會留在你這院子裡,不再回夫人那裡,可好?”
小陳姨娘拜了下去:“老爺,現今有了夫人,還請老爺到夫人房中,賤妾只要能常常伺候在老爺與夫人的左右便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了,不敢再奢望其它。”
趙一鳴一笑:“你一向是知禮的人兒,嗯,我都知道的,到時我會來的,現在我先走了。”
小陳姨娘依依不捨、雙目含淚卻偏偏不讓那淚水掉下來——這樣更讓人感覺到不捨萬分。小陳姨娘以這種樣子送趙一鳴,倒真真讓趙一鳴差點心軟不走了,不過他一直記掛着紅裳是不是又累到了,所以才硬起心腸轉身走了。
小陳姨娘立在院子門口處直到看不到趙一鳴了,還立了一會兒纔回房。
小陳姨娘的丫頭喜心道:“姨娘,老爺都不見人影兒了,您爲什麼還要立在門口呢?現時的日頭正足,雖然不是夏天,但您不也說過曬久了會讓皮膚變黑嗎?”
小陳姨娘早已經沒有那些傷心哀痛了,她聞言回頭一笑:“那是因爲你們老爺所帶來的人還沒有全部轉過轉角啊。”
喜心聞言立時明白了,便連連點頭道:“還是姨娘心中有算計啊,婢子就沒有想到這裡。”
小陳姨娘笑道:“什麼都指着你們,我可不就什麼也不用想了?”她們主僕說說笑笑的進了屋。
趙一鳴帶着人到了孫姨娘的院子外面,孫姨娘的大丫頭雅音早已經等在門口了,看到趙一鳴後深深行了一禮:“婢子給老爺請安。”
趙一鳴有些意外:“怎麼是你,你們姨奶奶呢?”
雅音道:“回老爺的話,我們姨奶奶身子不太好,正在牀上歇着呢。”
趙一鳴一聽有些擔心起來,急步向屋子裡走去:“身子不爽利嗎?爲什麼不叫大夫來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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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神之奇域
書號:1163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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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孫氏姨娘的薄嗔與靈巧心思
正文 三十八章 孫氏姨娘的薄嗔與靈巧心思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雅音一面緊緊跟上來一面答道:“我們姨奶奶不讓婢子們去叫大夫。”
趙一鳴皺起了眉頭:“胡鬧!身子不好怎麼可以不看大夫呢?”趙一鳴沒有去孫姨娘院裡的上房,他直接去了左廂房——那裡是孫姨娘的屋子。
走到屋外,雅音搶步上前給趙一鳴打開了簾子,然後便招手叫出了屋子裡的丫頭們,她也轉身出來併合上了門,自己立在門外同丫頭們小聲兒說笑起來。
趙一鳴一進屋子,便看到孫姨娘合衣躺在牀上,身上也沒有蓋東西,面朝牀裡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她是不是沒有聽到門口的響動。
現在天氣還冷着呢,雖然屋子裡燒着火盆,但就這樣什麼也不搭就睡在牀上,沒有病也睡出病來了。趙一鳴輕輕搖了搖頭,心中一嘆:畢竟年紀小些,如果是宋氏幾人,哪裡會如此不知道養生惜福?
一面想着,趙一鳴一面上前把牀裡的被子拉了過來,爲孫姨娘搭在身上。孫姨娘依然閉着雙目,卻伸手把已經搭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旁。
趙一鳴見孫姨娘醒着,便坐在了牀頭上,低聲笑道:“這又是耍什麼小性兒呢?讓丫頭們看到不又笑話你。我來了,你也不出去迎一迎,自管躺在牀成何體統呢?讓哪個嚼了舌頭,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裡,你不又得挨頓訓斥?”
孫姨娘依然不說話,還是閉着雙目一動不動。
趙一鳴看了看她的神色,便道:“怎麼了,這是?好好的便這樣,就有些過了啊。”
孫姨娘緊閉着的雙目一下涌出了淚水:“既然我過了,那就請老爺趕了我出去吧。自有那不過的,知道分寸曉事理的人來伺候老爺。”
趙一鳴原也不知道孫姨娘這是怎麼了,現看她又哭了,便柔聲道:“你這是鬧什麼?無緣無故的不是平白讓人看笑話?你身子一向不太好,上一次那胎沒有保住後身子更是差了不少,現如今動不動的就耍性子哭鬧,不說其它,就是對你身子也是不好啊。”
孫姨娘越發哭得哽咽起來:“老爺既然有這樣地話兒。爲什麼回府後卻理都不理會賤妾?讓賤妾這心不上不下地。想死地意思都有了啊。如果老爺心中沒有了我這麼一個人兒。我還活着有什麼生趣兒!”說完撲倒在趙一鳴地懷中。輕輕捶打着趙一鳴:“老爺一向知道賤妾心中只有老爺一個人。名份什麼地對賤妾來說什麼也不值。老爺外放了六七年。賤妾地淚浸透了多少錦帕?可是老爺卻把賤妾忘在腦後。一點也不記得了。”
趙一鳴輕輕撫着孫姨娘地背幫她順氣兒。長嘆了一聲兒;“哪有地事兒?老爺不想着你今日怎麼會來看你?”趙一鳴聽孫姨娘哭得悲切。就知道往日便是如此地性子。只能耐心性子來哄一鬨她——這四個妾室裡要論情份兒。在趙一鳴地心中。孫姨娘一人可抵得上宋姨娘她們三人。
孫姨娘只管泣道:“老爺不記得當年那河畔橋旁地垂柳了嗎?不記得我們當年相遇地情景了嗎?賤妾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卻也因此恨死了那手帕汗巾!”
趙一鳴被孫姨娘勾起了回憶。他地聲音越發地柔和起來:“爲什麼要恨那手帕呢?如果不是我撿到了你當年地一方手帕。我們哪裡能有此緣份?我可是在遇到了你地次日便去提了親呢。”
不過當日趙一鳴一是因爲他撿得方帕被不少友人得知。已經於孫姨娘地閨名兒有礙。二來也是因爲同友人們打賭。年少氣盛之下便去提了親。
孫姨娘恨恨地道:“誰知道是不是老爺當年與人賭輸贏纔去提得親呢?左不過是一個妾罷了。就是納了來又有什麼打緊。”
趙一鳴捏了捏孫姨娘的臉蛋兒:“就是你這一張嘴兒讓我愛也不是恨也不是!你這性兒倒是率直不做僞,只是有時也讓我惱得不行,就像現在,都多久的事兒了,偏生你就是拿住不放。”
孫姨娘拂開了趙一鳴的手,用手帕試了試淚水,嗔道:“就不放,一輩子不放。”這樣的孫姨娘看上去卻越發的讓人心動不已,比她平日裡的溫柔樣兒更誘人三分。
趙一鳴愛得也是她的這個樣子,不然也不會寵得她如此放肆。趙一鳴低沉的一笑:“不放,不放,好不好?不哭鼻子了?不惱了?”
孫姨娘一扭身子,又躺下去了:“老爺,你也該去了,不要在賤妾這裡消磨了,一會兒誤了飯時可不好。”
趙一鳴看她如此,伏下身子道:“哪個說我要走了?”這話卻不只只是安撫孫姨娘,趙一鳴也有試探她的意思,雖然他很寵孫姨娘,但也不能容她對紅裳有半絲不敬!
就好像他極喜愛的小狗小貓一樣,自己如何逗弄,狗貓如何待他——哪怕就是撓了他一下兩下,他也當是玩耍了,可是如果狗貓咬了紅裳,這狗貓便也養不得了:寵物再得他喜歡又豈能同妻子相比呢!
孫姨娘翻過身來輕輕哼了一聲:“難道老爺想讓夫人餓肚子不成?我倒不擔心餓着老爺,倒真真是擔心夫人的身子;夫人的身子一看就弱不禁風的,再加上剛剛到京裡,飲食上總有不便宜的地方,哪裡再能禁得餓呢?”
頓了頓孫姨娘又道:“老爺是一府之主,沒有哪個敢欺到頭上,可是府中的那些爺爺奶奶們,哪個不是存着欺主的該死心思?現當時正該老爺常常在夫人那裡,讓府中的這起子小人們不敢亂動心思纔對。夫人的身子不好,如果再受些氣兒,怕不會病一場纔怪!老爺也該知道疼人才是啊。”
趙一鳴萬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有些嬌蠻的孫姨娘卻對紅裳如此好,便故意笑道:“理她做甚?倒是老爺幾年不見你,讓老爺好好看看你可瘦了沒有?”說着趙一鳴伸手去拉扯孫姨娘:他倒要看看孫姨娘的那些話是不是出於真心。
孫姨娘掙脫了趙一鳴坐起來理了理頭髮,正色道:“賤妾雖然一直有些持寵而嬌,但老爺應該知道賤妾的爲人,一向也不爭什麼,只是在意於老爺心中有沒有賤妾;賤妾雖然出身貧寒,但也不是不知禮不識好歹的人兒!夫人是什麼人?一看便知道是極好的人兒,就算是我看見了也只有愛護的心思,老爺卻放任着夫人不理不睬,同我們這些妾室在一處廝混,哪裡成道理呢?”
趙一鳴愣了一下,伸手拉過了孫姨娘的手:“不想你居然如此識得大體!往日裡倒是老爺我錯看了你啊。”
孫姨娘的臉上一紅:“老爺,晴天白日的,您放開了賤妾的手,讓賤妾去梳洗一下。”
趙一鳴看她嬌羞起來,更是心動了,笑道:“學你一句話,就是不放,一輩子也不放。”
孫姨娘擡起眼睛來,看着趙一鳴,目光癡癡的,眼中已經有了淚光:“老爺——,此話當真?”
趙一鳴爲她輕輕拭去了淚水:“好好的爲什麼又哭了?身子不好要自己多在意纔是。”
孫姨娘依然癡癡的看着趙一鳴:“我是高興的,老爺,您剛剛的話可是當真?”
趙一鳴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乖,不要如此,對你身子不好的。老爺什麼時候騙過你?把沒有用的心思收起來,好好的過日子吧。”孫姨娘就勢又伏到了趙一鳴的懷中,兩個人輕輕相擁着,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孫姨娘才道:“老爺,您不回夫人那裡用飯,也要使個人去說一聲兒,不然讓夫人等得久了,餓得傷了身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趙一鳴一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原不想在她這裡用飯的,可是孫姨娘已經揚聲兒道:“雅音,你去夫人那裡請安,說老爺用過了飯就回去,讓夫人先用飯吧。”
喜心答應着就要走,孫姨娘又喊住了她:“雅音,回來,你把我們那個燕窩給夫人拿過去吧,讓夫人想着用,雖然不值什麼,卻也能滋補一下身子,是我的一份心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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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穿越之仙路奇緣》
書號:1292827
簡介:前世今生的來來回回,都只爲和你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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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一鳴聞訊
正文 三十九章 一鳴聞訊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雅音聽到孫姨娘的話後遲疑了一下後,沒有去取東西:“可是、可是,我們原就那些,姨奶奶一直不捨得用,您的身子也不——”
孫姨娘已經斷喝一聲打斷了雅音的話:“說什麼呢!還不快去,自管羅嗦什麼!”
雅單隻得福了一福退出屋子,取了燕窩自去紅裳那裡回話。
而事已至此,趙一鳴也不好執意要走了:不過是一頓飯,下午也沒有什麼事兒,就好好陪陪裳兒吧。而且他一去六七年,這些妾室也苦了她們,自己總不能太絕情的。
當他聽到孫姨娘要送紅裳燕窩,他倒是認真的盯視了一眼孫姨娘,孫姨娘似乎未覺,只是喚進來丫頭,讓她們去傳飯菜過來,然後重新梳洗了陪趙一鳴說話兒。
宋姨娘聽到雪語的話後,冷冷一笑:“這蹄子一向是個有手段兒的,幾年前也是她在老爺撒嬌弄癡的哄得老爺只識得她!虧了我今日讓你去留意她那裡,原也想姓陳的那個兩個蹄子是留不住老爺的,可不老爺就被這個小蹄子給留在了屋裡!”
宋姨娘想了想,然後道:“老爺要在她那裡用飯是不是?好機會,你速速前去大廚房裡,如此這般就可以了;正正好可以讓兩個眼中釘自己鬥將起來——再讓這個蹄子不安好心,只要看我同那人鬥,她在一旁等着撿好處,哼,我就是那麪人兒不成?”
雪語聽了宋姨娘的吩咐便急急的趕到了大廚房中,紅裳的飯菜正在準備裝入食盒要送過去呢,雪語到了古娘子耳邊兒悄悄說了幾聲兒話,古娘子有些爲難:“雪語姑娘,姨奶奶的吩咐我當然不敢不聽,只是今兒柴溼,這飯菜原本就晚了,夫人那裡已經來過一個小丫頭,雖然不是催飯,卻也是傳話讓把飯菜送上去,這要誤了時辰,雪語姑娘,這也不大不小是個錯兒不是。”
雪語嗔了古娘子一眼:“你休要如此糊弄我,你們這些奶奶們的手段,我可是早幾年就知道的;你也不用擔心,還能白了你不成?”說完又同古娘子耳語了幾句話後,然後塞給了古娘子一張折起的銀票到她的手裡。
古娘子一臉的笑意兒:“好的,我明白了,您和姨奶奶就自管放心吧,不過一樁兒小事兒,今兒原本柴就不好,接下來再把老太爺、老太太的湯燉上也就有了,如果夫人來問,這也怪不得我們不敬,唉,今兒這柴生生是太誤事兒了。”
雪語笑着點了點頭就要走,古娘子又叫住了她,自一旁的櫥裡取出了一個琉璃瓶兒塞到雪語的手裡:“雪語姑娘,這是我託老家養蜂的人弄來的蜂王蜜,聽說只有宮中的貴人們才用得起呢,我也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弄到這麼一小瓶兒。想來想去,這閤府中也就姑娘你值得用這東西。”
古娘子說完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上次我同你說得事兒——?其實不一定到姨奶奶地院子裡。不拘那處。只要尋個輕鬆便宜地差事兒就可以了。如果是旁人。她當然是做不到地。我也不會去求她。但如果是姑娘。還不就是一句話地事兒?”
雪語點頭笑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你家地一個女孩兒嘛。這兩日就保你有消息。”說着話。雪語搖了搖那小瓶兒又道:“那就生受你地了。古大嫂子。”把小瓶兒收好後。雪語道:“我也要趕緊回去了。那屋裡是離不了人地。”
古娘子一面送雪語出去一面奉承道:“不是離不了人。是離不開了雪語姑娘是真。”
宋姨娘安心想一箭雙鵰地。只是卻沒有遂了她地願罷了——經侍書後來這麼一鬧。這個事兒就不再是紅裳同孫姨娘之間地事兒了。
趙一鳴同孫姨娘來到了桌前。趙一鳴坐下後看了看菜色笑道:“看來你最愛地菜色要晚些才能送上來了。那個原也太費功夫了些。”
孫姨娘搖頭笑道:“那菜也太麻煩了些。平日裡賤妾也是不用地。只是老爺在賤妾這裡用飯。我才特特吩咐人去做地。每次不都是我應個饞名兒。老爺您落得一個口福兒嗎?”
趙一鳴大笑:“一會兒讓你也有口福可好?你我一人一半兒好了。來,你也坐下吧我們先用着,不然等那菜上來了,這些便都涼了呢。”
孫姨娘立在趙一鳴身旁:“賤妾還是伺候完了老爺再用不遲。”
趙一鳴拉她坐在了身邊兒:“往日也不見你如此矯情,今兒這是怎麼了?老爺一向愛你率真,你還是不要弄這些彎彎繞的好。”
孫姨娘心中聽得一突,不過面上依然笑意昂然的道:“是,我的大老爺!老爺有命,賤妾敢不聽命?”
兩個人說笑着用了一會兒飯菜,雅音便面色難看的進來福了一福,看了看趙一鳴卻沒有開口。
趙一鳴奇怪的看了一眼雅音:“你這個丫頭有話要回才進屋子,爲什麼又吞吞吐吐的不說了?往日倒不想讓你說話時,你的話也不見少了,今日進了屋子怎麼沒有一句話要說呢?”
雅音看了看孫姨娘,面色十分爲難。孫姨娘不知道雅音要回的是什麼事兒,但現如今也不好自與雅音出去說話,便道:“你這丫頭,沒有聽到老爺的話嗎?還不說!”
雅音又福了一福道:“大廚房裡來人傳話說,傳話說——”
趙一鳴已經放下了筷子:“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吧,與你又無干系。”
雅音低下頭顫着聲音道:“他們說夫人跟前的侍書姐姐帶着人把大廚房——,砸了!”
孫姨娘的筷子一下子沒有拿住掉到了地上,她有些呆愣愣的轉頭看向了趙一鳴。趙一鳴聽了神色一凝,然後站起來彈了彈衣袍對孫姨娘道:“你先自用吧,我去看看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孫姨娘隨着站了起來:“老爺慢走,老爺、老爺不必着急,想必是有緣由的。”
趙一鳴點了點頭,倒也不見他有多着急的樣兒:“我知道,你也不必往心裡去,自管用飯就是。你呢,要想着多吃一些,身子骨要自己多注意纔可以,旁人着緊也只是記得一時,長久還要自己在意着。”
一面說着話,趙一鳴一面向外走去,剛剛出了屋子,趙一鳴便招手叫自己帶過來的丫頭,一個丫頭聽到,急急行了過來福了一福。
趙一鳴這才認出來是原來跟老太太的大丫頭畫兒,這時他也不及多問什麼只吩咐道:“你不用問什麼事兒,只要去老太爺老太太屋裡傳個話,嗯,就說過一會兒我自同夫人一去過去分說,讓兩位老人家莫要着急生氣,就說你們夫人不是莽撞的人兒,這裡面一定有緣由的。”頓了一頓又道:“如果老太太着實生氣,你便讓老太爺多勸着老太太一些兒,我一時也就和夫人過去了。”
畫兒福了一福,把話兒重複了一遍沒有差錯,便起身急急向正院的上房而去——侍書砸了大廚房的事兒,她剛剛已經聽人說了。
趙一鳴這才急急的上了車子直奔客房而去:紅裳這是爲了什麼呢?趙一鳴百思不得其解,紅裳當然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兒,但她的脾氣兒卻也不是極容易就會發作的。
趙一鳴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他與紅裳成親已經半年有餘,對於紅裳他還是有些認知的,他相信紅裳不會無緣無故就使人砸了大廚房。
紅裳坐在屋中看帳冊,直到侍書回來。侍書讓那些娘子婆子進了院門便散了——讓她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莫要亂議論。
紅裳聽到聲響,擡起頭來看是侍書回來了便輕輕一笑:“怎麼樣?可出氣了嗎?”
侍書站到了紅裳身邊兒笑道:“還行吧,那個古娘子也不過是面捏、紙糊的老虎,看我們真得動上了手,她就毛了手腳,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紅裳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怎麼說,她原本看到你的時候,還如一頭老虎一般兇嗎?”
侍書笑了起來:“夫人,也不能這樣說,這樣比古娘子,實實在在是看低了老虎。”便把她到了廚房後的一應事情全部都向紅裳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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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就是我的錯兒
正文 四十章 就是我的錯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謝謝書友藍色雨滴62101215的打賞,小女人會更加努力碼字來回報大家。現在是求票時間了:親們,你們的票票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那就砸吧,小女人不嫌疼,嘿嘿,爬下、爬下,繼續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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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敘事時紅裳沒有問一句,只是靜靜的聽着,面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聽到最後道:“真真是他們要自作孽呢,古娘子她們幾個廚裡有頭有臉的人兒居然先主子之前用上飯了,而且還用得是我的份例!好,好,好啊!”
紅裳連說了三聲兒好,卻不帶一分怒意。侍書也道:“就是,婢子一看到她們幾個人在用飯心裡就樂開了,這不明擺着要讓婢子掀了她們那桌子嘛,就算是鬧到了老太爺面前,婢子也是佔了七分理兒的!”
紅裳點了點頭,看了看更漏:“過不了多大一會兒,你們老爺就會到了,再過一會兒,老太爺也會使人來喚我去回話的。侍書,到時候你可要吃些苦頭了,你可準備好了?”
侍書不在意的道:“夫人不必擔心我,您自去應對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如果老太太就是揪住了什麼錯兒不放夫人,夫人儘管把錯兒往婢子身上推就是。”
紅裳笑着點了點侍書的額頭:“你這個丫頭,就知道你心疼主子,不知道我也心疼你嘛?那怎麼可能。”
侍書急道:“可是夫人,那老太太可是有些——”
紅裳擺手打斷了侍書的話:“你不必擔心,快快給我重新梳洗一下是正經兒。把這些釵環都除去了,只挽個簡單的髮髻就可以,挑一身青色的穿過的布裳來給我換上。要快,不然我還沒有出門兒,你們老爺就該到了。”
侍書雖然不太明紅裳要做什麼,但是自她跟了紅裳後她就知道這位主子一向是極有主意的人兒,便急急的依着紅裳的吩咐給紅裳梳了頭,換了衣衫。
紅裳一面換衣一面囑咐着侍書接下來應該做什麼,然後她便帶着幾個小丫頭與婆子走了,把侍書留在了房裡。
紅裳到了上房。一進屋便跪了下去:“媳婦見過老太爺。老太太!兒媳犯下了大錯。還請老太爺、老太太責罰。只是千萬莫要因兒媳地事情氣壞了身子。那就讓兒媳無寸地可立身了。”
紅裳暗中掃了一眼。古娘子就立在老太太右手邊兒:看來她已經先被叫來問過話兒了。那正好!這戲如果不唱得熱鬧了。日後這府裡地人兒還真真是不好收拾。
老太爺地神色雖然有三分惱怒。不過倒還算平靜。看紅裳跪了下去還道:“起來吧。”
老太太卻是十分惱怒地。她看紅裳冷冷一哼。便想訓斥紅裳幾句。
但是紅裳卻沒有讓老太太說話。她已經搶在老太太開口前又叩拜道:“謝老太爺。只是兒媳爲了大廚房地事兒前來請罪。戴罪之身不敢起身。”
老太太沒有想到紅裳一句分辯沒有。直承有錯。她一時倒不好瞪眼拍桌地發作起來了。但如此輕輕放過紅裳。她心裡又不舒服。
想了想,老太太把茶鍾兒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你來請罪?你有什麼罪!這府中眼瞅着可就沒有了我同老太爺立足的地兒了,你不過剛接了府中事務過去才幾日,便已經讓自己的人打打殺殺起來了,嗯,明兒是不是就要請我向老太爺出去給你騰地方啊?!”
紅裳連連叩頭:“媳婦不敢,媳婦萬沒有此心,請老太太相信媳婦的一片孝心;大廚房一事兒絕非是媳婦的本意兒,因而驚動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的確是媳婦罪該萬死,請老太太重重責罰!只是請老太太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媳婦的罪過就更大了,萬死也難贖其罪了。”
老太太依然氣憤難平,不過她也沒有疾言厲色,雖然帶着惱意兒,卻還算是平聲兒:“話呢,你說得倒是好聽,可是這府裡的事情才交給你幾日,你便把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讓老太爺和我如何能放下得心來?你自南邊兒帶來的一個丫頭,一言不和就能砸了大廚房,這威風可真是不小!明兒你掌了我們府以後,我和老太爺一句話不當,是不是你也會打了我們兩個出府啊!”
紅裳實實在在的用力叩頭在地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音兒:“老太太,媳婦哪敢有如此不孝、如此誅心的想法呢?但媳婦處事卻讓老太太氣着了,當是兒媳婦的大錯兒,請老太太重重罰兒媳婦吧,兒媳婦的心裡才能好過一些。”
老太爺的惱意在聽了紅裳的話後便只剩一分了,他擺擺手沒有讓老太太再說下去:“你先起來說話吧,現在天氣還冷着,跪在地上冰壞了身子就不值了。”
紅裳伏地叩頭:“謝老太爺的關愛,但媳婦是有罪之身,不敢站着回話;還是讓媳婦跪着吧,這樣媳婦心中也會好過些。只求老太爺與老太太莫要爲兒媳婦的錯氣壞了身子。”
老太爺點了點頭:“那廚房的事情倒底是因什麼而起,你說來與我們聽聽。”
紅裳又叩了一個頭:“老太爺,都是兒媳的錯,不管因什麼而起也是兒媳處置不當,致使老太爺與老太太受驚生氣,這可是兒媳的大不孝,還請老太爺重重責罰兒媳,兒媳心中不敢有半絲怨言。”
紅裳就是不說爲什麼會砸了大廚房,她把所有的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開口閉口、翻來覆去也只有那麼幾句話:一切都是她的錯,請老太爺與老太太責罰。
老太爺的眉頭皺了皺:“我看兒媳是個知禮守禮的人,手下的婢僕當然也不會是膽大妄爲的人才對,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此等事情,有什麼委屈你就同我還有老太太說一說,我們自會與你做主。”
紅裳只是叩頭:“老太爺,都是兒媳的錯。府中的事情老太爺與老太太都已經交於兒媳料理,不管有什麼緣故,都是兒媳處置不當所致,兒媳實在是愧對老太爺與老太太;而且還讓老太爺與老太太費神來過問此事,與原來老太爺吩咐兒媳掌理府中事情時的原意相背,這也是一條大罪,老太爺與老太太不罰兒媳,兒媳心中難安啊。”
老太爺聽到紅裳的話後,剛想說話,便被老太太阻了。老太太看着老太爺嘆了一聲兒輕輕的、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說夫君啊,今日這事兒兒媳都承認,我們就是再疼惜她也要罰上一罰纔可以,不然日後她掌理府中事情,我和你還敢喘口大氣兒嘛?媳婦的威風看眼下的事情,還是打一打的好。”
老太爺看了老太太一眼:“孝是萬德之首,不孝之人自古就沒有立足之地,何況我們的兩個兒子都在朝中爲官,爲了他們的前途着想,不管是兒媳還是兒子,哪個還敢錯待了我們?你休要亂想!”
老太太只得道;“我也只是擔心罷了,前幾日不是同你說過嘛,前御史大夫老夫妻倆就被他的兒媳婦給關到了後園子裡,一日纔給一餐飯吃,如果不是他的小兒子回來了,外人哪裡能得知呢?現如今看兒媳的爲人處事兒,也是極膽大妄爲,我不也是不怕一萬,就怕那個萬一嗎?”
老太爺聽了眉頭皺了一皺,然後看了看紅裳低聲道:“人家是人家,我們府是我們府,兒媳婦沒有失了德行,沒有失了禮數,你不能如此猜疑;你如果真如此猜疑下去,怕就是沒有事兒也被猜疑出事兒來,不是那樣的人兒最後也被你猜疑成那樣的人兒!”
老太太張了張口,看老太爺有些不愉,知道不能再拂逆了老太爺的心意,便住口沒有往下說:想扭轉老太爺對紅裳的想法,不可能是一兩日裡能完成的。
老太太原本想再訓斥紅裳兩句,可是她忽然發現沒有什麼可再說的了:老太太想罵紅裳的話,與想找的紅裳身上的錯兒都被紅裳自己說了出來,老太太就是想罵也罵無可罵了。
老太太更是感覺紅裳可惡:如此一個奸狡之人兒,老太爺居然看不出來!枉老太爺明白了一世啊,最後卻被自家的兒媳婦給矇騙住了。
老太太想到此處哪裡還能咽得下這口氣兒?她想了想後正色對老太爺道:“既然兒媳婦自承錯處了,且廚下的古娘子也說過了經過原委,我看此事很是清楚,不用再問下去了。嗯,至於責罰嘛,我看,就讓兒媳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天也就是了;太重的責罰,一來怕兒媳身子弱受不住,二來也失了她做主子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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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夫人原來是個傻子
正文 四十一章 夫人原來是個傻子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老太爺聞言的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拿眼看了一下老太太,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現在什麼也沒有問清楚呢,老太太便要罰媳婦,而且還罰得這樣重:跪上一天不吃東西,兒媳一個弱女子受得住嗎?況且那裡又是極冷的,現在這個時節怕兒媳婦跪上十二時辰後,丟了半條命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老太爺最不想的就是傷到紅裳的身子:趙家需要子孫,且子孫要出自於紅裳的肚子纔可以——庶出的子孫,怎麼也不如嫡子來接續香火讓人心頭舒服啊。
最重要的是,在老太爺看來,一鳴的這些妻妾中,現如今只有紅裳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子孫有沒有出息,也要看如何教了,如果母親不好,那子孫們變壞或是不成器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雖然庶出的子女不由生母來教養,但血肉親情相關,總不能讓人家母子不得相見吧?
在老太爺看來,眼下沒有什麼事情比趙家能有個長子嫡孫來得更重要,不要說紅裳使人砸了一個大廚房,就算是紅裳砸了正經住人的院子,都不算是什麼大事兒——趙家的未來可都在紅裳的身上啊。
不過老太爺卻不能當着下人們與紅裳的面兒點破老太太的用意,他搭拉下了眼皮,淡淡的開口道:“還沒有問清楚,不必着緊處置。”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雖然還在維護紅裳,不過卻也不似護得極上緊——也不過只是說了短短的一句話罷了。老太太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只是她也不想把話兒說得極明顯,再惹老太爺不高興。
老太太看了看紅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兒:“唉,還有什麼要問的?媳婦年紀青青的料理一大家的事情,想來沒有經驗,處置得了這裡,處置不了那裡,也是極爲難她了。依我看不如不要問了,也免得媳婦面子上下不來不是?”
老太爺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有了些疑問:難道老太太還沒有忘了那個薛家姑娘嗎?不然怎麼依舊看現在的兒媳不順眼似的?如此藉機重罰兒媳,老太太就算沒有私心,那她也是處事極爲不公啊。
老太爺想到裡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被看得警醒了起來:知道不可以再說紅裳的不是了,不然這兩日她不是白哄了老太爺嗎?
老太爺收回目光後依舊是半睡不醒的樣兒,冷冷哼了一聲:“事事如果都不問清楚而罰,那還要規矩來做什麼?無論是誰對誰錯都要弄個清楚明白纔是正理兒,不然的話——樂了那犯錯的人兒事小,這府裡早晚會反了天才是事大!”
老太太看老太爺有些動氣,更加收起了心思:現如今還要哄着、順着老太爺一些纔對:“老太爺說得是,我只顧着心疼兒媳,倒沒有老太爺你想得周全了,原也該問清楚些的。”
老太太知道要做些補救了。老太爺已經動了真氣兒。又對她起了疑心:今兒怎麼也不能讓老太爺再拂袖而走不是?她看了看紅裳。對一旁地言梅道:“梅兒。還不快去取個墊兒給你們夫人。總這樣冰着日後膝蓋會疼地。”
言梅答應着轉身要去。老太太又道:“言梅。等一等。不要取墊子了。那些墊子太薄管不了多大地用。嗯。讓我想一想。不如取那個厚厚地狼皮褥兒過來。對摺後會更厚一些。如此一來也就不會過涼氣上來了。免得你們夫人以後坐下什麼病根兒。”言梅這才答應着去了。
紅裳叩頭謝過了老太太。再三推辭:有罪之身不敢領老太太地恩典。不過老太太執意要給她。老太爺也發了話。但紅裳就是堅辭不受——今日一定要讓老太爺與趙一鳴堅定地相信她。日後她纔好放開手腳做事兒。
言梅無法。只好把皮褥子放在了紅裳地一旁。然後退到了老太太地身後。
老太爺看老太太地安排。心下地怒氣也就散了不少:也許是自己多心;也許是老妻看出來了自己地不快。所以再如此厚待一下紅裳以博自己高興——不管是哪一樣。只要老妻有所顧忌。對兒媳不會打罵由心也就可以了。
老太爺沒有再理會老太太。只對紅裳道:“媳婦。那個砸了大廚房地丫頭呢?讓她上來回幾句話吧。”
老太爺不是糊塗人兒,既然紅裳不說,那就問問那個丫頭吧,事情的經過沒有比那個丫頭更清楚的吧?如果這個丫頭說不清,那還有十幾個幫忙砸廚房的婆娘呢,怎麼也能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的。
紅裳叩頭道:“老太爺,那丫頭犯了這麼大的錯,兒媳已經讓她在房中跪着思過呢;不管是哪個丫頭所爲,都是兒媳的人做下的;兒媳的人行事無論是不是兒媳的意思,他人也會當做是兒媳的吩咐,又因此驚動了老太爺與老太太,此事兒媳是推脫不了罪責的,還請老太爺與老太太不要再顧念兒媳,重重責罰於兒媳,一來平了廚房中人的怨氣兒,二來也讓兒媳記住教訓,不會再犯下如此的大錯兒!”
紅裳的話兒說得倒很順老太爺的耳朵:很明事理,很有擔當!老太爺已經沒有惱怒之色了,他和顏說道:“兒媳,不要緊的,只是問問她的話罷了,最後如果真得是你的錯兒,當然也要責罰你;如果不是你的錯兒,有哪個奴才存了作踐主子的心思,那就——”老太爺說這話的時候掃了一旁立着的古娘子:“怪得我們趙家心狠不留人了!”
紅裳叩頭:“老太爺,就是兒媳的錯兒,沒有其他人的事兒,就請老太爺處置兒媳吧;丫頭那裡就不要讓她過來了,也免得讓她再丟一次兒媳的臉面。”
老太爺有些不太明白紅裳爲什麼就是不讓那個丫頭出來回話:這是在迴護嗎?難道是怕她的丫頭捱打,所以她才如此把過錯都攬上了身——以她主子的身份,當不會受什麼太過的責罰。
老太爺的心中消失的不滿又升了起來:如果兒媳真存了這種心思,就真真是自己看錯了她!當家的主母怎麼可以迴護自己的丫頭僕從呢?處事不公只會失了人心罷了。
而且這樣的女人做了母親也是教不好孩子的,老太爺的心一下子冷了一半兒下來:當真哪,那她也不足以做一府之主母了。
老太爺本着謹慎的意思,又追問了紅裳幾句話,不過也就是讓侍書上來回話,但紅裳回得話就那麼幾句:不管事情是誰做的,錯兒都是她的。
老太爺冷冷的道:“媳婦,只問你一句,那丫頭去砸廚房是不是你使了她去的?!”
紅裳心裡暗讚了一聲兒:老太爺不愧是明白人兒,而且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兒,即使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了,也還不想冤了自己。
紅裳的回話還是原來那幾句,老太爺因爲紅裳堅不讓侍書來回話,對她的不滿本就多了起來,又聽她口口聲聲兒說是自己的錯兒,當下便失了再問下去的興趣——他看重紅裳,是因爲這個媳婦人很不錯,不像府中的那些女人們不是重名就是重利,總之貪得無厭很讓人難以認同。
但是紅裳今日的所爲,讓老太爺重新看待紅裳了:她與那些府中原有的女人們有什麼不同?所以對於紅裳也就不想再多做理會:“我看,事情既然兒媳說是她的錯兒,砸了廚房的人的確也是她的丫頭,那就看看讓媳婦領個什麼罰吧,唉——!”
老太爺還是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兒:主母難尋啊。老太爺又看了一眼紅裳:原來看着不錯的人兒,怎麼也有這麼糊塗的時候——遇事不論是非,只論親疏豈能成大事兒?
老太太看到老太爺不再維護紅裳,心中的高興是一絲不漏,還假裝長嘆一聲兒,她纔開口道:“唉,古娘子你受了委屈了,先回廚裡忙去吧,廚裡沒有了你怎麼能行?這麼一大家子的人還要用飯呢。”
古娘子萬沒有想到夫人居然會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錯兒,不要說分辯了,就是老太爺再三的問,她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錯了,倒讓她高興之餘十分奇怪:夫人該不會是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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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趙一鳴到了(求推薦票票!)
正文 四十二章 趙一鳴到了(求推薦票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小女人祝所有的親,國慶節快樂!祝大家長假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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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娘子當下高興萬分的答應着福了下去,轉身出屋自回廚房收拾善後去了。古娘子不只是高興她脫罪了,她更高興的是她不但不用往廚房裡賠一分錢,而且還可以大撈一筆——這麼多的東西要重新添置,這裡面的油水可就大了去了,這完全就是一筆意外之財啊。
紅裳對於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她要得就是這種結果,不然又怎麼能收到她所想要的結果呢?這一次一定要讓趙府的奴僕們有個極爲深記得的印像才行!
所以老太爺的失望,與老太太在眼睛中流露出來的一絲高興,古娘子的得意,紅裳都看在了眼中,卻一名話也沒有說。
不過紅裳也不是一點兒也不着急的:爲什麼趙一鳴現在還沒到?按說他早就應該到了纔對啊。
老太爺對紅裳失望了很多,而且對於趙府的未來又重新有了擔憂,心情一下變得灰暗起來:“夫人,你看着處置吧,我先回房去歇一歇。”老太太站起來正想送老太爺回房時,門口打起了簾子——趙一鳴到了,隨他前來的還有丫頭侍書。
趙一鳴先給父母見過了禮,然後看着跪在地上的紅裳道:“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紅裳輕聲道:“妾身待罪之身,理應跪地回話。”紅裳在老太太定了她的責罰後,就一直在等趙一鳴的到來,沒有了他,這戲就少了三分熱鬧不是?
趙一鳴現在纔到,紅裳知道他都做什麼去了:趙一鳴對於自己的信任與愛護遠遠不足啊,不然不可能晚了這麼久——他去問那些婆娘了吧?
趙一鳴看紅裳的額頭都紅了,知道是叩首叩的,不過他看紅裳的面上雖然有些焦慮之色,但是卻不見一絲慌亂,而且神情依舊是平日裡的冷靜沉穩。只一眼,便讓趙一鳴對紅裳又心折了一分:裳兒從來不會讓他失望,不管裳遇到什麼事兒,她絕不似尋常女子一樣驚慌失措,只知道哭泣。
不過。趙一鳴地心更是因此而疼得重了三分。但是他也不好現在就去扶紅裳起身。只得先對父母說道:“裳兒所謂地待罪一事必是指砸廚房地事情了。父親、母親。請聽兒子一言。砸了大廚房一事。錯本就不在裳兒身上。且也不在侍書這個丫頭地身上。還請父親、母親在聽丫頭侍書回話前。讓裳兒起來吧。”
老太太聽到趙一鳴地話後。心中立時就有了十分地不滿:自己懷胎十個月地兒子現如今只知道疼一個不相干地女人了!老太太更是看紅裳不順眼兒了——不是個狐媚地性子。會讓兒子如此護着她嗎?
趙一鳴壓根兒沒有想到母親會因他待紅裳好而對紅裳生出怨氣來。他認爲母親會因他而對紅裳愛屋及烏地——男人嘛。一貫是認爲他地母親怎樣待他地。就會怎樣待他妻子。事實上這便是大錯而特錯了。
不過老太太強按了下滿腹地不滿。平聲靜氣兒地說道:“剛剛我同你父親都讓兒媳起來回話。可是她偏要跪着就是不起。你說現如今這天氣還冷着。如果冰壞了身子如何是好?這不。我才讓人取了狼皮褥子給她墊上。唉——。可是兒媳這性子真是拗得很。硬是要跪在地上就是不用墊子。也不起身。”
趙一鳴聽到母親地話後。看到父親也點了點頭。這纔過去要扶起紅裳。但是紅裳依就是跪地不起:“夫君。是妾身地錯兒。妾身不該讓老太爺老太太生氣。不該讓老太爺和老太太爲府中地事情煩心。妾身還是跪着說話吧。跪着說話妾身心裡還舒坦些。”
趙一鳴近前看紅裳額頭上地紅腫更是明顯。心下又是急又是痛:“哪裡是你地錯了。我已經聽侍書講了所有地事情。也叫了廚房與砸廚房那起子人仔細問過。侍書所講都是真地。倒是古娘子回話回得避重就輕。自己地錯兒是一點兒也沒有提!”
趙一鳴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剛剛在紅裳屋裡看到侍書後就敢急急趕過來,紅裳也就不會受這麼大的委屈了。
原來趙一鳴在紅裳的屋中聽了侍書話後,本來想趕到上房來替紅裳解圍,可是他轉念間又想到讓老太爺和老太太完全相信,就不能只憑自己與侍書二人之言,那些跟去砸大廚房的人老太爺一定會問的,他如何能不問就去爲紅裳說情呢?——且他還有份私心:如此多的人,難免有說得有些錯漏之處,萬一因此而讓紅裳擔了錯兒上身,豈不是正正害了紅裳?
所以趙一鳴才問過了那些婆娘,並且對侍書與那些婆娘們交待了幾句話:他也不怕這些婆娘會把他的話說出去——現在這些婆娘只能靠向紅裳這一面兒了,而且自己是趙府的主子,沒有哪個奴僕會有這個膽子造他的反。
趙一鳴做完了這些事兒,才急急的帶了侍書趕來上房,當他看到紅裳額頭上的紅腫時,他卻萬分後悔也萬分自責:自己做事兒爲什麼如此慢,早一些紅裳就會少一些苦。
老太爺聽完趙一鳴的話後,立時坐了回去——紅裳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因小而失大的笨人兒,老太爺的心中又重新升起了希望:“一鳴你說什麼?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聽!”
老太太卻起身上前要扶起老太爺:“好了,好了,老太爺你也勞乏了半日,同我回去好生歇歇吧。今日的事情不是剛剛已經處置過了嗎?媳婦讓她去祖宗面前認個錯、跪個一兩天兒,此事也就作罷了;總不能爲了這麼件事兒,我們一家人要議一天吧?”
趙一鳴聽了母親的話後一驚,他吃驚異常的看向老太太,不過老太太卻沒有注意到兒子的目光。趙一鳴低頭看向紅裳,看到紅裳還是一樣的平靜——他不禁想起了紅裳說過侍婆如敬上峰的話來,看來她說得對也做到了。
趙一鳴心中忍不住一嘆:母親這是怎麼了?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要責罰紅裳,而且還罰得這樣重!
老太爺聽到老太太的話後沒有開口,他只擡眼着着老太太,老太太被看的縮回了她的手,有些訕訕的回去右首重新坐了下去,不再說話了:老太爺怕是對這個該死的兒媳婦又起了維護之心,自己想給她個厲害瞧瞧,今兒是萬能如意了。
只是老太太也不敢相強老太爺,自她嫁入趙家那日起,雖然老太爺待她沒有失了半分妻房的禮數,但是他也從不會因老太太的相勸而改了什麼主意——老太爺決定的事情向來是不會輕易變動的。
紅裳聽到老太太的話後,心下沒有一絲波瀾,不過她看到趙一鳴有些震驚的樣子,心下還有些高興的:意外的收穫就是趙一鳴終於開始意識到他的母親有意針對自己了。
而紅裳知道老太爺是一個極明理的人,他萬不會聽到趙一鳴的話後,還會對大廚房的事不甚關心,他一定會過問的。所以紅裳也就一言不發,垂首自管跪下着:除了她要阻一阻趙一鳴與侍書說話,她眼下已經沒有其他的事兒要考慮或是要做的了。
廚房裡想必現在很熱鬧吧?紅裳的在心中泛起了一絲笑意兒。
老太太重新坐下後,老太爺這才道:“我還不乏,廚房的事兒說大不大,可是說小也不小了,而且還是我們趙府自建府到現在的頭一樁兒,怎麼也要問個清楚明白不是?兒子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總不能讓下人們說我們已經老糊塗了吧?知道了事情有不明不白的地方,也不聞不問的只管處置兒媳婦,日後怕我們再難以服衆了。”
老太爺這話就完全是爲了全他老妻的面子了,讓她有個臺階下。
老太太訕訕一笑:“夫君說得極有道理,我剛剛不過是擔心你的身子有些過急了,此事怎麼也要問個清楚纔對、問個清楚纔對。”
趙一鳴點點頭道:“父親,事情先不忙說,我想在父親之前問問裳兒幾句話可否?”
老太爺雖然有些不解,自己的兒子還是知道的,這種時候他絕不是有什麼私情話兒要同他妻子說,便點了點頭。
趙一鳴也沒有坐下去,他站着感覺看着紅裳說話太不舒服了,想了想他便蹲了下去:“裳兒,你爲什麼要自承有錯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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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是非明斷
正文 四十三章 是非明斷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對不起,親們,因爲家中偶有急事,所以直到現在纔回到家中,更新遲了很多,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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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明白趙一鳴是爲什麼要問自己,他這是在替自己說情——很隱密的求情。
紅裳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妾身真的有錯啊,真的有錯!夫君,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問了,一切都依了老太太的吩咐可好?真的是妾身的錯兒啊,夫君,我求你了,你莫要問下去了好不好?”
趙一鳴溫言說道:“你有錯就是有錯,沒有錯兒就是沒有錯兒,爲什麼不讓我問呢?而且這也犯不着爲此就說個求字啊,裳兒,你不是一個輕易會求人的人,這倒底是爲了什麼?還有,你說的話讓爲夫的有些不明白,是你的錯問到底也還是你的錯,有什麼不能問的,除非——。”
紅裳急得伸手拽了拽趙一鳴的衣服:“夫君,我求你了!你不看其它,也要看在老太爺與老太太的身子骨上啊,你就依了妾身這一次,有什麼事兒我們回房再說好不好?”
趙一鳴一嘆,他知道紅裳受了委屈,可是他不明白紅裳爲什麼一定要受這樣的委屈:她完全可以照實把事情說出來啊。只要說出來了實情,紅裳還有什麼錯兒?
看到紅裳的焦急與額頭那讓他驚心的紅腫,趙一鳴很想把紅裳擁在懷中,可是父母面前哪裡能失儀呢?他只能柔聲道:“你是擔心老太爺與老太太會因此生氣傷身嗎?只不過是幾個奴僕的事情罷了,不必要如此擔心的。老太爺與老太太雖然有了些年紀,但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兒,不會被幾個奴僕就氣傷了身子的。”
老太爺雖然沒有聽到紅裳說什麼,但是自己兒子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越聽越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事情被紅裳瞞了下來,而且還是因爲紅裳擔心他們老兩口所以才瞞下的:“一鳴,你同媳婦倒底在說些什麼?大廚房的事情我聽着怎麼很有些蹊蹺的樣子?”
趙一鳴轉頭剛要答話,紅裳急急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後搶在趙一鳴前面說道:“老太爺,是兒媳的錯兒,兒媳已經認罪,這便去祖宗牌位前領罪。”
說着紅裳就要起身,老太爺卻已經喚道:“媳婦,你哪裡也不要去,就給我在這屋裡呆着吧。一鳴,你來回我的話。”
紅裳聽到後一臉滿是焦慮之色。她又扯了一下趙一鳴地衣衫。可是趙一鳴不理會紅裳地暗示——妻子不能受不白之冤。而且惡僕居然敢欺主。豈能就此算了!
趙一鳴徑直說道:“砸了大廚房事兒。論到錯兒呢。不能說裳兒、還有她地丫頭侍書一點兒都沒有。但是起因卻不在她們這裡。大廚房一事兒都是因爲古娘子要故意給裳兒這個主子難堪。才讓裳兒地丫頭一時氣不過動了手。論錯那個古娘子倒有九分九纔是真!”
紅裳急道:“老太爺。夫君不知道詳情地。他今日原不在我地房內。您還是不要聽他地了。讓兒媳去領罪吧。”
紅裳這裡很巧妙地告訴了老太爺。趙一鳴今日中午沒有同她一起用餐——老太爺再聽下去。便會更加明白爲什麼古娘子會膽大妄爲地欺主了。
老太爺聽到這裡臉色變了:欺主地奴才哪能容得他!而且紅裳地話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兒。惡奴敢於欺紅裳。便是因爲兒子不在紅裳房內——一個奴才怎麼會有這麼大地膽子?這樣做又於她有甚好處?
老太爺地眼中精光一閃。紅裳注意到了。她心裡更加平穩了一分:老太爺知道了趙一鳴地妾室們並不安份。對於她日後做事兒便方便多了。
老太太聽了兒子的話後有些不爲然,看老太爺變了臉便勸道:“夫君,這事兒也不過是媳婦或是她的丫頭自己所猜想的,我們府中的僕從們可從來沒有人做過那欺主的事兒。想來有什麼讓媳婦誤會了也未可知。再說了,不管是因爲什麼,這動不動就砸東西的舉止卻是萬萬要不得的!”
紅裳聽到老太太的話後,重重的在地上叩起了頭來:“兒媳自知罪重,請老太爺與老太太允兒媳去祖宗面前請罪。”
紅裳說完話後依然叩頭不止,趙一鳴急得上前拉住了她:“裳兒,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你請得什麼罪?再說,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兒錯啊,快別如此,小心傷到了自己。”
趙一鳴聽到母親的話後,眉頭微微皺了皺:母親巴巴的趕着自己去探妾室,又幾次三番的想重重罰裳兒,這裡面是不是有些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母親如此做,只能說明她極爲不喜紅裳,可是裳兒卻對母親並無不敬之處,而且還事事處處替母親着想啊。
老太爺聽到紅裳的話後,看了一眼老太太,卻什麼也沒有說。他轉過頭來道:“媳婦,你不要再說什麼請罪的話兒,我要聽完了一鳴與丫頭——”
趙一鳴在一旁提醒:“侍書。”
老太爺點點頭:“與丫頭侍書的話再來問罪。媳婦,你——,暫在一旁不要再說話,聽一鳴與丫頭說話好了。”
紅裳焦急的道:“老太爺——”
老太爺擺擺手道:“長者之命,懂嗎,媳婦?”紅裳只能答道:“回老太爺,媳婦懂的。”
紅裳知道老太爺心中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不過問還是一樣要問的,這樣纔是穩妥的做法兒——自己與侍書都安然無虞了!雖然自己吃了一點點小小的苦頭,卻換得自己與侍書還有那些砸廚房的娘子婆子一身無罪,很值了!
老太爺對紅裳點了點頭然後對趙一鳴道:“前因後果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細細說給我聽。”
趙一鳴道:“事情還是由裳兒的丫頭侍書來說,就是侍書帶人砸了大廚房的。”
老太爺點點頭,看向了跟着趙一鳴進屋後便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丫頭:長得只能算是齊整,不過一看這丫頭便有三分像她的主子:全身上下不見多少慌亂的意思,一看便是極知道進退分寸、極穩妥的人兒。
老太爺打量完了侍書,又看向了紅裳,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總是認爲紅裳是個極好的主母了:此女雖然焦慮,但卻無有一絲慌亂,能做到處變不驚,於女子來說極難得啊。
侍書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才移步上前跪了下去——她的主子都跪在地上回話了,她還立着不成?
老太爺看到侍書如此識禮敬主,更是感覺這丫頭砸了大廚房必是有什麼天大的委屈,不然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然,豈不是把她的主子連累了進去?
侍書先拜了一拜:“給老太爺、老太太見禮。”然後便把古娘子一行人如何過了時辰不送飯,自己使了兩次人去催也不見影蹤兒,無法之下只好自己前去,正好遇上自洗衣房中出來的幾個一起當差的婆子與娘子,她們左右無事兒便伴自己說笑着去大廚房催飯,不想古娘子百般刁難也就罷了,她和幾個廚房裡的人還把夫人已經做好的飯菜用了,自己一時氣不過才砸了大廚房等等諸般事情一一道了出來。
紅裳聽到侍書之言後,忍不住看向了趙一鳴:原來這就是他晚到的原因嗎?他居然把其中的一點兒漏洞補上了。
當然,就算沒有趙一鳴的話兒,紅裳也已經吩咐了侍書該如何與婆子、娘子們串一下,千萬莫要說是自一去便是她們這麼一羣人兒。不過,此事由趙一鳴來做,實實是太好了,由侍書或是紅裳來做,都有些後患的。
紅裳也立時就想到,一會兒完事兒後回房,趙一鳴必有話要問自己的。
老太太聽得也是一臉的陰沉:這個古娘子的膽兒也恁大了,一個奴僕居然敢欺主到如此地步,單單是打她一頓都是太便宜了她!
不要說古娘子不是老太太的人,就算是老太太的人,如果不是出於老太太的吩咐,古娘子敢自作主張爲難紅裳,那她打得就不是紅裳一個人的臉,她打得是趙府全部主子們的臉!這不就是奴婢們要反了天嗎?老太太想到:如果家中只有幼主——,她臉色更加的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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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欺主的奴才容不得
正文 四十四章 欺主的奴才容不得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老太爺聽侍書道來,一直也不言語,只是眼神漸漸變得深遂起來。等到侍書說完,老太爺足足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道:“古娘子說柴溼,所以誤了你們夫人的飯時?算你在內,是催了三次了?”
侍書輕輕答道:“是的。”
老太爺又道:“你們催了三次,相隔大約多少時辰?”
侍書道:“第一次要長一些,大約有個半個多時辰的樣子,後面也就一兩刻的樣子。”
老太爺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語氣似乎又沉了三分:“古娘子她們幾個婢僕還把你們夫人的飯菜用了?!”
侍書道:“奴婢到的時候,她們正在用。不過,她們說用的是昨日夫人剩下的飯菜,可是昨日夫人中午用得根本不是那幾樣菜,且菜色一看便是剛剛做熟的樣子,絕非是剩下的飯菜。”
老太爺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那茶鍾兒跳了一跳,落在桌上打了個旋兒,最後還是沒有立住倒在了桌子上,茶水便灑了一桌子,還沾溼了老太爺的衣袖。
丫頭立時上來收拾,老太太急得立時站了起來,一疊連聲兒的問:“燙到沒有?燙到沒有?”
趙一鳴也搶上前去看老太爺的手,紅裳滿面焦急之色也起身奔了過去,屋子裡一時間有些忙亂起來。
老太爺揮手讓大家不要圍着他,也推開了老太太探過來的手:“我沒有事兒!就算是我燙到了眼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這也不會要了我的命!便是那等惡奴之行,卻可以斷了我們趙家的子孫香火啊!”
老太太點頭,她深以爲然:此事絕不是她看紅裳順不順眼的問題,而是趙家有沒有長久將來的事情。所以老太太對老太爺的話極爲贊同:“夫君說得是,如此惡奴萬萬留她不得!”
趙一鳴扶着紅裳退了下來。紅裳卻沒有向一旁地椅子走去。她依然又跪回了原地。趙一鳴看紅裳如此執着也沒有辦法。只好由她。
老太爺想使人去喚古娘子過來問話。不過他看到跪在地上地紅裳後又改了主意:“一鳴。還愣着做甚。快快扶起媳婦來啊。”
然後。老太爺又特意放緩了因生氣而有些急促地語氣:“媳婦——。你受委屈了!”說完長長一嘆。老太太看老太爺如此。急急喝道:“你們這些丫頭。還不給你們夫人去備滾滾地茶。愣在那裡做甚!”
等老太太喝完了丫頭們。老太爺又道:“媳婦。你看此事要如何處置?”老太爺卻沒有問紅裳爲什麼要瞞下此事兒:原因可以有多種。但是紅裳卻是一片好心。是出於爲他與老太太着想地心才瞞下地。且有幾種原因如果擺明了講。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趙一鳴剛想要扶起紅裳來。紅裳聽到老太爺地話後。又伏地叩首:“老太爺。一切但憑您做主就是。還請老太爺責罰兒媳隱下實情之過。”
老太爺一嘆:“你那裡有什麼錯兒啊?快快起來坐到一旁。你地心思我懂。你們老太太也懂。你是好孩子啊。我們趙家祖宗保佑。才能得了你這麼一位賢良地媳婦。這是我和你們老太太地福氣啊。只是日後莫要再如此委屈了自己。就算是爲了我們着想。也萬不可再如此行事兒了。”
只是老太爺心中還是有些疑慮:媳婦嘛,眼下看來自然是好媳婦,可是她一味只知道孝敬公婆,處事豈不是會時時受制於人呢?主母要慮事面面俱到纔可以啊。且紅裳把所有的錯兒都攬到自己身上,難道沒有其它私心嗎?
紅裳道:“謝老太爺原諒兒媳這次,卻不敢當老太爺的謬讚,兒媳只是不敢讓兩位老人家着急生氣,兒媳自承了錯兒,雖然老太爺和老太太依然還會生氣,但也比現在卻要小很多,不至於會傷到身子。老太爺、老太太,萬萬要以身子爲要。”
紅裳說完又叩了一個頭纔要起身,趙一鳴在一旁伸出雙手扶起了紅裳:“你有心教敬父母是好,但也不可如此行事,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有錯的惡僕。”
趙一鳴雖然對於紅裳對慮及父母的身體,感到紅裳敬父母之心還是不錯的,但是如此處事卻極爲不妥,而且老太爺不可能會看不出來,所以他才點了出來,看紅裳如何作答。
紅裳微微一笑:“我雖然自承了錯,但也知道此事不可以姑息,這可是關係着我們趙家日後的香煙後代。”
紅裳說到此處對上首欠身道:“請老太爺、老太太恕媳婦言語無狀了,媳婦並不是有心要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只是——”
老太爺點頭:“媳婦,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剛剛就已經想到了。你所慮甚是。”
紅裳這才接着說道:“這種惡僕如果伺候幼主,怕是會生了什麼萬惡的念頭也說不定,這種人與這種事要早早的處置了纔是。所以,我只聽得侍書一講,便早早使了人去吩咐趙安娘子臨時安個人暫管廚房中的事兒,並且讓她使人去尋古娘子,只要看到古娘子便先綁起來,送到柴房中關起,等我領完了責罰,想回房再同夫君商議如何處置古娘子,廚房的管事娘子又要再委何人等等,如何慢慢回老太爺與老太太知曉而不致於氣到了。”
趙一鳴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氣:“夫人所慮、所做極爲周全,倒是爲夫的多慮了。”
紅裳欠身道:“妾身不敢當夫君之言,夫君過問是極爲應該的事情,就算夫君不過問,妾身原也要同夫君說一聲兒的。”
老太爺聽到紅裳的話後,心頭的沉重終於輕了不少,看紅裳較以前要好了不少:極有才能且又對自己與老太太極爲孝順——這一點尤其難得,以媳婦的聰明早已經知道婆母不喜她了,但是她卻敬老太太與敬自己並無分別;她還對夫君事事處處都極尊重。
老太爺嘆息了一聲兒:如果媳婦此時做得事情沒有一絲機心,全是憑心而爲,那麼趙家實實在在是祖上有德啊。
老太太聽到紅裳對於此事的處置,她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兒,只能在心中一嘆:臘梅如果有人家一半兒,自己這些年也不必如此勞心了。
只是媳婦如此能幹,這府中到了她的手中,怕自己與老太爺就要被供養起來,還能說得上話嗎?老太太看紅裳了一眼:自己不喜她,她是個伶俐的人兒,想來是知道的,那麼她掌了府中事情,對自己能像現在一般恭順有加嗎?
紅裳還是有些事情要說的,她張了張口又合了嘴,滿臉的遲疑之色,她先看了看趙一鳴,趙一鳴看到紅裳的神情,好似有什麼爲難的話兒要說,他便道:“你有什麼儘管說就是,老太爺與老太太是很禁得住的人,你不必擔心太多。”
老太爺聽到趙一鳴的話後,也道:“是啊,媳婦,有話你就說吧。”兒媳難道是有什麼事相求不成?
紅裳好似猶豫再三——其實她在計算了時辰,直到感覺時辰差不多了才道:“老太爺,老太太,兒媳大膽想請老太爺與老太太把此事交由兒媳去處置。”
趙一鳴聽到後眉頭挑了挑:看來廚房裡還有什麼事兒纔對,紅裳的用意應該還是不想讓父親與母親知道;趙一鳴轉念間便想到了紅裳記在紙上的那些帳目問題,便也就猜到了一些。
趙一鳴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這起子奴才居然如此可惡!
老太太有些疑慮的看了看紅裳:這個媳婦不是還有什麼瞞着自己吧?看來瞞下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老太太正想反駁;而老太爺卻正想答應;趙一鳴想此事不小,不欲父母生氣着急,相勸父母答應紅裳之請時;門口的簾子打開,小丫頭進來回道:“管家娘子與廚房管事娘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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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古氏入甕(求推薦票!)
正文 四十五章 古氏入甕(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親們,小女人今日聽從朋友的建議大修了本文的前三章,更新顯示了幾次吧?但卻不是真正的更新,給親們帶去的麻煩,小女人在這裡誠心誠意的說聲:對不起!
另:今天晚上有事兒,晚上六點的一章提前發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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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聽到古娘子來求見很有些奇怪,老太爺嘴角卻含上了一絲冷笑:自己正要使了人綁她前來,她卻自己送上門了!老太爺道:“讓她們進來回話!”
紅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似的,可是簾子閃動間,趙安娘子與古娘子已經進了屋。紅裳看向趙一鳴無奈的長長嘆了一口氣,趙一鳴安撫的看了一眼紅裳,暗示她不用太過擔心老太爺與老太太。
趙一鳴看紅裳還是沒有放輕鬆,便輕輕拍了拍紅裳的手,現在老太爺與老太太已經知道了,想攔也是攔不住了。
紅裳知道這一次已經收到了不錯的效果,便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正所謂適可而止。
古娘子一進屋子便跪在了地上大哭起來:“老夫人,您可要爲奴婢做主啊!”然後就哭嚎道:“奴婢領了老夫人的命回去掌理廚房,不想裡面卻已經換了管事兒,我自與她理論,她卻擡出了管家娘子來;我尋管家娘子想問個清楚明白,不想她見了我就使人婆子要綁了奴婢,說是奉了什麼夫人之命。老夫人啊,這府裡的人現如今已經不把你放在眼裡了啊。”
趙安娘子進來後依禮給老太爺與老太太請安,又同趙一鳴與紅裳請了安,她與紅裳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便把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了下來。
古娘子已經看到了紅裳坐在椅子上,一旁還有他們老爺趙一鳴相陪,不過她也沒有感到害怕:主子有錯兒,難不成還真打真罰嗎?夫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左不過是被訓斥一頓也就罷了。
但是讓古娘子萬沒有想到就是:現今的天兒呢,已經又變了。
老太爺聽到古娘子地話後。一言也不發。只是端起茶鍾來吃了一口。
老太太看老太爺不作理會。她只咬牙道:“我爲你做主?實實是不敢呢。試問這滿府裡地人。有哪個能爲你古娘子做得了主?明兒你都能爲我做主了!”
古娘子被老太太地兩句話說得驚愣地忘了哭嚎。她擡起頭來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狠狠地啐了她一口:“你個黑心無腸地東西!居然敢先欺你們夫人在前。來上房中哄騙我同老太爺在後。你認爲我和老太爺是不是老糊塗了。可以任由你們擺佈了呢?”
古娘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爲什麼老太太地態度這麼大地轉變呢?
紅裳自古娘子進來後。便沒有再說一句話:剩下地戲卻不是再由她來唱了。現在她所要做地就是好好地坐着看戲。至於古娘子地呆愣反應。紅裳一點也不奇怪。這一切本就出自於她地設計。
老太太看古娘子愣愣地不說話。便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地婢子。居然敢對主子地話充耳不聞!”
古娘子這才反應過來,她急急低下頭,連連叩頭道:“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哄騙老太爺和老太太您啊,老太太莫要聽人挑撥而誤會了奴婢。”
老太太恨恨的盯着古娘子,她正恨自己剛剛不該如此輕易就打發了這個古娘子回廚房去,現在古娘子偏生還口口聲聲的要自己爲她做主,弄得好似她的做事兒是出於自己授意一樣。
聽到老太太罵古娘子,紅裳倒是很感覺出氣兒的,比自己來罵可要痛快多了。且老太太罵得入木三分,讓紅裳自愧不如啊。
老太太聽到古娘子的話後更惱了三分,正要吩咐人掌嘴時,老太爺咳了一聲兒:“古氏,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同你們夫人的丫頭侍書說,今兒中午柴溼所以誤了飯時呢?”
古娘子一愣,這才注意到紅裳的身後立着的丫頭正是那個侍書,她一時間吱唔起來,老太爺冷冷一哼,古娘子打了一個激靈道:“回老太爺的話,奴婢是、是說過此話。”
老太爺也不多話,看向了紅裳道:“媳婦,你看要如何處置?”
紅裳站起福了下去:“老太爺面前,哪有兒媳說話的份兒,一切但憑老太爺做主。”
老太爺搖搖頭道:“此事今兒就交給你處置,不過要在我和老太太的面前處置才成。”
紅裳看了看老太爺,又看了一眼趙一鳴,趙一鳴輕輕點頭,紅裳這才起身對着老太爺一福,又對老太太一福,才轉身說道:“來人啊,古氏掌嘴十下。”說完後紅裳便又對着老太爺與老太太福了一福,又坐了回去。
紅裳明白老太爺是要看自己這兩日來都做了些什麼,是不是知道該如何處置眼前的古氏。
紅裳的處罰讓老太爺感覺很滿意:這個媳婦很知道自己的心意——老太爺只問了古氏一句柴溼的事情,那麼紅裳罰得也只這一件事情;並且罰得不輕不重剛剛好,看來媳婦是對府中的事情上了心的。
而且紅裳知道老太爺還有話要問古娘子,所以並沒有讓人拖古娘子下去掌嘴,這也是度着老太爺的意思做的,還就真合了老太爺的心思。
而且紅裳多餘的一句話也沒有,不解釋不詢問只是吩咐人給古氏責罰——要問話的人兒坐在上面呢,紅裳可不想逾越了。
老太爺等婆子們掌完了嘴退下後輕輕的道了一句:“媳婦,我們趙家不可以不教而誅的。”
紅裳欠身道:“媳婦明白了,老太爺。”然後正身後對古娘子道:“古娘子,我來問你,柴爲什麼是溼的?”
古娘子喃喃的道:“不小心、不小心弄……,啊,不是,奴婢想起來了,是買來的時候便是溼的。”
紅裳也不與古娘子計較她的反口,只是平淡的道:“那你爲什麼要買溼柴?”
古娘子吱唔道:“沒有乾柴可買。”紅裳冷冷一笑:“古娘子,你莫要以爲我好欺,沒有乾柴可買?廚下的柴的是有定例的,如果不足五日用柴便該買了,且不說賣柴的非是一家,就算是萬不得已買了溼柴來,也沒有就用溼柴,而不用柴房原備有的乾柴的道理!”
古娘子非常吃驚於新夫人爲何對於廚房中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不過她實在無話可回了,只能叩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道錯了。”
紅裳輕聲細語的道:“柴溼便是你誤了飯時的理由嗎?真是如此,廚房裡又要你何用?!”說完後,紅裳對着老太爺欠了欠身子:“媳婦已經教導過她了,請老太爺指點媳婦。”
老太爺如果不是被古娘子給氣到了,他實在是想笑一笑:紅裳這個媳婦,不錯,倒真是個當家的料兒,只是還要再雕琢一下才可以。
老太爺對紅裳點了點頭,又對古娘子道:“古氏,夫人的人去催飯菜時,廚裡爐竈上都做是誰的飯菜?你又和哪個婢僕一起用了夫人的飯菜?”
古娘子聽到這裡嚇得出了一身的汗:“老太爺,我們沒有用夫人的飯菜啊,那些飯菜是夫人昨日裡剩下的。”
老太爺看也不看古娘子,自顧自的吃茶,吃完放下了茶鍾兒才道:“古氏,是你自己說出實情來,還是讓我把廚裡那些婢僕們都叫了來,一個一個的問過去呢?”
古娘子的臉色一下蒼白了起來:和她一起用飯菜的人原本就與她相厚,又是一同用了夫人的飯菜,當然不會自承其錯;只是此事滿廚房的人兒知道,原來那些人懼自己是管事兒不敢嚼什麼舌頭,現如今看到自己倒黴了,沒有個不推牆的道理!
古娘子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叩了幾頭後顫聲兒道:“奴婢該死,不該把給夫人做好的飯菜用了。”
老太爺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兒,卻不說什麼。古娘子這才省起剛剛老太爺是問了兩句話的,便又道:“竈上做着的飯菜是老太爺與老太太的湯品,與、與四姨奶奶的飯菜。”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終於低不可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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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背後之人(求票票,親們)
正文 四十六章 背後之人(求票票,親們)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祝親們中秋節快樂!長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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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聽完了古孃的話後沒有再開口,他只是看了紅裳一眼。紅裳便明白這是讓自己處罰古娘子——老太爺今日除了要試一試自己的能力,還安心讓自己出口惡氣的同時,震懾一下全府的僕從們。
紅裳對着上首行過禮後,對着古娘子說道:“責罰你之前,古娘子,你聽我細數你的罪過兒。廚裡供主子的飯菜原就是有一定規矩的,先是老太爺與老太太的,後便是老爺與夫人們的,最後纔是姨娘們的飯菜;就算是老爺在姨娘處用飯,也只是把老爺的飯菜送過去,再做夫人的飯菜,最後才能把姨娘的飯菜再送過去,我可有說錯?”
古娘子伏地顫聲道:“夫人、夫人說得極對。”
紅裳接着道:“你用了我的飯菜卻是錯了兩處:一,你以下犯上,居然以婢僕的身份,不經主子恩賞便用了原是主子的份例飯菜;二,主子們還沒有全部用上飯菜,你倒是先受用上了!”
古娘子伏地身子抖成得不成個樣子:“婢子,婢子知道錯了。”她原沒有想過此事會鬧到老太爺與老太太這裡來,在她想來:紅裳一個剛剛進府的新人,就算是主子,也對府中的規矩事情不清楚,她只要稍作糊弄便也就哄騙了她過去。
卻不想新夫人年紀雖不大,脾氣卻不小,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侍書就麼一頓砸下來,此事便鬧到了老太爺老太太面前,但是,她所做之事根本不敢回給老太爺與老太太。讓她更爲吃驚的是:紅裳居然什麼都知道,就連柴房中是如何用柴知道的也是一清二楚。
古娘子也不只是因爲這些事情就怕成這個樣子,她是在想:夫人知道了這些,那麼另外一些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古娘子心中恨得不行:爲什麼要貪那麼幾兩銀子呢?如果自己早早知道夫人手中有自己的短處,打死了她,她也不敢同夫人過不去啊。
紅裳冷冷的又道:“就算是主子們用剩下的飯菜,如果沒有吩咐賞給誰,那些飯菜婢僕可以自作主張的食用嗎?難道這就是你在府中伺候老了知道的規矩不成?”
古氏娘子已經說不上話來了。她除了叩頭之外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如她先時所料:她與她們家這一次全完了。
紅裳已經吩咐人上來拖了古娘子出去領板子——紅裳沒有過重責古娘子。也沒有從輕落她。因爲紅裳知道。服衆需要賞罰分明。且古娘子是有意要在自己臉上踩一腳。她又何必同古娘子客氣呢?以德報怨從來不是紅裳地性子。
古娘子是被婆子們名符其實地拖了下去。她抖得不要說能走動了。就連求饒地話兒都說不出來了。
老太爺看古娘子地這個樣子。再加上剛剛紅裳向他要求自去處置此事。他忽然感覺:自己眼下所知道地古娘子所做下地事情絕不是她最大地錯處!不然以紅裳地見識。她絕不會在把事情設想地周全後。還要把所有地錯兒攬到自己地身上去。
老太爺地心中還在轉着另外一個念頭:倒底是哪個人支使古娘子如此同媳婦過不去地呢?絕不是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個不知情地;孫氏姨娘?不太可能。兒子就在她地房裡。她也不是個愚笨地人兒。萬不會做出這種有損己身地事情;陳氏姨娘倒是一直是個老實地人兒。也絕不會是她做地。
老太爺地眼睛眯了起來:小陳氏與宋氏。倒底是哪個做地呢?老太爺細細地推敲開來。他換了個方向思索此事:媳婦地到來。到底妨礙到了哪個人地利益?
如此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老太爺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波動。
老太爺想事情的時候,趙一鳴也在想,他想得同老太爺一樣:此事,禁足中的宋氏絕脫不了干係!小陳氏的嫌疑要小很多。
父子兩人幾乎同時看向了對方,目光相撞時,兩個人心中都明白對方和自己所想一樣。
老太爺輕輕搖了搖頭,他的下巴向老太太那邊輕輕點了一點,然後輕輕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趙一鳴明白父親的意思,但不明白爲什麼父親不處置宋氏:今日的事情如果輕輕放過了宋氏,那明日宋氏的膽子只會更大。
老太爺卻是另有想法:老太太原就看紅裳不順眼兒,如果今日因紅裳而再處置了宋氏,那老太太只會更視紅裳爲眼中釘了——因爲老太太有樣怪毛病兒:如果老太太看着這人好,她怎麼樣都是好;如果老太太看着這個人不好,她就是怎麼做都是不好。老太爺深知老妻的脾性,所以纔不讓兒子聲張的。
老太爺的用意,卻是爲了紅裳好。
紅裳知道以趙一鳴之能,一定會知道是誰支使了古娘子——而她卻是不能下定論的,她對於四位姨娘是一點兒也不熟悉,雖然據她的猜測,宋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自己的掌理趙府,對於宋氏來說就是奪了她的權與錢啊,但紅裳卻不肯定。
古氏又被拖了上來,老太爺沒有看她,只是看向紅裳道:“媳婦,古氏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事情?”
紅裳有此爲難,她看向了趙一鳴,趙一鳴拍了拍她的手:“說吧,沒有關係的。”
紅裳還是有些猶豫,老太爺道:“媳婦,說吧。”
紅裳知道推脫不過了,她便咬了咬嘴脣兒:“老太爺,事情還不是很清楚,我只是這幾日在看帳目,廚房裡的帳目上有些讓兒媳看不太懂的地方。”
紅裳說完便低下了頭,她只能如此說話,不過自有人會替她說個清楚明白的。
趙一鳴嘆了一口氣:自己的這個小妻子,還真真是有些謹慎過頭兒了。他只好替妻子出頭了:“父親,我看過裳兒寫下的那些有問題的帳目,其中廚房裡短的銀子數目一看大概有個一千多兩的樣子。”
紅裳輕輕的說道:“老太爺恕罪,不是媳婦有意隱下,帳目的事情,媳婦還沒有找到更加確定的證據,所以纔沒有給老太爺老太太提過此事兒,怕萬一、萬一是兒媳愚笨看錯了哪裡,冤枉了好人,所以纔想等看完了所有的帳冊後再來回老太爺老太太。”
老太太已經沉默了很久,她因剛剛處置古娘子有些失當感覺失了臉面;當她聽到府中帳目的銀兩隻廚房裡就短了這麼多,不由的心中一驚:“這怎麼可能?不是、不是媳婦你看錯了吧?”
紅裳欠身道:“回老太太的話,兒媳現在也不能十分的確定,也許真得是兒媳看錯了也說不定。”
紅裳又一次的以退爲進,她順着老太太的話說了下去:真正斷對錯的人反正不是老太太。
老太爺掃了老太太一眼,輕輕一嘆:依他猜想,兒媳如果不是有七八分的把握,剛剛就不會把廚房的事兒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不想讓自己或是老太太過問廚房的事情,以免自己和老太太生氣——也許還有其它的意思,至少表面上來看是如此的。
老太爺冷冷哼了一聲:“有沒有此事兒,一來可以問問古氏,二來調幾個精明厲害的帳房過來計算一下廚房的帳目,也不過需要半日,就會知道媳婦是不是看錯了帳目。”
古娘子聽到老太太的話時,心中還抱着一絲希望:也許老太太因爲相信宋姨娘,而不會相信帳目有問題,那自己還能脫得了一命。
但是到古娘子聽到老太爺的話時,她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她是被嚇得——帳目的事情一出來,她怕是連命也難保了,趙府沒有個不把她送官的道理。
老太太看到古娘子暈了過去,便知道廚房裡的銀兩是真的短缺了,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侍書在紅裳耳邊說了幾句話,紅裳面有難色看着侍書,趙一鳴問道:“什麼事兒?”
侍書道:“回老爺的話,府中有幾個丫頭婆子託我幾夫人回幾句話,想請夫人回了老太爺老太太,爲她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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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誰是當家人
正文 四十七章 誰是當家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祝女頻責編笑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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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鳴道:“做什麼主?”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趙府可是有名兒的積善之家,自己離開家中的幾年,婢僕們不是有了欺善怕惡的習性吧?
紅裳急忙攔下了:“夫君,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們回房再說不遲。”
趙一鳴剛想開口時,老太爺已經問道:“侍書是吧?上來回話。”
侍書移步上前福了下去,老太爺道:“什麼事兒,說吧。”
侍書便把古娘子平日剋扣大小丫頭們飯菜份例的事兒說了,老太爺聽了沒有說話,揮手讓侍書下去了。
紅裳知道老太爺已經動了真怒:他越怒反而話越少。紅裳是一定要把古娘子的事情都抖出來,但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說出來,不然會讓老太太更加不喜自己——府中的事情一直是由老太太與宋氏在料理,出了錯,老太太的臉面上怎麼也是無光。
所以,紅裳這才以退爲進,一步一步,把古娘子的事情藉由趙一鳴與侍書還有古娘子自己說了出來。
老太太聽完侍書的話後,果然不太高興:古娘子以現在的錯兒就是死個十次八次也足夠了,實在犯不上再往她身上添一筆罪名兒——這不是又拉扯上了宋氏嘛,也就是拉扯上了自己。
老太太喚了言梅過來:“你們的飯菜被古娘子剋扣過嗎?”
言梅道:“回老太太地話。沒有。”
老太太轉頭正想對老太爺說話。老太爺冷冷地道:“古氏當然不會剋扣你屋裡人地飯茶份例。怕是還要再增添些纔對;是不是。言梅?”
言梅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是地。老太爺。”言梅沒有那個膽子敢在老太爺面前說謊。
老太太地一張臉有些泛紅了。她咳了一聲兒端起了茶鍾兒來做掩飾。
老太爺對於宋氏十分不滿了。不過眼下卻不是處置她地時候。只是府中地事情卻萬不能容她再插手了。而且還要防範她一二:原來她吃下地銀子不能讓移了地方藏起來。也不能容她同其人串供再來哄騙自己與老太太纔可以。
趙一鳴也想到了這裡。他地心中除了憤怒外。還有一絲絲地傷心:宋氏爲什麼不能好好安於室呢?如果她六七年來安安份份地只是協助老太太料理事務。自己與老太爺哪個也不能虧待了她啊。現如今。她地責罰怕是免不了了。
古氏再一次被婆子們拖了上來,不過這一次她的頭臉與衣襟溼淋淋的——她是被一盆冷水澆醒的。
老太爺看着古娘子:“廚房的帳目與你剋扣府中丫頭的飯菜份例的事情,是你自己從實招出來呢,還是讓我使了人去叫帳房先生們來查帳,叫各處的丫頭婆子們來指正你呢?”
古娘子聽到連她剋扣飯菜的事情老太爺都知道了,便明白今日已經不可能再逃脫罪責了,只有自己主動認錯也有可能保得住條性命——至少不會連累到她的孩子們。
古娘子道:“婢子知道錯了,婢子是貪了官中的銀錢,還剋扣了很多府中人的飯菜份例來充婢子的私囊。”
老太爺聽了冷冷瞅了古娘子良久,然後對紅裳道:“媳婦,你看要怎麼處置?”
紅裳依然是推辭了兩句,然後才道:“依律古氏一家人要送官處置了,不過,如果古氏能把廚裡短缺了的銀兩補上,那麼就送古氏一人去見官也可。”
老太爺點點頭:“就這麼辦吧。”
趙安娘子輕輕一揮手,上來幾個婆子拖了古娘子出去了。
老太爺對趙安娘子道:“你也下去吧,廚房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今日有得你忙。再不去料理清楚,晚上我們是用上不飯了。”
趙安娘子忙行禮答應着:“老太爺放心,晚飯一準兒按時送上來,奴婢這就告退了。”
老太爺實在是有些乏了,他看向紅裳:“媳婦,以後府中的事情多上心,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多來上房問一問,日後一不要委屈了自己,二呢也不再瞞我與老太太什麼事兒,當然,我和老太太是要省心不管事兒了,但對府中的事情也不能不知道。”
紅裳起身斂氣答應了。老太爺又道:“侍書等人雖然是爲了主子,但砸了大廚房也是不對的,那裡面的東西可都是官中的。嗯,砸了廚房的人罰三個月的月錢吧。”
侍書跪下謝了老太爺:這樣責罰已經是極輕。
老太爺又道:“媳婦今兒受了委屈,我看不如賞媳婦些東西吧?”
老太太可有可無的答應了一聲兒:賞不賞的自有老太爺說了算,她說不賞老太爺難道會聽不成?
老太爺便道:“不知道媳婦喜歡什麼東西,嗯,一鳴,由帳上取些銀兩帶媳婦出去轉轉,喜歡什麼買些什麼吧,就算是我和老太太賞給你的。”
紅裳拜了下去,口中推辭着,老太爺揮了揮手:“好了,媳婦你不用多說了,我也實在是乏了,先回房去躺一躺,晚飯你們也不用上來伺候了,把古娘子的事情理一理吧。”
說完老太爺便起身走了。
紅裳看着老太爺的背影兒有些愣愣的:罰了侍書等人,卻又賞了自己,也就是說讓自己把月錢補給侍書她們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老太爺這是唱得哪一處?
直到趙一鳴輕輕扯了她一下,紅裳才醒過神來與趙一鳴回房了。
紅裳二人回到房中坐下,紅裳先開口道:“夫君午飯用了多少了?現在肚子餓是不餓?”
趙一鳴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說還不感覺怎麼樣,你一說這肚子還真就是餓了。”
紅裳一笑,吩咐丫頭們擺上點心:“墊墊底兒吧,現如今也沒有飯菜可用了。”
趙一鳴知道廚房裡現在是亂成一團,便點點頭用了幾塊點心:“裳兒,你怎麼會對府中事情如此熟悉?”
紅裳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掩口一笑道:“我不過是想處置古氏,所以才把相關的一些規矩詢問了一個清楚明白罷了,哪裡可能兩日就什麼都熟悉了呢?”
趙一鳴一笑:“我正奇怪呢。只是府中的事情看來你還要多上心了,第一次出了亂子倒也沒有什麼,如果再有個第二次第三次的,就算是你佔住了理兒,老太爺與老太太那裡怕也不好交待過去。”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她把玩着衣帶輕輕的說道:“夫君儘管放心,妾身心裡明白的很。雖然老太爺說是把這一府的事情都交由妾身來打理了,可是妾身只能算是辦事兒的,大主意嘛,還是要老太爺和老太太拿纔可以。只要不是一些瑣碎的雜事兒,妾身都要回過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纔可以定主意。”
趙一鳴笑着點了點紅裳的額頭:“知道你是個機靈的。”
紅裳也只是一笑,她有什麼不明白的:老太爺與老太太不可能坐在府中當擺設,家中瑣事兒自是由得自己做主,但是一些大事——包括管事兒們的變動,她都是做不了主的,都要回過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纔可以。
趙一鳴接下來細細的安撫了一番紅裳,然後似不經意的問道:“你爲什麼不等我回來商議了再去上房,你自己就去請罪了呢?雖然最後沒有責罰你,那也是我去得及時。”
紅裳心中一突,卻以隨意的口氣道:“我一聽侍書來回話,心中便沒有了主張,怕老太爺與老太太氣到了,才急急去請罪了;再者,如果妾身只存心等夫君前來商議,時辰久了老太爺便會使了人來叫,那也是妾身太過託大,豈不是安了心想要推脫罪責?”
趙一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這件事兒,同紅裳又說起了賞銀的事兒,問她想去哪裡玩兒。紅裳閒話了幾句,忽然間想了什麼似的道:“夫君,你說是哪個支使古氏如此待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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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事後(求推薦票)
正文 四十八章 事後(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趙一鳴聽到紅裳問起了背後主使之人,便含糊道:“夫人還有眉目嗎?我們都是剛自上房回來,爲夫的剛剛只是心急夫人會不會受爲時,一時間還沒有想到這個事情。”
趙一鳴沒有否認有背後主使之人,因爲他知道就算是否認,紅裳也不會相信;不過隱下事情不說,心下倒底彆扭些,而且他也有些擔心,以紅裳的聰明會不會猜到他知道呢?所以他說話間不自覺得不再稱裳兒,而是稱得夫人。
紅裳斜了趙一鳴一眼,不惱也不笑:“夫君沒有想呢?那眼下無事,夫君你猜一猜,倒底是哪個人支使古氏如此做的?”
趙一鳴咳了一下:“夫人可是想到了?”趙一鳴只能把問題再甩了回去。
紅裳微笑:“我進府不過幾日,人都沒有認全呢,哪裡能猜得到是誰主使的?”
趙一鳴點了點頭:“我也是六七年不在家中了,此事還要好好查訪一下才好。”
紅裳止了笑意,正色道:“夫君,倒不是妾身非要同哪個置氣兒,只是此人既然做了錯事兒卻不得處罰,怕她以爲我們拿她無法,反而會更加無法無天,哪日再弄出個什麼大亂子,到時怕就不好收拾了。”
趙一鳴自是知道的,可是老太爺示意了不讓他聲張,所以他還是含混了過去。紅裳也沒有再在此事糾纏,夫妻二人便閒話了一會兒,紅裳起身又去重新梳洗了。
紅裳明七八分的把握,趙一鳴是知道何人支使古氏行事的,但是他不說,紅裳也不好相強——她已經把後果說了出來,至於要怎麼做,卻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紅裳當然可以相強、相逼趙一鳴說出實話來,但是紅裳卻不能這樣做:如此做只會讓男人心中生出惱意來,哪日如果應景兒了,自己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
有時候,點到爲止更好一些——這不止是夫妻的相處之道。
古氏要如何處置趙一鳴沒有問。紅裳也沒有提。趙一鳴如果想同紅裳商議些事。他自然會說地。他不說地意思也就是要自己處置:紅裳大鬧廚房地事情已經達到了她地目地。最後古氏如何。紅裳已經不在意了。
紅裳明白趙一鳴地意思。老太爺最後地話中還是對砸廚房地人做了懲處。那麼她也就失去了立場再去處置古氏——說到底。在趙府地主僕眼中。紅裳依舊不算是真正地主母。
宋姨娘到了快晚飯地時候。才知道了廚房地結果。她沉默了良久後。狠狠一拍桌子。把屋裡地衆丫頭嚇了一跳。更加不敢出大氣兒了。不過宋姨娘也只是拍了一掌桌子。卻什麼也沒有說。
宋姨娘自廚房古氏身上知道紅裳已經對府中帳目有了疑心。所以她在心中暗度:不可以讓紅裳消停下來。只要讓她空出了手來。她一定會查到其它地方地短缺。到時候。自己辛苦多年所得便要化爲烏有了。
宋姨娘想了良久後。招手喚過了嬌雲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遍。嬌雲聽完後。瞄了瞄宋姨娘地神情。討好地一笑道:“姨娘何必如此費心?有些事與有些人都是現成兒地。就算不是。想找她們個什麼短處也極容易。哪個還能是乾淨地不成?”
宋姨娘挑了挑眉:“有現成地?”
嬌雲看宋姨娘的神色緩和了許多,提着的心落回了肚裡:“有現成的啊,姨娘。”
宋姨娘想了想道:“嗯,最好是有現成的,這事兒就交由你去辦了,再過兩三日我出了這屋子,看我怎麼收拾這些人!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
嬌雲沒有再說什麼話兒,只是自小丫頭的手上取過了茶奉了上去,宋姨娘接過了茶鍾兒便不再言語了。
嬌雲看向宋姨娘,宋姨娘微一點頭,嬌雲便轉身出去了。
嬌杏正好自外面回來,看嬌雲似向院子外面行去便叫住她道:“姐姐這是去做什麼?”
嬌雲站定了道:“你自太姨娘那裡來?可曾碰到老太太的人?”
嬌杏撇嘴:“姐姐自管放心吧,這屋裡不只是姐姐一個人會做事兒。”
嬌雲聽到後也只是一笑:“死丫頭,偏長了一張刀子嘴兒,明兒給你縫起來,看你還刁不刁了。”說着自去了,並沒有同嬌杏說她要做什麼去。
嬌杏對着嬌雲的背影兒啐了一口:“就你是姨娘跟前第一得力的人兒,不說就好似怕人家忘了一樣。”
說完嬌杏打簾子進了屋裡,宋姨娘看她進來道:“回來不進屋,在外面嘀咕什麼呢?”
嬌杏把手裡的一個小盒子交給了宋姨娘:“正巧看到嬌雲要出去,便同她說了幾句話兒。”
宋姨娘點點頭打開了盒子,眉頭一皺:“太姨娘一樣也沒有收?”
嬌杏聽宋姨娘有些不高興,急忙回道:“太姨奶奶雖然沒有收姨娘的東西,不過卻已經答應爲姨娘在老太爺面前說幾句好話了。”
宋姨娘把盒子又蓋上了:“那太姨娘有沒有說事情可成嗎?”
嬌杏微微一窒答道:“太姨奶奶說事情成不成的,要看老太爺的心情了;她會揀個老太爺高興的時候替姨娘求個情兒的,太姨奶奶說,如果不成也讓姨娘不要心焦,左不過幾日的事兒,眨眼間也就過去了。”
宋姨娘的臉色沉了下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倒把嬌杏嚇得不輕:自己姨娘的脾氣可是不小,打罵人那可是家常便飯。
不過宋姨娘也只是沉着臉子坐了一會兒,便把盒子交給嬌杏:“收起來吧,還放回原來的地方就好。”說着話把一串鑰匙自懷中掏了出來,遞給了嬌杏。
嬌杏答應着接過了鑰匙,心下卻在驚奇於姨娘這兩日來的變化:已經好幾次看姨娘的樣子就好像要發作了,可是最後還是什麼事沒有發生——如果是往日,她們這些人早不知道捱了幾下了。
姨娘什麼時候有了菩薩心腸了?嬌杏把盒子鎖起來時,心下還在思索着。
宋姨娘當然不是生出了菩薩心腸,只不過她知道現如今府中已經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時候了,不要說有紅裳到了府中,就只趙一鳴回府,宋姨娘就要好好的收斂一下才可以:趙一鳴最不喜有打罵奴僕的事情。
兩日後,大廚房裡的虧空補齊了,而古氏一人出現在了官牢中,被趙安以趙一鳴的名刺送去的。紅裳聽說後也只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有說,就連侍書也好似根本不認識古氏一樣,沒有反應。
紅裳這兩日裡也是忙得很,不過府中倒還算平靜,沒有什麼麻煩事兒發生,倒讓紅裳安下心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兒——她買了幾個奴婢,當然,此事趙一鳴已經回過了老太爺,她纔敢買的。
紅裳很清醒的認識到一點兒,在趙府,真正能當家作主的人兒是老太爺,而不是她。
紅裳一共買了十幾個丫頭、七八個小廝,丫頭都留在了自己的院子裡,小廝也都放在了趙一鳴的書房中。
紅裳並沒有給這些新買來的丫頭差事兒,甚至於沒有讓人教她們什麼規矩,就那麼隨隨便便的把這些丫頭們放在了院子裡。紅裳只是吩咐了侍書,要暗中好好查看一下這些丫頭們,有什麼不妥當的記得回她一聲兒。
那些小廝紅裳全交給了趙一鳴,他要如何調理是他的事情了。
日子便在紅裳忙碌中滑過去了兩日,她每日裡忙於處置府中的瑣事兒,還要細查帳目,到晚上要歇下的時候,都累得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侍書冷眼看了那十幾個丫頭兩日後,對紅裳回道:“有三兩個遊手好閒的,可以打發人把人牙子叫來領走了。”
紅裳點了點頭:“可以,叫人牙子來領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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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暗潮
正文 四十九章 暗潮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侍書又問道:“餘下的這些丫頭是不是安排她們學學規矩什麼的?我看有幾個伶俐不錯的,可是卻不知道規矩,有好些時候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紅裳搖搖頭:“不用,你只留心查看着就行,非常時候就用非常手段,現如今我們不能以平常的法子來挑丫頭了。”
侍書有些不明白,不過也沒有多問點頭出去叫了小丫頭去二門上傳話了。
紅裳自是有她的打算:買來的丫頭們可不是一定會認她爲主的,所以她要挑那心思靈活而又知道忠主的丫頭,卻要用些特別的法子纔可以——她現在寧可不用人,也不能用錯了人啊。
小陳姨娘與孫姨娘正坐在一處說話,孫姨娘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姐姐,這是老太爺與老爺明白,不然,我豈不是被埋了進去?雖然是這樣,我也平白捱了一頓訓斥,只要一想,這口氣兒就堵了上來,哪裡以輕易咽得下去?”
小陳姨娘笑着推了一下孫姨娘:“好了,好了,幹嘛氣得這麼急赤白臉的?你也說了,老太爺和老爺也是明白的。”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了看屋外壓低了聲音道:“再說了,那她不是捱了老太爺的訓斥嗎?還被老爺親自罵了頓,你的氣兒也就出了,還氣什麼氣。”
孫姨娘嗔了小陳姨娘一眼:“姐姐這話說得,她被訓不是應該的?老太爺不過是使了人去訓她兩句罷了,又沒有真得責罰她什麼。我氣得也不是這個,我氣她前兩日剛請了我們過去議事兒,說要姐妹們齊心如何如何的,然後一轉身她便在我背後來了這麼一……”說着孫姨娘冷冷笑了一笑。
小陳姨娘的笑意也隱了起來,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兒:“可是我們能怎麼樣?這麼多年了,妹妹還看不清楚嗎?只要有老太太一日,人家就得意一日,我們啊——,拿人家無奈何的。”
孫姨娘聞言也收了三分怒容,換上了幾分淒涼:“是啊,我也沒有辦法。你說,同樣都是妾,可是我們姐妹入了趙家的門兒也快十年了,可是卻在趙府裡連個丫頭也比不上;你說,我們做妾的,看人家正室夫人的臉色那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主我們是奴呢?可是,我們卻看她的臉子看了快十看,想想就感覺委屈啊。”
小陳姨娘輕輕的皺起了眉頭:“妹妹說得何嘗不是?不過我們姐妹是沒有法子的,要看法子嘛,倒是——”
孫姨娘聽到後點了點頭,指了指客房的的方向卻沒有再作聲,她取了一旁的瓜子嗑了起來。小陳姨娘也嘆了一口氣兒,也抓了一把瓜子吃起來。
孫姨娘斜斜看了小姨娘娘一眼:“姐姐。你說她今日辱了妹妹。明日會不會算計你呢?你可要當心些纔可以。莫要步妹妹地後塵。”
小陳姨娘一笑:“自然是不會放過我。這些看來。她哪一日不在尋思着要把我們姐妹弄出府去?只是沒有找到機會罷了。”
孫姨娘沒有再往下說。兩個人便話起了家常。沒有再提宋姨娘地事兒。
而這個時候。宋姨娘正氣得幾欲發狂。這兩日裡她就沒有得了好。前一日老太爺使了個丫頭來。把她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老太爺地人前腳剛走。老太太后腳就使了言梅來訓斥她;宋姨娘被罵得沮喪勁兒頭沒有過去呢。老爺就登門了——只是爲了訓斥她而來。
宋姨娘沒有想到算計不到紅裳也就罷了。最後居然把自己還繞了進去。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憋悶地難受。
她又招手喚來了嬌雲耳語了幾句。嬌雲面有難色:“姨娘。眼下我們還是不要動地好。禁足還沒有結束。卻又惹來了三位主子地訓斥。我們低調些。不要再讓人疑心到我們纔好。”
宋姨娘想了想咬咬牙:“我肚中的這把火卻要如何發作?這賤人即便就是妻房,但也不能如此欺人不是?總要留得活路給我們吧?”
嬌雲跟着宋姨娘料理六七年的事情,被人奉承慣了的人,又哪裡願意看人臉子呢?更何況是那些本就與她不睦,時時都在等着看她笑話的那些丫頭們在,她更是不要宋姨娘失了勢丟了權。
嬌雲輕聲安慰:“姨娘,婢子知道您現在心中有氣兒,可是我們現在低一低頭,讓她認爲我們被收服了,日後——”
宋姨娘看了嬌雲一眼,嬌雲心裡一驚,認爲宋姨娘要遷怒於她,不想宋姨娘卻道:“好個小蹄子,不枉你姨娘我平日裡疼你啊,還就真是個機靈省事兒的。”
嬌雲這才知道宋姨娘沒有怪自己的意思,忙笑着福了一福,半是認真半是打趣的道:“婢子就算是不機靈不省事兒,在姨娘身邊兒這麼久了,被姨娘薰也薰得機靈了三分啊。”
宋姨娘輕輕擰了一下嬌雲的臉:“就這張巧嘴兒會說!不過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另外那件早就吩咐你的事兒,現在做倒是正好,我可是出不了屋的人兒,哪個也不能來冤我不是?”
嬌雲笑着道:“姨娘,婢子正想同姨娘說呢,不想姨娘自己就想到了,那婢子就去安排了。”
宋姨娘點頭:“去吧,小心一些。對了,我讓你做得事兒,莫要同嬌杏兒幾個人說;嗯,倒也不是信不過她們,只是我們屋裡的人都知道了,怕到裡就被人看出做假來了。”
嬌雲答應着下去了,宋姨娘撫額思索了一會兒,才冷冷一笑:“老孃一計不能就再生一計,反正長日無聊,就權當作是消遣了。”
這日紅裳伺候完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過早飯後,卻被老太太留下議事兒:“昨日便同你們老太爺議過了,不過也要同你們吱一聲兒。媳婦,你同我們一鳴雖然在南邊兒是拜過堂宴過賓客,但我們這邊兒的親戚朋友卻是不知道,也沒有見過你呢,於禮也要重擺一下宴席,你也要見一下族裡的人,好讓他們選個吉日讓你拜祠堂。”
紅裳這兩日正自不舒服這事兒呢:前幾日自己同趙一鳴剛回來,而且趙一鳴還敘職,所以宴客的事兒老太爺與老太太不提,紅裳也沒有多想;可是這兩日府中的事情也妥貼了一些,趙一鳴沒有新差事兒下來,正自閒在家中,可依然沒有人提及此事。
原來紅裳是不懂的,倒是侍書明白問了紅裳一句:“老爺爲什麼還不去族裡說一聲開神祠堂的事兒呢?”紅裳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重要的一環呢,她的心裡難免就有些不安:趙家的人真提不打算替她正名兒,承認她的身份吧?
今日聽到老太太的話,紅裳知道他們還是不敢不給趙一鳴老上峰的面子,趙家的祠堂她還是要拜上一拜,給趙家的祖宗們上柱香的。
紅裳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一切全憑老太太老太爺做主。”
此事拖了這麼久才提,本就是爲了給紅裳一個下馬威,紅裳當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意思是出自於老太太呢,還是老太爺。
趙一鳴明白此事紅裳不好意思說什麼,他接口道;“這些事情父親與母親拿主意就是了,宴席是外定還是由府內做都可以,不費什麼事兒,要說麻煩,也就是請個人看看宴請的日子,還要斟酌一下賓朋友的事兒罷了。”
老太爺點點頭:“嗯,那就如此吧。我想媳婦也是不懂京中風俗的,而一鳴又多年不在府中,一些人情來往他哪裡還會知道?此事只能我同你,我們老兩口商量着辦了。”說完還向老太太笑了笑。
老太太也就同意下來沒有再說什麼,紅裳不擔心老太太會在這事兒上爲難她——丟人可不是丟得她紅裳的臉面,有個差錯丟得就是趙家的體面了!
而且紅裳還真沒有處置過大的宴席,何況還是這種婚俗類的大事兒呢?紅裳看老太爺與老太太自應承下來,便對着兩個老人家拜了一拜道:“爲媳婦的事情,讓老太爺與老太太操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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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南宋生活顧問》
書號:1368405
作者:阿昧
懶女穿越到南宋,開開鋪子種種田,嫁個相公管管家,鍋碗瓢盆,家長裡短,這樣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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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妻妾之分、上下有別(求推薦票)
正文 五十章 妻妾之分、上下有別(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親們,新的一週開始了,請親們繼續支持小女人,推薦票票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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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忙亂了起來,而宋姨娘也解了禁:她已經滿七日了。宋姨娘先到上房去磕頭,不過老太爺沒有意思要見她,宋姨娘無法只能在屋外拜了三拜,便到紅裳的這面來了。
紅裳聽到宋姨娘來了,微微一笑:“讓她進來吧。”宋姨娘在屋外自然是聽到了紅裳的這句話,她心中便生了一絲不滿:連個請字也沒有。
宋姨娘進了屋,一個小丫頭便把一個軟墊擺在了地上,宋姨娘的面色變了一變:她原本也就是過來說兩句話兒,頂多福上一福也就罷了,可是看夫人這意思,她不拜上一拜是不行的。
原本兒按規矩來說,宋姨娘是犯了錯後再見紅裳,本就要拜上三拜纔對。紅裳知道她不想拜,但就因爲宋姨娘不想拜,所以紅裳才一定要她拜。
宋姨娘就算是再生氣,她也無法可施,人家可是妻室,是主子。她行到墊子前,又擡頭看了一眼紅裳。
紅裳也不言語,也不看宋姨娘,自坐在上首吃茶:宋姨娘想託大,不想承認自己是她的主子,她便一定要宋姨娘謹守這妻妾之禮不可。
宋姨娘咬了一下嘴脣,然後道:“妾身給夫人請安。”說着上前拜了下去,她拜了一拜,本想起來,可是紅裳依然還是沒有開口。
宋姨娘只能拜了三拜,可是紅裳依舊在吃茶,沒有理會宋姨娘。紅裳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怒氣:妾身?妾身可是一個妾室能夠用來自稱的?
宋姨娘想起身,可是又感覺自己這樣起來似乎不太妥當,一時間跪在地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了。
直到宋姨娘擡頭看向紅裳。紅裳這纔開口道:“宋氏。你剛剛自稱什麼?”
宋姨娘沒有想到紅裳開口便是這麼一句話。她有些愣愣地。紅裳又問了一句。她才知道作答:“妾、妾身。”
紅裳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把手中地茶鍾兒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宋姨娘明白紅裳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就是咬着牙不說話:想讓她自認爲僕?做夢!
紅裳也不說話。侍書早已經過來把紅裳摔地得茶鍾兒收拾好了。又上了新茶來。
這時門外地小丫頭們回道:“夫人。管事娘子們來回事兒了。”
紅裳看也不看宋姨娘便道:“請她們進來吧。”紅裳只一句話,便讓宋姨娘的臉氣白了一分:幾個婢僕她還用個請字,對自己居然呼來喝去的!
管事娘子們進來後,目不斜視的上前同紅裳見了禮,然後一一回事兒,紅裳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忙了好一陣子,管事娘子們才告退出去了。
宋姨娘跪在地上,臉色漲得通紅:這些管事娘子們,原來看到她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今日自己如此難堪的時候,卻被管事娘子們看到了,想來管事娘子們出去後也不會有什麼好話說。
紅裳打發走了管事娘子們,看也不看宋姨娘,起身理了理衣袖,然後對侍書道:“走吧,左右無事,我們去看看魏太姨娘;你們老爺今天中午不回來,我們正好在太姨娘那裡一起用飯,人多熱鬧也能用得多些。”
侍書答應着上前扶起了紅裳的手,主僕二人做勢就要走。
宋姨娘聽到這裡,鼻子差點兒氣歪了,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讓紅裳走了,那麼她一跪還不得跪上一天?
宋姨娘只得嚥下這口氣,叩了一個頭說道:“賤妾給夫人請安。”宋姨娘不想直承有錯,她想以此混過去就算了。
紅裳聞言鬆開了侍書的手,又坐了回去:“原來你也是知禮的?”
宋姨娘咬咬牙,再咬咬牙只能答道:“賤妾剛剛失語了,請夫人恕罪。”
紅裳沒有答話,她取了茶鍾兒到手上卻不吃茶只是把玩,過了一會兒才道:“失語了?宋氏,你入我們趙家的門兒多少年了?”
宋姨娘沒有回話,她臉色已經氣得發白:入了趙家這麼多年,她還沒有如此受過氣——就算原來的夫人在時,因她是老太太的人,待她也與陳氏不同的。
紅裳輕聲細語的道:“你今兒失語了,明兒失儀了,其它姨娘如果來個有樣兒學樣兒,我們趙府可就沒有規矩可言了,如果傳了出去,我們趙家的體面——”
宋姨娘只能低頭道:“夫人,賤妾知錯。”
紅裳看着宋姨娘道:“你擡起頭來。”宋姨娘聞言擡頭,與紅裳對視:她壓根兒也不怕紅裳。
紅裳盯着宋姨娘的眼睛說道:“宋氏,今兒你給我記住,什麼叫做主僕之分,什麼叫做上下有別!如果下一次再犯了規矩,就不要說我落了你的體面!”
宋姨娘愣了一下子,她實在不敢相信,夫人不過是七日不見,怎麼一下子多了一分厲害出來。
紅裳輕輕的“嗯?”了一聲,宋姨娘只得答應着,她倒不是怕紅裳,只是因紅裳的身份,她就是有一萬個心想不答應,可是她也無法不答紅裳的話。
紅裳坐正了以後,依然沒有讓宋姨娘起身:“宋氏,廚房裡的事兒你聽說了沒有?這麼多年你是怎麼處置的事情,廚房裡居然短缺了那麼的銀兩?”
宋姨娘的眼皮跳了跳:“夫人,廚房裡的事情賤妾不知,對於短缺銀兩的事情,可能是賤妾疏漏了什麼,讓這起子奴婢們騙過了。”
紅裳點了點頭:“此事兒日後再說吧,只是你記得我的話兒,莫要丟了這幾年的體面纔是。”紅裳原也不是爲了讓她認了此事,但她卻不能不能點點宋姨娘,不然宋姨娘還真以爲她做的事兒瞞過了自己去。
宋姨娘答應了,紅裳才讓她起身,也沒有讓她回房,卻讓她在身邊伺候着,午飯也是宋姨娘伺候紅裳用的。午飯後宋姨娘回到房裡,已經累得東倒西歪了——多年來,她哪裡還如此伺候過人。
嬌雲與嬌杏搶上前去扶宋姨娘到榻上躺下:“姨娘爲何去了這麼久?”
宋姨娘閉着眼睛沒有說話,她擺了擺手讓嬌雲她們都退了出去:她累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她知道紅裳今日爲什麼如此待她:夫人看來是猜到了古氏是受了自己的吩咐做事。
紅裳原沒有打算給宋姨娘苦頭吃,但是宋姨娘一句自稱讓紅裳改了主意:古氏的事情就是此人支使當無錯了,不然老太太與老太爺使了人去她那裡做什麼?
紅裳只聽宋姨娘一句自稱,便知道她打心底依舊是不服的,不,依然是想壓自己一頭。紅裳便折辱了她一下:一來讓她知道什麼妻妾之分,二來也讓府中的婢僕看看——絕了那些想觀望的人的念頭。
有些人可以收服,有些人只能讓她懼你三分。而宋姨娘無疑就是後者。
府中十分的忙碌,紅裳日日忙得不可開交,宋姨娘那裡也不得閒——老太太主事兒,她能沒有差事兒嗎?
紅裳與宋姨娘倒似平和了一樣,一連幾日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不過紅裳知道宋姨娘不可能會消停下來——除非自己去佛堂禮佛不再過問府中的事情。
紅裳坐在鏡前,正自摘取首飾等物,一個丫頭卻在外面輕輕喚侍書。
侍書眉頭一皺:“沒有規矩的小蹄子!”紅裳一笑:“去看看吧,不是急事兒,這個時候她們也不會來尋你。”
侍書便到了門外,聽完小丫頭的話後,眉頭皺了皺道:“這關我們什麼事兒?”
小丫頭道:“老太太已經吩咐了下來,要各院都搜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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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打得就是你奉了誰之命
正文 五十一章 打得就是你奉了誰之命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侍書的面色不好看起來:“老爺還沒有回來嗎?”
小丫頭搖頭:“二門上一直沒有送信兒過來,應該是沒有回來呢。”
侍書點了點頭轉身進屋了。紅裳看她面色不好便笑道:“怎麼了?哪個又惹了你?”
侍書過來道:“聽說姑娘與姨娘房裡這兩日都丟了不少東西,大姑娘鬧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讓宋姨娘帶着人滿府裡搜檢呢?”
紅裳聽了以後,吃驚的擡頭:“搜檢全府?”這可不是小事兒,而且傳了出去,對趙府的聲譽非常的不好,老太太難道不知道?
侍書點頭:“剛剛小丫頭來送得信兒,想來是不假。”
紅裳聽了默不作聲,她思索了片刻後平靜的對侍書道:“好了,把頭髮給我梳理一下,然後我去洗個澡,我們就歇下吧。”
侍書不解:“夫人,一會兒那個宋姨娘就來了,我們——”
紅裳輕聲細語的道:“她來就來唄,我們也不能不睡了啊。我這一日可是累壞了。”
侍書只能服侍着紅裳睡下了,侍書怎麼也不太放心,便出來想囑咐一下看門的幾個婆子。侍書的話說完,一個婆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們這位宋姨奶奶這不是捉死呢嘛?”
侍書不明白,便問婆子的話是什麼意思,婆子細細給侍書說了一遍。侍書聽了急急吩咐了幾個婆子幾句話,就轉身去尋紅裳了。
紅裳聽完了侍書地回話後一笑:“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緣故。她可就是找死嘛!正正好。這樣一來倒更省了我們不少手腳。現在。可安心睡下了?”
侍書一笑。便又服侍着紅裳躺好。可是她們主僕剛剛睡下不久。就聽外面人聲嘈雜:看來是宋姨娘到了。紅裳嘴角兒含了一絲冷笑:就是對着自己來地吧?不然搜到自己這裡哪能這麼快?
隨即便響起了敲門並叫門聲兒。守門地婆子上前答道:“悄聲兒!你們想捉死呢!夫人剛睡下了。哪個敢去打擾?你們還是趁早回吧。有什麼事兒明兒早些過來就是了。”
自侍書砸了大廚房後。紅裳院子裡倒有幾個可用地婆子娘子:她們就是不與紅裳站一起也可不能了。而且紅裳畢竟是正室夫人。她們也就死心跟了紅裳。
砸廚房地事兒雖然面兒上是受了罰。可實際上她們得到地“療傷”錢卻比那罰了地銀錢多出很多來;自此也看得出來。夫人即是有手段地——她們砸完了廚房居然不用領打。且爲人寬厚——知她們被罰了銀錢。一下子便補給了她們。
所以客居地院子裡。丫頭雖然沒有紅裳得力可用地人。可是婆子娘子們卻真真正正地認了紅裳做主子。
宋姨娘聽到內內婆子的話後,一把推開了叫門的婆子,她上前叫道:“是我,我是宋姨娘,快開門!”她一身在府中除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外,是說一不二的,婢僕們也不敢回她半個“不”字,所以,宋姨娘纔會如此盛氣凌人的叫門兒。
門內的婆子一面悄悄使了人去給紅裳送信兒,一面答道:“姨娘,按說您來了我們是應該開門的,可是現在半夜三更的了,我們夫人也睡了,依奴婢來看,您還是明日再來給夫人請安吧。”
宋姨娘不想這一次卻被人用軟釘子頂了回來,她聽得惱怒非常:“開門!我來自是有事兒,快開門!晚了,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門內的婆子道:“姨娘,夫人已經睡了,沒有夫人的話兒,我們哪敢私自開門呢?姨娘多擔待吧,明兒奴婢會親到姨娘房中領過兒,任姨娘責罰。”
宋姨娘聽到這裡,知道門內的婆子是不會給她臉面,便冷冷一笑:“不是我說什麼難聽的話兒,夫人自然是尊貴的,可也尊貴不過老太太去不是?老太太的話兒就是讓我們仔細搜一搜各處院子,難不成夫人根本不把老太太放在眼裡?!那我這就去回老太——”
後面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說下去,因爲門一下子打開了,紅裳素服披着外衣站在門口,冷冷冷的瞪着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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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道:“你就要去做什麼?”門外黑鴉鴉站了一地兒的人,不過人人手中拿着燈籠等物,倒也照得門前明晃晃的,不怕看不清楚人兒。
宋姨娘剛剛被紅裳一瞪嚇得丟了半句話,感覺十分丟臉,便強口道:“我要去回老太太。”
紅裳冷冷的道:“你去回老太太什麼?”
宋姨娘道:“回老太太,夫人不把老太太放在眼中。”
紅裳看着宋姨娘,忽然怒喝道:“來人啊,給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掌!”
兩旁的婆子聽了,自上前扭住了宋姨娘,宋姨娘掙扎道:“你敢打我?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搜檢各處院子的,你打我便是打老太太。”
說着話,宋姨娘就捱了兩下子,宋姨娘吃痛之下急道:“你們是死人啊!還不過來把這幾個惡奴給綁了起來!”
宋姨娘身後的人看了看紅裳,最後沒有一個人敢動:這些婢僕們雖然沒有被紅裳收服多少,但她們都知道主子相爭,自己還是不參與的好,不然最後捱打的那人一準兒是自己。
十幾個耳光下來,宋姨娘的臉便紅腫了起來,紅裳這才道:“停!”婆子自放下了宋姨娘退到了紅裳的身後。
這個時候,紅裳身後站了許多的丫頭婆子:那些個新買來沒有多久的丫頭們也聽到響動出來看是怎麼回事兒。
紅裳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宋姨娘道:“知道我爲什麼讓人打你嗎?”
宋姨娘冷冷的一哼:“夫人好大的威風,老太太使了辦事兒的人你也敢打!”
紅裳冷冷一笑:“第一打你說什麼是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萬不會吩咐你做這樣的事情!第二打你口口聲聲的你你我我,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張口閉口就你啊我啊的!第三打你居然敢當面誣衊夫人我對老太太不敬!第四打你居然想挑撥主子們生出矛盾來,我問你安得是什麼心?”
宋姨娘聽得有此張口結舌,不過一時也就反應過來:“我本就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紅裳只一句:“給我打!”幾個婆子上前又給了宋姨娘幾個耳光。
宋姨娘又氣又羞:當着這麼多婢僕的面兒被打,讓她日後如何服衆?
紅裳看着宋姨娘輕聲細語:“你再見開口說一句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的話來試一試。”
宋姨娘張了張口,看那幾個婆子凶神惡煞一般,實在是有些膽怯,便改口道;“賤妾來叫門兒,可是婆子們說不給開。”
有婆子擡了椅子安放在了紅裳的身後,紅裳便坐了下去,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服後不急不慢的道:“都什麼時辰了,你來叫門我院裡的人就一定要給你打開呢?”紅裳就差直白問一句:你是個什麼身份,你叫門我就要給你開門?
宋姨娘當然聽出了紅裳的話外音,她的臉漲紅了:“我,不,賤妾如果不是有要事兒,豈能來叫門?”
紅裳眼角彎了起來:“那你叫門的時候可曾說過有急事?”
宋姨娘臉色變了變:“我奉、奉命前來,爲什麼要同奴婢女多說話!”
紅裳不惱:“那你可曾說過奉命而來?”
宋姨娘想一想,強硬道:“自是說了,賤妾說的時候,夫人也是聽到了的。”
紅裳一笑:“我是聽到了,我聽到你要去老太太跟前挑撥是非嘛。”
宋姨娘看了看周圍黑鴉鴉的丫頭婆子們,她心知只抵賴是不可能的,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紅裳也不說話,她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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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宮變之紅顏血
書號:116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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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一碗熱湯PK兩百個大錢
正文 五十二章 一碗熱湯PK兩百個大錢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打掉了宋姨娘的威風后,她一不說話,就沒有一個人敢亂開口了。門裡門外站滿了丫頭娘子、婆子們,可是卻不聞一聲咳嗽之聲兒,靜得連四下的小蟲子都以爲沒有什麼危險而叫得歡快。
紅裳就坐在門當中,侍書擔心夜半風涼,便進屋又取了一件厚些的衣物給紅裳披到了身上,又奉上了一杯熱熱的參茶:“夫人,小心着涼。”
紅裳點點頭,左右看了看:“侍書,你也和她們下去加件衣物吧。現在這個時辰,正是涼的時候。”
侍書答應着,先讓院子裡伺候的人分開幾次回屋加衣去了。那些新買來的丫頭,有幾個知道事兒的,看侍書她們回房換衣,紅裳跟前伺候的人不多,便上前了幾步,萬一用人時,自己總能做點小事兒吧?
門內的婢僕們的行止,讓門外的婢僕們更感覺到尷尬——人家的主子什麼都替婢僕們想着,拿她們當個人看待,反過來瞧瞧宋姨娘,人人都忍不住在心裡一個勁兒的罵宋姨娘不省事兒:你想要找罪受也不要緊,但也不能叫上我們一起吧?半夜三更的不睡,攪得全府上下沒一個人睡得着,帶累這麼一大羣人在這裡吃風,真真是活該被夫人罰。
讓衆人最不滿的就是:明兒宋姨娘可以倒頭補眠,可是她們卻依然還是要準時上工的,只這一樣,就能婢僕們對宋姨娘極度的不滿了。
紅裳吃了一口蔘湯後又道:“半夜三更的把人都攪了起來,這天兒又涼了,侍書,你吩咐人在我們小廚房裡煮些熱湯給大家吃吧,明兒大家還要上工的,這麼勞累一夜就是鐵打的身子又如何能受得住?”
侍書答應着,吩咐幾個婆子去煮湯,門內的丫頭婆子都福了一福,謝紅裳對下人們的體恤。把門外的婢僕們看得心裡更是惱了宋姨娘三分。
紅裳看了門外的婢僕們一眼,又喚住了婆子們,對侍書道:“取些好料兒給她們,再多煮一些,門外兒風大,更要多吃一些熱湯纔可以暖暖身子,不至於受涼誤了大家明日上工。如果人不是這麼多,我還可以讓大家明日晚些上工,好好歇上一歇,但是——,唉,只能讓你們吃些熱湯了。”
侍書答應着帶婆子們去取材料了,而門外的娘子婆子們聽到紅裳居然還給她們煮湯,全都福了一福道:“謝謝夫人體恤下情,實不敢當夫人賞賜。”
紅裳笑道:“什麼賞不賞的,左不過一碗湯罷了。大涼的天兒,你們這麼多人屋裡是沒有地兒的,但也不能讓你們受涼不是?應當應份兒的事兒罷了,不必往心裡去。”
門外地衆人又一次地謝過了紅裳。把賴坐在地上地宋姨娘看得、聽得心頭火起:這是做什麼?收買人心嗎?而且還是當着她地面兒。
宋姨娘知道自己在地上就是坐上一百年。夫人也不會理會自己。她便撫了撫臉。自己站了起來。邊上地兩個娘子勉強上前扶了扶她。
宋姨娘站了起來。對着紅裳福了一福。然後轉身對門外自己帶來地衆人說道:“今兒晚上辛苦大家了。明兒到我房中來領賞。每人賞兩百個大錢去吃個酒。也正好驅驅寒氣兒。”頓了一頓又道:“老太太那裡必也會有賞地。她老人家最是體恤下情。能不知道諸位辛苦了半夜嗎?”
門外地衆人勉強地答謝着宋姨娘。也有點頭地。也有欠身地。也有隻是笑了一笑地。口裡也應答着謝謝姨娘此類地話。只是七嘴八舌、參次不齊。也就聽不清楚她們倒底都說了些什麼。
紅裳聽到宋姨娘地話後只是一哂。什麼也沒有說。甚至看都沒有看宋姨娘一眼:婢僕們不是傻子。宋姨娘這樣做地用意是什麼。她不說婢僕們也心如明鏡一樣——宋姨娘每人兩百大錢怕是買不到衆人地好感。只會讓這些人更厭了她。
紅裳地一碗熱湯與幾句暖心地話。便強過了宋姨娘地兩百個大錢。這讓宋姨娘心中十分地窩火。
宋姨娘看眼前的娘子婆子們不過幾日的時間,便如此輕慢自己,心下更是惱恨,只是面上卻沒有露出來,她有些訕訕的左右看了看,心下卻對紅裳發着狠:等我搜出來了東西來,看到時誰纔是笑得那一個!
想到這裡,宋姨娘便摸了摸臉:今天晚上,夫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自己也動了許多的人,甚至都驚動了老太太,自己總不能就這樣罷手吧?只要讓她進去搜,就一定會讓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姨娘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笑,走了一步上前對紅裳又福了一福道:“夫人,賤妾剛剛雖然莽撞了些,驚擾了夫人,可是老太太吩咐下來的事兒,賤妾——”
紅裳一挑眉,把手中的茶鍾兒一下子塞到了侍書手裡:這個茶鍾兒卻是不能砸了的,蔘湯嘛,倒底是好東西,真金白銀買來的。
紅裳柳眉倒豎,指着宋姨娘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幾次三番誣衊我也就罷了,打了你幾次就是因爲你對老太太不敬,現如今居然還不知道改?來人,給我再掌嘴十下!”
紅裳每次打宋姨娘也是極有分寸的,並不重罰她,因爲紅裳要等得正主兒還沒有到呢,宋姨娘的苦頭是絕對有得吃,但卻不是現在。
宋姨娘吃了一驚,今日夫人真真太欺負人了,張口閉口說打就打啊,當她是什麼?
不過,宋姨娘想分辯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來,婆子已經扭住她,兩個大耳括子就扇到了臉上。
紅裳前後幾次讓人打宋姨娘,打得一衆僕從心裡那叫一個舒坦:宋姨娘在府中作威作福了幾年,今日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她!
宋姨娘終究顧着體面,不想再丟人丟的太大,所以沒有撒潑哭鬧,只是恨恨得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姨娘不說話,紅裳也不理會與她,只是不時向遠處張望下,終於,紅裳遠遠看到了幾盞燈火正往自己這面而來,便知道趙一鳴與老太爺外出赴宴回來了。
紅裳知道趙府真正當家作主的人來了後,心下更是穩妥,掃了一眼宋姨娘心想:這個人就是毀在自己的出身上吧?想來老太太的原意兒也絕不是讓她明火執仗的大搜府內纔對。
趙一鳴看到自己所居的客院外,燈火通明心下就是一驚:發生了什麼事兒?
老太爺當然也看到了,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鳴兒,你們那院子裡深更半夜的不睡,那麼一大羣人在做什麼?”
趙一鳴一面使了小廝過去看看,一面答父親:“兒子實在是不知,今日出府時,裳兒並沒有同我提過家中有什麼事情。不如,我們過去瞧瞧吧,父親。”
老太爺點了點:當然是要去瞧瞧的,大半夜鬧這麼大動靜,實在是不像話!這兒媳婦看來要敲打一下了,做事怎麼也要顧忌到趙家的體面纔對啊。
老太爺他們距紅裳的小院兒本就不遠了,小廝見過紅裳後本欲回報的,不過轉身便看到老太爺的車子已經到了跟前兒。
紅裳早已經起身,站在門外迎接老太爺與趙一鳴。老太爺扶着趙一鳴的手下車後,紅裳便對着老太爺拜了下去。
老太爺下了車子先掃了院子裡外一眼,看到宋姨娘也在,而且臉上明顯是剛剛被掌過了嘴,他的眉頭暗暗一皺:看來此處聚了許多人是有緣故的,並一定就是兒媳的呢,要問清楚才能發作。
老太爺心中有了想法,便平聲靜氣兒的讓紅裳起身了:“媳婦,這是怎麼回事兒?半夜三更的這麼多人在你院外做什麼呢?讓人知曉了去,不一定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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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人見人打啊(求推薦票)
正文 五十三章 人見人打啊(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對着老太爺低眉順眼的答道:“回老太爺,媳婦也不太清楚,正準備問宋姨娘呢;是宋姨娘帶了人來敲兒媳婦的門,至於爲什麼這麼晚了還來我院子裡,宋姨娘並沒有說。”
老太爺看向了宋姨娘,宋姨娘終於等到了機會可以說話——妾就是妾,主子不問她連主動開口說話的權力也沒有。宋姨娘撲倒在老太爺跟前兒的地上哭道:“老太爺,請你給婢妾做主啊。”
深夜寂靜,宋姨娘這一哭,聲音便傳出去了好遠,好在這裡是內宅,且正在趙府的中央,不然一定會被左鄰右舍聽到。
即便如此,老太爺一聽到宋姨娘如此哭嚎便已經有些惱了,喝道:“你給我止住!大半夜的你哭什麼哭,想嚇壞了路人?還是想讓府外的人聽到,以爲我們趙府苛待了你們做姨娘的!”
宋姨娘的一聲兒哭便被喝得憋回去了一半兒,不過她還是抽抽咽咽的繼續說道:“老太爺,老爺,您們再不來,婢妾就要被夫人打死了。”
宋姨娘這一次學乖了,她不只是叫了老太爺,還把趙一鳴給扯了進來,指望着他能給自己說兩句好話。
老太爺看向紅裳:“媳婦,這是怎麼回事兒?”
紅裳沒有作答,她只上前扶了老太爺道:“老太爺,您還是先進屋裡說吧,外面風涼。”
老太爺看了看左右,上前在紅裳坐得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就在這裡吧,問清楚我也該回去歇着了。”
紅裳聞言才說道:“宋姨娘帶着人也沒有說是何事,就帶着人來拍打兒媳的院門兒;看門的婆子不過是問了兩句,她便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且要去回老太太說兒媳眼中老太太,所以纔不開門兒。”
老太爺的眉頭皺了一皺:“什麼事情要這麼晚了叫夫人的門兒?”
紅裳搶在宋姨娘地前面道:“宋姨娘叫門時沒有說。兒媳也不太清楚。不過宋姨娘卻口口聲聲要搜兒媳地院子。而且好像已經搜了不少院子地樣兒。”
紅裳這話說得極輕極輕。可是聽到老太爺與趙一鳴地耳朵中。卻是極重極重。
老太爺冷下了一張臉看向宋姨娘:“你們夫人說得話可是當真?”
宋姨娘雖然聽到老太爺聲音有些不對。可是紅裳說得話本來就是她想要回給老太爺地。便點頭答道:“是地。老太爺。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不等老太爺再開口說話。趙一鳴已經怒喝一聲打斷了宋姨娘地話:“來人。給我掌嘴!”
左右幾個婆子聽到趙一鳴地話。熟門熟路地摸上了宋姨娘地胳膊按住了宋姨娘。又打了她七八個耳光——這一次卻下手極重了。剛剛不過是羞辱她地成份多。下手卻沒有下死力。
只這七八個耳光,宋姨娘的嘴角就被打破,流出了血絲來。
不過宋姨娘已經顧不得自己被打傷了,她心中十分震驚:爲什麼老太爺與趙一鳴也不聽她說完,她只開口說了一句話便要打她呢。
老太爺冷冷得看向那些隨宋姨娘來的娘子婆子們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有個娘子乍着膽子上前回話:“姑娘與姨娘屋裡丟了幾樣要緊的東西,姨娘說是回了老太太,便帶着我們、帶着我們在府中搜上一搜。”
宋姨娘帶來的娘子與婆子中不是一個有見識的也沒有,只是她們只管抱着看宋姨娘報應的想法,哪有人會想着提醒她個一句半句兒的?反正,最後她們也不過是挨幾句訓斥——她們做什麼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不管有什麼事兒都與她們沒有干係。
老太爺聽完後,臉色更是沉重,不過他卻沒有發作,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看向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宋氏是你們屋裡的人,這便也就是你們屋裡的事兒,由媳婦你來做主就好了。只是,像這樣的事兒可是大錯,萬不能輕輕放過。”說完看向了趙一鳴:“如果你還想要再進一步,今日的事兒就要重重懲處纔可以。,不然,後果是什麼,不用的爲父的說吧?”
趙一鳴躬身答應着,老太爺立起身來:“我在外面鬧了一天也乏了,就先回去歇了。”
紅裳本來等得就是老太爺與趙一鳴,就是爲了讓他們親眼所見宋姨娘在府中弄出了多麼大的動靜兒。
現在宋姨娘帶了多少人來,弄了多麼大的陣仗兒,老太爺與趙一鳴已經看到了,紅裳便也沒有理由再留下這些婢僕們,聽到老太爺要走了便道:“你們這些人,快扶了車子送老太爺回去安歇,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門外的衆婢僕聽到紅裳的話,就明白今日的事情,看來一絲錯兒也不會牽扯到她們身上,便人人心中暗喜,只是老太爺眼前不便上前謝過紅裳,衆人只是對紅裳福了一福後,伺候着老太爺走了。
趙一鳴送到了老太爺,轉身冷冷的對一旁的丫頭婆子們道:“把她拖進屋裡再說話。”
紅裳上前輕輕的道:“夫君,你也累了一天,莫要再動了真氣兒傷到身子。”
紅裳不想今日就把宋姨娘的事情處置妥當了,此事的因由說是姑娘姨娘們丟了什麼東西,就算是丟了什麼東西,也不必如此大張旗鼓的吧?
而且,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宋姨娘一定是在自己身邊設下了什麼陷井,不然她不會如此的囂張、如此的無所顧忌——但是自己卻沒有短處或是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宋姨娘一定是有了什麼安排,能定自己錯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此事是老太太給做的主兒,不讓宋姨娘說是不讓她說的,但老太太的確是爲宋姨娘撐了腰,這個事兒怎麼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吧?
紅裳當然不能出面置問老太太什麼,她也不會這樣做——老太爺今天晚上就應該會訓斥老太太,只是老太爺私下的幾句話兒,絕不會讓老太太有所警醒;只有老太太當着小輩兒落了面子,她纔會記住教訓。所以,紅裳一定要讓趙一鳴明日再處置宋姨娘纔可以,明兒就在上房中,問清楚整個事情,看宋姨娘與老太太兩個人要如何推脫罪責,想來也是十分有趣兒的。
紅裳在心中伸了伸舌頭: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壞了?她看了一眼宋姨娘,自己這點兒壞水兒比起人家來,還真真是不夠看的。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輕輕一嘆,伸手扶了紅裳向屋內走去,看也不看跌倒在一旁的宋姨娘:“夫人在府中也不輕閒,居然這麼晚了都不得休息,還要處置這樣的混帳事情。”
趙一鳴說到這裡輕輕撫了撫紅裳的肩膀:“不過,也幸虧有你,不然我們府中今晚的事兒,明日便要傳遍京城了,我們趙家的人還有什麼臉面出門兒?”
紅裳點頭:“所以,宋氏一說是老太太的主意,我便着人打了她,此話怎可亂說?這事兒本就不該做的,我原是不知道她是在搜府,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了,萬不會容她如此胡鬧。”
說到這裡,紅裳輕輕一嘆:“說起來,也是妾身失察之過啊。”
趙一鳴搖了搖頭:“哪裡是裳兒的錯兒?她想來是請示過了老太太,只是不知道她同老太太如果說的就是了,居然能讓老太太同意如此的糊塗之舉。”
紅裳提裙邁上了臺階:“夫君,此事萬萬不可有第二次,今天晚上還好,沒有搜幾個院子就搜到了我們這裡,不然——,唉,明兒,夫君如何出門去會友呢?”
趙一鳴重重點頭:“就是,此事豈可亂做?還有自己抄自己家的道理嗎?哼!她想來是管了幾年的事兒,已經不知道她自己是誰了。”
說着話,兩個人進屋坐了下來,紅裳勸了趙一鳴幾句,再加上他本就吃了不少的酒,便叫了宋姨娘進來罵了幾句後,讓幾個婆子拖她下去,讓她:“呆在你的房裡,沒有我的話不許你出房門半步兒!”
趙一鳴便與紅裳歇下了,一宿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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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今天的正戲(親們,求推薦票!)
正文 五十四章 今天的正戲(親們,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宋姨娘就算是回到了自己屋裡,她躲在了牀上,可是心緒依然平靜不下來: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紅裳打了她,就連老太爺與趙一鳴也要打她呢?
說起來,只能怪她是個丫頭出身,不知道大家族中人的忌諱。而紅裳卻因爲在南邊兒獨自與趙一鳴生活過,而趙一鳴當時卻是現任官員,同紅裳來往的婦人們那是非富即貴——富卻不是暴發戶的那種人家;就是因爲和這些貴婦人們的交往中,讓紅裳知道了大家族中的一些忌諱:原來大家族中,除非是有姦淫之事兒,否則是不可以在大晚上搜檢全府的——這本身兒就讓人容易看笑話啊。
更加上京城中,最近居然有家望族出了一件丟人的事情:她們家夫人的貓咪走丟了,夫人讓幾個娘子帶着二十幾個婆子四處搜尋,貓咪嘛,倒也找到了,可是還找到了一件醜事兒——他們家的姨娘與人通姦被她們堵在了屋裡,正正是捉姦在牀!
尋貓咪一事兒是不是有貓膩先不說,總之此樁醜事一出,哪個豪門大族晚上再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第二日便會有人開玩笑說:昨兒是不是有什麼意外之獲?
這意外之獲嗎,不言而喻是指什麼了。所以老太爺與趙一鳴纔會如此避諱此事——傳了出去,與名聲兒太不好,只要名聲兒壞了,朝中是萬不會再升他:就算是不是能保得現有官職都難說。朝廷歷來都是極重體面的——官員便是朝廷的臉面啊。
而宋姨娘卻犯了一個這樣的大錯兒:糾了一羣婆子娘子不說,還四處大喊大叫的拍門說什麼老太太讓搜檢全府,這要是傳了出去,會讓人如何談論趙府?居然還搜到了趙一鳴正室妻房的頭上,還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如果傳了出去,紅裳就算一死,趙一鳴也做不成了官兒了!
老太爺如果不是看宋氏是老太太的人,還爲趙家育有一女,說不定當場便要把她打個半死,再遣出府去。
就因爲此事關着紅裳的名節,所以老太爺才說出了讓紅裳做主的事兒。而且他的話,就是意指宋姨娘動了醋意,半夜來找正房的麻煩——如此雖然也會被人笑上一笑,但卻不會影響到紅裳的名節,也不會影響到趙一鳴的仕途。
至於宋姨娘,老太爺才懶得管她呢——紅裳最好把她打死,省得她日日挑唆老太太做些着三不着兩的事兒。
老太爺到了老太太屋裡時卻沒有人,一問才知道老太太在前面同大姑娘風舞在說話,老太爺眉頭皺了皺:大姑娘大半夜的說得什麼話,老太爺不用想也能猜個八九分,心中對鳳舞便有些不喜了。
老太爺想了想也沒有再到前面去,只是打發了個丫頭去喚老太太,不提其他只說是讓老太太回來,伺候老太爺休息。
宋姨娘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可是她感覺剛剛睡了一會兒。便被嬌雲叫醒了:“姨娘。快起來吧。老太爺使了人叫您去上房呢。”
宋姨娘聽到後一骨碌爬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嬌雲道:“早飯地時辰已經過了。婢子看姨娘實在是有些累了。本想等姨娘醒了再弄些吃得給姨娘。讓姨娘多睡一會兒地。沒有想到老太爺居然使了人來叫姨娘。”
宋姨娘心頭有種不妙地感覺。但是已經沒有時間讓她來仔細推敲。她只能忙忙地梳洗後隨綠蕉到上房去。
紅裳聽到簾子響。轉頭看到宋姨娘進來。神色如常地看着宋姨娘。好似根本沒有發生過昨天晚上地事情。而宋姨娘也不過是來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地。
宋姨娘掃了一眼紅裳。看到紅裳地神情。心下忽然一凜: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小夫人都是如此地鎮定。此人地城府看來比自己要深太多了。
紅裳掃了一眼宋姨娘後又轉回頭去,取了茶鍾兒輕輕吃起了茶來,就連趙一鳴看向她,紅裳都沒有擡頭:在上房中,就算紅裳對某件事情有了主張,她也不會直接提出來,她要用其它的法子得到老太爺或是老太太的同意,並且不會認爲是她的主意。
紅裳始終謹記:趙家真正當家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上面的老太爺和老太太。
至於宋姨娘的事情,紅裳知道自己就算一句話不說,老太太自己也不會輕饒了她——宋姨娘實在是太丟她的體面了;正因爲如此,紅裳更是不會開口說一句半句的,反正宋姨娘不會得了好,她樂得落個好人兒不說,還能不引人注意。
隨即便是老太太的怒問與宋姨娘的啞口,花廳裡着實熱鬧了一陣子,紅裳只是靜靜坐着,老太爺或是老太太問到了她,她纔會回上一兩句話,多餘一個字的話,紅裳都沒有。
原來老太太昨兒不過是說讓宋姨娘帶幾個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府中倒底是哪個手賤的奴才拿了主子的東西,還吩咐了宋姨娘不必太過着急,只是這個家賊一定要拿住,所以不要驚了她最好。
而宋姨娘卻仗着是老太太房裡出來的人兒,又掌權多年,便私自把老太太的話兒改了一下,帶着人便大肆搜起了趙府。
並且爲了保險起見,宋姨娘還撿了老太爺與趙一鳴都不在府中的時候進行,又請了大姑娘鳳舞去老太太那裡哭上一哭,她丟了極心愛的玩意兒——以此來防着有人到老太太那兒去告狀,只要鳳舞能拖到她自紅裳院子裡出來,此事便成了。
宋姨娘原本的打算是:只要在紅裳那裡搜到了東西,那麼她就算是私改了老太太的話兒,老太太也必不會追究的——老太太的心思將都會在紅裳屋中搜出來的東西上。
只是,宋姨娘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樣兒:她卻連紅裳的院子也沒有進去。
最後,老太爺還是想讓紅裳處置宋姨娘:老太爺與趙一鳴都不想輕輕放過宋姨娘,但是他們也不想自己做主整治宋姨娘,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而宋姨娘昨天晚上的舉止又與紅裳的名節多少有些關礙,讓紅裳順便出口氣兒也解了父倆的難爲之處。
紅裳倒沒有急着推辭,她知道老太太必不會同意老太爺與趙一鳴的主張,她故作遲疑了一下。
老太太便說話了:她一聽要讓紅裳處置宋姨娘,立時便有些惱火。她吩咐婆子們把宋姨娘拖下打了十板子:倒真是罰得不輕了。
宋姨娘嬌養了這些年如何能經得起打?幾板子下去便皮開肉綻,疼得昏了過去。
紅裳知道老太太不想自己處置宋姨娘——老太太丟不起那個人,不過,紅裳知道此事並沒有完,因爲大姑娘鳳舞一直沒有過來呢。
不過紅裳知道宋姨娘已經捱了板子,那大姑娘鳳舞應該也就要來了。紅裳不急,紅裳微微彎個嘴角吃茶:她有得是時間,也有的是精力,她慢慢等。不過,紅裳想,鳳舞卻是很急的,她等不得了。
正如紅裳所料,宋姨娘剛剛打完了,婆子們還沒有報上來呢,便有丫頭在屋久脆生生的報道:“姑娘們來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
紅裳藉着吃茶掩住嘴角兒的那一絲笑意兒:這可不就來了嗎?趙一鳴的眉頭卻皺了皺:這個時候來請得什麼安?難道趙安娘子沒有讓姑娘們在屋裡好好呆着,不要出來嗎?
趙一鳴轉念間便明白了鳳舞的意思,只是他還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同老太爺回來的時候,鳳舞昨天就在老太太屋裡;不過,鳳舞今早來請安,已經讓趙一鳴心裡有些不高興了:算算日子,這個女兒是該訂門親事兒,過個一兩年也該打發她出門兒了——女兒大了是好事兒,可是女兒的心思大了就不是好事兒了。
趙一鳴想到這裡,看了一眼紅裳:她應該還不知道鳳舞的心思,如此甚好啊。
紅裳不知道趙一鳴心中的打算,她只是在想眼下的情形:今日的正戲終於上場了。她自坐在上房中,便一直在等鳳舞過來——她昨晚上呆在老太太房裡的事兒,紅裳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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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楚漢驕雄的青春期》
書號:1212243
作者:明若君心
廣而告之:揮一揮衣袖,帶走楚漢兩驕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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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大姑娘的心計初現端倪(求票!)
正文 五十五章 大姑娘的心計初現端倪(求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昨天有事兒,今天起早碼出來的,所以更得晚了些,對不起親們。不過,今天會有三更,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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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雖然兩腮紅暈,額上隱隱可見一層薄汗,但只觀她的神態卻還是同平日沒有多大的不同,焦急之色也只在雙目中時時閃動——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鳳舞此時的沉穩已經很讓紅裳很驚奇了。
紅裳現在的年齡雖然看上去比鳳舞大不了多少,但她卻是兩世爲人。
鳳舞與鳳歌三人一起給老太爺老太太請了安,老太爺咳了一聲兒:“你們有什麼事兒嗎?沒有什麼事兒的話,就回去吧,我這裡有事兒正忙呢。”
雖然宋姨娘是鳳舞的生母,但鳳舞的母親卻是紅裳,不是宋姨娘;所以,老太爺不想鳳舞當着紅裳的面兒爲宋姨姨娘求情:鳳舞如此做,會傷了紅裳與她的“母女”之情。
鳳舞日後還有許多的事情要由紅裳來做主:只婚配一事兒,就要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紅裳爲她拿主意、長眼睛;如若鳳舞惹得紅裳不高興了,日後怕有得她受。
老太爺與老太太這也是出自於對鳳舞的關愛。
紅裳還是平靜的坐着,雖然目光在鳳舞等人身上掃過,可是她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就連距紅裳最近的趙一鳴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請安嘛,有什麼要不高興的理由呢?紅裳在心底淡淡一笑:如果自己露出了一絲半點兒的不高興,怕是就會被老太太借題發揮吧?人家只是來請安的,所以,紅裳也只把鳳舞等人的到來看作是請安。
紅裳當然是一臉的平靜:鳳舞來了,要如何應對是老太爺與老太太的事情,不是她紅裳的事情。
聽到老太爺地話後。答老太爺話地人卻不是鳳舞。而鳳歌。這倒讓紅裳有些微地驚訝。
鳳歌是搶在鳳舞之前開得口。她笑道:“我就說老太太這裡正忙呢。今兒不必過來請安了。可是大姐姐非要拉我們過來不可。”說着話。鳳歌似乎無意似地掃了紅裳一眼:“既然老太爺忙着。那孫女兒們就告退吧?”
老太爺點了點頭:“嗯。去吧。”今日地事情。姑娘最好不要被牽涉進來。不然鬧將起來又是一件讓趙府丟人地事情:趙家地姑娘居然爲了一個姨娘受罰鬧到了老太爺跟前!姨娘是奴婢。姑娘可是主子。就算是生身之母又如何?那也只是奴僕。
紅裳現在當然知道這裡面地區別。她相信趙家大姑娘鳳舞也是知道地。所以她很好奇。鳳舞要如何保下宋姨娘——這很重要。因爲紅裳感覺這位趙家地大姑娘可比宋姨娘有心機手段多了。只是她爲了什麼要攪和進來呢?
紅裳心頭閃過了一絲亮光:趙家無嗣!鳳舞又爲長。她也許是安了不該有地心思了吧?紅裳想到這裡看向了趙一鳴:不要說趙一鳴現在還正在壯年。就算是趙一鳴無後。趙一鳴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嗎?
紅裳對於鳳舞地心思微微一哂:她還真是打錯了算盤。想來是被她生身之母教唆壞了吧?不然。她一個姑娘家哪來這麼大地心思?
鳳舞聽到老太爺的話後,臉上閃過了一絲焦慮,急急道:“老太爺,孫女兒有事兒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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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他長長的“嗯”了一聲兒,卻什麼也沒有說:鳳舞要說什麼,老太爺當然清楚。老太爺掃了紅裳一眼:鳳舞今日實實有些不知深淺!
紅裳已經放下了剛剛的心思,她現在正在計較:是留下還是現在就走呢?她看向了身旁的趙一鳴,趙一鳴卻眉頭緊鎖的看着鳳舞。
紅裳想了想:鳳舞不同於宋姨娘,她可是趙家的姑娘,而且是長女,所以自己還是避一避吧,免得老太爺等人太過尷尬。
紅裳想到此處,正想起身時,卻發現鳳歌在看自己,還悄悄的眨了眨眼睛。紅裳的心裡一動:剛剛鳳歌的話是有心說給自己聽的?她又掃了一眼四位姑娘,發現不止是鳳歌鳳音在向自己使眼色,就連鳳韻就在眨眼睛。
只是,這三位姑娘想說什麼呢?紅裳有些不明白——她和趙家的幾位姑娘太不熟悉了,如果是侍書對她眨眼睛,她一定會猜到是什麼意思。
紅裳掃過了一眼後,便沒有再看向幾位姑娘,畢竟趙家的正經主子可都在廳上呢,她又低首吃起了茶來。
鳳歌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着急之色,她同鳳音、鳳韻交換了一下眼神,幾乎要忍不住輕輕一嘆了。
鳳舞聽到老太爺準兒,卻沒有立時開口,似乎在想要如何說話的樣子。這時,老太太卻攔下了鳳舞的話:“舞兒,你有什麼話午後再來說吧,現在我和老太爺正忙着,你帶着妹妹們下去吧。”
老太太今日的臉面已經丟得夠多了,不想再被鳳舞一攪,在紅裳面前丟更大的面子。
鳳舞聽到老太太的話後,忍不住稍稍擡頭,偷偷看了老太爺與老太太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老太爺與老太太都有些惱意兒。
鳳舞當然知道今日的事情,自己做得有些唐突,已經惹得老太爺與老太太不高興了。鳳舞雖然有些記掛着宋姨娘,但沒有什麼在她心中比她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紅裳在等鳳舞的話兒,看她要如何說服老太太與老太爺,她做爲長孫女在老太爺與老太太跟前很能說上幾句話的,這是紅裳早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鳳舞的所爲卻大出紅裳所料。
鳳舞聽到老太太的話後福了一福:“那孫女兒就告退了,下午再來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
老太爺與老太太的面色在聽到鳳舞的話後都稍稍一緩,鳳舞看到更知道自己此時不爲宋姨娘求情是對的,便帶着妹妹們對趙一鳴和紅裳福了一福,立起身來便要走。
紅裳知道宋姨娘不只是挨頓板子就算完事兒——老太爺與趙一鳴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同意,現在正是紅裳離開的時候。
紅裳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起身福了一福道:“老太爺老太太,前面還有些瑣事兒要理,姑娘們就由我帶她們告退吧。”
紅裳還有一層意思:自己不在上房了,老太爺與趙一鳴纔可以暢所欲言,不必再替老太太保留顏面,而宋姨娘的處置也不會太輕。
老太爺也沒有阻攔紅裳:紅裳今日沒有說多少話,老太爺便知道紅裳是不欲因此事而讓老太太不痛快,那麼宋姨娘的事情只能是自己與兒子做主了。他便點點頭:“嗯,你去吧。”紅裳便帶着鳳舞等人出了上房。
鳳舞聽到紅裳要回房的話正中下懷——看來自己所料不錯,自己的“母親”還真就借自己這行人告退了。
紅裳要在這個時候告退,本也是想看看鳳舞打得什麼主意:趙家的大姑娘,越來越比宋姨娘更讓紅裳上心。
紅裳扶着侍書的手帶着鳳舞四位姑娘出了屋子,檐下有幾個婆子拖着宋姨娘,看樣子正要向老太爺回稟宋姨娘打完了板子的事情。
宋姨娘雖然被水澆醒了,可是現在卻又疼得暈了過去,所以倒沒看到鳳舞自她身邊而過。紅裳看到宋姨娘時,便停了下來讓姑娘們先過去,有她的身子擋着一半兒,可是姑娘們也被驚得不輕。
紅裳先沒有同婆子們說話,她纔看向了四位姑娘。
鳳舞看到宋姨娘的慘樣兒,臉色有些發白,不過眉頭也僅僅是皺了一下,便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而鳳歌鳳音兩人卻被嚇得臉色有些蒼白;鳳韻年紀最小,受驚也最大,如果不是她當時捂上了嘴巴,她差一點兒就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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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見諒,朋友的書。
作者【錦瑟華箏】的作品--《聘則爲妻奔爲妾》,書號1360607。
奔者爲妾,父母國人皆賤之,爲君一顧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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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正文 五十六章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今天的第二更,不過第三更可能要晚些,晚上八點左右會更新。再,呼喚一下推薦票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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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走了過去後,紅裳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婆子們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規矩自然是懂的;知道規矩還做錯事兒也就是她們有深意了。
紅裳沒有先處置婆子們,而是先吩咐侍書:“你過去好好服侍你們四姑娘,並且快帶姑娘們離開院子,再快快使個人去喚大夫過來給姑娘請請脈;我隨後便到,你們一定要小心仔細的伺候着。”
侍書答應着一面上前扶起了鳳韻,一面使了個小丫頭到二門傳信讓小廝們去請大夫。
紅裳又走過去了兩步,抱了抱鳳韻:“不怕,不怕,我們韻兒最棒了。”鳳韻伏在紅裳的耳邊兒道:“母親,您一會兒過來看我們嗎?”
紅裳點頭道:“當然要過去陪着我們韻兒。”鳳韻似乎有些定住了神,紅裳看向了鳳歌鳳音:“你們也不要怕,我一會兒就會過去。”
鳳歌鳳音畢竟大了幾歲,不似鳳韻嚇得厲害,都點了點頭。紅裳看向鳳舞:“你和妹妹們先走吧,”頓了頓紅裳想到鳳舞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子,她嘆了一口氣兒道:“宋姨娘應該沒有問題的,只是受了皮肉之傷,將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鳳舞輕輕福了一福,答應了一聲“是”便起身走了——她也沒有再看宋姨娘一眼。
紅裳看姑娘們都轉過了院門兒,這才轉頭冷冷的看向幾個婆子:“你們幾個人在我們家做了有幾年了?”
幾個婆子被紅裳一瞪,心下都是輕輕一顫,想想自己是老太太的人兒,膽氣便又壯了三分,便上前與紅裳見禮回話說道:“回夫人的話,已經十幾年了。”
紅裳不再看她們。轉頭說道:“府中地主子們都在上房議事兒。趙安娘子沒有在這裡伺候着嗎?”
紅裳在心中暗哼了一聲:這幾個婆子既然已經做了十幾年。那就是很知道規矩地人。她們領罰是一點也不冤!
趙安娘子在一旁聽到。急急上前行禮道:“夫人。奴婢一直在這裡伺候着呢。只是沒有看到主子們喚奴婢。媽婢不敢冒然上前。”
紅裳點點頭道:“這幾個婆子地行事你看到了?”
趙安娘子地臉一紅。心下也暗恨幾個婆子不省事兒:她剛在門外聽到屋裡地動靜。知道姑娘們要出來了。而婆子們這個時候卻把被打地宋姨娘拖了過來。她正想上前讓婆子們把宋姨娘拖到一旁去。卻不想紅裳已經帶着姑娘們出來了。
趙安娘子現在可是深知自家夫人地厲害。她小心地答道:“是奴婢地錯兒。奴婢一時不察。讓姑娘們受驚了。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
聽到趙安娘子請罪的話,紅裳點了點頭:“嗯,你一向是個極懂規矩省事兒的人,那就罰你半個月的月錢稍作懲處吧,怎麼說這事兒也是管家娘子監察不力所致。姑娘沒事兒還好,如果因此身子有些不好,怕就不是半個月的月錢這麼簡單了。”
趙安娘子聽完紅裳的話後額頭也見了汗,她低頭答道:“奴婢知錯了。”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姑娘不會有事兒?這個只有天知道!所以,趙安娘子只能應下了罰,心中不停的求老天保佑四位姑娘,千萬可不要受了驚什麼的。
紅裳這纔看向幾個婆子道:“對於這幾個婆子——”紅裳說到這裡,拖長了音兒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婆子們雖然有些驚慌,但卻不是真得如何害怕:她們認爲自己這一頓罰是免不了的,不過得了幾兩銀子倒也值——罰她們一個月的月錢,不過也才幾百個大錢而已。
趙安娘子彎了彎腰,她滿嘴的苦澀,卻不得不把紅裳的話接了下去:“她們幾個人犯了如此的大錯,按理兒說應該是打發她們走的。”趙安娘子雖然沒有往下說,但院子裡的人都明白她的話沒有說完:一般的婆子當然是如此,可是這幾個婆子卻是老太太屋裡的人兒,這便不太好處置了。
紅裳點了點頭,她知道趙安娘子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不過今兒她卻是不能饒了這幾個婆子的。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幾個婆子道:“嗯,既然規矩是如此,那就趕出府去吧。不過,你記得一會兒同老太爺和老太太回稟一下此事兒,然後就叫人牙子來領人吧。”說完轉身扶着畫兒的手自去了。
那幾個婆子聽到紅裳最後一句話才真得害怕起來:她們的確是有持無恐的——她們是老太太的人,想打想罰都要老太太做主纔可以,紅裳卻是做不了太多的主兒;但是老太爺的爲人,她們卻更爲清楚。
現在紅裳不但讓趙安娘子把她們的事兒回稟老太太,還要回稟了老太爺,這幾個婆子的頭上就見了汗:老太爺是極重規矩的人,自己幾個人怎麼說今兒也是真得做錯了事情——宋姨娘被打後,怎麼可以讓她血淋淋的出現在趙府姑娘們的面前呢?
高門大戶人家未出門兒的姑娘,那可是金嬌玉貴的,受不得委屈,當然也禁不起驚嚇的。
婆子們害怕最主要的原因在於:此事還不是老太太的主意,驚動了老太爺後,老太太必不會爲了她們幾個婆子而惹老太爺不快,她們是走定了!
屋子外面立着的人都是老太太屋裡的,雖然這兩日來趙府的僕從們都知道了自家新夫人的厲害,可是老太太屋裡的人卻不怎麼把紅裳放在眼裡:紅裳動不得她們——長輩屋裡伺候的奴僕可不比一般的奴僕,即使她們有什麼錯兒,小輩兒也是不能隨便責罰的;當然,這也是說這些奴僕們沒有犯什麼極大的錯兒。
讓上房外面侍立的婢僕們想不到的是:紅裳今日就動了老太太屋裡的人!衆丫頭、娘子婆子們人人都有些警醒了:實實在在是不能有錯兒落到夫人的眼中,不然老太太也不一定能護得了她們。
當然,這些對紅裳有了些敬畏之心的丫頭中,不包括老太太的大丫頭們。就算是屋外的這些丫頭娘子們,也不是對紅裳滿心的敬服:她們只要不犯錯兒,紅裳根本就拿她們沒有法子。
送紅裳走了以後,趙安娘子纔回轉身子想進屋去回老太爺、老太太婆子們的事兒,幾個婆子卻上前跪下拉着她的衣裙哭求:“您可千萬要救我們一救啊。”
至於昏過去的宋姨娘,幾個婆子早已經忘到了腦後,哪還有人管她的死活?幸虧宋姨娘是老太太屋裡出去的人,有幾個娘子婆子與她有些舊,過去拖了宋姨娘給她換一身乾的衣服:雖然天氣算得十分冷,但這樣一身是水的躺在地上,八成也會落下病根兒的。只是宋姨娘被打的傷處卻沒有人處理——這可是老太太下令打的,不經老太太允許哪個敢給她上藥?
趙安娘子聽到婆子們的哭求聲兒,急得直跺小腳兒:“你們越發的不知道規矩了,這是什麼地方兒,又是什麼時候,你們居然還敢在這裡哭嚎,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們幾個姑奶奶不想活了,自管去老太爺、老太太跟前鬧就是,但不要牽累上我們這麼多人好不好?”
屋外侍立的丫頭娘子都輕輕喝罵這幾個婆子不懂事,想帶累她們一起受罰。
幾個婆子這才住了聲,可依然糾纏着趙安娘子,想讓她在老太爺面前給求個情兒。趙安娘子正色道:“真說起來,此事能怨得了哪個?是你們不睜眼、不醒事,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知道個深淺,以爲依仗着自己伺候過老太太的功勞,便可以胡鬧!什麼人兒都是你們能惹得嗎?看看那個,”趙安娘子的下巴點了點一旁被人半扶半拖着的宋姨娘:“你們還不知道厲害嗎?居然還想替人出頭?只爲了幾兩銀子,幾世的體面就丟了,真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說完,趙安娘子不再理會婆子們,自進上房去回了此事兒。老太爺一聽便怒了:婆子們的行事真是火上澆油啊。他瞪了老太太一眼——這幾個婆子是老太太的人兒,是不是奉了老太太之命行事呢?他雖然惱怒非常,但是老妻的體面卻不能不顧,所以忍耐着沒有發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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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鳳舞的本意兒
正文 五十七章 鳳舞的本意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老太太聽完了趙安娘子的話後,先看了老太爺一眼,她看到老太爺的樣子,知道他是真動了怒,她更對幾個婆子的行事惱恨非常:不醒事兒的幾個老東西,如此行事還有個不惹老太爺對自己生疑的?
老太太當然不想讓老太爺想得太多,眼下要讓老太爺知道此事與她無關才最爲要緊,不然老太爺真惱了,那可真就塌了天。
於是老太太一拍桌子:“你們幾個老奴才的膽子也太大了,韻兒纔多大,萬一嚇壞我的孫女兒,我要了你們的命!來人,先把她們給我關起來,速去請大夫來給姑娘們瞧瞧,如果姑娘們沒有什麼事兒,就讓人牙子來領人吧,如果姑娘們被嚇得有了什麼毛病兒,你們有幾條命也是不夠賠的!”
老太爺聽到這裡也想明白了:老妻雖然有時候事情不明,但她卻不會拿孫女兒的身子骨設計人。老太爺想到這裡對老太太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明白婆子們行事與她無關。
不過,和誰有關呢?老太爺與老太太同時想起了宋姨娘,兩個人的臉色都黑得如同鍋底灰了。老太太緊緊咬着牙:這個宋姨娘就不能消停些嗎?!自己在老太爺面前的體面被她弄得丟了一半兒都不止!
宋姨娘弄巧反拙,這下子,就連老太太也不好再爲宋姨娘說話了——老太太原本打了宋姨娘,就爲了接下來同老太爺爲她說兩句好話兒,能讓她從輕發落。可是老太太的算盤卻被宋姨娘一下子打亂了。
紅裳上了車子直奔自己所居的客院:姑娘們受了驚要一起請脈,想來侍書不會把她們各自送回去纔對。
紅裳到了院子時,大夫已經到了正在請脈,紅裳無奈只得避到了一旁的廂房中等大夫的消息。只是紅裳除了擔心鳳舞幾人是否受了驚外,她還有一絲擔憂,卻是緣自於鳳舞。
紅裳看鳳舞后來的神情,心下有些疑惑:似乎她是料定了自己會隨她們四個姑娘一齊出來似的。如果真是如此,鳳舞在上房中的一切舉止豈不是都在做假?她本來就是有打算要同自己出來談的吧?
只是想讓自己爲宋姨娘說話,這個難度怕是不小呢。紅裳微微笑了一笑。
大夫一會兒便請完了脈,四個姑娘雖然受了驚,不過並不要緊,只要吃一劑安神茶也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藥的。
紅裳讓侍書打賞了大夫。婆子們送大夫走了以後。紅裳才進了正房:“怎麼樣?感覺如何?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咱們再另外請幾位大夫來看看。”
鳳歌聽到簾子響便起身搶了上前。一看到紅裳便扶了她地胳膊道:“母親。我們幾個都沒有什麼事兒了。您自管放心就是。”
紅裳被鳳歌扶着有些不自在。她本尊地年紀還不到二十呢。年紀輕輕地用得着人扶嗎?不過紅裳也不好推掉鳳歌地手。傷了人家地好意。
紅裳看向鳳歌。她剛想說話。卻看到鳳歌在向自己眨眼睛。紅裳一面轉頭看向了鳳舞。一面並沒有做停頓地依然張口說着話:“沒事兒就好。不然真是讓人擔心呢。”
因爲紅裳沒有因鳳歌地小動作而有什麼停頓。所以鳳舞不知道鳳歌同紅裳打過了眼色。
鳳舞三個人已經站了起來。看到紅裳走過來便福下了身子。紅裳口裡說道:“不用多禮。起來吧。自管坐下就是。”可是她地眼睛卻看向了鳳歌。雖然紅裳地話語帶着十分地笑意兒。可是眼中卻沒有笑意不說。還有着濃濃地疑問。
鳳歌看到紅裳詢問的眼神,趁鳳舞三人伏身行禮的當兒,急急的在紅裳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兒:“母親,你不該自上房出來。”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鳳歌就想多說什麼也是不能的,不過她說得這句話卻很巧妙。
紅裳一聽便明白了,心下讚了一句:鳳歌是個聰明的孩子啊!鳳歌知道說什麼話兒能讓紅裳明白眼下的境況,她只不過是說了短短几個字,但是已經讓紅裳明白了鳳舞所做的打算。
紅裳悄悄的拍了一下鳳歌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便在鳳歌的服侍下坐在了上首。紅裳偏臉笑道:“歌兒,你也不用再行禮了,自坐下吃安神茶吧。”
侍書自聽了大夫的話後,便讓人準備安神茶去了。這時,丫頭早已經把煮好的安神茶奉了上來。鳳歌還是笑着福了一福先坐下吃茶。
鳳舞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紅裳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安慰她們而已。
鳳韻非常老實的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吃茶,只是偶爾的看向紅裳,她的眼中有着一絲困惹:明明纔剛剛認識不久,爲什麼“母親”會好似真的關心自己呢?
直到鳳韻注意到鳳舞瞪視過來的目光,她才恍然的低下頭匆匆吃光了杯中的茶,起身向紅裳辭行。紅裳有些不太放心鳳韻自己回去:“韻兒,你還是多在我這兒玩一會兒吧,剛剛受了驚,可不是玩兒的。”
鳳舞放下了茶鍾兒:“母親,還是讓韻兒回房中睡一回兒吧,吃了安神茶睡一會兒更好些。母親不放心,舞兒很是明白母親的心情——舞兒也不放心韻兒一個人呢;嗯——,我看不如歌兒和音兒陪韻兒一起過去吧,這樣三個人都可以睡上一會兒,母親也能放心。”
紅裳心下暗笑:既然如此,你也一起去睡一會兒不好?
鳳舞卻沒有等紅裳開口,她繼續說道;“舞兒有些話兒要同母親說一說,不然由舞兒去照顧妹妹們最好。”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倒讓紅裳不好直接打發了鳳舞走,只得看向了鳳歌鳳音:“你們陪韻兒一起吧,這樣我也放心些。”
鳳歌鳳音答應着和鳳韻一起走了,紅裳又叫了她們的奶孃進來再三的囑咐了一通。
鳳舞看屋中該走的人都走人,微微一笑:“母親,舞兒有事就直說了。”
紅裳沒有想到她如此俐落,微微一笑:“有事兒?舞兒有事兒就說吧,只是我也不過是剛剛進府,很多事情怕還是要你父親或是老太爺與老太太才能做得了主。”紅裳一開口便把退路留了出來。
鳳舞聽到紅裳的話後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紅裳與她一樣,都這樣開門見山,什麼都擺明了說。一時間鳳舞準備好的話沒有了用場,她只能臨時應對了。
鳳舞想了想纔開口:“母親,舞兒前來是爲何事兒,母親想來心中已經有了數兒,雖然她是姨娘,但怎麼也是我的生身之人,所以,請母親出手救她一救。”
鳳舞先把來意說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勸得紅裳爲宋姨娘求情。
紅裳抿了一下茶水,輕輕放下了茶鍾兒:“舞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姨娘的事情是姨娘的事兒,你是姑娘,家中的事情自有老太爺、老太太和你父親來做主,你不必爲這些俗事兒煩心。”
鳳舞看向紅裳,貌似隨意的道:“母親,這兩日裡我們府中就該待客了。”鳳舞不再提宋姨娘的事情,她把話題帶開了。
紅裳聽到鳳舞的話後,深深看了鳳舞一眼,紅裳可不是認爲鳳舞放棄讓自己去救宋姨娘了:鳳舞這話決不是無故而發。
紅裳微微一笑:“嗯,應該是的,近日來府中一直都在忙這事兒呢。”紅裳也不多話,鳳舞說什麼她便應上一句,她倒要看看鳳舞倒底在打什麼主意。
鳳舞輕輕嘆了一口氣兒:“我們趙府家大業大,想來母親剛剛接手還不太清楚吧?我們家的田產可不只是京城這裡,還有祖業呢。我們趙家祖上可是位大地主,只因祖上有人考取了功名,我們趙家才成爲了顯門望族。”鳳舞的話又轉了開來,一時間倒讓紅裳不知道她倒底想說什麼。
不過,紅裳似乎聽得津津有味兒的樣子:“哦,原來我們趙家的老祖不是讀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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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制衡
正文 五十八章 制衡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鳳舞看紅裳只是順着她的話兒說,而且所說的話與她不說話也沒有什麼區別,鳳舞便有些着急了——她要救人,晚了怕就救不得了:“母親,我們趙家的家大業大了,人也就難免多一些。母親到府中有幾日了,有幾個人您現在還不知,但卻是您不能不見,也不能不認識的。”
紅裳聽了眉毛都沒有動一根,還是一樣閒閒說道:“府中的人啊,我是很多人都不認識;不過才幾日,我也不可能認識那麼多的人,慢慢來就好。”
紅裳當然知道鳳舞說得不是府中的僕從們,但她就是要以僕從來應答:自己沒有什麼需要着急的事情,陪着鳳舞慢慢聊唄——誰急誰就會落了下風的。
鳳舞聽到紅裳的話後笑了笑:“母親,不是舞兒放肆,倒真是母親託大了。趙家百十年的人家了,幾乎是我朝立國,我們趙家便開始有了起色,府中怎麼可能只有我們這麼幾個人呢?而且舞兒所說的人也不是泛指內宅之人。”
紅裳擺手更加的不以爲意:“不是內宅之人?那更不用理會了。”紅裳越是如此漫不經心,鳳舞越是着急:“不是內宅之人卻並不一定就不用理會。父親的義子,母親也不用見嗎?”
紅裳聽得眉頭幾乎忍不住要挑一挑:趙一鳴的義子?他還有一個義子?此事怎的自己不知道呢?
鳳舞看紅裳的神色依舊淡然,便又繼續說下去:“我們趙家近支有兩位堂哥也在我們府幫忙,並且是常住在府中的,只是近日裡出去收錢款,所以纔沒有來拜見母親。”
紅裳聽完以後,幾乎忍不住要皺皺眉頭,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哦,不過是幾個家中的子侄罷了,這兩日見個面兒,我讓人再多備幾份見面禮也就是了。”
鳳舞聽到這裡,她忽然不再着急了:自己越急對方就會越穩。她取了茶鍾兒吃了一口:“母親說得是,過兩日我們府中待客時,這幾位哥哥是一定會來給母親見禮的,倒也不急於一時。”
紅裳聽到鳳舞話風一轉,忍不住看了鳳舞一眼:好鳳舞!不過,紅裳還是雷打不動的漫不經心:“嗯,不急於一時。”
鳳舞又閒話了幾句,紅裳也是閒閒的答了回去,鳳舞想不急,可是她不急行嗎?宋姨娘可等着她救命呢。
鳳舞想了想。擡頭看着紅裳道:“母親。舞兒有話就直說了。我們不用再繞圈子。”紅裳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卻什麼也沒有說:是你一直在繞圈子。我不過是陪着罷了。
鳳舞看紅裳地樣子也知道她在想什麼。臉上便是一紅。鳳舞輕輕咳了一聲兒。然後道:“母親。您出手救宋姨娘一次。我把幾位哥哥地事情同您說一說。舞兒相信有些事情對於母親來說。應該是非常有用地。母親。我們打開窗子說亮話。您地到來。實實在在是觸疼了很多人。您想在趙家立住腳跟兒。以舞兒所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紅裳聽到這裡。做正了身子。還是一樣不說話。只是認真地看着鳳舞。
鳳舞無奈只能說下去:“母親想在趙家立定腳兒。舞兒地這幾位哥哥您還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方好。舞兒以此來換宋姨娘能留下來。您看如何?”
紅裳低下頭吃起了茶來。她心中飛快地轉着念頭:無嗣地趙府。居然有義子。有族侄。這些人地心思不言自明;就像鳳舞所說。自己地到來讓這些人極爲不安——多了無窮地變數啊。想當然是破壞了他們原有地計劃或是想法。他們絕不會對自己有好感。
紅裳掃了一眼鳳舞:宋姨娘母女倆人也是敵對之人。放虎歸山?這可不是好法子。外有趙家子侄了。內再有宋氏母女。自己這日子可就真有熱鬧瞧了。
鳳舞看紅裳只是低着沉吟,卻不開口說話便又道:“母親是不是擔心宋姨娘日後還會出夭蛾子,給母親添亂呢?舞兒保證她絕不會了,請母親放心。”
紅裳看着鳳舞輕輕一笑:“舞兒真長了一副玲瓏心肝啊。”
紅裳不明說,不過她相信鳳舞聽得明白自己的話:你憑什麼保證呢?
鳳舞低低一嘆:“母親,宋姨娘就算是留在府中,以她現今所犯下的錯兒,必已經不見喜於父親,又失了老太太的歡心,母親,宋姨娘對於你來說還有何懼?”
紅裳聽到這裡心中忍不住要冷冷一笑:是啊,宋姨娘對於我來說還有何可懼的?如果真的沒有可懼之處,你鳳舞還會千方百計的想救她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便是指宋姨娘這種人——她的心不死,她便不會省事兒。更何況宋姨娘在趙府經營多年,怎麼會沒有其他的依仗呢?
鳳舞看紅裳還是不開口又道:“母親,如果您現在不管不顧,任由老太爺發落宋姨娘,您想,女兒的那幾位哥哥們會如何想?他們現今還是各自爲營,如此一來——”
紅裳笑了笑:“舞兒的話高深,我還真是有些聽不太明白。不過,宋姨娘的事情與我何干?”
鳳舞看着紅裳笑了一笑:“母親真得是這樣認爲嗎?”
紅裳但笑不語:誠然,如果自己把宋姨娘弄出了府去,雖然府中安靜了不少,不過的確有可能讓那幾位趙一鳴的子侄聯合起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於自己來說更加的不利。
紅裳仔細的考慮起來:宋姨娘與趙家的這幾位子侄必是不睦,自己的到來很有可能讓他們聯手,放宋姨娘與不放宋姨娘並不是重點——宋姨娘短時間內的確是興不起風浪了,重點是紅裳需要找到一個點,一個可以制衡的點。
紅裳是很想知道這幾位子侄的情況,只是鳳舞口中所出,她能信得幾成?又能信哪幾成呢?紅裳的頭痛了起來,她心中暗歎:這也不過是剛剛進趙府幾日而已。
鳳舞淡淡一笑:“幾位哥哥一直與舞兒不太友好,不過————,如果舞兒沒有了姨娘,我想哥哥們會喜歡我的,尤其是父親的義子,俊傑哥;如果他能入贅我們趙家——”
紅裳擡頭輕輕看了鳳舞一眼,鳳舞便笑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心思,夫人都看得很透徹。
鳳舞咬咬牙道:“舞兒是看不上他,但是,如果沒有了姨娘,那麼舞兒就不得不如此做了。”
紅裳輕輕的道:“舞兒,你這話說得可造次了!女兒家,哪有如此說話的!兒女的親事,哪裡能由得你們做主?!這一次也就罷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說於你父親知道,看他罰你不罰?我們趙家是望族,你是我們趙家的大姑娘,豈可說出如此失禮的話來貽笑大方?你可記下了?”
鳳舞眼圈似乎紅了:“舞兒知錯了,請母親恕罪。”鳳舞沒有辦法,誰讓她爲人家子女呢?接着鳳舞又說了下去:“不是舞兒有什麼意思,是老太爺與老太太早有此意,只是舞兒不同意所以才罷了。”這倒又讓紅裳吃驚不少:原來趙老太爺已經在爲萬一沒有孫子做打算了。
紅裳看着鳳舞,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要退一步方好了:第一不必與鳳舞破了臉——將來是不是與她結盟也要看情形;第二有宋姨娘在,很多時候可以用她去擋趙家子侄的明槍暗箭——她的女兒可是長女,老太爺招贅也屬意於鳳舞。
最讓紅裳奇怪的便是這裡:按理來說,招贅也應該是嫡女纔對,爲什麼重規矩守禮法的老太爺居然舍嫡而就長呢?紅裳雖然心中生疑,但她卻沒有問鳳舞。
紅裳看着鳳舞:“你還有要說的話嗎?”
鳳舞聞言一愣,沒有想到紅裳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兩日後便要待客了,就算哥哥們有再大的事情,他們也會在待客之日回府的——想來老太太也是計算過了時辰,那日他們都應該回來了,母親,您在這之前,不想先了解一下他們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數嗎?”
紅裳微微一笑:“你說的這些都不能打動我,舞兒。看來你要白走一趟了。”
鳳舞急了,她起身道:“母親,您要如何才能答應舞兒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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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退一步便是坐山觀虎鬥
正文 五十九章 退一步便是坐山觀虎鬥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看到鳳舞急得起身了,心中暗暗一笑:鳳舞再聰明,她今兒也是佔不了上風的——她的底線紅裳知道的一清二楚,宋姨娘是鳳舞的軟肋。
紅裳聽到鳳舞的話後依然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鳳舞——我如何才能答應?鳳舞應該是知道的纔對。
鳳舞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知道現在紅裳再不過去,宋姨娘就當真要被送走了。鳳舞看看紅裳,她又想了想,一咬牙便跪了下去:“母親,女兒求你了,您就救救姨娘吧。”
紅裳輕輕一嘆:“侍書,快扶你們大姑娘起來,這麼大的禮我可是受不起的。”鳳舞擡頭看向紅裳,紅裳還是一臉的平靜,看着鳳舞的眼睛說道:“你起來我們再商議。”
雖然紅裳說得平淡至極,不過鳳舞知道如果不起來,紅裳是不會再開口說話了。既然下跪對於紅裳來說什麼作用也沒有,鳳舞只得起身,一時間她失了主意: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說得動紅裳——原本她滿滿的信心,認爲自己有足夠的籌碼可以請動紅裳出手救人,現在卻只剩下惶然不安了。
紅裳看着有些無措的鳳舞,長嘆了一聲兒道:“你爲何一定要救她?是因爲她是你的生身之母,還是因爲她在趙府對你有所幫助?”
在紅裳的眼中,鳳舞說到底不過也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大孩子罷了;不管她在心中想些什麼,但是她的本質並不壞,只是環境造就了她的性子,還有她所認定的目標——這些卻不一定是她真正心中所想要的,只是鳳舞現在不明白吧?
紅裳說完後,又輕輕嘆了一口氣兒:自己點鳳舞一句,以她的聰慧,悟得通只是遲早的事兒吧?不過,紅裳沒有多大的把握,這個時代的人與現代絕不相同,紅裳只是寄希望鳳舞的心還沒有被名與利遮得太過緊密。
鳳舞聽到紅裳的話後全身一震,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紅裳已經起身喚侍書:“侍書,我們再去上房一趟。”然看低頭了看一眼鳳舞:“救不救得了,卻要看宋姨娘的造化了。”
鳳舞欠身福了下去:“謝母親。”鳳舞不知道紅裳答應救宋姨娘是因爲可憐自己,還是被自己說動了。
紅裳擺了擺手道:“謝倒也不必了,你先回去吧。”說着話,紅裳扶着侍書的手出了屋門坐了車子直奔上房而去。
老太爺與老太太看到去而復返地紅裳。都有些意外。老太爺道:“媳婦有什麼事兒嗎?”
紅裳欠身道:“媳婦想代宋姨娘討老太爺與老太太地原諒。”
老太爺聽得實在奇怪。老太太也是不解。趙一鳴更是有些摸不着頭腦:“裳兒。你這是爲何?”
紅裳笑了笑道:“老太爺。兒媳還是有些私心地。兒媳不過剛剛進府幾日。再過兩日府中就要宴客了。可是卻在宴客之前就逐走了宋姨娘。還是我們趙家長女地生身之母。這似乎、似乎對兒媳地名聲不太好。於我們趙府地體面也有些關礙。”
老太爺咳了一下:紅裳所說地情形不是沒有。只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宋姨娘地所爲實在是有些太過了。留下她豈不是讓世人看趙府地笑話?
紅裳看了看老太爺地神色。知道老太爺地顧慮:“老太爺。如果我們今日把宋姨娘逐出了府去。不是正好向世人證明宋姨娘昨晚曾大搜過我們府?不如我們若無其事一般。這樣更好堵住天下地悠悠衆口。”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神色間閃過一絲疑惑:紅裳看來是一定要保住宋姨娘了,這倒底是爲了什麼呢?
在紅裳的勸說下,老太太最先同意了——她是巴不得呢,只是她卻被老太爺幾眼瞪得不敢說話罷了。老太爺與趙一鳴卻一直沒有說不行,不過也沒有說可以。
紅裳繼續說道:“宋姨娘此舉的過錯實在是有些太大,如果不予以懲戒,怕日後還會有人效仿;兒媳有一個想法——”說着話,紅裳看向了老太爺。
紅裳知道老太爺與趙一鳴心中的顧慮,所以她來時就已經想到了法子說服他們。
老太爺輕輕點頭:“嗯,你說吧,我聽聽看。”
紅裳道:“宋姨娘其它的處罰,媳婦不敢過問,不過趕出府媳婦認爲不妥當,不如等我們府中宴客完了以後,把宋姨娘送到別院上待幾個月。”至於倒底要讓宋姨娘在別院呆幾個月,就完全要看老太爺的意思了——十年不過才百把十月;而且是什麼樣別院也沒有說不是?
老太爺聽到這裡才點了點頭:“嗯,這個法子還可行。一鳴,你看呢?”
趙一鳴看了紅裳一眼,也點頭道:“父親,兒子認爲也可以。”
老太爺點點頭道:“好吧,那就使個人去把宋姨娘再拖回來,這兩日她就待在屋裡養傷好了。等她傷勢好些了,便着她去別院那邊兒好好調養一下。”
老太爺也沒有說是哪個別院:這個事情他還要同趙一鳴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已經被拖出了二門的宋姨娘又被拖了回來,嬌雲嬌杏把宋姨娘擡到牀上時,很時費了力氣:她傷得實在是不算輕,幾個丫頭怕碰到了她的傷處。
鳳舞直到用過了午飯纔過來探宋姨娘,看了看宋姨娘的傷道:“沒有什麼事兒,不過是皮肉傷,養幾日也就好了。”話說得雲淡風輕,似乎並沒有把宋姨娘的傷放在心上。
宋姨娘趴在牀上疼得滿頭是汗:“還要多虧了姑娘,不然我早被送出府去了。我就知道姑娘不會不管我的。”
鳳舞坐在了牀頭的椅子上,聽到宋姨娘的話後沒有作答先擺了擺手,她的丫頭茶嫣把嬌雲在內的大小丫頭都趕了出去,然後茶嫣還讓鳳舞的另外一個丫頭雨佩坐在門外看着——鳳舞除了自己的心腹,宋姨娘的人,她是一個也不相信。
宋姨娘知道鳳舞的脾氣,嬌雲嬌杏也知道,所以沒有人說什麼埋怨的話兒。鳳舞看屋裡沒有外人了才道:“姨娘,這次能救下你來真是不容易,你,最近還是消停些吧。昨日那事兒,我是不知道,知道了想攔時已經攔不下了,纔不得不爲你去老太太跟前打掩護,指望着你的安排能有用處,那成想,你連人家的院子也沒有進得去呢?”
宋姨娘嘆了一口氣:“消停,當然要消停了,不消停怕是要被掃地出門了。唉——,不說這些了,說起來羞於見姑娘。對了,姑娘,你是怎麼讓老太爺他們放過了我的?今兒老太爺可是安心要趕了我出去的。”
鳳舞搖搖頭:“怎麼讓老太爺改了主意姨娘不用管,只管好好養你的傷就好。日後有什麼打算也一定要先告知我纔可以行事,不然,怕是救不了姨娘第二次。”
鳳舞與宋姨娘的說話,一直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不過宋姨娘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或許也是沒有往心裡去?
宋姨娘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了,姑娘。我已經想了一箇中午,都想清楚了。那個人不是我能鬥得過的,不過卻也不是沒有人鬥得過她。我不如——,來個坐山觀虎鬥,最後再出來收拾殘局來得好。”
鳳舞聽了宋姨娘的話後眼睛眯了一眯:“姨娘現在纔想清楚?前幾日我就同你說了,你偏不聽,現今弄得一身是傷才聽得見人說話。”說着眼圈紅了一下,她心下還是有些心疼宋姨娘的。
鳳舞一傷感,不自禁的想起了紅裳的話:她救宋姨娘是爲了什麼呢?鳳舞一下子失神了。
宋姨娘看鳳舞眼圈紅了,伸出手拍了拍鳳舞:“姑娘萬不要爲了我如此,我會如何都無所謂,只要姑娘你能過得舒心就成。”頓了頓她又道:“也不是我不聽姑娘的話,只是我原來不想讓那幾個人再得了什麼便宜去,他們可是人人都盯着趙府呢——在他們眼裡,我們趙府可就是他們嘴邊兒的肥肉,只是現在還不好下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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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趙家子侄
正文 六十章 趙家子侄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親們,對不起,今日有事兒發得章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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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娘說完看了鳳舞一眼,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趙府到了他們手裡,還能有我們娘們的好處?所以,那幾個人是必須要除去的;我六七年來,也想了不少法子,使了不少的手段,雖然讓老太爺不似以前那麼相信、歡喜他們,卻也沒有把他們弄出府去。唉——!”
茶嫣奉上了一杯茶給宋姨娘,宋姨娘吃了幾口後又接着續道:“我就是擔心這幾個人因此而得勢,那日後就不會有我們的好日子過了。”
鳳舞彈了彈指甲,輕輕一笑:“姨娘何必再爲此煩心呢?現在不是有人可以爲我們除去那三個狼子野心的人了嗎?我們還可以自一旁看場好戲——長日無聊緊的,正正是好消遣,姨娘應該高興纔是。”
宋姨娘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又猶豫起來:“如果那個小夫人佔了上風,豈不是得了府中的大權?那我們想再自她手中奪回來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老太爺與老爺現今就對她不錯,如果再繼續信任於她,我們豈不是輸到底兒了?”
宋姨娘說完了眉頭皺了皺,有些自語似的低聲道:“對了,那幾個人如果鬥敗了小夫人,府中的大權豈不是要落在他們手中,我們娘們一樣沒有好處啊。”
鳳舞輕輕一哂:“姨娘又傻了不是?她自與他們鬥成一團,我們也不要閒着纔是。姨娘大可以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用在哄老太太、老太爺、父親歡心上頭,到時候女兒再一招贅,趙府還不一樣是我的?再說了,不管是哪一方贏了,到時也會有些粗疲力盡,我們要細細觀望着,在最後關頭的時候,我們就要出手,打贏的那一方也打倒在地!如此豈不是萬全了?”
宋姨娘聽得大喜,她握了鳳舞的手:“還是姑娘心思剔透啊,如果是我哪裡能想到這些?好,實在是太好。這趙府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宋姨娘只顧得高興,沒有注意鳳舞說是“我的”,並不是說“我們的”;也許宋姨娘聽到了,只不過她沒有往心裡去:她搶奪趙府不也就是爲了女兒嘛。
鳳舞卻不落痕跡的自宋姨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自真正的懂了世事後,便非常不喜宋姨娘過份的親近,尤其是肢體上的——鳳舞五六歲時,便沒有讓宋姨娘抱過了。
如果有可能。鳳舞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宋姨娘所出——自己爲什麼不是夫人所出呢?
不過宋姨娘卻從來沒有深想過。只以爲是鳳舞地性子彆扭罷了。
鳳舞抽回了自己地手以後便站了起來:“好了。姨娘好好調養。我這就回去了。”
宋姨娘有些不捨:“姑娘如果沒有事兒。再多坐會兒陪陪姨娘吧?姨娘好幾日沒有同姑娘好好說過話了。”
鳳舞沒有多作停留:“姨娘。我當然是有事兒纔要走啊。”不過她也沒有說是何事兒。宋姨娘倒也沒有問。
宋姨娘只得答應着。眼巴巴地看着鳳舞走出了屋門兒。然後才收回了目光長長一嘆:卻不知道她在嘆些什麼。
鳳舞出了宋姨娘的院子後,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心中一動,忍不住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紅裳的話又浮現在鳳舞的耳邊,讓鳳舞輕輕皺起了眉頭。
鳳舞呆了一呆後被風一吹,感覺到有些冷便沒有多想,她輕輕搖頭搖掉了那些,她認爲是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便擡腳上了車子吩咐婆子們:“去夫人那裡。”
既然紅裳已經救了宋姨娘,那麼她就要實現自己的承諾——來日方長,以後是不是還能用得上紅裳,這事兒還真難說,所以留一條後路是必須的;不過,鳳舞也的確是個守信的人,她一向是言出必踐的。
紅裳早就料到鳳舞會來,聽到丫頭來報微微一笑:“請大姑娘進來吧。”至於鳳舞所說要信多少,信哪些,紅裳還要聽過再仔細思量。
因爲待客日近,趙府更加忙亂起來,在人們的感覺中,時間也就過得飛快。
紅裳雖然不是府中最忙的那個人,倒也不曾得閒:只試新衣便佔了她不少的時間,多的時候一日就要試上五六次——不合適的地方鋪子裡的人再拿回去改。
紅裳看到窗外快要隱沒的太陽,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一天這麼快就過去了,又快要晚飯了吧?早些過去上房也好,明兒就要宴客了,還有得忙呢。”
侍書奉了一鍾兒茶給紅裳潤嗓:“明兒夫人雖然不能得閒,但府中的一切瑣事兒卻也不用夫人操心了,只見那些長輩親戚,夫人也是脫不開身的。”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卻沒有接那鍾兒茶:“我剛吃了茶,你又煮得什麼茶上來呢?我現今不想用。”
侍書還是把茶放到了紅裳的手中:“夫人——,這是奴婢特意讓人煮得藥茶,可以潤嗓清火的;明兒夫人要說得話想來不少,所以這茶夫人還是多飲一些的好。”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便吃了那鍾兒茶:侍書完全是一片好意,紅裳豈能不領情?
紅裳身邊虧得有一位侍書在,不然她的身子不可能像現在一樣——雖然每日累得筋骨痠軟,但卻沒有一絲毛病兒。
紅裳吃完了茶,侍書便服侍着紅裳出了屋子,奔去上房伺候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
到了上房,紅裳下了車子一看眉頭便皺了一下:院子外面除了趙一鳴的車子外,還多了一輛車子。
有客人?紅裳這樣想着,擡眼看去,那門口的丫頭看到她來,已經作勢要打開簾子了;如果有外客也不會進內宅,就算是進了內宅,丫頭們也會告知紅裳,讓她迴避,看這情形絕不像是外客,那來得人是誰?
紅裳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趙家的子侄們回來了?按鳳舞所說,也就這兩日回來。紅裳雖然心中思索着,不過她的腳步卻沒有停,若無其事一樣進了屋。
屋內還真立着兩個男子,垂頭侍立在那裡正同老太爺老太太說話。
紅裳作勢轉身迴避要走,趙一鳴笑道:“夫人過來就是,他們兩個人不是外客,都是我們本家的子侄,你是他們的長輩呢,見見也是應該的。”
紅裳便上前給老太爺與老太太請了安,然後又問過了趙一鳴好,便在老太爺的示意下坐到了趙一鳴的身旁。
那兩個男子這才上前給紅裳見禮。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過了一旁丫頭手上的茶奉上說道:“孩兒俊傑拜見母親。”
紅裳聞言後是一臉的錯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爺與老太太,又看了看趙一鳴,似乎有些無措的樣子——趙一鳴完全不曾提過他有位義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紅裳一個解釋。
事實上紅裳當然沒有過多的驚訝,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趙一鳴的義子,長得還算端正,人品什麼的卻不是見一面就能知道的;紅裳掃過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時,發現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對於俊傑的舉止有些不屑。
紅裳心中有些明瞭:看起來,趙府的這几子侄還真像鳳舞所說,本身也不睦。
趙一鳴笑道:“夫人,你接了傑兒的茶吧。這事兒說來話長,回房後我再同你細說;總之,傑兒是我的義子,也就是你的義子了。”
紅裳這才示意侍書接過了俊傑手中的茶,她自侍書手中接過後吃了一口,有些爲難的看向趙一鳴,輕聲道:“妾身一點兒準備沒有,見面禮也沒有備下。”
如果俊傑只是三五歲的小娃兒,紅裳自身上取下些玉佩什麼的也可以擋得過去,但是俊傑看上去年齡比紅裳也就小那一點點兒,所以她的隨身之物是不能賞給他的。
趙一鳴笑道:“無妨,他們也是剛剛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備下禮物,明兒一起補上也就是了。”
紅裳無奈的點了點頭,對俊傑道:“請起,請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俊傑又能拜了一拜方起來,也沒有多說話自立回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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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一羣帥哥穿過來》
書號:1368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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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因爲一本‘太監書’而引發的帥哥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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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義子因何而來
正文 六十一章 義子因何而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略矮的男子等俊傑拜完以後也上前對着紅裳拜了下去,不過他沒有奉茶:“侄兒、子書給嬸孃請安。”
紅裳虛擡了擡手:“請起,請起。”子書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紅裳暗中觀看,發覺言談舉止間,俊傑不如子書隨意。
趙一鳴在一旁對紅裳說道:“子書是老太爺親哥哥的孫子,我堂哥的兒子;人很機靈,嘴巴又俐落,這幾年在府中幫着老太爺老太太料理鋪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對着子書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書躬身答道:“侄兒不敢當嬸孃的辛苦二字,能爲叔爺爺分勞是孫兒的本份而已,不給叔叔嬸孃添亂已是不錯兒,侄兒哪有寸功敢當嬸孃的誇獎。”
紅裳聽得一笑,沒有理會子書,轉頭對趙一鳴道:“你真說對了,還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書行完禮後一直站在距紅裳不遠的地方,沒有回到俊傑的身旁。
趙一鳴看了子書一眼:“他一直是個伶俐人兒,夫人日久便知。”
子書垂手低頭直到紅裳夫妻說完了話才道:“侄兒在路上接到家中的來信,知道叔叔與嬸孃大喜,且近日回京長住,便備下了一份薄禮以盡侄兒的孝心;一會兒便讓人送到叔叔房中,請嬸孃莫要嫌棄禮物粗鄙纔好。”
紅裳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要等趙一鳴說完話後她再開口才好。
趙一鳴笑道:“你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也學人送禮這一套了?也罷。不管什麼都是你地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後不必如此了。一家人還送禮。倒顯得外道了。至於你嬸孃絕沒有嫌棄地理兒。”
紅裳就勢笑道:“你叔叔說得在理兒。一家人本不用這麼外道。還送什麼禮呢?再說了。一番你地心意。我只有高興地份兒。”
子書又再三行禮後才退到了俊傑地面側立好。
紅裳一直暗中注意着俊傑。他對於子書說得話全沒有一絲反應。好似一點兒也沒有聽到一樣。紅裳因此對俊傑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極深地樣子。最起碼喜怒不形色啊——他纔多大年紀?
紅裳也不敢小看了子書。這麼一個十四五歲地大男孩。說話做事兒已經可以說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極順溜。聽他說話就知道是個心裡極有主意地人兒。
紅裳在心底一嘆:趙家爲什麼要弄這麼多人呢?幾個姨娘已經夠她頭痛了。居然還多出了這麼幾個說是外人不是外人。說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來。
老太爺看俊傑與子書都與紅裳見過了禮,便起身道:“俊傑、子書,你們都留下來一起用晚飯吧。”
俊傑躬身施了一禮:“謝老太爺的關受,只是傑兒剛剛回府一身風塵,不能擾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
老太太擺手:“傑兒一向是個知禮的,那就依傑兒吧。子書、傑兒,你們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過飯後歇一歇,明兒還有你們累得呢。”
俊傑和子書答應着,一齊施禮後就告退了。
用過晚飯後,趙一鳴與紅裳回到了房中。紅裳一面給趙一鳴脫外衣,一面道:“夫君,爲什麼你有個義子,妾身卻不知道呢?”
對於此事紅裳是真得有疑惑,但並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會一一去問趙一鳴——有些疑問是可以問的:便如俊傑是趙一鳴義子的事情,這樣的問題對於夫妻來說,也是一種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問卻是不能問的,只能紅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應對之法:比如俊傑與子書他們在趙家倒底是做什麼的?有多大的權力?是不是得到了僕從們與鋪子裡夥計們的認可與支持等等這些事兒,如果問了,便會傷了夫妻間的信任,趙一鳴會認爲紅裳在爲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趙府在做打算。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笑道:“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爲老太爺說起,我也不記得了呢。”
紅裳一愣:“夫君這是什麼意思?你的義子,你、你給忘記了?”
趙一鳴道:“要不我剛剛在上房說,此事說來話呢。我長話短說吧,俊傑不是我們趙家的人,不過卻是我們趙家遠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親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雙亡,父族中已經沒有人了,所以隨着外祖過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雖然臨終有言,家產由外孫兒俊傑繼承,可是族裡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奪他外祖的那些薄產,我們家與他外祖那一支較近,我便出頭爲他平了此事,有人質問我憑什麼管他人家中之事——當時俊傑也不過六七歲,我便隨口說他是我的義子。”
紅裳聽得有些呆呆的:這是小說嗎?是電視劇嗎?怎麼聽着這麼的狗血呢。
趙一鳴說完看到紅裳的神色,感覺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兒,你至於這麼驚訝嗎?”
趙一鳴隨即想到,可能是紅裳吃驚於族人會侵吞吐他人財產,便又嘆道:“宗族大了,子弟難免有肖之人,再說,貪心嘛,人皆有之。”
紅裳這時注意到,趙一鳴有時候會喚她爲“夫人”,有時候會喚她爲“裳兒”,不像以前只喚她爲夫人。
紅裳細細一想,趙一鳴現在喚她爲夫人時,多爲尊重之意,就如剛剛在上房,有俊傑他們在場時。
紅裳被趙一鳴一捏鼻子便回過了神來,她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微微一笑:“夫君說得有理。既然夫君沒有認俊傑爲義子,不過是隨口一說,後來怎麼俊傑會住到了我們家中,還成爲了你的義子呢?”
趙一鳴攤手笑道:“俊傑的事兒處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離府上任去了。俊傑這個小人兒卻把我的那句話當真了,居然一個人收拾了行李,帶着老管家到了我們家要正式行禮入門。老太爺聽了俊傑的話後,又到族裡問過了族長等人後,只能把他收了下來——我說他是義子時,族裡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場,老太爺說我們趙府豈能做言而無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認下了俊傑這個義子。後來,父親給我的信中也提到過,不過我也沒有往心裡去,六七年沒有回來了,也就把這事兒忘了。剛剛我見到俊傑時,如果不是父親提醒了一句,差點兒出了笑話。”
這義子認得!紅裳除了在心中暗歎一聲兒,還真讓她說不出什麼話來;老太爺都只能認下了俊傑這個幹孫子,她還能說不認嗎?古人所謂的一諾千金便是如此吧?
紅裳實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諾千金是好事兒,但這一諾的麻煩卻大了些。
不過,紅裳卻因此對俊傑有些瞭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紀就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咬住了趙一鳴的一句話便找上了門來,傍上了大樹,這樣的人長大了豈能是平庸之輩?
紅裳把趙一鳴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隨口問道:“俊傑姓什麼?”義子有兩種,有一種是認宗記入族譜的,這種義子幾乎可以等同於親子了;還有一種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這種義子的身份只在趙府一家人之間認可。
趙一鳴答道:“姓趙啊,他先時過繼給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趙他還能姓什麼?”照趙一鳴的話來說,紅裳還是不明白趙俊傑倒底算哪一種義子。
不過,紅裳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趙俊傑的事情,趙一鳴是個聰明人,紅裳不想他誤會自己。至於趙俊傑:此人如何,還要紅裳自己查看以後做準兒,鳳舞的話卻不能當真的——她想來是巴不得自己同趙俊傑、趙子書鬥個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纔好從中取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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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要上架了,今天接到通知後,小女人非常高興!但是答應了親們每日兩更的,今天的第二更還是發的公衆版,上架的第一章V章節,會是今天的第三章。
親們,首先感謝你們長久以來的支持,讓小女人努力到今天,有第二本書可以上架!接下來還請親們繼續支持小女人,小女人的收入直接與訂閱掛勾,請親們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儘量支持正版,儘量不要去看盜、貼好不好?小女人鄭重的三鞠躬謝謝親們!
最後,小女人滿懷激動、滿懷感動的說一句心裡話:沒有親們長期以來的支持,尤其是訂閱了正版的親們的支持,不會有小女人的第二本書!是你們的支持讓小女人不放棄,一直堅持了下來,而且還會堅持下去!謝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小女人也因此會更加努力,以此來回報大家。親們,謝謝你們!
PS:小女人羞紅着臉,帶着紅衣、紅裳二姐妹一同出來齊施一禮,一齊呼喚:親們,我們今天爲第一章V章節召喚訂閱,期盼親們的支持!
趙子書閃出來奸笑:後來一章就會出來一位重量極的人物,親們千萬不要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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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又想起鳳舞說過的招贅,便閒話了幾句後,似是閒話一樣問了一句:“夫君,你也該爲女兒們的親事兒操些心了。說起來,不只是舞兒年紀不小了呢,就連歌兒、音兒的年紀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別家姑娘挑走了。”
趙一鳴聞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幾個女兒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買東西,這還有搶的嗎?不過,你說得也在理兒,是要早些爲女兒留意纔對;只是你不需要爲鳳歌、鳳音煩心,只爲鳳舞一個人挑一個好女婿就好了。這樣的事情,你來做主就好,到時候告訴我一聲兒,我着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紅裳聽完趙一鳴的話,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鳳歌鳳音看來都早早訂了親事,不然老太爺不會讓一個庶長女來招婿。
而且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暗自好笑:他說得好聽,還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紅裳還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問了出來:“歌兒和音兒難不成已經訂了親事兒?不然,以她們的年齡來說,現在開始爲她們物色人也可以了。”
趙一鳴點頭,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嘆:“是的,歌兒和音兒的親事早就定了。她們還在胎中時,她們的孃親就與她們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親,後來出世後發現是雙生女,她們的另外一位姨娘又爲自己地兒子求了親,兩家地聘禮等等一切都依禮完成了,所以,她們現在只是等着出閣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心中立時就有了不同的意見,鳳歌鳳音的親事絕非她們的良配:兩姨親呢,日後對鳳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遲疑了一下後,紅裳還是沒有爲鳳歌鳳音說什麼——現在她如果對鳳歌二人的親事橫加干涉,怕只會讓趙一鳴多想而失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反正鳳歌鳳音還不到出閣的年齡,就算到了,再留她們一年也是常理兒,這個事情不着急的。
鳳歌與鳳音很聰明,而且並不像鳳舞如此工於心計,紅裳對她們印像極不錯,不想看着兩個如此好地姑娘一生不幸。
說着話紅裳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便沒有再提趙子書地事兒;其實紅裳所想地不只是趙子書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兄弟沒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爺在上房中沒有提起。紅裳這時也不好問趙一鳴。
趙一鳴與紅裳兩人各自洗漱後便早早睡下了——明兒要起一個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紅裳起來便被侍書等人大大地妝扮了一番:雖然她已經成親半年有餘。但卻是第一次見趙家地長輩親戚。所以還是要鄭重一些。
趙府也掛上燈籠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氣洋洋地樣子。
趙家地第一撥客人在紅裳等人剛用過早飯便到了。趙安看到來人後一面使人報了進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爺與老太太親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經使了人報給我們老太爺和老太太。”
趙府門前來了兩輛車子。前頭車上下來了一位精壯地老人。幾個娘子正服侍一個半老地婦人下車。
老人與趙安說笑了幾句,後面的車子上卻沒有一絲動靜,可是看那車子,絕不是什麼行李物品車子,車上應該有人才對。
趙安心裡雖然有些驚疑,卻只是陪着老人說笑,沒有多問一句話兒。
老太爺與老太太終於趕了出來,紅裳與趙一鳴也跟在他們身後——這是老太太的話讓,讓他們一起出來迎客人。
紅裳心中很是驚訝:不知道爲什麼老太太如此看重來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這客人也來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爺迎出門去笑道:“薛老弟居然親自來了,實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齊對着老太爺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給表姐夫、表姐請安。”
老太爺與老太太搶上前去扶着了他們,沒有讓他們行全禮:“我們都一把年紀地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禮了。”
薛老太爺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紀,我們也是姐夫姐姐地弟弟不是?這禮不可廢啊。”
趙一鳴同紅裳上前給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請安,不過紅裳似乎感覺薛家的人對自己好似有些敵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敵意也來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讓紅裳有些摸不着頭腦。
紅裳行完了禮隨趙一鳴立到了一旁,等兩對老人家敘完話後進府。紅裳掃過門前地車馬,對於那輛丫頭環繞卻沒有一絲響動的車子,也生出了一絲疑惑:難道還有人同薛老太爺同來不成?如果同來地有人,也該在老太爺迎出來時下車纔對啊。
紅裳疑惑的又掃過了那輛車子,看到車旁的兩三個俏丫頭,
知道是貼身伺候的大丫頭;紅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來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麼車裡這個時候還不下來的人會是——?
紅裳心下驚疑不定起來:莫非裡面坐着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來道賀,帶着自家的姑娘同來是什麼道理?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紅裳暗自好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許是個行動不便的人也不說定。
紅裳打量那車子的同時,老太爺與薛老太爺又說笑兩句,不過是誇獎趙一鳴出息了,趙家有福之類的話。
客套話說完後,薛老太太轉頭說道:“還不請你們小姐下車給長輩見禮?”
第二輛車子旁伺候的丫頭聞言,上前打開了車簾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車。薛家姑娘頭上戴着紗帽,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樣貌。
薛姑娘下車後走了兩步拜倒在地:“倩芊給姑丈、姑母請安。”
讓紅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車子上下來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紅裳看到薛家姑娘後,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她看向了一旁的趙一鳴。
趙一鳴的臉上也有一絲尷尬——他早幾日和老太爺的詳談中,已經得知了老太太爲什麼對紅裳有不滿了,就是因爲眼前這位薛家的姑娘。
紅裳看到趙一鳴臉上的那絲尷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來怕不只是道賀這麼簡單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道賀又關她什麼事兒呢?
不過,紅裳心裡的疑惑更盛:她一個大家的姑娘,不會給人家做妾吧?紅裳心中也不太確定薛家的意思,轉念間想到:難不成薛家想讓趙一鳴休了自己?
紅裳想到這裡,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錯,想休妻怕也不那麼容易呢。
在這個時代,被休可是對女子來說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尋了短見。就算她們不死,回了孃家也不比一個姨娘受待見多少。
老太太沒有想到薛家姑娘也會來,她的臉上同樣閃過了一絲尷尬。她走上前去親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來說道:“芊芊也來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來了,正好在京裡多玩耍幾天。”
薛姑娘低着頭答道:“一切但憑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勢答應了下來!她的做法讓趙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老太太一時間有些呆愣,她轉頭看向了老太爺,可是老太爺的眼睛卻轉開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煩,你自己去解決。
紅裳聽到薛小姐的話後,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來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嗎?豈不是太失了他們薛家的體面?
休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像趙一鳴這樣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輕易休妻,對於他們的風績名聲來說,也是極爲不好的。所以,紅裳才認爲薛家姑娘有意爲妾——不過這也太丟他們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趙家爲妾,那薛家老太爺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趙府是什麼意思?紅裳百思不解:絕不會是爲了自己難堪——那薛家姑娘日後還嫁人不嫁了?
老太爺只是對着薛小姐點了點頭,便相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進府。
老太太攜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輛車子,趙一鳴同紅裳上了一輛車子。
車內,紅裳臉色平靜一言不發。趙一鳴看紅裳如此平靜,心裡更像有個小貓在抓一樣:他就像是偷了東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樣的感受——雖然他沒有偷薛家的任何東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趙一鳴咳了咳道:“裳兒,有件事兒前兩日就想同你說的,只是這兩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趙一鳴稍稍一考慮,便決定同紅裳明說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說出來,與他人口中說出來,對紅裳來說有什麼區別。
紅裳轉頭看着趙一鳴微微一笑:“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會忘了的。”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臉紅了三分:原本他不認爲重要,因爲薛家的親事本就沒有成,而且他與薛家的姑娘又沒有見過面兒,過去了的事兒有什麼着緊?與其說出來讓紅裳與母親有了芥蒂,不如瞞着紅裳的好。
趙一鳴認爲如此做,紅裳和他的母親相處會更好一些。但今日卻不同了:薛家姑娘來了!並且看那個意思,很有些要住幾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的意思,他們似乎遷怒於紅裳了,以紅裳的玲瓏心思,不難會猜想出什麼來。不過紅裳會猜到什麼,趙一鳴就拿不準兒了。
放任紅裳亂猜,不如自己明說的好,趙一鳴又咳了一下:“裳兒,當時爲夫的確認爲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記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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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紅裳夫妻交心(求粉票!求推薦票!)
六十三章 紅裳夫妻交心(求粉票!求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知道趙一鳴要說的事情一定與薛家有關,八成與娘有關。剛剛刺了趙一鳴一下,紅裳知道不可以得寸進尺了,男人都是極好面子的——合適刺痛能讓男人知道收斂,過度的疼痛只會讓他們想到反擊。
紅裳對趙一鳴微微一笑:“夫君認爲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記就忘記了;不論什麼事情,如果夫君想說的話,那麼妾身就洗耳恭聽;如果夫君不想說,自有夫君不說的理由,妾身也絕不會追問或有怨言。”
趙一鳴聞言多看了一眼紅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賢良,越發顯得自己原來的想法自私。
趙一鳴說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話到嘴邊兒還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說出口的幾乎是一句不着邊際兒的話,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和他要說的事兒沾邊兒。
紅裳聽了一愣,不過還是非常“賢惠”的應答道:“嗯,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兒,夫君應該早些說,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會以大禮拜見兩位老人家纔是;夫君不說,倒讓妾身有些失禮了。”
紅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禮來說是應該早早說與紅裳知道,並且第一次見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爺與老太太疏忽了,還是認爲趙一鳴已經同紅裳說過了,總之沒有人對紅裳提起此事。
紅裳在心暗樂: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尷尬。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臉色更是紅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紅裳了,雖然他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兒。
趙一鳴又忍不住咳了兩聲兒才道:“今日來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這話依然不是正題兒,趙一鳴現在都要急出一身汗來了:那句話他每次到口邊兒就不見了。
紅裳點點頭:“哦。這樣啊。不過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間地感情不錯。不然薛老太太也不會帶了她來我們家。”
趙一鳴感覺自己額頭上真得見了汗。他別過去了目光。輕輕吸了一口氣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過她帶薛姑娘來是另有用意纔對。”
紅裳還是一徑兒地點頭:“是有用意地。人家是來給我們道賀地。今日本就是我們府宴客地日子。
”
紅裳是故意如此說地。那薛家明顯是來找兒地。她爲什麼還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趙一鳴連連咳了好幾聲。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紅裳地這句話嗆到了。趙一鳴咳完後。也沒有看紅裳。飛快地說道:“母親與薛老太太曾經議過我與薛姑娘地親事兒。”
趙一鳴這一句話快的好似說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會再自他嘴中說出來一樣;如果不是紅裳一直認真在聽,趙一鳴說得那麼快,紅裳就算是聽漏了一個半個字也很正常。
紅裳聽了以後還真就愣住了,然後一霎間全部都明白了過來:老太太爲什麼不喜歡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兒媳婦,卻被自己給攪了。
紅裳在心中輕嘆:這門親事我也願意啊,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只能嫁到你們趙家,而且,我還不一樣老老實實、安安份份的做你們趙家的兒媳婦?老太太,你啊,也就認了吧!
紅裳現在就算知道趙一鳴原來有情投意和地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處境才能決定讓不讓那人進門兒——她要活下去,這是無奈的現實。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這事兒,紅裳不想冒那個風險:女人在感情上是極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趙一鳴的其他女人。
紅裳想到這裡,把車簾子打開了一條縫兒,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輛子,然後紅裳故意輕輕的長嘆了一聲放下了車簾子,轉頭看向趙一鳴說道:“後來呢?”
紅裳只說了三個字,她沒有表示出生氣或是委屈,也沒有向趙一鳴抱怨老太太什麼。因爲紅裳知道說這些於事無補,反而會讓趙一鳴心生不滿:哪怕是一絲絲的不滿,只要日後應了景兒,就會讓他們夫妻生出嫌隙——紅裳不想她與趙一鳴之間太過疏遠,雖然她也不想同趙一鳴太過親近。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提,不過也要趙一鳴知道自己心中地委屈才可以,所以紅裳纔會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前面的車子——趙一鳴一定會明白紅裳這麼做的意思,何況紅裳還長嘆了一聲兒。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看了一眼紅裳,發現她還是那樣平靜,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兒: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會讓他失望。
趙一鳴知道,以紅裳的聰慧,現在她一定明白她進府之後老太太爲什麼一直爲難她了,雖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卻一句抱怨也沒有,這讓趙一鳴很滿意,並且有些感動。
趙一鳴一下子想起了紅裳進趙府時,曾對自己說過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話來:幸虧紅裳沒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
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會受不了吧?趙一鳴對地那番婆媳言論,在心底開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過,紅裳如果真得說幾句有關於老太太的什麼話兒,趙一鳴雖然現在回不上什麼話來,但是他也絕不願意聽紅裳說他母親的短處——趙一鳴可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孝,對於他來說,那可是根植於骨子裡地。
最大的心事兒說出來了,趙一鳴說話便俐落多了:“後來?後來我們就在南邊兒成親了,母親和薛家議地親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兒說話,當日也不過只是提了提,並沒有正式的請媒人什麼地,的確也沒有什麼地。嘿嘿。”說到最後,趙一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兩聲兒。
紅裳沉默了一會兒:這是必須的,不能讓趙一鳴認爲她對此事兒一點心結也沒有——只有趙一鳴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舊,待老太太也並無半分不同,趙一鳴纔會有驚訝,也纔會生出憐惜。
紅裳終於開口說道:“夫君現在說極有道理。而且,人家來給我們道賀,一片好意,俗語有言過門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時說這些做什麼呢?不過就是議過親事罷了,夫君原來也當這個是大事兒?”
紅裳的話在靜默了一會才說出來,給趙一鳴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如果紅裳一開始就表現地一點也不在意,那麼趙一鳴也就不會認爲是什麼大事兒,至於紅裳的委屈自然也就會被趙一鳴所忽略。
趙一鳴聞言注視着紅裳,輕輕說道:“裳兒,我能娶到你爲妻,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紅裳臉上一紅,輕輕別開頭去:“夫君這個時候說什麼瘋話?前面車子還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讓人笑話去。”
紅裳的話中,薛家已經成了外人。不過趙一鳴並沒有在意,他也把薛家當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經六七年沒有見去過“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後,同趙家的來往也稀少了很多,就連趙一鳴平常地請安信,薛家都沒有回。
後來聽到老太爺說薛家要同自己議親事時,趙一鳴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傢什麼時候如此關心起鳳歌鳳音來了呢?六七年前,鳳歌二人還小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不見薛家來關心,現在她們長大了倒關心了?
趙一鳴沒有了心頭的石頭,心思一下便靈活起來,他當然聽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對啊,管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今兒可是他和紅裳的大日子,全部來客一視同仁——都是來祝賀的!
以不變應萬變,好法子啊。趙一鳴心中嘆道,伸手抓住了紅裳的小手:對,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就裝傻,薛家就算有什麼法子也不好使了。
紅裳輕輕一掙沒有掙脫,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趙一鳴輕輕搖頭:“在車上怕什麼,下了車我自然不會如此造次。裳兒,你知道不知道,當你臉紅的時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歡,這一句話趙一鳴在心中說的,他還不太好意思把這種話說口來。
紅裳地臉更紅了三分,她低下頭不再說話。趙一鳴握着紅裳的手過了一時輕輕說道:“裳兒,對不起。”
紅裳明白,這是趙一鳴在代她母親向她道歉。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當。”隨即紅裳的聲音低了下去,聽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說原也沒有什麼,我既然進了趙家的門,便是趙家的媳婦,孝敬長輩本是應當應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趙一鳴原沒有擔心紅裳日後會不好孝敬老太爺老太太的意思,紅裳如此一說,趙一鳴心中更是不好過:趙家現今當家的人不是他趙一鳴夫妻,是老太爺與老太太,哪裡是紅裳會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擔心的應該是老太太會不會繼續爲難紅裳纔對吧?
想到這裡趙一鳴的臉上一紅,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麼能對母親生出如此不孝地念頭來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做兒女的只有承受、感恩纔是對的。
不過,趙一鳴畢竟不是那種除了禮法什麼也不想的衛道士,也不是死讀書地書呆子,他心中對於母親還是有了看法——這便是紅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趙一鳴會爲她與父母爭個臉紅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趙一鳴如果這樣做了他的官兒也就做到頭了!紅裳只求趙一鳴明白他母親地心思就足夠了:很多事情雖然明着做不可以,但暗中卻可以的;而且,紅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趙府中真得無她容身之處,有趙一鳴地支持,他們夫妻還可以遠走高飛——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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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兩個老太太的心思
六十四章 兩個老太太的心思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放下了心頭所想,看看紅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一會兒又道:“日後,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會再讓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趙一鳴說此話不是心不誠,而是因爲他心很誠:在這個時代,是父叫兒死,兒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讓紅裳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裡不能說什麼——說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駁、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規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爲,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兒媳有多不順眼,他們行事也不會太過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愛面子,虐待兒媳這種事兒是萬不敢做出來的。
這些道理不只是趙一鳴明白,紅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現在還能坐得住並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這個妻位卻也是誰也動不得的——休妻?只憑趙一鳴的現任實缺官職,老太爺就會第一個堅決反對。只要她是趙家的長媳,那麼老太太就算爲難她,也會有個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爺會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會讓老太太不敢太過份。
紅裳知道趙一鳴說句話的用心與誠意,她輕輕點頭:“妾身謝謝夫君的厚愛。”
趙一鳴搖頭輕輕一嘆:“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啊。”趙一鳴還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紅裳的明理與大度讓趙一鳴心折。
紅裳擡頭看着趙一鳴:“夫妻一體,夫君因何要言謝?”紅裳就是要讓趙一鳴記住:夫妻一體,要不離不棄,要互相信任。
紅裳與趙一鳴兩個人半年來,都在觀察着對方,都在試探着對方可以讓自己信任多少;而趙一鳴也正在慢慢地忽視紅裳的年齡,把她當做真正的妻子來敬重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一愣,然後重重一握紅裳的小手:“裳兒說得有理,夫妻一體,對,夫妻就是一體!不過,話說回來,裳兒你又爲什麼總要左一個謝謝、右一個謝謝的應對我呢?”
紅裳臉上又紅了起來,她的嬌嗔還沒有說出口,車子停下不動——到上房了。
趙一鳴下車後。本想扶紅裳下車。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邊兒。趙一鳴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紅裳。不過他沒有過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兒呢。人家是未出閣地姑娘。他不過去纔是守禮呢。
紅裳下了車子後。隨在趙一鳴身後進了上房。衆人又一次重新見過了禮才坐下。紅裳依然沒有大禮拜薛家地老太爺和老太太:因爲趙一鳴只是見了常禮。
薛家地老太爺與老太太卻沒有因爲趙一鳴地失禮。而有什麼不快地神色。反倒一個勁兒地誇獎趙一鳴。老太爺地話不多。他只是客氣地應對着。
倒是老太太一會兒便和薛老太太說得熱乎起來。
紅裳冷眼旁觀。自然看出來薛老太太是盡力奉承巴結老太太。什麼話兒都是順着老太太地意兒去說。兩個人能不越說越近乎嗎?
紅裳已經使了人去請姑娘們過來。畢竟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是鳳歌鳳音地外祖。於情於理鳳歌二人都應該過來請個安地。
而且,薛家姑娘也應該有個待得地方兒,上房這裡,不是她一個未出閣地娘應該呆得地方:趙一鳴在座,按禮她是應該回避的。
不一會兒,鳳舞四個人就結伴來了,上前給衆人見過了禮。紅裳看鳳歌鳳音對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並不親熱,而薛家的老太太雖然極力表現出一副看到外孫女兒的高興樣兒,可是紅裳還是看出來她其實沒有見過兩位姑娘幾面纔對。
紅裳心下有些疑問:如此看薛家這幾看同趙家走動的並不勤纔對,卻又爲何一定要再嫁個女兒入趙家呢?心疼外甥女兒?那早該六七年前就說親了,還用等到現在麼?
鳳舞四個人又同薛家姑娘見了禮:薛家姑娘雖然年歲與鳳舞相當,但輩份卻比趙家地四位姑娘大了一輩。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道:“據午時還早着呢,舞兒,你們四人帶你們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爺對於薛家姑娘跟着道賀一事兒,心中有幾分滿:未出閣的姑娘如此做與禮不合。
鳳舞四人答應了一聲兒,鳳歌二人地目光還瞟向了紅裳這邊兒,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紅裳對着鳳歌二人輕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們有事兒可以去找自己。
紅裳又轉過頭去仔細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紗帽現在已經除了下來,長得地確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嫺靜的很,自見過了禮坐下來,就目不斜視的坐在那裡,很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過薛家的老太爺與老太太對紅裳如此直視自家的姑發,似乎有些不滿。不過紅裳權當沒有看到:因爲老太爺與趙一鳴都發現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沒有一個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爺似乎還有些鼓勵似的看了一眼紅裳。
紅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們薛家都把姑娘帶到我們趙家來了,那就是讓趙家人看得唄;我作爲趙家的長媳多看幾眼是很正常的,不讓看?不讓看你不要把姑娘帶來啊。
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沒有想到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趙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中似的:他們瞪了她好幾眼了,可是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聽到老太爺的話後起身福了一福
謝姑丈關愛。”
薛老太太藉機說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兒好好說說話吧,成日裡都是擔心、想念她們,如今見着了你正可以遂了心願。”
薛姑娘面上一紅,福了一福後便和鳳舞四個人走了。
紅裳聽到薛老太太的話後,知道薛老太太巴結了老太太半晌兒,真正地目的就要露出來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話,紅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紀與鳳舞相當,就算是大些,也不過就大個一二歲的樣子,而且薛姑娘看到鳳歌、鳳音時與看到鳳舞時的神情一樣,哪裡有擔心想念鳳歌二人的樣兒?這話說得如此牽強,怕是個話頭吧?
不出紅裳所料,薛老太太看着薛姑娘走了,轉過頭來便笑道:“我們芊芊啊,心裡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這兩個外甥女兒了。日日都在家中唸叨,沒一日放下的。”
趙一鳴與老太爺地眉頭都輕輕皺了一皺,不過都低下頭去吃茶沒有說什麼。
紅裳聽得幾乎要笑出來:真是被自己料對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地老太爺就不管管她?想到這裡,紅裳看向薛老太爺,發現人家老爺子正吃茶吃得專心着呢。紅裳心中一嘆: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備而來啊。
老太太應道:“是嗎?看芊芊年紀不大,又沒有見鳳歌二人,居然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薛老太太臉不紅氣不喘:“說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當初芊芊可是極得她姐姐的照顧,對她姐姐的感情極爲深厚,她姐姐這一去,她怎麼能不掛心她那兩個外甥女兒呢。”
老太爺與趙一鳴地被薛老太太的話一下子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趙一鳴地原配是薛家的長女,嫁入趙家的時候,現今的薛姑娘也就剛剛有一歲的光景吧?她會記得什麼?還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地說實在是牽強的過份,就算老太爺都沒有忍住把口裡地茶噴了一地。
不過,薛家人的修養看來是趙家人拍馬也趕不上地,老太爺與趙一鳴咳了半天,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臉都沒有紅一下,還都急急問道:“姐夫和一鳴不是着涼了吧?現今這天兒一早一晚的還冷着呢,可要注意些。”
紅裳聽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趙一鳴看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又移開了眼神:薛老太太地意圖太明顯了,就算是趙一鳴與紅裳二人都想裝假,不想對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圖;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瞭說。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還順利嗎?雖然說不算遠,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話題帶開了,她也聽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現在紅裳已經是趙家的兒媳婦了,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再提原來的親事還有什麼意思——他們趙家是絕不會休妻的,兒子們的名聲兒豈能不要。
事關兒子們的前途時,老太太是絕不會犯糊塗的。
紅裳一聽老太太的話,先有些驚訝,隨後便明白了:老太太還不糊塗,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路上還順利,本就不遠,根本不用趕的。可是我們芊芊啊,因爲記掛着她的外甥女兒,非讓我們早早上路不可,這不一大早就趕到了府裡。”
薛老太太居然把話題又帶了回來!
紅裳看兩個老太太鬥心眼兒,心裡那個樂啊:一個不想說,一個非要說,都不想破了臉面,真不是一般兒的熱鬧。
紅裳正樂着呢,外頭的丫頭來報:“回老太爺、老太太,前頭的客人們到了,少爺與兩位侄少爺都到前面去多時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來越尊貴了,總管想請老爺到前面去。”
趙一鳴一聽立時站了起來:“父親,我到前面去照應一下。”
那丫頭的話沒有說完,被趙一鳴打斷後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女眷們也到了,鬧着要見夫人,趙安娘子想問一問,夫人什麼時候過去?”
趙太爺點了點頭,紅裳這才起身對廳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應客人了。
紅裳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薛家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非要把女兒嫁入趙家,但自己的妻位卻是牢不可動的,那就隨她鬧去好了。
至於做妾?紅裳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丟得起那個臉,那也要看老太爺是不是會同意。不過,此事好似紅裳不能做主。紅裳想到這裡,心裡一沉:自己的命運總是掌在別人的手中,總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纔可以。
如果今日趙府是她紅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極好的招待,高接遠迎着他們,不過也一定會被紅裳早早的打發他們回去——薛家想在趙家做客?門兒都沒有啊!
但是,現今做主的人卻不是紅裳,這裡有就有了變數,就有紅裳拿不準的因素。
紅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上車走了。
車子行到一半時忽然停了下來,紅裳詫異起來:“侍書,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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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想借住幾個月可否?(爲粉票15張加更)
六十五章 想借住幾個月可否?(爲粉票15張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問完話側耳一聽,車子外面有人在同侍書說話,好子的聲氣兒。
侍書同人正說着話,聽到紅裳的問話便回道:“遇到了我們府的侄少爺,侄少爺說還沒有正式拜見過夫人,想給夫人請個安。”
紅裳一聽便知道是趙一鳴另外的一個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開車簾子也沒有下車,看向車下的那男子。紅裳正想開口說話,那男了看到車簾子打開了,已經拜了下去:“侄兒子平給嬸孃請安!”
紅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禮,今兒事多,倒是要多多勞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帶笑,雙目下垂躬身道:“嬸孃即說是一家人,侄兒爲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應當應份的事兒,哪裡當得起嬸孃勞累二字?能爲叔叔和嬸孃分得一兩分的憂勞,便是侄兒的孝心了。”
又是一個口角伶俐的人兒,紅裳一面打量着趙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嗎?今日太忙亂,過了這幾日讓你叔叔叫你們三兄弟一起到我們院子裡耍耍吃酒。”
趙子平一躬到底:“謝嬸孃賜酒,侄兒厚顏他日去領。”又一個打蛇隨棍上的人,紅裳心中暗歎,今兒還真是有些邪門,怎麼人人都這麼會順竿爬呢——前面有一個薛姑娘,這裡居然還有一個趙子平。
不過紅裳是有意要請趙子平他們的,當然以趙一鳴地名義,她打算要好好了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個屏風,也比只聽鳳舞說得那些話要來得可信的多吧?
紅裳笑着擺了擺手:“沒有什麼要謝的,你們叔叔常常念叼你們兄弟幾個,前幾日就說等你們自外面回來,要叫你們到我們院裡耍耍;你們叔叔說,一來呢要謝謝你們這六七年來替我們在老太爺、老太太跟前盡孝;二來呢還要謝謝你們這些年來的奔波勞碌;三來呢你們叔叔說極想你們了,想找你們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兒說讓你們兄弟過去,也過是借你們叔叔的意思行自己個人情罷了。”
說着紅裳自己先笑了起來,趙子平笑着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關愛,但嬸孃關愛我們小輩們地心,侄兒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樣還是要謝謝嬸孃才行。”
紅裳笑意都要自臉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過也不過是湊一起吃杯酒地事情。也當回子事兒謝來謝去地。不說了。這個時候前面正忙吧?趙安把你叔叔都請走了。我也被趙安地娘子請去照顧女客們呢。”
趙子平倒是一個很知機地人。聞言立時答道:“侄兒也是領着差地。嬸孃先去忙吧;改日侄兒再上門與叔叔、嬸孃請安。”
紅裳點點頭。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這也要趕過去。改日得了閒。你們兄弟幾人一起過來耍就是了。”
趙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兒遵命。侄兒送嬸孃。嬸孃慢走。
”
紅裳一笑沒有答話。把手收回簾子落了下來。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車子上地小窗看到趙子平並沒有在車子動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個非常知禮、守禮地人。
紅裳坐好後,臉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來:趙子平應該不會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兒是特意來見自己地。此事看起來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細想便可以知道能在這個地方見到紅裳並不容易了。
紅裳眯着眼睛細細思索着:趙子平要剛剛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自老太太那裡出來,自己又回去哪裡,會走哪一條路,他又應該領個什麼差事正巧能在這個時間、這條路上與自己相遇。
嗯,也許他沒有差事兒,不過隨口說的一句應付的話?紅裳轉念間便知道趙子平所說應該是真的:他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在小事兒說謊,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兒,明日自己就會知,他既然特意來路上拜見自己,就不會一見面就給自己留個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紅裳睜開眼睛看了看車窗外面:嗯,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呢。紅裳的心思又轉到了趙子平的身上:他爲什麼要特意來見自己呢?是因爲昨日趙俊傑與趙子平都見了過自己,他不能落於人後太多?還是他急於想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那見自己的最終目地又是什麼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計趙府的家業嗎?
思索間,紅裳的車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廳中。紅裳便拋開了趙子平的事情,去應付那些客人了。接下來倒也沒有其它的事情發生,薛家母女直到開席才由老太太陪着過來。
女眷們也不過是和紅裳開個玩笑,逗個笑話什麼的,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便過去了。
倒是趙一鳴回房回得極晚,他明顯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次日一早,紅裳和趙一鳴到老太太屋裡請安時,薛家的人自然還在坐,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紅裳心裡更加確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兒嫁到趙家來,只是他們把女兒帶到了趙府,就算日後薛姑娘入了趙家的門兒,他們地做法也讓女兒落一輩子的話柄兒給人啊,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
紅裳回房後,姨娘們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牀上養傷下不了地兒。紅裳依舊還是打發了姨娘們各自回房,她還真是受不了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
侍書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走到紅裳身邊兒說道:“夫人,昨日侄少爺着人送了禮物過來,奴婢收下後清點了一下已經收了起來。不過,禮—,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紅裳沒有在意:“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他說是什麼粗鄙之物地。”當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紅裳當然明白。
侍書道:“一共三樣兒,上等的燕窩,上等地冰片兒,還有成形的人蔘。”
紅裳聽了以後放下手中地帳冊:“各有多少?”
侍書道:“人蔘是兩枝,那兩樣都是一大包,少說也有少半斤的樣兒。”
紅裳沉吟了一下:“這禮太重了!侍書,那些東西你已經拆開歸入我們的東西里了?”
侍書搖頭:“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所以奴婢都單放着呢,東西都還是原包兒。”
紅裳點頭:“侍書,你做得好極了;日後再有這樣的重禮或是你不認識的東西,千萬要另外放一處,等我回來看過再說。”
侍書笑道:“夫人不說,奴婢也是知道的。”
紅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囑咐一句罷了。這些東西等你們老爺過了目,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說吧。”
侍書想了想道:“人蔘也就罷了,只是那冰片兒與燕窩,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爺——,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夫人吧?”
紅裳看了侍書一眼兒,忽然笑着說道:“嗯,你還真說對了,他就是來求我把你許他做小的,我這裡正想問問你的意思呢。”
侍書的臉一下子紅了,惱得啐了一口道:“哪個給他做小,讓他做夢去吧!”侍書一羞惱,連侄少爺也不叫了。啐完後侍書轉身走了,她怕紅裳再說出什麼讓她難爲情的話來。
紅裳笑着看侍書走了以後,才轉回頭來繼續看帳冊。可是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侍書說得對,那冰片兒與燕窩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麼用意呢?
只想了一會兒紅裳就笑了起來:自己居然也鑽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經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禮,有什麼要求還能不自己來說?自己在這裡猜個什麼勁兒呢,只要安穩的等着就好。
薛老太爺正在同老太爺說話,他滿面的憂色道:“兒子寫信來說病得極重,我們要趕快啓程去南邊兒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兒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們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個女孩兒,我們又沒有幾個得力的人,這一去如此遠,我們身邊兒不得不帶幾個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們的心頭病。”
老太爺咳了一下道:“嗯,話雖然如此,不過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們都走了府中無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嘆道:“本來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個下人多嘴兒把我們要到南邊去的事兒說了出去,現今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圍轉來轉去,雖說府中有許多的人當不會有什麼事兒,可是我們走了以後,這些人總在我們府周圍出沒,對芊芊的名聲不大好啊。”
薛老太爺不等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什麼,立時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裡我們再沒有親戚,只能厚臉來求你們了,望你們可以容芊芊暫住些時日可好?如此我們老倆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兒子。”
老太爺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說得事兒雖然也能說得過去,但怎麼聽着都有些牽強,只是薛老太爺一禮到底,讓他回絕卻也不好開口。
老太爺只能站起來扶住了薛老太爺:“有事好好說,這是做什麼呢?”老太爺先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話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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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裳兒知道了嗎?(淚奔求票,推薦、粉票!)
六十六章 裳兒知道了嗎?(淚奔求票,推薦、粉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太心裡也有些不高興,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麼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現如今把個大姑娘扔我們家,這算怎麼回事兒?還打算把芊芊嫁給一鳴嗎?這怎麼可能!
老太太當然是兒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後必定會糾纏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這才慢騰騰的說道:“怎麼說也是親戚,能幫的怎麼會不幫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還是留在你們府裡的好——你們一走,家中沒有個主子怎麼能行?我三不五時的常過去走動走動,實在不行我在你們府上小住上幾日,這樣有個幾次,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謠言傳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爺,看自家表弟臉上的神情,是明顯不同意的自己的說法,便又繼續說道:“至於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更沒有什麼不好對付的,你們自管去你們的,京裡的事兒就由姐姐來處置好了。老爺,明兒使個貼子到衙門去說一聲兒,再送上些銀子,讓官差們在表弟府周圍多轉上幾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儘管說出來,姐姐都會一一爲你們打點好的。”
老太爺聽了老太太的話後,他的頭還沒有點下,薛老太太那裡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姐姐啊,我們芊芊先前同你們一鳴議過婚的事兒已經傳了出去,本來已經與她名聲有礙,連說幾門親事兒都沒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們府周圍去,雖然能趕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走了豈不是更要胡說八道了嗎?到時萬一再傳個什麼風聲兒出去,讓芊芊還怎麼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們薛家還能有名聲嗎?讓我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薛老太太拖着長聲地連哭帶說,真是來了個聲情並茂,說得煞有介事一樣。
老太太的臉色立時有些難看起來,她看了一眼老太爺。老太爺雖然面上平靜無波,不過眼中已經有些惱意兒了:只聽薛老太太這話兒,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絕送不回去了。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看薛老太太的話說完了,正要開口時,薛老太爺卻一下子站起來,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後反手又是一下子,邊打邊罵:“你在做什麼!我們這是在姐姐家呢,我們芊芊就是有什麼不妥,又關姐姐什麼事兒?你給我閉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讓你胡亂攀扯、丟人現眼。”
薛老太爺罵着,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臉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掌印,再捱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厲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這人,我跟他一輩子落了什麼好兒?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沒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兒子啊,你一個人在南邊兒,病成那個樣兒沒有人管可怎麼辦啊——”
老太爺無法再坐着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爺;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廳裡一時間倒真是熱鬧起來了。
趙家還真沒有看到過偌大年紀的人演練全武行,還打得是自家的妻子,這種熱鬧豈能沒有人看?屋外的僕從們雖然沒有什麼聲息,可是卻已經比平日裡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着。
老太爺與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總算把薛老太爺勸住了。讓他坐了下來;接着又把薛老太太哄轉。她地臉上也有了笑意兒。不過。卻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麼攤上這麼一個表弟!
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鬧。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千不願萬不願。也只能讓薛家地姑娘住進府來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時就哭。薛家老太爺地眼立馬就瞪起來。巴掌就高高舉起。這麼鬧上了兩次。老太爺與老太太只得答應了。
其實老太爺也想拍桌子罵人。趕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臉後親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趙家地大門兒口一哭。那趙家在京裡還能做人嗎?親戚間居然這點兒忙都不幫?趙家地人非得讓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給淹死不可。
又趕上趙一鳴剛剛敘完了職。正在家中等升遷地消息。這個時候有人在趙家門口一鬧。不要說升官兒了。會不會官降一級都難說。
老太爺心中長嘆了一聲兒:怕就是住進來時容易。想再讓人家走就不那麼容易了!老太爺是壓根兒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話頭兒。
老太太
是有三分惱意兒,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說什麼孃家人的臺,只好咬咬牙把一口悶氣嚥了下去。
趙一鳴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幾個月時,他愣了一會兒問道:“可使人告訴裳兒了沒有?”紅裳知道了會怎麼想?趙一鳴開始揉頭:爲什麼他只要一見薛家地人,頭就一定會痛上一痛呢?
原來因爲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沒有辦法,現如今已經六七年不走動了,爲什麼一見就讓他頭疼得比原來還要痛得厲害很多?
趙一鳴看了看老太太,心裡雖然有幾分怨言,可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長嘆了一聲兒:這也怨不得母親,雖然薛家兩個老人不怎麼樣兒,但自己原來那個妻子卻是極爲賢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纔會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心思,想再次結親吧?
只是薛家豈是那麼好沾惹的?趙一鳴又嘆了一口氣,忽然間想起:自己爲了原來妻子地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母提過,所以老太太纔會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趙一鳴苦笑起來。
沒有與薛家結成親家之前,趙家與薛家也不過是平常的交情,對於薛家的事情瞭解也不太多,不過看薛老太爺說話做事,大體上還不錯——哪裡能讓人想到,薛家人揹着世人還有另外一面兒呢?
老太爺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本不想讓薛姑娘住進來,怕是日後——,只是今日的事情我與母親都不好推脫,不得不答應下來。媳婦那裡,因爲心煩所以一時倒忘了使個人去說一聲兒。”
老太太瞪了一眼兒子:“你表妹住進府裡,我是很不情願。但你用得着如此擔心你那個小妻子的反應嗎?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兒,拿出些出息來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趙一鳴一愣,然後看了看老太爺才道:“母親,我哪裡是怕裳兒,只是薛姑娘的事兒前因後果在這裡擺着,裳兒那裡不說一聲兒就是兒子有所理虧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來,怎麼也要知會裳兒給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爺點頭:“一鳴說的在理,是應該同你媳婦好好說一說,也不用隱瞞她什麼,這件事兒也沒有好瞞的。”
老太太皺着眉頭不同意:“多說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再怎麼說也是過去的事兒了,說出來不怕她對芊芊使臉子嗎?到時表弟他們回來,芊芊一說我們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太爺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個什麼表弟!此事你認爲能瞞得住嗎?你那個表弟讓他女兒住進我們府裡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到時候讓媳婦聽到什麼一言半語後,再問到我們臉上,讓我們怎麼答?到時才真是我們的老臉沒處擱呢!”
老太太被老太爺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她本不想惹老太爺着惱,可是又感覺在兒子和滿屋子丫頭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說了句:“問到我們臉上?她敢?!”
老太爺一拍桌子:“越說你還越糊塗了是不是?你兒子剛剛回京敘了職,正在等差事兒的時候,如果我們府裡傳了什麼長媳受氣、議親不成的姑娘給了長媳難堪等話出去,你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了?!你說,還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臉紅了起來,吱唔道:“我只說是媳婦不敢來問,也沒有說其他,您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老太爺氣得站了起來:“媳婦如果不敢來問,我們趙家上下幾百個僕從,你認爲他們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到時候滿京城如果不傳你老太太想換新兒媳婦的話纔怪!到時候,你認爲你兒子還有什麼前途嗎?”
老太太張了張嘴,看老太爺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話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趙一鳴自老太爺生氣,便站了起來侍立一旁,不過卻沒有開口說過什麼:他的父母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做兒子的早已經習空見慣——自己的母親很多時候做得事情都不對,只是身爲人子不能說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低頭吃茶不說話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鳴,你同媳婦兒說吧,把事情都說清楚,只是,我們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趙一鳴欠身答應了下來,又哄着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了一陣子話,看他們臉上沒有了怒意這才告退回房。(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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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飯?(爲粉票三十加更)
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飯?(爲粉票三十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出了上房後,看向一旁不遠的客房院子:薛家人。趙一鳴咬了咬牙:想來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因他們和母親生氣,所以才躲到房裡,用午飯沒有過來這邊吧?
趙一鳴想到這裡,又招手叫過來一個丫頭道:“你們去給老太爺老太太擺飯吧,讓言梅幾人哄着老太爺和老太太多用些。”
趙一鳴吩咐完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車子走了。
紅裳在屋裡剛用完了午飯,便聽到丫頭叫老爺的聲音,擡頭看到趙一鳴進來,他的臉上帶着些氣惱之色,便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可用過午飯了?我還以爲老爺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紅裳沒有問趙一鳴是不是同人生氣了——她知道趙一鳴是在上房那邊兒過來,這樣的話兒還是不說的好。
趙一鳴走到桌前看了看飯菜道:“我還沒有用午飯呢,不過,你也用得多啊,一個人用飯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現在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兒,千萬要多吃些東西纔是。”
紅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後吩咐侍書道:“快讓我們小廚房做兩個你們老爺喜愛的菜色上來,這個時候去大廚房叫飯,還不如我們小廚房裡做得快呢;都這個時辰了,不要讓你們老爺餓壞了。”
侍書答應着就要出去,趙一鳴卻把侍書叫了回來:“不用再去重新做了,這些飯菜都沒有怎麼動過,又只是夫人一個人用的,我就用這些好了。再說我也實在是有些餓了,等不得。裳兒,你剛剛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爲夫用些可好?”
趙一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張口說薛姑娘的事兒纔好,所以他決定先用過了飯再說——也許吃飽了就能想到什麼好法子也不一定。
紅裳觀趙一鳴的神色,知道他不是爲了用飯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說。趙一鳴不說,紅裳也會主動問——趙一鳴一進門的時候面有惱色,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紅裳坐在趙一鳴地身旁。輕聲細語地同趙一鳴說着話。她不過是像徵性地動動筷子陪着趙一鳴罷了。她已經吃飽了。哪裡還真能吃下多少東西?
紅裳故意揀些有趣好笑地事兒說給趙一鳴聽。到用完了飯時。趙一鳴地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兒。趙一鳴也知道紅裳是在逗自己開心。不過他吃得很飽了。心情也開朗了不少。但一樣沒有想到什麼好法子。
趙一鳴漱口淨手後拉着紅裳坐到一旁:“裳兒。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腸刮肚地找話兒逗我開心。也沒有什麼只是有些氣惱罷了。倒累你爲我擔心。
”
紅裳笑了起來:“妾身還真再找不到什麼好笑地事兒了。夫君心情好了就。不過夫妻之間。說什麼擔心不擔心地?妾身就怕你心裡有氣兒用飯會積住食兒。對身體不好。”
紅裳只是揀着關心趙一鳴地話兒說。就是絕不口不問趙一鳴爲什麼會不高興。
趙一鳴看紅裳似乎不會主動問起他着惱的事情,只得嘆了一口氣自己說了出來:“我剛剛是在上房那邊生了些氣,飯也沒有吃便過來你這邊兒了。”
紅裳聽到以後面露急色說道:“夫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就算是有什麼話兒說得深了淺了,你也不該惱成這個樣子;你這樣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讓老太爺與老太太心裡更不好受嗎?快走,我們一起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陪個不是去。”
紅裳說着話就站了起來,趙一鳴一把拉住了紅裳:“裳兒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是因爲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氣。爲夫的怎麼可能會同老太爺、老太太使性子呢。”
紅裳當然知道趙一鳴不是在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在聽到趙一鳴說出緣由來後,紅裳沉默了一會兒:薛家?他們做了什麼會讓趙一鳴如此氣惱?
此事紅裳知道必須要仔細應對纔可以,薛家地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釘呢。
紅裳擡頭看向趙一鳴:“薛家的事情讓夫君生氣?只是不知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事兒呢?還是——,還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趙一鳴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們一家人啊,不明禮至極,讓人着惱啊。”
紅裳也就聽明白了:“是爲了薛家姑娘地事情,嗯,難不成他們要讓你納薛家姑娘爲妾?不過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能會讓女兒做小?”
就算他們有意讓他們女兒做小,紅裳也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堵得他們不好意思讓他們姑娘來趙家做妾!
紅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瞭,這樣纔好同趙一鳴好好談一談。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接連咳了幾聲兒:自己的妻子還
慧啊。他看了一眼紅裳才道:“應該不會讓他們家吧?再說,他們願意,我還不同意呢。”
說完趙一鳴還對着紅裳笑了一笑。
紅裳輕輕點頭:“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會讓他們家地姑娘做妾,除非他們家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必須要藉助我們趙家的力量,但又以表親的關係所借得力量不足,纔會想要親上加親。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麼好的一位地姑娘。
”
紅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說了出來——趙家如此急着嫁女入趙家,不可能沒有目地;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瞭解的到,紅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沒有法子證實府外地事情。
再者,紅裳也想看看趙一鳴真正的心意:畢竟這個男人可是納了不少地妾,也許他不在意再多納一房?且在趙家無嗣的情形下,老太爺與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納幾房妾吧?
趙一鳴用手指點了一下紅裳的頭:“還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麼不說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夫君有什麼可委屈地?那可是花一樣的姑娘呢。”
趙一鳴捏了一下紅裳的鼻子:“有妻萬事足矣,什麼花不花的,我可都沒有看到。”然後頓了一頓又道:“裳兒剛剛所說倒要去打聽一下,如果趙府真有什麼事兒,還是早些替他們解決了,省得他們來夾纏不清。”
紅裳沒有答話,她只是一笑,取了侍書手上的茶遞給了趙一鳴:趙一鳴地話中有話啊,什麼叫做夾纏不清?不過此話紅裳不問,她知道趙一鳴一定會說的。
而且聽趙一鳴的意思,原來他在京中的時候,沒有少替薛家打點事情似的——這個例子不可以再開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紅裳想到這裡,眉頭皺了一皺: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讓趙一鳴誤會了自己纔好。
話到這裡,紅裳決意不再問趙一鳴什麼了:如果她問,趙一鳴就會答得簡單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對妻子避重就輕的回答問題,要想知道事情地詳情,就不要總是追問,讓男人自己說最好。這個道理,紅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知道了。
趙一鳴看紅裳的意思是不會開口問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後說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兒子。”
紅裳聞言點了點頭,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趙一鳴又開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說起了,這似乎是趙一鳴的一種習慣。
趙一鳴看紅裳一副認真聽地樣子,只好繼續說道:“他們擔心他們家姑娘獨自一個人留在府中,於她的閨譽不好。”
紅裳還是點點頭,雖然她看向趙一鳴時眼中露出了疑問之色:留在府中有什麼閨譽不好的?但紅裳卻沒有開口問出來。
趙一鳴無奈的一口氣說了下去:“據薛家的人說,他們府周圍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常轉來轉去,所以薛老太爺的意思,想讓他們姑娘在我們家住一段日子,等他們自南邊兒探兒子回來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這藉口實在不怎麼高明呵,紅裳在心中一嘆:不過看來是一心要把他們家地姑娘留在趙府了,只是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紅裳心中一動:他們想讓他們姑娘和趙一鳴來個生米煮成了熟飯?紅裳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可是封建社會,他們薛家就算有什麼事兒再着急,也不會讓他們女兒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那麼,他們讓他們姑娘住進趙家,所圖爲何呢?紅裳思量起來。
趙一鳴說完話就一直看着紅裳沒有再說下去。紅裳明白趙一鳴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假裝不明白趙一鳴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一鳴聞方一愣,然後無奈的笑道:“裳兒,不要再調皮了,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能讓我一個人這麼自說自話吧?”
紅裳滿臉的驚奇:“我一直在聽夫君說話啊,因爲夫君一直沒有說完,所以妾身也沒有開口打斷夫君啊。”
想讓他們姑娘住到趙府?怕是住進來就不想走了吧?紅裳想到這裡很想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不是答應了,不過她依然不開口主動問趙一鳴,她要等趙一鳴自己說出來。
趙一鳴聽了紅裳地話,看看她道:“裳兒,你是不是生氣了?”
紅裳隨意反問了一句道:“我生什麼氣啊?”紅裳把這句話說得無心無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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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不讓你納妾行不?
六十八章 不讓你納妾行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被問倒了,他咳了一聲兒道:“老太爺與老太姑娘住到我們家,不想那薛老太太哭鬧了起來,而薛老太爺還打了她。最後,老太爺與老太太無奈,只得答應了下來。
”
趙一鳴故意把事情說得極爲簡單:看裳兒這次問是不問。
紅裳點了點頭:“哦,也就是說,要趕緊讓人收拾個院子給薛家姑娘住是不是?”紅裳想了想,無視趙一鳴有些呆愣的神情,繼續說道:“我看,讓薛姑娘和我們家的四位姑娘住在一起最好,雖然輩份兒上是差了一些,不過她們年紀相當,應該能說得來。”
趙一鳴看紅裳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急忙攔住她道:“裳兒,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紅裳有些愕然的看向趙一鳴:“夫君沒有說完嗎?”
趙一鳴咳了幾聲:“以裳兒的聰慧,不想問問老太爺和老太太爲什麼會答應薛家姑娘住下來嗎?”
紅裳輕輕彈了一下指甲,輕聲細語的道:“夫君謬讚,妾身哪裡有什麼聰慧?不過老太爺與老太太爲什麼答應薛家姑娘住下來,妾身倒還是知道一二的。”
“夫君剛剛敘完了職,正在等着領差事兒,是升還是平調,又會得個什麼差兒,目前雖然不知道,但卻應該錯不了哪去。但是——,這個時候薛家如果在我們府中裡大鬧一場,那對夫君的影響實在是不小。”
紅裳說到這裡輕輕一嘆:“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再不想讓薛姑娘住進府中,也是不好回絕了。薛家的兩個老人家,唉,實在是有些太能胡鬧了,所以老太爺不得不答應他們吧。”
紅裳不在上房。居然說得與上房發生地事情八九分相符。讓趙一鳴又小小驚訝了一番:自己是不是依然小看了自己地妻子呢?
紅裳要在趙府大展拳腳。除了要讓趙一鳴信得她地爲人。還要趙一鳴放心她地心計與手段纔可以。所以紅裳這一次沒有在趙一鳴地面前藏拙。
趙一鳴點頭:“嗯。裳兒所言不差!我不會是娶到了一位女中諸葛吧?”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夫君又說笑了!妾身不過是以己之心推老太爺與老太太所想罷了。妾身想。只要是夫君地親人。都不會想看到夫君前程受阻。所以纔會知道老太爺與老太太地想法。”
趙一鳴又伸手要捏紅裳地鼻子。這一次卻被紅裳躲開了:“夫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總捏人家鼻子做什麼?”
趙一鳴大笑:“人家?人家地事兒管我們裳兒什麼事兒啊?”
紅裳狠狠嗔了一眼趙一鳴:“夫君,你感覺薛家的人如此大吵大鬧的讓他們姑娘住了下來,只爲了能放心去南邊兒探子嗎?”
趙一鳴收了笑意,一嘆:“有些事情我們心裡清楚就好了,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還容易讓僕從們聽去當了笑談;裳兒放心,不管他人怎麼想,爲夫是不會做他想的。”
紅裳點了點頭:“夫君既然如此說,妾身也請夫君放心,妾身必不會讓表姑娘有什麼難堪的,絕不會錯待了她半分。”
紅裳不待趙一鳴囑咐就把話說了出來,因爲她明白:老太爺和老太太答應了薛家地請求,但卻沒有使人來告知自己,卻讓趙一鳴親自來同自己說,就是爲了讓趙一鳴把前因後果說個清楚,再囑咐自己不能給人家薛家的姑娘臉子看。
這種事兒不用等趙一鳴說,由自己主動說出來不是更好?什麼事兒不能說,什麼事兒一定要由自己來說,紅裳分得很清楚。
趙一鳴忍不住撫掌:“嗯,裳兒這裡我自然是放心的,我們家裳兒可是女中宰相,怎麼可能會同人家計較此許小事兒。”
紅裳這時卻正色說道:“夫君認爲這是小事嗎?可是對於妾身來說卻是大事兒了。妾身豈能不擔心夫君會看到新人,而忘了我這個舊人呢?再者,薛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當真進了我們家的門兒,我們府裡怕是——,唉——!”
紅裳沒有把話挑明兒,只是以一聲長嘆代替了後面的話兒——因爲涉及到了老太太,所以還是像趙一鳴所說,心裡明白就好,就不必說出來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認真看着她:“你不喜歡爲夫再納妾?”
紅裳想了想:自己怕是要與趙一鳴綁在一起一輩子,自己的底線還是讓他清楚的好——不然兩個人如何能相守相伴一生呢?紅裳想到這裡拿定了主意,便認真的看着趙一鳴地雙目,坦然的道:“是的,夫君。你說妾身容不得人也罷,說妾身善妒也好,妾身就是不喜歡夫君再納妾。”
雖然話說斬釘截鐵,但說完了,紅裳還是小心的注意着趙
神色:他不會翻臉吧?
紅裳敢如此膽大說出不讓趙一鳴納妾話,也是有根由的:這個時代雖然要求妻賢,但卻並不是每個婦人都有與人共夫的雅量,各地都屢屢有悍婦之名傳出——不過,人家都是孃家極有背景之人,同紅裳不可同日而語了。
趙一鳴倒沒有什麼不高興,他只是極爲認真的又問道:“爲什麼?”
紅裳看趙一鳴沒有生氣,先放下了一半兒的心,想了想答道;“夫君雖然正當年,但身體已經到了應該保養的時候,而府中又有了四個妾室;爲了夫君地身子着想,妾身不想夫君再納妾。”
這些話當然是託辭,紅裳說出來也不過是爲了安撫一下趙一鳴:人家可是土生土長的古人,不要真得在心中對自己有了意見纔好。
趙一鳴似笑非笑的看着紅裳:“就這些?”趙一鳴有些不太相信小妻子會是爲此不讓自己納妾,不,應該說不會是隻爲此而不讓自己納妾的。
紅裳聽趙一鳴的話後,看他地神色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剛剛的說話,便一笑道:“除了關心夫君地身體以外,我也不高興夫君再納妾,沒有原因,就是妾身不願意。”
紅裳非常乾脆的說了出來:這是她地底線——趙一鳴原有的妾侍,她沒有辦法,人家來得比她早;但讓她再有那個雅量接納其他女人,紅裳自問做不到。
趙一鳴伸手攬過了紅裳來,輕輕地擁着她:“不會了,你放心。有你,足矣。”趙一鳴雖然說得話極輕,但卻說得極真:他知道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如果說爲趙家傳宗接代,那他有四個妾室也不少了,更何況他的妾室年紀並是很大,小陳氏與孫氏還都未到花信之年呢。
紅裳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趙一鳴沒有惱,沒有同她來一句——你犯了七出之妒知不知道?!紅裳輕輕答了一句:“我會記得夫君這句話,夫君也不要忘了纔好。”
紅裳是故意強調一下的,她要讓趙一鳴的這句話變成是對她的承諾。
趙一鳴用下巴摩挲着紅裳的頭髮:“嗯,我會記住答應過我的裳兒什麼——我日後絕不會再納妾。”
紅裳微笑着半閉上了眼睛:她忽然有些倦了,想小睡一會兒了。
趙一鳴雖然甚爲喜愛紅裳,但卻一直沒有完全相信過紅裳:一來是因爲她的年紀太小了,心性未定;二來便是趙一鳴總感覺紅裳待他雖然親近卻不親熱——紅裳的心,趙一鳴不知道被紅裳放到了哪裡。
今天聽到紅裳無所顧忌的說出了不讓他納妾的話來,趙一鳴的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絲甜蜜,也莫名的有了一絲安心——他好似能夠看到了紅裳的心一樣,至少,他感覺到了紅裳的心就在那個地方,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一點點,就可以讓紅裳完全放下心防。
不過,趙一鳴不知道,他距紅裳的心雖然看上去不遠,但想要觸摸到那顆心,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趙一鳴不想再納妾,紅裳也不會同意他納妾,夫妻二人意見完全一致,讓兩個人都放鬆了心神,相擁着睡了過去。只是,現實會如他們所願嗎?只要他們不想就完全可以了嗎?
正所謂世事難料,紅裳與趙一鳴的路,還很長很長,他們似乎放心的就些過早了。
小睡過後,趙一鳴與紅裳起來梳洗後,夫妻二人坐下商量表姑娘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人手,所有一切商議妥當後,趙一鳴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想到上房去看看。
紅裳輕笑道:“慢些走,我們屋裡的事兒還沒有說呢。”
趙一鳴轉頭看了過去:“我們屋裡?我們屋裡有什麼事兒?”
紅裳攤了攤手說道:“禮物啊,夫君的侄兒送來的厚禮,可是把我和侍書這樣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嚇了一大跳呢。”
紅裳說完轉頭吩咐立在一旁正吃吃笑的侍書,把趙子書送來的禮物取過來。
趙一鳴已經坐了回去:“夫人是鄉下丫頭?如果鄉下丫頭都如夫人這般,我想這京城裡的姑娘們都找不婆家了,各家子弟都要去鄉下尋親事了。”說笑完了,趙一鳴取了茶兒在手裡:“什麼樣的禮物?我還不信那小子能送得出什麼成氣的東西來。”
紅裳抿嘴笑道:“夫君不信?那您一會兒可不要嚇一跳纔好。
”
說着話,侍書把趙子書送來的東西取了來,並打開放在了桌子上。趙一鳴看到那兩枝人蔘後便放下了手中正要吃的茶,仔細的看了看冰片兒和燕窩,的確是上等貨色,半絲都沒有摻假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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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子書的禮與倩芊的淚(淚奔求粉票、推薦票!)
六十九章 子書的禮與倩芊的淚(淚奔求粉票、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沉吟了一下先問紅裳道:“夫人,你對這些禮物的?”
紅裳輕輕一嘆:“我沒有什麼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請教夫君,子書侄兒的家中與我們府中相比如何?”
趙一鳴明白紅裳所問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趙一鳴又看了一眼那些東西沉聲道:“嗯,還可以,和我們家差不多吧。只不過,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業與他無干的。”最後這一句並不是閒聊,這一句話纔是重點,趙一鳴與紅裳心照不宣。
紅裳點了點頭:“嗯,那就沒有什麼了。只是禮物有些過重了,夫君看要如何處置纔好。”
紅裳和趙一鳴都有些疑心,趙子書買東西的銀子來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不過紅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認爲:趙子書所經手的差事兒,帳目絕對不會有錯兒——他不是一個心思不細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禮,當然會想到紅裳二人會作何想法。
查帳是不必了,想來這也是趙子書的試探吧?紅裳的嘴角一撇:趙子書還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銀子以爲就能試探出什麼嗎?
趙一鳴與紅裳對視了一眼,紅裳輕輕在桌上扣着手指,兩個人知道現今還不是收拾趙子收的時機,不過,也不能讓他無所忌憚才行。
趙一鳴沉思了一會兒,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兒等物說道:“明兒或是後兒,把他叫過來,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吧。這些東西,怕是沒有幾百銀子是買不下來的。我們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沒有寸恩於人,當不起如此厚禮。”
紅裳答應着,讓侍書把東西包起來放好。趙一鳴看着侍書收拾東西,忽然偏頭對紅裳說道:“如果他堅持要送,不如我們就留下如何?這些東西,嗯,真值不少銀子呢,我們的私房還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樁好事兒。”
紅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過天下沒有沒有白送禮的道理兒,如果——,那我們就不好應對了。”
趙一鳴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當然會有一些私房:不過都是存在銀號當中。而且是以趙一鳴地名義存放地——不是趙一鳴防備什麼。只是銀子是在紅裳嫁她之前存地。
雖然銀號地票子是在紅裳手中放着。但是印鑑卻在趙一鳴手中:印鑑不只是取銀子所有。趙一鳴平日裡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鑑是取不到銀子地。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後笑了:“你到時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們能做得到地事情。這禮物呢我們就留下;如果是我們夫妻做不到地事情。我們便不留他地東西也就是了。”他一撫掌:“就看我們夫妻近日是不是有個小小地橫財運了。”
紅裳笑着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想地。
”紅裳頓了一下又道:“夫君。我們那些銀錢。當真不用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說一聲兒嘛?妾身總感覺有些不太好呢。”紅裳當然沒有什麼感覺不好地。趙一鳴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紅裳說此話。是她有意要動用那筆銀子——是不是可以說服趙一鳴買個鋪子什麼。趙府地產業總歸不在他們夫妻手上。自己手裡有銀子纔會好辦事兒啊。
趙一鳴搖頭:“不用說。不能說!裳兒。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於爲什麼不能說嘛。等你見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紅裳笑着把話題岔開了:“看那燕窩的成色,倒真是不錯,極難得的樣子。”紅裳只聽話音兒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看來趙家的這位二老爺,與趙一鳴似乎感情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趙一鳴擡眼看着紅裳笑:“爲夫賺來的銀米還夠我們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窩也是沒有問題的;怎麼我今日聽夫人的話中意思,似乎爲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這麼想吃人家那點子燕窩?我爲夫人買來得燕窩難道不好?”
紅裳嗔他道:“夫君又是這樣,說不兩句正事兒就開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貪人家東西的人?自家平日裡常吃的燕窩,你如果也買這個樣兒的回來,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說我們不是有錢人,就算是有錢,也是這麼個造法兒!那可是用得我們自家的銀子!”
趙一鳴大笑着起身:“裳兒的話深得我心,我們自家的銀子當然不能亂用的。爲夫也知道裳兒不是貪人東西,只是喜歡不花銀子的東西罷了,嗯,這一點頗得爲夫的真傳啊!哈哈——”
紅裳嗔了趙一鳴兩眼,趙一鳴纔不笑了:“爲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說我們那銀子爲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兒,現在趁時候還早出府去轉轉,看看有沒有鋪子出兌,合適的話就買下一兩間來,我也開間鋪子爲我的夫人賺些上好的燕窩回來吃吃。”
說完不等紅裳說什麼,趙一鳴便笑着挑簾子走了。
紅裳看着趙一鳴的背影兒不自禁的微笑着:如果趙一鳴說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趙家的家業再大現在也在老太爺手上,自己與趙一鳴只憑着他的官俸度日,怎麼也有些緊張。
讓紅裳忍不住笑意兒的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自己剛剛有這個打算,趙一鳴便說了出來,看來自己與趙一鳴還是滿合拍的,至少兩個人都知道銀子沒有是萬萬不行的。
想到這裡,紅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趙府沒有月例的嗎?她記得原來看過的書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銀子可以拿的。
裳回想了一下,好像《紅樓夢》上寫得那些夫人姑娘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這是一件大事兒啊!雖然趙一鳴有私房銀子,但那不是紅裳自己的,紅裳現在手上可沒有幾兩私房錢。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發下來可都是紅裳自己的銀子啊,積少可以成多嘛,萬一日後有個什麼變故,紅裳手裡有了銀子,她的膽氣兒也壯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過要讓紅裳真的去跑路,紅裳目前是絕沒有這樣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禮法的嚴峻後,已經不敢輕易嘗試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遙了——有銀子她也不敢。因爲,萬一趙家報個官兒什麼的,自己被抓了可是會被浸豬籠的!紅裳的小命,紅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紅裳招手叫來侍書:“知道府裡什麼時候發月例嗎?”
侍書輕輕搖頭:“奴婢沒有問過,夫人看帳冊的時候沒有看到嗎?”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後,皺了皺眉頭:“說來奇怪,看了這些日子的賬目了,爲什麼沒有看到發放月錢的帳目呢?”
侍書想了想道:“叫趙總管來問問嗎?”
紅裳看了看天色:“罷了,明日再說吧,一會兒就該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趙安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既然一直沒有對自己說過,這裡面就有貓膩:趙安手上肯定沒有那些月例銀子的帳本兒。
紅裳想單獨挑個時間,同趙安好好說一說月例銀子的事兒纔可以。
薛家的三個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裡說話。
薛老太爺只皺着眉頭吃茶,說得話並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話卻說得極多,不過也就是讓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趙家住下來,爭取早日嫁入趙家的門兒——這些話,薛老太爺不太好說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個人說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聲兒的聽着,薛老太太話說完了以後,連吃了兩杯茶。薛倩芊靜靜的看着薛老太太吃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輕輕的開口說道:“爹爹和母親要去哪裡?哥哥那邊兒本就沒有什麼事兒,去那裡也太遠了,你們已經有了年紀,不宜長途奔波,但府裡卻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沒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話,她才問薛家二老的事情:爭取此許的時間來想事情啊,自己看來是躲不開了,那麼怎麼利用此事得到些好處呢?這便是薛倩芊這幾日來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還在想。
薛家在得知趙一鳴有了妻子後,過了不久便想讓薛倩芊給趙一鳴做妾,但薛倩芊雖然沒有明說,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興。左勸右說,連哄帶騙外帶嚇的,才讓薛倩芊勉強同意了。
只是直說讓薛倩芊做妾,怕趙家再一口回絕:那他們就再沒有法子可想了。於是聰明的薛老太爺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把女兒先送到趙家去住上,然後……
爲了薛家的名聲兒,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趙家——這個時候趙家沒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來便不會那麼惹眼了。
薛老太太聽到薛倩芊的話後嘆道:“是啊,府裡是不能回了。不過住得地方怎麼也有,大不了就去莊子上住幾個月。只是芊芊啊,我們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話,你可記下了?”
薛倩芊靜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道:“女兒都記下了。
不過,女兒還是覺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說一說,再多花些銀子,這事兒應該不難辦到的;女兒也不是不願意爲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來,女兒閨譽有些不好倒也罷了,只是於我們薛家的名聲兒也有影響啊。日後,讓七妹妹如何找個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聲兒在她爹孃的眼裡什麼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來,希望最後關頭能讓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爺聽了以後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銀子,銀子,你只知道有銀子就可以辦事兒,何是你知道銀子有多難賺嗎?你當我們薛家有銀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爺一眼,薛老太爺這才放低了聲音:“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如果用銀子真能辦得了的事兒,我怎麼會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兒啊,爹爹的不也沒有辦法嗎?雖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過趙家怎麼說也是一門好親事兒啊。你也聽說過吧?原來你那個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應了聲兒:“女兒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經有些淚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個正室的,卻被爹爹逼來做妾,還要如此用盡心計手段。
不過,薛倩芊就在淚水要涌上的霎間,強自把淚水又壓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後,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魚肉了,淚,是什麼作用也沒有的東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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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九娘
作者:小喜
書號:1285792
簡介:豪門似海,蕭郎成子,咫尺之間距離,卻耗費了她一生的時間來守候。(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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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真正的倩芊(爲粉票45張加更!)
七十章 真正的倩芊(爲粉票45張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老太太拉過了薛倩芊的手來說道:“女兒,不是萬<和你爹爹怎麼捨得你拋頭面露面呢?不過,雖然說是做了小,但我們下次來會同趙家爭個臉面的,一定不會讓你受太大的委屈。再說,你只要哄好了你那兩個外甥女兒,在趙府裡雖然你不是主母,卻也沒有人敢拿你怎麼樣不是?成親後只要你能替他們趙家生個兒子出來,這趙家還不就是你的了?”
薛倩芊的臉紅了,她低着頭沒有說話。但薛倩芊不是傻子,她可不認爲薛老太太所說是真的。而且薛倩芊不想做妾—她的生母不是做了妾,能死得這麼早嘛?
薛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不要不好意思,你的姐姐是原配,就是你做了小也與其它的姨娘不同,趙家不會太過委屈了你。看看趙家——”
薛老太爺咳了兩聲兒,薛老太太便住了口,下面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薛老太爺瞪了一眼薛老太太: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話不好提,偏要提什麼她的姐姐是原配,這不是讓倩芊更不高興做小了嗎?
薛老太爺對薛倩芊道:“女兒啊,你還有什麼要求嗎?儘管和爲父說,爲父一定爲你設法。”
薛倩芊咬了咬嘴脣,擡起了頭來說道:“只要讓表哥答應相助我們家就可以了是不是?”她要確定一下,也是最後再努力一次:她是真得不想做妾,就算是做妾,也不想嫁入趙家做妾啊——她原來同趙一鳴議過婚的,議不成親又來做小,讓人怎麼看她?
但是薛倩芊知道現在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只能希望父親不是想長久攀上趙家,只是打算讓趙家幫這一次的忙。
薛老太爺不悅的看着薛倩芊:“你不要自作聰明,爹爹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不比你看得透看得遠?你就按爹爹說得去做就行,這對於你來說,已經是門極好的親事兒了;你是庶出,即使做了正室,也在人家府中立不穩腳跟的。原本讓你來趙家做填房正室,是因爲你姐姐是一鳴地原配,所以還好說。換成其它人家,不會有人願意要個庶出的女子去做主母,你還是安下心好好打算你在趙家日後的日子吧,這裡纔是你的良配!雖然爹爹是有事兒指着一鳴去做,但也不是不念你的終生大事啊,你可爹爹親生地女兒,我會把你往火坑裡推嗎?”
薛老太爺說完,看了薛倩芊一眼,知道女兒還是不太樂意。
薛倩芊完全絕望死了掙扎出趙府地心裡:她爹爹是鐵了心。一點兒也不替她打算啊。
薛老太爺不想女兒太過失落。便想哄一鬨她:“好了。好了。女兒。爹爹能不心疼你嘛?想一想。你還有什麼事兒或是什麼需要地東西?”
頓了頓薛老太爺又道:“如果沒有。女兒就回去和你地外甥兒好好地說說話。聯絡聯絡感情。日後你也好在趙府也有個照應不是?”
薛老太爺不想與女兒多做糾纏。女兒是同意不同意。這門親事他是結定了!如果倩芊沒有其它地事情。那就讓她走吧。省得在自己面前羅嗦個不停。
倩芊擡頭看向了父親:她生在薛家十多年了。只到今年。她地父親纔看到了她。但卻不是出於慈愛。而是因爲她有了可供他利用地價值。
倩芊知道父親不會改變心意。他是鐵了心要用自己來換取與趙家地親上加親了。她聽到父親地話後。低頭想了想以後說道:“爹爹。既然你和母親給趙家說讓女兒暫時借住在這裡。那麼女兒還是用自家地下人爲好。不管是丫頭還是娘子、婆子。都用女兒家中院子里人吧?”
薛老太爺微微一想便點頭同意了:“嗯,女兒說得有理兒,我們不是來沾他們家這點兒便宜的,女兒身邊伺候地人還是用我們自家的人好了。嗯,就連女兒在府內與外出用的車子也一併用我們府裡的好,我看,就把你七妹妹那新做的車子送過來給你用好了。”
薛老太太一聽張口就要反對,不過看到薛老太爺瞪過來的眼睛,她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嗯,給她用就給她,自己女兒不會再給她做新地嗎?
薛倩芊欠了欠身子:“謝爹爹,只是用了妹妹的東西,女兒心裡難安,車子還是不必了吧?我們用自家地人與東西,也能讓趙家的人相信女兒只是來暫住地,且還給我們薛家長了臉面。”
薛老太爺點頭:“嗯,就是這個道理,兩三架車子的事兒,不值什麼,主要是我們薛家地臉面要緊。女兒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薛倩芊端起了茶來吃了一口才道:“爹爹既然這麼說,那妹妹的車子我就先用一用吧,回頭我給七妹妹好好賠個不是。
爹爹,女兒還一事兒要同爹爹說——女兒和我們府中的人既然是來借住,那女兒與這些丫頭婆子們的月例還是由我們府裡出纔好,還要比他們趙家的人多出來個一成兩成的,如此,他們纔不會小瞧了我們薛家。”
薛老太爺很有些遲疑,一下子沒有說話:要銀子,還是多要,這就是要割他身上的肉啊!
薛倩芊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性兒,她不急不慢的加了一句:“如此,一來趙家纔不會防範女兒太多,二來日後女兒也更有體面,表哥纔會爲我們家的事情不遺餘力啊。不然,一個在孃家不受待見的妾,怎麼能說得動表哥出手相助我們家呢?女兒認爲,什麼事情都是互惠互利的,只有讓表哥認爲我們家也會因爲女兒的關係,在他們趙家有事兒的時候,也會不遺餘力的相助,表哥纔會對女兒好,也纔會對我們家好啊。”
薛老太爺一咬牙:“女兒說得有道理,好,就這麼辦。”
薛倩芊又吃了一口茶,細聲細氣的說了一句:“爹爹和母親到莊子上去住,千萬要注意身體。住得時間短了還好,如果要住過夏天去,秋天風涼,對二老的身體可不好。”
薛老太爺點點頭:“女兒放心,我和你母親會好好的調養身體,你不用擔心這些,只要把爹爹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嗯,再說,我們也許呆不了很久吧?最多也就半年,少了兩三個月也就回來了。當然,要看女兒在趙府進展的如何定奪了”
薛倩芊微微一笑:“爹爹放心,女兒會——,儘快完成爹爹的囑託。”
薛老太爺欣慰的點了點頭,薛倩芊又道:“爹爹一去莊子這麼久,依女兒看,爹爹不如把女兒和女兒院子人的月錢給了女兒吧?嗯——,就給半年的吧,如果爹爹回來得早了,女兒自會把銀子再交還給爹爹。”
薛老太爺唆着牙沒有說話:這麼多人的月錢,不大小也是一筆銀子呢,讓他一下拿出去,他還真是肉疼的緊;再說了,給了女兒的銀子,日後她還會再還給自己纔怪。
薛倩芊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吃茶,不過她的不高興都擺在了臉上:不給錢還想讓我給你做事兒?
薛老太爺看看女兒,知道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便柔聲道:“先給你兩個、啊,不,三個月的月例如何?只要你腦子動得快些,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薛倩芊不急不慢,細聲慢語的說道:“我是您的女兒,自然是有銀子沒銀子都會好好做事兒,再說了,女兒也是爲了女兒自己的將來,怎麼能不盡心呢?只是那些個丫頭娘子們,離了爹爹和母親的跟前,不知道沒有銀子的時候,女兒能不能支使的動她們啊。再說了,女兒獨自一個人在趙府中,需要人幫襯的地方兒多了去,女兒除了月例外,爹爹不再多給幾十兩銀子讓女兒備用,也好打賞一下趙府的下人們啊什麼的,是不是這個道理,爹爹?”
薛家老太爺看看倩芊,有心要發作但知道不妥:如果萬一女兒不給他好好做事兒,他不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嗎?耽擱了大事兒,才真得耽擱了他以後賺大錢呢。最後,薛老太爺只能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倩芊知道打鐵要趁熱,所以她閒閒的又說了一句:“我看就比趙家的下人們的銀錢多出一半兒好了,如果只多出來幾十個大錢,我們府中的丫頭娘子們必看不到眼裡,女兒還是一樣不得她們真心相助啊,如果到了緊要關頭,她們拖了女兒的後腿兒——,唉,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薛老太爺咬咬牙,再咬咬牙,最後差點兒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才把一口氣忍了下去。他還是答應了女兒的請求,沒有法子啊。薛老太爺忍不住認真看了兩眼自己的女兒:這就是老妻所說的最老實、最好掌控的女兒嗎?
而薛老太太早已經在一旁看得呆掉了: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了多年的庶出女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不過幾句話便自老頭子那裡掏出去了三百多兩的銀子!不要說家的女兒,就是自己也沒有這個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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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薛老太太的殺機(爲粉票60張加更!)
七十一章 薛老太太的殺機(爲粉票60張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芊卻不像薛老太太一樣,她得了這些銀子並不打算道:“爹爹,女兒家中院子裡留下的人也一併算進去吧。不然厚此薄彼,女兒以後不好服人了——她們早晚也要進趙府門兒的不是?女兒一心聽爹爹的話,所以不想因其它瑣事煩惱分了心,還請爹爹成全。”
薛老太爺看着倩芊,薛倩芊一點也不迴避的回望着自己的父親,薛老太爺沉聲道:“銀子,我可以給你,不過,我囑咐你的事情如果做不好——”
薛倩芊輕輕的、慢慢的,幾乎是一字一頓的答道:“女兒如果做不到的話,女兒敢和爹爹張口要銀子嗎?”
薛老太爺直視了薛倩芊半晌,忽然一笑:“很好,你很好。”
倩芊也笑道:“我是爹爹的女兒,當然很好,不然怎麼好意思姓薛呢?”
薛老太爺盯着倩芊笑:“嗯,不虧是我薛家的女兒啊。”
倩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在薛老太爺的注視下神情安然的說道:“爹爹誇獎了。不過,女兒現在打算的哪一件事兒是爲了自己呢,都是爲了讓爹爹你吩咐的事兒,能順利的完成,日後爹爹能有一個得力的臂膊,女兒也得爹爹的照顧,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不是?”
說到這裡,倩芊對着薛老太爺笑得燦爛:“只是,不知爹爹要給女兒多少銀子,用來打點趙家上上下下的人等呢?這事兒,爹爹想是知道馬虎不得。”
薛老太爺看着薛倩芊,被女兒笑得眼有些暈,他轉開了眼睛不再盯着女兒。薛老太爺看了一眼薛老太太,然後說道:“好了,我們爺倆也不要再繞來繞去了,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兒,你自管說吧。爹爹我今兒全部都答應了你——我相信我的女兒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得極漂亮。”
現在薛老太爺非常有信心了:倩芊也許不好掌控,但她的心計和手段卻是極好的——這麼好的女兒,爲什麼自己到現在才發現呢?想到這裡,薛老太爺又看了一眼薛老太太,薛老太太被他看得背上發冷。
薛老太爺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倩芊:爲了她自己。想來也一定會好好做事兒地——她就算有天家地本事兒。現如今還是捏在自己地手裡。她想跳出薛府眼下只能嫁入趙家。她不用心做事兒是不可能地。
薛老太爺放下了心來。低頭吃了一口茶:嗯。趙家就是好啊。就連平日待客地茶也比自己常用地茶要好不少啊——他卻忽略了一件事兒。他府上用得東西可是他再三申明。一切要從簡、以便宜爲主。
至於女兒不好掌控?薛老太爺心思又轉到了女兒身上。他嘴角浮上來一絲冷笑:她是薛家地女兒。還能飛上天去?在婆家。沒有孃家人地妾。豈不是連個大丫頭也不如?這麼聰明地女兒。自然知道利害關係地。
倩芊聽到薛老太爺地話後輕輕笑了起來:“那就給女兒一百兩銀子吧。然後再讓人把這張紙上地東西給女兒備齊了。爹爹應該看得出來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地吧?可不是女兒自己要用東西。”
倩芊早幾日就在考慮自己地出路。如果萬不得已自己要住到趙府。自己需要怎麼做。才能得到趙家人地喜歡?又需要哪些東西來收買人心。她可是想得一清二楚。並且一一寫了下來。以免遺漏了什麼。
倩芊年歲雖然不大。但因爲長年在大房地眼皮下過活。心思早已經練得細密非常了。
薛老太爺看了看倩芊遞過來的紙張,長吁了一口氣:“好,我果然有個好女兒啊。
照此看來,爹爹可以放心了,爹爹地吩咐對於女兒來說不就是小事一樁,定然能成!爹爹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倩芊但笑不語,薛老太太取了紙一看卻嚇了一大跳:這紙上所寫可都是上好的東西,就算是最小的一盒胭脂也要值個幾兩銀子。
薛老太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倩芊:她不是在爲自己攢嫁妝吧?
薛老太太看向了薛老太爺,她的眼中有明顯的不同意。薛老太爺咬着牙悶聲說道:“要省大錢兒,這些小錢是一定要花費的。”
薛老太爺地心都在淌血啊,雖然道理他懂,可是那可是他的銀子啊,他辛辛苦苦攢下的銀子啊;拿他一錢銀子他都肉疼,可是連銀子帶東西,他被自己女兒拿走了幾百銀子,他能不疼得全身發抖嗎?
薛老太太聽到薛老太爺的話後看向倩芊,她忽然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薛倩芊她有些
:以前地薛倩芊在她面前可是極爲老實且有些木訥的情上她都反應慢半拍,而且也極爲膽小,雖然長得不錯,但她不論是站是坐都極容易讓人忽略了她地存在。
但是現在的薛倩芊大大方方地端坐在那裡,怎麼也不會讓人忽視了她的存在,而且看向自己與老太爺地目光也是不卑不亢,言談間流露出來的聰敏,是自己的小女兒萬萬不及一半兒的。
自己被矇騙了?被薛倩芊自六七歲瞞到了眼下?薛老太太忽然感覺背上的冷汗在往下淌:她不會是知道她的生母當年是如何死得吧?
如此一想,再看看現今倩芊的樣兒,薛老太太有些心悸起來:當初真不該一時心軟留下這個禍根,早日除去就好了。不過——,薛老太太咬了咬牙:現在除去也不晚。
薛老太太一面想着,一面看向了薛倩芊的眼睛: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當年對她生母做過得事情,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倩倩芊十分平靜的回望着薛老太太:“母親,您和父親既然要去莊子上長住,一定要想着帶上七妹妹。說起來,女兒十分不捨得和七妹妹分開,只是女兒現在借住他人府上,怕有什麼委屈到七妹妹,纔沒有提出讓七妹妹來和女兒一起住,只好暫時同她分開些日子了。只是——”
倩芊說到這裡,有些猶豫,雪白的貝齒咬了咬嘴脣後繼續說道:“日後,可否讓七妹妹常來趙府走動一下,雖然我以後、以後是做的、做小,”倩芊說到這裡,面紅如染,聲音低不可聞——她怎麼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啊。不過倩芊還是說了下去:“但女兒絕對不會讓趙家的任何一個人欺負七妹妹的,就讓七妹妹常來走動一下,好不好,母親?”
薛老太太的心又放了回去:“女兒這是說什麼話呢,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七妹妹粘你粘得什麼似的,就算是你不想她,她也會吵着要找你的,我哪裡能管得了她?!”
倩芊臉上的紅色秒減,輕輕笑了起來:“嗯,這麼多日子不能見妹妹,想想還真是讓人受不了。母親,您可要記得囑咐那些丫頭,好好照顧七妹妹。那些丫頭啊,都懶着呢,您一個看不仔細,她們就想着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現如今妹妹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能隨着丫頭性子去,母親。”
薛老太太點頭:“嗯,說的是啊,倒底是姐妹連心啊,也只有你能想着她的事兒想得如此仔細。”
老太太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如果倩芊知道自己當年做過什麼,就不可能會愛惜自己的女兒——倩芊疼七姑娘可是他們全府的人都知道的。
只是,薛老太太眼底閃過一絲陰沉:事情過了以後,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除了她比較放心啊。現如今還指着她做事兒,能不動她還是不動她的好——日後沒有用了再除掉她也是一樣。
如果不是薛家的姑娘們嫁得嫁,小的小,倩芊也不會被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如此看重。
倩芊一直悄悄注意着薛老太太的神色,雖然薛老太太看上去神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是與之相處了十幾年的倩芊卻能自她的臉上、眼中看出那些細微的變化來。
當倩芊看到薛老太太眼底閃過的那一絲陰沉,心中便鬆了一口氣兒:眼下自己還沒有掙脫薛家的束縛,如果薛老太太給薛老太爺進言讓自己回府,那自己就死定了——薛老太太已經對自己起了殺機!
所以倩芊纔會提到她的七妹妹,以此來瓦解薛老太太忽然間升起的敵意:自己還是太年幼,太沉不着氣兒了,不過就是一門親事兒,就一時忍不住心頭的火氣露出了本性兒,致使薛老太太起了疑心。倩芊暗暗發誓,日後做人要小心再小心纔可以,萬萬不能再沉不住氣招來禍事兒。
只要薛家老太爺與老太太一走,那麼倩芊幾乎就可以算作是脫離了薛老太太,日後的日子就要看自己怎麼走了。倩芊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既然做妾已經成了定局,那麼自己就更要好好打算一下,不能真得委屈了自己才行。
倩芊接下來同薛老太爺閒話了幾句,又同薛老太太說了一陣子體己話兒,看薛老太太的神色完全放鬆了,才扶着自己大丫頭花然的手走了——現在暫時住在鳳歌的院子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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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俊傑送得是帳目還是陷井?
七十二章 俊傑送得是帳目還是陷井?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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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與薛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就走:既然答應了讓倩芊住下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爲了不讓趙家有反悔的餘地,他們還是早走早好,以免夜長夢多啊。
商量妥當後,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就以女兒已經安頓好了,以心焦兒子爲由向老太爺和老太太辭行了。
這個時候回去,晚上到自己府上正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可以上路了;兒子那裡實在是等不及,怕他有個萬一。這是薛老太太給老太太的說辭兒。
老太爺與老太太當然知道薛家人的打算,只是已經答應了薛家姑娘住在府中,他們還真做不出反悔的事兒來,趙家丟不起那個人。不過,薛家二老要走,對於趙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天知道他們不走,明天會不會又想出什麼夭蛾子來。
於是,客人是執意要走,主家呢又無意相留,薛家二老便順利告辭回府了——他們距趙家並不遠,只不過他們家在城邊兒上罷了。
晚上紅裳到上房伺候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時,早已經得知薛家二老走了—只是紅裳沒有在老太太面前提此事兒。
薛家的人走得這般急,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留他們,想來薛家的人不受老太爺和老太太待見了。
紅裳想起薛家人前日來時,趙家高接遠迎,甚至是全家人去出迎;不想薛家人告辭的時候,卻靜悄悄的,老太爺與老太太甚至沒有打發人讓自己到二門處去送送,就可以想到薛家二老的所爲惹得老太爺是十分地不滿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用完了晚飯後,紅裳便把自己同趙一鳴商議好的,如何安置表姑孃的話兒回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
老太爺當然沒有意見,老太太聽了以後也輕輕點頭:紅裳考慮的很周到,沒有爲難倩芊一點兒,還爲她設想的極爲周到。老太太這一次倒真心的對紅裳露出了一絲笑意兒:“媳婦你辛苦了,倩芊的住處就依你地安排就好。對了,說到倩芊的住處,你們要住的院子收拾的怎麼樣了?”
紅裳欠身施禮道:“回老太太。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不過。媳婦和夫君已經商議過。等表姑娘地院子收拾出來後。我們再搬吧。不然。好似我們沒有先收拾表姑娘地院子一樣;慢待了客人。讓人笑話我們趙府不是?”
老太爺不以爲意地搖頭道:“媳婦。你也不用如此小心。她地院子剛剛纔開始收拾。當然要慢幾天。你們自管搬你們地就是。你們夫妻自回府就住那麼一個小院兒。哪裡能舒服地了?早日搬過去也寬鬆些。據我們這裡也近便些。
紅裳笑道:“媳婦謝謝老太爺地關愛。
只是。哪能會不舒服呢。自己地家中。在哪裡住着也比在外面住地舒服。”
紅裳說地話聽到老太爺與老太太地耳朵裡。真叫一個舒心。老太太越發地高興了一分:“嗯。這話說得有理兒。哪裡也不如自己家住得舒服。一鳴啊。在外面飄泊了這麼多年。唉——!不過。你們老太爺說得也有理兒。院子既然已經收拾好了。就搬過去住吧。總在客院住總有不方便地地方不是?”
紅裳這才福了下去。謝過了老太太。答應這兩日就搬到新收拾好地院子裡。
因爲紅裳的話兒答得順了老太太地耳朵,老太太也就忘了再找紅裳的麻煩——她原本給紅裳準備的院子,趙一鳴執意不去住,老太太的心裡還憋着一口氣兒呢。不想被紅裳三言兩語就攪得忘掉了。
紅裳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看自己哪裡不順眼,只是老人家相中了人家薛姑娘罷了;現如今薛家這一鬧,倒讓老太太待自己好了許多——這也是意外之喜了。
紅裳想,這幾日好好逗老太太高興高興,說不定慢慢的老太太也能回心轉意,不再記住自己攪沒了她相中地兒媳婦:自己與老太太總擰着,趙一鳴夾在中間不好受也就罷了,就連老太爺也要常常爲此煩心——老太爺年事已經有些高了,所以讓紅裳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老太爺人還是很不錯的。
趙一鳴回來地時候,紅裳都自上房回來半個多時辰了。趙一鳴一進門兒便笑道:“運氣還真不錯,有幾家鋪子要出兌,其中有兩家鋪子位置都挺好,我想把它都買下來,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紅裳笑道:“這樣的事兒夫君做主就是了,怎麼想起來問妾身呢?”
趙一鳴脫下了外衣,隨手交給侍書:“當然要同夫人商議啊,這可是我們夫
地家業,日後還要煩勞夫人打理,將來嘛——,正子傳孫。”
紅裳聽得臉上一紅,假裝沒有聽到趙一鳴後來的一句話:“夫君,妾身不便——”
趙一鳴打斷了紅裳地話:“沒事兒的,你已經成親了,出門兒的時候多帶幾個人也就是了。再說,又不是讓你與人去談生意,只不過是打點一下帳目,再偶爾到鋪子裡去看看就可以了。”
紅裳點頭笑道:“嗯,這個我還做得來。不過鋪子的事兒我不懂,京城妾身又不熟悉,不知道什麼地段兒是好位置,所以只能夫君您能者多勞了。”
趙一鳴聞言上前又要捏紅裳的鼻子,紅裳已經見機後退了一步,趙一鳴卻一把攬過紅裳來抱在胸前,低沉的笑道:“你想往哪裡跑?”
紅裳掙扎了一下,紅着臉道:“丫頭們都在呢,夫君放手了,不要讓人笑我們。”
趙一鳴笑道:“丫頭們在哪兒呢?”紅裳定睛一看,侍書、畫兒等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得一個也不剩了。
侍書、畫兒這些大丫頭,自是長了一對伶俐至極的眼睛:趙一鳴一個眼色,她們便帶着屋裡的丫頭溜了個乾乾淨淨,一絲聲響都沒有帶出來。
趙一鳴趁紅裳愣神的功夫,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能躲到哪裡去?還不是被我捏到了。”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一跺腳兒:“夫君——,你就沒有個正形兒的時候嘛。”
趙一鳴完全不在意,還故意在紅裳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真香!夫妻間要什麼正形兒。”他看紅裳已經羞不可抑,便轉開了話題兒:“說到你對京裡不熟悉,還不是你不肯出門所致,這兩日隨我出去玩玩,順便看看那兩家鋪子如何?”
紅裳想了想點了下頭:“好吧,一切都依夫君就是。”
趙一鳴聽得大樂,低頭伏在紅裳耳邊說了幾句話,紅裳的臉色立時就火如荼起來,她急急掙扎想要躲開趙一鳴。
趙一鳴卻大笑着把紅裳打模抱起:“你想跑,看你這樣還能跑得了嗎?你剛剛不是說一切都依我的嗎?怎麼這麼一點子小事兒你就反悔了呢?”
紅裳被趙一鳴羞得說不出話來,紅着臉只能以粉拳打趙一鳴幾下算作是反駁。不過,紅裳不但沒有打疼趙一鳴,反而讓他更是心癢難耐起來,隨後自是有一番恩愛。
第二日一早起來,紅裳和趙一鳴二人到上房伺候老太爺和老太太用飯,可是飯剛擺上,家裡就來了客人——族裡的一位長老來了。老人家是來同老太爺商議讓紅裳什麼日子去拜宗祠的。
有外客在,紅裳同族里長老見了禮後便避了出來,回到了自己住的客院兒。不想,自己院子裡也有客人在——趙俊傑正坐在小花廳上等她呢。
紅裳心裡一嘆:自己還沒有叫趙子書過來呢,趙俊傑便不請自來了——趙家的子侄們,看來還真是心裡各自有算盤的。
看到紅裳自外面進來,趙俊傑起身拜了下去:“傑兒給母親請安。”
義子也要晨昏定省?紅裳的頭一下子痛了起來:昨日趙俊傑沒有過來,她也就完全沒有想過這回事兒。
紅裳擺手讓趙俊傑坐下:“隨便坐吧,不必客氣。”
趙俊傑坐下後道:“母親,傑兒這裡有幾份帳目,自打去年傑兒就想交給老太太的,只是又怕老人家看過後會氣傷了身子,所以才一直留在身邊想等父親回來;現如今家中的事情都由母親打理,今日傑兒便把它們交給母親過目,一切請母親做主,莫要再讓奸人繼續在府中爲所欲爲了。”
說着話,趙俊傑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個長方形的包裹來,起身彎腰奉上。
紅裳看着小包裹心裡又是忍不住的一嘆:原來晨昏定省是個幌子,送這個勞什子帳冊纔是真的吧?而且帳冊還不少呢,少說也有二十幾本兒的樣兒。
紅裳先沒有讓人去接那包裹,她有些驚訝的道:“這是什麼帳冊?爲什麼老太太持了會生氣?”
趙俊傑聞言愣了一愣便恢復了常態:“回母親的話兒,傑兒手上的是一份帳目,一份府內帳房內銀錢來往的帳目。”
他不相信紅裳對此不感興趣,他回府知道紅裳正在查看府中帳目時,他便有了這個心思,直到等到府人客人都走了以後,他纔給紅裳送了過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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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四兩撥千金
七十三章 四兩撥千金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聽到趙俊傑的話後,更是驚訝起來:“帳房內的不要同母親開這種玩笑,我前兩天剛看過了帳房裡的帳目,可是一本兒都不少呢。”只是那賬目有些問題罷了,紅裳在心裡悄悄的又加了一句話。
趙俊傑當然知道紅裳在做假,但他卻又不能說破紅裳在做假,他咳了兩聲兒:“母親,這份帳目是去年的帳目,是帳房裡先生喝醉了酒遺失的——他本要去燒掉的。”
紅裳輕輕“咦”了一聲兒:“燒掉?嗯——,侍書。”侍書聽到紅裳的話,便上前接過了那個小包裹,趙俊傑這才直起了身子來。
紅裳沒有打開看,她只是示意侍書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傑兒,我剛剛看過帳房裡的帳目,去年的帳目並沒有丟失。”
趙俊傑只是輕輕躬了躬身子:“俊傑回府已經兩日了,聽小廝們言談,知道母親是個極明白的人,所以才斗膽來給母親送這些帳目。如果母親只想偏安一隅,就當傑兒今兒只是來請安的吧。”
紅裳一笑:“傑兒今日不是來請安的嗎?說什麼明白人,我也不過是被那些個不省事兒的僕從們氣壞了,所以發作了那麼一次兩次,倒成了他們嚼舌頭的話兒了!傑兒,不要站着說話,坐下,坐下。侍書,給你們少爺換新茶上來。”
趙俊傑欠了欠身子謝過紅裳才坐下:“母親,傑兒不是那個意思。”
紅裳一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我們府的僕從們,你是知道地吧?眼裡只盯着主子們的言行,只要被他們看到一星半點兒的差錯兒,他們就要講說個半年。他們嘴裡的話兒,哪裡能做得準兒?芝麻大的事兒,也能被他們說成西瓜那麼大。我啊,不過剛剛到府裡沒有幾天,哪裡做過什麼明白事兒,倒是做錯了一件事兒是真地,因此我還到老太爺與老太太跟前請得罪;如果我這樣的也算作是明白人,這天下就沒有不明白的了。
唉,不說了,不說了。”
說着話,紅裳給侍書使了一個眼色:“你送來的東西呢,我也沒有知道是什麼;就像傑兒所說,你今日只是來請安的,我也只是和傑兒閒話了幾句,其它的東西,我是一概沒見到,傑兒你也沒有拿來過。”
趙俊傑有些愣愣地。侍書已經取了那包裹放在了他面前地桌子。然後就退回了紅裳地身後立定。
紅裳看趙俊傑地神色。知道自己所爲出乎了他地意料。不過紅裳不想在同他糾纏。便微微笑了一笑:“我們是一家人。我就不同你客套了。今兒我還有些事兒。不過你父親想來快回來了。你稍坐會兒等等他。我到裡面去看看。對了。今日中午就在我們屋裡用飯吧。正好陪你父親好好吃杯酒。”
趙俊傑聽到紅裳地話。知道這是在逐客了。也沒有多做糾纏。起身站了起來:“母親。傑兒也到時候該去鋪子裡轉轉了。下次再來給父親請安。父親面前。請母親代傑兒問父親好吧。”
說完趙俊傑便行了一禮。紅裳笑着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既然如此。做正事兒要緊。你就先去吧。得閒了、沒事兒地時候常來坐坐。你父親常常念叼你呢。”
趙俊傑答應着行禮告退了。侍書等他走遠了冷笑道:“居然想借夫人地手殺人!”
紅裳輕輕一笑。然後又是一嘆:“趙家地人兒。沒有一個是省油地燈啊。”頓了一頓又道:“現在就說趙俊傑居心不良倒也不好說。還是再看看吧。現在趙府裡地人。誰好誰壞還不能早早就下結論地。這人啊。很多時候。是沒有法子看地。好與壞是極難下定論地。”
侍書偏了偏頭,不太明白紅裳的話: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有什麼難分的?
紅裳看侍書不明白一笑:“好了,不說這個了,以後你會明白的。現今你使個人去給趙安娘子送個信兒,讓她安排幾個丫頭婆子,去把二姑娘西面的那處院子收拾出來,屋裡一應用具,嗯——,就按二姑娘和三姑娘屋裡的安置就好。這屋子收拾出來是給表姑娘住的,讓她們手腳麻利些。哦,對了,那些窗紗什麼地,都換成新的啊,至於顏色,可以使人去問一問表姑孃的意思。”
侍書答應着叫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吩咐完了,回來道:“夫人,您要看帳目嗎?”
紅裳笑着搖了搖頭:“今兒不看帳目了。今天一早讓你給我備下的衣物可備好了?”
侍書點點頭:“夫人要出門兒?
紅裳點頭:“嗯,已經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一會兒和你們老爺出去轉轉。侍書,你也去換身衣服吧,讓畫兒進來伺候我更衣就好。”
侍書偏了偏頭:“還是婢子來伺候夫人更衣吧,伺候完了夫人,婢子再去換衣服也來得及。”
紅裳笑着搖頭:“不妨事兒的,叫畫兒進來伺候吧,你自管去就是了。如果萬一你們老爺回來就要走,你跟不上可不要哭哦。”
侍書聽了一笑,便福了一福出去叫了畫兒進來侍候,自己去換外出地衣服了。
紅裳主僕換完了衣服,侍書正給紅裳梳頭呢,趙一鳴便回來了:“收拾當了沒有?”
紅裳笑道:“這就好。我說過兩日再去,夫君偏要今日去,我原打算着今兒收拾東西,讓她們先把一些粗重的東西搬過去呢。”
趙一鳴擺手:“不過是搬到另一處院子住罷了,早一日晚一日,有什麼着緊地?”一面說着話,一面過去看紅裳梳的頭:“今兒早上那個頭不是很好嗎,爲什麼又要重新梳呢?”
紅裳笑道:“不是要出去嗎?梳個更簡單地,也免得散了發難看。再說,出去逛帶着一頭的釵,實在是累得緊。”
趙一鳴嘬嘴:“早上那個還是複雜地?在爲夫的眼中,就沒有看到過比夫人更簡單的髮式了,居然還要更簡潔的,你不是隻打算用一支釵別上頭髮就可以了吧?”
侍書笑道:“老爺您還真猜對了,我們夫人就是這麼吩咐婢子的。”
趙一鳴看了看鏡中的紅裳:“太素淨了。”然後在看了看妝臺上的釵,想起紅裳說帶釵多了嫌它太重的話來,便看向了一旁的堆紗花兒。
趙一鳴又看了看紅裳今日身上的衣服,便取了一支兩朵嬌黃的花並排、還帶一串軟葉兒的紗花樣兒,在紅裳的頭上比了比,滿意的點了點,就要給紅裳戴上。
紅裳連連擺手:“這花過於太豔了些吧?就算要戴枝花兒,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讓夫君來做,侍書——”
侍書卻在一旁吃吃笑着擺手就不過來,趙一鳴已經一手按住了紅裳,一手把花給她插在了頭上:“這樣的事兒正該是我做的,有哪個人能做得比我還好?”伏在紅裳耳邊輕聲道:“改日得閒兒,我爲夫人來畫眉如何?”
趙一鳴說完不等紅裳說話,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鏡中的紅裳:“很好,人比花嬌!”
紅裳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嗔了趙一鳴一眼,當着丫頭們的面兒不好說趙一鳴什麼,便對一旁滿臉笑意的侍書道:“你個懶丫頭,寵得你上了天!沒聽我叫你嗎,居然不知道過來伺候着。
”
侍書聞言福了福算作是謝罪,但依然只是笑沒有答話,倒把紅裳笑得臉上更紅了,啐了她一口不再說話。
紅裳轉回頭來看着鏡中的自己,還有趙一鳴與侍書,一時間發起了呆來:如果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像現在這樣的調笑,而沒有那些人與人之間算計,那該有多好?
趙一鳴拍了拍紅裳的肩膀:“怎麼了?是不是你發現我爲你帶上花以後,你變得美了很好,一時間自己也看得呆住了?”
紅裳自呆愣中醒了過來,她看向趙一鳴卻沒有理會他的調笑,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每日裡,都能像眼下這樣該有多好?”
紅裳忽然間就想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說給趙一鳴聽。紅裳自進趙府到現在,就沒有一日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她就在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種疲憊。
也許是因爲一早上趙俊傑的拜訪讓紅裳不高興了——一事接着一事,她就沒有完全能夠放鬆的時候;也許是因爲昨天與趙一鳴的交心,那種溫暖讓紅裳的心軟弱了一分;不管爲了什麼,紅裳現在只是想找個人說幾句心裡的話兒,也想聽人對她說幾句貼心的話兒。
趙一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樣纔對與紅裳雙目相對:“裳兒,你是不是——累了?”
紅裳輕輕的點了點頭:“累了,真得感覺有些累了。”紅裳有心計有手段是一回事兒,但她本性並不喜歡與人鬥來鬥去。但是自她進了趙府,她每一日睜開眼睛,就要與人鬥心計。
趙一鳴看着紅裳,他的心中輕輕一抽就疼了一下,他伸手拉過了紅裳,擁住了她長嘆一聲:“裳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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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出遊(爲粉票75張加更)
七十四章 出遊(爲粉票75張加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把臉貼在趙一鳴的心口處,聽到趙一鳴的話,眼什麼就涌上來了淚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想流淚的衝動了。有多久了?如果自上一世算起,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紅裳閉上了眼睛,感覺着趙一鳴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厚重的心跳,讓紅裳有了一絲踏實,幾乎就在生出踏實感的同時,紅裳在心底問自己:他可以相信嗎?可以嗎?可以嗎?
就好似有無數迴音,在紅裳的心底盪漾開來,一下又一下的撞擊着她的心——只是,答案呢?
趙一鳴對她越來越好,紅裳不是木頭人兒,她自然感覺的到。可是好些事情,趙一鳴卻又只在一旁觀望,並不多說一句話,讓紅裳又些心寒:男人是不是終究都是自私的呢?
趙一鳴輕輕拍着紅裳的後背:“裳兒,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再計算你,不停得給你下絆子,包括——,我的那些姨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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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鳴認爲紅裳最難得不是她的心計與手段,而她在逆境中堅定的心志—男人中也不可多得啊。
的確,趙一鳴是對的,紅裳是一個不認輸的人:越大的壓力、越多人的算計,反而能讓她生出無窮的力量;越是絕望的境地,紅裳越不會低頭,她一定要贏了纔會倒下。
只是趙一鳴不知道,如此倔強的紅裳,並不是天生如此,倔強與堅強的背後,倒底有多少血淚,只有紅裳自己一個人清楚。
紅裳沒有說話,她閉着眼睛在趙一鳴的懷中一動不動:她一直是一個人在面對趙府中人的算計,除了那一次去見府中的管事兒外,她一直是一個人在面對趙府地人與事兒;她沒有盟友,她只有敵人——這是讓她疲憊的根源。
不過,累了的紅裳,好似忘了,那一次侍書砸了大廚房的時候,趙一鳴也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紅裳想到自己地處境。忍不住輕輕一嘆:人。難道只能依靠自己嗎?她。實很想找到一個人。可以讓她靠一靠——只是靠一靠。
在她累了、傷了、痛了地時候。在她轉身四顧地時候。有一個人會張開懷抱。讓她有個肩膀可以靠上一靠;然後她就會再一次生出勇氣、生出精力。去面對她應該面對地一切。
其實。自己地要求並不高吧?紅裳嘆息着:自己只是需要一個人地肩膀。只是想在自己心累地時候靠上一靠。紅裳不是想找一個男人依靠他一輩子——什麼事情都由男人去面對、解決。她不是這樣想地。她只是想——。能找到一個肩膀可以讓她靠一靠。人。總有累地時候。不是嗎?
只是。紅裳上一世沒有找到。這一世難道又只能是一個人嗎?紅裳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想擡着看一看趙一鳴。不過。一陣無力感。讓紅裳放棄了。
趙一鳴地聲音又自頭上傳了過來:“不過。裳兒。你還記得你說過地話嗎?我們夫妻一體。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兒。都會支持你。”
紅裳地身子輕輕一震。但她伏在趙一鳴地懷中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趙一鳴地心跳。
趙一鳴有些不太放心:紅裳不是哭了吧?自他們成親以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紅裳的眼淚。趙一鳴輕輕喚道:“裳兒,裳兒——”
紅裳沒有動,趙一鳴撫着紅裳地後背,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太累,我們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好不好?其實我對於我們府裡的這些產業啊、權力啊什麼地,並不是很在意,是父親他們在意,而我,只是在盡長子的責任。裳兒不喜歡,我們夫妻便躲個清靜,我想,自有人會接管的。
”
紅裳聽到這裡,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你想躲開是非,但是非卻不會饒過你——紅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得到過教訓了,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
紅裳沒有擡頭,在趙一鳴的懷中悶悶的說道:“人家會放心你嗎?你,有嫡長子地身份呢;且年華正盛,妾身剛剛嫁入趙家,有哪個人得了我們府以後,會放心得下我們一家人?”
趙一鳴輕輕一嘆:“有時候,有些事情,裳兒,你何必看得如此透、如此真呢?糊塗些,也許日子更舒心些。”
其實趙一鳴也是在嘆自己,他知道紅裳所說都是真的:他自己早已經想得極爲透徹了,只是他退是無可退地——他原有父母女兒,現還有妻子了,能往哪裡退?所以他才忍不住輕輕一嘆。
就算是糊塗些,這日子也未必能過得舒心,
,就要他接裳了趙家才行。
紅裳自趙一鳴的懷中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屋裡已經沒有一個丫頭了。溜得是即及時又快速呵,紅裳在心裡暗暗好笑,卻笑紅了自己地臉兒。
紅裳坐在妝臺前,自己理了理頭髮說道:“夫君,我們走吧,再晚就真的不用出府去玩了。”
這一次換趙一鳴反應不過來了:剛剛紅裳不是很傷感嗎?爲什麼一下子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呢?趙一鳴仔細看了看紅裳:她不會是在生氣了吧?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
紅裳轉頭看趙一鳴:“夫君,今日還去不去了?不去,妾身就讓人去收拾東西了。”紅裳雖然話得若無其事,心裡其實是虛地。
趙一鳴回過神來:“去!當然去。不過,裳兒,你沒有事兒吧?”
紅裳莫名其妙的看了趙一鳴一眼:“妾身有什麼事兒?好了,夫君,我們可以走了。侍書,侍書——!這丫頭,一個錯眼兒看不見,她就躲懶跑得不見個人影兒了。”
趙一鳴看着紅裳,發現紅裳的臉上有一層可疑的淡紅:他可以確定是紅裳臉紅了。趙一鳴心中暗笑:看來小妻子剛剛情緒不好,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就好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顧左右而言他呢,妄想掩飾呢。
趙一鳴雖然奇怪紅裳爲什麼心情又轉好了,不過紅裳能有了精神總是好事兒,所以他也沒有追問,以免紅裳再想起什麼傷感的事情來。
紅裳在聽到趙一鳴想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話後,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自己發什麼神經呢?
以趙一鳴嫡長子的身份,自己與趙一鳴只要有了男孩子,那就是趙家的長子嫡孫,趙家除了老太爺與老太太之外,哪個會放過自己一家人?到時候怕連孩子也保不住。而兒子的機率嘛,一半兒啊,這個險,紅裳不敢冒。
紅裳從來沒有想到要回去二十一世紀,她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她要在這裡生兒育女的活下去,並且,要活得很好。
紅裳拋開了那些突如其來的傷感後,面對趙一鳴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便拿侍書開始說事兒。
趙一鳴沒有點破紅裳,心中暗自好笑的扶着她上了車子出府而去。
到了府外,趙一鳴先是帶着紅裳到了成衣鋪子、胭脂、金銀鋪子等地方,紅裳卻只是看看便走,並沒有想買什麼東西的意思。倒是趙一鳴爲紅裳買了不少東西,好在跟着他們夫妻的有馬車,不然還真會累到了侍書和趙一鳴的小廝。
紅裳看趙一鳴買了不少的東西,想了一想,便又轉回到鋪子裡爲老太太挑了幾件首飾與一匹上好的、新到花色的衣料,給老太爺也挑了一匹同樣的好衣料,只是花色不同罷了。
趙一鳴在一旁低笑道:“爲什麼沒有給我買點兒東西呢。”
紅裳嗔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什麼東西都想要佔一份兒呢?真是。
趙一鳴看紅裳沒有要爲他買東西的意思,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在紅裳心目中並不是如何重要,自成親以後就沒有特意爲他買過什麼東西。
趙一鳴如此一想,心下難免有些沮喪起來——紅裳待自己,與自己待紅裳爲什麼總是有不同呢。
直到在酒樓坐下後,紅裳看趙一鳴的神色還是有些不快,便好笑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長輩兒,又可以說是我的長峰,第一次出府買東西,當然要給二老準備些。你是我夫君,也要我如此客氣相待不成?”
趙一鳴一下子高興起來:“我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的。”
紅裳翻了翻白眼兒:三十多歲的人兒,喜怒不定算怎麼回事兒。
下午趙一鳴帶着紅裳去看了鋪子,趙一鳴選的兩個鋪子地點兒都不錯,不過紅裳還另外看上了一處鋪子。
紅裳看上的鋪子原來是賣點心的,因爲所處的地方不是鬧市,所以歇業大吉了。鋪子的四周都是京中一些商人或是小官兒們宅邸,宅子當然也不大,大多都是二進的小院兒,不過這一片兒住的人家兒卻是不少,前前後後整整四條街上幾乎都是這樣的人家。
這裡可是一個絕大的、中層階級的居住區啊!紅裳心裡感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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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掩面哭道:妾都傷心了一把,爲毛沒有粉票安慰妾身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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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新式雜貨鋪子
七十五章 新式雜貨鋪子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上午看過了京城裡鋪子,與南邊的鋪子對比了一下差不多:這個時代的人做生意,是非常專業的——賣什麼的就是賣什麼的,此處絕不會賣第二種物品。
唯一例外的大約就是雜貨鋪了,不過雜貨鋪裡賣的大多是土產一類的東西:掃帚、蠟燭之類的生活用品。
紅裳看中此處的鋪子,是因爲在紅裳的心中,這個地方如果開個比雜貨鋪還要雜貨鋪的店鋪,生意一定不錯。
周圍住得人家多,家長裡短過日子常需要的東西也就多,但是這些人卻要常常跑很多個鋪子才能把他們需要的東西買齊,如果有一家鋪子裡能買得到他們所需的所有東西,人們一定會高興來光顧的。
紅裳把心中的想法說給了趙一鳴聽,趙一鳴先開始並不怎麼感興趣: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叫做做生意嗎?但是他聽着聽着就認真起來,越聽興趣越大起來。
趙一鳴詳細的問過了紅裳後,又坐在車子上在鋪子四周轉了一圈,心下對紅裳的見解更是佩服,只是他還是有顧慮的:“你所說的那些物品,我們趙家不是樣樣都有的,如果去其它鋪子進貨,又怕人家不會供給我們。”
紅裳一笑,輕鬆寫意的一擺衣袖:“妾身不懂這些,只能是夫君自己去想辦法了。”然後促狹的眨了眨眼睛:“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生意上的事情?”
趙一鳴被紅裳噎得翻了一個白眼兒,然後瞪着紅裳,恨恨的、低聲說道:“現在拿你無法,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紅裳的臉上一紅,飛快地別過了臉去:“不理你了,總是沒有正經樣子,而且也不看時辰地點兒。”
趙一鳴看紅裳臉紅了,本想再調笑兩句,不過心裡始終掛着紅裳說得新式鋪子,他便在紅裳的腰上輕輕擰了一把便放過了紅裳,仔細去考慮如何能讓新鋪子真正的開張——他終於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鋪子了,還是極有可能會賺得很多銀錢的鋪子。
紅裳被趙一鳴偷偷擰了一把。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索性真得不理會他了。可是半晌兒也不見趙一鳴上趕着自己說話。轉頭看到趙一鳴皺着眉頭想事情。知道他正在麻煩什麼。便輕輕地道:“夫君。如果我們一家做不來。你爲什麼不去找你地同僚們一起做呢?比如專管商鋪地那些同僚。”
趙一鳴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衛道士。聽到紅裳地話當然是一點就透。他大喜地抱住紅裳:“夫人。你真是爲夫地諸葛孔明啊。”
紅裳紅着臉掙扎了幾下:“夫君——!在車上呢。”
趙一鳴不在意地鬆開紅裳:“我們是夫妻。就算是過於親熱了些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紅裳嗔了一眼趙一鳴:“當然。世人不會罵你們男人。但卻會罵我們女人不知檢點。”
趙一鳴一愣。然後正容道:“是爲夫地錯兒。夫人。不要惱我。”說着。雖然坐着。他還是對着紅裳抱拳行了一禮。
紅裳看趙一鳴如此認真,忍不住笑了:“沒有那麼嚴重了,夫君這是做什麼,只要日後注意些就是了。還是說說我們鋪子的事情吧,這纔是眼下的正經事兒呢。”
趙一鳴的心思便又被紅裳帶開了,開始認真考慮起來,不時與紅裳商討一下:紅裳在趙一鳴的眼中,不僅僅只是個掌管府中內務地人了。
現在趙一鳴對紅裳不只寵愛,可以說是有了些許的愛意——他現在看紅裳已經有些平等的意思了:女人,沒有幾個人能同他一起說說外務,更不要說想出什麼有用的法子了。
現在,不要說是薛家姑娘,就是用天下第一美人兒來換紅裳,趙一鳴就都不會同意了:妻子是很容易就能娶到的,但是能和自己志趣相投,什麼事兒都能做到和他有商有量的人,趙一鳴確定整個天下,只有一個紅裳能做到——他是極有福的人啊。
紅裳和趙一鳴回到府中用得晚飯,紅裳把買給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東西送上去時,老太爺與老太太都很高興:他們當然不缺這些東西,東西也不值什麼,但卻是兒子與媳婦地一片孝心——即使他們出府在京城遊玩,也沒有忘了他們老倆口兒,主要是這個心意讓他們樂得合不上嘴兒。
紅裳接下來連着忙了兩日,雖然只是自一個院子搬去另外一個院子,但也累得人不輕。
倩芊深居簡出,除了每日到老太爺與老太太那裡去請安坐一坐,平日裡也不出屋,在鳳歌的房裡不是做
看看書什麼的,同人在一起時,話也並不是很多。
在爲紅裳要在上房立規矩的緣故,每日都能在上房遇到倩芊,兩個人倒真是慢慢的有些熟悉了,且倩芊待紅裳極爲有禮,紅裳也不是小雞肚腸兒地人,表面上看來,兩個人似乎都不記得倩芊曾與趙一鳴議過親的事兒了。
不過,兩個人也不是有多親熱,只是淡淡地交情罷了。倒是趙一鳴從來看到倩芊時,就立時迴避了,讓紅裳心裡更沒有了什麼芥蒂。
不過,紅裳剛搬到新居不久,倩芊賀她遷新居的禮物便到了:不輕也不重地禮物。紅裳想了想,便讓侍書收下了,又使了人回了一份禮給倩芊。
倩芊也收下了回禮,打賞了去送禮的小丫頭一把大錢兒。單看倩芊現如今地作爲,完全就是一個知禮守禮的大家閨秀,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紅裳擔心或是不放心的。
宋姨娘的傷勢雖然沒有大好,但她也掙扎着起了牀。她現如今比其它三個姨娘加一起,還要本份守禮起來,每日裡來紅裳屋裡立規矩時,她總是第一個到。而且做事兒也搶在其它三個姨前面,倒還真是一副知錯兒悔過的樣子。
紅裳並沒有立時打發宋姨娘到莊子上:府裡好多事情還沒有理清楚,宋姨娘這個時候走了,那些帳上的虧空找誰去補?
不過紅裳卻知道宋姨娘只是在做樣子:宋姨娘前後的反差太大了,以她的性子,哪能如此簡單就知機恪守起本份來呢?更何況,自己掌管府中事情,與她有百害而無一利——她虧空的那些銀子,她不怕自己查出來嗎?
不過宋姨娘既然想做戲觀虎頭,紅裳也不點破她:最後倒底是誰在看戲,這個就看各人的手段了。
這一日,紅裳把新院子終於收拾安置妥貼了,便給侍書等人畫了一個樣兒,讓她們幫着做些東西:紅裳是不會女紅的。
侍書等人雖然感覺紅裳畫得東西很奇怪,但夫人的吩咐,自然是照做了。
紅裳左右無事兒,便打發了人去請趙子書,他的那些重禮還沒有送回去呢。紅裳讓他明兒有空閒的時候,過來一趟說有事兒同他商議,卻沒有說是何事兒。
紅裳處置完了這些事情,就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一面吩咐畫兒去傳飯,一面讓侍書準備給魏太姨娘的禮物,她想去拜會一下魏太姨娘——自她進府,得了人家兩遭東西了,卻連人還沒有見過一面兒呢。
魏太姨娘的賀紅裳遷新居的禮物早已經送到了,紅裳打算下午沒有什麼事兒,到魏太姨娘那裡坐坐,順便回了她的禮。
帳本兒紅裳不急着看了,已經所剩不多,再看個把時辰,所有的帳冊就看完了——紅裳現今已經對府中的事情知道的八九不離十兒了,只是她還沒有想到由哪裡下手罷了:能下手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紅裳最後決定等人撞到她的槍尖來。
趙一鳴中午回來用飯時,正好聽到侍書同紅裳商議送什麼東西給魏太姨娘:“你要去魏姨娘那裡坐坐嗎?正好,我就不用再使人跑一趟了。我們自南邊兒回來時,我買了好些個各種深淺不同的藍色的衣料,你還記得吧?你使個人找出來給魏姨娘拿過去吧。”
紅裳愣了一下然後道:“夫君,那些東西雖然值些銀子,但顏色實在是豔了些,不太適合魏姨娘用吧?還是由妾身再挑幾匹合適顏色的衣料吧,你說怎麼樣?”
趙一鳴聞言大笑:“那些不是送給魏姨娘的,是送給妹妹的。魏太姨娘生過一個女兒,早兩年嫁給了京裡吏部的一個書辦做了正室,不過家境很一般。她一直喜歡藍色的衣料,所以我纔買了那些送她。母親的來信上提到,她自嫁了過去,一年也難得做幾回新衣了,做得新衣還都是母衣送她的料子。”
紅裳也笑了起來:“夫君不說妾身哪裡知道?既然如此,姨娘那裡也不能白着,怎麼也要拿幾塊衣料過去纔是。妹妹家裡既然艱難些,我們能幫襯什麼就多幫襯些。”
趙一鳴搖頭嘆道:“衣料就算了,你送了她也不會穿得。妹妹那裡你想送什麼都無所謂的,老太太不會理會,她也極疼妹妹的。
”
紅裳愣了一下沒有深問就點頭同意了:魏太姨娘的事情,涉及到的人就是老太爺與老太太了,不是紅裳與趙一鳴能過問的——子不言父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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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紅裳討賞
七十六章 紅裳討賞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如果同魏太姨娘說得上來以揹着人送她些許銀錢,銀子對於魏太姨娘來說更實在些。只是也不要給得太多了,那樣會紮了人眼的。”
紅裳這次更是乖乖的點頭,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兒:看來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過,同老太太絕對有關係。這樣的混水,趙一鳴都不想攪進去,紅裳非常明白自己的斤兩,當然不會冒冒然替魏太姨娘出頭。
並且,紅裳暗中思量到,日後魏太姨娘那裡還是要少去,最好是不去,暗中多照應她一下比常去看看她要強——老太太知道了自己與魏太姨娘的交往,也許只是給自己個臉子看,魏太姨娘會因此被老太太怎麼樣,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不會輕易放過魏太姨娘吧?所以,自己少去對魏太姨娘來說也是個好事兒。
紅裳一面想着心事兒,一面給趙一鳴布了一道菜道:“妾身只是去看看,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怎麼說也是老太爺的姨娘,妾身進府後還沒有見到過呢?不過,妾身去去就回,我們院裡還有很多事兒呢,本就沒有極多的時間。”
趙一鳴笑着點點頭:“你不用在我面前這麼緊張,我和魏姨娘,嗯,還好了;因爲我同妹妹關係極不錯的,我們兄弟二人,卻只有這麼一個妹妹。魏姨娘,是個好人。不過,你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時候,不要提到魏姨娘就是了,就算看到她到上房裡去立規矩,你也不要同她多說話。”
趙一鳴說完後,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你也不會在上房看到立規矩的魏娘,如果哪天見到了,你只管低下頭就是。”
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夫君。”趙一鳴最後一句話十分奇怪,但是紅裳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一句也沒有問。
趙一鳴看着紅裳笑了一下,他當然明白紅裳爲什麼不問他。紅裳嗔了他一眼:“看妾身笑什麼呢?妾身的妝容不整?”紅裳不想再和趙一鳴談魏太姨娘的事情,她藉機把話題帶開了。
趙一鳴輕輕搖頭,卻不答紅裳地話只是給她布了一道菜:“多吃點兒。”
紅裳看向趙一鳴笑道:“禮尚往來嗎?”
趙一鳴愣了一下。想起剛剛紅裳爲自己布過菜。笑着嘆氣:“裳兒。你怎麼總給別人多長了一個心眼兒呢?七竅玲瓏地心兒已經很難得了。夫人就不必再多長出一竅兩竅來地好吧?”
紅裳白了趙一鳴一眼。知道趙一鳴再暗示她多心。所以沒有答話。
夫妻二人用過了飯。紅裳看了一眼那些菜。指着兩個沒有動過地菜色說道:“侍書。這兩個菜給你和畫兒了。你們倆個看看。還有什麼喜歡地菜色也可以留下來吃。其它地讓她們來收下去吧。”
府裡主子們地用得飯菜自是與僕從們有很大地差別。把自己地飯菜賞給婢僕們。這也是一種恩典。不過紅裳卻不是這個心意:這些菜色撤了下去。不是扔了就是便宜了大廚房裡地那些婢僕們。還不如讓自己屋裡地丫頭們吃了呢。
侍書與畫兒謝過了紅裳。一面讓小丫頭把她們中意地菜色收到她們住地廂房去。一面道:“夫人。這些菜色您和老爺用得都不多。賞給外面伺候地丫頭婆子們好不好?”
紅裳笑着點頭:“只是我們動過了。所以纔想不要地。如果大家不嫌什麼。那就取了去吃吧。”門外地小丫頭們早聽到了。在門外歡呼着給紅裳和趙一鳴行禮謝賞:她們婢僕們平日裡能吃什麼好東西?夫人桌上地地菜色可是她們平日裡想都不敢想地東西呢。
紅裳聽到後一愣,然後笑道:“既然大家真得不嫌棄,那日後就成定例吧,你們大家吃完了,再把盤碗送回大廚房也就是了。”
侍書答應了一聲兒,和畫兒一起給趙一鳴和紅裳奉上了茶來。
趙一鳴吃了半杯茶後,揮了揮手,讓屋裡的丫頭都出去。丫頭們早已經習慣了趙一鳴和夫人在一起時,常常讓她們迴避地舉止,所以一聲兒不吭的很快就走了一個乾淨。
只有侍書知道他們夫妻不是要親熱,應該是有什麼事兒要談,她出了門兒就勢坐在門口處,對倩兒一衆小丫頭道:“你們和你們畫兒姐姐先去吃飯吧,吃完了不要只顧着玩兒,記得把碗盤送去大廚房。你們吃得時候千萬仔細,不要只顧着爭搶,那些盤碗如果打破了一個半個地,賣了你們也不值那個銀子!”
倩兒聽了唬了一跳,想了想道:“侍書姐姐,不如用我們自己常用盤碗換了他們的下來,先把盤碗送回大廚房再吃飯如何?”
侍書笑着打量着倩兒:“當真是伶俐地,長得模樣
再過兩年兒就可以到屋裡去伺候着了。嗯,就按倩麼辦吧。”
畫兒在一旁道:“侍書,你先去用飯吧,我先在這裡侍候着吧。”
侍書笑道:“我們兩個人客套什麼?你去吧去吧,吃完了再來換我,我這會兒還不餓,去了也吃不下。”畫兒沒有再爭執自去了,她知道自己在夫人和老爺跟前遠不侍書,侍書既然堅持,也許是有什麼事兒也說不定。
倩兒也笑着跑開和幾個小丫頭去換下那些盤碗兒,然後和三個小丫頭用盒子裝了空地盤碗,兩人擡一盒給大廚房送去了。
一會兒,那三個小丫頭跑了回來,倩兒卻沒有回來。侍書叫住了跑得一頭是汗的小丫頭:“倩兒呢?又死哪裡去了?”
那小丫頭道:“她肚子疼,去那裡方便了。”說着嘻嘻直笑。侍書啐道:“快去吃你的吧,這個時候提那個地方做什麼,你還吃下嗎?”
小丫頭笑着跑開了:她怕慢了那些好菜就沒有她的份兒了。
趙一鳴看屋裡的丫頭都走了才道:“夫人,我們商量要開的新式鋪子已經準了八成兒。我今日一早找到了一個同僚,一拍即合,鋪子我也使了人買下來了,只是還要收拾一下才能開張,嗯,怎麼也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拾拾利落。”
紅裳聽了奇道:“這麼快?”
趙一鳴笑道:“不快啊,這還快嗎?哦,如果說快,倒是同僚的事兒因爲太巧了,所以好像事情解決的快了一些。”放下手中的茶鍾兒,趙一鳴道:“我去衙門找司金錄令想看看有沒有熟人兒,卻在司金房前碰上一同年,敘話時得知他小弟便是現任的司金,此事一談便成了。我那同年還一勁兒的說,再有什麼賺錢的好事兒,一定不能忘了他們家。”
紅裳聽得忍不住搖頭笑道:“還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夫君是剛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趙一鳴大笑點頭:“夫人說得是,有福,有福好吧,比有什麼都好——有了福還愁其它的沒有嗎?”說笑完了,趙一鳴又道:“說起來,我們在衙門中有這麼層關係,再加上利益相關,我們的鋪子更好做事一些;雖然分出去了一部分利錢,不過也值了。”
紅裳點點頭,忽然她古怪的笑了一笑:“夫君,我的法子好不好?”
趙一鳴狠狠點頭:“好,當然好啊!極不錯的想法啊,應該能爲我們賺來不少銀錢呢。”
紅裳斜眼看着趙一鳴笑道:“夫君,司金幫你做事兒,你給司金好處,我的法子這麼不錯兒,你就不給我一點兒獎賞?”
趙一鳴摸了摸下巴,他看紅裳的笑容有些古怪,知道她想要的東西已經想好了,便笑着回了一句:“你想要什麼獎賞?說來聽聽。”
趙一鳴雖然也給過妻妾東西:原配名下的一處莊子就是他給買的——不過是兩個人你我儂時,趙一鳴自己想要給妻妾們東西。
紅裳輕輕一笑:“夫君,那個鋪子給我一半兒做獎賞吧?”頓了頓:“妾身要得不算多吧?”
趙一鳴大笑着撫掌:“不算多,不算多,不就是半個鋪子嗎?嗯,好的,給你就給你。”趙一鳴沒有想得太多,夫妻二人嘛,他的也就是她的,她要就給她唄,她的不也就是他的嗎?有什麼區別嗎?
所以在趙一鳴看來,紅裳要了這個獎賞和沒有要一樣兒。
趙一鳴同紅裳又說笑了一陣子,看紅裳沒有其他事情了,便起身出去了—他現在因爲三個鋪子的事情,忙得很呢。
紅裳正要帶着侍書去魏太姨娘那裡,鳳韻卻來了。
鳳韻進來給紅裳請了安坐下,紅裳笑道:“韻兒有幾日沒有到我的屋裡來玩兒了,是不是因爲沒有點心,所以就不來了?”
鳳韻輕輕搖頭,她的心思似乎都在手上把玩的一件風車上,那風車做得極爲精巧,顏色又亮麗,就是紅裳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鳳韻現在與紅裳已經熟悉了很多,所以也不是那拘謹了。似乎因爲鳳韻玩得過於專心,直到紅裳又說了一遍,她才擡頭道:“不是,只是、只是表姨母那裡有好些點心,所以、所以——”說着鳳韻的臉紅了起來,她又辯解道:“我還是記掛着母親的,所以今日不是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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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鳳韻與魏太姨娘
七十七章 鳳韻與魏太姨娘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笑着搖了搖頭:“無妨的,不過是同韻兒開個玩笑
紅裳轉頭對侍書道:“洗些瓜果上來,果脯什麼的不要取,乾果多拿些上來,韻兒這個年紀多吃些乾果,將來纔會更聰明。”紅裳吩咐完了侍書,又對鳳韻道:“韻兒,你手上拿的風車兒,是哪個買給你的,很漂亮呢。”
鳳韻把風車舉起來道:“母親也看着漂亮嗎?我也覺得它很好看呢。我不只是有這個風車兒,我還有很多其它的玩意兒,都很好看、很好玩兒的。”
紅裳笑着問道:“韻兒怎麼一下子多出了這麼多的玩意兒?我們鳳韻豈不是一下子多了很多家當,是個小財主了呢。”
鳳韻點頭:“嗯,韻兒真得多了很多的東西!韻兒除了玩意兒,還得了很多堆紗兒的花呢,非常精緻漂亮,愛得我什麼似的;母親,您看我頭上這一枝,是不是很好看。表姨母說,這可是今年的新花樣兒呢,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花兒雖然是他們家做的,最後也只不過留下了十幾枝,表姨母說各府裡想要得人太多了。”
紅裳聽鳳韻幾乎句句不離表姨母,也不追問她,只管笑着應和:“嗯,花還真是漂亮呢。不過也沒有我們鳳韻漂亮不是?”
鳳韻不好意思起來,扭捏着小聲兒道:“母親又來取笑鳳韻。”
紅裳笑道:“哪有,沒有的事兒。我是實話實說啊,不信你問侍書是不是?”
鳳韻紅着臉道:“我不問。”然後又擡起頭來道:“哦,剛剛忘了回母親地話,風車兒、還有韻兒頭上的花兒什麼的,都是表姨母送給我的,她說日後還會送我很多其它的新鮮玩意兒,只要我喜歡。”
紅裳心中一動,不過臉上還是一樣的笑意兒:“是嗎?你有沒有好好謝謝表姨母?”
鳳韻點頭:“我當然謝過了。表姨母還送了大姐東西。大姐也特意去謝表姨母了。今兒我本來想再去找表姨母玩兒地。可是我去了之後才知道。表姨母到上房去陪老太太說話了。不過。聽三姐姐說。表姨母好像又給老太太送什麼東西纔去。”
鳳韻說完忽然一笑:“母親。您說表姨母家怎麼這麼有錢呢?總是給大家送東西。”
紅裳看着鳳韻。很認真仔細地看着鳳韻:一次也就罷了。兩次應該就是特意地了。紅裳可以確定。小鳳韻是來給自己報信兒地!
鳳韻被紅裳看得低下了頭。把玩着風車兒也不說話了。
紅裳輕輕嘆息了一聲兒。嘴裡還是逗鳳韻玩兒:“原來是表姨母不在。你纔想起母親來了啊。”
鳳韻擡起頭來。着急辯道:“不是地。母親。”
紅裳笑着搖頭:“嗯,我知道地,只是一句玩笑話兒,看把韻兒急得。”紅裳頓了一下,認真的看着鳳韻道:“韻兒,這兩日我正想找你呢,有個事兒要同你商量一下,你那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多了些,母親想給你換些人下來,你意下如何?”
鳳韻心下有些驚喜,只是有些不太確定的看着紅裳:母親是知道那些人是其他房裡安排過去的嗎?所以她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鳳韻仔細地回想紅裳的話:說我地人有些太多了,卻不是把人要走,而是說換,那麼也許母親是要替自己清理院子了——是作爲回報嗎?
鳳韻想到這裡,心裡一驚擡頭看向了紅裳,但她卻問不口來:你是不是看出我是特意來給你通風的?
紅裳卻不再提這個事兒,只同鳳韻東拉西扯的說着閒話兒,過了一會兒,鳳韻也就告退了。紅裳一個眼色,侍書便親自上前扶了鳳韻的手,把她送了出去。
侍書送鳳韻出屋子時,小丫頭倩兒給鳳韻打得簾子,蹲下福了一福脆生生的叫道:“五姑娘慢走!”鳳舞用手帕輕輕打了她一下笑道:“這小嘴兒甜的,我就歡你這樣兒地丫頭,哪天真把你要到我屋裡去。”
說着便同侍書走遠了,倩兒看着她們的背影兒好久,直到聽到畫兒在屋裡叫她,才轉身進屋,似乎是不捨得鳳韻,進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侍書送鳳韻直到門口兒才飛快地低聲兒說了兩個人名兒,鳳韻聽了以後大喜擡頭看向了侍書:正是她想踢出門去的人!鳳韻知道自己猜對了,母親是要代自己清理門戶了。
鳳韻很想回頭看一眼,不過她忍不住了:既然母親讓侍書悄悄說給自己,就是她地院子裡也不乾淨。
侍書不再提人名兒的事兒,若無其事地對鳳韻笑道:“夫人說不知道那些點心可不可姑娘的心意兒?”
鳳韻立時答道:“很可心意兒,我很喜歡,代我謝謝母親。”侍書笑着福了一福:“姑
,雪語,扶好姑娘,上車下車時小心在意些。”
雪語答應着上前扶了鳳韻的手,鳳韻上了車子,她們主僕這才漸行漸遠的走了。
侍書轉過身來,正看到倩兒自屋裡出來,她的眼睛眯了眯;不過,侍書邁步時神色已經正常了,走到倩兒跟前的時候,臉上已經全是笑意兒了:“我就說你是嘴甜的,瞧吧,被五姑娘掂記上了。明兒真得了五姑娘的好處,不要忘了我這個做姐姐的。”
畫兒自裡面打開了簾子笑道:“我們倩兒纔不稀罕被五姑娘看上呢,如果被少爺或是侄少爺看上,那才真是一步凳天了呢,是不是,倩兒?”
倩兒啐了畫兒一口,拉着侍書的袖子說道:“侍書姐姐,你也不管管畫兒姐姐,有這樣做人姐姐的嘛,明明就是欺負人家。”
侍書笑着推了畫了進去:“倩兒還小呢,畫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不過話說回來,倩兒這小模樣俊的,連我也心生憐惜;倩兒如果長大了,說定就會被少爺或是侄少爺看中的,到時說不定就是我們府裡的新姨了。”
倩兒跺腳兒:“姐姐們都欺負人。”
侍書的笑聲傳出來:“倩兒,快去叫人把夫人的車子拉過來,夫人這就要用車子了。”
倩兒聽了神色一動,不過還是脆生生的答應了,去叫了兩個婆子把紅裳在府裡用得車子拉了過來。
魏太姨娘聽到丫頭報稱夫人來訪,已經急急迎出了出來,看到紅裳欠了欠身子行了半禮:“夫人怎麼還親自來了呢?”
紅裳微笑道:“本就想來的,只是一直雜務太多抽不開身子。姨娘的身子一向可好?”
魏太姨娘答道:“夫人掂記了,妾一直很好。夫人屋裡請吧。”
紅裳一面笑着迴應着魏太姨娘的話向屋裡行去,一面打量着魏太姨娘:中等的身材,不過因爲不胖,倒看上去很精神;一身普通的布衣,頭上也不過只有兩支釵,但整個人看上去讓人極舒服。紅裳明白魏老太爺爲什麼喜歡她了。
魏太姨娘微笑跟在紅裳身側相伴,進了屋分賓主坐下後,魏太姨娘讓人奉上茶,同紅裳客氣幾句。
紅裳打量了一下魏太姨娘的屋裡,陳設十分簡單,不過倒很潔淨。因爲屋中大多數的裝飾都是各色布料所做,便讓人自心生一絲溫暖。魏太姨娘手下的婢僕年紀都偏大一些,大丫頭居然只有一個,還是一個二等的;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娘子。屋子外面也只見到娘子、婆子,沒有見到小丫頭。
紅裳說了幾句話後,便讓人把自己的禮物與趙一鳴給他妹妹的東西讓人奉了上來:“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些家常用的玩意兒,姨娘留下玩兒吧。倒是我們老爺給妹妹準備了一些東西,先放到姨娘這裡,妹妹什麼時候來了,姨娘便交給妹妹吧。”
紅裳不太明白爲什麼趙一鳴不把東西送到妹妹的府上,卻要送到魏太姨娘這裡來。
魏太姨娘一面讓娘子們接過了東西,一面欠身道謝笑着:“倒讓夫人和老爺記掛着妾,夫人既然把東西帶了過來,妾便不推辭厚顏全部都收下了,謝謝夫人了!也請夫人代我謝過老爺吧。老爺自回來,也只遠遠看過一眼,看上去精神很好,這便是全家人的福氣了。”
魏太姨娘看到紅裳送她的東西,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紅裳:新夫人的心思就是細,送得禮物很合她的心意不說,且還不容易讓老太太挑不什麼理兒來,不論是自己還是夫人,都不會因此而惹老太太不高興。
魏太姨娘又謝過了紅裳,當她看到那些深深淺淺的藍色衣料,便嘆了一口氣兒,忽然感覺有些不好,便又開顏笑道:“老爺與三姑娘自幼相厚,這些衣料三姑娘看到了必定是喜歡的。”不過魏太姨娘卻沒有代她生的女兒道謝:她的女兒是主,她是婢,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紅裳點頭應和着:“是啊,我也常聽我們老爺提起妹妹來呢,在南邊時老爺三不五時就會說說他與妹妹幼時的趣事兒。
那日宴客,我倒也匆匆見了妹妹一面兒,只不過人太多,沒有來得及說很多的話兒。妹妹可曾到後面來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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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章 因針腳兒紅裳疑綠蕉
七十八章 因針腳兒紅裳疑綠蕉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姨娘聽到紅裳的話後笑道:“三姑娘沒有過來,她兒啊。那日的客人是多,三姑娘是隨她夫婿一起來的,便又一起回去了,同老太爺、老太太也不過只請了個安,也沒有敘什麼話兒。嗯,,既然是老爺對三姑娘的一番心意兒,明兒我打發人去送個信兒,讓她有時間回來一趟看看。而且,今日我去上房侍候時,老太太還念叼她呢,妾本來也打算這兩日打發個人,問問三姑娘是不是有空閒,回府裡來走動一下,現在有老爺這件事兒,正該早些打發人去問問了。”
魏太姨娘滔滔的說了極多的話兒,且一連說了幾件事兒,說得似很輕快的樣子,但她話中的那一絲苦澀紅裳還是體會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女兒來了趙府,她卻連一面也見不到。
紅裳心中暗歎:古人的禮教中,妻妾的規定是最不人道的了——實爲母子,卻名爲主僕,身份如此一定,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便只苦了爲母的妾室了。
紅裳也自魏太姨娘的話中,知道了趙一鳴爲什麼讓自己巴巴的把那些布料,送到魏太姨娘這裡來,想來她見自己女兒一面很不容易吧?
紅裳並不意外趙一鳴有這樣的心機,只是意外趙一鳴居然會關心這種小事兒——老太爺的一個姨娘罷了,趙一鳴居然也能放到心裡,想來魏太姨在趙一鳴幼時待他不錯吧?照此看來,趙一鳴不是一個薄情之人啊。只是——,那他爲什麼納了那麼多的妾呢?紅裳又起了新的疑惑。
在紅裳的心中,多情種子便是薄情郎——愛一人便傷一人,每多情一人,便又負一人,豈不是負心薄情之極?
魏太姨娘屋裡的娘子們把東西一一接了過去點收,然後上來回復了紅裳與魏太姨娘。魏太姨娘讓娘子們把東西收好,又對紅裳又感謝了一番。
紅裳笑道:“不值什麼的幾樣東西罷了,姨娘不用客氣。如果妹妹府裡不忙,就讓她常走動一二,我們府這一輩兒的人,可就只有這麼一位姑奶奶啊。”
魏太姨娘微笑:“夫人說得話極是,三姑娘這一輩兒,只得了這麼一位姑娘,老太太和老太爺也常記掛着,三姑娘也是知道的,沒事兒有事兒的一年總要回來個幾次。好在三姑娘地翁姑不在跟前兒,她來回走動倒是極便宜的。”
魏太姨娘對於女兒的親事兒非常滿意:雖然男家的家境差了一些,但女兒是正室,且又在京中,最重要的是女兒不用侍奉翁姑,家中她就是主母。雖然操勞些,但對於魏太姨娘做了一輩子姨娘地人來說,只要女兒不做小,她已經別無所求了。
趙家地這位三姑奶奶。讓魏太姨娘最開心地地方就是:她記得地生母是誰。也極有孝心。只要見到了自己總想法子偷偷塞給自己些銀錢;想來日後老太爺歸天后。自己能隨在女兒身邊過活。苦日子也就熬出頭了——當然。也要老太太同意纔可以。
紅裳感覺得到魏太姨娘說話極爲小心。她也就失了再坐下去地興趣:她原就不想多坐地。紅裳又同魏太姨娘閒話了兩句便起身告辭了:“姨娘留步吧。有什麼需要就打發人到我那裡去取。”
魏太姨娘謝過了紅裳又道:“妾不過就是一個人。哪裡有什麼需要地?就是差了什麼。老太太也總記得讓人送過來。妾這裡一應物事都不缺地。夫人不必掛心。”
說完。魏太姨娘似乎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紅裳一眼。紅裳心下一突:自己剛剛地話說得造次了。
紅裳對魏太姨娘微微點頭示意後道:“嗯。我這也不過是這麼一說。有老太太在。什麼事兒總比我想得周全。”
紅裳真地不想再坐下去了:雖然魏太姨娘就像趙一鳴所說是個好人。但她行事太過小心。連帶着紅裳也感覺到累。
自魏太姨娘那裡回來,紅裳歪在榻上沒有看帳本兒,只是呆呆的捧着茶鍾兒出神兒,她在想魏太姨娘地事情,紅裳感覺自己應該能自魏太姨娘身上得到些什麼,日後能用來應對趙一鳴的幾位妻妾。
侍書看紅裳無精打采的樣兒,以爲她有什麼心事,便上來巧語開解,想逗紅裳開顏。
紅裳把茶鍾兒遞給了侍書道:“這茶水涼了,換一鍾兒給我吧。”然後躺在榻上閉上眼睛又道:“我沒有什麼,你不必擔心。”
侍書把茶水放在了榻邊兒上的小几上,坐在榻下的腳踏上道:“那夫人是怎麼了?不說話悶悶不樂的樣兒,總有個緣故吧?”
紅裳笑道:“是真地沒有什麼,只是這幾日累了,有些懶懶的不想動罷了。”
侍書不太相信地看着紅裳,紅裳看侍書的樣兒,知道不說個什麼,是打發不走她地,便道:“也不過是想太姨娘生得三姑奶奶都嫁出去了,太姨娘也如此大的年紀了,爲什麼行事還如此小心?不會是被老太太治得此服貼吧?”
侍書聞言用帕子捂了嘴笑起來,然後忽然又收了笑聲兒一嘆:“依奴婢地見解,魏太姨娘就是被老太太收拾的服貼了。
因爲老太爺如果有那麼一天兒,魏太姨娘要如何安置可就全在老太太一句話了,她能不萬事兒架着小心嘛?”
侍書原本是笑紅裳無事替人瞎操心,後來想到姨娘們慣有的下場,魏太姨不是宋氏那樣的人,如果落得一個慘淡收場,實在是有些讓人不忍,才收了笑意兒。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後心中一動:“這是怎麼回事兒?老太爺那個什麼了,太姨娘難道不能再像現在一樣留在府中?”
侍書奇道:“對啊,這有什麼不對的,夫人。哪個府裡會奉養姨娘?好一些的人家,就會把姨娘送到她們所生的少爺或姑娘家去,或是送到廟裡去靜養;不好一些的人家,便直接把姨娘趕了出去,她們所出的少爺或是姑娘有念生身之恩的,便接了去,不然只有一個人去過活了,什麼下場的都有;還有一種就是把姨娘們直接賣作了婆子,一下子便成了下人,不過被賣的大多是沒有生養地姨娘。”
紅裳聽到侍書的話一下子坐了起來:“那些姨娘所出的少爺與姑娘,接她們姨娘去住的人多不多?”
侍書嘆道:“不多。少爺不是嫡出的,他住在府中都要看人臉子了,哪裡能做主把自己地姨娘接到身邊?姑娘們出嫁後就算是有心要接她們姨去住,也要看夫家同不同意了,可是庶出的姑娘做正室的也不多,就算做了正室,也要看翁姑的臉子過活,她也做不了主把姨娘接回去啊。”
紅裳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她吃吃地道:“所以,姨娘們纔會如此貪財,對不對?所以姨娘們有機會纔想把兒子姑娘們扶上正位奪家產奪大權,是不是?”
侍書聽得呆了一呆,然後搖頭道:“夫人所問,奴婢不知道了。”
紅裳輕輕一嘆,又躺了回去:宋氏幾個姨娘雖然可恨可惱,倒也不是沒有可憐之處啊。換作是自己,也不會想讓正妻坐得安穩吧?不然,年老之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紅裳將心比心,自己絕不想年老之後,孤單一個人待在寺廟中過活;就更不要提其它幾中可能了。
侍書看紅裳依然打不起精神來,便一心想法子引紅裳說話:再過一會兒就該用晚飯了,這個時候萬一睡着了,一會兒吃不下東西,並且晚上一準兒睡不着,對紅裳身子不好。
侍書想一事兒,拍手叫道:“夫人,夫人,想起一件事兒來,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夫人讓我們做的那個東西我們做出來了一些,夫人要不要看看是不是夫人想要的東西?”
紅裳聽了終於有了一絲精神,她翻身坐了起來:“取來我看看,什麼時候做好地?我估摸着還要一兩天兒呢,沒有想到你們手腳挺麻俐的嘛。”
紅裳不會女紅,以己度人,認爲手工的活兒做起來極其麻煩,怎麼也要有個七八天兒才能做好。
侍書笑道:“這還快嗎?如果不是這樣子實在怪異,我們沒有做過的話,早該做出來了。
夫人讓我們做得是鞋吧?可是看上去又不太像,又有些像——”侍書說着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紅裳笑着點頭:“嗯,是鞋。”侍書已經高聲兒叫人,畫兒在外面答應着帶人去取東西了。
紅裳取了茶鍾兒正吃茶,畫兒帶着小丫頭拿了東西過來:“夫人,您讓我們做地倒底什麼?”說着,把手伸了進去:“是暖手的嗎?可是這多出來的一截是做什麼用的?”
紅裳看着畫兒把一雙拖鞋套在了手上,噗一下子把一口茶水就噴到了坐在腳踏的侍書頭上。紅裳一面又是笑又是咳的,一面用手帕兒給侍書擦頭臉:“侍書,你沒有事兒吧?”
侍書不在意地自取了手帕擦拭:“夫人不用管奴婢,奴婢自己來就好。這本也沒有什麼,上好的茶水用來洗頭,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地機會。”
紅裳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被侍書一句話逗得又笑開了。畫兒已經取下了那拖鞋,幫着侍書弄頭:“夫人,您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
侍書笑道:“你套手上地那是鞋子。”
畫兒愕然,然後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小丫頭拿着地幾雙拖鞋:“軟軟的,半個臉,這能是鞋?穿得出去嗎?”
紅裳笑道:“那是在屋子裡穿得鞋子,你們得空兒也給自己做一雙,晚上起來時極方便。”說着紅裳招手叫小丫頭:“拿一雙棗紅色的鞋子給我,我穿給你們看。”
小丫頭依然把紅裳要得拖鞋拿了過去:這鞋,紅裳是想在臥室裡穿用的,所有底兒不過是多用了兩層粗布夾了棉花做的,很柔軟舒服。也因爲如此,才讓畫兒認爲絕不會是鞋子。
紅裳雙腳一伸就穿上了,走了兩步道:“嗯,不錯,很舒服。這是誰的手藝?”
侍書和畫兒看着紅裳穿着奇怪的鞋子走來走去,只是吃吃的笑,聽到問仔細看了一下道:“是畫兒的手藝。”
紅裳擡頭認真看了一眼畫兒:“畫兒手藝這麼好啊?”
畫兒臉上一紅:“哪有,如果說紅好的話,還是老太太屋裡的綠蕉,她的手藝才叫一個好呢。她爲老爺做得中衣,那針腳兒——,針腳兒也那麼一回事兒。”(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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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拖鞋與抹額
七十九章 拖鞋與抹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和侍書正聽得認真,不想畫兒最後來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都笑了出來:“畫兒,你這是說什麼話呢?”
紅裳心裡卻對畫兒提到丫頭綠蕉上了心:如果什麼事兒也沒有,畫兒不可能中途改了話兒;而且聽畫兒的話中意思,這個綠蕉八成與趙一鳴有什麼關係似的。
倒也不紅裳敏感:畫兒提到老爺做中衣時改得口。紅裳心裡很不舒服:一個薛姑娘還沒有打發出門兒呢,這裡又出來了一個綠蕉。
趙府偌大的院子裡,倒底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綠蕉這個人對於趙一鳴來說如果不是一個一般的丫頭,他爲什麼沒有向自己提起過呢?因爲不好開口?
不好開口的、關於一個丫頭的事情,紅裳心中一聲兒長嘆:不用猜,就知道是什麼事兒。
被紅裳一問,畫兒的臉更紅了,而且明顯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她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邊習慣了,同夫人和侍書也太過熟悉了,居然一時間說溜了嘴,擱往日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錯兒?!
畫兒懊悔的不行,她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對紅裳和侍書沒有了一點兒防備之心,原因其實是簡單:她在趙府老太太跟前日久,看慣了人情事故,自然是明白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兒。夫人院子裡的人待自己那不是在做假兒。
這些天兒與紅裳等人相處下來,畫兒打心裡不願意回老太太屋裡去了:那裡是人踩人往上爬,而夫人這裡,似乎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樣,哪個頭疼腦熱了,總會有一幫人圍着你轉,關心你。
畫兒看了看紅裳:“沒有,只是奴婢一時嘴快,忘了奴婢的本份兒,在主子面前誇大奴婢們的本事兒,實在是不應該。”
畫兒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好:不好,好似對不起夫人一樣;說吧,綠蕉的事兒老爺是知道,老爺都不說,自己一個奴婢多什麼嘴呢?
紅裳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指着腳上地鞋道:“晚上你們起來倒水或是做什麼。一伸腳就穿上了。而且又軟又輕又暖和。在冬天地時候穿上它不是極好嗎?”
紅裳看畫兒地神情。更加確定名叫綠蕉地丫頭同趙一鳴之間一定有事兒。
侍書別有深意地看了看畫兒。然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她指着小丫頭手中地另外幾雙拖鞋說道:“那這幾雙就是夏天穿得了?”
紅裳取了一雙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這鞋做得一點兒也不比二十一世紀買得差啊:“嗯。就是夏天穿用地。草墊兒做底涼爽一些又不會冰到了腳。不過。你們地手真巧啊。”
畫兒這次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站着。神色有些許地尷尬。而侍書也沒有開口。她對紅裳笑了笑。然後悄悄掃了一眼畫兒。
紅裳也沒有再說話。上前就着小丫頭地手。把拖鞋一一看過了。便挑了深藍緞面兒與深紅緞面兒地拖鞋各兩雙對侍書道:“包起來吧。一會兒去上房時。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帶上。”
送東西嗎,誰都會送的。紅裳自聽到鳳韻的話,便明白薛家地姑娘是在用東西收買人心,而且她收買的很技巧:她是想一點一點兒的收買,給誰的東西每次都不過多,但卻經常不斷——她不是一下子就想同人家親熱起來。
紅裳想到薛姑娘的心計便忍不住一嘆:薛姑娘送出去地東西也是因人而異:對自己送得禮物不輕不重,讓自己不好推辭;而送鳳韻的就是討小孩子喜歡的玩具與漂亮的紗花兒。
想到這裡,紅裳知道不只是薛家二老再打趙家的主意,而薛家姑娘看來也不想只是在趙家住個幾個月,她八成想住得更長久一些。不過,紅裳不打算讓她如願——她已經同趙一鳴說過了,他不能再納妾。
趙一鳴以前的妾室,紅裳只能接受別無選擇擇,但趙一鳴日後想再納妾,紅裳是絕不會同意的。
紅裳在心中不只一次地仔細想過此事,她愛不愛趙一鳴,都會同他認真的過一輩子,她根本不能容忍與人共夫。趙一鳴之前的妾室,紅裳可以說服自己,但趙一鳴在她之後再納妾,便是對她的不尊重了。
說到拖鞋,紅裳前幾日讓侍書等人做的時候,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原因很簡單:她想穿了,有拖鞋多輕便?所以她纔想順便給老太爺與老太太也做兩雙——反正不值幾個大錢,卻也能落一個有孝心地名兒,紅裳何樂而不爲呢?
不想歪打正着,薛姑娘給老太太也送了東西——想來不是送了一次,自己這裡也剛巧兒做好了東西——就送到上房去看看,誰得東西更得老人家的心吧。
紅裳認爲自己地贏面兒要大一些:不過要在老太爺和老太太試穿過以後,他們纔會對自己所送的東西表示讚賞。
當然,
有指望一雙鞋就能收買到老太太,不過在老太爺那兒兩個好印象分兒吧?日後說不定就用得着。
剩下地那幾雙拖鞋當然就是紅裳自己的、還有趙一鳴地。紅裳看了一眼還剩下的三雙男子拖鞋:“這種棉的,還要再做得厚一些,你們老爺的腳一向是怕冷的。”
侍書等人答應着把鞋子拿下去了,該包起來的包起來,該放起來的放起來。
紅裳把腳上的拖鞋也脫了下來,回到榻上坐下和侍書她們閒話了一會兒,也就該到上房去了。
侍書和畫兒服侍紅裳上車時,侍書忽然一拍額頭:“畫兒,我把夫人要送給老太太的拖鞋忘記拿了,我的好姐姐,你去取來好不好?”
紅裳一指點在侍書的頭上:“你真是越發的長進了。爲什麼不讓個小丫頭取了送到上房去呢?不要誤了上房用飯的時辰。”
畫兒已經轉身跑了回去:“夫人,不會誤了時辰的,婢子去取吧,很快就會回來。是我和侍書放的,小丫頭找不到地兒。”
侍書服侍紅裳在車子上坐了下來,在紅裳耳邊兒道:“晚飯的時候,婢子是不是去打聽一下綠蕉地事兒?”
紅裳輕輕一笑,極低的聲音回道:“嗯,還是侍書知道我的心意。不過,千萬要小心,莫要被人察覺出來。”
侍書點頭:“夫人放心。”說完侍書整理一下紅裳背後的靠墊,讓紅裳能坐得更舒服一些,便自車子上下來,若無其事的站在了車子旁邊兒。
上房,薛姑娘坐在右首,正同老太爺、老太太說話,看到紅裳進來便站了起來。紅裳先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請了安,薛姑娘才上前給紅裳見禮。
紅裳沒有等薛姑娘福下去,就扶住了她:“表姑娘是客,不必如此多禮。”
老太太也道:“倩芊,你坐你地就是。日後你要住上一段日子,如果每次都如此見外,怕你要行禮行得直不起腰來了。”
倩芊幾日來的乖巧,讓老太太對倩芊因他父母而生出的厭惡煙消雲散了: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姑娘啊,多好!
倩芊一笑:“老太太說哪裡話,倩兒年小看到嫂嫂見禮是應該的。”
紅裳笑道:“禮呢也見過了,如果你這客人再不坐下來,我可是要陪你站着了。”倩芊羞澀的一笑:“謝過嫂嫂。”然後才坐了回去。
紅裳回身坐下後,讓侍書把東西奉了上去:“老太爺,老太太,這是媳婦兒讓侍書幾個做着玩兒地東西,不過穿着倒也輕便,便拿來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試一試。這是夏天穿用的,如果老太爺和老太太喜歡,明兒媳婦再讓侍書她們做兩雙冬天的送上來。”
老太太取了一雙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好奇怪的樣子。”
老太爺就着老太太的手看了一眼,也奇怪紅裳送得是什麼東西,不過他沒有開口:媳婦自會說給自己聽地。
紅裳笑道:“這是媳婦讓人做的只在臥房裡穿着的一種鞋子,媳婦兒管它叫拖鞋;媳婦兒也不過是讓人做着玩兒的,只是圖它穿起來個方便,原就不值什麼;只是媳婦那兒有了什麼東西,不先來孝敬老太太和老太爺,媳婦兒不敢自己先享用。”
老太太聽紅裳說了以後,看了拖鞋兩眼也沒有放在心上,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還好,還好。媳婦倒是有心了。”
老太爺倒是多看了兩眼:“媳婦有個心思就好了,不必什麼東西都要我和你們老太太用過了,你們再用;你們自用你們的就是。
”
紅裳笑着欠身答應了:不過,她是不會按老太爺說得去做,不然就是一身的不是了。
倩芊聽到紅裳要送老太太東西,一直很認真的瞅着,想看看紅裳倒底想孝敬老太爺和老太太什麼好玩意兒,到看到是一種奇怪地鞋子時,也就收回了目光低頭吃起了茶來:表哥的新夫人畢竟年紀小些,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討得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歡心?
倩芊掃了一眼老太太的額頭,老太太現在帶着的抹額便是她今日上午送來地,這麼個小東西可花費她三天的功夫呢——她做得極用心、極精緻;只那個花樣兒,她便足足想了一日地功夫呢。
老太太一看到她的新抹額便愛得不行,當時便讓人給她帶上了。倩芊可以感覺到老太太待自己與原來有些不同了:親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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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今天老人火化了,小女人很傷心,非常傷心,雖然有存稿,可是忘記發上來了,親們見諒吧。看到婆婆遠去地那一霎時,心就如同被一柄刀生生劈開了一樣。想到婆婆此去便化成一捧灰回來,淚是怎麼也忍不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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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章 嫁還不嫁真得是個問題
八十章 嫁還不嫁真得是個問題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看到老太太不太喜歡也沒有在意,只是向侍書使了侍書便一直注意言梅,看言梅出屋後,侍書便尾隨她而去。
侍書在屋外叫住了言梅,兩個人在一起說了一會子話,言梅便帶着侍書去了自己房裡。
用過了晚飯,紅裳便回房了。趙一鳴晚飯沒有回來,看來是有應酬在外面用飯了。
第二日用早飯時,老太太和老太爺都對紅裳不錯,老太太一個勁兒誇獎紅裳:“難爲你能想到這麼巧的心思,實在是很輕便,晚上起個夜什麼的,極好極好。”
老太爺看了一眼紅裳,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不過老太爺卻對紅裳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在他的眼中,紅裳已經有些賢良媳婦的樣兒了。老太爺不相信拖鞋紅裳是做來玩兒的,應該是媳婦注意到自己和老太太上了年紀,晚上起夜比較勤,所以纔想出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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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爲紅裳的一片孝心,老太太看紅裳又順眼了兩分:這個媳婦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討厭嘛。
趙一鳴在一旁聽到老太太的話,便多看了紅裳兩眼,問老太太道:“裳兒孝敬您什麼好東西了?我怎麼不知道?”
老太太和老太爺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更是多看了一眼紅裳:媳婦真是不錯,拖鞋看來是她自己注意到老人家的需要做出來的。
老太爺倒是在心中閃過了一絲念頭:有個好兒,不如有個好兒媳婦。這個兒媳婦如果能長此以往,便真算得上是個好兒媳婦了。
紅裳看老太太和老太爺的神色,知道侍書送言梅的那一雙拖鞋起了作用,自己料想的很對:老太爺和老太太穿用過後,一定會喜歡的——老人家嘛,一來容易累,二來晚上起來的勤,拖鞋應該對於他們來說才真得是合用至極。
老太太道:“昨天媳婦兒給你父親我們送了一樣怪鞋子。晚上穿用起來十分輕便。很合我們心意呢。”
趙一鳴聽了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紅裳回到房裡後。趙一鳴一進屋門就對紅裳道:“你做了好東西。不會沒有爲夫地份兒吧?”
紅裳嗔怪了趙一鳴一眼:“妾身怎麼會忘夫君?侍書。給你們老爺把拖鞋拿上來換下。”
侍書答應着取了拖鞋過來。趙一鳴看到後驚訝了一下。不過穿上走了兩步後道:“此物可以多做幾雙備用。”轉了兩圈後忽然撫掌大笑起來:“好生意啊好生意。”
紅裳只是抿嘴兒笑:她早已經猜到趙一鳴會用拖鞋賺錢地。
趙一鳴看紅裳地神情知道她早已經料到自己會拿此賺錢,走過去拍了紅裳的頭一下:“有如此好的東西爲什麼不早些同我說?”
紅裳只是笑就是不說話,趙一鳴緊着要出去:“裳兒,你讓人把此物的圖畫好,我今天晚上回來要好好的看一看。”
說完趙一鳴便穿上衣服出去了。
紅裳本想問問他綠蕉,看他如此匆忙便沒有開口。
侍書打聽到了一些事情,雖然不是很多,但已經足夠了——紅裳知道綠蕉是誰了,同趙一鳴之間又是怎麼回事兒。
關於綠蕉地事情,紅裳想要問過趙一鳴的意思,她再決定怎麼處置——趙一鳴要納她綠蕉爲妾,她是絕不會答應的;就算是收綠蕉入屋,紅裳也不會答應。
但綠蕉也不能冒冒然處置:因爲中間還關着一個老太太:如果被老太太知道了綠蕉的心思,老太太還不得立時就把綠蕉指給趙一鳴嗎?那紅裳就真得是沒有辦法了。
最重要的是:綠蕉現在還不是紅裳能夠處置的人!這纔是最讓紅裳頭疼地事兒:怎麼才能把綠蕉要過來呢?
紅裳直到中午也沒有想到什麼好法子,她心頭煩惱,用了一點兒午飯後,歪在榻上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我的名字是分割線****
怎麼睡得這麼難受,腰都快疼死了!
這樣想着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立時感覺身下搖來晃去,還伴着人們的驚呼聲兒。
她立時在腦中閃過了兩個想法,一個想法是:外面在做什麼?怎麼這麼吵?或者又有哪個缺德的公司一大早就做宣傳,這麼大地鼓樂聲根本就是噪音纔對。
另外一個想法便是:咦?牀爲什麼總是在搖晃呢?
這個想法還沒有在迷糊的大腦中成形,她便一頭撞上了硬硬的東西,而且伴着響聲,這一下子可撞得不輕,所以,她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咦?紅色,一片紅色進入了眼睛,然後什麼也沒有看到。她這才意識到頭上蓋着東西呢,一把拉下來抓在手中,然後她纔看到一個小小的空間。
她非常吃驚:自己的房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接下來她嚇了一跳:這不是
間!
她愣了一愣後纔想來她應該做地事情:她應該起牀好好看一看這是哪裡?可是她馬上就發現自己不用坐起——因爲她一直在坐着!
她定了定神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小的空間,只一打量便知道她身在轎子中,而且還是正在行走的轎子——在電視電影中常常能見到的轎子,而她居然身在其中。
轎外鼓樂宣天,吵得她頭都疼了——她的頭不吵也是疼地,因爲剛剛撞得那一下子,她的頭上已經起了一個不算小地包。
紅色的轎子,她醒了以後也只不過是看了有兩三眼,但是入目地都是紅色的東西。她地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她一面低頭一面用手捂起自己的嘴來。
目光下垂,她這次如果不是有先見之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一定會大叫出聲兒:她身上穿着大紅的嫁衣!
她,她在哪裡?她心中有些驚慌起來:自己絕不應該穿着嫁衣坐在轎子裡!那自己應該在哪裡?
對!她,她應該躺在病牀上!等着那個該死的男人來,自己還有很多話要問問他!不,不,自己什麼話也不想同他說了,罵他也不必了——因爲她就在看到他進入病房的一霎那,死了。
她的心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悲痛,淚水便順着臉滾落了下來,打溼了那豔紅的有些刺眼的嫁衣。
嫁衣?她自悲痛中清醒過來:自己現在爲什麼會一頂轎子裡?她伸手顫抖的手,把轎子上的小窗簾掀起了一點兒——她看到的全部都是古人,包括那些站在道路兩旁好似看熱鬧的人。
她,她,她穿越了嗎?
身着古裝的人,古時候纔有的轎子,古時候的大紅嫁衣,頭上沉沉的——用看也知道她戴得就是傳說中的鳳冠了。
她穿越了!
可是,穿越是流行,而且穿成什麼人的都有,可是穿成了新嫁娘的怕是不多吧?她想哭,穿越了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兒,可是穿到了花轎上,讓她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她可是一個人也不認識呢,什麼情形也不知道呢。
她驚慌了好一會兒,纔開始自己安慰自己:想活下去嗎?想活下去!那好,現在想一想,自己有什麼有利的條件呢?嗯,先檢查一下身子骨吧,不要是個病西施纔好。
她擡起手來握了握,嗯,很有力。還好,還好,不是一個病秧子,她前世的最後時光是在醫院中度過,她已經受夠吃藥、吃藥,不停的吃藥卻沒有康復希望的日子,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健康更珍貴。
不錯,不錯,她又活了過來,雖然不是在原來的時空,並且她還是健康的。接下來,再努力想一想,她還有什麼有利的條件?左看右看、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一個目前根本不能救她出困境的健康這麼一個可以算是有利的條件。
天啊,她在心中大大的呻吟起來:我雖然罵過幾句老天爺,可是有道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您也不用這麼玩我吧?
只是,麻煩就在眼前,她就是呻吟一百聲兒也解決不了當前的問題。她認真的想,如果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她不想一重生便要嫁人啊,盲婚啞嫁也比她現在這樣強不少:人家至少知道要嫁的人是誰,可是她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就要嫁人了。
她認真的想:她是跳出去大叫一聲我不是你們小姐,所以不嫁好呢;還是爲了自己的小命安全,乖乖嫁人呢?
換作是你,你會如何?
她握着雙手咬着下脣,雙目流着淚,她知道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她能如何?她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除了嫁人之外還能怎麼做?
決定了要嫁人以後,她咬咬牙抹了抹眼淚,然後深呼吸了幾次:雖然還有許多未知的事情陷隱藏着危險,但是目前她沒有更好的法子可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這一世,她不爲任何人,只爲了她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知道嫁人以後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面對,並且是危機四伏啊。她不停的爲自己打氣:前世自己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自己打理着一家幾百人的公司,不過是嫁個人罷了,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嫁人自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更加沒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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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老頭兒新郎
八十一章 老頭兒新郎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細數着自己比古人強的地方兒:再怎麼說自己也比多知道很多知識——雖然並不能助她脫困,甚至有些知識只要一說出來,就有可能會被古人把她當作妖物而活活燒死。
既然有利的條件沒有了,那麼眼下是個什麼情形呢?能多瞭解一些就能少一點兒危險。
她的頭腦開始活動起來,她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新娘子爲什麼會死在花轎中呢?立時電視劇上的境頭閃過她的腦海:有人要害死自己這個身體的本主兒?而且還成功了!
我的老天爺,不會這樣玩我吧?
她輕輕拍了拍胸口:不要自己嚇自己,沒有被人害死反而被自己嚇死,就真得不合算了。
如果新娘子真是被害死的,那麼自己代替她活轉了,那些要害死她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天啊,這個危險太大了一些吧。
是誰要害新娘子,新娘子又是怎麼死在花轎裡頭的?新娘子可是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也沒有吐血等等。她的越想反而越緊張起來:怎麼辦?自己根本不知道危險來自哪裡?
不過,她沒有時間再多想了,因爲一聲大叫:“停轎——!”突然響了起來。
她立時嚇了一跳,然後橋子晃了幾晃停了下來。她還算機靈,立時想起喜帕還沒有蓋在頭上,伸手便把那大紅的一塊布兒搭在了頭上,最後她看到的就是一隻大腳——踢轎簾。
下馬威?在古代的女人已經沒有人權地位了,居然成親的第一個儀式就是新郎給新娘下馬威——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隨後她就被整治了一個頭暈目眩。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了:古人結個婚。真不是普通地麻煩啊。她被身旁地喜婆如同布娃娃一般地擺佈着。骨頭差一點點就真得要散地時候。終於所有地儀式都走完了。
伴着那一聲兒“禮成。送入洞房——!”她便下定決心:打死也不要再嫁第二次了。不然真會死人地!她現在累得幾乎要走着就能睡着了——因爲她不用走所以更是睡着了。
直到被人揹到牀上把她放下。有人在她耳邊說讓她坐好時。她才醒了過來。然後就聽着有人走動。有人開門關門。最後。屋子裡就鴉雀無聲了。她想把喜帕自頭上取下來。但又不知道屋裡是不是有人:她看電視時。演得古代成親時。這個時候屋子裡是有丫環什麼地人在。怎麼現在屋中一點聲息也沒有呢?是不是屋裡已經沒有人了?
她實在是太餓了。也渴得難受。她側着耳朵聽了半晌以後。決定取下喜帕找些東西吃再說。
她地手剛剛碰到喜帕還沒有來得及扯就被人一聲兒低喝嚇到了:“不要動——!我地小祖宗。已經到了趙府。您就不要再鬧了成不?這喜帕姑爺不來揭。您怎麼可以取下來呢?”
說話地人聽年紀已經不小了吧?四五十總有地樣子。這個人是誰呢?聽着好似同本主兒很熟悉地樣子。那她不是一會兒就要穿幫兒了嗎——她可是連自己現在叫什麼名字就不知道呢。
她愣了一會兒,忐忑不安的把手放了下來,因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也就沒有開口:這個時候少說少錯是唯一的辦法了。
那個人等了一小會兒,可能是因爲沒有聽到她開口,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您是氣悶嗎?”
她總不能一聲兒不吭吧?她想了想,低低迴了一聲兒:“我、我有些餓了。”隨着話聲肚子還咕咕地叫了兩聲兒,似乎在搞議她在說謊:明明已經餓急了,說什麼餓了一些呢。
她想這個話題總是安全的吧?
那個人一聽她說話用吃驚至極、又極力壓制的話聲說道:“我地小祖宗,你,你說話了啊?”然後還有幾個人也低低驚叫了一聲兒圍了過來。她看到面前多了幾對腳丫兒——低着頭自喜帕之下只能看到她們的腳丫兒。
可是她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屋中有多少人了,她聽到那人的話後已經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難道本主兒是個啞子不成?這可就真得穿幫了。可是她已經說話了,難道還能再裝作不會說話嗎?
可是她嚇得也不敢隨便再開口,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現在只能隨機應變了。
那個人一把抱住了她:“好,好,你總算是想開了!姑娘啊,您以後可不能這樣嚇人,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幾次嚇了。姑娘,您不論怎麼想,親事兒是老爺給您定下地,姑爺我剛剛也見到了,真得不錯。現今又成了親了,您還是好好同姑爺過下去吧。”
她聽完後心放下了一半兒,還好,還好,正主兒不是個啞子:“嗯,我——知道了。”她雖然聽此人的話,猜到了一些情形,但具體的情況她並不知道,所以還是少說話的好。
那人一下
了她,似乎是想看看她,可能又省起來現在看不到住了她:“我可憐的姑娘,奶孃知道您心裡苦,可是人是要認命的。再說姑爺也是個官家,怎麼說也沒有委屈了姑娘,雖然年紀是大了些,姑娘做得還是填房,但——,人是要認命地,姑娘。”
她聽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不過還是聽到最重要地一點兒:年紀大了些!天啊,她不會是嫁了一個老頭兒吧?!可是她也不敢冒冒然的開口就問,可是這個奶孃反反覆覆地就是說一句認命,讓她急得頭上都生了汗。
她只是聽卻不說話:一來她過於震驚於自己嫁了一個老頭兒,二來她不敢隨便開口說話。奶孃卻認爲她是不高興了:“姑娘,我的好姑娘。我們不說這些啊,我們不想這些了。對了,您不是餓了嗎?我給你放到內袋中地飴糖呢?拿出來吃一些吧,甜甜蜜蜜的正合現在情境兒。”
她聽了以後沒有動:她根本不知道內袋在哪裡啊。
好在,不用她動手,那個人放開了她,輕輕拉起她的手來,自她的袖中取出幾塊糖來放在她的手中:“吃吧,小姐。”
然後站了起來:“你們幾個快回去立好,莫要讓姑爺認爲我們家的人不懂規矩,丟了我們姑娘的體面,讓姑娘以後在姑爺跟前兒直不起腰桿說話。”
那幾個人想來是丫頭之類地,聽她們的聲音年紀也大不了那裡去。幾個丫頭低低答應了一聲兒,然後她便看到幾雙腳丫兒後退出了她非常有限的視野。
那幾粒糖被她三下兩下便吃了下去,這次她不用再等人來幫她取,她摸進袖中摸到了那些糖果,一粒一粒被她吃了一個一乾二淨才飢火稍減。
她腹中不是很飢餓了以後,口渴得更是要命。她再三思量,還是輕輕的喚道:“奶、奶孃。”
奶孃又過來了:“姑娘,您還餓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滿眼都是紅紅的流蘇在動:“我、我有渴了。”她說着話,輕輕舔了一下嘴脣兒。
奶孃似乎有些爲難,過了一會兒才道:“姑娘,你要少喝些才成。
您今兒不能下牀,會傷了福氣地。”
她有些吃驚,不過還是輕輕“嗯”了一聲兒:現在,她還是順着其它人的意思好一些,不然做錯了什麼事兒,可就露出了馬腳。
奶孃過去桌邊倒了少半杯水遞給了她:“可能掀起喜帕,姑娘喝得時候小心些吧。”
她接過水來又低了低頭,才能把杯子拿過了喜帕裡,只是這麼一口水對於她來說並不能解渴。不過她沒有再要,把杯子遞出去以後便老老實實的坐着,不再開口說話。
屋中又恢復了安靜,不過現在她知道屋子裡有人,而且還不是一個人,所以更不敢亂動亂說話。
現在,她在想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她一直還沒有解決呢——她叫什麼名字?那個新郎倌兒又叫什麼名字呢?
連這個都不知道,一會兒洞房花燭夜她能應付過去嗎?
想到這裡她的臉一紅,然後心中一緊:她就要這樣把自己交出去嗎?雖然身子不是原本地那個身子了,可是以後她也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她了。
她提心吊膽的盼着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最好是時間就停在這裡不要動纔好。但是,時間還是一刻一刻飛快的流失着,快三更時,新郎倌兒還是回來了。喜婆伺候着新郎倌過來挑蓋頭地喜帕,新郎倌兒一身的酒氣向她迎面撲了過來。
喜婆說着討喜的話兒,一根稱杆挑走了她頭上的喜帕,她一直沒有聽到新郎倌說話,所以還是不知道他地年紀。挑下喜帕後,她忽然很想擡頭看一看新郎的年紀,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喜婆與屋裡的衆人一起恭賀着,新郎似乎很高興,拿出了很多的紅包給她們:“你們一人領一份吧,今兒辛苦你們了。”
她心不再提得那麼高了:聽聲音新郎倌兒絕對不是一個老頭兒。喜婆又上前伺候着她和新郎吃子孫餑餑、交杯酒後,喜婆又一次的討了紅包,才帶着衆人退出去。
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出門前,有些擔心得擡頭看了看她——她知道這個人就是奶孃了。只是她來不及想這些了,因爲接下來就是新婚夜了:她要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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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地支持讓小女人很感動,也給了小女人很大的力量,人在悲傷地時候,有朋友真好!謝謝你們。
明天老人的身後事就要完了,後天大概就能回去了,親們,等我。我會好好地穩定情緒,加更還債:保證是保質保量,因爲小女人只有這麼一種方式來表示小女人對於親們的感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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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老太太喚紅裳因何事
八十二章 老太太喚紅裳因何事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睜開了眼睛,這已經是成婚的第二日了。昨天晚上過去了——她的丈夫,那個新郎倌兒就躺在牀的另一邊兒,正睡得打呼呢。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衆人退出房間後,他看着她笑了一笑便一頭倒在了牀上,把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就自牀上跳到了地下。他看到她跳了起來似乎覺得很有趣兒,還大聲笑了起來,然後往牀裡一翻身便睡了過去,一直沒有再醒過來。
窗子上雖然糊着東西,可是看過去,外面應當還沒有放亮兒纔對。
昨天晚上她不過是虛驚了一場,新郎倌兒根本就是一個老頭兒,他應該是正當壯年。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兒了,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倒底是不是這樣大,她也拿不準兒——就算再大些,頂多也就大個二三歲,最多不過三十歲左右。現在這個新郎倌兒的年紀,嗯,她還接受的了:比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新郎倌兒更讓她容易接受些。
不過,她還是擔心了一個晚上:他會不會醒過來?今兒可是新婚之夜,他醒了以後,她該怎麼辦?
他雖然一直熟睡不曾醒過來,可是她左思右想的一夜也沒有睡踏實,早早醒了過來——當然,身邊睡着一個陌生的男人,讓誰也不會睡得踏實。
門響了一聲兒,有人喚她:“夫人,夫人!”聲音一聲兒比一聲兒大,還輕輕搖了搖她的胳膊。
她被人叫了兩聲兒,不知道爲什麼好似心中一驚,便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侍書的一張小臉。
紅裳愣愣的看着侍書好一會兒,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原來是侍書啊——”
侍書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紅裳:“是的,夫人,是我。”
紅裳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剛剛自己做了一個夢。
她揉了揉頭。微微皺了皺眉頭: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呢?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回想過原來地事情了。
紅裳一面想着。一面伸出手去讓侍書扶她坐起來——她地頭不知道爲什麼還有些暈暈沉沉地。侍書扶起了紅裳輕輕地道:“夫人。不是婢子大膽擾您休息。是老太太使了人來喚你過去。婢子纔不得不來喚醒了您。”
紅裳微微一皺眉頭:“老太太喚我。這個時候?”她看向了窗外。距晚上用飯還早着呢:“老太太可說是什麼事兒了嗎?”
侍書輕輕搖了搖頭:“來人沒有說是什麼事兒。只是說老太太喚您挺急地。讓您着緊些過去。”
紅裳扶了侍書地手坐到妝臺前。她心下飛快地轉着念頭:“老太爺出去了?”
侍書給紅裳梳着頭:“嗯,出去了。早飯後不久就出去了,婢子回過夫人的。”
紅裳忍不住又揉了揉額頭:自己是被那個夢亂了心神嗎?侍書明明說過的事兒,自己怎麼會忘了呢?紅裳實在不明白,好好的怎麼會想起了自己初來這個世界的事情呢。她伸出手去拍了拍侍書的小手兒:“我想起來了,剛剛忘記了。老太爺還沒有回來,是嗎?”
侍書已經把紅裳的頭梳好了,只差給紅裳插上髮釵——紅裳一直很佩服侍書這一點兒,她自己也學會了梳幾種這個時代的髮式,只是她就算不要好看,也沒有侍書梳得這樣快。
侍書聽到紅裳的話後點頭:“嗯,是地,夫人,老太爺至今未歸。”
紅裳聽得挑了挑眉頭,然後想了一想便道:“老太太屋裡來傳話的人還在吧?”看到侍書點頭,紅裳低聲道:“我自己穿衣,你出去看能不能套出老太太喚我是什麼事兒,如果套不出來——”紅裳偏頭想了一下:“那就想辦法問出誰在老太太跟前兒也成。”
侍書點點頭便挑簾出去了。紅裳自己取了一件外裳穿好,又照了照銅鏡,便坐在妝臺前等侍書回來。
侍書沒有用多長時間便回來了:“老太太爲什麼事兒喚夫人,那個小丫頭是在外面伺候的人,她不知道;老太太跟前兒的人是表姑娘——表姑娘自上午過去,一直都陪在老太太跟前兒,午飯也是和老太太一起用地。”
紅裳聽完後抿了抿嘴脣兒:薛家姑娘?老太太叫自己不會同薛家姑娘有關吧?紅裳擡眼看向侍書:“那個小丫頭——”
侍書輕輕一笑:“夫人放心,她不會疑心什麼的;我就是用兩盤兒點心和幾句閒話便問了出來,婢子說話地時候都是極小心的。”
紅裳點了點頭:侍書一向做事兒都極爲穩妥,她也不過就是問上一問罷了。她伸出手去扶了侍書起身,剛要走時,侍書忽然又拉住了紅裳,在她耳邊兒輕輕的說道:“對了,夫人,有一件事兒忘了告訴
午睡的時候,老夫人把畫喚走了。因爲您睡得正沒有回您。”
紅裳住腳兒看向侍書:“老太太喚走了畫兒?畫兒去了多久了,可回來了,可知道老太太喚她是什麼事兒?”
侍書道:“畫兒自去了也沒有回來,她走了——,嗯,有半個時辰左右了,那個來傳話的小丫頭也沒有說老太太喚畫兒有什麼事兒。”
紅裳低頭想了想也沒有什麼頭緒:薛家姑娘陪了老太太幾乎一天兒,老太太原來的丫頭畫兒被老太太喚走了,老太太又使了人來喚自己過去—三件事兒放在一起,紅裳怎麼想都感覺有什麼貓膩在裡面,可是一時間卻找不到頭緒。
她輕輕撫了撫頭,嘆息了一聲兒:“畫兒原就是老太太屋裡地人,被叫走了也沒有什麼。我們走吧。”
侍書微一遲疑,看看紅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夫人,老太太叫您不會同畫兒有什麼關係吧?她畢竟是老太太屋裡的人,也許老太太就是讓她來看着我們,找我們地錯處的,也許被她找到了什麼,一狀告到了老太太跟前,所以老太太纔來喚夫人過去呢?”
紅裳想了想,搖搖頭:“算了,不要再想了,先過去再說吧。我們再不着緊些,老太太就該又使人來催了——不用畫兒說什麼,我們遲了本身就是錯兒了。”
侍書聽了點頭扶着紅裳急急上了車子,到了上房外時,有一個娘子正自門內奔出來,看到紅裳和侍書後,上來先給紅裳福了一福,起身扶紅裳地胳膊便走得飛快:“我的夫人,您可算來了,老太太這都問了三遍了!這不,老太太等不及,非讓奴婢我再去催請夫人,可巧夫人您就到了。”
這娘子地話讓紅裳着實有些吃驚:老太太急成這個樣兒,會是什麼事兒?然後心中一嘆:自己這次看來是要挨老太太的罵了。
進了屋,娘子也就放開了紅裳,在紅裳身後對着上座的老太太福了一福便退到了一旁。紅裳一面給老太太請安,一面掃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老太太看到她,居然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兒,反倒很高興似的。
紅裳心下更是驚疑不定,請安起身時掃了一眼薛家姑娘:她很安靜,就像平日常見時一樣——即沒有多笑一分,也沒有少笑一分。
紅裳坐下後,倩芊上來又給紅裳行了禮。紅裳伸手虛扶了她一下:“表姑娘還是這樣客氣,快快坐下才是正經兒。”
倩芊也沒有多話兒,只是笑着對紅裳道了謝便坐了回去:她就坐在老太太的下首兒,前幾天她坐得地方兒可是距老太太比現在要遠得多。紅裳雖然看到眼中,可是她的神色間也是半絲變動也沒有。
倩芊看紅裳的神色也與平日裡一樣,對自己的小表嫂更是上心了一分,知道單看小表嫂的神情是不會看出她的心思——自己想要入趙家的門兒,看來不似那麼容易啊。
紅裳掃了一眼老太太的身後的人,她看到了畫兒:畫兒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她的臉有些紅,神情間有些不高興;不過,她卻像在極力忍耐着不高興,強自振作的樣兒。
紅裳雖然奇怪畫兒的神色,不過她已經看向老太太開口道:“老太太,媳婦午飯後感覺有些疲乏小睡了一會兒,不想醒得有些遲,知道老太太喚兒媳時,兒媳又重新梳流過便來得晚了些,還請老太太責罰。”
老太太笑着擺了擺手:“我們偌大一家子的事兒呢,有你累得!我也不知道沒有管過府中的事情,當然知道你的辛苦,中飯後睡一會兒正是應該,這沒有什麼;我也不過是臨時興頭兒上想起了一件事兒,才讓人去喚的你,你事先不知道來得晚了些也怪不到你。”
紅裳聞言很有些吃驚,她仔細看了看老太太,知道老太太真得沒有一絲怪罪自己的意思,她的心裡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兒,反而把心提得更高了些:老太太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今兒如此和謁,怕她“興頭兒的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吧?至少對於自己來說應該不是好事纔對。
紅裳欠了欠身子,對着老太太道了謝:“謝謝老太太對兒媳的關愛。不知道老太太喚兒媳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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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我就是不順着你的意思說
八十三章 我就是不順着你的意思說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問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後,先掃了一眼倩芊:老太事兒是不是同她有關呢?倩芊正在吃茶,神色間還是如同紅裳剛進屋時一樣。看倩芊如此,紅裳心頭閃過一絲疑問:難道同薛家姑娘無關?
那她陪了老太太幾乎一天,老太太便在今兒忽然起了“興頭兒”?是不是也太巧了些。紅裳又看了一眼倩芊,不想倩芊正看她,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紅裳有些不好意思,而倩芊卻看着紅裳微微一笑,她的笑意兒看到紅裳的眼裡,怎麼都別有一種深意似的。
更讓紅裳在意的是倩芊的目光,她沒有避開紅裳,就那麼直視了過來,雖然很平和,甚至還帶着友好的笑意兒,但就是讓紅裳有一絲不舒服。
紅裳又看向老太太時,卻不經意的看到了老太太身側的畫兒,因爲畫兒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紅裳,滿臉的焦慮之色——似乎想肯求紅裳寬恕,又似乎是想肯求紅裳什麼事兒一樣。紅裳的目光不能在畫兒身上多做停留,一掃而過後,紅裳不能確定畫兒的乞求是前者還是後者。
紅裳轉了轉手中的茶鍾兒,心中忽然一突:難道真如侍書所說,畫兒同老太太說了自己的什麼不是?所以畫兒纔會乞求自己原諒她。
這樣想着,紅裳擡眼又看向老太太時,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老太太笑得很和藹——如果畫兒對老太太說了什麼,那老太太現在對自己應該是橫眉冷目纔對。
那麼畫兒是乞求自己什麼呢?她難不成做錯了什麼事兒,老太太要罰她?紅裳地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如果是畫兒犯了什麼錯兒,要處置畫兒的話,老太太也用不着叫自己前來啊——畫兒雖然在自己屋裡伺候,但她依然是老太太名下的丫頭啊,要教訓畫兒不必知會自己的。那畫兒倒底想求自己什麼?
倩芊很安靜地坐着,她已經安心不再說話了:她今兒該說的話都已經早早同老太太說過了,現如今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能知道她想要知道的結果了。
倩芊悄悄看了一眼紅裳,她心中對紅裳有一分不忍:自己同小表嫂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卻如此費盡了心思算計於她,也只因爲出於無奈——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啊!她也想活下去,並且想活得好一些,只能對不住她了。
倩芊轉念一想便心安了一些:小表嫂怎麼也是妻室,她如果不犯大錯兒,一輩子在趙府的地位是不會變的,自己卻不同了,如果不多謀算一些,日後怎麼過活?而且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想做的,自己地親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小表嫂,唉——,只能怪上天弄人吧。
老太太看紅裳看向她。便對着紅裳一笑。然後取了茶鍾兒吃了一口茶後。沒有看向紅裳。卻轉頭看向了身側地畫兒:“畫兒——”
畫兒身子一顫。低着頭走到老太太身前跪了下去。聲音有着輕微地顫抖:“奴婢在。”
老太太擡眼掃了一下倩芊。然後看向紅裳笑道:“畫兒在你們屋裡伺候了有一陣子。媳婦看她如何?”
紅裳地眼皮不知道爲什麼接連跳了幾下。跳得紅裳極爲不舒服;如果不是在老太太跟前。紅裳便要伸手揉一揉眼睛了。可是現在她卻只能忍下。紅裳微微一笑:“老太太調理地人兒。老太太還有個不知道地嗎?”
紅裳沒有正面兒說或是不好:她不知道老太太倒底在打什麼主意啊。還是小心爲妙。
倩芊聽了紅裳地話後。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紅裳:好一個玲瓏地人兒!倩芊也因此更對自己地將來擔心。
老太太笑着搖頭:“我也不是多會調理人兒,只不過是比你們年長些,見得人與經得事多了些,手下的幾個丫頭常聽我嘮叨,所以有些長進也是有的。不過,我屋裡這幾位大丫頭的確不錯。說到畫兒,更是幾個人裡面最好的—性子不錯,模樣也好,最主要地是手腳兒利索,且心思也單純厚道。”
說到這裡老太太停住了沒有再往下說,她掃過倩芊後,伸手取了茶鍾兒又吃了一口茶:她在等紅裳開口說話,只要紅裳順着她的話兒誇上畫兒一句半句地,那她就很好往下接着說了。
紅裳看了看畫兒,在心裡反覆琢磨着老太太的話:畫兒是不錯,但也沒有好到讓老太太如此誇獎地份兒上吧?而且以畫兒的爲人,她在老太太屋裡應該算是一般兒地丫頭,絕不會是老太太最看得上眼的丫頭,老太太如此誇獎她是爲了什麼呢?
紅裳轉着心思正襟危坐,做出一副認真聽老太太說話的樣兒,不過卻沒有開口接老太太一句話:她現在如何接話都不好,不如不說——反正老太太總會說出來的。
老太太放下了茶鍾兒,看了看紅裳:她沒有想到紅裳居然沒有接話,往下的話她便有些難以接着說下去了——但話兒總是要說的。老太太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畫兒,略微想了想又接着說道:“媳婦,你和一鳴回府後,府裡府外都是一堆兒的事兒要忙,想來不論是你還是一鳴都是極累的,我看在眼裡也是痛在心裡啊。”
老太太說完了話還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兒,好似真得很心痛紅裳一樣——如果她在嘆息的時候沒有看向倩芊,那她的嘆息兒能讓紅裳相信一半兒:老太太心痛趙一鳴絕對是真的。只是老太太卻掃了倩芊一眼,紅裳便明白老太太不擔心趙一鳴會累到,因爲她的兒子她最清楚不過了,府裡府外的事兒絕累到趙一鳴的。
紅裳聽完老太太話,知道這次不能不接話了,她斟酌着詞句說道:“這是老太太對我們做兒女的一片關愛之情,媳婦說句真心話,累是說不上累來的——不過是動動嘴兒的事兒,能有什麼累的?只是讓老太太爲我們兒女擔憂,真是我們做兒女的不是,應該早早就同老太太說一說,讓老太太知道我們還應付的來而放心。老太太您不必擔心,我們老爺是外放過兩任的人兒,這點子事情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至於媳婦兒也正是應該學習如何做事的時候,府裡上有老太爺與老太太照看,下有總管及諸位管事相助,沒有什麼可累到媳婦的。老太太放心就是。”
紅裳一直沒有猜到老太太找自己有什麼事兒,但她看老太太說話,總是敲邊鼓不入正題,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纔對;紅裳便自剛剛就打定了主意,不能順着老太太的話音兒往下說,要和老太太的意思相反着說纔可以。
當然,如果老太太安心要說出來,最後就算撕破臉兒老太太也會說出來—紅裳打得主意就是,怎麼着不能落一個是自己願意或是同意的話柄兒在老太太手裡,不然就算是老太爺或是趙一鳴知道後想反對老太太的主張,怕也不好說什麼了。
老太太聽到紅裳的話後,一時間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說了:她想好的話又被紅裳堵在喉嚨中了!她的心裡便有一分惱火,媳婦兒今兒自打進門兒說話,就次次把自己想說的話堵得嚴嚴實實,媳婦如此說話怕是故意的吧?
老太太拿眼死死盯了一下紅裳:她不是怕紅裳,她怕的是老太爺——這個事兒還沒有同老太爺打過商量呢,雖然她認爲老太爺不會不同意,但如果媳婦就是不同意,被老太爺知道了,自己也免不了被老太爺訓上幾句話;怎麼說媳婦也剛剛到府不過幾日,宗祠還沒有拜過呢,議這個事兒是有些早了。
原本老太太是想拿話擠住紅裳,讓她開口同意下來,那日後就絕不會有任何麻煩找到老太太的身上了;不想紅裳句句恭順,卻也句句與老太太唱反調兒,讓老太太的如意算盤打了一個空。
老太太心下惱火,便沒有了耐心與紅裳周旋:自己是她的婆母,再加上自己要同她說的本就是件好事兒——尤其對於趙家的子嗣來說更是件好事兒,就算老太爺知道了,也萬不會怪罪她,頂多說她兩句事兒辦得急了些;媳婦不同意?長者所賜她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想到這裡,老太太心下冷哼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兒卻盛了三分:不管老太太自己承認不承認,現如今她已經不像兒媳剛到府時,對兒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因爲她知道,這個兒媳婦可不是任她隨意搓圓捏扁的人兒。
老太太不自禁的又掃了一眼倩芊,纔看着紅裳開了口:“雖然你口裡說着不累,但府中的事情我能不知道?那是極累人的,唉,你也不要怕我和老太爺擔心就推說不累;一鳴那裡就更累了——府裡府外的事兒加一起比你的事兒要多出很多來,哪能不累?你就是不愛惜自己格兒,也要愛惜你們老爺的身子纔是。只是我們做父母的上了年紀,幫不了你們多少忙。
而你們剛剛自南邊兒過來,身邊兒得力的人兒、能用得人兒就沒有幾個,想來做起事兒更加的費心力、更是累了三分。畫兒這丫頭我看着一直不錯,今兒就把她給了你們夫妻吧,有她在你們身邊兒伺候,你們也能省力不少,我還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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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不過是試探(繼續求粉票、推薦票!)
八十四 不過是試探(繼續求粉票、推薦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太說完話後掃了一眼倩芊,然後便看向紅裳,等她話。
倩芊聽到老太太終於把話說了出來,便側着臉兒吃茶,偷偷注意着紅裳的神情變化。不過倩芊並不認爲老太太的話難以駁回,如果換成自己是小表嫂,此事兒還是有辦法推脫的——只是小表嫂能想到嗎?倩芊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似乎閃過了一絲擔憂。
一時間,倩芊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她是想讓紅裳推脫掉呢,還是盼着紅裳接受了畫兒——倩芊自己也迷惑了,她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紅裳聞言後看着跪在地上的畫兒,心裡已經猜到老太太想說什麼了,也明白畫兒乞求她的目光是爲了什麼:老太太想讓趙一鳴收了畫兒進房!聽老太太的意思,應該只是讓畫兒做個通房,而不是讓她做妾。
如果老太太只是想把畫兒送給紅裳或是趙一鳴做丫頭使喚的話,不必如此喚了紅裳來當面說,一個丫頭罷了,哪裡用得着如此鄭重。
紅裳明白了老太太話中的意思,她又掃了一眼畫兒:畫兒乞求自己什麼?難道是她不想做趙一鳴的通房丫頭嗎?她是想做妾,還是根本不想嫁給府中的男主人做小呢?
紅裳一面想着一面掃了一眼老太太身後的幾個丫頭:丫頭們原來還有這麼一種用處啊,今兒真是受教了。隨即紅裳便想到,老太太屋裡地一等大丫頭還真不少呢,想來老太太不只是想送一個畫兒給趙一鳴吧?只要自己今兒答應了,畫兒以後老太太一定還會送其他丫頭過來。
想到這裡,紅裳看了一眼老太太身後立着的那位綠色衣裙的丫頭:她就是綠蕉。紅裳今兒一早伺候老太太用早飯時,已經得知了。
綠蕉的臉色看起來不太紅暈,心神也有些不寧的樣兒——她正在想心事兒。
綠蕉看着畫兒,心中又酸又澀:如果是自己跪在那裡多好?爲什麼老太太不把自己給老爺做通房呢?綠蕉想到這裡暗暗咬牙:看來自己是料對了,畫兒那個小蹄子原來跟去伺候老爺,就是老太太準備把她給老爺做屋裡人。老爺如果真收了畫兒,那自己等了老爺這麼多年算什麼?難道老爺真得不把當年的一諾當作一回事兒了嗎?那自己以後應該怎麼辦纔好?
綠蕉左思右想焦慮異常。但她是絕不會放棄地:她現在日日尋思地就是。要如何才能讓她地老爺實現對她地承諾。綠蕉看了一眼畫兒。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陣酸苦。
綠蕉便不再看畫兒。擡眼悄悄看一眼紅裳。綠蕉除了對畫兒吃味外。也想知道紅裳會不會收下畫兒:如果夫人不收下畫兒。那老爺就算是收了她。她日後也不會見容於夫人吧?如果夫人收下了畫兒。是不是會再容得下自己雖然還不好說。至少能有些希望。
綠蕉收回了看向紅裳地目光。把目光投向了老太太。她輕輕咬了咬嘴脣兒:如果萬一老爺真得不再理會自己。那自己就只能求老太太做主了—老太太想來不會不同意地。
綠蕉跟老太太地時間最久。她當然知道老太太最期盼地事情是什麼了。所以求老太太做主讓老爺收了她。老太太一定會幫她地。
紅裳掃過綠蕉時。看到她臉上神色變換個不停。便知道她心中也在想事情——至於綠蕉在想什麼。紅裳眼下也不及細細思索了:畫兒地事兒迫在眉捷。
紅裳忍不住暗暗連嘆了三口氣兒:綠蕉兒地事兒。她還沒有想到法子處置呢。老太太就又弄出了一個畫兒來。
紅裳現在已經明白,當初自己一進府老太太讓畫兒跟在趙一鳴與自己身邊兒,就是安了讓趙一鳴把畫兒收房的心,只是自己當時沒有猜出來罷了,只認爲畫兒是老太太安排在自己身邊兒的一個眼兒。
紅裳的頭微微痛了起來:趙一鳴在那邊兒幾年,原有兩個通房丫頭的,是他到了任上後收到房裡的。自己嫁給趙一鳴有些日子後才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除了妾以外,還有屋裡人——也就是通房丫頭了。
紅裳很用了些心力,讓那兩個通房丫頭知道:這一輩子就是做上了趙一鳴的妾也不是個好出路,不如出去正經兒嫁個人好。兩個通房丫頭明白過來後,紅裳又與趙一鳴商量了一下:趙一鳴沒有一絲難過,極爲痛快的答應讓那兩個通房丫頭嫁出去,並且所有的事情他也沒有過問一句,都交給了紅裳去辦。紅裳當時也因爲趙一鳴如此痛快先是有一絲高興,後來便又爲趙一鳴如此薄情有些
不過,趙一鳴自與她成親後,沒有再讓通房丫頭伺次,也許他與她們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可言?
紅裳當時雖然很擔心趙一鳴地爲人,但也知道通房丫頭是不能留下的,便爲她們各自擇了一門親事兒,厚厚的備了一份嫁妝把她們打發了出去。
紅裳想到這裡,心裡暗歎:打發了那兩個通房丫頭才幾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了還是三個月了?老太太居然就又送來了一個通房丫頭,而且看此事的苗頭,通房丫頭可不僅僅只有眼前這一個啊!
紅裳也不是不明白、不理解老太太的作法,她同時也知道老太爺必也會贊同趙一鳴多幾個通房——趙家至今無嗣啊,在老太爺與老太太心目中,沒有什麼比子嗣更重要。
不行!紅裳當即便在心裡決定好了:不論今天畫兒是以什麼名義跟自己回去,但不論她是做妾也罷,還是做通房也好,自己是絕不能讓趙一鳴當真收了她!除非——,紅裳自己不打算同趙一鳴過一輩子,她纔不會在趙一鳴納妾的事兒上再費半分的心神和精力。
紅裳雖然暗中心念已經百轉,但也不過就是一霎間的事情;她聽到老太太的話後起身,帶着滿臉地歡快笑意兒福了下去:“媳婦兒謝老太太對媳婦兒及我們老爺的關愛!謝謝老太太賜丫頭給我們爲我們分勞!畫兒是老太太調理過的人兒,做事兒自然是沒有錯兒的。嗯——,自今日起,畫兒就是媳婦跟前的一等大丫頭了。”
紅裳地話故意曲解老太太的意思,用話語把畫兒地身份定在了丫頭上,而不是趙一鳴的屋裡人。畫兒聽到紅裳地話後,身形明顯的鬆了一鬆,但立馬又緊繃起來。紅裳知道畫兒這是在緊張老太太地回話兒——看來畫兒並不想做趙一鳴的屋裡人。
紅裳剛剛便有些懷疑畫兒有此心,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如果畫兒無心要做趙一鳴的屋裡人,那畫兒的事情就比綠蕉的事兒可好處置多了。
紅裳壓根兒沒有考慮過趙一鳴有沒有看上畫兒——就算他是看上了,紅裳也要讓他放下畫兒,讓他多看看自己吧,自己纔是他趙一鳴攜手一生、相伴終老的妻子!
忽然升起來的念頭,使得紅裳的臉不自禁的一紅:眼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自己怎麼就去想些有的沒的!太羞人了。
不過紅裳也只是一閃念,心思便又轉回了眼下的自身的處境上:趙一鳴如果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多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的心思自然就會少些吧?紅裳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者是不願意把她與趙一鳴的事情想得太過深入,但這個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就算是紅裳再害羞,她也不能容趙一鳴看上其他女人並弄到家中來,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上自己好了!紅裳一咬牙便興起了這個念頭。
在這個時代的大宅院裡,當家作主的是男人——只有抓住了男人的心,女人才能保得自己萬全。紅裳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決定要讓趙一鳴的心思多留些在自己身上:也許讓趙一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吧?
只不過是一想,紅裳便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熱燙,她不好意思之下急忙轉開了心思。紅裳掃了一眼薛家姑娘:老太太幾次說話的時候都看了一眼薛姑娘:畫兒的事情難道同她有關?
想到此處,紅裳不自禁的看向了老太太:就算是與薛家姑娘有關,老太太爲什麼總要看向薛姑娘呢?老太太做得太明顯了,明顯得讓紅裳想不起都不行。
倩芊聽到紅裳答得話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兒,又似乎是有些擔憂,總之,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兒了。
不過,倩芊最起碼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小表嫂沒有容人之量,至少她不想讓表哥再有屋裡人——一個通房丫頭表嫂都不能容下,那麼一個妾室,表嫂會容得下嗎?
倩芊的眉頭擰到了一起,偷偷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兒:自己日後要如何過活呢?倩芊眉頭一擰後,立時警醒的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和紅裳,同時她的眉頭又舒展開了,還是一樣兒的平靜、略微帶點兒微笑的神色。
倩芊如此做,不只是怕被人看破心事兒,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爲她知道,笑容是可以與人分享的,憂愁與傷心只能是一個人的:也就不必讓人看到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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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倩芊走了
八十五章 倩芊走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是倩芊聽到紅裳的話後心情煩燥,綠蕉也是一樣。
綠蕉聽完紅裳的話後,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了:夫人居然如此容不得人嗎?那就算是求得了老太太的恩准兒,自己到了老爺的屋裡,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吧?那自己應該怎麼辦?怎麼辦?
綠蕉的腦中最後有“怎麼辦”這三個字了,她完完全全的呆住了——雖然她也想過做妾或是做了通房後,夫人可能會有所刁難她,但她沒有想過夫人會如此不賢良,容不下人。
不怪綠蕉沒有想到,因爲紅裳待宋氏四位姨娘,在趙府下人們眼中是極爲不錯的:連規矩都不用立多久,這還不?所以綠蕉也想當然的認爲紅裳會接納她。而且古有明訓,婦人不可犯妒、要賢惠:要主動爲丈夫納妾纔算得上賢惠。綠蕉只想過也許日後會受夫人些氣,卻沒有想過夫人會容不下她!
老太太聽到紅裳的話後,又掃了一眼薛姑娘——但她沒有發現倩芊擰到一齊的眉頭,倩芊這個時候已經把眉頭舒展開了;老太太然後纔看向了紅裳:她可以確定,兒媳婦是故意如此說的,她一定聽明白了自己是要把畫兒送到她們屋裡給一鳴做通房的。
也是說兒媳容不得人了?如此善妒、不賢良的媳婦傳了出去,趙家的人還有臉出府嗎?一定會被京中的百姓傳爲笑談!
老太太雖然一直看紅裳順眼兒,不過卻沒有想到紅裳會如此不賢惠:紅裳自進府以來,所作所爲都極爲得體,不是個不識禮的人兒。老太太設想過紅裳會因爲沒有拜過宗祠,就要先替趙一鳴收個丫頭入而不高興,但沒有想過紅裳會不答應收了畫兒——對於一個婦人來說,是極爲不識禮的舉止。
老太太把臉放了下來,冷冷哼了一下:“你讓畫兒到你房裡做個一等大丫頭?”
紅裳就如同沒有看到太太變了臉色,平平靜靜的答道:“老太太剛剛不就是這樣說的嗎?畫兒雖然是個丫頭,不過媳婦一定不會視她如其它丫頭一般,請老太太放心。
兒婦也知道什麼叫做孝道,老太太屋裡的一草一木對於兒女說,都要存三分敬意兒地,何況是老太太調教過的人兒?”
紅裳說出來地依然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她極明白老太太話中地意思。但就是不那麼說。當然。紅裳還不想讓老太太把話兒說明白了。但紅裳卻擠兌不住老太太:她是長輩兒。如果惱了、怒了。一拍桌子說了出來。誰也不能上前堵了她地嘴不讓她說不是?
所以紅裳知道老太太要挑明瞭也不過是早晚地事兒。只是紅裳是絕不會退讓。就算老太太把話挑明瞭講。紅裳也不打算張口說出同意二字來——就算她最後迫於父母所賜不得不把畫兒以通房地名義帶回房去。她也不會鬆口答應老太太。
紅裳已經有了最壞地打算:就算畫兒做了趙一鳴地通房丫頭。但到了紅裳地屋裡。畫兒要如何安排。就全在紅裳自己了。只是。如果能不讓畫兒頂個通房地名頭兒回去最好。
倩芊和綠蕉到紅裳地話後。臉色都變了——她們地心都快驚到底兒了。倩芊和綠蕉二人在心中都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她們怎麼辦?
綠蕉和倩芊地不同在於。綠蕉早已經知道自家地老爺不太指得上。她能指得上只有老太太和老太爺。如果今兒夫人就是不收畫兒。那她還有什麼日後可言?
倩芊呢。還有希望在趙一鳴身上:雖然表嫂不同意。只要表哥就是要納妾。老太爺與老太太又都同意。表嫂就算是想攔也攔不下地。如果表嫂非要攔地話。都有可能會被休!
倩芊地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表嫂雖然不能容人,卻也不是個壞人,換作是自己在那個位置上,自己也必不願意讓表哥再行納妾;自己如果不是被父母苦苦相逼,自己又怎麼會事事處處的算計表嫂呢?假表嫂被休,她作爲一個女人的閨譽便全毀了,她日後要如何過活?她豈不是要背上一生的罵名兒?
倩芊想到這裡十分地不忍,可是自己要怎麼辦?她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了:表嫂不容表哥有屋裡人地決心極,全不在意老太太已經有了惱意兒,那自己日後要進趙府怕是不容易吧?就算進了趙府,有這麼一位不容人的妻室在上面壓着,她的日子要怎麼過?
除掉表嫂?倩芊有些不忍外,也不認爲自己一定能成功除去紅裳;另外想辦法入趙府?可是表
不能容人,自己日後怕是會水深火熱了。一面是良是切身利益,倩芊十分的爲難。
倩芊委決不下後,又悄悄看了一眼紅裳,現在她很慶幸自己一直沒有說過話,就算表嫂有什麼懷疑,但也不能認定老太太讓表哥收畫兒入屋是自己鼓動的——自己鼓動老太太時可是極小心的,只是揀着老太太喜歡聽地話兒敲了敲邊鼓兒,是老太太自己說出“早些讓畫兒過了明路”的話。
鼓動老太太其實很簡單,倩芊知道老太太心中所盼,所以言語間便讓她生出了擔心:紅裳現在掌理趙府這麼忙,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有身孕地,那她盼孫子的念想兒豈不是落了空?
倩芊知道自己應該走了,~走只會讓表嫂確定老太太今日所爲定是她地緣故。再說,芊已經知道了紅裳的心思——這本就是倩芊今日地的目的。倩芊看老太太的臉色放了下來,便立起身來對老太太福了下去:“姑母,侄女兒先告退了。”
老太太原是留了她用晚飯的,所以她才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卻也沒有走。但老太太婆媳二人的話就要說到明處了,只要不是個傻人兒就應該知道迴避了,所以倩芊不能再坐下去了。
老太太聽到紅再次答得話正自生氣兒,只是礙着倩芊坐在一旁所以纔沒有發作出來,不過她也要訓斥紅裳兩句,然後就明明白白的告訴紅裳,畫兒她是同意收到趙一鳴的房裡要收,不同意也是要收的!
老太太剛要開口時,聽到芊要告退,只能嚥下了對紅裳的訓斥,先對倩芊說話;老太太的神色間便和緩了一些:“芊芊你自管坐就是了,一會兒就該用晚飯了,說好要用過晚飯再回去的。”
倩芊又福了一福:“姑母愛惜,侄女兒原不該辭的,只是姑母與嫂嫂商議家事兒,侄女兒旁多有不便,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老太太想了想點頭:“芊是也是,那你就先回去吧。丫頭們呢?好好伺候着你們姑娘。
芊,明兒再來陪我坐坐啊。”
倩芊答應着福去,然後轉身對着紅裳又福了一福:“嫂嫂,芊芊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探望嫂嫂。”
紅裳輕輕點了點:“表姑娘慢走。”
紅裳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倩芊在走得極是時候:雖然老太太和自己一直在說事兒,但是老太太一直沒有說明白是個什麼事情,所以倩芊一直坐在原處——老太太說過留她用晚飯的;但現在老太太一把話說出了口,並且在紅裳回了話後變了臉子,倩芊萬沒有不走的理兒,不然就成了安心要看趙家的笑話兒了。
紅裳就是因爲明白倩芊爲什麼要走,所以沒有留她,也不能留她——薛家的姑娘是外人、是親戚,不管趙一鳴最後收不收畫兒進房,都與薛家姑娘無關;薛家姑娘論禮也是應該回避的。
倩芊扶了丫頭的手嫋嫋而去,雖然看上去她走得緊不慢、穩穩當當,但她的心裡極不平靜,一路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兒,沒有開口同她的丫頭們說一句話。
倩芊~正在想的就是:自己要如何才能討得表嫂的歡心呢?
畫兒跪在地上,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很想伏在地上痛哭着求老太太,不要把她送給老爺做小,可是她卻不敢說——老太太把她送給老爺做通房丫頭是做主子的擡舉她呢,她如果敢反對,老太太能高興的了?那她的下場怕更悽慘。
所以畫兒不但不能哭,還要強自打起精神來纔可以。她知道現在能救她的人只有夫人了,可是老太太跟前兒,她根本不敢開口相求,不知道夫人剛剛可看懂了她的目光?
畫兒心裡七上八下,擔心的要命:萬一夫人沒有看懂自己請求,或是萬一夫人頂不住老太太的壓力就答應讓自己做小,那自己真得就要給老爺做小了嗎?
畫兒的鼻子一酸,但她又強自忍住了——做奴婢的沒有想哭就哭和權力!畫兒跪地上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好法子,最後她一咬牙打定了主意:她就算是去做姑子,也絕不給人做小!
紅裳看着倩芊走出了屋子後呆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她知道倩芊這一走,老太太應該就要發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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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章 事情算了嗎?
八十六章 事情算了嗎?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紅裳所料,老太太看倩芊走了,口氣也立時冷了婦兒,我的意思你剛剛可能是沒有聽明白。我現在再說一遍,你聽好了。我讓畫兒到你們房裡去伺候一鳴和你是真,不過卻不是讓她去做一個一等的丫頭,我的意思是讓你給她開了臉,先這樣收到一鳴的屋裡,如果日後她有那個造化給我們趙家生個一兒半女的,那麼就賞她個姨娘的名份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媳婦兒,你的意思呢?”
紅裳聽了以後沒有擡頭,平心靜氣兒的說道:“剛剛兒媳是領會錯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兒媳的不對。”紅裳說完稍稍擡頭看了一眼畫兒:“至於讓畫兒到我們房裡伺候的事情,老太太先不要急着問兒媳,是不是應該先問一問畫兒的意思呢?”
畫兒同意了,有趙一鳴呢,紅裳心中暗道:趙一鳴應該不會同意的吧?前幾日剛剛說好的。
紅裳知道自己硬抗是不可能的,不同意三個字也最好由趙一鳴來說,不然由畫兒來說也可以,自己最好是不要說出口來——只要讓老太太知道自己不同意就夠了,說也說不得的。
老太太不以爲的看了一眼畫兒:“這有什麼好問的?我剛剛已經先同她說過了,這樣的好事兒是我心疼她、擡舉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呢,還能不願意?難不成還有人不願意做主子,情願做一輩子奴才的?媳婦不必擔心,只要你同意就好——女人啊,賢惠是最緊要的。”老太太最後還點了紅裳一句。
老太太當然早早就看出了畫兒的不高興,但她不當回事兒:畫兒是個丫頭,親事兒自然是由主子做主;聽到紅裳用畫兒做錯口後,老太太便用話封了畫兒的口:你如果說不願意,就是不識擡舉了!
畫兒滿心滿苦澀,她聽完老太太的話後,也只能先對着老太太叩了一個頭,然後稍稍側臉看向了一旁的紅裳。
紅裳目光堅定地看着畫兒:以眼來告訴畫兒,如果你不想做個通房,你自己也必須有所掙扎纔可以——不然,紅裳代畫兒出頭也師出無名啊。
畫兒看明白了紅裳地思,她知道只指着夫人一力她也是不太可能的,自己也要表明了立場才行。
畫咬着脣:今日自己就算是和老太太撕破了臉兒。最壞地下場也就是被老太太氣之下配了小子或是趕出府去。這兩樣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事兒。但她決不與人做小!想到這裡畫兒下了決心。
紅裳知由畫兒親口表明並不是什麼好辦法。但現在只憑她自己要阻制趙一鳴收屋裡人。沒有畫兒地配合是不可能做到地——紅裳已經想好了。事後要快快安排畫兒出府。讓畫兒到莊子上去或是配戶好人家都可以。畫兒今日得罪了老太太。再待在趙府決不會有好日子過。
畫兒正要開口時。門外傳來丫頭娘子們請安地聲音:“老太爺安。老爺安。”
紅裳與畫兒鬆了一口氣兒:畫兒不必親自開口駁了老太太是最好了。而綠蕉也鬆了一氣兒:畫兒應該不會在今日被收房了吧?
老太太變了臉把話說清楚後。紅裳沒有直接駁回老太太地話。讓綠蕉又看到了希望:夫人還是要聽老太太地話。她地事情由老太太做主十拿九;所以。她地擔心就又變成了畫兒會不會被收房了——綠蕉既然認定自己能夠被趙一鳴收房。那她絕不想畫兒能被收了房爭她地寵。
老太爺與趙一鳴一前一後進了上房。看紅裳與畫兒一立一跪似乎在對老太太回話地樣兒。老太爺地眉頭便微微一皺:自己地老妻他是知道地。如此模樣怕又在找兒媳婦什麼麻煩吧?
老太太已經站了起來,老太爺對她點了點頭坐到了左上首,老太太等老太爺落座後又坐了回去。紅裳上前給老太爺請了安,老太爺道:“媳婦你坐吧,立着做什麼呢。”
紅裳看了一眼老太太答道:“媳婦正在回老太太的話。”
老太爺轉頭看向老太太:“我正要問呢,你們正在說什麼?”
趙一鳴自打進屋,便感覺屋裡的氣氛不對,只是不好開口相問,同老太太請過安便坐在一旁;聽到老太爺問了出來,趙一鳴先看向了老太太,看太張了張口又閉上了,便看向了紅裳。
老太太原想實話實說,但又怕被老太爺當面說個不是,她地臉上更加掛不住了。老太太看了一眼紅裳,示意讓她回老太爺的話。
紅裳看老太太地臉色有些不太好:現在她不僅僅是生氣,似乎還有了一絲擔心的神色。
紅裳欠了欠身子:“回老太爺,老太太要把丫頭畫兒送給媳婦聽用。”紅裳還是避重就輕地回了話
老太爺能就此把畫兒的身份定,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太爺與趙一鳴聽了都有些疑惑:送一個丫頭不用弄得屋裡如此緊張吧?老太爺與趙一鳴地目光一對,兩個人幾乎同時想明白了送丫頭是怎麼回事兒。
老太爺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個丫頭給兒子不算什麼,只是現在送就有些太過着急了,傳了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就算是着急抱孫子也不是這麼個急法。老妻啊,總是急腳貓一樣,一時也等不及。
既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老太爺也就不準備開口了:這樣的事情兒子應該自有主見,自己一說話就是打了老妻的臉——雖然老妻做事兒總讓他有些惱火,但妻子的臉面就是他的臉面啊。
趙一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後,看老太爺不準備開口說知,便上前給老太太躬了躬身子:“兒子謝母親對裳兒的關愛,老太太調理的人兒一定能幫裳兒料理不少事情,如此一來裳兒省心不少,正可以多多陪陪兒子;”說到這裡,趙一鳴笑了一笑:“老太太也就能早日抱上孫子了,想來老太太就是這麼想的吧?都說知子莫如母,做兒子猜母親心事兒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老太太聽完趙一鳴的話,張了張口想反駁,老太爺卻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兒,她轉頭看向老太爺時,老太爺對她輕輕搖了搖頭,老太太話已經到了嘴邊兒只能又咽了回去。
老太太改口道:“我也是看和媳婦太累了,所以纔想把畫兒給你們。做母親的心啊,總是擔心兒女們受累受苦。你們剛一回府時,我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一直沒有說開罷了。好了,日後畫兒這個丫頭就歸到你們房裡吧,你們夫妻想怎麼安排她,你們自己商量着辦吧。”
老太太說了一句活話兒:畫兒的身份,你們看着辦吧。老太太也不傻,她當然猜出來趙一鳴已經明白畫兒送到他房裡是個什麼身份了;既然兒子裝糊塗,老頭子也不說話,畫兒的事兒老太太已經不好再向紅裳施壓了——不然,惹得兒子不高興,再惹得老太爺惱了,她也沒有好果子吃不說,面子更是沒有一分了。
老太爺看畫兒的事情說完了,便茶鍾兒一放說了一句:“擺飯吧,我和一鳴都餓壞了。”於是一家人便坐到了飯桌前用飯,老太太勉強了半碗飯便說飽了——畫兒的事情使得她在兒媳婦面前跌了這麼大的面子,讓老太太心裡很不舒服,哪裡能吃下得很多東西?
老太爺也沒有多說什,一頓飯用得有些沉悶。用過飯後,只吃了一鍾,趙一鳴便拉起紅裳來告退:“父親今日也勞累的很,我們這便告退,父親和母親也好早早歇下。”
老爺擡擡手示意趙一鳴和紅裳可以走了,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爺的臉色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紅裳看太爺與老太太都沒有說什麼,便起身福一福隨趙一鳴回房了。
紅裳和趙一鳴一走,老太爺也放下了手上的茶鍾兒:“夫人,你剛剛是不是讓媳婦收了那個丫頭做一鳴的屋裡人?”
老太太點頭:“是啊,沒有什麼不行吧?看看我們一鳴都大多了,我們像他這個歲數時,一鳴都十幾歲的樣子了,但現在呢,我們的孫子連個影兒也沒有呢。”
老太爺一嘆:“夫人,我知道你心急抱孫子,但也不能這麼一個急法兒。再說了,你要送兒子屋裡人,也不應該找媳婦說,你找兒子說多好?媳婦那裡讓一鳴去說,這纔是正理兒嘛。”
老太太撇嘴:“還讓一鳴去說?夫君你是不知道啊,你還一直說媳婦是個識禮知禮的人兒,她今日對於一鳴收個通房丫頭的事情,都三推四阻的,哪有半分賢良的樣兒?我的老太爺,你啊,這一次看錯了人嘍。”
老太爺聽得眉頭皺了一皺:“媳婦不同意一鳴收屋裡人?”
老太太整理着左邊的衣袖:“可不是嘛,你們進來時,我正同她說道理呢。唉,這媳婦啊,就因爲出身商賈之家,哪裡真懂得禮教?我平日裡也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
”
老太爺聽了半晌沒有說話,一會兒才道:“明兒我再同一鳴說讓他收了那個丫頭到房裡吧,嗯——,等媳婦拜過了宗祠再收了那丫頭就好;讓一鳴去同媳婦說,如果她真得不同意,我自會好好教教她——我們趙家不能有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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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老太太說話爲什麼總要看倩芊?
八十七章 老太太說話爲什麼總要看倩芊?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太聽到老太爺這一次居然同自己意思相同,心裡L花,當下上前要親自服侍老太爺睡下。
老太爺坐到了牀上隨口問道:“夫人,你怎麼想起這個時候讓一鳴收屋裡人的?媳婦拜過宗祠後再讓一鳴收屋裡人也不遲啊,你現在就讓一鳴收個丫頭進房,傳了出去不是讓人笑話我們趙府不懂禮嘛。還有,媳婦入門也不過半年左右,你不用太過着急,再等等看也來得及。如果是媳婦肚子裡有了消息纔是最好的,長子嫡孫啊,夫人你懂不懂?你這樣塞個丫頭過去真是不應該的。”
說完老太爺看一眼老太太:“你也不要嫌我羅嗦,日後做事兒你要三思而行,不要想起一齣兒就是一齣兒。”
老太爺不得不教教老太太:老妻如果三不五時的往兒子房裡塞丫頭,就算媳婦不惱,兒子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而且惱了媳婦,真要鬧將起來,趙府就真讓滿京城的人看笑話了。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的話後輕輕搖了搖頭:“現在嫌我想起一齣兒是一齣兒了?你忘了,原來可是你讓我任着自己性子做事的,如今又說這樣的話了。”老太太說完看了看老太爺的神色,也沒有往下深說:“夫君,你認爲我會不想有個長子嫡孫嗎?你聽我仔細說一說,你就知道我爲什麼現在就要給一鳴找個通房了。”
老太太一面說話,一面把參茶遞給了老太爺:“我原也是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才讓一鳴收畫兒入房,只是後來同芊芊說話時,纔想起媳婦進門半年多了肚子也沒消息,一鳴的那幾個妾也都是不中用的人!媳婦剛剛接掌我們府中的事務,而我們府中的事情又多又雜,她這一忙亂,只怕再過半年她地肚子也不會有什麼消息,我們哪裡還能等得及?我們一鳴一外放就是六七年,身邊兒沒有妻子我們也急不來,可是現在有了妻室,一樣沒有消息,我能不急嘛?我這才急着把個丫頭送過去啊—拜宗祠要一個多月以後呢,也許這一個多月畫兒那丫頭就有了,也是全說不準的事兒。唉,只要一想起我們趙家的子嗣來,我是一時半刻也等不得。”
老太爺也嘆了一口氣,然點點頭:“夫人,不只是你急,我也是一樣的急啊。
你說得雖有些道理,但是那丫頭晚送上一個、半個月地能怎麼樣呢?再着急,媳婦沒有拜宗祠,現如今怎麼也不應該讓一鳴收個丫頭入房的。好了,這個事兒就此打住,暫時先不要再提了,等媳婦拜完了宗祠再說吧。”
老太爺說得有些口渴,低吃了一口參茶:“話又說回來,原來讓你任着性子做事兒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我那個生母太姨娘太不省事兒了?我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讓你由着性子來讓她知道個好歹。現今與當初已經不一樣了,長媳是個不錯的人兒,好好調教一下,我們正可以享幾看清福。”
老太爺說到這裡看老太太想開口,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了下去:“夫人,有些事兒你不能只顧着出一口氣兒,你要看長遠顧大局。媳婦那兒,你就能放手便放手吧。你難道不記得府里老太太去世後,我們族裡那些敗類鬧出來的事兒了?就因爲我是庶子,族裡有多少人想謀了我們趙府的家業去?所以一鳴最好能爲我們生個嫡孫出來,不然啊,我們趙府就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肥肉了。”
老太太聽了太爺地話後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嘆了一聲兒:“哪裡能忘了。想忘也忘不了。長子嫡孫是好啊。不過。不是我們想要就會有地啊。我地老太爺。說句不中聽地話兒。雖然庶子接掌家業難一些。但也比萬一沒有孫子接掌家業來得好吧?如果不是芊芊說得那幾句地話。我還真沒有想這麼多呢。”
老太爺拍了拍老太太地手是安撫她。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老太太最後地一句話:“芊芊?她又你了?”老太太已經提了二三次芊芊了。老太爺地眉頭微微皺了皺:芊芊這孩子倒是個不錯地人兒。只她地父母實在是不敢讓教。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地話後心中一動。故意嘆氣道:“是啊。倒底是自家地侄女兒。知道疼我啊;長日漫漫。你又不在家中。幸虧有芊芊常常來陪我坐會兒。不然我一個孤老婆子。還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消磨時日。”
老太爺聞言認真地看着老太太:“夫人。你是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雖是很精明。但也不是傻人兒啊。你難道沒有看出來?”
老太太白了老太爺一眼:“我
白地。不過薛家既然有意讓她爲妾。我爲什麼要多幾房妾。我們抱孫子地希望也大些不是?”
薛家讓姑娘留在府中雖然什麼也沒有說過,但薛家老太爺臨走時說得一句話兒,可是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想了好久後,都認爲他們薛家有意讓他們這位庶出地姑娘給趙一鳴做小——猜出來後老太爺是一憂,老太太是一喜罷了。
老太爺哼了一聲兒:“你莫要被人賣了還不自知!兒子的妻妾多,不像我只有一妻一妾,而魏氏又是個極懂事兒的,所以你一輩子省心不少,有很多的彎彎繞你不知道。夫人,不是我說你,你最好不要摻和兒子的家事兒。還有,兒子就算要納妾,爲什麼非要納薛家地姑娘?依我說,一鳴要納妾的話,誰家地姑娘都可以,只要清白就行,薛家的姑娘最好不要!”
老太太不高興了:“我地老太爺,您這是怎麼說話呢,我表弟家的姑娘怎麼就不行了?不說芊芊地模樣兒、性情,單論知根知底,又親上加親,芊芊不比旁人家的姑娘強了百倍兒?更何況我看芊芊這個姑娘是個極懂禮的,怎麼就不行?”
老太爺哼了一下:“懂禮的?不見得吧,算了,這個就不說了。只是,今兒的事情,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這麼大年紀被人算計了去,丟人不丟人?”
老太太不以爲,她吃了自己的那碗參茶後微微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日後我少說話總成了吧?”
事實上老太太心中卻正意:誰算計了誰還不知道呢。
媳婦啊,就再看不順眼兒,也不能總由我給人家臉子瞧,傳出去也落個我錯待了媳婦。能有個人代我給媳婦些難堪,我何樂而不爲呢?到時候,我明裡做個和事佬,暗裡卻諷媳婦兩句,讓她難受也說不出來話豈不是更妙?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爺::強過自己出頭兒給媳婦難看後,還要看老頭子的臉子吧?老太太越想越感覺自己打得算盤很好。
老太太放下茶鍾兒時還在想:我今話的時候每次都故意的看芊芊一眼,媳婦想來已經看到了眼裡,以媳婦的聰明勁兒想來不難猜出今天的事兒與倩芊有關,日後倩芊進了門兒,她想來不會放過倩芊,自己再給倩芊出主意給媳婦幾次難堪,那是又佔理兒又出氣的事情啊。
老太太想到意處,不自禁的笑了笑。至於倩芊會不會受紅裳的氣兒,老太太並不擔心——有她給倩芊撐腰,紅裳也不敢真給倩芊多大的氣受!老太太不過是爲了引紅裳先動手,讓她有理由拿住紅裳出氣罷了。
老太爺聽老太太答應了,而她的神色很是平和,認爲她聽進了自己的話,再加上他自己勞累了一整天兒,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躺下睡了。
趙一鳴與紅裳回到房裡剛坐下,畫兒便跪在了紅裳的腳下,未開口眼淚便落了下來:“畫兒今日謝謝夫人了!婢子無以爲報,就給夫人叩三個響頭吧。”
紅裳輕輕一嘆,急忙讓侍書扶起了她來:“老太太今日已經把你給我了,你也聽到了。以後你就是我房裡的人了,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有你們老爺和我爲你做主呢,必不會委屈了你,我和你們老爺也不會相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紅裳轉頭又吩咐侍書道:“你扶畫兒下去,好好勸勸她。屋裡不必留人了,我和你們老爺今晚不用人伺候。”
侍書和畫兒都知道紅裳夫妻有話要談,答應着一齊對着紅裳和趙一鳴福了一福,便帶着屋裡丫頭們都退了出去。
趙一鳴自回房後坐下就沒有說話,直到看着畫兒出去以後,纔開口道:“母親爲什麼突然對你提起,要讓個屋裡人呢?”
紅裳白了他眼:“你問我,我去問”
趙一鳴聽紅裳的話,知道她今兒受了委屈,心裡正有氣兒;便上前攬起了紅裳的肩膀來輕聲道:“生氣了?”
紅裳一扭身子站了起來,輕輕的、但冷的笑道:“生氣?我哪敢生氣?賢良淑德在上面壓着呢,我區區一個女人,敢生氣?”
紅裳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趙一鳴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就壓不住火氣,就這樣一下子對趙一鳴發作了出來。
趙一鳴看着紅裳沒有着惱,不過也沒有過來拉扯紅裳,他抱起了雙臂坐倒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紅裳:“裳兒,你確定你沒有生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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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求人不如求己啊!
八十八章 求人不如求己啊!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如此的悠閒讓紅裳更是着惱三分,最讓紅裳着她甚至看到趙一鳴的眉梢、嘴角兒似乎有一絲絲的笑意,當下惱得她扭過頭去決再理會他——得意什麼,自己被老太太氣到了,他有什麼好意的?
只有紅裳自己知道,她扭過臉去不只是因爲惱了趙一鳴,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她發作出來的當時便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但她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又彆扭的很,就是不想跟趙一鳴說軟話兒,就是想耍小性子,所以才藉機扭過臉去生自己的悶氣。
趙一鳴看紅裳好似真得惱了,便笑着起身上前摟住紅裳,輕輕扳轉過她的身子輕聲說道:“裳兒,你爲什麼生氣呢,通房丫頭是母親的主意,又不是你夫君我的主意。如果哪日我要收個通房或是納個妾什麼的,你再生氣也不遲。再說了,母親又不是要我納妾,不過是讓我收個丫頭到房裡,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左不過一個丫頭罷了,你生這麼大的氣兒值得嗎?好了,好了,不氣了啊,改日我收丫頭進屋時,裳兒再氣好不好?”
趙一鳴也不說是隨口說着玩,意在哄紅裳開心而已。他是說者無心,但紅裳卻是聽者有意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一下子想起了綠蕉來不覺呆了一下:“你要收丫頭進房嗎?”因爲想起了綠蕉,紅裳也就忘了剛剛正在同一鳴耍小性子。
紅裳忽然間又;起來前幾日趙一鳴只答應自己不納妾,可沒有說不收通房丫頭的,聽趙一鳴的話,收通房丫頭和納妾不同,難道他已經爲綠蕉留好了路嗎?
紅裳很認真的看着趙一,她想自趙一鳴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趙一鳴不會如此謀算自己吧?紅裳有些不太確定。
趙一鳴卻聽大樂,他捏了捏紅裳的鼻子:“我哪有說要收丫頭進房了?”
是紅裳多想了:她畢竟是二十一紀地靈魂,納妾與收通房丫頭對於她來說是一回事兒,而對於古人趙一鳴來說卻絕對是兩回事兒:通房丫頭就是丫頭,過個幾年升不了妾也就配小子或是打發出府了。
紅裳還是很不確定的看趙一鳴:“你此話當真?”綠蕉的事情決不是空穴來風,如果趙一鳴的話當真,那麼綠蕉他想如何安排?
趙一感覺今日地紅裳有些奇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怎麼紅裳如此認真呢?不過他還是正容答道:“當然當真。”如果自己把話說出來能讓紅裳安心。那他就說出來好了。這有什麼呢?
趙一鳴說完還摸了摸裳地頭:他雖然知道紅裳很有手段、心計。但他面對紅裳地時候。總不自覺地把紅裳當成一個小孩子般來寵愛着。
紅裳嘆了一口氣兒。沒有再說什麼——畫兒地事情還沒有落地兒呢。綠蕉地事兒還是往後靠一靠再說吧。現在絕不是說綠蕉一事地好時機。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好在畫兒地事情比較好解決一些:畫兒與趙一鳴都沒有那個意思。但綠蕉就不同了。想到這裡。紅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趙一鳴:綠蕉在他心裡有多重呢?
趙一鳴看紅裳又看自己。便伸手點了點紅裳地鼻子:“不要愁眉苦臉地。已經沒有事兒了。畫兒現在只是你地貼身丫頭。與我可是半點干係也沒有;至於老太太地話兒。你不必當真地。老人家嘛。想要個孫子地心太切了。你就多多體諒吧。”
趙一鳴雖然對於母親硬要塞個通房丫頭給他不滿。可是他卻不會在紅裳地面前說出來;他只能在母親與紅裳之間和~。
紅裳瞟了一眼趙一鳴,淡淡的問道:“事情真的過去了嗎,應該不會吧?”老太太不會如此善罷干休,而且在通房丫頭一事上,老太爺應該同老太太是一樣的心思,只不過老太爺很重規矩,他會晚一些再讓趙一鳴收丫頭入房罷了——兩個老人家都一樣想抱孫子啊。
就算日後趙家有了子嗣,老人家想多子多孫地話,多給趙一鳴納幾個妾或是通房丫頭也不是沒有可能。紅裳想到這裡頭開始疼了起來:當初自己穿越過來時,爲了趙家不是小門小戶還偷偷高興過——不用自己用手就能豐衣足食,多好的米蟲生活!哪裡想過大門大戶裡的日子比小門小戶的人家難過多了!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想了一想,知道紅裳在擔心什麼,他輕輕拍了拍紅裳的頭:“不是還有我嗎?我不同意不就什麼事兒也不會有?裳兒,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就行了,不要總是提心吊膽地。裳兒,你要學會—,相信你的夫君我。
”
趙一鳴把最後一句說得極慢,也極認真,他知道紅裳不是那種事事依賴男人地女子,但他很希望紅裳能事事相信他,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希
紅裳現在滿心都是畫兒和綠蕉的事情,哪裡聽出了趙一鳴地深意呢?紅裳只管看着趙一鳴說道:“夫君,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明日老太爺如果讓你收了畫兒呢?你要如何回?”
趙一鳴微微一愣,開口想說老太爺不可能會讓他收丫頭進房,不過話到嘴邊兒沒有說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父母盼孫子盼得有多心切。只要紅裳一拜過祠堂,她地肚子再不見動靜兒,那父親也會讓他收個丫頭或是納個妾什麼的吧?
收個通房丫頭在趙一鳴看來其實不麼:只是裳兒會不高興,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照管那麼多的女人。
已經有了一妻四妾,趙一鳴認爲自己的女人已經足夠多了,實在不必再添什麼通房——至於兒子嘛,趙一鳴倒是想得比較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也莫強求。不過這個話兒,趙一鳴是敢同父母說就是了。
就現在府中的些妾室,認真得過起日子來,就算一個妾那裡每個月去兩次,那他便有八日不能同紅裳在一起,趙一鳴只想一想便自心中生出了不自在:他每日白天要忙事情,晚上再見不到紅裳,那他還真是不太習慣。
想到四個妾室,趙一鳴忽心中一動:自己好像回府後就去過妾室房裡一次,也只在孫姨娘的房裡用過一頓飯而已。想到了孫姨娘,趙一鳴的心便動了一動,她這麼久不見自己,想來也委屈了吧?這幾日裡是該抽空去看看孫氏幾人了。
紅裳看趙一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便伸出手去在他的胳膊內側輕輕擰了一下:“夫君——!”
趙一鳴被擰得並不痛,不過他還大大的咧開喲巴,雪雪呼痛:“裳兒,你真狠得下心啊。”被紅裳一喚,趙一鳴的心神便又回來了,看到紅裳的小臉兒時,他不知道爲什麼好似他做賊被人捉住了一樣有些心虛,便故意誇張的呼痛以掩飾突如其來的尷尬。
紅裳知道自己沒有用力,不理會趙一鳴的做戲,只問他:“老太爺如果讓你收畫兒入房,你要怎麼應對?”
趙一雙臂用力抱緊了紅裳:“不管誰來說,我都不會答允的,裳兒。”
紅裳盯着趙一鳴的眼,趙一鳴就這樣注視着紅裳,目不轉睛。過了好一會兒,紅裳輕輕的道:“你要如何推辭呢?”
紅裳不是不相信趙一鳴,而是她知道父母所賜,做兒女的只能恭領不能推辭——趙一鳴能推得掉嗎?
趙一鳴聞言眉頭皺了皺,然後非常老實的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到時再說吧。總之,我不會輕易答應收什麼丫頭進房,或是再納妾。不過——”頓了頓以後,趙一鳴很認真的看着紅裳又道:“我不是敷衍你,裳兒,就是因爲我不想敷衍你,所以才同你實話實說。現在我還有父母高堂,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迫不得已之下,我是說迫不得已啊,我收了通房丫頭或是納了妾,裳兒,你不會怪我吧?”
紅裳聽得眉頭皺了起來:“夫君,我——”紅裳不能接受,她絕不能同意趙一鳴再有女人;不過紅裳堅信這與感情無關,這是她的尊嚴——這樣說服自己。
趙一鳴打斷了紅裳的話:“裳兒,有些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的,對嗎?父母之命,我們做爲兒女是不能相抗的。就算是收個丫頭或是納個小妾,只要人到了我們院子裡,便只能由得我們做主了,對不對裳兒?”
趙一鳴在府中原來就有兩三個通房丫頭,因爲一直無所出而又遇上趙一鳴外放了,老太太也就把她們放出府去另配了人家。
那幾個通房與宋氏都是老太太給趙一鳴的,就因爲老太太原來就常做這樣的事情,所以趙一鳴才如此同紅裳~商。
趙一鳴也有趙一鳴的難處:做爲兒子,他不能忤逆了父母的意思;做爲丈夫,他又不願傷到了紅裳的心;左右爲難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趙一鳴中的意思紅裳明白:通房與妾,只要到了他們院子裡,趙一鳴不去親近也就是了。
紅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可不是什麼好法子,那些人都是長了嘴、長了手腳的,趙一鳴不同她們圓房,她們不會到老太太跟前說?哪個女子不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呢?只要嫁作了趙家婦,一定會想爲趙家生個一兒半女,日後也是依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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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誰欠下了洞房花燭夜?
八十九章 誰欠下了洞房花燭夜?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過趙一鳴的難處紅裳也知道,所以紅裳聽到趙一鳴的是長嘆了一聲兒,沒有再說什麼。紅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讓趙一鳴的身邊兒清靜些,看來只能靠她自己了,趙一鳴的觀念在根本上與自己有些不同——要改變趙一鳴的想法,是一個很艱鉅的任務,需要很長的時間;而危機已經迫到了紅裳的眼前,她等不得。
最好的法子就是一面想法子慢慢的、潛移默化的改變着趙一鳴,一面自己想法子解決眼下的事情。
紅裳想明白後便轉開了心思:要如何做才能杜絕老太爺和老太太想讓兒子收丫頭或是納妾的念頭呢?畫兒的事情現在並不算完,依老太爺的想未能,怕是自己拜過宗祠後,此事就會重提;如果只想着解決畫兒的事情,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會塞其他的女人過來——總不能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每年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上這麼一出吧?老太太和老太爺不嫌煩,紅裳卻不想常常面對這樣的事情。
紅裳決心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一次性解決所有的問題,讓老太爺與老太太日後絕不會再想起塞女人給趙一鳴。
趙一鳴看紅裳沒有說話,爲紅裳聽到自己的話後不高興,便又道:“裳兒,我知道你是識禮之人,爲夫的難處你一定知道,只能請夫人多多體諒爲了。
不過裳兒也可放心,爲夫剛剛過了而立之年,對於女子已經沒有太多的想法,所以就算我名下再多幾名女子,爲夫地也絕不會去她們房裡;”趙一鳴說完後,看了看紅裳地神色,看她依然神色間依然沒有什麼變化,想了想以後說道:“嗯,那個——”趙一鳴說了這麼幾個字臉上就是一紅,不過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只是把下巴抵在了紅裳的頭頂上,讓她看不到他的臉色:“爲夫有你爲妻已經足矣,你、你明白嗎?”
趙一鳴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輕,但卻並不快:他想讓紅裳能聽清楚。
說起來,雖然一鳴有過妻妾幾人,可是對於女人的心事兒並不太瞭解——他原來一心撲在了前程上,哪有心思關照到自己的女人在想些什麼?今日他看紅裳不高興,直覺認爲紅裳是擔心他被其他女人佔了心思,所以纔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安一安紅裳的心。
不過,趙一鳴卻料錯了。
紅裳地全部心思都用了想事情上,正神遊他處,影影綽綽的聽到了趙一鳴在同她說話,卻根本沒有聽清楚趙一鳴在說什麼,所以隨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兒應付趙一鳴,她的心神壓根兒沒有轉回來。
一鳴雖然有過妻也有過妾了。可是他對女人生出絲絲依戀還是第一次—趙一鳴對比過當初與孫氏在一起地情形兒。他知道絕對是不一樣地感覺。趙一鳴說出來這種心裡話兒也是第一次—他原來對於這種話可是非常不屑地。他認爲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和女人如此婆婆媽媽?現在地趙一鳴已經不是毛頭小子。他地想法與原來有些不同了。但把心中地話說出來以後。他還是感覺有三分難爲情。也就沒有注到紅裳地神思不屬。
一鳴聽到紅裳地應答後。他地心也安穩了下來。他輕輕擁着紅裳。心中感覺非常地平靜。也有絲異樣地滿足。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紅裳地發。口氣也是溫柔地異常:“裳兒。你不想同爲夫說些什麼嗎?”說完話。他忍不住又吻了一下。
這時候地趙一鳴。滿心滿眼全是紅裳。他地其他女人在他心裡哪還一絲影子?
紅裳這次聽清楚了趙一鳴說得話。也感覺到了趙一鳴親吻她地最後一下。她地臉上有些飛紅起來:“說、說什麼?”紅裳自沉思中醒過後。便聽到趙一鳴甜膩地話。一時間很不適應居然口吃起來。
趙一鳴看紅裳地臉紅了。悶悶地笑了起來:“說你想說得話啊。我們成親半年有餘了。你沒有什麼話要同地說嗎?”
趙一鳴說出自己心中地感受後。忽然很想聽紅裳也對他說一句類似地話。
紅裳偏頭看了看趙一鳴,伸出手去摸了摸趙一鳴的額頭:“夫君沒有發熱啊,爲什麼淨說些妾身聽不懂的話?”
紅裳是故意的,雖然她沒有聽清楚趙一鳴剛剛說的話,可是她就只憑猜也知道趙一鳴想聽她說什麼,所以她才故意同趙一鳴開玩笑。
紅裳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雖然表白對於她來說是羞人的事情,但卻不是做不到的事情:眼下的問題是,紅裳
——她即不想騙趙一鳴,也不想對趙一鳴說出自己心想法。
趙一鳴被紅裳的舉止與話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也猜到了紅裳可能是故意的,不過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趙一鳴帶着三分寵溺捏了捏紅裳的臉蛋兒:“你就知道調皮!”
紅裳借勢掙脫了趙一鳴的懷抱:“妾身來服侍夫君安寢吧?”紅裳不想讓趙一鳴再轉回原來的話題做糾纏,讓他早些睡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趙一鳴跟了過去,在紅裳身後又一把抱住了她,在她的耳邊兒說道:“服侍我安寢爲什麼要跑開?你跑開了怎麼服侍我安寢?”
紅裳的臉一下子火燙起來:趙一鳴的話說得有些太過明顯了。
紅裳只得低低了一句:“夫君莫鬧了,讓妾身爲夫君鋪牀;”她掙了掙,趙一鳴反而抱得更緊了,紅裳只得又道:“夫君,不要這樣鬧了好不好?我們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讓丫頭在門外聽到不是要笑我們?”
紅裳說老夫老妻也不過隨口的一句託辭,趙一鳴聽到後卻低沉的笑了起來:“老夫老妻?我們不過成親才半年有餘,新夫新婦纔對。說到這裡,我想起了一件事兒——裳兒,你還記得嗎,你這一輩子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呢。”
紅裳聞言白一鳴一眼:“夫君說話慣會強辭奪理,怎麼是妾身欠夫君呢?應該是夫君欠妾身的纔對吧?”新婚之夜,趙一鳴打發完了屋裡的丫頭婆子,一頭醉倒在牀上睡了過去,怎麼能算是自己欠他的呢?紅裳忍不住又白了趙一鳴一眼:這人不講理的很。
趙一鳴聽了紅裳的話悶笑着,輕輕咬了一下紅裳的耳朵,滿意的看到紅裳臉上的紅暈迅速擴大到了耳後:“你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那天晚上不是看你嚇得不輕,我才假借酒醉好讓你好好睡一下嗎?那邊兒沒有父母長輩,雖然不用請安,但第二日好些事情就要由我們親自處置了,我是怕你一晚上睡不好,明兒沒有精力累到了。小沒有良心的。”
着話,趙一鳴又咬了一下了紅裳的耳朵:“裳兒,你說我酒醉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是不是沒有良心?嗯——,是不是沒有良心?”再咬一下,趙一鳴越咬越上癮了。
裳被趙一鳴咬得全身都有些發熱起來,不過她還是聽清楚了趙一鳴的話,不覺想起了新婚之夜:趙一鳴倒在牀上時還對着她笑過,而且是他自己滾到了牀裡面、自己蓋上的被。紅裳回想起來後,她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柔柔的動了一下。
紅的頭腦在趙一鳴的啃咬下,已經不見了平日裡的聰敏,她回想起來後,腦海中也只是閃過了一個念頭:趙一鳴原來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自己怎麼沒有過呢?
趙輕輕追問了一句:“,是不是你欠爲夫一個洞花燭夜?”
紅裳紅着臉咬着脣輕輕搖頭——當然不能承認,這麼羞人的事情她怎麼能承認?紅裳還掙扎着,想掙出趙一鳴的懷抱。
趙一鳴咬咬牙,似乎是極無奈的樣子,在紅裳的耳邊低沉的說道:“好吧,好男不與女鬥,裳兒說是爲夫的欠了你一個洞花花燭夜,就是爲夫欠的吧。既然欠了,那爲夫的今天晚上就還裳兒好了,免得裳兒日後再找爲夫的算舊賬,且,爲夫的也習慣欠着人家東西不還。”
說完,也不等紅裳反應過來,趙一鳴一把打橫抱起了紅裳,兩個人就滾倒在了牀上。滿室的燭火搖紅,的確有幾分喜氣的樣兒。
第二日一早起牀時,趙一鳴按着了紅裳,沒有讓她叫丫頭也沒有讓她起來伺候自己,他捏了捏紅裳的小臉兒低聲笑道:“爲夫的欠帳還錢,今兒還是由我這欠帳的人伺候裳兒吧,算作是欠帳日久的利錢如何?”
說着話,趙一鳴笑着先起身,爲紅裳拿了衣服過來,看着她因剛剛睡醒還有些紅通通的小臉,心中大動忍不住調笑道:“裳兒,爲夫忽然想起了一個好法子,用來應對老太爺和老太太想讓爲夫多收幾個通房丫頭,此法一出,老太爺與老太太再不會送半個丫頭給我。”
紅裳聞言停住了穿衣的動作,擡頭看向趙一鳴:“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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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改名也能嚇死人
九十章 改名也能嚇死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忍住笑正色道:“爲夫多還夫人幾次洞房花燭夜能早早爲我們趙府產下麟兒,不,以後是多多爲我們趙家產下麟兒,那麼老太爺與老太太就只顧着照看他們的孫子,就不會再想起我這個兒子了。裳兒,你說爲夫的法子好是不好?”
紅裳原以爲趙一鳴是真得想到了什麼法子,聽到他說出調笑的話來,紅着臉啐了他一口,卻不好意思說什麼:紅裳的確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但在男女之事兒上卻極爲傳統,這一點也成爲她被自己男人背叛後的藉口——她太沒有情趣兒!
所以,紅裳與趙一鳴兩個人相處時,她反而常常落入下風,被趙一鳴吃得死死的。
趙一鳴看到紅裳羞得脖子都紅了,更是樂不可支的大笑起來:“我認爲這個法子極妙啊,日後就這麼辦了!”
紅裳聞言羞得惱了起來,抓起枕頭就擲向了趙一鳴。枕頭當然打不痛人,卻讓趙一鳴笑得更大聲兒了。
一大清早,紅裳裡就不停的傳出趙一鳴的大笑聲兒,讓侍書和畫兒吊了一個晚上的心歸了原位:老爺與夫人不但沒有傷了感情,反而好像更好了一些。
紅裳穿好衣服後,在侍書服侍下梳洗後,便和趙一鳴一同去上房侍候老太爺和老太太用飯。
早飯時,老爺與老太太只說了一些閒話兒,畫兒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提,一頓飯用得極爲順利;老太太甚至還讓丫頭爲紅裳布了兩道菜,把紅裳嚇得小心肝噗噗直跳:老太太昨日跌了那麼大的面子,今日無故示好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在紅裳的擔心中,一頓早用完了。老太爺吃了一鍾兒茶後,叫了趙一鳴到書房去議事兒去了;老太太當下也擺手對紅裳說沒什麼事兒,讓她自忙自己的去,末了還囑咐紅裳一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莫要累到了。”
說紅裳心驚肉跳,可是看老太太:神色,除了愉悅些也看不出其它來,紅裳無奈只得對老太太福了下去:“媳婦告退了。”老太太笑着點了點頭,起身扶着言梅的手後面去了。
紅裳自上房來後。不自禁地又回頭看了一眼:老太爺找趙一鳴議什麼事兒?怕他們議得事情裡頭就有畫兒一事吧?
不過就算紅裳猜到了也沒什麼法子。她只能上車回房等趙一鳴議完事回來以後再說;紅裳對趙一鳴倒不似昨日那麼擔心了——只要老太爺不是太過逼迫他。他應該是不會答應收通房丫頭地。
紅裳今日心中有事兒。本打算處置完了府中地一些必要瑣事兒後。便自己好好地靜一靜、想一想;不想她地院子裡卻有客人到訪。
紅裳聽丫頭回報有客人後。心裡便是嘆氣不止:真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嗎?爲什麼這些人就不能讓自己心靜兩天?至少也不要一事未平。就又來一事吧?客即非是紅裳地好客。隨之而來地事情當然也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只是人已經等在花廳上了。紅裳想不見也行。只能拾階而上去花廳應對一下。屋外地小丫頭倩兒最是有眼色地。看到紅裳過來先搶着給紅裳請了安。又急急打開了簾子。小嘴兒當然沒有閒着:“夫人小心腳下。”
紅裳看着倩兒後便立住了腳兒:既然已經不能心靜了。那一件事也是做。兩件事兒也是做。那就一併都開始做吧——早了早心靜不是?自己也該主動些了。不能總是見擡拆招。
紅裳打定了主意後看着倩兒挑了挑眉,問身側的侍書:“這丫頭的名兒叫倩兒吧?”
侍書笑眯眯地看眼倩兒應道:“是的,。”
紅裳看着倩兒笑道:“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倩兒不明白紅裳爲什麼不進屋裡去,但夫人問話了,只得放下了簾子福了下去:“回夫人的話,是奴婢自幼就叫的名兒,一直沒有主子給奴婢賜過名兒,所以便叫到了現在。”
紅裳微笑着擡了擡手:“你起來說話就可以,不必如此緊張。我呢,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屋裡正客人在,有大事兒也不會這個時候同你說了不是?”紅裳說偏頭看向一旁地畫兒:“瞧這小丫頭的一張嘴兒,真真是乾淨利索的很,聲音又好聽,脆生生的就像是個黃鸝在叫。”
畫兒點頭:“夫人說的是,倩兒的嘴日都抹了蜜似地,我們滿院的人兒,哪個不誇倩兒好?”
倩兒神色間彷彿有一絲驚疑不定,雖然她極力鎮靜着自己,但還是顯露出了了一絲;倩兒
的不同,不止是紅裳看了出來,就連侍書和畫兒也不過侍書和畫兒就和紅裳一樣,面神平靜如初,就好似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
紅裳側過身子理了理頭髮,對倩兒又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府裡來了一位表姑娘,閨名兒正好有個倩字,所以你的名字就犯了表姑孃的諱,只好換一個了;這是規矩,沒有法子地事兒,是不是?”
倩兒聞言鬆了一口氣,蹲身福了一福:“請夫人賜名兒。”
紅裳側頭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叫個什麼名兒好呢?看你長得小巧玲瓏地樣子,嗯——,不如就叫玲瓏吧,玲瓏、玲瓏,這個名字還真不錯;你認爲怎麼樣,可還喜歡?”
倩兒聽了搖了搖頭:“回夫人,夫人賜名兒,不管是什麼名字,都是對婢子榮寵,雖然玲瓏這個名字奴婢是極喜歡的,卻不敢用也不能用。”
紅裳奇怪地看倩兒說道:“爲什麼?因爲你的新名字是兩個字兒嗎?有誰立規矩說僕從們只能用一個字做名字了?沒有關係地,只要你喜歡就用這個名字吧,有人如果問起,就說是我給你取得名兒也就是了。”
倩兒又福了下去:“回夫人話,不是奴婢不識擡舉,是因爲、因爲四姨奶奶的名諱就是玲瓏二字。”
倩兒說完心生了一絲後悔:爲什麼要自己說出來呢?自己不說侍書姐姐不知道,畫兒姐姐也應該是知道的吧?如果人人不知,就自己知道四姨奶奶的名諱,這表示什麼?
倩兒當場便出了一身的汗,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夫人取名字不是有意的吧?也許是無意的,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紅裳聞言“咦”了一聲兒,然後又點點:“嗯,你說得有道理,避了表孃的諱,不能又犯了你們四姨奶奶的諱。那取個什麼名字纔好呢?”
紅裳一面說話,一面上下打量着倩兒,微微笑着又道:“你的模樣長得真不錯,怪不得五姑娘每次來總要誇獎你幾句。真是越瞅越耐看啊,嘖、嘖,瞧這小模樣兒,現今已經很水靈了,長大了更是不得了啊。就這個模樣也要取個好名字才成,不然倒讓人笑你們夫人我不識得幾個字了。讓我好好想一想,嗯——,女子四德爲德、容、言、紅(工),容便是指女子相貌的,我看你就叫容兒吧?這個名字與你很貼切,日後你定是一個美人兒,當得起容這個字兒。”
倩兒全身一顫,福了下去腳一軟沒有立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下:“謝、謝夫人賜名兒。”倩兒極利索的一張嘴兒,現在卻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紅裳笑着點點頭,沒有再理會倩兒——現在的新名字叫做容兒了,也沒有叫容兒起身,伸手扶了侍書的肩,帶着畫兒幾個丫頭徑直進屋了;畫兒和侍書走時都看了容兒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容兒額頭上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兒。
容兒在紅裳一行人進屋裡以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全身無力竟爬不起不來了:她是嚇得。
紅裳第一次給她起名字是孫姨娘的閨名兒,勉強可以說是巧合;但是紅裳第二次給她起得名字卻是孫姨娘所住院子:喜容院的名字!這還能是巧合嗎?
原來,趙府有四處小院兒格局一樣,只是大小有些不同,名字便是以女子的四德命得名兒,分別爲:喜德院、喜容院、喜言院和喜紅(工)院;老太太在趙一鳴外放後,便讓人特意收拾了一下,讓宋氏四位姨娘~了進去,意思讓她們要謹守婦德。
容兒聽了夫人先後兩次爲她取得字後,她當下便嚇得六神無主了:她一直認爲自己做得天衣縫,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沒有想到夫人以及侍書和畫兒似乎早就知道的樣子。容兒的心一顫:今兒夫人爲自己取名是假,點一點自己吧?
可是容兒卻沒有想到:紅裳既然知道了她的是誰的人,爲什麼只是敲打她,卻沒有責罰於她呢?
容兒雖然也算得上是個伶俐的了,但年紀太小,能有多大的膽子?被紅裳兩句話便嚇破了膽子,伶俐勁兒哪還剩下半分兒?
容兒現在只剩下了:她擔裳會怎麼處置她。
一旁的幾個小丫頭看她坐在地上還不起來,便上前扶她:“倩——,啊,不,容兒,你怎以了?坐在地上冰到了可不是玩兒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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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如此怪禮(淚奔一個求票票!)
九十一章 如此怪禮(淚奔一個求票票!)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個小丫頭打趣容兒道:“容兒是不是得了夫人賜的呆掉了?”
容兒聞言名勉強笑了笑,可是她笑得十分難看,把幾個小丫頭嚇壞了:“容兒,你是不是病了?”有小丫頭探上了容兒的額頭:“沒有發熱,你倒底是怎麼了?”
幾個小丫頭合力拉起了容兒來,可是容兒根本立不穩,只能讓她坐在扶攔上。看容兒如此樣子,一旁早有小丫頭進屋裡給侍書和畫兒送信兒去了。
容兒聽到小丫頭進屋回侍書和畫兒,心下急,可是想喚住小丫頭時,那小丫頭人已經進去了。主子房前,容兒不敢大聲叫嚷,只得強自掙扎着站起來——她剛剛好好的,如今這個樣兒不是不打自招了嗎?所以她想立起來,能假作出一副無事的樣兒最好:只是她一臉的蒼白,哪裡能瞞得了人?
容兒一面強自鎮定給自己寬心,一面在心底飛快的轉着念頭,想找個合適的藉口回給侍書或是畫兒,不能再招惹夫人對她起疑心。
一時畫兒隨進的那個小丫頭出來了:“容兒,你不舒服?剛剛和夫人說話的時候還好好的呢,這是怎麼了?如果不舒服就不要上來伺候了,一來好好將養一下,二來也免得過了病氣兒給別人不是?”
容兒強笑道:“我沒有事兒,剛剛左腿兒抽筋了,抽得有些厲害便跌坐到地上,她們幾個膽兒小,當事兒一樣回了姐姐,倒累姐姐擔心了。”
畫兒上前仔看了看容兒的臉,拉過她的手來摸了摸說道:“看你臉色不太好,手又冰涼,你感覺不好還是回去躺一躺吧。實在不好,就不要強自撐着,讓人叫個大夫過來看看是正經兒。現在這個時節,萬一涼着了也不是玩兒的。”
容兒欠了欠身子:“謝謝畫兒姐姐心,容兒記下了。不過容兒真的沒有事兒,只是剛剛腿抽筋抽得厲害,疼得有些過,所以臉色纔不太好看——可能是穿得薄了些,所以腿有些涼到了;容兒身子骨一直很好,姐姐自管放心就是。”
畫兒聞言點了點頭:“那自己注意些,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就自去躺着。”容兒福了一福答應了。
畫轉頭又對另外幾個小丫頭道:“屋裡有客人。你們在門外說話行事小聲些。不要讓人笑我們夫人沒矩!”說着轉過身去要走。忽然又收回了腳步:“你們不要欺夫人好性子。不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鬧得過了。仔細我和侍書揭了你們地皮!”
說完。畫這次才真得轉身進屋了。幾個小丫頭聽了畫兒地話。吐了吐舌頭也當回事兒——她們與侍書、畫兒在一起不是一日兩日。自然知道畫兒她們不會無故發作她們;而她們也不會誤了紅裳地事兒:夫人是個好主子呢。只有容兒知道畫兒地話是對她說地。她聽得身子直打顫—容兒不認爲畫兒是說着玩兒地。
幾個小丫頭悄聲勸容兒回房去歇着。這裡有她們幾個人伺候着足夠了。容兒呆呆地立着想了好半晌兒。還是決定不走地好——這個時候離開了。會讓夫人怎麼想?幾個小丫頭看容兒執意如此。也只好由她。
紅裳進了屋轉過屏風。客人趙子書已經站了起來。立在椅子前面正在等着紅裳。十分懂禮守規矩地樣兒。看到紅裳來後。趙子書搶前兩步躬身施禮:“侄兒子書給嬸孃請安。”
趙子書報上自己地名字。是怕紅裳只見過他們兄弟一面。怕紅裳不知道他是子書還是子平——那他來這一趟豈不是太虧了?
紅裳笑着擺了擺手:“一家人常禮相見就好。實不必如此客套。莫要再立着了。快快坐下吧。”然後又轉頭喚丫頭們:“來人啊。給侄少爺重新上熱茶。”
趙子書沒有坐下,他欠了欠身子:“嬸孃不必客氣了,茶是剛剛上的,還熱着呢,不用再換新地。
”
紅裳笑着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一會兒再換新茶;你快坐下吧,到了你叔叔的屋裡就像在你們家一樣,不必拘束。”說着話,紅裳在主位坐了下去。
趙子書口裡答應着,只到紅裳坐好了,他才坐下:“嬸孃說得是,侄兒就是同哪個外道,也沒有叔和嬸孃外道的道理。”
趙子書說完又欠了欠身子道:“叔叔身子可好?嬸孃可好?侄兒忙於外務,不能日日前來給叔叔嬸孃請安,實在是心中難安。”
紅裳笑道搖頭:“我和你叔叔都很好,知道你忙,一家人有心意儘夠了,不必在意這些表面兒上的功夫。”
說着話,紅裳注意到趙子書身側地
有一個小包裹,身後立着兩個丫頭,其中一個長得倒亮,但一雙眼睛極爲有神——不過,紅裳卻從不曾見過。
紅裳心下猜趙子書又是來送東西的:上次那個還沒有讓他取回去呢,今兒就又送來了?趙子書是不是也太殷勤了些?按理說,他不必如此巴結自己纔對。
只是帶個過來做什麼?紅裳心中雖然疑惑,卻沒有在那丫頭身上多看一眼。
紅裳同趙子書說了兩句客套話,問候過他的父母后,正要使侍書去取趙子書上次送來的冰片兒等物時,趙子書先開了口。
趙子書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上幾日便聽人言,叔叔與嬸孃遷了新院子,一直想來看看叔叔與嬸孃的,卻一直不得空兒。今兒才得閒,侄兒便急急趕了過來,不想叔叔又不在家。”
紅裳心知道趙書一定是打探清楚趙一鳴不家他纔來的,不過她也不說:“你們叔叔也總說讓你們兄弟三人來聚聚,可不也是不得空兒?倒底是一家人,又住在一個府裡,也不急在這一兩日,你和你們叔叔總有機會見面好好敘敘地。”
紅裳知道趙子書八成是什麼事兒要同自己說,而不是趙一鳴;只是現在他認爲時機還不到吧?他在等什麼時機?是在等同自己再熟悉些,還是在等契機呢?
趙子書笑着道:“就是嬸孃說這個道理兒,就算再忙,我們叔叔高升之日,我們叔侄總能相聚吃一杯酒的;到那裡我們府裡才真是熱鬧呢,而嬸孃也是大喜——想必會有嬸孃地誥命旨意下來。”
趙子書來打探他叔叔的升遷?嗯,於趙氏族人來說是件大事兒呢,對於趙子書等人來說更是大事兒——趙地官職越大,趙子書他們明面上的好處雖然落得多了些,卻也對趙府有了更多地忌憚,不過貪念也更大了吧?更希望趙府會有子嗣了吧?
紅裳一面在心下計較,一面笑着搖頭道:“你們叔叔雖然對於朝廷的事情極爲上心,不過差事辦得也只是沒有多大的錯兒,在同僚中並不是很突出;再加上他並不喜與人交往,哪裡就能得皇上如此榮寵?我和你們叔叔並沒有指望着高升,只要不落個辦差不力也就是了。你們叔叔猜度着,平調是可能的,升上去的可能性極小了。”
現情形不明朗,還是謙虛些的好;就算被人小看了,也不過是幾日:再過幾日,趙一鳴的差事也該下來了。嗯,是時候準備香案等接旨的東西了。紅裳的心思轉了出去一霎間便又轉了回來:趙子書可不是個易與之輩,還是小心應對的好。
趙子書臉的笑意兒:“是嬸孃太謙了,叔叔一直在任上極得好評,這次就算連升兩級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嬸孃自管等着叔叔爲您掙來命就是,到時我們閤府上下都沾沾叔叔和嬸孃的喜氣兒呢。”
紅裳還是笑着搖了搖頭,謙遜了幾句後便岔開了話題。
趙子書應答了紅裳的幾句話後,又欠了欠身子說道:“叔叔與嬸孃遷新居時,侄兒正在外面領差不在府中,所以也沒有備下什麼禮物。後來雖然侄兒回來了,但一般的俗物侄兒也不敢拿到嬸孃面前來,沒的讓那俗物污了嬸孃費心收拾出來的新居;侄兒找了幾日才找到這麼一物一人,聊作恭賀之意;雖然些許東西不成敬意,但也能稍盡侄兒的孝心,還請嬸孃笑納。”
紅裳連連擺手道:“子書你這不是外道是什麼?我和你叔叔不過是在府中的一個院子搬到另外一個院子裡住罷了,算什麼遷居呢?子書還真當成一會子事兒一樣!快快把東西收回去吧,你上次送來的東西,你叔叔還說讓你來拿了回去呢——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們是不能收下的。一家人,常來走動一下也就是了,禮物之事日後休要再提。”
說着話,紅裳便喚侍書去取冰片兒等物兒。
紅裳現在明白趙子書身後的丫頭是怎麼回事兒了,原來是送給自己的——送個丫頭算什麼意思,趙子書不怕自己疑心其它不敢用她嗎?以趙子書的心計應該不會這樣的蠢事纔對,那趙子書卻硬是如此做了。
紅裳掃了一眼趙子書,她十分不解趙子書的此舉是什麼用意兒。
看那丫頭的樣兒,應該不只是一個平常的使喚丫頭纔對——不然趙子書也不會拿來獻寶;人既然不是一般的人兒,想來趙子書所說的一物也是什麼平常之物纔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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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 意何爲
九十二章 意何爲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子書算上這次,先後兩次送來禮物,那他所求之事吧?紅裳這時想起趙一鳴前些日子說過的話,不覺在心中暗笑:就看趙子書送禮的心誠不誠了,如果趙子書心誠——那他可要吃大虧了,趙一鳴的意思可是禮照收,事兒卻不一定會照做。
趙子書聽到紅裳的話後已經站了起來,躬身施了一禮:“嬸孃,難道是侄兒哪裡做錯了不成?不管是什麼東西,也不過是侄兒的一點子孝心罷了,哪能讓侄兒再帶回去呢,不是讓侄兒無地自容了嗎?侄兒送得東西也算不得金貴,都是市面兒都有的東西;再說,不管是什麼東西,也不過是侄兒想對叔叔和嬸孃儘儘孝心罷了。”
趙子書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呢,上次的禮物就要被退回了,那哪能成?禮物送出了好幾日了,爲什麼自己今日一來卻說要讓自己拿回去呢?難道是不滿意自己這次送的東西?
趙子書掃了一眼身後的丫頭:難道是嬸孃認爲我要安一個眼線到她身邊嗎?
紅裳連連擺手:“子書,你先坐下、坐下說話。哪裡是你做錯了事情?府裡多少事兒都是你跑前跑後的,你們叔叔和我雖然回來不過幾日,但我們也都看到了眼裡,真真是幸虧有你和你們兄弟三人在啊。”
紅裳說到這裡着趙子書道:“子書,真是辛苦你了。說到禮物呢,不是你們叔叔和我不收你的東西,實在是東西太過貴重,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聽嬸孃地話,你拿了回去,日後有什麼地方用得着,也不用花用銀兩再去買了。你們叔叔和我這裡,有什麼事兒你們只管直說,一家人不用這麼破費的。你送東西給你們叔叔和我,就是外道了,知道嗎?”
紅裳聽趙子書口口聲聲“孝心”、“嬸孃”,她是滿心的不自在——比趙子書大不了幾歲吧?孝心?紅裳每都會起一的雞叔疙瘩。
趙子書抱了拳,滿臉的誠心帶着幾分焦急色說道:“嬸孃明鑑,侄兒沒有外道的意思,侄兒也明白叔叔與嬸孃是關愛我;正是因爲叔叔和嬸孃關愛侄兒,侄兒更應該好好在叔叔和嬸孃面前盡孝心纔對;再加上侄兒有幾年不見叔叔了,而嬸孃又是第一次見,侄兒愚笨不知道應該怎麼盡孝心纔好,想來想去只有買些東西稍稍表示一下,讓叔叔和嬸孃知道侄兒的孝心。嬸孃,救您看在侄兒一片孝心上,不要再推辭就收下這些東西吧。
”說着話,趙子書又拱了拳。
紅微微搖頭,又勸趙子書把東西拿回去,趙子書卻怎麼也不同意,最後紅裳只得罷:“好吧,即是你的孝心,你們叔叔和我都明白,只是不想看你們如此破費罷了。既然如此,那冰片兒這些東西我就做主收下了,你們叔叔回來少不了也要埋怨我的,所以今兒地禮物—”
趙子書這麼大地誠意。紅裳心道:怎不給人家面子呢?那麼東西就笑納了。看趙子書地樣兒。他就算有什麼事兒。今日也不會說地;日後提出來。就按趙一鳴地法子做唄——可以做地就幫他。不可以做地就了他。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地。
紅裳很想早早打發了趙子走:不爲別地。只他一口一句孝心。便讓紅裳怎麼也受不了。
趙子書不等紅裳說完。急急地說道:“嬸孃。上次是侄兒上次地孝心。這次是侄兒這次地孝心。雖然都是侄兒地一片心。但含義還是不同地;這次地禮物是爲了恭賀叔叔和嬸孃遷居。嬸孃還是收下吧。不然侄兒心裡也是不安。”
紅裳吃了一口茶後笑道:“瞧你這張嘴兒。左一個心右一個心地。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面說一面說拿眼看向了那個丫頭:“子書啊。倒也不是做嬸孃地推辭;丫頭。嬸孃裡盡有。我看就不必了吧?”
收了趙子書第一次送地東西。再多收一次也算不得什麼吧?紅裳心裡思量着。隨口打趣了趙子書一句。暗中卻在仔細查看那丫頭:收拾地乾淨利落、神色平靜。站在那裡也是落落大方——即不倨傲也不謙卑。倒令紅裳生出了一絲好感。
如此丫頭。在趙子書那裡也應該是極得用地吧?巴巴地送到了自己這裡來。如果沒有什麼鬼才怪。紅裳又看了一眼那丫頭:那丫頭不曾看過趙子書一眼。似乎趙子書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
難道這個丫頭是趙子書剛剛買來的不成?紅裳心中生起了疑問:新買個丫頭送給自己,趙子書倒底在打什麼主意?
趙子書轉頭示意那丫頭出來給紅裳見禮。那丫頭上前對着紅裳福了一福:“魚兒見過夫人
人請安。”語聲兒清脆甜美,倒有一副好嗓子。
丫頭魚兒言談舉止也很大方,不見一絲拘束,倒很有些大家之氣。紅裳有些奇怪魚兒的出身來歷了:是誰調教出來這麼出色的丫頭呢?
不過,大氣之氣再加一副好嗓子能有什麼用呢?紅裳心下嘀咕:自己又不喜歡聽小曲兒,也不需要在身邊帶着大小姐。
紅裳暗暗看了一眼趙子書:魚兒丫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會引起自己的興趣或是讓自己喜愛。
紅裳輕輕擡了擡手:“不用多禮,起來吧。”然後看向趙子書:“子書,你看我這屋裡的丫頭少嗎?昨日老太太剛剛賜了一個丫頭給我,實在是不缺人用的。這丫頭能入了子書的眼,想來有些長些的,不如子書還是留在自己身邊聽用吧。”
趙子書欠欠身笑道:“嬸孃您還真猜對了,魚兒丫頭是有些長處,應該說是有些本事兒的。說起來也巧,侄兒正發愁給叔叔和嬸孃備什麼禮物時,無意中聽人說起了魚兒這個丫頭的不同,這纔買下了她來的。魚兒的本事兒說起還真不小,她不但識得字而且能過目不忘,又精於術算;侄兒當時便想嬸孃剛剛接掌府中事務,想來雜務極多,魚兒的這點本事兒正好得用,便買下她來送於嬸孃;嬸孃看可還合用嗎?”
紅裳聽到魚兒識字會術還真是有些心動,不過趙書送得人——她還真不太放心用。紅裳上下打量着魚兒,隨口答了一句:“哦?魚兒有這些能耐?真真是沒有聽說過有女子會術算的,魚兒了不起。”這個時代字的女子可能不少,但懂術算的可以說是極少極少了。
魚兒的神色不見被誇獎後的高興,也不見平常女子慣有的羞澀,她聞言只是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話,魚兒是識得幾個字,過目不忘倒也不敢說,只是對於經歷過的事情或是見過的東西很難忘記;對於術算,魚兒也只是略懂皮毛。”
魚兒也在暗中打量紅,喜歡伺候單身或是非年老的男主子,當日如果不是趙子書說買她是爲了送給她的嬸孃,她也不會跟他來。只是見到紅裳後,她還是吃了一驚,認爲趙子書有意騙了她:他的嬸孃年紀太小了些吧?那他的叔叔想來也不大了!
只事情已經如此,魚兒也無可奈何,只能暗自打算如何才能保的自己清白,又能過個平靜的日子——其它?唉,固有魚兒所願,卻不是魚兒能想的了。
魚兒對於紅裳的印像說不與好,初次只憑她與趙子書的談話,不能斷定一個人的品性啊。
紅裳知道古人喜歡謙虛,魚如此說便等於是直承她的確是有那些能力的。紅裳一下子沉吟起來:此人留,還是不留呢?
紅裳身邊很缺會術算的人:如果有人懂,她教上一教,帳冊也就用不着她一個人來看了。只是魚兒卻並不能紅裳放心——帳冊非是小事兒,並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看的。
趙子書看紅裳沉吟不語,便在一旁又說道:“魚兒這丫頭的能耐倒底有多大,還要嬸孃自己用一用,侄兒也不是很清楚——侄兒也是前日聽說後,當面試了試這丫頭的能力,昨日剛剛買下的,她倒底是不是真得能幫上忙,侄兒心裡也打鼓;如果嬸孃看着合意便留下,不合意再打發她出府也就是了。”
魚兒聽到趙子書的話後,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他一眼,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其實,魚兒只這一份沉靜就很得紅裳賞識了,如果她不是趙子書送來的,是紅裳自己買的,一定會好好調理她的。
紅裳聽到趙子書的話,看了他一眼:他這句話說得,太有意思了!
紅裳微微一笑:“子書費心了,不瞞你說,我這裡還真是缺魚兒這樣的人手;人,嬸孃就不同你客套收下了。看得出來,子書是真得對你們叔叔及我有十足的孝心啊,對於我們的事情很上心,改日嬸孃一定要好好謝謝你才”
人送來了,話也說到這個份兒上,紅裳堅持不收倒顯得她小家子氣:不敢用此人,連留也不敢留嗎?留下唄,至於用與不用,那就以後看看再說了——實在信不過的話,再賣了也就是了。
只是趙子書來了兩次了,卻只送禮說什麼孝心,其它一絲意思也不露,這是什麼道理?紅裳不相信趙子書沒有事情,只是會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小心又如此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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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都是橄欖枝兒
九十三章 都是橄欖枝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子書欠身笑道:“侄兒不敢當嬸孃的謝字,只要人的孝心盡到了地方,侄兒已經很高興了。”
說完趙子書轉身取了小包裹奉上:“這也是侄兒的一點兒孝心,請嬸孃一併收下。”
紅裳連連擺手:“我已經收子書不少東西了,豈能再收?這些東西子書還是聽嬸孃的話,帶回去吧。”
趙子書笑道:“侄兒手上的東西倒不值幾個錢,不過也許對於嬸孃有些許用處,子書才使人蒐集了送來。”
用處?什麼用處?紅裳看了看那個小小的包裹:看趙子書捧在手裡的樣兒,也並不重,會是什麼呢?我能有什麼用?
紅裳聞言看了趙子書:“子書一說,我真有些好奇了起來。”
趙子書自己打開了包裹:“過是幾本書罷了,真不值什麼的;不過子書想或者叔叔能用得着,才送了過來。”紅裳奇怪他送了什麼書給趙一鳴,便讓侍書取了過來。
紅裳翻了翻冊,不禁對於趙子書的心機讚歎起來:幾本書都是屬於雜記一類,記載的全部都一些各地的特產等物——想來趙子書他們三人已經得知趙一鳴要開雜貨鋪子了。
紅裳讚歎的同時心下也是一凜:氏子侄們在趙府中看來已經培養了不少的勢力,他們不止是知道自己和趙一鳴的行止,就連己家開個鋪子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趙一鳴和自己都沒有刻意隱瞞要開鋪子的事情,但也沒有張揚過啊。
單看趙子書送來的,便可以知道他們已經知道鋪子是一個什麼樣地鋪子。紅裳心中一嘆:是趙一鳴做事太過不小心呢,還是趙子書等人把眼睛都盯在了自己與趙一鳴的身上了?
紅裳擡眼看向了趙子書。微:“子書有心了。”紅裳沒有多說一個字。她想趙子書能明白她地意思——此事趙子書有必要對自己解釋一二。
這裡是趙府。紅裳是趙府地主母。趙子知道她與趙一鳴地行止還能說得過:府裡除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外。就是總管與一些管事兒都會知道她們地行止——只要問一問就會知道。但趙一鳴開鋪子地事情。趙子書如此挑明瞭到紅裳面前。紅裳再不理會。便會讓趙子書等人小瞧了。認爲她好欺。
紅裳笑得不深也不淺。眼睛彎彎地。嘴角兒也彎彎地。但不知什麼她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好像她眼前所有人地生死去留只憑她一句話就可以定奪!
紅裳曾經是二十一世紀非常成功地白領。手下統領着幾百號人:現代商界地殺伐絕斷。比起戰場來只是少了硝煙罷了。她在職場中練就出來地上位者所具有地氣勢。卻不是趙子書能比地。
趙子書忽然被紅裳地突變地氣勢嚇了一跳:如果再帶上幾分殺氣。這哪裡還是深閨中地貴婦人。分明就是戰場上地女將軍!
趙子書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紅裳。他能確定。他年紀輕輕地娘地地確確是變了:雖然坐在那裡地還是原來那個人兒。
好在趙子書也在趙府領差多年,神色不變是他最先掌握地本事兒。他對着紅裳行了一禮,力持鎮定的說道:“前兩日侄兒要到外地去收一筆帳,叔叔讓我好好打探一下那裡地特產與行情,我才知道叔叔自己要開一間雜貨鋪子。既然各地的特產對於叔叔有用,侄兒便拜託同窗蒐集了幾本兒書冊,也許叔叔用得上也說不定。”
雖然趙子書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鎮定,但他還是被紅裳的氣勢所迫怯了一分,所以一開口便直接解釋了他爲什麼知道趙一鳴會開鋪子,爲什麼會送了這樣幾本兒書冊。不然,按他的性子,他會隱秘一些的解釋,而不會如此直白。
紅裳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她伸手取了茶鍾兒在手中卻沒有吃,輕輕點了點頭:“子書不只是有孝心,且心細如髮啊,那我就代你們叔叔收下了,這謝字呢,我也就不提了——生受了你這麼多的東西,謝字說起來倒顯得虛套了。
”
紅裳又做回了貴婦人,她除了有一絲精明外,其餘看上去都是天真——年紀還小嘛。
趙子書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不敢,子書也不過是想在叔叔和嬸孃面前多盡些孝心,能多替叔叔和嬸孃分勞罷了。”
趙子書的伶牙俐齒忽然見不見了,再也多說不出多少話來。
紅裳笑着吃了一口茶:“子書孝心,我知道,你們叔叔也知道。嬸孃其它的也不多說了,只說一句吧——子書,辛苦你了。”這一句辛苦紅裳說得意味深長,趙子書聽得有一絲心驚肉跳。
趙子書不敢再亂說話,揀着不
閒話同紅裳說了幾句後,便起身要告辭:“嬸孃這兒再不告辭,外面等着回事兒的娘子們怕要在肚子裡狠狠咒侄兒了。”
紅裳脆脆的笑了起來:“子書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子書也有事兒要去忙吧?”
趙子書今天是有所圖而來,不過也不是要式的談些什麼,但話還是要點上一點的——本來剛剛他就要用話點一點,但被紅裳的氣勢一壓竟然說不出來了。
就要告辭了,話兒怎麼也要說才成了。趙子書欠了欠身子道:“什麼事兒也瞞不過嬸孃去,侄兒身上領着差事兒,是到該去忙的時候了。嬸孃——”趙子書又低了低腰:“嬸孃如果有什麼事情,儘可以使個人來告訴侄兒一聲兒,侄兒一定盡心盡力把事情做好。”
紅裳答應了一聲兒,趙子書看紅裳答得很隨便,怕紅裳沒有聽出自己話中的意思來,便又道:“嬸孃剛到府中,很多人與事兒都不太清楚,有什麼爲難的地方,侄兒或許能幫上一二。”說完話後,趙子書沒有再作停留,躬了躬身子便真得告辭而去。
紅裳一直看着子書走出了屋子才收回了目光:此人只爲了巴結自己與趙一鳴而來嗎?看樣子絕不會如此簡單;趙子書最後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想和自己——結盟不成?
紅裳忽然感覺有些好笑:府現在正上演三國演義嗎?隨後紅裳便有些悲哀:自己重生一次容易嗎,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家子人?
紅裳搖了搖,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魚兒,先打發了她再仔細想趙子書的事兒不遲:“你原名兒就叫魚兒?”
魚兒福了下去:“婢子的原名兒爲寧,後來家中橫生禍事不得已了婢僕,因不願辱及祖父所取之名,才自改了名字爲魚兒。”
紅裳聞言多看了魚兩眼:好一個不卑不亢的丫頭!紅裳也聽出了魚兒自稱婢子時很是勉強,只是現在對於魚兒什麼也不瞭解,所以紅裳沒有打算髮善心。
紅裳受過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的教育,她是乎僕從們自稱什麼;不過,她同樣是在商界爭戰過多年的女將,同樣明白上下等級的必要性:很多人你高看了她一眼,她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壓到你頭上去!
而且,恩並不能輕施:不然人不你好處,還會認爲這是理所應當,只要你一事不理會她,她便會對你心生怨恨。
這樣的事與人,紅裳在二十一世已經經歷過,她不打算在這個古代才重演一次。
紅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魚兒便魚兒吧,這個名字也不錯。魚兒,你隨畫兒下去收拾一下,讓畫兒給安排個住得地方,領幾身衣服,然後就在你房裡學學我們府裡的規矩,明日再上來伺候吧。”
畫兒一旁答應了一聲兒,魚兒福了一福謝過紅裳,便隨畫兒下去了。
紅裳不是不奇怪魚兒爲什麼爲自己改了這樣一個名字,只是事不關己的好奇心,她早已經學會了不予理會。
侍書給紅裳換了一杯茶:“容兒還在門外,雖然嚇得面色發白幾乎立不住了,卻不肯下去躺一躺。”
紅裳吹了吹浮茶:“嗯,她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哪裡經過什麼大事兒,想來是有些嚇壞了;我們也不是要難爲她,當然也要看她如何做了,最後是要找她主子說話的,與她其實無太大相干。”
侍書倒不同情容兒:“那是她活該!她來我們院子裡伺候就應該是夫人的人了,就算她不忠於夫人,也不該投奔他人去出賣夫人——她啊,連做人的根兒都忘了,嚇死也是她活該!”
紅裳好笑的拍了拍侍書的手:“我們早早便發現了她,所以孫氏不可能自她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你有什麼可氣的?”
侍書自己也笑了出來:“不過只要一想容兒所爲還是有些生氣。”說到這裡侍書頓了一下:“夫人,五姑娘每次來都同這個小丫頭說兩句話,如果不是五姑娘第一次說,想要了她過去伺候,我們還不會注意到這個死容兒呢;您說,五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說那些話兒,意在提醒我們?”
侍書說完後自己先笑了,輕輕打了一下自己:“不會,不會,婢子可能是這兩日裡累到了,淨亂想了。
五纔多大?不太可能的。”
紅裳卻若有所思:“也許就是來提醒我們的也未可知呢。”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兒:“五姑娘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找到合適的人了嗎?這幾日一忙亂,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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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準備清理門戶
九十四章 準備清理門戶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聽到紅裳的問話,點了點頭說道:“人已經找得差婢子正要請問夫人是不是該動手換人了。”
紅裳略作思索便道:“換人吧,反正已經動了一個容兒,也不差五姑娘那院裡的人了。而且,姨娘們最近也太安靜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侍書聽得呆了一下:“夫人,姨奶奶們沒有找事兒給們做不好嗎?”
紅裳起身走向了窗邊兒,她忽然有些氣悶想透透氣兒:“如果她們是真得沒有事兒當然好。”
侍書也是伶俐人兒,怎麼能聽不出來紅裳的意思來,她歪頭想了想:“不是真得服了夫人,是嗎?”
紅裳嘆了一口兒:“事關後半輩子的日子,她們有可能會輕易放棄嗎?服了?怕就怕她們沒有服的那一天兒啊。”
侍書聽了雙眼一瞪:“夫人是一個容不得人的人,正正相反,夫人實在是心善的很。她們如果安安份份的,日後一定會有份安穩日子過,就算到了她們年老之時,也會得到適當的照顧,她們還有有什麼不滿的?不服?打也要打得她們|!”
紅裳回頭看眼侍書,沒有因爲侍書話而起了興頭兒,她扯了扯嘴角就算作是笑了:“各人所求不同吧?她們,求得不只是一份安穩的日子,她們要的更多一些,打是打不服的。”
侍書對此嗤之以鼻:“左不過是姨罷了,能遇上夫人這樣的主母算是她們有造化,還想更多?她們有那個身份去想嗎?就算爭得再多,最後她們也還是姨娘!”
紅裳回過頭去,看着窗已經形成綠蔭的樹冠:“她們只能是姨娘了,但掌權的姨娘與散閒的姨娘倒底是不同的,如果她們沒有掌理過事情也還罷了,唉——!更何況,你們老爺無子,但她們卻是有女兒的,並且已經長成了。就算沒有女兒的,難道不想生個兒子嗎?有了兒子,就算她是姨娘,只要趙家是她兒子的,不也就是她地了?哪個姨娘不是安了這樣的心思?”
侍書想了想一嘆:“如果她了這樣糊塗地心思。婢子說句不該說地話。她們就真該去死了!實在是不明白事理兒。一個姨娘地見識連我這麼一個小丫頭都不如!”
裳笑着搖了搖頭:“也無可厚非。人嘛——”說到這裡紅裳長嘆了一口氣:“只是爲了活下去。活得更舒服、更好一些罷了。說不上什麼對錯兒地。”
侍書聽得大驚。上前扶了紅裳急道:“夫人。您可不能發菩薩心腸啊。不然她們把您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也不稀奇!她們要活下去。難道夫人您就需要活下去了嗎?沒有這個道理地。”
紅裳聽侍書如此焦急一下子失笑了。心下也非常感動。紅裳正要開口答侍書地話。畫兒在侍書話時下好自外面進來。她也急了起來:“夫人。你就算是要發善心。也要看對方是誰不是?那一羣是人麼?說她們是幾條蛇都不爲過。
”
侍書連連點頭:她和畫兒看紅裳還在笑。心下更是大急——夫人莫非想放任姨娘們嗎?
紅裳笑着牽起了侍書與畫兒的手來:“就算我不爲自己,也要爲你們着想不是?你們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地,我雖然能明白她們事事處處與我做對的緣故,但並不能因此而原諒她們,這是兩回事兒。剛剛,我也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瞧把你急的。”
宋氏她們要活下去,想活得更好,這沒有錯兒;但她們要謀算紅裳,想讓紅裳日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紅裳怎麼可能會容忍?正如侍書所說:宋氏她們要活下去,紅裳一樣也要活下去——並且紅裳還是妻,她正有理由來維護屬於她地生活。
侍書和畫兒聽到紅裳的話後才放下了心來,主僕三人又說笑了幾句後,畫兒才向紅裳回安置魚兒的事情:“魚兒已經安置好了,婢子同她閒話了一陣子纔回來;依婢子所見,她的確是侄少爺昨日剛剛買回來地;只是——,這魚兒很有些心計,不太容易問出話來。”
紅裳聽得挑了挑眉:“如此嘴緊?”
畫兒想了想道:“也不是嘴緊一句不說,你問她,她也說話,但事後一細想,她答得東西都是模棱兩可的,根本就沒有告知你什麼事情。這小妮子,是個厲害人兒。”
侍書大奇:“你問她什麼了,她又答了你什麼?”
畫兒偏了偏頭:“就好比我問她爲什麼自己改名兒要改成魚兒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她答,名字嘛,不就是一個符號?叫魚兒是名字,叫蝦子也是個名字啊。”
侍書聽了以後一拍手:“這同不說有什區別
兒自一旁連連點頭:“就是啊。”
紅裳聽得有了興趣:“你們好好查看她一些日子,對了,明日想着使個可靠的人兒,去尋賣她的人牙子來問問話,如果她根底清白,人性也不錯的話,我們說不定真能多一個幫手呢。”
侍書和畫兒都答應了下來,紅裳因魚兒又想起了一事兒:“前些日子買來地丫頭們怎麼樣了?”
侍書與畫兒把那些丫頭這些日子以來的所爲說了一說,紅裳點頭:“能留下地留下吧,其餘的那些人,想攀高枝兒地,送她們到她們想去的院兒,偷懶耍心計地着人牙子領回去吧。然後點點人數,我們院子裡的人兒也清一下——寧可眼下人手緊些,也不要留些不讓人放心的人兒。”
侍書與畫兒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兒:自家院子裡龍蛇混雜,平日裡說個什麼話兒都要小心再加上留心纔可以——這日子過得實在是無趣緊的。如今聽她們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清理門戶了,以後這院子裡都是自己人,說話做事兒也就不用擔着七八個心了,侍書二人還能不高興嗎?
紅裳看兩個丫高興,明白她們的意思:主子不得勢,跟着主子的僕從們更難做人,這些日子也實在是苦了侍書與畫兒兩個丫。
紅裳和侍書、畫兒商議着留下誰,都要把哪些人打發走等等,直商議到快晚飯時分,要留的人兒與要打發到各處去的人兒才定準。紅裳略收拾了一下,帶着侍書和畫兒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趙一鳴晚上府後,紅裳同他說了白日裡趙子書的事情,並把趙子書送上來的書籍取了給他看。趙一鳴看罷扔到一旁桌上:“這小子慣會溜鬚拍馬,不必同他太過認真,他說什麼你只管聽着就是,該應就應一聲兒,不該應的你就假作沒有聽到好了。
”
紅裳沉思了一會兒問趙一鳴:“那們如此留意我們要開的鋪子,也是因爲要溜鬚嗎?”頓了頓,紅裳又加了一句:“或者說,只爲了溜鬚嗎?”
趙一鳴聞言沒有立時話,看着桌上的燭火愣了好久才道:“他與子平是什麼心思,不只我知道,老太爺也心知肚明,至於老太太是不是知道就不好說了;俊傑嘛,此人的心思倒難說一些。我的這個義子,我是一點兒也不瞭解,現時說他有什麼心思實在是早了些。”
紅裳早已經猜到老太爺能知道趙子書兄弟二人的心思,但她依然很奇怪:“老太爺既然知道兩個侄兒心術不正,爲什麼還要讓他們到府上幫忙?現在,依妾身看,他們在府內府外多多少少都安插了一些他們自己人吧?”
一鳴轉過頭來看着紅裳,燭火下小妻子的一雙眼睛明亮如天空的星子,讓他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安—他相信妻子一個人就能解決了府中所有的麻煩:“說到此事,因爲那個時候府裡的確是需要人,弟弟先我外放,我一走府裡哪還有人主理事情?老太爺有事了,精力畢竟有些不濟,有他們三人幫忙,老太爺省了不少心力;至於第二種原因嘛,是我猜出的,老太爺當年差一點兒保不住我們趙府的家業,所以他不想後世子孫再爲人所制,纔有意安排了這麼三個人在府中,想以此鍛鍊一下他的孫子吧——萬一孫子收拾不了他們,不還有老太爺和我在嘛。只不過,現在看來鍛鍊的人換成了你,裳兒。”
照此看來,宋氏雖然得了老太太的撐腰,與老太爺的這種心思也有關吧?不然老太爺哪會容她坐大?紅裳想這裡幾乎呻吟出聲兒:這算什麼?趙府未來掌舵人的魔鬼訓練?!
趙一鳴看着紅裳的雙眼,輕輕的道:“我想信你,裳兒,你一定能。”
紅裳聞言看了趙一鳴一眼:“你不要放心過早,我也不過是剛剛出了孃家的門兒,什麼事兒也不懂呢,哪裡能應付的了府中許多的事兒,再外加府中這麼許多的人?”
趙一鳴不以爲意,只管一笑吃茶:“我相信你,裳兒。”
趙一鳴就這麼一句話,沒有任何原因,也不作任何解釋,直白的很:我相信你。
紅裳卻聽得心裡莫名一暖,她嗔了趙一鳴一眼:“我自己還信不過我自己呢,你憑什麼就信得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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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女兒的隱憂
九十五章 女兒的隱憂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今日同趙一鳴說話之時,“我”與“妾身”兩種自,她卻一點兒也沒有察覺。而趙一鳴聽了出來卻不提醒紅裳——他只有高興,沒有一絲惱意兒。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只笑不答,紅裳又白了他一眼也沒有再追問,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子書侄兒執意不肯拿回他上次送來的厚禮,我只好收下,已經讓侍書收好;今日他來給你送了幾本兒書之外,還送給妾身一個丫頭,那丫頭倒真本事兒,我也收下了。”
趙一鳴撫掌:“冰片兒等物算的上是一筆小財——小財也是財啊,如此好事兒,你日後自管收就是,積少成多也是聚財之道啊。只是那個丫頭,你要小心在意些纔好,不知根底的人兒能不用還是不用爲好。當然,我的夫人一定早已經想到了,爲的也只是白囑咐一句。”
紅裳聞言一笑,然後正色又道:“不過有一件事兒很有些奇怪,爲什麼只有子書一個人來我們院中呢?前幾天俊傑倒是拿了一本帳冊來送我,我沒有收,他這幾日沒有再過來也就罷了;只是子平爲什麼也一直沒有什麼舉動呢?相比之下,子書太殷勤了些,而子平也太不把你這位叔叔放在眼裡了。”
趙一鳴斜眼看着紅裳:“不知道,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反正他們就是來,也是來找他們的嬸孃,又不是來找他們的叔叔,他們的叔叔怎麼可能會知道其中的緣故呢?”趙一鳴知道紅裳心中已經猜到了什麼,現在問他不過是想同他印證一下。
紅裳被趙一鳴一通叔叔嬸孃差一繞昏了頭,瞪了趙一鳴一眼:“夫君真得不知?”
“真地不知,不過我卻知道個人知道。”趙一鳴不懼紅裳的瞪過來的目光,他反道覺得小妻子圓目睜大後更是有精神。
紅裳瞟了一眼趙一鳴,剛想開口問誰知道,忽然想起了他慣常的爲人來,又把到口邊兒的話嚥了回去,順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只不過猜想到了一個原因,正想同夫君印證下,不想夫君卻推了個一乾二淨。既然如此,我們趙府,妾身是管不了的,夫君還是另請高明吧。”
趙一鳴看紅裳嬌嗔發作,在光下另有一種風情,不覺大笑起來:“裳兒,你知道不知道,我被你瞪了兩眼,這一日的疲勞都不知道飛哪去了,全身骨頭都輕了二兩。”他根本不理會紅裳地最後幾句話,那不過是妻子的薄嗔罷了,如果把此話當真,他才真是傻了。
紅裳拿趙一鳴的調笑無,只好假裝沒有聽到,轉身大聲兒喚侍書與畫兒進來伺候:她想先去洗個澡。
趙一鳴卻擺讓侍書與畫兒又出去了:“裳兒有什麼事說吧。爲夫~來爲你效勞。”
紅裳地臉兒一下紅來。她不想說出洗澡地話來讓趙一鳴繼續調笑。急中生智想起了鳳韻地事兒:“夫君不要鬧了。妾身有一件正事兒要同你相商呢。”
趙一鳴看紅裳地臉色紅了。便知道她是推脫之辭。於是故意做出一副正容來:“夫人有何事同爲夫地相商?”
紅裳偏頭不看他。免得看着生氣——一看便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一副正經地樣子來:“韻兒地院子裡。人——。太多了些;”紅裳話到嘴邊兒還是決定說得婉轉些。在鳳韻院子裡安插了人地都是趙一鳴地姨娘們:“妾身想把鳳韻院子裡地人重新安排一下。韻用不上地人兒就調到別處去聽差。韻兒沒有地人兒就給她補上。夫君你看如何?”
趙一鳴沒有了調笑之色。他看紅裳小心翼翼地樣子。心下突然生出了些許不忍:他地妾室他還是知道地。雖然個個都待他極好。但私底下互相動個什麼手腳原就是常有地事兒。如今都鬧到了女兒院子裡嗎?
紅裳處置事情如此放不開手腳。是不是自己對於妾室們看得過重了。致使妻子要處置她們地幾個奴才。還要同自己打個招呼。話還要如此這般地小心?
趙一鳴嘆了一口氣兒:“裳兒,你所說的都是內宅的事情,你看着處置就是——你是我們趙府的主母,這樣的事情當然由你完全做主纔是,不必問我的。”
趙一鳴起身走過去拉起了紅裳的手,注視着她的眼睛又道:“裳兒,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總架着千萬分的小心——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
紅裳聽到耳中沒有半分感動,只有苦笑:不停找她麻煩的人就是此人的妾室,讓自己在他面前不用架小心?真真是笑話了——人家可是同他夫妻多年,有感情基礎的!自己剛剛嫁給這人才多久?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
不過
是輕輕點了點頭:“妾身要把韻兒手下的人重新安怎麼也要同夫君說一聲兒;韻兒那裡雖然已經知會過她,但她年幼好些事情自己拿不了真主意。”
趙一鳴聽得一嘆,爲什麼裳兒總在快要敝開心懷的時候,又對他堅起了高牆呢?不過鳳韻的事情趙一鳴還是很上心的:韻兒啊,她的母親太懦弱了些,連累到她小小年紀便不得安生了嗎?那幾個人看來好好敲打敲打了。
趙一鳴微微皺起了眉頭:“鳳韻的人你儘管看着處置吧,她是你的女兒,母親處置女兒的從人極正常的事兒。明兒我會同老太爺說一聲兒的,你就不用因此事再回老和老太太了。”
妾與女兒在趙一鳴的心中當然不能相提並論:女兒是他的骨血,趙氏的後人;妾?只不過是他名下的一個女人罷了,這個沒了如果他想要自然還有下一個,且更加年輕而貌美。
紅裳沒有想到趙一鳴會這樣說,不過倒讓紅裳高興不少:趙一鳴能代她去回老太爺與老太太,必會說是他的主意,那老太太必不會因此事而刁難自己。
紅裳微微一笑:“謝夫君。”
趙一鳴搖頭笑着在紅裳側坐下:“夫妻之間何用言謝?幾次聽你提到韻兒,好似你與韻兒處得不錯,嗯,歌兒姐倆也聽你說起過,怎麼甚少聽你提到舞兒?這個孩子與你很生份嗎?”
很生份?不,不,一點都不生份,是極有意纔對。不過這句話紅裳不打算說給趙一鳴聽:鳳舞可是趙一鳴的女兒。
紅裳淡淡一笑:“沒有啊,妾身:有感覺到什麼不同,只是夫君怎麼想起問這個?”再把皮球踢回去,順便探探趙一鳴的心思。
趙一鳴看了一眼紅裳:“沒什麼,只是聽你說起韻兒便想起了其他幾個女兒來罷了。你做母親的,可不要太過偏心聽,如果只想着小女兒忘了大女兒,不怕大女兒埋怨你嗎?”最後一句似是玩笑話,只是紅裳卻不這樣認爲。
紅裳似嗔似的看向趙一鳴:“女兒們年紀不一,所以照顧她們的方法也就不一樣,韻兒年幼,妾身當然要多放些心思;至於舞兒,她的年紀大些,知道照顧自己,也因此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操心,提及她的時候便少些,不想倒讓夫君多心了。”
趙一鳴拍了拍額頭:“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裳兒何必認真?好了,好了,韻兒的事情也說完了吧?你是要現u歇,還是先去沐浴?”
趙一鳴倒真沒有其它意思,只是聽到紅裳提到了鳳韻,想起幾日來不曾好好與女兒們說話了,順口說了那麼幾句。
紅裳正色答道:“妾身沒有把夫君的話當作是玩笑話,趙家四位姑娘的事情,妾身從來不敢以玩笑來看待之。”
趙一鳴看紅裳如此認真,便也正經起來:“我當然是知道的,裳兒待女是極好的。”
紅裳微笑:“極好不敢當的,只要姑娘們不會怪顧不周就好。”
趙一鳴摸撫了一下紅裳的頭:“女兒們的事情讓裳兒費心了;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不過我信得過我的裳兒。”
紅裳真想給趙一鳴一個大大的白眼兒:這叫什麼話?知道我的難處,什麼難處呢?自古以來繼母就難做啊!自己管得嚴厲些,難免會落個刻薄的名聲兒;自己不管教她們,日後她們行差踏錯了,也還是自己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依然是自己的錯兒!正所謂裡內不是人也。
就算紅裳想真心疼愛趙家的四位姑娘,但待她們如何才能叫做好呢?怕是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吧。更何況鳳舞壓根不稀罕自己待人家好!
如此爲難的事情,被趙一鳴一句輕飄飄的“我信得過你”就帶過了!紅裳對着趙一鳴一時間無語了。
趙一鳴看紅裳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笑起身拍了拍她的頭:“你還不去沐浴?”紅裳好似有滿腹的話要說,可是張了張口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好起身:“夫君先歇息吧。”
紅裳走了兩步,身後傳來趙一鳴輕輕的一句:“裳兒,對不起,今晚上真得只是玩笑話,沒有其它意思。我也知道你在女兒們身上用盡了心思,就算是她們的生母也不過如此,今天晚上的玩笑話兒,我日後決不會再說第二次,請裳兒原諒爲夫的這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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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九十六章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止了腳步,長吸了一口氣、轉一鳴的雙目半晌,忽然一笑道:“不好。”說完轉身打開門出去了,門外便傳來侍書與畫兒說話的聲音。
趙一鳴站着看紅裳走遠了才無聲的笑了笑:妻子沒有真得生自己的氣。
不過,自己說話是造次了,裳兒在女兒們的事情上已經做得很好、非常好了。讓趙一鳴慶幸的是,自己在最後發覺到了紅裳的不快,並及時道了歉,不然紅裳因此落了心病兒就全是自己的錯兒了。
紅裳自一進趙府,便對四個姑娘很不錯兒:她們可是趙一鳴的骨肉。雖然趙一鳴可能更喜歡兒子,但以他的爲人,女兒他也一定是放在心寶貝——她不想因趙家的姑娘與趙一鳴有什麼誤會。
紅裳很明白,趙家的姑娘與趙一鳴的妾室不同,假如她待趙一鳴的妾室不太好,趙一鳴頂多心中不快,但如果待他的女兒們有了差錯,他極有可能會同自己翻臉!
紅裳待趙家的個姑娘並沒有什麼母女之情可言,也不可能會有母女之情,有的頂多只是好感——當然,這裡面不包括鳳舞。不過,她待四個姑娘好的可是讓人沒有話說——紅裳感覺在這個時代做個後母還是比較容易的,只要動動嘴兒就可以,不必她親自照料人。
這樣的後母,紅裳當然要:到盡善盡美,讓人挑不出什麼錯兒來:衣食住行她是樣樣都照應到了。
趙家上下,就老太太在姑娘們的事兒上都挑不出紅裳地什麼不對來。
紅裳走過轉角時回頭了一眼自己地房間:還好,自己一直做得不錯,不然趙一鳴同自己可能會生份很多,他也絕不會說出相信自己的話來吧?
紅一開始便極明白,她與趙一鳴之間,不止是有妾室夾在中間,更能影響他們關係的反而是趙一鳴的四個女兒。
比起四個妾室來。趙一鳴地女兒們更讓紅裳頭痛。就如鳳舞一樣。那是打也打不得。罵也不罵得。就算明知道鳳舞待自己不好。自己還不能同她一般計較——至少明面兒上是絕不行地。
紅裳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一件要地事情:老太爺今日早飯後同趙一鳴商議什麼事情去了?是不是同畫兒有關?
剛剛同趙一鳴說了一堆地雜事兒。居然忘了如此重要地事情了!紅裳又看了一眼自己地房間。決定還是先去洗澡。
因爲紅裳心中有事兒。所以洗得很快。
紅裳回到房裡時。趙一鳴還沒有上牀。看他地樣子也剛剛洗過澡。坐在榻上看書像是在等她:難道他有事兒要同自己說?會是畫兒地事情嗎?
紅裳揮手讓侍書與畫兒出去了。走過去輕輕問道:“夫君爲什麼還沒有歇息?”
趙一鳴放下了手中的書:“等你呢。來,過來坐下。”
紅裳走過去坐在了趙一鳴的身側,趙一鳴伸手取走了紅裳手中地布巾給她拭發,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屋裡一時間靜了下來。
直到趙一鳴爲紅裳擦好了長髮,把她擁到悄中才輕輕問道:“你沒有事兒要問我嗎?”趙一鳴的確是有事情要說,也還真就是畫兒地事情,只是他有些不好開口,想等紅裳問他,但紅裳卻一直不開口,他無奈只得主動問紅裳——裳兒不會是把畫兒的事情忘了吧?
紅裳輕輕的答道:“我以爲夫君有事兒要同我說呢。”
趙一鳴輕輕一嘆:“嗯,是有一件事兒,我原本認爲你會問的。”紅裳沒有答話,伏在趙一鳴的懷中一動也不動。他只好又說了下去:“裳兒,你昨日猜對了,老太爺今日一早找我議事時,便同我說讓我把畫兒收到房裡,不過要等你拜過宗祠後。”
趙一鳴說完後雙臂緊了緊,他有些許的擔心:紅裳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呢?不過他地擔心也並不大: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就算是生氣也大不到哪裡去,哄哄也就好了。
紅裳聽了半晌不,趙一鳴只得輕輕喚她:“裳兒?”
紅裳“嗯”了一聲兒,平平淡淡的問道:“夫君是如何答地老太爺?”老太爺說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趙一鳴是如何做答地。
趙一鳴知道紅裳把話說得越淡,越證明她在意此事兒。
他用下巴摩挲着紅裳的發:“我沒有同意。”
紅裳伏在趙一鳴地懷中看不到他的神色,輕輕一掙想起來看看他,但趙一鳴~緊了讓她動。紅裳只得又問了一句:“夫君以何話回得老太爺?”
趙一鳴知道瞞不過紅裳去,便實話實說道:“我說此事日後再議不遲,我們成親日子不久,你現在沒有身孕算不得什麼。”
紅裳又輕輕“
兒,趙一鳴知道紅裳在等下文:“老太爺也明白,議一下再說。我想在你沒有拜宗祠前,是不會有人再提此事了吧?”
這同沒有推脫掉有什麼區別?紅裳心中長長一嘆:還是要自己想法子才成啊。
趙一鳴等了一會兒,紅裳還是沒有答話,便想了想接下去說道:“我想母親再提起時,我會同她好好說一說,至少爭取半年不會讓他們再提此事兒好不好?半年的時間嘛,我們——,那個什麼一些,你如果有了身孕,老太爺與老太太也就不會再要我收什麼通房或是納什麼妾了。”
紅裳笑了笑:趙一鳴所說的法子根本行不通,自己有了身孕,那就不方便再伺候趙一鳴了,而自己卻又年幼,趙一鳴也不方便從此宿到姨娘那裡去,那個時候老太太讓他再收幾個通房伺候他不是正好的藉口?總之,老太太是絕不會就此罷手的,就連老太爺也不一定會放手——有了一個孫子,他不想有兩個三個嘛?老人嘛,多子多孫認爲是好福氣。再者,萬一自己半年後沒有身孕,不要說通房了,到時候老太太怕是妾都要替趙一鳴多納幾個了。
不過紅裳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她知道此事與趙一鳴再說也是無益,她要自己想個法子,想個萬全的法子纔是正理兒。
通房的事情懸未決,讓紅裳的心思不寧起來,隨即便想起了另外一個丫頭:綠蕉。
綠蕉的事兒,要不要問問?紅裳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問了以後,趙一鳴真想收綠蕉入房,她面對的人就不只是老太爺與老太太了——總不能真讓趙一鳴收了綠蕉吧?今日有了綠蕉,明兒說不定就有蕉!此例絕不能開。如果不問趙一鳴,紅裳心裡又如貓抓一樣難受——綠蕉對於趙一鳴來說,倒底有多大的重量呢?
紅裳想來想,決定換一種問法:“夫君,如果換個丫頭讓你收房,你也不收嗎?”紅裳認爲,探探趙一鳴的心思很有必要。
趙一鳴隨口答道:“當然收了。”
紅暗歎,知道趙一鳴根本沒有認真考慮自己的話,只得又問道:“老太太如果讓你隨便在她房裡挑個丫頭收房,夫君你也不收嗎?”
趙一張口答道:“當然不……”趙一到這裡,忽然停口不說了。
紅裳看不到趙一鳴的神色,聽他心跳也並沒有加快,實在不知道他爲什麼住口不說下去了,自己就難免有些着急起來:他倒底是因爲什麼不說了?因爲想起了什麼事情嗎?
趙一鳴現在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他話說出一半兒時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兒:裳兒現在說得話實在是太奇怪了,話裡話外總圍繞着自己會不會再收個丫頭入房一事兒上,幾乎是言明瞭所指的丫頭不是畫兒。
趙一鳴忽然想到:她不會是知道了綠蕉的事兒吧?所以一下子住口不再往下說了。
紅裳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趙一鳴開口,便開口喚他:“夫君?”
趙一鳴古怪的笑了笑:“什麼事兒,裳兒?”趙一鳴的語氣聽上去還是與平常一般,絕不會讓人聽不出他另有心思。
紅裳看不到他古怪的神色,不然一定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不會再追問下去。但紅裳不知道,她又道:“夫君爲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來?”
趙一鳴彎了彎嘴角兒:“哦,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
紅裳聽到趙一鳴如此有些緊張起來,她想問什麼事兒?可是話到嘴邊兒卻又問不出來,最後悶悶的道:“夫君,妾身乏了,我們安歇了吧?”
趙一鳴沒有想到紅裳沒有再追問下去,反而說出了要休息的話來:這算不算吃醋?趙一鳴也不能確定。
趙一鳴試探的喚了紅裳一聲兒:“裳兒?”
紅裳還是悶悶的:“嗯?”
趙一鳴現在可以確紅裳不太高興了:“你生氣了?”
紅裳悶悶的道:“沒有。”
趙一鳴扳正了紅裳的身子,想看看她的神情,但紅裳低着頭他根本看不見:“那你怎麼了,裳兒?”
紅裳用極輕的聲音道:“我乏了。
”
趙一鳴至此當然猜到了紅裳爲什麼會如此悶樂,綠蕉的事兒要不要同紅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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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反擊,第一步
九十七章 反擊,第一步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看着紅裳半晌,忽然下定了決心說道:“不管老的哪個人,我都無心要將其收房或是納爲妾。”
紅裳聽了有些不太相信,她擡頭看向趙一鳴,趙一鳴的雙眼又黑又亮。紅裳遲疑的問道:“不管是誰?”
趙一很確定:“不管是誰!”
紅裳想了想綠蕉,皺了皺眉頭:“夫君,你真得想清楚了老太太屋裡的每一個人嗎?”
趙一鳴現在很確定紅裳是知道了綠蕉的事情:“是的,已經想清楚了,也包括——,綠蕉在內。”
紅裳沒有想到一鳴會提及綠蕉的名字,她沒有防備下聽到有些慌亂:就好像她做賊被趙一鳴這個事主給捉到了一樣。
趙一鳴看着紅裳,又以確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就算是綠蕉,我也無意要收她入房。”
趙一鳴決定紅裳說清楚綠蕉的事情,是他在心中衡量過了:紅裳,是他的妻;而綠蕉,只是一個外人。綠蕉待他雖然有些恩義,但恩義的回報有很多種,並不一定非要收她入房做爲回報不可。
趙一鳴想得很清楚,自己對綠蕉在並無一絲男女之情:收了綠蕉,也許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趙一鳴會在綠蕉身上多留一些心思的,綠蕉這些年的等待不只是落空,日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紅裳很快恢復了過:“可是、可是——”趙一鳴曾經承諾過綠蕉,古人可是有一諾千金的說法兒。
趙一鳴知道紅裳要說什麼。她說了出來:“我原來是對蕉說過。要收她到我房裡來。是因她原待我有些許地。恩情。嗯。嚴格來說地話也算不上是恩情。不過。如果不是她當初盡心盡力、日夜不眠地服侍我。也許世上沒有我這個人了也說定。”
紅裳聽到這裡心裡一突:綠蕉和趙地淵源不似一般地兒女私情。卻更加讓她感覺到棘手——要如何做。纔不會讓人詬病自己呢?
趙一鳴似乎發覺了紅裳地擔心。伸手輕輕拍了拍她地後背:“後來在府中與綠蕉相時。我一時間都沒有認出來她來;說起來。我待她並無男女之想。只是她等了我多年。唉——!每念及此心裡總有些愧疚是真地。”
趙一鳴是真得感覺對不住綠蕉:如果不是他當年地一句話。以綠蕉地品貌早已經嫁人了纔對。原本他認爲只要收了綠蕉入房。也就全了自己地當年地承諾。也算對得起綠蕉了。
但現在他地想法有了不同:他知道自己對綠蕉非男女之情。自己現在地心思大半兒都在紅裳身上。如果收了綠蕉卻讓她日日獨守空房。豈非也是害了她?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就此同意趙一鳴收了綠蕉?紅裳做不到;堅決不同意趙一鳴收綠蕉?這話兒在趙一鳴說了同綠蕉地淵源後。紅裳也說不出口。最後。紅裳只好保持沉默。
趙一鳴只說他無意要收個通房或是納個妾,他可是沒有堅定地說:不論是誰讓我納妾我都不納!
區別在於,如果老太爺或是老太太就是讓他收通房或納妾,他就要請紅裳原諒他了——他也不是得已啊。
紅裳不想出現這樣的情形,但是綠蕉的事兒不同於畫兒,有好多話兒她說不口來。不過,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趙一鳴從此以後不會再有女人。至於法子?一定會有的,天下的法子不都是人想出來的嘛?
趙一鳴看紅裳地神色,也知道她在爲難什麼,嘆了一口氣道:“我原想知會你一聲兒,看你的意思是納她還是收了她,後來裳兒不願爲夫地再納妾收通房,所以我也就淡了這個心思,就一直沒有同你提起她來;最主要也是因爲我待綠蕉原就沒有非份之想,今兒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煩夫人給綠蕉找個合適的人家,好好地準備一份嫁妝打發了她出去吧。”
這是趙一鳴能想到的、唯一能對得起綠蕉地法子了:只要綠蕉嫁了人再生個孩子,自然也就不會再記得他當年的那句話了。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的神色,沒有作答:此事並不好辦。如綠蕉只是爲富貴二字,那麼多給她些銀兩,此事也就了結了;怕就怕綠蕉待趙一鳴是有一份女兒家的心思,如果強自要求她出府另嫁,怕是會弄出事情來的——萬一綠蕉一個想不開,投井或是上吊啊什麼的,自己與趙一鳴不只是落個不好的名聲兒,夫妻二人的關係也會了裂痕啊。
趙一鳴看看紅裳,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裳兒不同意?難道你想爲
她入房不成?”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就讓綠蕉嫁人,怕不是個好主意,此事容妾身這兩日好好想一想吧,想一個萬全之策纔好。”
趙一鳴微一皺眉頭:“裳兒啊,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現就給她找個好人家已經不容易了,拖得時間長了怕生出事端不說,且更不找不到好人家了。”
趙一鳴對於綠蕉等了他多年是不感動的,他說這些話也全是爲了綠蕉考慮——不想她再大些更找不到好婆家。
紅裳一嘆:“我知道,夫君。只是,你不怕逼得她太緊了,她萬一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的,讓你我夫妻如何面對?”
趙一鳴一凜,然又想起了在二門處遇到綠蕉的事情來,他默然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她真生了如此心思,那就不是我們趙家對不起她了。”
紅裳聞言一愣,然後馬上:應過來:眼前的人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綠蕉如果真是爲了親事尋死覓活的,不只是笑話一樁,還對她的名聲兒極有礙。
趙一鳴因爲許諾過綠蕉一句話,所以纔對綠蕉待他的情意熟視無睹,不認爲綠蕉違了禮法——因爲做主子的允了她;但是,綠蕉是婢僕,她們的親事兒是要主人給做主的——如果紅裳給綠蕉找一門好親事兒,她卻要鬧着不同意,非要嫁給趙一鳴的話,便是極大的違了禮法,爲世人所唾棄了。
不要說是奴婢們,就是大家閨秀不能自主要嫁給誰;只要安了這樣的心思,便是不貞——這對於女子來說是極爲重的罪名兒了。
只是紅裳明白歸明,可是明知道會逼死一條人命還如此做,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紅裳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兒:“想個法子絕了她的念頭纔好,不然就是嫁了出去,怕也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說到這裡,看到趙一神色後,紅裳加了一句:“到時候對我們趙府的名譽有礙啊。”
趙一鳴也不想綠蕉有個三長兩短~,便點了點頭,長長一嘆:“也是我誤了她,只是綠蕉真要因此而要死要活的,就沒有一分女子的四德了。”
趙一鳴不是一個衛道士,所以還能爲綠蕉考慮一二,還能看到自己是有錯兒在先。
紅裳知道同趙一鳴這個古人談什麼女人以感情爲的話,根本就說不通,便岔開了話題:“夫君如此說話,莫不是在罵妾身不守婦道?”
趙一鳴聞言大奇:“夫人是極好的女子,哪裡有什麼不守婦道之處?我又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夫人莫要多心纔是。”
紅裳笑道:“不是我多心啊,人家不過是有了自己的一點心思,並且爲此而做了些努力就是不知道四德了,那我不許你再納妾豈不是犯了七出?夫君,你不是惦着要給妾身一封休書吧?”
趙一鳴舉手輕輕拍了一下紅裳的頭:“你就調皮吧!”不過趙一鳴心中也在疑惑:爲什麼裳兒不讓自己納妾,自己從來沒有想過什麼七出不七出的呢?夫妻二人又說笑了幾句便歇下了,只是都躺了好久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自上房回來後,紅裳早早就打發了姨娘們各自回房:又不是真心待自己,偏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誠心誠意的樣子來,她們不噁心,自己還真受不了呢。
紅裳喚了侍書過來:“我們先收拾我們自己家的院子吧,然後再處置五姑娘院子裡的人兒。嗯,先打發個可靠的人兒去叫人牙子來,告訴她,我們府裡會留她用中飯,讓她來之前把自家的事情安排一下,怕要晚些她才能回去。”
侍書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出去叫了一個婆子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遍纔回來。
紅裳已經打發畫兒取來了自家院子裡的花名冊,翻看了一下道:“人還真是不少,你們把我們商量好要留下的人圈起來,把送到各處的人名兒各抄在紙上,不要弄混到一處。”
侍書與畫兒答應着,碌了起來。紅裳翻到最後一頁時“咦”了一聲兒:“這個魚兒人呢?今日怎麼沒有看到她上來伺候着。”
侍書正在磨墨:“她正在忙呢。我讓她把我們院子裡各處應該用多少人,怎麼輪值合適;上夜需要多少人,怎麼輪值合適都重新排上一排。”
紅裳笑着看向侍書:“怎麼想起讓她做這個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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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先清門戶
九十八章 先清門戶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聽到紅裳的問話,笑了笑:“聽侄少爺說她如此能想試一試她是不是真的很能幹啊。”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一笑,偏着頭看侍書磨墨:“嗯,這倒也沒有什麼,讓她有些事兒做也好。只是,你真打算用她排出來的法子輪值上夜嗎?這可不太像侍書。”
侍書點了點頭:“如果她的法子是好的,那麼我和畫兒看完後再修一下時辰什麼的,就是用了也無妨啊。反正人都是我們的人兒,就算用她的法子,就算她是安了其他的心思,在我們院子裡也耍不出什麼花來。”
紅裳失笑:“沒有那麼嚴重了,她也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而我們也不過是一個小院兒,左不過是僕從們怎麼上工的事情,能有什麼事兒讓她動手腳呢?”
侍書點了點頭:“婢子也是這樣想的,才大膽讓她去排一排,如果比我們原來排的法子好,也是件好事兒。”
畫兒自一旁笑:“也免得我們白養着她不是?”
侍書笑着:“就是這個意思!:在很多事情不敢用她做,可她又頂着一個大丫頭的名兒,斷沒有不出力的道理兒!”
紅裳笑着點點頭:“此說來,倒像是侍書了。這樣很好,給她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也好,不然孤着她也顯得我們小家子氣兒。”
侍書點頭答應着,墨也好了,同畫兒兩個人便把人一一分了出來。紅裳仔細看過後,點頭:“讓我們院子裡的人都放下手中地活計,在抱廈前立好吧。就說我有事兒要同她們說。”
:兒答應着出去對兩個管事兒地娘子說了,不一會兒院子裡就站滿了人。
裳伸手要扶侍書地肩膀。畫兒上前攔下了紅裳:“夫人。請稍等。”然後對侍書道:“我們擡張椅子出去吧。即不會累着我們夫人。也讓那起子小人知道我們夫人是他們地主母。”
侍聽得直點頭。便和畫兒合力去擡椅子。擡到門外。幾個婆子看到了急忙上來接過去。按畫兒所說地位置放好了椅子。
紅裳聽到畫兒地話。心下暗歎:又是一個小辣椒!怪不得她同侍書如此要好合拍呢。
侍書與畫兒又進來請紅裳。紅裳這才扶了侍書地肩膀走出了屋子。門外黑鴉鴉站着四十多個人兒——原本一個院子裡用不了這麼許多地人兒。不過紅裳後來買了十多個丫頭。就這麼放在了院子裡。僕從們站到了一起便顯出了多來。
衆婢僕們看到紅裳出來都福了下去。參差不齊地給紅裳請了安。
紅裳坐好後。才擡了擡手道:“起來。”
衆婢僕多數都忐忑不安的悄悄掃了一眼紅,猜測着紅裳聚齊她們會有什麼事兒要說: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紅沒有同婢僕們多話,只是擺了擺手說道:“侍書,畫兒,你們把開吧。”
侍書會意,便站上前去一步:“夫人是有事兒要同大家說,不過說之前,還請大家分開站好。我叫到誰的名字,誰到站到抱廈下,聽到沒有?”
衆婢僕答應了,侍書便開始叫人名兒了。侍書和畫兒交替着,不一會兒便讓院子裡的人分別站成了五撥兒。
衆婢僕們中心裡有鬼地人開始驚疑不定起來:爲什麼自己人都站在了一起?夫人要發作自己人了嗎?
紅裳看着婢僕們的臉色,臉上笑吟吟地道:“今兒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我們院子裡的人兒要重新安排一下,一會兒讓侍書給大家說說日後要做些什麼,到哪裡去上工。”
說完紅裳便接過了畫兒手上的茶來,不再言語了。紅裳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那些心懷鬼胎的人還是感到有些不妙。
畫兒同紅裳越來越有默契了,紅裳一個眼神兒,畫兒就能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有些時候:比如現在,不用紅裳遞眼色,畫兒也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她遞得那杯茶是不早也不晚的正是時候。
侍書先把要趕出去的人名讀了一遍兒,讓人牙子把她們帶到了一旁,然後就把送宋氏地、小陳氏的、孫氏地人都一一點了一遍兒,侍書還沒有同要留下來的人說話,便有人按捺不住發難了。
紅裳與侍書、畫兒早已經料到了今日清理門戶時,一定會有人發難,所以主僕三人沒有一個人當這個出來說話地娘子是回事兒。
那娘子是宋氏的人,她站出來福了一福:“夫人,不知道奴婢是哪裡服侍不好了,或是做錯了什麼事兒?爲什麼要遣走我等?雖然我們爲奴爲僕的,不能干涉主子們的決定,但夫人也不能什麼也不說,就把伺候了您一回的奴婢們糊里糊塗的打發走吧?”
畫兒聽到那娘子的話兒眼皮兒都沒擡,只是伸手接過了紅裳手中的茶鍾兒。紅裳彈了彈指套道:“聽你說話也是府中的老人兒了吧?既然知道奴僕們不能干涉主子
定,那你還來問我做甚?”說着話,紅裳用指套叩扶手:“或者說,在你的眼裡主子只有一人,而我卻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纔敢來質問我?”
那娘子聽得身子一顫,心悔自己心急之下說錯了話,但已經無可挽回了,只得請罪道:“請夫人恕罪,夫人當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絕沒有輕慢夫人的意思,請夫人明查。”
那娘子萬不敢讓紅裳問出她主子是誰的話來,所以她只能叩頭請罪,一個字兒也不敢亂說了。
紅裳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侍書在一旁接道:“原來你是知道夫人是你的主子啊,你不說,我們還真不明白你也知道夫人是你主子呢。”
那娘子只得跪了下去,連連叩頭認錯兒,求紅裳饒了她這一次。說起來,這娘子也是被銀子迷了眼睛昏了頭,她在紅裳這裡當差兒,除了原來應得的月例外,每個月還能再多得一兩地銀子,所以她纔想問一問紅裳,看能不能再留下來——如果回了原主子那裡,辦事兒不利就是一條罪過了,扣她月例是一定地了,多出來的那一兩銀子更是不可能會有了。
紅裳這纔開口:“罷了,你先立到一旁。”
紅裳不再理會那娘子,她了一眼各姨娘安插來的~僕們,還有一心要巴結到各處去的幾個她買來的丫頭——看到容兒時,紅裳還對她笑了笑:“你們呢,在我這裡伺候的很好,因爲知道你們是極好、極得力的人兒,所以我今兒纔要把你們賞給姨娘們;你們去了,千萬莫要丟了我地臉面兒,好好的伺候着,知道嗎?”
紅裳不打算罰這些婢僕們,倒不是她不忍心:自有人會爲她出氣兒,她樂得一旁看着不去落這個惡名兒。
那些被遣走的婢僕們知肚明夫人已經知道她們都是誰的人了,又加上有一個娘子剛得了斥責還沒有發落,雖然很多人都不情不願地,卻不敢再亂說話,人人就或大或小的應了一聲兒。
裳點了點頭道:“侍書,着幾個會說話地人兒,把我們院子裡這些得力的人兒給各位姨娘送過去。就說自我進府後,承衆姨娘們盡心盡力的服侍,這幾個人用着還得力些,便賞給姨娘們聽用,讓姨娘們在自己屋裡時也能多幾個人服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是我待姨娘們的一番恩典。”
裳說一句,侍書就答一聲兒;最後,紅裳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對了,告訴各位姨娘,她們不用再過來謝賞了;她們過來一趟還要換衣服什麼的,實在是太過麻煩了,就讓她們在各自院子裡叩拜一下全了禮也就是了。”
侍又脆生生地答應了下來,便轉身叫出了幾個娘子與婆子,分別帶着三撥人兒走了。
紅裳看着她們的背影兒,嘴角兒噙着一絲笑意兒:想來姨娘們那裡就要熱鬧了,可惜自己不能親見。
院子裡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畫兒又使了個小丫頭,帶了人牙子和那些要被打發出府地丫頭們到廂房裡坐了;紅裳已經扶着小丫頭的肩膀和那些留在院子裡聽用地人進了花廳了。
紅裳重新坐好後,看了一眼小花廳中立着的衆人:廳上雖有二十多人,但卻鴉雀無聲。紅裳微微一:“你們不必如此擔心什麼了,知道你們原是不錯地人兒才留了下來聽用,只要你們好好的當差做事兒——我這人你們是知道的,當不會虧待了你們。”
紅裳說完示意畫兒給她遞茶:“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當中如果再有人日後當差三心二意的,就絕不是打發了出去這麼簡單了;果真再有這~人兒,就不要怪我——”
這時候畫兒遞上了茶鍾兒,不知道是紅裳沒有接好,還是畫兒沒有遞到紅裳的手裡,茶鍾兒直直就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至極的響聲兒後,一下子碎得不成樣子,茶水濺溼紅裳與畫兒裙子的下襬。
因爲廳裡極靜,所以茶鍾兒的響聲就難免顯得大了些了,婢僕們一個不防都被嚇一哆嗦。
畫兒已經跪了下去:“奴婢不留情,手滑了一下,還請夫人恕罪。”
紅裳擡手:“無妨,再換一盞來就是了。”
畫兒與紅裳在對答中神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她們兩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茶破掉的聲音。
衆婢僕看到這裡還有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聯想到紅裳最後的一句話,再看看滿地的茶兒碎片兒,人人的臉色都變了一變,把頭又低下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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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恩威並施
九十九章 恩威並施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說了無妨,畫兒便起身,也沒有打掃地上的碎片一樣轉身又去取茶了。紅裳轉過頭來看着衆婢僕們淡淡的笑了一笑:“自今兒起,院子裡的人兒少了一些,日後差事兒可能會吃緊一些,你們可能行嗎?”
衆婢僕躬身答道:“原來是院裡人太多了些,現今我們這些人正好,哪裡會吃緊呢?夫只管放心就是。”
紅裳點點頭:“嗯,那以後我們院子裡的事情就有勞你們了。如果哪裡差事兒吃緊,我會再留意人手兒的,不會真的累到了大家;只是希望大家做事時,能多用些心。”
衆婢僕又躬身答應着,並謝過了紅裳爲他們着想。
畫兒取了茶回來奉給了紅裳,回頭看向了衆婢僕們:“不管大家夥兒是哪兒來的,就像我原也是老太太屋裡的人,但現在我們伺候的主子是夫人,我認爲夫人自然就是我們的主子,夫人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你們說呢?”
衆婢僕齊齊答聲兒,那些砸過大廚房的婆子、娘子們聲線更高一些。
紅裳只是有一口無一口吹着浮茶聽着畫兒說話,臉上沒有笑意兒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畫兒微微一笑:“那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了,對不對?”
衆婢當然不會說不是,於是畫兒接着又說道:“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們就打開窗子說亮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的了,對不對?”
衆僕自然又是應了一句。
畫兒笑眯眯地一一掃視過衆婢僕:“那們說說看。侍書帶走地那些人是怎麼一回子事兒?”
衆婢僕就算原來不知情。在也明白那些人爲什麼會被打發走了。廳上只靜默了兒。便有個娘子答道:“她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她們都不是真心來伺候夫人地。”
有一人開口。便有衆人相隨。大家七嘴八舌地把那些人地心思說了出來。無非就是另有其主。來夫人這裡是給她們心中地主子打探消息地等等。
畫兒點了點頭:“大家看來都是明白人兒。不過。日後再有這種人地話—”
衆婢僕都答道:“:<們就不會放過她!”
畫兒笑了起來:“嗯。這纔是一家人呢。
不過,如果萬一真有這樣的人兒,你們也應該先來回了夫人,或是告訴侍書和我也成。”
說完,畫兒又冷冷的一笑:“再有那樣的人兒,夫人心善不忍過重責罰,但我和侍書卻沒有那樣的菩薩心腸兒,剝了她的皮都是便宜了她!”
衆婢僕都神情恭謹的應和道:“不用姑娘動手,我們就剝了她的皮!”婢僕中精明的人兒明白,自今日起自己這起子人就是夫人的人兒,不忠心辦差兒,在趙府怕就真沒有什麼前程可言了。
紅裳終於不再吹浮茶了,她吃了一口茶說道:“大家待我如此心誠,實在是讓我高興至極。這個院子不是我一個人地]子,是我們大家的一個家,希望大家記住我這一句話兒。”說完後,紅裳輕輕一嘆道:“唉,說起來,我也不想趕人出去,都是趙家的人兒,哪裡分什麼彼此呢?偏有這等人起這種見不得人的心思,讓我也是無奈。我雖然心善,又念那些人是初次來服伺我,原也沒有給你們定過什麼規矩,不能不教而誅所以纔沒有責罰哪個人,只是——,那些人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得了好啊。”
那些人會得個什麼下場,是一定要讓留下來的人知道的——不然說不準兒哪天又有哪個被人收買了去。
衆婢僕中心思靈活的便猜到了那些人的下場:她們原來的主子想來不會輕易放過她們,會問她們個辦事不利地罪過兒吧?
畫兒在一旁不以爲意的答道:“夫人不必代她們擔心了,您不罰她們已經是極大的恩典,我們不打發她們回去,難道留下她們繼續害人不成?要我說,把她們賣出去纔是正經!不過,夫人的心胸不是婢子能比的,夫人又一向是個心善的;如果是婢子的話,婢子少說也要把她們賣做苦力奴,她們纔會知道不敬主母是什麼下場!”畫兒把“主母”兩個字兒咬得極重,說着話還掃了一眼廳上的衆人。
畫兒的意思就是要告訴廳上的這些人,不要說她們是紅裳地人兒,就是滿趙府的僕從們,也只能認紅裳爲主:紅裳纔是趙府正正經經地主子!
衆婢僕都明白畫兒的意思,心下也早已經認紅裳爲主了,當然無人有什麼不滿。
紅裳着畫兒輕輕搖頭又嘆了一口氣兒:“怎麼能賣出去呢?我原也沒有教過他們規矩,雖然他們有些錯兒,但不少人都是家生子,拖家的帶口的,賣
是硬生生拆散她們一家人啊,我還真是不忍心啊。們規矩,她們依然如舊,那當然不能輕輕放過她們——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矩是不能壞了的。”
畫兒似安慰紅裳:“夫人,雖然放她們回去後,她們那主子可能不會輕易饒過她們,但也強過把她們打發出去吧?夫就不要再多想了,各人地下場人走得路,怨不得旁人。”
紅裳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得也是,只得如此了。”
廳上地衆人早已經聽得明白,心思不活的人只要稍稍一想也都明白了過來:那些人回去,必不會得好果子吃——夫人發了善心,可是她們那主子卻不會有夫人地心腸啊。
衆婢僕還明白了一個道理兒:趙府大院兒裡,只有夫人這裡與老太太那裡還是人呆得地方,不過老太太還有幾年可活?當然是跟定夫人才能謀個好出路。
紅裳嘆着氣點點頭,算是應承了畫兒的話。然後她看了看衆婢僕,放下了手中地茶鍾兒:“那些人我們不說他了,各人造業各人擔吧。現在說說我們自家人的事兒;你們當中有自我進府起就伺候我的,也有後來我買來的才進了院子做事兒的,不管怎麼說,這些日子都辛苦大家了;雖然我從前沒有說過什,但大家平日誰做事兒用心,哪個又逃懶,我都看到了眼裡——你們,都是很好的。畫兒,看賞!”
衆婢僕沒有想到的是今然還有賞,一下子都高興了起來,尤其是那些跟着侍書砸過大廚房的娘子、婆子們都心道:跟着夫人就是好啊。
畫兒把賞一一發了下去:“早來的多發賞銀一百個大錢兒,後來的人兒不要心裡有疙瘩吃味兒。”這些留下來的婢僕們都是些明白人兒,沒有誰因爲賞銀有兩種而心生不滿。
婢僕接了賞銀後拜謝了紅裳,紅裳笑着擺了擺手:“好了,起來吧,是大家辛苦伺候我一場,我待大家的一份心意。
”接紅裳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現在,我要給大家定幾條規矩,你們都記好了,如果了我的規矩——;”紅裳故意把“矩”字拖了一個長長的音兒:“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是有數的。”
紅裳吃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不緊不的說道:“畫兒,把規矩說給他們聽。”
規矩也不多,只不過是要衆婢僕們不要亂說話等等,然後就是違了規矩會得什麼責罰。衆婢僕們一聽都是一些極容易做到的事情,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衆婢僕中也有擔心將來紅裳失勢了她們怎麼辦的,不過她們出了花廳後,幾個人在一起一嘀咕便想明白了:紅裳就算失勢了也正室夫人,她們就算少了些威風也不會吃太大的虧;再者,現在如果再有另樣心思,不用等紅裳失勢,現如今就會把她們打發出去——沒聽畫兒說嘛,至少也要賣作苦力奴!
衆婢僕們想明白了所有的利害關係,再加紅裳從來就是一個事兒多的主子,極好伺候的,便都蹋下心來好好做事兒了。
自此,紅裳院子裡上上下下終於擰成了一股繩兒,再沒有懷着別樣心思的人了。
紅裳聽着畫兒給婢僕們說規矩,她的心裡卻在想着:自家院子裡清乾淨了,韻兒那裡也該早些動手料理,不要給那些姨娘們防備的時間纔對。
畫兒打賞衆婢僕們說的時候,侍書已經帶着那羣“賞”給衆姨娘的人到宋的院子外。宋氏門口的小丫頭一看來了這麼多人,而且是侍書領着走了過來,先就嚇了一跳:有人急急進去給宋氏姨娘送信兒,一面有人急急忙忙迎上來,未開口先堆了滿臉的笑意兒,對着侍書福了一福:“侍書姐姐怎麼得空過來了?”
侍書看小丫頭嚇得有些發白的小臉兒便感覺有些好笑,開口便有了三分笑意兒:“我哪裡能得空?是夫人吩咐我來給姨娘們送賞兒。”
紅裳按排侍書出來送“賞”兒,就是因爲侍書砸了大廚房的事情,滿府的人兒都知道——沒有幾個人敢無緣無故給侍書個臉子瞧。
小丫頭看到侍書臉上有笑意兒心下也沒有放鬆——她可聽說了,侍書砸大廚房時可是一直面帶笑意兒的,直到聽到侍書說是來送東西的,她才真的放下了心來:“真是辛苦姐姐了,姐姐快裡面請吧,已經有人報給我們姨奶奶,說姐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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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 要的就是你難受
一百章 要的就是你難受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轉身對跟來的幾個婆子、娘子道:“跟上來兩個人賞給宋姨奶奶的人進來吧,其餘的人兒就等在這裡好了。
”
說完侍書便轉身向院裡慢慢走去,一面走一面同小丫頭說笑着。
兩個娘子喝宋氏的那一撥人道:“打起精神!夫人看你們精乖才把你們賞給了宋姨奶奶,你們現如今苦着臉兒是什麼意思?!想給夫人丟人嗎?還不給我笑一笑!”
那些人哪裡笑得出來,到宋氏的院子外,這些人的腿兒就有些發軟兒—宋姨娘的手段兒她們這些年可不是領教了一兩次,今日被夫人送了來,宋姨娘一怒打斷了她們的腿也不稀奇。
聽兩個娘子的喝罵,那些人只能勉強在臉上堆起了笑容:不過,比哭也看不到哪裡去。
兩個娘子看侍已經先行了,而這些人卻動了不動,不禁急的喝道:“還不快些,想讓侍書姑娘等你們嗎?捉死是吧,不要連累我們。”
宋姨娘這個時候已經扶雲的手出來了,擡頭看到侍書,臉上剛剛露出了一點兒笑意,便看到侍書身後那幾個人兒,她的笑意兒便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那幾個自己安排到小夫人身邊的心腹怎麼都在這裡?爲什麼還同小夫人身邊的丫頭一起來了呢?難道——,她們壞了事兒被小夫人拿住了什麼把柄兒?
宋姨娘定下神來又仔細看了一眼:除了自己的幾個心腹,還有兩個丫頭;那兩個丫頭也是常常到自己這裡走動的人兒,巴結着自己想到自己院子裡來做事兒—據她們自己說,在小夫人那裡受人排擠。
宋姨娘的心當時便七八下的不見落地兒了:小夫人讓侍書這個小蹄子帶了這些人來,是要問我的罪嗎?
侍書裡已經笑着對宋姨娘行了半禮兒:“姨奶奶好。”
宋姨娘聽侍書說話兒。立時醒了過來。笑着上前拉了侍書地手:“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夫人那裡不忙?快進屋坐下。嬌杏兒。還不給你們侍書姐姐沏我們地好茶兒!對了。我們留起來地好點心也給你們侍書姐姐擺出來!都是些沒有眼色地東西。看到你們侍書姐姐來。也不知道應該忙活些什麼。倒讓我累心。”
宋姨娘又轉過頭來拍了侍書地手笑道:“你在夫人身邊兒見多識廣。我們地東西原也不當什麼。不過也就是我們一番待客地心意兒。你呢。將就用些吧。”
侍書笑着誇張地“唉呦”了聲兒:“我地姨奶奶啊。我們夫人原來在南邊兒就是小門小戶地。哪有姨奶奶在京城裡好呢?到了京城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富貴!姨奶奶地東西必是好地。如果是我沒有見識過地東西。姨奶奶可不要笑我。”
說着話宋姨娘拉着侍書進了屋。分賓主坐下後。侍書把宋姨娘地東西讚了一個天花亂墜。聽得宋姨娘那個心焦難捺啊——小夫人倒底吩咐這個死丫頭來做什麼地?那幾個人倒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侍書就是一個字不提。開口閉口不是誇茶好就是贊點心不錯。宋姨娘急得不行。又不好開口問。
侍書當然知道宋姨心急——宋姨娘越是心急。她越要一點兒也不急。侍書東拉西扯了好一陣子。看宋姨娘地笑容裡都要擠出苦膽汁來了。她才一拍雙手驚呼道:“唉呀。姨奶奶。看我這腦子!人讓我給姨奶奶送賞來了。我居然只顧着和姨奶奶說笑了。當真是該打!”
宋姨娘終於盼到了侍書的這句話兒,不過她地的心也一下子又提了高了兩分,強笑道:“夫人地賞賜?我哪裡敢當啊,應該是我孝敬夫人才是。”
宋姨娘認爲紅裳可能是打賞完了她,然後就應該是問問她那幾個是怎麼回事兒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不熟悉那幾個人,想小夫人也就拿自己沒有辦法了——這種無憑無據,只是幾個人奴婢說得話如何能信?
侍書笑道:“是夫人賞下的,姨奶奶就當的。”言外之意:不是夫人賞給你的,你就當不得,還是不要奢望的好!
宋姨娘當然聽出了侍書的言外之意,她地眼神閃了,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出來——大姑娘可是三番五次的叮囑她,現在萬不可再同夫人起什麼衝突。再者,她被打得疼痛還記得很清楚,所以這一口氣兒她決定暫時先忍下。
宋姨娘笑着假裝謙虛地說了兩句兒,侍書便喚人了:“人呢?還在外面立着呢,真是沒有長一點兒眼色!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帶了人進來,淨給我們夫人丟臉了。”
宋姨娘陪着笑,看着兩個娘子把自己的幾個心腹還有兩個丫頭帶了進來,還要做
不太熟悉地、有些疑惑的樣子,上下打量了那幾個
侍書不等宋姨娘開口便道:“這幾個人原是伺候我們夫人地,手腳伶落口齒又清楚,極是不錯。夫人言道——”侍書把話音拖得長長的,看向了宋姨娘。
宋姨娘聽得心下直跳,不知道小夫人讓侍書如此誇獎自己的幾個人兒是什麼用意。待她聽到侍書長長的話音,便知道侍書是什麼意思,只得忍氣無奈的站了起來,低頭應道:“妾恭聽夫人教誨。”
侍書點點頭,又接着說去:“夫人言道,自進府以來多得姨娘們的盡心伺候,這幾個人極是不錯,便賞給宋姨娘吧,讓她在自己子裡時也能多歇一會兒,不會太勞累了。”
宋姨>到紅裳把自己的人,又賞給了自己,心下先是一陣羞惱:小夫人一定是瞧破了這幾個奴才,所以纔會把他們打發了回來,又讓侍書說那麼幾句話羞辱我!
隨即宋姨娘又出了一股怒意兒:想來小夫人沒有捉到什麼真憑實據,才把這幾個無用的奴才送了回來;這小夫人真真可惡,如此做明明就是打了自己重重的兩個耳光啊!
宋姨娘又羞又怒,一時間在那裡沒有作聲兒。嬌雲剛想上前去提醒自己的主子答話,她剛一動腳步兒便看到侍書看了過來,她低下頭想了想止住身子沒有敢上去:侍書的目光太過冰冷,她想起侍書砸了大廚房而事後沒有傷到一根汗毛,她心裡便是一哆嗦——侍書如果安心要打自己,那想必也是打了也白打!人家的主子可是正室夫人,自己一個姨的奴才還是老實些的好。
侍書也不說,她只是靜靜的坐着:她在等宋姨娘開口——如果宋姨娘惱了,那今兒的戲可就熱鬧了。侍書是巴不得宋姨娘能惱了,鬧將起來呢:侍書是憋氣勁兒要打一頓宋姨娘,給自家的夫人出口惡氣兒。
宋姨娘看了看侍書,她;起鳳舞的話,想起了前些日子捱得打,當下深吸了兩口氣才慢慢的開口道:“妾謝夫人的賞。”
即便娘有所顧忌,有所考慮,但她執掌趙府多年,心氣早已經養成,哪裡真能吃下下這口氣兒?所以她不敢多說一個字兒,也不敢說得過快——她怕只要自己一急,便會按不住自己的性子上前打侍書兩個耳光。
七、八年來,趙府中,還沒有一個奴才敢在她宋氏的面前坐着回話,更何況是奴才坐着,她卻立着?而且侍書口口聲聲兒在她面前自稱“我”,明顯就是壓根兒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但是宋姨娘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她是忍無可忍也要忍。
侍書彷彿沒有看到宋姨剛剛沉默了,她聽到宋姨娘的話後,笑眯眯的道:“夫人還說了——”這音兒又拖得極長極長,侍書是故意的:她安心要氣宋氏。
宋姨娘吸氣吸氣:自己今兒可是被侍書這個小蹄子欺辱了一個足!她握了握拳:改日她落到自己手裡,必讓她生不如死!
宋姨娘吸完了氣,又咬了咬牙纔開口低聲道:“妾,恭聽夫人教誨。”
侍書等宋姨娘答了這句話,她才繼續說道:“夫人還說了,姨娘不必過去謝夫人的賞了,就在自己家]子裡給夫人叩幾個頭全了禮也就是了。”
宋姨娘聽完侍書這兩句話,就感覺一口氣直衝上了腦門兒,她頭的青筋連連跳了幾下,當下再也忍不住了,拿眼狠狠瞪着侍書。侍書卻像沒有看到宋姨娘惡狠狠的目光,笑吟吟的回望她,侍書心下卻樂開了花:要發作了嗎?忍不住那就發作吧!
侍書知道宋姨娘想打自己,不過她等得就是宋姨娘撲上來——打架?她一個奴婢還打不過一個嬌生慣養的侍妾就太笑話了!侍書撇了撇嘴:不打宋姨娘一個滿臉開花,從今以後她就不叫侍書。
宋姨娘動了動左腳兒——她想上前扇掉侍書臉上的笑意,她的眼光無意掃到了侍書身後的一花瓶兒,那是大姑娘送給她的;她及時想起了鳳舞的話來,低下頭深吸了幾口氣兒,努力刻制着自己平聲說道:“妾——,謝夫人對妾的關愛。”
侍書沒有想到宋姨娘居然忍下了,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她沒有起身,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宋姨娘:她要親眼看着宋姨娘行完禮再走。
宋姨娘也明白侍書不走的意思,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一腔怒氣便對嬌雲發作了出來。她喝道:“還不上來伺候着,沒有眼色的東西!小心仔細你的皮!”(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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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病了?
一百零一章 病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聽了宋姨娘的話後笑了笑:“不是我要說你,嬌雲還真沒有眼色,姨奶奶要出去叩拜夫人,謝夫人的賞,你居然不知道上來伺候着,哪有這樣做丫頭的?還好,我們夫人想得周全,賞給了姨奶奶幾個人,以後姨奶奶想來會省心不少。嬌雲妹妹,你以後伺候姨奶奶也要經心些,總這樣可不是個法子。”
宋姨娘聽得又窩了一肚子的火,可是想發作又不能發作,只得強笑了笑:“實在是夫人想得周全,我身邊兒的這兩個丫頭都跟個死人似的!”
嬌雲不敢回口,只能委委屈屈的上扶了宋姨娘。侍書站了起來,似乎是隨口說得話兒一樣:“姨奶奶說得有理兒,我看嬌雲和嬌杏兩個妹妹真是不讓姨奶奶省心,明兒我回了夫人,讓夫人看看再給姨奶奶挑兩個機靈的丫頭過來,讓嬌雲和嬌杏到別處領個差事兒,好好調理她們一下也好。也免得姨奶奶總爲了丫頭們着惱,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宋姨娘聽得一顫,在心裡把侍書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但不能不陪着笑臉兒道:“夫人現在經夠累的了,這樣的小事兒還是不必勞煩夫人的好。雖然嬌雲這兩個丫頭愚些,不過也跟了我很長時候,早已經生了感情,將就些先這麼用着吧。”
侍書在宋姨娘一側跟着,伸出手去扶了宋姨娘的手:“姨奶奶真是好心腸兒,嬌雲妹妹你們可真是遇到了好主子,還不謝過姨奶奶?姨奶奶也不要太委屈了自己,如果還是算得不省心,回給夫人的好。再加一兩個丫頭,只要是夫人的賞,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嬌雲和嬌杏兒能忍住滿腹的委屈道:“婢子愚笨,謝姨奶奶不怪罪。”
宋姨娘被侍書弄得一肚的氣兒,卻又不敢發作不出來,把一張臉漲得發紅:“你們多跟你們侍書姐姐學學!侍書有心了,只是我這裡實在沒有,用不了那麼多的丫頭,就不要再麻煩夫人,給夫人添亂了。
”
宋姨娘如何要紅裳給地丫頭?她聽侍書的話頭兒,惱得她直想打自己兩個嘴巴子:自己爲什麼要在侍書面前,編排自己丫頭的不是呢?這不是授人以柄嗎?如果萬一明兒小夫人就以此名義送兩個人過來,讓自己怎麼打發?
說着話,她們已經走到子裡,侍書笑着點頭:“好吧,姨奶奶自己做主吧,我也不過是替姨奶奶着想。”說完話便自站到了一旁。
宋娘心裡恨得不行。口裡還要答謝侍書。她看侍書立到一旁不再說話。便知道自己叩拜小夫人謝賞是免不了。只得對着紅裳地院子方向拜了下去。叩了三個頭以後。咬了咬嘴脣兒說道:“妾謝夫人地賞。和夫人對妾地關愛!”說完後。宋姨地一口氣兒一下子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得她一時動彈不得——她純是被紅裳和侍書氣地。
侍書看宋姨娘此也不慌亂。只管喝嬌雲和嬌杏道:“你們姨奶奶身子自上次捱了老太爺地罰。一直沒有調理好弱地很。哪裡能勞神兒?想這一陣子累到了。你們還不上去扶着!真是不讓姨奶奶省心。姨奶奶身邊兒沒有個得力地人。怎麼讓夫人放心呢?”
侍書故意如此說。就爲了讓宋姨擔心:你安插人手打探夫人。現今你就日日擔心夫人什麼時候。明着就送兩個人過來!
宋姨娘聽到侍書不但又說要送人過來。還提到了她前些日子被打地事情。這口氣更是堵得厲害。臉色也更紅得厲害了。侍書卻全當沒見。也不待宋姨娘緩過這口氣來。便欠了欠身子道:“姨奶奶。你可千萬要小心在意自己地身子。不要太過勞累了。如果院子裡地人不夠聽用地。一定想着告訴我們夫人一聲兒。我還要到其他幾位姨奶奶那裡送賞。先告辭了。得空兒了。再來探姨奶奶。”
宋姨娘哪裡?說得出話來。只得對嬌杏兒擺了擺手。那意思就是讓嬌杏兒送送侍書。她一時半會兒是沒有那個力氣走路了。
侍書最後地兩句話。又讓宋姨娘添了三分氣惱、三分擔心。但也無可奈何。宋姨娘一心只盼着侍書快走。她好使人去請大姑娘鳳舞過來議事兒。
嬌杏兒送侍書到門外,冷着半個臉子福了一福:“侍書姐姐慢走。”說着轉身就要回去。
侍書笑着叫住了她:“嬌杏兒,瞧我這腦子,剛剛忘了給姨奶奶說一句話兒了,你帶給姨奶奶吧。”
宋姨娘還在院子裡,嬌雲一個人根本不不起她來;侍書朗聲說來,宋姨娘是聽得真真切切。
侍書掃了一眼遠處的宋姨娘,看着嬌杏兒笑道:“姨娘手下地人兒也不夠用,就不要總想他人了,先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這話
來,宋姨娘本來要順過來的一口氣兒又堵上了:小兩個耳光不解恨是怎麼的?還要再補上一個!
說完侍書不再理會宋姨娘地人兒,轉身對身後的娘子道:“你們兩個有一個回去把宋姨奶奶已經領了賞地事兒,告訴我們夫人一聲兒。”
兩個娘子明白侍書是什麼意思,有一個娘子答應了一聲兒,便自轉身回去了。
侍書帶着餘下人兒徑直向小陳氏的院子而去——陳老實本份的人兒,沒有在紅裳院子裡安插人手,所以紅裳這次的“賞”也就沒有她的份兒。
小陳氏看到侍書身後地人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沒有趙府正經掌理過事情,所以忍耐的功夫比宋氏可強了不少。她依然滿臉笑容地把侍書讓到了屋裡,侍書一樣是閒話了半晌才說明了來意,小陳氏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有些發白。
小陳氏一直認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她身邊安插了人,現在新夫人把她地人都“賞”回給了她,也就是什麼都清楚明白了——那她豈不是明明白白的站到了夫地對立面兒去?宋氏有老太太撐腰,她有什麼可仗持的呢?同夫人挑明瞭鬥,那她不是死定了!
不過,小陳氏強自鎮靜着道:“謝夫人的賞,妾沒有在夫人面前盡多少的力了,倒還讓夫人記掛着,實在是過意兒不去。”
侍書笑道:“姨奶好好體會夫人~也就是了。”
小陳氏聽着侍書一語關的話兒,勉強的笑意兒都不見了,她咳了一下低下頭做掩飾:“侍書回去代我回夫人話——妾會好好體會夫人的心,妾日後一定會好好的、用心的伺候夫人。”
侍有深意的一笑:“姨奶奶還是才照顧好自己吧,不然總讓夫人記掛着姨奶奶,還要打發我來給姨奶奶送人兒,也是給夫人添麻煩不是?姨奶奶多留幾個人在身邊兒,照料好自己,夫人那裡也少操些心不是?”
小陳氏的臉漲通紅,喃喃的對紅裳道了謝——說得話根本兒不知所謂了。侍書當然也不會放過她,依然把紅裳讓姨們在自己院子裡叩拜的話兒說了一遍。侍書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她要看着小陳氏在院子裡叩拜紅裳全了禮,纔會走。
小陳氏知道這是紅裳在對她們些姨娘施威,可是她卻無法說了一個字來——她不敢,只能忍氣吞吐聲兒的到了院子裡拜了三拜。
小陳氏親自送了侍書出來,侍書對她行了半禮請她迴轉。小陳氏剛剛轉過身子,侍書那裡已經脆生生的再吩咐人:“你們有一個回去報於夫人說,小陳姨奶奶的賞也已經領了。”
小陳氏的臉色更白了三分,身子抖了一抖,最終沒有回頭發作,扶着喜心的手慢慢走了回去——她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能讓夫人在日後不會記恨她。
小陳氏有些怕了:新夫人有心計、有手段兒,還有老爺與老太爺支持,她現在被新夫人視作敵人了吧?
侍書到了氏院子時,被告知孫氏病倒了,躺在牀上已經起不了身。孫氏守門兒的小丫頭還道:“只能請姐姐先回了。”
侍書聽了先是輕輕驚叫了一下,然後滿臉關懷的道:“孫姨奶奶病倒了?什麼病兒?我現在就進去看看姨奶奶。這是怎麼說的,好好一個人兒,怎麼說病就病了呢?”說着話,侍書不理會門口的丫頭婆子阻攔就要過院子。
侍書硬要往時闖,急得門口的幾個丫頭婆子不行,人人都上前想攔下侍書。可是侍書安心就是要進去,她們哪裡能攔得住。
眼瞅着侍書就要闖進院子了,一個小丫頭心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侍書衣裙。小丫頭還沒有開口說話呢,侍書已經回過了頭來,也不說話只是冷的看着她;小丫頭被侍書盯得心裡發了毛,不自禁的鬆開了手。
小丫頭雖然害怕侍書,可是主子的吩咐她還是不敢不遵的。她看了看侍書的神色,怯怯的道:“我們、我們姨奶奶說了,她想好好睡一會兒,讓要打擾她。”一旁有個婆子也笑着福了一福:“侍書姑娘啊,我們姨奶奶剛剛睡下,昨兒一晚上沒有睡;您看,要不您先回去,一會兒您再過來?或者姨奶奶睡醒以後,我們再去請姑娘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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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 姨奶奶的病,我會治!
一百零二章 姨奶奶的病,我會治!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聽完孫氏守門丫頭婆子的話後更急了,她怒斥道:起來,姨奶奶昨兒晚上就病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沒有人報給夫人知道呢?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快些讓開,讓我去看看姨奶奶,如果姨奶奶沒有什麼事兒還罷了,如果有個萬一,你們仔細你們的小命兒!”說着話,侍書就往院子裡行去。
一旁有幾個小丫頭和婆子還想上來攔侍書,被侍書一把推倒了一個小丫頭——她不出手,這些人還以爲她侍會轉了性兒不會打人了!侍書伸手指着那兩個要過來糾纏她的婆子喝道:“給我打!這些奴才伺候主子不利不說,眼下姨奶奶病得躺倒在牀上了,她們不想着怎麼給主子治病,居然還想對我隱瞞主子的病情!給我打,狠狠的打!你們給姑娘我等着,等我看過了姨奶奶,再回來一個一個揭了你們的皮,一個也不想逃過!”
侍書自然明白是孫氏姨娘是在裝病:八成是自己到宋氏小陳氏那裡的事情,被孫氏得知了;孫氏如此做是想拖延些時間吧——她想去搬救兵?她的救兵會是誰呢?侍書心中冷笑了兩聲兒:老爺來了也救不得她!
孫氏一貫自持最後一個進門兒,多得趙一鳴的寵愛而自視有些過高,認爲趙一鳴現在還會像原來一樣,在她受了“委屈”時站在她這一方——只是,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原來的夫人多病後來又去世了,府裡只有妾在互相爭寵罷了,趙一鳴偏了她也沒有什麼。現在嘛,有了妻房夫人後,不論其它單論禮教,趙一鳴就不可能再事事偏向她了,只是孫氏沒有這樣想過。
孫氏這些日子以來,對紅裳是恨之入骨——趙一鳴自回府後,就來看過她一次,而且一頓飯還沒有用完就走了。不過孫氏卻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她不想正面兒與紅裳衝突,她一直在找個機會:她要讓趙一鳴親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受大房的氣;只要有一次,趙一鳴日後就會多多疼惜了,那她也就可以早早生出兒子:那整個趙府在不久地將來,也就是她的了!
可是紅裳卻不姨娘們總在房裡立規矩,她想陷害紅裳也就找不到機會。孫氏正恨得牙痛時,聽到了侍書帶人正給姨娘送夫人的“賞”,她一聽心裡便打了鼓:自己地人看來也被夫人看出來,就要送來了!
孫氏後來想了想,一咬牙:是沒憑沒據的事兒,就算鬧開了,我不好看,夫人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只要利用的好,這也會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孫氏倒了。
孫氏打得如意算盤就是:只要侍一走,她便使個人去喚老爺,然後再使人去喚侍書或是回夫人她好了,只要夫人或是侍書來了,她都能找到機會,讓老爺看一場好戲——夫人是怎麼欺辱她這個可憐地妾室。
侍書卻對孫氏平日所爲常瞧不上眼兒——就是你再得寵,你也只是一個妾!在夫人面前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騙得了誰?!
侍書還借孫氏地藉口來打:孫氏門地人兒:你不是病了嗎?我就當你是病了!看我整治完你地這些奴婢們。再去好好給你治一治病兒!
侍書一聲兒“打”。早有跟她來地娘子、婆上前按住了那兩攔住侍書地婆子。掄起胳膊就打了她幾個耳光。打得那兩個婆子一個勁兒地討饒。
如此一來。孫氏守門兒地丫頭婆子雖然很不想讓侍書進去。但也不敢再上前來攔着了。守門地有個小丫頭機靈。看攔不下侍書了。轉身想跑進院子給孫姨娘送個信兒。不想卻被侍書一眼看到了。指着那丫頭喝道:“你。不許跑。給我站住!”
那小丫頭聽到侍書喝她嚇了一跳。想跑得快些可是她地腿兒卻發軟不聽使喚。侍書早已經幾步趕到她面前:“我叫你沒有聽到嗎。你瞎跑什麼?!”
小丫頭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半兒。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想給我們姨奶奶送個信兒。說姐姐來看姨奶奶了;也好、也好讓屋裡地姐姐們來迎迎侍書姐姐您。”
小丫頭還真算得上是個機靈地。雖然嚇得嘴脣直哆嗦。卻還知道說幾句哄侍書高興地話兒——不過。侍書是一向不吃這一套地。小丫頭地算盤當然就落了空。
侍書柳眉倒豎,甩手就給了那小丫頭一個耳光,打得她一趔趄差點兒摔倒。侍書冷冷喝問她:“姨奶奶剛剛睡下,你現在去不正是攪得她不得生;你們一個一個的怎麼當得差兒,都不知道怎麼伺候主子,還留在這院子做什麼?我來問你,姨奶奶地病萬一更重了,你有幾條命來賠!”
小丫頭捂着臉,雖然痛得厲害也不敢哭出聲兒來:“侍書姐姐,我、我知道錯了。”
侍書冷冷哼了一聲兒:“你們都在這兒給我好好伺候着,哪裡也不許去!再有半絲差錯兒,你們仔細我今兒代夫人問你們的錯兒,然後剝了你們的皮!”
然後侍書偏頭對自己來的娘子、婆子們道:“這院子裡的人沒有一個省事兒的,你們跟上幾個人來伺候着,我們一起去探探孫姨奶奶的病兒。
”
娘子婆子答應了一聲兒,便跟上來了三四人。孫氏張婆子這時張了張口,想盡盡責再勸侍書兩句——就算侍書最後還是進了院子,將來也好對自家的主子分辯一二不是?不想正好被侍書回頭時看到她張開了口,侍書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婆子嚇得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麼,低下頭再也不敢吭聲兒了。
侍書冷冷的掃過了孫氏守門兒的所有丫頭婆子,看她們都低下了頭,才轉身走了進去——這一次,再沒有一個人敢吭聲說半個不字。
侍書進了孫氏的院子時,紅裳正坐在屋裡同回來地娘子們說話。聽完>子們的話後,紅裳笑道:“我就知道這些姨娘們會掛不住臉兒的,也只有侍書能鎮得住她們——侍書砸了一次大廚房,在趙府可是砸出了一個惡名兒來,輕易不敢有人在她面前找不自在。”
娘子們笑道:“可不,人人看到侍書姑娘都有些懼意兒,姨娘們也不是不着惱地,可是氣白了臉兒,也不敢對着侍書姑娘發作。”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她知道宋姨娘沒有同侍書發作不是因爲怕了侍書:哪個會怕侍書,她宋姨娘是一準兒不會怕的——她可是掌理了趙府多年,在婢僕們面前作威作福多年,她絕無懼侍書的道理。
宋姨娘忍了下是爲什麼呢?紅裳地眉頭挑了挑:看來姨娘們還要進一步敲打敲打纔可以啊。
紅裳卻沒有同娘子說這,她笑道:“現在侍書想必到了孫姨娘那裡了。
”
娘子們道:“那書姑>該快回來了吧?”
紅裳又輕輕搖了搖頭:孫姨娘不那麼容易就範的人兒,不知道她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應對侍書。
侍書一行人剛到孫門外,雅音便自屋裡迎了出來,刻意壓低了的聲音笑道:“侍書姐姐今兒怎麼有空兒過來呢?快過來,到我屋裡坐會兒。平日裡想親近姐姐也不得空兒,今日正巧我也不很忙,我們姐妹們好好坐下說會子話兒。”
侍書淡淡一笑:“我是奉了夫命來給姨奶送賞地,不得空兒到你屋裡玩兒,下次吧。”既然雅音不提孫氏病了,侍書也不提:她倒要看看孫氏姨娘想玩什麼手段兒。
雅音聽到侍書的話後,嘆了一口氣兒:“外的丫頭們沒有同姐姐說?我奶奶病了,夫人賞了什麼下來,先交給我好不好?回頭我們姨奶奶病好了,一定會到夫人那裡謝賞的。”
侍書依然帶着淡淡地笑意兒:“夫人的賞先不忙,我剛剛聽說姨奶奶病倒了,這才急急趕過來瞧瞧;可請了大夫?”
雅音嘆道:“謝謝姐姐,姐姐有心了,不曾請大夫呢。我們姨奶奶剛剛睡着,我們這些奴婢們都想,能讓姨娘娘多睡會兒也好,所以就留了兩個人看着,其餘的人兒都出來了;依我看,姐姐還是過一會兒再去驚擾奶奶吧,我們姨奶奶昨兒一晚上沒有閤眼呢。”
雅音剛剛在屋裡沒有看到院門兒發生的事兒,可是看到侍書出現在屋門外,就知道那些丫頭婆子沒有攔下她。現在,雅音正飛快的轉頭心思:如何想個法子弄走侍書,不讓她進屋呢。
侍書似笑非笑的看了雅音一眼,然後輕輕啐她道:“姨奶奶病了,她們不是個省事兒地也就罷了,你也是個不省事兒的人?居然也不知道報給夫人知道!如果姨奶奶有個萬一,我看你怎麼給老爺和夫人交待!”
雅音被侍書說得地臉上一紅:“姨奶奶也不是什麼大病兒,只是昨天晚上一夜沒有睡,今兒也沒有用多少飯,本來我是想要報給夫人知道的,可是我們姨奶奶怎麼都不讓——她偏說沒有什麼,不要累夫人擔心;這不剛剛我們姨奶奶總算睡着了,我也是想看看姨奶奶地情形再說,如是我們姨奶奶還是不好,就報去給夫人知道。”
侍書冷冷一笑:“你原來也是糊塗的!你們主子很精明地一個人兒,怎麼就沒有調教個知道事我的人兒!病是能看看再說的事兒嘛?姨奶奶跟前就沒有一個會伺候的人兒!還是我去看看放心,也好回給夫人知道。”
雅音看侍書要打簾子,急得上前拉住了侍書:“姐姐,我們姨奶奶好不容易睡了,讓她再睡一會兒好不好?她病得真得不算輕,就算是叫大夫,不也得等會兒才能到?就讓我們奶奶睡一會兒,我陪姐姐先去回了夫人,看請不請大夫;如果請大夫,到時候再和大夫一起過來也就是了。”
侍書直直看着雅音道:“用等大夫過來,我去看姨奶奶倒底是個什麼毛病兒,如果真像你們說得這個病兒,我就會治!”說完就要挑簾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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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我沒有生病!不,你病了。
一百零三章 我沒有生病!不,你病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當然是假~,侍書有什麼不敢說的?你能裝病,我就夫!侍書心中冷笑:夫人放在眼裡?今兒我還非要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尊卑上下!
聽到侍書的話後一愣,看到簾子挑開了,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拉侍書的手,把簾子又放了下來:“我的好姐姐,病可不是能玩笑的事兒,您是我們府裡最能幹的人兒,可您也不是大夫,能治得了什麼病。”
侍書看了看雅音,笑了:“我雖然不是大夫,卻在南邊兒的時候同人學過幾個偏方,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但卻是真的——姨奶奶的這個病兒我剛好能治;不要說了,我還是先去看姨奶奶要緊,你不要總攔着我。”說到這裡侍書一下放下了臉子:“誤了姨奶奶的病情兒,到時候你要如何開脫!我這也是爲你好,不明白嗎?”
說着話,侍書一把推開雅音挑起簾子就進了屋。
雅音被侍書一推沒有立穩也就沒有來得及拉住侍書,等她立定身子侍書人已經進屋了。雅音急想跟上去把侍書再自屋裡拉出來,不想卻被侍書帶來的幾個娘子和婆子擠得差點兒又摔倒,等她再立穩了身子時,侍書一行人都進了屋——再想攔已經太遲了。
侍書進了屋子過屏風,便看到孫姨娘睡倒在牀上。
不過她的頭還梳着,露在外的衣服一看便是外衣。
侍書心下冷:只不過看了一眼,便根本不是她的婢僕們所說的情形:一晚上沒有閤眼的人,好不容易想睡了,能不睡得舒服些?不解發、不換衣就躺下了,手下地人兒是怎麼伺候的。
想來是聽說自己帶人了宋氏與小陳氏那裡——看樣子躺得很急,應該是自己出了小陳氏院子時,她纔剛剛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侍看今兒的事情,其實有些不太像孫氏做出來的:根本不是很細緻。孫氏等不及了?她想早早把老爺拉到她地房裡來吧?
侍書又打量了一下房間。爐燒得香都不是安神香:看來是時間太緊了些。宋氏只來得及除掉釵環。根本沒有來得做其它。侍書脣邊浮起了一個冷冷地笑意兒。然後一閃即沒了。
走幾步後。侍書地腳步微微頓了頓。她是在想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侍書又瞧了一眼孫氏。便決定先走過去坐在牀頭上。看看孫姨有沒有反應再作打算。
侍書還沒有走到牀前呢。那孫氏卻忽然坐了起來:“雅音——”然後擡眼便看到了侍書。她似乎有些微地吃驚:“侍書?”
侍書心中明白:孫氏這是知道裝病兒已經沒有用了——孫氏姨娘不還真是有些聰明兒地人啊。知道再鬧將下去對她自己更不利。索性起身不裝了。侍書心中思量着。上前行了半禮兒:“姨奶奶好。”
雅音這個時候也跟了進來。聽到孫姨娘叫她急急奔到跟前:“姨奶奶。”
孫氏一面扶着雅音地手坐了起來。一面嗔雅音道:“怎麼你們侍書姐姐來了。也不叫我一聲兒呢?”
雅音看了侍書一眼,答道:“姨奶奶剛剛睡着,侍書姐姐也不是外人,所以婢子們想讓姨奶奶多睡一會兒。”
侍書聽到孫氏主僕地對話,多看了一眼雅音:不愧是孫姨娘調理的人兒,沒有得到孫氏地任何暗示,就知道不提生病的事兒——這份伶俐就是用錯了地方。
孫氏輕輕一嘆,對侍書一笑:“你看這些人,沒有一個懂事兒的,倒真是慢待了你;你是明白的還好,讓那起子不明白的人兒知道了,還不說我輕狂,不把夫人放在眼中?”孫姨娘三言兩語就想把錯兒全推出去,還給了侍書一頂老大的帽子;言外之意,侍書如果有什麼不滿,就是個不明白地人兒了。
侍書哪會聽不懂孫姨娘話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無妨。姨奶奶真要起身嗎?就讓我和雅音來服侍姨奶奶梳洗好了。”侍書不接孫姨娘地話兒,她以兩個字“無妨”便打發了孫姨娘,把孫姨娘準備下的一大堆話兒都堵在了她地口中,讓她說不出來。
孫姨娘聽到侍書的話後,又掃了一眼侍書:這個丫頭好厲害啊!居然一句話便帶開了話題,只看這丫頭,新夫人就應該不是個面捏地主兒——自己今兒冒失了!
孫姨娘前些日子看紅裳收拾府中的僕從,就像有些手段的樣兒,便對紅裳多了一份心思,不敢亂說亂做什麼;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紅裳卻從來沒有當面兒給過她們這些姨娘難看——宋姨娘也是老打的;再加上紅裳日日不讓姨娘們在面前伺候,慢慢的孫姨娘又因紅裳的年紀
~之心。
然,以她的心性兒,今兒裝病的事兒決不會臨時起意便做了出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孫氏聽到侍書在宋氏和小陳氏那裡很有些威風,所以她才認爲紅裳主僕沒有多大的斤兩:現在就擺她大房的威風,不是早了些嘛,真以爲她們大房在趙府掌了權不成?太不把自己這些姨娘放在眼裡了。
再加上姨娘怨恨紅裳日久,又心切拉回趙一鳴的心,一心想生個兒子,所以纔會做出裝病的事情來。
孫姨娘看侍書真走過來想扶她,便急急擺手:“哪有勞煩你的道理,有雅音一個人伺候我就足夠了。不知道侍書今兒來是做耍呢,還是夫人有什麼吩咐?”
孫姨娘是隻字不提自己生病的事兒,邊說邊坐到妝臺前讓雅音給她梳頭,她的打算是:生病既然阻不了侍書,這個事如不提的好。孫姨娘直接問侍書的來意兒,也是有意轉開侍書的心思:侍書只要一提夫人的“賞”,那孫姨就會有很多話要說、很多事情要做了——孫姨娘的打算就是要好好領“賞”,早早打發侍書走人。
不過,侍書卻不算就如此放過孫姨娘,因爲孫姨娘裝病明顯是不把夫人放在眼中,侍書如何能容她?
侍書微笑跟了過去,上前接雅音的梳子,雅音剛想笑着推辭,侍書卻手上一用力自雅音的手上把梳子奪了過來:“夫人是有些事情打發我過來的,不過並不要緊,以後再說吧。只是姨奶奶不多躺一會兒?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強自撐着,我進來就是打算看看姨奶奶的病兒如何,然後去回我們家夫人呢。姨奶奶現在還感覺哪裡不舒服?依我看,還是快些請個大夫過來看看纔是正經,身子要緊不是?”
雅音沒有想侍書當着她的主子,依然如此不客氣;她看了看侍書,又看了一眼她的主子,便到一旁去吩咐小丫頭們煮茶了——她立在侍書和孫姨娘身旁,實在是渾身不自在。
孫姨娘聽了侍書的話有一絲尷尬:她沒有想到侍書一點兒面子不給她,用一句話就帶過了侍書來此的目標的,便直直問她生病兒的事情;而且侍書奪了雅音的梳子,她在鏡中也看得很清楚,不過她只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孫娘咳了一聲兒:“倒累侍書掛心了,原也沒有什麼,只是我的這些人啊心眼小;我不過是昨日睡得少些,今日飯也用得少了些,她們便當成了一回子事兒,還想去回夫人呢!是讓我攔下了,原就沒有病兒,爲這個去勞煩夫人我於心何忍?我的這些人啊,就是沒有見識,擔不得一點兒事兒。”
孫姨娘不是宋姨娘,她的心玲瓏着呢,當然不可能會被侍書兩句話就問住。
侍沒有想到孫姨娘把裝病的事兒推了個一乾二淨:就算她現在說出來她沒有病兒,也不算作是說謊,是她的人太過小心太過緊張了!
侍書一面給孫姨娘梳着頭,一面笑道:“生病兒的事兒哪個能說得準?還是好好看看大夫才能放心。
姨奶奶自己也說昨晚沒有睡,今兒又吃不下東西,這不是病又是什麼?話說回來,姨奶奶的人也是一心爲了主子,倒也不算擔不得事兒。就是我聽說了,也急得什麼似的,姨奶奶還是瞧瞧大夫的好。”
說着話,侍書也不待孫姨娘答話,便揚聲兒道:“去個人回夫人,就說孫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快了。”一旁有娘子答應着轉身走了,孫氏連喚了兩三聲兒,那娘子彷彿耳聾般頭也沒有回一下。
侍書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不理會孫氏急呼,接着說道:“再去個人到二門兒說一聲兒,讓她們——”
孫姨娘聽到侍書讓人去回夫人時,已經着了急,但她攔已經攔不下:那娘子在侍書話音沒有落地時,就一面應着聲兒一面轉身走了,對於孫姨娘的呼喚全當沒有聽到。
孫姨娘知道侍書現在是讓人去請大夫,她急急的開口道:“侍書,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真的沒有什麼。如果真得身子不爽快,自然會回了夫人請個大夫過來瞧瞧的,現今沒有什麼事兒,叫了大夫來只會讓人笑我輕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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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 莫不是有喜了?
一百零四章 莫不是有喜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並不是真要去請大夫——這個事情要讓紅裳做主孫姨娘這次一開口,她便住嘴不說了。聽完孫姨娘的話後,侍書說道:“姨奶奶這樣可是不行,既這兩日睡不着吃不下的,怎麼也要瞧瞧大夫不是?姨奶奶不要瞞着我們了,就連雅音也說姨奶奶病了,這還假的了?”
侍書句句都要證實孫姨娘剛剛是病倒在牀上了,可是孫姨娘這個剛剛還被雅等人口口聲聲說病倒了的人兒,現在卻句句都在分辯她沒有病兒。
這樣的情景兒,讓侍書暗笑在心裡,面兒上是一分也不露的。
孫姨娘聽完侍書的話後臉色變了變,然後強笑了笑:“雅音也是個沒有主見的,被人說兩句,便也認爲我病倒了。”
侍書這次沒有接口,她指着鏡中孫姨娘的人影兒說道:“姨奶奶看這髮式還行嗎?”
原來說話的時,孫姨娘的頭便梳好了。孫姨娘當然是連連點頭誇侍書手巧,侍書便和孫姨娘商量戴哪個釵,又商量着戴哪朵花——就這麼點子小事兒,侍書硬是拉着孫姨娘說了晌的話兒。
選首飾的時候,孫姨娘幾釵一類的東西要送給侍書,都被侍書笑着回絕了。
孫姨娘終於拾好了,外面也傳來了小丫頭的聲音,聽上去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夫人、夫人來看姨奶奶了。”
娘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她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侍書:侍書給自己梳頭梳了這麼久,說了這麼多的話兒,原來是有緣故的。
侍一臉微笑的回望着孫姨娘,目光不閃不避。
孫姨娘回過臉來扶了雅音地手:去迎紅裳:她就算知道了侍書地用意。又能如何呢?
孫姨娘把手絹帕使力地握住。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落了下風。發作侍書?孫姨娘暗中咬牙:怕是侍書這個小狐狸精巴不得我發作她呢。
侍書自打一開始便在計算孫姨娘:她剛剛一面給孫姨娘梳頭。一面不停地糾纏孫姨娘生病地事兒。就是爲了讓孫姨娘急張起來。然後又藉機使了人去告知紅裳—她在孫氏院門前就已經使過人去回紅裳了。再使一次人回去。不過是做給孫氏看地;然後。侍書忽然不再提孫姨娘地病兒。同她商議戴什麼頭面首飾好。讓孫姨娘鬆了一口氣:孫姨娘巴不得侍書忘了自己有病地事兒。當然要和侍書好好地討論一番。她還想送侍書點首飾。用意嘛不言而明。
孫姨娘在趙府除了一直自持貌美外。還一直自認聰慧無人能及。不想今日卻折在了一個小丫頭地手上。她怎麼能不一肚子地悶氣兒?
紅裳已經進了院門兒。看到孫姨時不等她拜下去。急趕兩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你還出來做什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地身子怎麼能行?我剛剛已經問過了你院裡地幾個丫頭婆子。知道你病得極重。都病到了這個份兒上。還顧着這些子虛禮做什麼?唉——!”
紅裳看到孫姨娘後其它地話先不說。先把孫姨娘有病兒地事情確定了。
孫姨娘聽得滿口的苦澀,正想要分辯說自己沒有病時,紅裳卻擺手阻止了她說話:“你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好好養養精神吧,一會兒大夫就會來的。”然後,紅裳便讓畫兒扶了孫姨娘,轉身指着雅音喝斥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姨娘的?姨娘生了病不回我也就罷了,現如今還讓她帶着病兒出來,你們就不知道勸着些?那還要你們有何用!”
紅裳一看到孫姨娘,便知道她一點兒毛病兒沒有:臉色紅潤,雙目有神,比自己還要健康三分!
孫姨娘掙扎着還想說些什麼:不分辯怎麼能行?可是紅裳卻不再理會她,看也不她一眼,還把她交給了一個丫頭說是扶着,不如說是挾着地好。
畫兒看着孫姨娘心中暗自好笑,嘴裡卻無比關心的道:“姨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您不要說話了,一切有我們夫人爲您做主,您什麼也不用擔心、操心了。”
雅音那裡已經跪下去請罪了:“婢子伺候不利,還請夫人責罰。”雅音不敢說其它,她只能自承有錯兒。
紅裳哼了一下:“責罰少不了你的!你先一旁立着,等大夫看過了姨奶奶的病以後,我再找你們算帳。”完轉頭對孫姨娘道:“我們先進去吧,你還是上牀好好躺着,一會兒大夫便到。”
紅裳說完後,似乎是怕孫姨娘不放心,又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孫姨娘的手兒:“你不用擔心,不過是一點兒小毛病罷了,很快就會好的;再說,我已經讓他們多叫幾個有名兒的大夫過來,一定要給你好好瞧瞧;我也怕一個大夫說得話不準兒,多叫幾個我們聽聽大夫們都怎麼說,如果大夫們說得一
們也就可能相信,放心的用藥了不是?再說了,你呢,也許——”紅裳說到這裡住口沒有再往下說。
畫兒卻對孫姨娘眨了眨眼睛,帶着一分俏皮地笑道:“也許奶奶有喜了也說不定。”這話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依紅裳的脾性,她是不會說了這種話來,也不會允許她的人說出這種話來——這個時代的女子,閨譽可是大過了本身地性命兒。但是紅裳卻沒有喝斥畫兒,她是副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
孫姨娘卻已經聽得臉色有些發白了,她是氣地,也是擔心的。孫姨娘氣地是畫兒說她有喜了:有喜?有個大頭鬼的喜!老爺根本沒有到她地房裡來,她這個時候有喜了,那她也就離死不遠了。
孫姨娘可以確定,夫人是故意留了個話頭兒,那個丫頭畫兒也是故意如此說的——孫姨娘卻沒有因爲畫兒的話辱及了她的閨譽而發作。
孫姨娘擔心的:大夫來了,此事也就鬧大了,到時候老太爺與老太太一準兒也會知道,她要如何分辯,才能取信於人呢?!讓孫姨娘最最可惱的就是,夫人居然請了不只一個大夫,她就算是想說庸醫誤也不可能了。
紅裳就是故意的,畫兒也故意的。因爲她們主僕說完話後,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孫姨娘因爲氣惱沒有注意到,不然她會嚇個半死也說不定。
孫姨娘咬了牙,擡頭看了看紅裳,紅裳卻一臉關切的正看着她,孫姨娘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現在是說自己病了也不是,說自己沒有病也不是了——作繭自縛的滋味兒,孫姨娘現在嚐到了。
娘可以在侍書面前硬說丫頭婆子是擔心她所以才說她生病了,但是紅裳剛剛說了,已經問過了丫頭婆子——現在孫姨娘再如此說,紅裳如果拿她的院裡的丫頭婆子發作一通,說不定哪個丫頭婆子被打不過就說了實話,那她更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侍也已經過來了,對着紅裳福了一福,便過去同畫兒一起“扶”着孫姨娘往屋裡去,雅音被紅裳訓斥了兩句後,只能立到了一旁。只到她看到侍書過去扶孫姨娘,她才移步過去想接過孫姨娘來。
侍書不理會雅音,兒也不理會雅音,個架起孫姨娘就往前走。雅音剛想說話時,紅裳已轉頭冷冷瞪了她一眼:“你們姨奶奶有人伺候,你還是帶路吧!吩咐你們院子裡的人燒水什麼的,一會兒大夫過來了,不要連口熱茶也沒有。”
雅音低頭答着,只好在前面帶路,把紅裳等人讓進了屋子裡。
紅裳進了屋便指着牀道:“快讓你們姨奶奶躺下,好好服侍着,頭面都取下來吧,什麼時候了還戴着這些勞什子。慢些,你們姨奶奶病着,受不得你們的粗手粗腳兒。”
紅裳一開口,侍書和畫兒就動手把孫姨娘剛剛戴上的首飾都取了下來,然後又給她蓋上了薄被。
然後,紅裳主僕就把孫氏的人支使的團團亂轉,根本不給孫姨娘或是她的人開口說話的機會——現在要解釋或是求饒晚些了吧?
紅裳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孫氏些苦頭吃了:不然這些姨娘們真當她是面捏的,想怎麼的就怎麼的呢。
趙府的僕從們雖然還不能說完全服了紅裳,但至少懼了她三分;紅裳認爲,現在是時候收拾一下姨娘們了,讓她們也忌憚自己三分,趙府才能順順利利的接掌過來。
孫姨娘躺在牀上一點兒也不舒服,她焦急得直想起來在屋子裡打轉,哪裡能躺得住?可是躺得住也要躺,躺不住也要躺,她~裡那個苦啊: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早早受點子辱收了新夫人“賞”下的人,現今要如何收場。
紅裳卻只管坐孫姨娘的牀邊兒上對她噓寒問暖,一會兒是水一會兒是湯的,支使着雅音等人奉上來給孫姨娘吃用。
孫姨娘想來想去,知道不能讓大夫來;咬了咬牙,她決定求夫人饒過她這一次。
孫姨娘知道現如今只有紅裳能救,如果任事情鬧到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她更是要落一錯兒——最重要的是會從此失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甚至還有老爺的歡心啊。
孫姨娘幾次想開口,都被紅裳用湯湯水水堵住了嘴巴。紅裳絕對是不會讓孫姨娘把話說出口來的:孫姨娘跪求自己,如果就是不答應饒了她,等鬧到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孫姨娘是落不了好,但自己也會讓老太爺和老太太認爲不省事兒;答應她?日後這幾個姨娘還會把自己當作一回事兒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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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趙一鳴來了
一百零五章 趙一鳴來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認爲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能讓孫姨娘有開口求自己那些湯湯水水,鮮果乾果便都派上了場:只要孫姨娘想開口說話,畫兒或是侍書便會搶先塞些什麼到她嘴裡。
孫姨娘好不容易又吞下了嘴裡的東西,再一次找到機會想開口,門外卻進來個小丫頭回話:“趙大娘帶着大夫們過來了。”
侍書和畫兒相視一笑,各自把手中的點心盤子放了回去。
紅裳笑眯眯的看向孫姨娘:“好了,大夫們到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有什麼病兒是我們家治不起的?我先避一避,一會兒再來看你。”
孫姨娘急急的道:“夫人,我——”侍書眼疾手快,取了一塊蘋果便塞進了孫姨娘的嘴巴里,然後笑得眉眼彎彎的說道:“大夫這就要進來了,我怕姨奶奶口乾說話艱難,多吃兩口水果會好些。”
紅裳站了起來,聽到了孫姨娘的那一聲兒呼喚起,轉頭笑着看向她:“你不用擔心,不管什麼病兒,一準兒能治的好。”然後回頭又吩咐道:“侍書、畫兒,你們在這裡好好侍候着。這屋裡的人啊,真是不讓我放心,哪裡會伺候人?”說完,紅裳不再理會孫姨娘,扶着一個小丫頭的肩膀轉到後面去一側的小花廳了。
侍書和畫兒命屋裡的小放下了孫姨娘牀前的帳幔,然後把孫姨娘的手安放好,便轉到了牀後面了。
小丫頭這才請大夫進來:大夫當然是一個一個進來的。孫姨娘躺在牀上,急得不行卻無法可施。
夫們請脈時,也過是問些什麼時候睡不着的,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啊等等;這樣簡單到不能簡單的問題,孫姨娘卻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容易,七個大夫都請完了脈,侍書和畫兒自牀後轉了回來,打開了牀上的帳幔:“姨奶奶透透氣兒吧。”
孫姨娘知道現在如果能和紅裳說清、認錯兒。還來得及。所以她急急地問道:“夫人呢?”
畫兒一面善地笑容:“夫人就來。姨奶奶少待。”話得客氣。可就是沒有告訴孫姨娘紅裳倒底在何處。
孫姨娘掙扎着想起身:她現在就去找夫人。就算是跪一天也要讓夫人原諒她。
侍書和畫連忙上前扶住了孫姨娘。不過她們二人手上用力又把她按回了牀上躺下:“我地姨奶奶啊。您想要什麼吩咐一聲兒就是了。”
孫姨娘急得額頭上起了一層細細地汗水:“你們讓開!”她顧不得許多了。現在要見到夫人請罪纔可以。
孫姨娘着惱。可是侍書和畫兒卻不着惱。兩個人說道:“姨奶奶。我們哪裡服侍地不對了。您就說。千萬莫要氣到了身子。您現在可是在病中。”
孫姨娘惱得一把推到了畫兒身上,畫兒被她一下子推到在地上,頭無巧不巧的撞在一旁的椅子上,發出了“咚”地一聲兒響。
侍書撲過去驚叫起來:“畫兒,畫兒——!”
畫兒疼得不輕,她也沒有忍着,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卻也不大聲兒哭鬧——這個丫頭是極知道分寸的人。
孫姨娘在牀上已經呆愣住了,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了:如果是她的丫頭,她纔不會當回事兒,問題這是夫人地丫頭!她打了夫人的丫頭,同打了夫人有什麼區別?這下子事兒可就鬧大了。
孫姨娘正自發呆,紅裳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什麼事兒?姨奶奶病着,你們鬧什麼呢?”隨着聲音簾子打開了,第一個進來的人卻不是紅裳,是趙一鳴。
孫姨娘看到趙一鳴先是一喜:老爺來了太好了!然後心裡又是一驚:如何給老爺說今日的事情,才能讓老爺只憐惜她,而不會怪她呢?
孫姨娘一面想着心事兒,一面起身下牀要給趙一鳴見禮;但是趙一鳴卻沒有看她,他看向了地上的畫兒:“這是怎麼了?”他在問侍書。
侍書擡頭,先看了一眼紅裳,然後才輕聲道:“有什麼,只是、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趙一鳴看了看畫兒,輕輕的重複了一遍:“不小心摔倒了?”在屋裡的平地上,不小心摔倒了?趙一鳴看了一眼侍書,又看了看孫姨娘:屋裡地兩個人都不似會推倒畫兒的人。
侍書低下了頭,扶着畫兒站了起來一起給趙一鳴見禮:“見過老爺。”
趙一鳴嗯了一聲兒,然後看向畫兒道:“先去廂房讓大夫們看看沒有大礙吧?一會兒再說其他。”不過一個丫頭摔了一下,在趙一鳴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他問過也就算了。
紅裳自進門兒便沒有說話,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畫兒的頭——沒有什麼事兒,她才放下了心;然後,紅裳又小聲兒的問了畫兒幾句話,才讓小丫頭扶了畫兒出去看大夫了。
畫兒出去後,紅裳擡頭看了孫姨娘一眼,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寒光。紅裳卻什麼也沒有同孫
,只是問侍書道:“讓你們在屋裡好好伺候姨奶奶,麼伺候的,居然好好的立着就自己摔倒了。”
紅裳把“好好的立着”幾個字說得有些慢,她這是明知故問。侍書委屈地看了一眼娘,然後低下了頭答道:“是婢子們的錯兒。”卻不答爲什麼摔倒了。
孫姨娘心裡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兒:叫畫兒的丫頭,夫人看起來很疼愛她的樣兒,聽夫人主僕們的話,自己今兒可真是和夫人結下了仇!
孫姨娘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趙一鳴,心裡才輕鬆了一些:還好,老爺及時趕到了;一個丫頭罷了,想來老爺不會當作一回事兒的,而且今兒地事情應該不會鬧到老太太面前去了,實在是老天有眼啊。
趙一鳴走到孫姨娘的身邊兒,伸手探了探孫姨娘地額頭,發覺她體溫正常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就坐在了孫姨娘地牀上。
紅裳看趙一鳴孫氏一副憐愛的樣子,心裡一陣不舒服。她調看了目光,嘆了一口氣兒對侍書道:“罷了,眼下你們姨奶奶地身體要緊,先不說你們的事兒了。你出去問問大夫們可寫好了方子,是怎麼說的?”
侍書答應着福了一福轉出去了。紅裳又看着孫氏嘆了一口氣兒:“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使個人來回我,不然像今日似地這麼忙亂,說不定就有什麼地方照顧不到;我們自己人倒也罷了,萬一讓大夫們看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趙一鳴聽到裳的話,仔細的看了看牀邊兒地孫姨娘,發現她面色的確有些蒼白,便柔聲道:“你倒底是哪裡不舒服?身子不爽快爲什麼也不使人說一聲兒呢?”說到這裡趙一鳴頓了一頓,看了一眼另一側坐在椅子上的紅裳:“你身子不爽不是你的錯兒,但不同你們夫人說一聲兒,鬧得如今勞師動衆就是你的不是了。”
一鳴這是在替孫氏開脫,紅裳當然聽得出來
紅只感覺心裡一陣苦澀:趙一鳴顧及到自己的面子,可是又心疼他的小妾,所以纔要和一和稀泥嗎?他看來就是要過妻妾和睦、其樂融融的日子啊——但他可替自己着想過?
就在這一時,紅裳忘記了趙一鳴是一古人,他如何只想過一夫一妻地日子才真是不正常呢。
紅裳掃了一孫氏,想起了宋氏,更是一陣委屈氣惱:趙一鳴真得不知道,他的這些妾室如何給自己下絆子嗎?紅裳本來熱了三分的心,在這一刻忽然冷了回去。
紅裳用淡淡的語氣答道:“夫君,現在讓姨娘好好將養纔是,其它日後再說也不晚。”
趙一鳴點點頭:“夫人說得對,夫人說得對。”聽到紅裳明顯淡了下來的語氣,他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紅裳。雖然紅裳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但他還是有些訕訕的——他忽然感覺好似做了什麼對不起紅裳的事兒一樣。
趙一鳴其實並不是有心要偏向孫氏,他只是看到孫氏病倒在牀上,而紅裳卻爲地病兒忙裡忙外,怕紅裳心中對孫氏有病卻不回報的事兒不滿,日後爲妻妾不和種下根兒,所以纔出言想打個圓場兒——他不過是想一家人能和和樂樂的罷了。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孫氏是在裝病,所以纔會想小事化了。
孫姨娘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她地心卻落回了肚子裡,她感覺自己一直以來想得沒有錯兒:老爺的心還是向着自己地,有老爺在,自己什麼事兒也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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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這個時候打簾子進來了,臉上帶有三分氣惱。侍書先對趙一鳴福了一福,然後對紅裳又福了一福,看了一眼孫氏纔開口道:“大夫們都說姨奶奶身子極好,沒有什麼毛病兒,根本不可能病倒了!所有的大夫都說姨奶奶地身子調理的極好,沒有哪裡有不對。”
原來孫氏因爲上一胎滑了以後,怕日後再有胎也保不住,極注意保養,飲食與休息上都極爲注意,所以身子調理地極好——不想今日卻成爲了把柄兒。
紅裳的臉色一下子便變了,趙一卻只是有些奇怪:“沒有病?”
侍書很確定的說道:“沒有病。
”
趙一鳴道:“沒有病很好,不過剛剛真是嚇了我一跳。”回頭看到紅裳一臉的氣惱:“夫人?你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生起氣來了?孫氏無病不是正好嘛,家宅安寧是好事兒啊。”
紅裳看了一眼孫姨娘,甩了甩袖子,咬了咬嘴脣兒悶悶的說道:“無病當然好,、只是——,夫君您還是問孫姨娘吧,讓她同您說會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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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如此支持紅裳,小女人感動之,感謝之!不過,趙一鳴會偏向妻還是偏向妾呢?嘿嘿,親們,用粉票支持紅裳吧,讓大家看着痛快,好不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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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 誰處置?
一百零六章 誰處置?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到紅裳的話,孫姨娘的臉色變了一變:事情挑明瞭居然不是大發雷霆。孫姨娘悄悄看了一眼紅裳:夫人還真是不好應對啊。
原本孫姨娘看到趙一鳴後就有了新的打算,她認紅裳在生病的事兒挑明後一定會大大的發作一番,那她就扮個極度可憐的樣兒去打動趙一鳴—男人嘛,最看不得女人可憐兮兮的樣子了。到時候,就算老爺明知道她沒有理兒,也會在心底原諒自己,只要老爺不會怪她,她有什麼可以怕的?
但是孫姨娘的算盤又落空了:紅裳不過輕輕一句話,就把她帶擡到了明面兒上。由她自己來說,就是再可憐,她的老爺第一次聽說此事兒,也只會怒,不會想到憐惜她吧?
孫姨娘心中對紅裳有了一分懼意兒:夫人的手段實在是高明啊,處處封了自己的退路。當然,伴着懼意兒而生的是更多的恨。
趙一鳴聞言看向了孫姨娘,孫姨娘立時帶着一分驚惶五分悽婉低下了頭。趙一鳴看到孫氏的樣兒更是奇怪起來:倒底發生了什麼回事兒?趙一鳴正想再開口問一問時,門外的小丫頭帶着一個娘子進來了;那娘子趙一鳴與紅裳都認識,是老太太屋裡的人。
那娘子福了一:“老太太打發了我來問問,府裡來了許多大夫,是哪個生病了?”
紅裳不說話:老太太的人太是時候。這個時候,當然要看孫姨娘如何作答了。
趙一鳴看紅說話,開口道:“是孫姨娘病了,不過——”
孫姨娘聽到那娘子的話後臉色是發白,聽到趙一鳴開口,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只得一咬牙起身下牀對着趙一鳴跪下去,哭泣着打斷了趙一鳴的話:“婢妾知道錯了,請老爺救救婢妾。”
說着話,孫姨娘便在地連連叩起頭來;不過她卻沒有對紅裳叩一個頭,也沒有說一句請紅裳原諒的話兒:有了她老爺在,她還會怕紅裳嗎?
孫姨娘是爲已與紅裳結下仇來。就算自己再放低身段兒。紅裳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是不打算再求紅裳了。
趙一鳴聽到孫姨娘地話後看了看姨娘。又擡頭看了看紅裳。並沒有伸手先把孫姨娘自地拉起來:聽孫姨娘說話。她是犯下了什麼錯兒。可能與剛剛紅裳說地半句話兒有關吧?他轉頭了一眼老太太地人兒。然後看着紅裳道:“夫人。怎麼會事兒?”
趙一鳴也不想當着老太太地人兒問孫氏地事情。可是老太太地人兒剛剛已經聽到、看到了。如果不問。倒顯得他是有意要避開老太太地人兒似地。
紅裳看了一眼孫姨娘。~|一鳴道:“我們還是先給老太太回個信兒吧。老太太總記掛着這件事兒。詳細地情形。我們到時再仔仔細細回給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就是了。先讓老人家放下心來爲好。”
趙一鳴點頭:“說地是。剛剛我正要說呢;”趙一鳴說着話。正想轉頭對那娘子說話;紅裳已經開口對老太太地人說道:“你去回老太太。就說我使了人來給姨娘們送幾個人聽用時。聽孫氏姨娘地人說孫氏病倒在牀上不能見人。所以我纔打發人去叫大夫。因爲孫氏地人說得病情極重。所以我纔多請了幾名大夫過來。不過。孫氏請過脈以後什麼事兒也沒有。請老太太放心就是。其餘地事情。等你們老爺問清楚了。自會去回老太爺和老太太地。”
那娘子答應着福了一福便告退回去了——她是府裡當差當老了地人兒。當下地情形她看得極清楚。她是多一句話也沒有問抽身就走了。
趙一鳴在一旁聽得很清楚,便問道:“原說病得不能見人了?是哪個人說的?”
紅裳氣惱之色更重,她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再張開嘴巴又合上,最後漲紅了一張臉也只說出了一句話:“夫君,還是讓侍書給您說吧。”
趙一鳴看紅裳的神色是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好似孫氏生病一事內中有什麼隱情,便伸手輕輕拍了拍紅裳:“侍書來說就侍書來說,只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不要爲些不相干地人和事兒着惱上火,傷到自己的身子多不值?”
然後又喚一個娘子到跟前道:“你去大廚房,讓他們準備些寧神去火地湯水給你們夫人,她平日裡已經很累了,哪裡還能禁得起如此氣惱?”
趙一鳴的話聽到孫氏地耳裡,卻如一盆冰水澆到了她身上:原來她竟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剛剛老憐愛自己難道是假地嗎?
紅裳聞言看了趙一鳴一眼:聽他~話倒似很在意自己的樣兒,可是剛剛那麼憐惜孫氏又是怎麼回事兒?
紅裳現在想不明白,是因爲她的心思不惕透了:她吃醋了!雖然只是
許一點兒,但已經置身局中,哪裡還能看得清楚?
趙一鳴是一個重情的人,跟了他多年的妾室自然在他心中有一份重量,不可能聽到她們生病了還無動於衷。
侍書等趙一鳴吩咐完了事情,看向自己時,才上前把她來送“賞”的事情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趙一鳴越聽臉色越是發青。
侍書說完後,趙一鳴先看了一眼紅裳:這一眼裡滿歉意,他知道自己剛剛待孫氏那樣好,傷了紅裳的心了。
紅裳輕輕的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有說,神色間也沒有什麼變動:紅裳的心變涼了以後,只是一個眼神是不可能讓她的心回溫。
紅裳上一世被背叛,這一世她只准備好好過日子,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好不容易對趙一鳴有了一些好感,卻全毀在了孫氏的身上。
趙一鳴又深深的看了一紅裳,才轉過來頭對孫姨娘沉聲道:“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把你們院子裡的奴婢們叫來一一對質?”
孫姨娘低着,沉默了一會兒,咬着牙關說道:“婢妾知道錯了。”孫姨娘這樣說就是直承了她裝病不見侍書的事情。
趙一鳴冷冷的道:“侍書來給你送人賞下來的人,你爲什麼稱病不見?你是什麼意思?你明白我問得是什麼意思嗎?我是指你的心,你的心明白嗎?”
趙一鳴對於孫姨娘是幾分感情的,可是卻也不能因此就容忍孫氏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中:今日如果縱容了她,那日後府裡再無寧日了。
孫姨娘低着頭不話,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更知道在趙一鳴盛怒的時候,說什麼他也不會聽進去的。
趙一鳴看孫姨娘不說話,氣得一拍子:“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孫姨娘還是跪着沒有,她也知道趙一鳴如此發作,是不會再把她交給夫人處置了。她正在盤:再熬上一個半個時辰的,到時夫人一走,老爺的氣也就消得差多了,自己再哭得可憐些,今日的事情也就過去了。
紅裳這時站了起來對趙一鳴說道:“夫君,妾身先回去了。”
紅裳當然不是真要走,她是看趙一鳴的樣子,似乎不想把孫姨>交由自己處置:那自己今日來孫氏的院子豈不是白走了?事情如果就此了結,只會讓姨娘們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今日的事情,一給姨娘們一個教訓纔可以;紅裳才第一次同趙一鳴動了真正的心計—她也是被迫無奈,她要在趙府活下去,也只能在趙府活下去。
趙一鳴聞言看了看紅裳,猶豫了一下指着孫姨娘道:“夫人,事情還沒有問清楚呢,你先稍坐一會兒。嗯——,你看此事要如何處置?”
紅裳轉頭看了一眼趙一鳴:“有夫君在此,一切自當由夫君做主。”
趙一鳴並不是紅裳請來的,紅裳也在心中正奇怪,這個時候趙一鳴爲什麼會來內宅,而且無巧不巧的會來到孫氏的院子裡呢?
而孫姨娘卻因爲趙一鳴的到來,對紅裳的評價又落了回去:請了老爺來是她的敗筆,照此看來夫人也不是多麼聰明的人兒。
趙一鳴低頭想了想,他知道讓紅裳來處置孫姨娘的話,孫姨娘會丟極大的體面;但如果不讓紅裳來處置孫姨娘,怕孫姨娘以後再也不會服紅裳了吧?紅裳好不容易纔在府中的人有了一些威信,現在自己是不能拖她後腿兒的。
趙一鳴心中有了主意後,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孫姨娘,看着她跪在地上纖細的身子,忽然心生一絲憐惜;想起原來同孫姨娘在一起的情景兒,趙一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兒。
孫姨娘還不知道趙一鳴的想法,她聽到紅裳的話後心中一喜:夫人不也要聽老爺的?只要哄好了老爺,夫人還有什麼好怕?
趙一鳴站了起來:“孫氏此事做得極爲不對,不過此事是內宅的事情,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去忙,還是要勞累夫人處了。”說完趙一鳴便想擡腿走人。
孫姨娘沒有想到趙一鳴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很吃驚的擡頭看向了趙一鳴:老爺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來?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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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認錯兒纔可以
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認錯兒纔可以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早就料到趙一鳴最終會把孫氏交由自己來處置,趙後,她是一點兒也沒有驚奇:她不是相信趙一鳴自己有多好,而是她知道趙一鳴會顧全整個趙府,他絕不會容人破壞趙府的規矩。
紅裳當然也沒有推辭:她爲什麼要推辭?今日孫姨娘如能治她一治,日後她就會踩到自己頭上去。
孫姨娘看趙一鳴要走,急急呼了一聲兒:“老爺——!”孫姨娘的語聲裡帶着三分悽楚三分懼怕,還有三分期盼,因爲她還是有些不相信:也許老爺只是爲了維護夫人的面子,所以才如此說的,可惡的人是夫人,居然不知道同老爺謙讓——她憑什麼處置自己?夫人真不是一個聰明人兒,處置老爺的心頭肉,她也不好好想一想,日後她還會得了好去?!
孫姨娘眼巴巴的瞅着趙一鳴的背影兒,她在等她的老爺回過身,她相信她的老爺一定會回身。
趙一鳴的腳步兒在聽孫姨娘的呼聲後不過是頓了頓,頭也沒有回開口說道:“夫人,晚上我會回來用飯;不過我可能趕不上府裡晚飯的時辰,你吩咐人給我準備晚飯吧。”
趙一鳴聽到孫孃的那一聲呼喚,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心軟:只是偌大一個府邸怎麼可以沒有規矩?裳兒的體面、正室的尊嚴是絕不能被一個妾所侵辱,所以他是鐵了心絕不會再看孫氏一眼——寵她是寵她的,但她也一定要知什麼叫做分寸。
事實上,趙一鳴對於孫姨日的所爲非常失望,原來他一直認爲孫氏是個懂進退知分寸的人兒,沒有想到今日對紅裳是一分尊重也沒有。趙一鳴心中一嘆:看來一直自己太寵她了,居然寵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一定要讓她記住自己是誰纔可以。
趙一鳴很清自己身爲長子的責任,他必須立身要正,不然趙府就不會再興旺下去,一準兒會敗在他的手裡——趙一鳴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娘聽到趙一鳴說話時,心頭先是一喜:認爲趙一鳴還是不捨得她受苦。孫姨娘認爲趙一鳴不是想回來處置她地事情,就是要爲她說情;但她聽完了趙一鳴的話後,心中立時涌出了酸澀、傷心、害怕等等感覺,不一而足,最後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倒底是一種什麼滋味兒了。
孫娘不敢相信一直寵愛她的老爺開口後,不是同自己說話,而且都沒有替自己向夫人求情說句好話兒!
紅裳答應着對着趙一鳴福了一福:“妾知道了。會安排好地。夫君慢走。”
趙一鳴然定了身子。孫姨娘地心又開始狂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地老爺不會不疼愛她地。
趙一鳴轉過了身來。孫姨娘眼中地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了。她在心中狂喊着:老爺。老爺——!我不該怪你。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地。
趙一鳴開口了。他看向地人卻不是地上地孫姨娘。而是紅裳:“麻煩夫人了。嗯——。夫人可以在上房少用些晚飯。等我回來再一起用些。夫人放心。我回來地不會太晚。一定不會餓到了你。”說完。趙一鳴又對紅裳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就這樣走了。
孫姨娘地狂喜就這樣定格在臉上。她是真地呆住了:爲什麼。爲什麼。老爺爲什麼沒有看她。沒有理會她呢?
直到孫姨娘親眼看着趙一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當趙一鳴轉過了屏風。消失在屏風後。她才相信了:老爺真地扔下她不管了!
趙一鳴走了,紅裳輕輕坐到椅子上看着孫姨娘,半晌兒沒有說話:這個人要如何處置呢?輕輕放過她是不可能地,不說姨娘們會怎麼看自己,就憑她打傷了畫兒,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紅裳冷冷的看着孫姨娘:我的人也是隨便阿貓阿狗能打的嗎?
紅裳當然知道孫姨不是真得安心要推倒畫兒,但也明白孫姨娘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己的丫頭們當回事兒——急兒就能推倒了,那下次真惱了,還不真打到侍書、畫兒的頭上去?
在二十一世紀時,紅裳帶過的人都待她極好,因爲紅裳有個毛病兒:她護犢子!她的人,她罵地打的,旁人卻!就算是老總,如果無緣無故或是小題大做的罵她的屬下,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現在,紅裳重生了,脾性改了不少,但這一個毛病兒卻根深蒂固,一點兒也沒有變。
紅裳的想法:有事兒衝我來就好,我地人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動!
孫姨娘犯了紅裳的忌諱:她推倒了畫兒,所以,紅裳看到趙一鳴後,依然不打算放過她。
紅裳飛快地轉着心思,要如何能好好的讓孫姨娘記住教訓
過,老太太已經使了人來問過,她與老太爺不可能;當然,此事自然不必瞞着老太爺他們,而且瞞了那一點兒,日後被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那都是錯兒!紅裳絕不會做這樣的笨事兒。
孫姨娘有些茫茫然地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的大腦似乎有一萬個思頭在轉,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孫姨娘愛趙一鳴嗎?應該說是愛的,只是她的愛與平常的人有些不同,她愛的是趙一鳴的身份地位,愛的是趙府的家業;一直以來,她在趙一鳴的女人中是最得寵愛的一人,她得意的同時也認爲趙一鳴會一直這樣寵愛自己——她的將來可都寄託在趙一鳴的身上,孩子?只要趙一鳴會來她的房中宿下,孩子的事兒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有了孩子,趙一鳴會更寵愛她,那以後趙府還不就是她的天下?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孫姨娘的盤算全部落了空:趙一鳴不再寵愛她,那她日後在趙府依靠誰?趙一鳴不再寵愛她,那她的孩子怎麼能有?那她日後的日子怎麼過?
所以孫姨娘她呆了,所以她怕了,所以她茫然了。
紅裳正思索着,:兒回來了,紅裳看向她柔聲問道:“大夫們怎麼說?頭,還疼不疼了?”
畫兒屈了屈腿一笑:“夫人必擔心婢子,大夫們都說沒有什麼大礙,給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兒——只是傷在頭上不上藥。”
紅裳聽到以完全放下了心來,嗔了畫兒一眼:“這是能玩兒的嘛,還笑。不要只顧着好看,藥是一定要敷的;頭髮又不能剪掉,你就難受兩日吧,每日想着讓侍書給你上藥。”
人極重發,講究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絕不能輕損——所以,畫兒要剪掉一僂頭髮上藥是不可以的。
侍在一旁笑道:“夫人放心,有我呢,她一日不敷藥都是不可能的。”
畫兒伸了伸舌頭,笑道:“謝謝夫人關心,子一定不會忘記用藥。
”然便走了書身邊立定,笑道:“也要謝謝侍書姐姐。”
侍書擰了擰畫兒的臉:“這個時候嘴甜了,平日裡也不見你叫聲兒姐姐。”
紅裳笑着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理會兩個丫頭的調笑,又低下頭去想孫氏的事情。侍書與畫兒看紅裳正在考慮事情,便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說笑怕擾到紅裳。
紅裳思索了一會兒,招手喚過了畫兒,伏耳悄聲吩咐她一通,讓她到上房去一趟。
畫兒聽完後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對紅裳福了一福便走了。
孫姨娘呆呆的跪在地上,她心神不屬根本沒有注意到紅裳主僕在說什麼,更加沒有注意到畫兒進來又出去了。
紅裳在椅子上坐正了,掃了跪着的孫姨娘一眼,平聲問道:“孫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嗎?”
孫姨娘聞言擡頭呆呆的看着紅裳,她的心思終於有些活轉了,她看着紅裳十分的不解:這麼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把老爺哄得言聽計從,她倒底給老爺下了什麼迷魂湯?因爲她自顧自的在想事情,所以沒有答紅裳的問話。
紅裳又問了她一遍,孫姨娘這才低下頭喃喃的回道:“婢妾知道錯了,還請夫人原諒我這一次。”孫姨娘聽紅裳的問話,認爲紅裳要處置她了,她的心嚇得連跳了幾跳。
孫姨娘被紅裳一嚇,她的頭腦又清醒了過來:一個黃毛丫頭做了夫人都能哄得老爺歡心,自己憑什麼不能呢?先應付過眼下的事情,再做的打算不遲——要在趙府立足,必須要有個孩子!想要孩子,必須要老爺來自己房裡,至少也要來一次啊。
紅裳沉吟着不說話,孫姨娘又叩了幾個頭說道:“請夫人原諒婢妾這一次,婢妾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好好服侍夫人。”
孫姨娘知道眼下自己不低頭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纔會有柴燒。她不過是一個妾,就算是對正妻夫人叩幾個頭也算不得什麼——她很想得開。
紅裳淡淡的問道:“孫氏,你說你知道錯了,那你知道錯在哪裡了?”一定要讓孫氏自己說出她心中的想法,她以後纔不敢在紅裳的面前再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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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服軟兒與處罰
一百零八章 服軟兒與處罰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姨娘聽到紅裳的話後又叩了幾個響頭,口中不停的錯了,請夫人開恩。”卻不提她哪裡錯了。紅裳話中的意思,她當然明白,只是怎麼能說出來呢?
紅裳聽到孫姨娘的話後,低頭慢慢的吃起茶來。對於孫姨娘,紅裳眼下是即不會打她,也不會罵她,她不說?頂多就是不理會她,時間嘛,紅裳有的是!打罵的孫姨娘低了頭畢竟不是真的心服,就是要讓她自己把心思說出來,這樣她才能把這次的教訓記得牢牢的,一輩子也不會忘、不敢忘!
孫姨娘磕頭磕的額頭都疼了,可是紅裳依然不說話,她便知道不說出自己的心思來,夫人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咬了咬牙,想來想去只能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婢妾錯在不該不把夫人放在心中,婢妾已經知道錯了,請夫人饒了婢妾這一次吧。”
說出來後,孫姨娘又忍不住咬了咬嘴脣,只咬了一下子嘴脣兒就見了紅:她惱、她也恨啊!她同時也暗暗發誓,日後絕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兒落在夫人手裡了——那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紅裳輕輕的“嗯”了一聲兒:“還有嗎?”不同於孫姨娘的無地自容,紅裳說話平靜的如同是在自說自話。
孫姨娘低着頭咬了咬牙,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血,才道:“婢妾萬不該因夫人的年齡而對夫人生出輕視之心,婢妾日後一定會把夫人放在心中,一定會恭恭敬敬的服侍夫人;請夫人饒了婢妾這一次。”
孫姨娘把自己血的味道下了,她按在地上的雙手收緊成拳狀又放開:她就是要讓自己記住,被夫人捉住過錯兒後會是什麼下場!如此,她纔不會再有下一次。
君子報仇十晚!孫姨娘垂着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寒光:夫人你現在強,不強一輩子吧?
不過,孫姨娘牢牢地記了:小夫人是不能輕易招惹的,如果不能一下子把夫人扳倒,那就在她面前做一隻收起了利爪的乖貓咪好了。
紅裳繼續吃茶,不再理會孫姨娘。孫姨娘不知道紅裳現在又是一個什麼意思,她只得停叩頭求紅裳寬恕她這一次。
紅裳:於放下了手中地茶鍾兒。輕輕一嘆道:“雖然你極爲可惡。但看你也哭得挺可憐地。又真心認過了錯兒。我也有心要輕罰你;不過。這卻由不得我做主。我剛剛已經讓畫兒去請示老太爺了。所以。你求我也是無用地。我也要聽老太爺示下。”
孫姨娘地臉一下子漲紅。又變白了:她先是被紅裳氣到了——她都打發人去請示老太爺了。還讓自己口口聲聲地認錯做什麼?夫人這是在折辱自己。是爲了讓自己記住教訓!
後來孫姨娘地臉變白了是被地:老太爺是個極重規矩地人。他知道後絕不會輕罰了自己;老爺不爲自己做主。整個趙府再沒有人會爲自己到老太爺面前求情了。
孫姨娘雖然知道紅裳是故意如此待她。可是她卻不敢對紅裳表現出不滿來。只能低下頭咬着牙。在中把紅裳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同時。孫姨娘心中也明白。紅請示了老太后再處置她就不會落一點兒不是:不管是趙一鳴那裡。還是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孫姨娘又握了握拳:尤其是老爺那裡。絕不會因自己被處置地過重而對夫人生出不快來。
孫姨娘不敢擡頭。她擡眼只能看到紅裳地一雙繡鞋。她緊緊盯着紅裳地一雙繡鞋:好一個夫人啊!真真是事事想得周全。處處照顧得周到!自己原來一直小瞧了她。
紅裳淡淡的道:“孫氏,你很喜歡我地鞋子嗎?如果日後你安份守己,賞你幾雙鞋子也不算什麼。”
孫姨娘聽得身子一顫,她又伏低了一些恭聲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她不知道紅裳是否看了她眼睛中滿與憤恨。
紅裳輕輕一笑:“你不敢什麼?你是不敢守份守己嗎?”
孫姨娘急急叩了幾個頭:“夫人,婢妾萬不敢、也萬不會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請夫人明鑑!婢妾日後一定安份守己,一定安份守己。”
聽着似乎是誠惶誠恐,但紅裳知道孫姨娘並沒有真正的口服心服:孫姨娘也不可能得一次教訓後便不敢再動彈半分,那她也就是不是孫姨娘了。紅裳原想的也不過是讓這幾個姨娘知道些分寸,不要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點兒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日後?紅裳嘴角浮現了一絲冷冷的笑意兒:日後啊,真正老實本份兒地人留在府裡也沒有什麼——像陳姨娘,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寧地生活,如魏太姨娘一樣;而像孫氏和宋氏這樣的人,她們是不會真安份地。
不安份的人兒,自己就會把她自己賣了出去,實在不必紅裳自己動手;紅裳需要做地就是繼續在趙府站穩腳跟兒,然後等着這些不安份的姨娘們做出大過錯兒的事情來。
紅裳又看了一眼孫氏:她不擔心孫氏,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爲——,嘿嘿,現在還不到時候。
孫姨娘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也聽不到紅裳的回答,她怯怯的道:“夫人,婢妾真得知道錯了,日後婢妾只想
夫人。”
紅裳淡淡的應了一聲兒,心下卻冷冷一笑:服侍我?還真不敢當啊。不過,紅裳沒有說出口來,今兒不必對孫氏冷嘲熱諷,不然只會讓她更記恨自己。
孫姨娘等了半晌了,紅裳也沒有再開品,她便稍稍動了動兩隻腿: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罪?她跪得時間太久了,雙腿已經麻木,難受得讓她幾乎想呻吟幾聲兒,不過她不敢真得呻吟出來。
紅裳權當沒有看到孫姨娘動了動雙腿兒:這麼一點兒苦頭都不讓她們吃,她們會更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紅裳的腦子現在並沒有閒着,她正在想:如何把自己的院子收拾一下,既能讓姨娘在自己院子裡立規矩,自己有什麼事兒或是不想見姨娘時,還能有個清靜的地方。廂房當然不行——她是夫人,沒有避姨娘避到廂房去的道理,豈不是更讓這起子姨娘瞧不起她了?
姨們一定要她們立規矩,而且要讓她們立足了規矩纔可以;紅裳抿了抿嘴兒,前些日子自己不讓她們立規矩,真是犯了一個大錯兒。
紅裳還沒有想清楚,畫兒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娘子。畫兒和那個娘子一進來先給紅裳請了安。
孫姨娘並不道畫兒去做什麼了,還以爲畫兒是剛自大夫那裡回來,所以她地心便揪了起來:畫兒摔那一下子如果落下個什麼毛病兒,夫人今日還不把自己吃了啊。
那和畫兒同來的娘子,姨娘也是識的是老太太屋裡的人:老太太又使了人來做什麼?她同畫兒一起進來的,那麼畫兒在屋外沒有同老太太屋裡的人亂說什麼吧?孫姨娘地心又提高了一些。
因爲姨娘擡頭看了一眼畫兒,紅裳沒有先同畫兒說話,她先對孫道:“你擡起頭來。”
孫姨不知道紅裳是何意:難道夫人想打自己嗎?孫姨娘忐忑不安的擡起了頭,卻對上了紅裳笑眯眯地一雙眼睛。
紅裳帶着一絲笑意兒道:“氏,你放心,我或是畫兒,都不會吃了你。”
孫姨娘聽得眼皮跳了幾跳:夫人怎麼會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呢?她看紅裳的目光又多了一絲驚懼。
紅裳沒有再理會她,看向了畫兒:“老太爺怎麼說?”
孫姨娘原本低下去的頭,一下子又擡了起來:畫兒去了上房?原來是畫兒去請示老太爺了。孫姨娘掃了一眼侍書:按說這樣的事情不應該讓侍書去嗎?畫兒不是老太太屋裡的人嗎,夫人還真敢相信她啊。
轉念一想,孫姨娘地心下一驚,她幾乎要驚呼出口:壞了,壞了,壞事兒!自己居然闖了一個大禍居然不知。
畫兒看着娘微微一笑,更笑得孫姨娘心裡直顫,孫姨娘直覺畫兒帶來什麼好事兒。
畫兒答紅裳的話道:“老太爺說,如此妾室着實可惱,要怎麼處置她,夫人自管做主就是,不過一定要夫人按府中地規矩重重責罰。老太爺說,今日如果不好好的處置孫姨娘,日後我們趙府就再沒有尊卑上下了,夫人是趙府的主母,要爲了趙府的將來多多着想。”
紅裳在畫兒提到老太爺時就已經站了起來,聽完畫兒的話後,恭聲應了一聲兒:“老太爺說得是。”
畫兒又道:“老太爺還說道,夫人怎麼樣處置孫姨娘那是府中的規矩,老太爺還有老太爺地處罰,一定要讓孫氏好好記住她的身份!禁足罰孫姨娘抄寫《女戒》每日三篇直到解除禁足爲止,全本兒地《地藏經》要淋浴更衣齋戒後,字字正楷抄寫三遍才能解除孫姨娘的禁足;老太爺最後囑咐道,孫姨娘禁足地時候,讓夫人安排人日日來查看,如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合老太爺的意思,就請夫人立時責罰;再有——;”
畫兒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看向了孫姨娘微笑着:“每三日老太爺都會使人來收孫姨娘地功課,有寫得不的,一篇補三篇,~書也是一樣。”
孫姨娘聽到老太爺說讓紅裳做主處置她,還要重重處罰已經面色蒼白的嚇人了,後來又聽到老太爺所說的那些話,她的眼前只要發黑:她雖然識得幾個字,卻認識的字並不多,而且寫得字更是難以見人。
紅裳聽完後點了點頭:“一切都遵老太爺之命行事。”
紅裳又坐了回去,她看了那娘子一眼,她知道老太太屋裡的娘子是來做什麼的,看來自己囑咐畫兒說得話,畫兒都說了。
那娘子等畫兒說完了,上前給紅裳福了一福道:“老太爺有幾句話,讓奴婢帶給孫姨娘。”
紅裳點點頭道:“你說吧。”
孫氏聽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原來還有話要說!畫兒不是已經帶回了話兒來,爲什麼老太爺還要再使一個娘子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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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一百零九章 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娘子起身移步走向了孫姨娘,而紅裳這個時候卻回頭了個眼色,畫兒輕輕搖頭一笑: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讓她離開了一下;不過不必了,一來她自老太太那裡來,知道那娘子說得話兒沒有什麼不能聽的;二來如果孫姨娘現在還敢亂開口,那她就是找死了。
畫兒想到這裡嘴角浮上了一絲壞笑:如果孫姨娘攀咬自己什麼,也不是壞事兒——至少自己可以替夫人除掉這麼一個麻煩!畫兒心思玲瓏,她當然知道孫姨娘今日斷不會當真心服,日後有機會,她依然還是會找她們夫人的麻煩,不如早些除去的好。
紅裳畫兒不走也是一笑:既然畫兒一點兒也不介意,就表示老太太上次的提議她現在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了。紅裳當然更是安心:她一直擔心畫兒因收房的事兒而看不開,在趙府當差再感覺不自在,真那樣就不如讓畫兒到莊子或是哪裡去——雖然紅裳有些不捨得畫兒,但做人不能總考慮自己,也要爲親人、友人多作考慮不是?
畫兒和侍書雖然口口聲聲的自稱奴婢,但在紅裳看來:她們可算得是自己的朋友,嗯,侍書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親人了。
畫兒能自己想得開看得透是再好沒有了,紅裳看着畫兒又笑了一笑:畫兒真是一個好丫頭啊,她的心氣兒,她的眼界與心胸已經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了。
老太太屋裡的子已經走到了孫姨娘面前,她平靜的看着有些驚懼的孫姨道:“老太爺讓我問姨娘一句話,你~中可還有老太爺和老太太嗎?”
說着,那娘子揚手就掌了姨娘一記耳光,打得是又脆又響——打耳光絕對是個技術活兒,打得又重又響又不讓自己地手太疼可不容易,一看這娘子打得如此漂亮便是常作此事的人兒。
這娘子除了作此事所以打得格外響亮外,她還有一個心眼兒:眼前坐着的可是趙府的主母,她是有心要在主母面前討個好兒——姨娘居然敢給夫人臉子看,不打她打誰?
孫姨娘地臉立時起了五個指印,她被打得極痛,可是卻不敢哭喊,也敢躲閃,只能叩頭答道:“我萬萬不敢冒犯老太爺和老太太,我只是不小心,絕不是故意的,請老太爺和老太太明鑑。”
那娘子的神色不變,還平靜得看着孫姨娘已經和剛剛不太一樣的臉:“老太爺說了,長輩兒主子屋裡的貓啊狗啊,小輩兒主子看到都要愛護三分纔對,更何況那是是一個人呢,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賤妾!老太太的人也是你能打得,你還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
孫姨娘只管叩頭。娘子不理會她地告饒。拉起孫姨娘來。對着她地另一邊兒臉又是一掌。然後平靜地道:“說。你還記得你是什麼身份嗎?”
那娘根本不必同孫姨娘客氣地:她~可是代老太爺和老太太在懲處孫姨娘。再加上這娘子有心要在紅裳面前買個好兒——她這是再爲自己日後鋪路呢。只要是能打人地時機她絕不會手軟。
孫姨娘聽到那娘子地話後是又羞又惱。可是半絲也作不得。只得流着淚道:“我、我只是趙府地一名妾室。”
那娘子聽到以後先一掌又打上了孫姨娘地臉。才平淡地問了句:“自稱什麼?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紅裳看到這裡幾乎忍不住要搖頭了:孫姨娘不是被打糊塗了吧?就算打她地只是一個奴僕。可是眼下是她拿主子款兒地時候嗎?而且這娘子現在可是代老太爺責罰人。孫姨娘居然敢口口聲聲在人家面前自稱“我”。不是找打是什麼?
不過。那娘子地最後一句話。紅裳很是不解:孫姨娘不就是妾嗎?她在此事兒上沒有說錯兒話啊。爲什麼要質問她這個呢?
孫姨娘低下了頭,一時沒有答上話來。孫姨娘現在幾乎把一銀牙咬碎:娘子所說得話她懂!但那都是極早以前的事情了,府裡原就沒有幾個人知道詳情;這個娘子看來也是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的近人兒,纔會得知的吧?只是爲了這麼一點子小事兒,老太爺便要揪出原來的舊事狠狠打掉她所有的體面嗎?
那娘子可沒有耐心等孫姨娘慢慢想清楚該怎麼說,回手又給了她兩個耳光,一下子讓孫姨娘明白了過來:她不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是不行的。
孫姨娘沒有開口,她的淚水就流得就如同小河一樣,可是她卻不敢再不開口說話——她可是憑着這臉兒在趙府過活,打壞了這張臉,她的老爺怕是更不會再看她一眼兒了。趙姨>無奈下只得低低地回道:“賤妾,賤妾是趙府
。”
那娘子喝道:“你倒底在說什麼,夫人可是沒有聽清楚。”
那娘子說完,對着紅裳側身欠了欠身子。紅裳對着娘子笑了笑,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兒——娘子的用心,紅裳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娘只能再大聲兒說一次:“賤妾,賤妾是妾。”
那娘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太爺說,讓你謹記你自己的身份,雖然我們顧着大家地體面不對外人提些什麼,但我們是禮教傳家之族,規與身份是一向不能忘的,別人忘了倒沒有什麼,最重要地是你要牢牢記住!孫氏日後還是不要再自擡身價,還要注意你在主子們面前時的自稱。”
孫姨娘只能咬牙輕輕答道:“賤妾謹記老太爺地教誨。”
紅裳雖然聽得不太懂,但白了一件事兒,好似孫姨娘的身份在姨娘裡是很低地:難道妾也是分等級的嗎?
那娘子又淡的道:“你除了冒犯了夫人要好好同夫人認錯外,還有一個人你也要好好的賠個不是,知道嗎?還有,傷到了那裡你也該好好看看,然後有些表示纔對。”說完那娘子向了畫兒,她的眼睛裡明顯帶着一絲笑意兒。
畫兒對着那子微微蹲了蹲身子,算是謝過了她:這娘子雖然面無表情,不過倒真是個有趣兒的人。
孫姨娘含淚叩頭答應來:“賤妾明白,賤妾一定會好好給夫人、還有畫兒姑娘賠罪的。”
那娘子點了點頭:“老太爺還讓我囑咐你兩句話,第一句,恭順爲婦人之大禮,希望你能記住;第二句,七出之條對你而言雖然有些擡舉了你,但你也應該好好看一看七出,以此爲警示纔對。”
孫姨又乖乖的答應了,只是最後一句話,她聽得有些糊里糊塗:她犯了什麼七出之條了,讓老太爺說出如此的重話來。
紅裳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心中有些不舒服起來:老太爺一定知道自己會屋裡看這娘子罰孫姨娘,所以這話不只是說給孫姨娘一個人聽得吧?想起老太爺和老太太執意要給趙一鳴塞女人,紅裳的心氣更有些不順起來。
就在紅裳心思轉到旁處時,那娘子處置完了孫姨娘,已經走回到紅裳面前蹲下行禮:“夫人,老太爺的話問完了,奴婢現在就告退去回老太爺的話了。”
紅裳站了起來:“娘子慢走。”這是因爲這娘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兒,又是領了老太爺的差事兒,紅裳出於對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孝道,所以纔會站了起來。
娘子又福了下去:“夫人坐,奴婢不敢當。”看到紅裳坐回去,那娘子才後退兩步轉身走了。畫兒緊隨其後,她那娘子送出了門去。
送走了老太太屋裡的娘子後,畫兒轉身回來伏在紅裳耳邊忍笑說道:“那娘子讓我夫人說,雖然孫姨娘的臉上現在看不出什麼來,明兒一早她就會知道厲害了。”
紅裳仔細看了看孫姨娘的臉上:現在還不叫厲害?照那娘話,明兒孫姨娘的臉還不成豬頭了!
孫姨娘正自惱恨不已,只是她不恨老太爺,她也恨不起;她把今天所遭得罪、所受得苦都記到了紅裳的身上。
孫姨娘暗暗咬牙,恨得紅裳那叫一個牙根兒疼:不是夫人讓畫兒去請示老太爺,那老太爺怎麼會使了人來責罰自己?我說怎麼不讓侍書去回老太爺,偏要叫畫兒去呢,原來是有這個緣故!
只是孫姨娘還是很不解:畫兒同老太爺說了什麼,老太爺會因爲一個丫頭如此責罰自己。
有一件事兒,是宋姨娘知道,但沒有告訴給小陳姨娘和孫姨娘的——那就是老太太有意要把畫兒送給趙一鳴做通房丫頭的事兒;所以至今孫姨娘還不知道此事。
孫姨娘今兒推倒了畫兒,老太太會怎麼想,老太爺會怎麼想?兩個老人家可是認爲孫姨娘已經知道了畫兒要給趙一鳴做通房丫頭的事兒。畫兒的事情,因爲紅裳已經讓老太太折了臉面,現在連個低等的妾室也敢吃味兒出手打了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氣?老太爺當然也是做此想,再加上有老太太在一旁加油添醋,老太爺如何能不重重的罰孫姨娘呢?
孫姨娘一咬牙,便扯動了臉上的傷疼得直吸涼氣兒;她不禁看了一眼紅裳,現在該夫人處罰自己了,怎麼想個法子,不讓夫人當真責罰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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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不急,我們要慢慢的打
一百一十章 不急,我們要慢慢的打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姨娘剛剛被打了這麼多耳光,已經學得很精乖了,+:感覺只有一個法子可以自救了。當下,孫姨娘不等紅裳開口說話,就先叩頭向紅裳請罪了:“賤妾今日被豬油蒙了心,冒犯了夫人,請夫人責罰賤妾。
”
孫姨娘想要以退爲進,她知道現在哭求紅裳饒了她,只會讓紅裳更厭惡她;不如憑着已經得了老太爺的重罰,再求夫人罰她,說不定夫人會看在自己已經受了重罰的份兒上饒了她,這是她唯一的一線生機——據僕從說,新夫人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孫姨娘在心中不祈求上天,保佑僕從說得話是真的,保佑夫人真得是個心腸軟的人兒。
如果是紅裳剛剛進趙府的時候,如果孫姨娘沒有推倒了畫兒致使受傷,如果趙府的姨娘們從來沒有給紅裳下過絆子,孫姨娘是第一個也是第一次找紅裳的麻煩,那紅裳還當真就會饒了孫姨娘。
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所以紅裳也不會就此饒過孫姨娘——剛剛那是老太爺責罰的孫姨娘,自己還沒有處置孫姨娘,這事兒怎麼能算完?雖然孫姨娘心裡一定知道是自己在老太爺那裡說了什麼話,她纔會得到老太爺這麼重的責罰,但同自己親自處置她還是不一樣的。
紅裳如果就此過孫姨娘,那麼日後姨娘們一樣不會把紅裳放在眼裡——娘們會認爲紅裳沒有什麼本事兒,萬事兒只會求老太爺給她做主,只要姨娘們想到法子討得了老太爺的歡心,那她們眼中的夫人——紅裳,還不是她們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嗎?
紅裳輕輕嘆了一口氣兒:“氏,我一向是個心軟的人兒,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實是不想再罰你了。”
孫氏聽到紅的話後,心中大喜,正要叩頭謝紅裳時,紅裳又道:“只是老太爺的吩咐我可是不敢不聽的,所以今兒只能委屈你了。你呢,日後也要記住今兒的教訓,萬不能再做錯事兒了,不然不只是你難受,我們這些看着地人心裡,唉——!”
紅裳說着還長長的嘆了口氣,卻差點兒沒有把孫姨娘氣得暈過去——夫人這話句句說都是氣人至極啊。
畫兒和侍書面無表情立在紅裳地身後。好似什麼也沒有聽到。其實她們心中早已經笑翻了天。
紅裳嘆了口氣以後。臉子便一下子放了下來:“趙娘子來了沒有?”她地聲線倒是不高。還是平日裡那個樣子。
侍書正要回話。門外已經有人答:“奴婢在這裡已經伺候夫人多時了。一直在等夫人地吩咐。”
紅裳聽到趙娘子地說話。只道:“進來吧。”便不再言語了。
侍書聽到趙安娘子地話。已經走過去親自把簾子打了起來。輕聲道:“趙大嫂子來了怎麼也不進屋呢?”
是什麼人?她待紅裳院子以外地人這樣親厚客氣。在趙府中可是極少見地。
趙娘子笑了笑,指了指屋裡悄聲道:“我不是在等夫人的吩咐嗎?冒然進去不是惹夫人生氣?”
侍書笑着輕聲道:“夫人雖然有些氣惱,但也不會遷怒她人,趙大嫂子怕什麼呢?”
趙娘子一笑,低聲道:“我也知道夫人不會發作我,只是這個時候,我們更是要緊守規矩,不要讓有些人日後因我們,而嚼夫人一些什麼‘厚此薄彼,治他人不治自己人’的舌頭去。”
侍書聽到後一面在心中暗自稱是:到底是大府裡當差當老了的人,極知道分寸啊;一面笑着把趙娘子帶進了屋裡,沒有再她閒話。
趙娘子進了屋,按規矩一分不錯地給紅裳行禮問安:“請夫人吩咐。”
紅裳點了點頭,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了,不過說話依然不緊不慢的:“你掌理我們內宅家法,你應該是熟知我們府裡的所有規矩,是不是?”
趙娘子低頭欠身應道:“是地,夫人。”
紅裳又道:“那我來問你,妾室不接夫人的賞賜,拒而不見夫人使去的人是什麼過錯兒,應該怎麼處罰?妾室對夫人說謊,致使夫人爲她受累且勞師動衆,又是個什麼過錯兒,應該怎麼處罰?”
孫姨娘聽到這裡身子一抖,她沒有想以紅裳會這樣問趙娘子:她原以爲紅裳會問妾室冒犯了夫人應該得什麼處罰。紅裳如此一問,孫氏的罪過兒就又大了些;孫姨娘恨恨地咬牙——她除了咬牙也不敢做其他。
趙娘子恭聲答道:“回夫人的話,妾室不接賞賜是爲不敬主母;不敬主母的,婢僕杖十,妾杖十;欺騙主母的,婢僕杖十,妾杖十;如果欺騙的事情過大,就如同夫人所說的情形兒,婢僕應多加十杖,妾一樣;這只是懲戒,夫人還要視其所犯過錯,再加禁足或是禁食等等處罰,以敬效尤。”
紅裳點點頭,還是冷着一張臉,語氣也沒有半分變化:“如果兩樣齊罰,應該杖多少?”
趙娘子地聲音越發的恭謹了:“應該杖三十。”
孫氏地身子歪了一歪,她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如果三十杖打下來,那她還能剩半條命嗎?
紅裳看了眼孫姨娘:這麼一個小身板,能抗得下三十杖?她想了想道:“老太爺有命,要重重的處罰,趙娘子,這個府中有先例嗎?”紅裳決定先把事情說清楚以後,再決定如何處罰孫姨娘好了——多罰少罰也要讓孫姨娘知道個清楚明白纔可以。
趙娘子欠身答道:“回夫人,從重處罰至少要再加所犯錯事要處罰地一半兒杖數。”
四十五杖?紅裳還沒有說什麼呢,孫姨娘已經再也抵不住哭倒在地上:“夫人饒命
人饒命啊。”四十五杖打下來,孫姨娘知道自己絕。
紅裳本不想理會孫氏,可是孫姨娘在地上哭鬧個不休,還爬到她地腳下,扯着她的裙角哭鬧。
紅裳皺了皺眉頭:老太爺不使了一個娘子過來,可是孫姨娘被打得時候即不敢哭也不敢鬧,看來自己還真要好好的讓這些姨娘們學學規矩纔可以。
紅裳看了一眼趙娘子,趙娘子子明白過來,她急喝道:“來人,把孫姨娘拖開!這成何體統!”
孫姨娘聽到趙娘子的話後,抱住了紅裳的腳哭起來:“夫人,賤妾真得知道錯了,夫人饒命啊,日後賤妾做牛做馬來報答夫人啊——!”
紅裳一下子站來,孫姨娘不防,她的手被紅裳重重踩到了腳下,疼得她慘叫了一聲兒,紅裳沒有理會孫姨娘,走了兩步兒坐到了一旁地椅子上。侍書和畫兒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立在了紅裳的兩側。
這時外面已經進來了幾婆子,上前按住了還想撲到過去的孫姨娘。
紅裳看孫姨哭鬧個不休又皺了皺眉頭,侍書看了一眼趙娘子,趙娘子忙忙喝罵婆子們把孫姨娘的嘴巴用東西堵起來—情急之下,那裡有什麼合用的東西堵孫姨娘的嘴巴?幾個婆子把懷裡用過了的汗巾取出來塞到了孫姨娘地嘴巴里。
孫姨娘口裡立時就有了一股又又苦又~味道,她吐又吐不出來,除了哼哼幾聲兒也做不了其它。幾個婆子不可憐孫姨娘:還不都是她自找的,害得幾個人沒了一條汗巾!
終於,耳根兒清淨了。紅看着趙安娘子笑了一笑,然後才道:“先不處置剛剛說的那些個,你先說說看,眼下她又犯下的錯兒要如何處置?”
趙娘子道:“孫姨娘拉扯夫人:衣裙,是以下犯上,不過這個錯兒不大,依奴婢看,掌嘴二十也就可以了。”
趙娘子說得處罰已經極重了,可她卻輕描淡寫的說“也就可以了”,聽得孫姨娘直想撲過來咬趙娘子兩口。
紅裳沒有再說話,畫兒奉上了茶來,她接過來輕輕吃了一口。
趙娘子是老人兒了,沒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轉頭喝那幾個婆子:“掌嘴,二十!”
來地婆子都是紅裳院子裡的人,對孫姨娘並無半分敬意兒,下手那可是極重的;雖然不如老太太屋裡的那個娘子打得響,但打得卻一樣地重。
孫姨娘沒有想到夫人小小年紀居然用得出來如此狠的手段兒:原來的錯兒一點沒有責罰,就先打了她二十個嘴巴!
紅裳的人下手真得很重,打到最後幾個耳光時,孫姨娘已經疼到麻木不知道疼了。
紅裳一直再喝茶,沒有看一眼孫姨娘,似乎那一聲一聲的耳光聲兒她根本沒有聽到。趙娘子看到紅裳如此,心下更是不敢輕慢這位趙府的新主子:真真是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計有心計;該心善地時候心善,到該狠下心腸來的時候也能狠得下心腸——這纔是做主母地人兒呢!
普渡衆生的菩薩還有怒目金剛地法身呢,就此可以知道要做好人也要能狠下心腸來才能做得發好人,不然就是一個爛好人了——不要說幫人了,自身都難以保全。
打完後,趙娘子上前輕聲對紅裳稟報了一聲兒,雖然趙娘子知道紅裳聽到了,她一擡眼也能看到,但趙娘子還是回了一聲兒——這是規矩,這是她應該做的。
紅裳讚賞地看了一眼趙娘子,趙娘子急忙欠了欠身子:她在趙府當了這麼久的管家娘子,當然不會在乎這麼一個讚賞的目光。
紅裳看了一眼孫姨娘,孫姨娘嘴角有鮮紅血色在漫延:怕是嘴角與口腔裡面都破了吧?紅裳淡淡道:“伺候你們姨奶奶漱漱口。”
孫姨娘真得很想破口大罵:漱口?真當她是趙府的姨奶奶就不要打她,不想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更不應該讓人打她!打都打了,還讓人服侍她漱得什麼口?不過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她現在沒有膽子再開口多說一個字了。
一口溫茶水灌進嘴裡時,孫姨娘連連咳了好幾聲兒,一口血水就吐到了瓷盂裡。用了兩杯茶,那血水才淡了許多。不過孫姨娘口內的傷口被水一激,更是疼得厲害。
孫姨娘漱完了口,已經疼出了一身的汗來:她有些懷疑,夫人讓她漱口根本沒有安好心。
婆子又把孫姨娘拖了紅裳的面前,紅裳看着孫姨娘道:“孫氏,我知道你一個弱女子,身子承受不住四十五杖,唉,當真打下來,你哪還命在?雖然你有錯兒在先,但罪不致死;再說,我們趙府是積善之家,哪裡能打出人命來?”
孫姨娘驚疑不定的看着紅裳:二十個耳光挨下來,她有些明白夫人今日安心要立威,絕不會簡簡單單就放過她,所以沒有像剛纔一樣聽到紅裳的話就狂喜起來。
紅裳淡淡的續道:“考慮到你的身子,我想你今兒就領十五杖吧;打得多了,你也承受不住。”
孫姨娘~笑,但臉上的傷口太疼了,她正要叩拜紅裳時,紅裳已經淡淡的說道:“自明兒開始,每日你都領十杖吧,直至領完。如此,即不違了老太爺之命,又能顧全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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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 繼續打?
一百一十二章 繼續打?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姨娘又被紅裳擺了一道,可是她卻不能不拜謝紅裳:真得知道紅裳的厲害了,今後~她與紅裳做對,她一定會三思的——沒有十分的把握,她絕不會與紅裳再敵對。
孫姨娘拜倒在地上,因爲嘴巴受了傷,所以說話有些含混不清:“謝謝夫人,賤妾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夫人,爲夫人做牛做馬!”
紅裳點了點頭,嘆氣道:“孫氏,雖然你可能心中懷恨於我,但我做爲夫人,卻不能不爲你考慮周全。一會兒我便會使人去請城中有名兒的外傷大夫過來,這幾日也不會讓大夫回去;天天有大夫照料着,你的身子一定沒有事兒的。”
紅裳是故意如此說的,她要嚇一嚇她,如果能嚇得她三魂丟了兩魂半,也許……
孫姨娘聽得連吸了四五口氣兒,她纔沒有背過氣兒去:夫人的手段,她今兒是真得領教了一個足!
孫姨娘恨自己:爲什麼這一次如此愚蠢要自己去招惹夫人呢,爲什麼不讓其他人去招惹夫人?自己這麼多年小心翼翼,宋氏都沒有能把自己怎麼樣,卻被一個小夫人要整治的不成人形了!
可是孫姨娘不得不再次過紅裳對她的“關愛”:“夫人,賤妾不敢對夫人不敬,也絕沒有怨恨夫人,賤妾知道夫人已經很關照賤妾了。賤妾叩謝夫人的關愛!”
孫姨娘說完子已經抖得如同篩糠: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止不住全身發抖。
紅裳輕輕搖頭:“唉——,看你可憐見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兒吧;看你現在傷得也不輕了,等大夫來了,你再領那十五杖好了——打完了立時便讓大夫替你瞧瞧上藥調理,明兒也不至於太受苦了。嗯——,如果明兒或是哪天大夫說你當真再受不了杖,那就後延一兩日也無妨。老太爺那裡,我自會去替你說項,只希望你日後會記住今日的教訓,安安份份的過日子也不枉我今日疼你一場。”
紅裳看孫姨娘如此,道她已經怕了,便又火上澆油,又加了幾句話——讓孫姨娘好好想像一下,後面幾日她會是個什麼樣子。
不要說孫姨娘了。就連趙娘子聽心裡都一抖。她看了看紅裳身後神色不動地侍書和畫兒。想起紅裳平日裡待她自己人地親厚與關心。她下定決心要做紅裳地自己人——夫人地手段她是不想領教地。
孫姨娘聽完紅裳地話後。伏在地上喃地謝着紅裳——她不是不想擡起身子來。只是她又氣又怕身子已經不聽使喚:她現在不只是發抖。她哪裡還能擡得起身來。整個人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趙娘子走到門口一疊聲兒地叫人去二門傳說大夫。又叫婆子們準備好。一會兒好伺候孫姨奶奶領罰。
孫姨娘知道求饒是沒有用了。只能咬着牙強撐着:怕得要死不也要捱打?
趙娘子吩咐完了回過時。不巧正對上紅裳地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並不平靜;趙娘子心下一邊兒思索一邊兒立到了一旁:夫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心狠手辣地主兒。她卻說出那樣地話來。是不是夫人另有打算呢?
紅裳卻沒有再說話。坐在椅子上閉起了眼睛。畫兒上前給紅裳揉起了肩膀。趙娘子在到屋裡也是屏氣斂聲兒地不敢弄出響動兒。
紅裳微微地蹙着眉,她的心中並不像她臉上的神色一樣平靜:孫姨娘被打得是不是太重了些?紅裳並不崇尚暴力,所以看到孫姨娘現在的樣子,她還真得心有不忍了;她嘴裡不停的說着狠話嚇孫姨娘,心裡卻已經開始考慮是不地還要再打下去?
紅裳沉吟着:那四十五板子——是不是不要再打了?
紅裳想來想去總是不忍心:不然她剛剛也不會說等大夫來了再打得話—現在院子裡就有現成的大夫,雖然不是什麼有名兒的外傷大夫,但是打幾板子還是能治得好,有什麼好等的?只是紅裳不忍心,但又不想被孫姨娘看出來讓她認爲紅裳的手段不過如此,所以才以那樣的話嚇她,讓她不敢多想。
紅裳睜開了眼睛看向侍書。侍書只一看紅裳的目光,便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她~搖了搖頭:孫姨娘絕不能饒!
侍書知道一定要好好勸夫人:現在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候,但現在這屋子說話並不方便。她看了看地上的孫姨娘,對趙娘子說道:“趙大嫂子,夫人既然替孫姨奶奶着想地周到,我們就應該好好照顧一下姨奶奶纔對,不如現在請孫姨奶奶到廂房去,讓那幾個大夫給姨奶奶弄些藥膏敷臉上吧;至少能止止痛也是好的。”
趙娘子猜忖着,侍書應該是有什麼話兒要揹人同夫人說,便答應着命婆子們拖了孫姨娘出去;然後,趙娘子又對着紅裳福了一福:“奴婢也跟過去瞧瞧。”
紅輕點了點頭,
道自己猜對了,後退兩步轉身也出去了;屋裡只剩|三人了。
侍書看着紅裳輕輕的道:“人想饒了孫姨娘嗎?”
紅裳長長嘆了一口氣兒:“不是想不想饒她,只是我看她現在被打得已經很可憐了,再說還有老太爺禁足等等的懲戒,我想——,這些也足夠讓她警醒了吧?”
畫兒聽到紅裳的話心中一驚,然後看了侍書一眼,停下了給紅裳揉捏的手急道:“夫人,萬萬不可。”
紅裳看向畫兒:“爲什麼?”
畫兒知道自己剛造次了,連忙福了一下道:“夫人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
紅裳擡手支額,以一指輕的按着太陽穴道:“畫兒,日後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在我眼裡,你與侍書一般無二;我有什麼事兒瞞了你們老爺,也不瞞你們二人,你還不明白嗎?”
侍書過去要紅裳按頭,紅裳輕輕搖頭示意侍書不必了:她也許並不是真得頭疼,只是心理作用吧?趙府的事兒總讓人惱火又無可奈何。
紅裳頓了頓,;到話兒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就不妨再多說兩句好了。她看了看侍書和畫兒又道:“規是規矩,感情是感情,我從來沒有把侍書看作是婢僕,現今畫兒你也是一樣的,你們就像是——,我地妹妹一樣,稱不稱奴婢在我看來都不要緊了,隨口說兩句話又有什麼打緊的。”
侍書和畫兒聽到紅此話,心下都很感動,都一齊福了一福:“夫人——”
紅裳擺了擺手:“好了,日後你們在面前都不用如此拘束。我知道你們一心爲了我好,只是孫姨娘得到的教訓已經不小了,畫兒你說萬萬不可卻是爲了什麼?”
畫兒的面上還是帶着焦急之色:“夫人,掌孫姨娘的嘴,是爲了讓她知道分寸,知道尊卑上下,日後不敢在夫人面前動手動腳、上頭上臉地是不是?”
紅裳點了點頭,輕輕一嘆:“我沒有想到,那二十個耳光會把人打得如此之重。”
畫兒和侍書對望了一眼:夫人的孃家居然待下人如此良善?夫人居然認爲如此被罰就是極重了?
侍書輕輕一嘆:“好在夫人剛剛有在孫姨娘面前把這些話說出來。”
畫兒也點頭:“幸好,幸好。”
紅裳看了一眼侍書:“你也不同意就此饒過孫姨娘?”
侍書輕輕地、但堅決的搖頭:“夫人,不能饒地。”
畫兒好好理了理想法,然後才說道:“夫人,孫姨娘萬萬饒不得。不論耳光重與不重,都已經打了,而現今孫姨娘會不會記恨夫人,就全看夫人後面的板子了——如果夫人就此饒了她,她不但不會感激夫人,反而很‘敢’記恨夫人,並且也會小瞧了夫人,認爲夫人地手段不過就是如此。夫人心善,婢子知道,可是自古以來,人善人欺啊,夫人。
”
說完,畫兒看紅裳的神色變化並不是很大:“夫人,如果不打耳光,那板子不是一樣要打,您如果打了十幾板子又認爲打得重了便算了,孫姨>樣會恨您。”
畫兒說得有些急,口便有些發乾;侍書遞給了她一杯茶水,畫兒看了看紅裳不想接,侍書便把茶水硬塞到她手裡,示意她只管吃就是。
畫兒看紅裳並無不快,也實在是有些渴了,便接了茶水一氣吃了下去了。
紅裳聽畫兒一句一句說來,不自禁正了正身子:畫兒說得有些道理,只是如此血淋淋的她實在是了,她還是寧可再想法子折服姨娘們。
侍書接着畫兒的話說了下去:“夫人,這耳光打得好,就應該打!如果今日是老太爺或是老太太要打她的板子,不要說是三四十板子,就是一百板子,她敢撲過抓着老太爺、老太太的衣服哭鬧個不休嗎?孫姨娘依然不是真的懼怕夫人啊,趙娘子想必是看出來了,纔會重重罰了她二十個耳光,讓她好好記住尊卑上下,日後絕不敢再冒犯夫人一點兒。”
紅裳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趙安娘子一向是個極省事兒的人兒,知道應該怎麼做事兒。
畫兒又斟上一杯茶遞給了侍書:“夫人,現u過是打的她有一些怕了,就一定要打得她不敢記恨夫人才行!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再不敢對夫人起半點兒輕視的念頭,打得其他姨娘也膽戰心驚,夫人這才能算是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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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不只打,還要圍觀才行
一百一十三章 不只打,還要圍觀才行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知道兩個丫頭說得有道理,不過再打下去——,~孫姨娘已經腫起老高的雙臉,嘴角流下來的鮮血:她畢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雖然在商界爭戰多年,但卻從來沒有以暴力服過人;再者,以她所接受的二十一世紀的教育來說,她還真有些打不下去了。
紅裳前思後想:不打也應該有其他的法子折服孫姨娘吧?實在不必弄得這麼血淋淋的。想起孫姨娘嘴角的那一縷血色,再想起孫姨娘漱口吐出血水,紅裳的那一個“打”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紅裳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見不得把一個女子打到出血。
紅裳輕輕一嘆:孫姨娘並沒有把她打個頭破血流不是嗎?自己讓人把她打成那個樣子已經足夠了,再打下去就是自己過份了。
紅裳張口想說出先饒了孫姨娘的話時,門外趙娘子回話:“夫人,外傷大夫到了,一共來了三人;小廝都已經同大夫們說了,大夫們會在我們府上住下,就近照顧孫姨奶奶。”
紅裳聽到後又起手來手撫了撫額頭:她在商界那麼多年,也沒有像在趙府十幾天這麼累!她長長一嘆:“讓大夫們給孫姨奶奶看看,然後就讓——,他們回去吧。”
侍書和畫兒都急了,一齊下道:“夫人,不可!”她們知道紅裳如此說話,就是決定要放過孫姨娘了。
侍書急得淚都要流出來了:“夫人啊,您今日饒了她,她日後絕不會念夫人不說,定會設法對付夫人地!”紅裳並在意孫姨娘會對付自己——姨娘們不對付自己才奇怪呢。
畫兒的雙眼也紅了:“夫人,治家不以心軟啊。見不得一絲血怎麼可能讓人懼夫人三分。”見血太多了,紅裳受不了;紅裳在心中自我解嘲:我暈血啊,畫兒。
侍書看紅裳神色不變,急:“夫人,現在趙府上下的人都與夫人無舊,不知夫人的好,不會念夫人的恩,如果再不讓她們懼夫人三分,夫人—!我們往日所做,今日所爲不就全白費力氣了嘛。”
紅一手一個拉起了侍書與畫兒:“你們所說地我都明白。也知道很有道理。只是我想。事情總還有其它地解決法子。再說今日孫姨娘也得了教訓。我不想做得太過了。”
娘被打時。紅裳沒有看到。也是她讓人打得。所以紅裳並沒有什麼觸動;但孫姨娘地耳光是當着她地面兒打地——打地時候她並不知道二十個耳光會如此重。現在再讓紅裳狠下心腸打一個已經有些面目全非地人。她實在是下不了手。
侍書與畫兒因爲着急。所以在紅裳說完話後。便跪下求紅裳改變心意。而趙娘子在屋門外根本來不及迴避一字不拉都聽到了。
趙娘子想了想便掀開簾子進了屋子——現在再避開已經太晚了。既然已經有意要跟夫人了。那麼趁這個機會向夫人表明立場也不錯。
趙娘子在一旁聽完紅裳主僕地話後。輕輕一咳:“夫人。奴婢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紅裳早已經看到趙娘子進來。知道以趙娘子地精明。這個時候她會進來。就表明她是絕不會出去多說一個字地。也就沒有說什麼。
聽到趙娘子的話後,紅裳看向她:“說吧。”
趙娘子看了看侍書與畫兒,纔對紅裳道:“夫人不忍心奴婢是明白地,只是夫人可曾想過夫人身邊的人,因爲夫人今日的不忍日後會怎樣麼?”
紅裳擡眼直直看向了趙娘子,趙娘子一絲不懼,繼續說了下去:“夫人現在並沒有把孫姨奶奶打得口服心服,,但也如夫人所說,孫姨奶奶也了一些教訓;想必一時半會兒的,她是不敢找夫人麻煩地;不過,她心中也一定憤恨難平,不能找夫人出口氣兒,她會不會找夫人身邊的人呢?夫人尊貴,孫姨奶奶就是想動也動不好動;但夫人身邊的人兒——”
趙娘子沒有把話說明,她頓了頓轉口又說到了趙府的僕從們:“夫人今日立威不足,難免會被我們府裡的一起子小人小瞧了去,那些小人當然是不敢冒犯夫人的,但其中有不少人與夫人身邊地人兒結了怨,他們——,也不可不防啊。”
說到這裡,趙娘子沒有再說下去:話只要點到就可以了,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紅裳神色凝重起來,她坐回了椅子沉吟不語。侍書和畫兒都想開口說話,卻被趙娘子以眼神止住了,一時間屋裡靜了下來。
紅裳想起侍書砸了大廚房、還有今日侍書地所爲,畫兒又去老太爺面前狀告了孫姨娘——這兩個丫頭招惹了多少仇家?紅裳再仔細想想,還有許多小事兒,不是侍書所爲,就是畫兒所做!趙府自上到小,都有與兩個丫頭結了怨的人!
紅裳心中一凜:兩個丫頭爲了她,這是得罪了府中多少人兒;一個妻子地份,只要自己用些心力,保得自己平安沒有問題;但兩個丫頭不過是趙府的奴婢,她們有什麼能力自保?!
紅裳想起了孫姨娘今兒伸推畫兒時地不加考慮——如果今日畫兒依然還是老太太的人兒,給孫姨娘三個膽子,她也不敢推上一推!
紅裳咬了咬牙;如果自己讓這些姨娘們怕到不敢輕易動一動,那麼自己的丫頭,她們就是再看不順眼兒,也不會輕易敢動歪心思!
紅裳想起在二十一世紀時學的一句話:無毒不丈夫!更何況她不是男兒大丈夫,她只不過是一個女子;她也不過是想過個舒心地日子,不過是想保得身
平安,也能舒心的過上小日子。
紅裳有個毛病兒,她護犢子!她容不得人傷她身邊的人。
紅裳再看向趙娘子時,眼中已經沉靜如水了:“今日承教了,趙娘子。”
趙娘子福了一福:“夫人不過是一時當局者迷,奴婢不過是在一旁看得清楚罷了,奴婢哪裡敢當夫人承教兩字?做奴婢的,就是要在主子忘了什麼事情時,及時提醒一下——這纔算的上當差盡了心。”
紅裳輕輕一笑:“趙娘子,你是不錯的,我記下了。”然後轉頭看了看侍書和畫兒,不過她什麼也沒有對兩個丫頭說。
紅裳轉回頭來趙娘子道:“大夫既然都到了,就請你們姨奶奶去領杖吧;打完了,大家也好各忙各的去——長天白日地,總不爲了姨奶奶的事兒大傢什麼都不做了。”
趙娘子微微一笑,她喜歡樣乾淨利索的主子——不貪財不圖名兒不一味兒心軟做爛好人兒。趙娘子又欠了欠身子:“夫人,奴婢再多一句嘴兒。奴婢想,孫姨奶奶領罰時,是不是讓各位姨奶奶過來看着?這樣也免得日後再有哪個姨奶奶犯錯兒,惹得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如果氣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身子,便真是罪過了;也是我們伺候的不周不是?”
趙娘子鐵了跟紅裳,當然要在紅裳面前表現一下,或是有些功勞啥的也立足——至少能讓紅裳信得過她啊。
紅裳要立威,趙娘子知道,所以她會出了這麼一主意兒:讓所有地姨娘們都瞧瞧,再有不怕死的,那就來好了。
紅裳仔細得看了一眼趙子:“你還真是個不錯的,我沒有看錯人兒。你說得極對,爲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地身,是要讓姨娘們都警醒些;日後老太爺和老太太如果真被哪個姨娘氣到了,當真是我這個兒媳婦今日考慮不周所致,這也是不孝啊。”
趙子點頭道:“夫人說得是。”
書與畫兒也都看了一眼趙娘子:薑還是老得辣啊!這樣一來,那些姨娘們怕是要老實一段日子了。
紅裳吃了一口茶:“嗯,那就按你說得辦吧,使幾個人去把其作三位姨請來坐坐吧。”
趙娘子答應着福了一福:“夫人,奴婢認爲夫人太體貼姨娘們了,您來孫姨奶奶這院子裡這麼久了,那些姨奶奶早該過來伺候着纔對;夫人是心好,只是怕有人會想左了說未可知。”
紅裳又多看了一眼趙娘子,然後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自明日開始,讓姨娘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規矩,老太爺說得對,是不能亂的。”
趙娘子明白紅裳聽進了自己的話兒,她行了禮後轉身自去安排人去請宋氏等人。倒不是趙娘子是個多話地人兒,正好相反,她是一個極謹言慎行的人兒。今日多這幾句嘴兒,當然是有她的目的——畫兒和侍書雖然好,但到底年青有好些事情她們是想不到的,而趙安娘子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兒。
紅裳知道了,趙娘子也就不再多說話——聰明的主子,纔能有聰明地|服侍。
侍書在紅裳的身後一直看着趙娘子若有所思地樣子,直到看着趙娘子的身影沒在屏風後面,她還在發愣。畫兒看侍書如此便推了她一下:“侍書,你看什麼呢?眼兒都直了。趙娘子身上長出了一朵花不成?”
侍書笑着拍了畫兒一下,轉頭對紅裳道:“夫人,看來趙總管也是這個心思。那帳冊地事情我們不是可以——”侍書沒有再往下說,不是她不相信畫兒,只是現在是在孫氏的院子裡,所以她才如此小心在意地。
紅裳聞言輕輕一笑:“你心急什麼呢?事情要一樣一樣來做,先解決了眼下的事情再說。那賬目——,又不會飛了。
”
畫兒在一旁聽着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紅裳和侍書說完了話後以後,她才理了理衣裙,拉了侍書,兩個人鄭重其事的對着紅裳拜了下去:“婢子謝謝夫人。”
紅裳知道侍書和畫兒在謝她什麼,伸手拉起了她們來:“謝什麼謝?不是說過了嘛,你們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讓人傷到我的妹子呢?”
畫兒的眼圈一紅兒:做奴才的替主子着想是應當應份,做主子能爲奴才着想不過是情份罷了,而夫人卻爲了她和侍書的安危改變了不再懲戒孫姨的心意,視她們爲妹子的話絕不是一句空話啊,這樣的主子,真是千載難逢。
最主要的是,畫兒沒有想到紅裳會如此相,會如此親厚的待她。
侍書跟紅裳時日比較久,站起來後看畫兒如此感動,便爲她輕輕拭了拭淚:“好了,不要再流淚了,眼睛紅腫起來就太難看了;不知道的人還要認爲是我欺負了你,我可就冤死了。”
紅裳不願看到兩個丫頭流淚便帶開了話題,主僕三人剛剛閒話了兩句,趙娘子在門外高聲說道:“姨奶奶來給夫人請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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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南宋生活顧問》
書號:1368405
作者:阿昧
宅女穿越到南宋,開開鋪子種種田,嫁個相公管管家,鍋碗瓢盆,家長裡短,這樣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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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不只打,還要圍觀才行
一百一十三章 不只打,還要圍觀才行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知道兩個丫頭說得有道理,不過再打下去——,孫姨娘已經腫起老高的雙臉,嘴角流下來的鮮血:她畢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雖然在商界爭戰多年,但卻從來沒有以暴力服過人;再者,以她所接受的二十一世紀的教育來說,她還真有些打不下去了。
紅裳前思後想:不打也應該有其他的法子折服孫姨娘吧?實在不必弄得這麼血淋淋的。想起孫姨娘嘴角的那一縷血色,再想起孫姨娘漱口吐出半盂血水,紅裳的那一個“打”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紅裳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見不得把一個女子打到出血。
紅裳輕輕一嘆:孫姨娘並沒有把她打個頭破血流不是嗎?自己讓人把她打成那個樣已經足夠了,再打下去就是自己過份了。
紅裳張口想說出先饒了孫姨娘的話時,門外趙娘子回話:“夫人,外傷大夫到了,一共來了三人;小廝都已經同大夫們說了,大夫們會在我們府上住下,就近照顧孫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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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的雙眼也紅了:“夫人,治家不可以軟啊。見不得一絲血怎麼可能讓人懼夫人三分。”見血太多了,紅裳受不了;紅裳在心中自我解嘲:我暈血啊,畫兒。
侍書看紅裳神色不變,急道:“夫人,現趙府上下的人都與夫人無舊,不知夫人地好,不會念夫人的恩,如果再不讓她們懼夫人三分,夫人——!我們往日所做,今日所爲不就全白費力氣了嘛。”
紅裳一手一個拉起了侍書與畫兒:“你們所說地我都明白。也知道很有道理。只是我想。事情總還有其它地解決法子。再說今日孫姨娘也得了教訓。我不想做得太過了。”
宋姨娘被打時。紅沒有看到。也不是她讓人打得。所以紅裳並沒有什麼觸動;但孫姨娘地耳光是當着她地面兒打地——打地時候她並不知道二十個耳光會如此重。現在再讓紅裳狠下心腸打一個已經有些面目全非地人。她實在是下不了手。
侍書與畫兒因爲着急。所以在紅裳說完話後。便跪下求紅裳改變心意。而趙娘子在屋門外根本來不及迴避一字不拉都聽到了。
趙娘子想了想便掀開簾子進了屋子——現在再避開已經太晚。既然已經有意要跟夫人了。那麼趁這個機會向夫人表明立場也不錯。
趙娘子在一旁聽完紅裳主僕地話後。輕輕一咳:“夫人。奴婢有幾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紅裳早已經看到趙娘子進來。知道以趙娘子地精明。這個時候她會進來。就表明她是絕不會出去多說一個字地。也就沒有說什麼。
聽到趙娘子的話後,紅裳看向她:“說吧。”
趙娘子看了看侍書與畫兒,纔對紅裳道:“夫人忍心奴婢是明白的,只是夫人可曾想過夫人身邊的人,因爲夫人今日的不忍日後會怎樣麼?”
紅裳擡眼直直看向了趙娘子,趙娘子一絲不懼,繼續說了下去:“夫人現在並沒有把孫姨奶奶打得口服心服,,但也如夫人所說,孫姨奶奶也了一些教訓;想必一時半會兒的,她是不敢找夫人麻煩地;不過,她心中也一定憤恨難平,不能找夫人出口氣兒,她會不會找夫人身邊的人呢?夫人尊貴,孫姨奶奶就是想動也動不好動;但夫人身邊的人兒—”
趙娘子沒有把話說明,她頓了頓轉口又說到了趙府的僕從們:“夫人今日立威不足,難免會被我們府裡的一起子小人小瞧了去,那些小人當然是不敢冒犯夫人的,但其中有不少人與夫人身邊的人兒結了怨,他們—,也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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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神色凝重起來,她坐回了椅子沉吟不語。侍書和畫兒都想開口說話,卻被趙娘子以眼神止住了,一時間屋裡靜了下來。
紅裳想起侍書砸了大廚房、還有今日侍書地所爲,畫兒又去老太爺面前狀告了孫姨娘——這兩個丫頭招惹了多少仇家?紅裳再仔細想想,還有許多小事兒,不是侍書所爲,就是畫兒所做!趙府自上到小,都有與兩個丫頭結了怨的人!
紅裳心中一凜:兩個丫頭爲了她,這是得罪了府中多少人兒;一個妻子的名份,只要自己用些心力,保得自己平安沒有問題;但兩個丫頭不過是趙府的奴婢,她們有什麼能力自保?!
紅裳想起了孫姨娘今兒伸手推畫兒時的不加考慮——如果今日畫兒依然還是老太太地人兒,給孫姨娘三個膽子,她也不敢推上一推!
紅裳咬了咬牙;如果自己讓這些姨娘們怕到不敢輕易動一動,那麼自己的丫頭,她們就是再看不順眼兒,也不會輕易敢動歪心思!
紅裳想起在二十一世紀時學地一句話:無毒不丈夫!更何況她不是男兒大丈夫,她只不過是一個女子;她也不過是想過個舒心的日子,不過是想保得身
平安,也能舒心地過上小日子。
紅裳有個毛病兒,她護犢子!她容不得人傷害她身邊的人。
紅裳再看向趙娘子時,眼中已經沉靜如水了:“今日承教了,趙娘子。”
趙娘子福了一福:“夫人不過是一時當局者迷,奴婢不過是在一旁看得清楚罷了,奴婢哪裡敢當夫人承教兩字?做奴婢地,就是要在主子忘了什麼事情時,及時提醒一下——這纔算的上當差盡了心。
”
紅裳輕輕一笑:“趙娘子,你是不錯的,我記下了。”然後轉頭看了看侍書和畫,不過她什麼也沒有對兩個丫頭說。
紅裳轉回頭來趙娘子道:“大夫既然都到了,就請你們姨奶奶去領杖吧;打完了,大家也好各忙各的去——長天白日的,總不爲了姨奶奶的事兒大傢什麼都不做了。”
趙娘子微微一笑,她喜歡樣乾淨利索的主子——不貪財不圖名兒不一味兒心軟做爛好人兒。趙娘子又欠了欠身子:“夫人,奴婢再多一句嘴兒。奴婢想,孫姨奶奶領罰時,是不是讓各位姨奶奶過來看着?這樣也免得日後再有哪個姨奶奶犯錯兒,惹得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如果氣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地身子,便真是罪過了;也是我們伺候的不周不是?”
趙娘子鐵跟紅裳,當然要在紅裳面前表現一下,或是有些功勞啥的也好立足——至少能讓紅裳信得過她啊。
紅裳要威,趙娘子知道,所以她纔會:了這麼一主意兒:讓所有地姨娘們都瞧瞧,再有不怕死的,那就來好了。
紅裳仔細得看了一眼趙娘子:“你還是個不錯的,我沒有看錯人兒。你說得極對,爲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身子,是要讓姨娘們都警醒些;日後老太爺和老太太如果真被哪個姨娘氣到了,當真是我這個兒媳婦今日考慮不周所致,這也是不孝啊。”
趙娘點頭道:“夫人說得是。”
侍書與畫兒也都了一眼趙娘子:薑還是老得辣啊!這樣一來,那些姨娘們怕是要老實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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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娘子答應着福了一福:“夫人,奴婢認爲夫人太體貼姨娘們了,您來孫姨奶奶這院子裡這麼久了,那些姨奶奶早該過來伺候着纔對;夫人是心好,只是怕有人會想左了說未可知。”
紅裳又多看了一眼趙娘子,然後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自明日開始,讓姨娘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規矩,老太爺說得對,是不能亂的。”
趙娘子明白紅裳聽進了自己的話兒,她行了禮後轉身自去安排人去請宋氏等人。倒不是趙娘子是個多話地人兒,正好相反,她是一個言慎行的人兒。今日多這幾句嘴兒,當然是有她的目的——畫兒和侍書雖然好,但到底年青有好些事情她們是想不到的,而趙安娘子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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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在紅裳的身後一直看着趙娘子若有所思地樣子,直到看着趙娘子的身影沒在屏風後面,她還在發愣。畫兒看侍書如此便推了她一下:“侍書,你看什麼呢?眼兒都直了。趙娘子身上長出了一朵花不成?”
侍書笑着拍了畫兒一下,轉頭對紅裳道:“夫人,看來趙總管也是這個心思。那帳冊的事情我們不是可以——”侍書沒有再往下說,不是她不相信畫兒,只是現在是在孫氏的院子裡,所以她才如此小心在意的。
紅裳聞言輕輕一笑:“你心急什麼呢?要一樣一樣來做,先解決了眼下地事情再說。那賬目——,又不會飛了。”
畫兒在一旁聽着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紅裳和侍書說完了話後以後,她才理了理衣裙,拉了侍書,兩個人鄭重其事的對着紅裳拜了下去:“婢子謝謝夫人。”
紅裳知道侍書和畫兒在謝她什麼,伸手拉起了她們來:“謝什麼謝?不是說過了嘛,你們就像我地妹妹一樣,我怎麼可能讓人傷到我的妹子呢?”
畫兒地眼圈一紅兒:做奴才的替主子着想是應當應份,做主子能爲奴才着想不過是情份罷了,而夫人卻爲了她和侍書地安危改變了不再懲戒孫姨的心意,視她們爲妹子的話絕不是一句空話啊,這樣的主子,真是千載難逢。
最主要的是,畫兒沒有~到紅裳會如~信她,會如此親厚的待她。
侍書跟紅裳時日比較久,站起來後看畫兒如此感動,便爲她輕輕拭了拭淚:“好了,不要再流淚了,眼睛紅腫起來就太難看了;不知道的人還要認爲是我欺負了你,我可就冤死了。”
紅裳不願看到兩個丫頭流淚便帶開了話題,主僕三人剛剛閒話了兩句,趙娘子在門外高聲說道:“姨奶奶來給夫人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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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南宋生活顧問》
書號:13684
作者:阿昧
宅女穿越到南宋,開開鋪子種種田,嫁個相公管管家,鍋碗瓢盆,家長裡短,這樣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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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不能只是圍觀,也要入戲纔可以
一百一十四章 不能只是圍觀,也要入戲纔可以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書和畫兒聽到都各自立好了,紅裳淡淡的應了一聲吧。”
趙娘子在前,宋氏三位姨娘在後魚貫而入。看到紅裳,宋氏三個人都福了下去:“夫人安。”
紅裳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宋氏三人起身後,立在那裡悄悄打量了一眼紅裳:剛剛使人送了“賞”,現在又叫她們到孫姨娘的房裡,夫人今兒想做什麼?
孫姨娘院子裡的事情宋氏她們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不過進了院子就知道不太對勁兒,所以雖然人人心中都有疑問,卻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紅裳淡淡的道:“知道讓你們來是做什麼的嗎?”
宋氏三人都搖頭。紅裳的臉子一冷,又問了一遍:“知道讓你們來是要做什麼嗎?”
宋氏和小陳氏都變了一臉:夫人平日裡待她們並不是這樣的啊。陳氏膽小卻也不是傻到底的人,聽到紅裳的話後急忙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話,婢妾不知,還請夫人示下。”
紅裳沒有作,冷的盯了一眼宋氏和小陳氏,兩個人被盯得低下了頭,都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宋氏二人都福了下去:“婢妾不知道夫人喚婢妾等人有什麼吩咐,還請夫人示下。”
紅裳輕輕的哼了一聲:“我說話你們沒有聽到嗎?居然讓我三番五次的問話兒!趙娘子——!”
娘子急忙答了一聲兒,欠下身子答道:“妾不答夫人的問話,一次罰月錢一半兒。”
裳點了點頭:“嗯。記下。發放月錢地時候不要忘了扣下一半兒。”趙娘子恭聲答應了。
紅日安心是要立威。當然不會再容得姨娘們有什麼錯兒處——自此以後。她是有錯兒就會罰。一點兒也不手軟。不過。姨娘們做得不錯地時候。也要賞些什麼下去:例如陳姨娘。賞罰分明才能讓人不敢再輕易起歪心思。
宋氏和小陳氏悄悄地對了一下眼兒:夫人今兒火氣好大啊!原來沒有這麼大地規矩呵。今兒這是怎麼了?
紅裳又取了鍾茶到手裡慢慢地吃了起來。她不說話。屋裡人呼吸都變輕了。宋氏與小陳氏也不敢隨便交換眼神。乖乖地立在原地等紅裳再次開口。
紅裳吃了半盞茶這才又看向宋氏三人:“今日喚你們過來是因爲孫氏姨娘犯了過錯。正要按府中地規矩處置;你們呢。也來一起聽一聽、看一看。記下什麼是不應該做地事情。以防日後你們再犯同樣地錯兒!如果日後你們不省事兒。步了孫姨娘地後塵。你們皮肉受苦是小事兒。氣到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就是大事兒了!”
宋氏和小陳氏聽完後臉色白了一白便漲得通紅了: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殺雞給猴看嗎?她們七八年來在趙府還不曾有人如此待她們!兩個人都感覺有些咽不下口氣兒。
陳姨娘的面色只是有些發白,她明白是夫人故意要給姨娘們難看:她過是受了池魚之殃罷了。想明白以後,陳姨娘便放鬆了下來:看看就看看唄,又不會看沒了自己一塊肉。
宋氏實在不~受此侮辱,可是她又不想自己出頭兒,便偏頭看向了小陳氏,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開口反駁;但小陳氏正因爲被“賞”下來的人心虛害怕,並且她看紅裳地神色也與平日裡不同,哪裡敢開口;她也偏了偏頭,避了宋氏的目光,假作沒有看到。
宋氏看小陳氏如此氣得在心中罵了她兩句,有心想自己開口和夫人據理力爭,可是想起鳳舞地話,她咬咬牙又忍了下來:今日是真真被人家主僕二人欺辱了一個足夠。
不過就算是再生氣,宋氏也咬緊了牙不會說什麼了——夫人要立威嘛,自己成全她。
也因爲腹中有氣心生不服,所以宋氏和小陳氏誰也沒有開口應答裳的話。
陳氏一向怕事兒,看宋氏二人不說話,知道時間一久夫人一定會氣惱的,想了想自己的月例——她可是指着月例過活的,陳氏便欠了欠身子硬着頭皮道:“謝夫人的教誨,日後婢妾一定謹記夫人之言,絕不敢行差踏差半步兒。”
陳氏一開口,宋氏和小陳氏心中再不服,也不敢等紅裳再瞪她們了——再慢一時,這個月地月例一個大子兒沒了不說,說不定還會落個什麼不是呢——夫人今日真是撞了鬼了,居然對着她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上午早早地就讓侍書給她們送來了“賞”,眼下又是滿臉的冷霜;宋氏和小陳氏心裡都在想;現在啊,還是老老實實地比較好。
宋氏和小陳氏也有樣兒學樣,如陳氏一樣答了話,都答得可以算得上恭謹。
紅裳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你們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兒,想來日後不會做下什麼錯事兒。
好了,趙
時辰都這個時候了,還是早些伺候完了你們孫姨奶好各回各位。”
宋氏和小陳氏聽到紅裳地話,心裡都滿不是滋味了:明白事理兒?如果日後不如你的意兒了,就是不明事理的人了?她們悄悄交換了一眼神後,兩人都垂目立好,不滿的神色都沒有敢露一絲絲來。
趙娘子答應着福了一福出去就呦喝了兩聲兒,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屋裡來:“都準備好了沒有?早早我就囑咐你們了,偷懶是不是想捉死呢?!好了?準備好了還不把孫姨奶奶請過去?都等什麼呢!”然後又回來對紅裳道:“回夫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孫姨奶奶也過去了;奴婢還想請問夫人——夫人過去嗎?夫人如果過去,奴婢吩咐她們給夫人安座兒。”
紅裳點了點頭:“嗯,過去吧。我還真不放心,要過去瞧着些,那些人下手沒個輕重,你們孫姨奶奶嬌嫩嫩的一個小人兒,可抗不了她們太大的勁兒。”
趙娘子答應着又出去吩咐了一遍,還把紅裳的話重複了一遍給院子裡的人聽:那些婆子哪個不是油精,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人人都擦拳抹掌的準備在夫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了。
宋氏三人聽到裡臉都發了白,她們原認爲孫氏姨娘只是要挨訓斥,紅裳的意思是讓她們來一起聽罵的,不想聽到這裡好似要動板子的意思。
宋氏的臉色白了一白後,恢復了過來:在哪裡真的懼怕紅裳?只不過是想守在一旁伺機而動罷了。所以聽到孫氏捱打雖然吃驚嚇了一跳,不過隨後她便有些解氣的感覺了:孫氏這些年在老爺面前搔首弄姿,活該她有此一報!
如此一想,宋對於在一旁看孫氏捱打是一點兒意見也沒有了;不,她是巴不得能早一時看到孫氏的慘狀。
小陳氏的臉色一直髮,沒有變回來:她是被驚到了,夫人今日居然動了板子!沒有聽說孫氏犯什麼事兒啊,夫人不會是在藉故發作吧——那些人不可能“賞”了回來就算了,原來夫人在這裡等着她們呢。
:想小陳氏的臉氏越是發白,她的腿都感覺有些發軟了:不會叫她們來也是要打板子的吧?
;氏的臉色發白純粹是因爲她的膽子小,沒有其他的原因。
趙子回來請紅裳過去,紅裳答應着卻沒有起身,拿眼看宋氏。
宋氏呆愣愣的不知道紅裳是什麼意思,直道陳氏輕輕碰了她一下道:“婢妾們伺候夫人過去。”
陳氏對紅裳說完話,福了一福轉過屏風親手打起了簾子相待。宋氏這才明白過來——她已經好久沒有服侍過正室夫人,紅裳來了以後也沒有讓她們立過規矩,她早已經忘了她做爲妾室還要伺候正室夫人的。
宋氏就算是有一百個不願意,她也不會在今天同紅裳過不去:夫人都要打孫氏了,還會怕多打一個?
於是,宋氏暗自咬着牙、忍受屈的上前蹲了蹲身子:“婢妾伺候夫人。”
紅裳才淡淡的“嗯”了一聲兒,把手伸給宋氏。宋氏只得雙手接了,扶紅裳站了起來門外走去。
小陳氏左右看了看,急忙上前接過了侍書手裡的茶鍾兒在後面跟上了——果那兩個大的都做了事兒,就她在一旁立着也太顯眼兒了。
紅裳走出屋子,便看到抱廈下安放好了一把椅子和一張小几,便扶着宋氏的手一步三搖、慢慢的走了過去。
陳氏放下了簾子後急跟了上來,她心裡沒有什麼想法:妾室伺候正室應當啊。
但宋氏卻感覺這段二十幾步的路好長啊,她雖然低着頭也能感覺到滿院子的丫頭婆子都在看她——她辛苦經營趙府多年建立的威信,在這一刻又崩潰了許多。
不過宋氏也不是不明白的,所以她再氣惱還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紅裳,不敢稍有大意:她怕夫人會捏住她的什麼錯兒,也藉故發作了她。
紅裳走到了椅子前並沒有坐下,拿眼看向了宋氏。宋氏又愣住了,她不知道紅裳爲什麼又看她。小陳氏已經把茶鍾兒放在了小几上,看到紅裳沒有坐下立時便上前掏出手帕要掃拭椅子——其實那椅子挺乾淨的。
紅裳卻冷冷的瞪了一眼小陳氏,小陳氏伸出的手便又慢慢的縮了回去。小陳氏看了看紅裳的神色,便腿兒一軟跪了下去:跪上一跪也比被打板子強!
小陳氏明白自己獻殷勤獻得不是地兒,已經惹得夫人不高興了。
*********
晚了,晚了,滿頭大汗呵!親們,對不起,晚了二十分鐘!汗,汗,爬下繼續碼六點的一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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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 問上一問
一百一十五章 問上一問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陳氏跪下後,心裡還有些涼意兒:夫人小小年紀,那瞪過來居然威嚴十足,讓她立時就感覺自己矮了三分——紅裳原來可是一個大公司的經理,手下幾百號人如果沒有些本事兒,能鎮得住那麼多人並且還能上下一心取得不錯的業績?
宋氏這時也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她暗暗咬了咬牙,對着紅裳屈了屈腿行了禮:“婢妾來伺候夫人入座吧。”說着話取出了自己的手帕把椅子擦拭了一下。
宋氏的臉通紅通紅的:她是羞的,她感覺讓她在趙府僕從們面前做這種事兒,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子上原沒有什麼,宋氏不過是用絹帕掃了幾下,便過來扶紅裳的胳膊請她坐下。
紅裳卻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着宋氏。宋氏被紅裳盯得立時就想跪下去——雖然她並不想跪:椅子已經擦拭過了,夫人還想做什麼?
宋氏又一次呆起來,現在就連她自己也感覺自己笨得可以: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很不想如此丟人。
畫兒在一旁冷冷的道:“姨原來也是一個丫頭,我們一個屋裡的出來的呢;現在居然連把椅子也不會擦了嗎?椅子靠背兒與扶手擦了,那坐墊就不用抖一抖,那小几就不用拂一拂了?姨娘還真是金貴的身子了,要不還是婢子我來做吧,不敢勞煩姨娘的貴手了。”
陳氏在一旁到了,看畫兒與幾個小丫頭手中的點心果品並沒有放下,便立刻伸手把那小陳氏放下的茶鍾兒又拿了起來——拂小几的時候,這茶不就礙事兒了嗎?
宋氏聽到畫的話,彎下身子對着紅裳福了一福,哆嗦着嘴脣兒道:“婢妾,婢妾知道錯了,馬上就改、就改。”說完她取了坐墊在手裡,還沒有等她有所動作呢,侍書已經開口說了話:“姨娘是不是故意地,怎麼越說越上臉了呢?!您是真不知道怎麼伺候人,還是不知道怎麼伺候我們夫人——您原來就是這樣伺候老太太的?”
宋氏紅着臉低着頭,拿墊子在滿院子僕從們的目光中走一旁抖了抖。讓她羞愧的不只是在衆婢僕面前伺候人,畫兒與侍書當衆揭了她地底兒讓她臉上更掛不住——雖然府中的人都知道她原來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頭,但是這些年來已經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了。
侍書冷冷地道:“麻娘抖乾淨些。”宋氏只好雙手拿了墊子使力抖了起來。
紅裳一直只是冷着臉子看着。一言不發。小陳氏跪在地上沒有敢起身。她也奇怪自己今兒爲什麼膽子這麼小了——但她悄悄看了一眼紅裳後。就打消了自行起身地念頭。
宋氏回來把坐墊鋪好後。又取了自己絹帕把小几仔細擦拭過。然後又對紅裳屈腿道:“請夫人上座。”
紅裳這才輕輕地“嗯”了一聲兒坐下。侍書看了陳氏一眼。示意她把手裡地茶鍾兒放下——還對陳氏悄悄地笑了一下。
陳氏把茶鍾兒放下後。心下更是安然:今日不會有自己什麼事兒。
畫兒和小丫頭依次放好了點心果品。便立到了一旁。一院子幾乎站滿了人。卻只能聽到輕風吹過地聲音。
婆子們已經把杖子準備好了,孫姨娘就伏在長條凳上——她的身子下面的凳子上居然還鋪上了一層棉被。
紅裳看到棉被就看向了趙>子,趙娘子對着紅裳輕輕的點了點頭。紅裳心中暗自好笑:身後要捱打,身前墊被有什麼用?真個是表面兒上的功夫啊。
院子裡全都是僕婦,沒有一個男人——大夫們都已經被請走了,第一撥的大夫被打發出府了,第二撥的大夫被暫時請去了小陳氏那裡:孫氏的院子距小陳氏那裡最近。
紅裳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小陳氏道:“我們趙府是禮儀傳家,你們做姨:怎麼能不知道個尊卑上下?有宋姨娘在的時候,有你搶先的份兒嗎?”
紅裳說完忽然想起了孫氏說她自己是妾,她看了一眼宋氏和小陳氏:也許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妥當,天知道宋氏和小陳氏~位哪個高些哪個低些——妾居然是有等級的,這是紅裳原來沒有想到的事情。。
小陳氏低着頭輕輕道:“婢妾知道錯了,請夫人恕罪。”
聽到小陳氏的話,紅裳點了點頭:“起來吧。”看來小陳氏要比宋氏低些,或是和宋氏的地位相當,不然小陳氏就算不反駁,臉上也應該有些委屈才是。
小陳氏謝過了紅裳,起來後輕手輕腳的立到了紅裳地身後,再也不敢多走一步兒了。
紅裳想了想決定先打了孫姨娘,然後再同姨娘們說明天會繼續打,讓姨娘們依然過來看着——如此收到的效果比現在說出去要好得多。
紅裳拿定了主意,看向了孫姨娘,她輕輕一嘆:“孫氏,你可千萬要記住今日的教訓,萬不可再犯錯兒了!”
宋氏等人剛剛根本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孫氏,現在一看清楚孫氏的臉後心裡更是一驚,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紅裳,低下頭不敢再亂瞄了。
孫氏自看到宋氏她們以後,便一直把臉兒低下沒有擡起,聽到紅裳地話後回道:“賤妾記住夫人的教誨了。”她現在是不敢再依仗她是老爺最得寵地人兒,不把紅裳看到眼裡了——老爺啊,還真是不太靠得住。
孫氏的一句話,讓宋氏等人非常吃驚:孫氏居然自稱爲賤妾!這]子裡倒底發生
?
要知道孫氏可是極爲忌諱這兩個字地,曾經爲了這個兩天不吃不喝,老爺爲此親許她可以自稱爲婢妾;今兒孫氏轉性了?
只是宋氏等人已經來不及細想,紅裳在這個時候對趙娘子輕輕說道:“開始吧。”
趙娘子福了一福,然後轉身命婆子們動手。
個婆子上前先用一塊棉巾把孫氏的嘴堵了:一來怕她叫得太過難聽嚇到人,二來怕她疼得咬到自己地舌頭有什麼危險。
一旁有兩個婆繩子把孫氏牢牢的綁在了長條凳上,然後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搶圓了板子就朝孫姨娘地屁股打了下去。
孫氏只捱了一下子,頭上見了汗,再捱了不過二三下子,她便頭一歪好似暈了過去。
紅裳擡了擡:“停一下,你們姨奶奶怎麼了?快快過去看看,莫不是暈了過去?”
宋氏看得一嘴兒:暈了過去?孫氏就是嬌弱些,也不至於三四杖都抗住;裝死不就是想逃過去這頓打嗎?她這把戲,也就是騙騙小夫人吧!如果換成我是夫人,哼,不打得你皮開肉綻丟了小命,我絕不會讓人住手。
想到這裡,宋氏眯着眼看了一眼紅裳,她心裡默唸:不過是讓你猖狂幾日,不要以爲我真怕了你;到你到了我的手上,才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整治人~段兒!趙府——,只能是我的和我女兒地!
宋氏目光的兇光是一閃,她便低下頭竭力裝出一副因爲害怕不敢亂看的樣子——她是不會提醒紅裳孫氏是在裝暈。
小陳掃了一眼長凳上的孫氏,也低下頭沒有說話:她現在寧可少說少做了,再者爲什麼要讓夫人威風到底呢?如果真讓夫人把孫氏收拾服貼了,那趙府裡還有姨娘們的好日子嗎?
小陳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想像原來沒有正室夫人一樣過活,她還指望着趙一鳴回來她能生個兒子出來,那趙府不就是她的了?!
就連老實本份地陳氏也看出孫氏似乎只是在裝暈,並不是真的暈死了過去。她掃了一眼身旁的宋氏,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又低下了頭。
趙娘子喝了一聲兒停,然後過去探了探了孫姨娘的鼻息,似乎沒有發現孫氏是在做假,她轉回身來對紅裳道:“回夫人,姨奶奶好似暈過去了。”
紅裳微微一皺眉頭:“那可怎麼辦呢?”
趙娘子面無表情的道:“以冷水潑醒吧,怎麼也要讓姨奶奶領完了今日的杖責纔可以,不然夫人怎麼同老太爺交待?”
紅裳輕輕一嘆點了點頭,趙娘子回身只一句話,兩個婆子擡起一桶早已經備好的水就對着孫姨娘潑了下去。
孫姨娘的傷口被水一衝,疼得她一個激靈再也裝不下去了,她不但擡起了頭來,還哼了兩聲兒。
紅裳看孫姨娘醒了道:“快些吧,莫要讓姨奶奶受了風寒,更多遭罪。
”
婆子們下手便快了多,一會兒十幾板子便打完了。孫氏再也沒有敢暈過去——潑上水以後,傷口疼得更厲害。
宋氏三人看得都臉色有些發白:小夫人看來並不好糊弄,一定是發覺了孫氏不是真得暈了,纔會用冷水潑她。
紅裳一面命人解下孫氏給她去換衣物,一面又吩咐趙安娘子再去把大到孫氏的院子裡來,快些給孫氏診治開方子。
宋氏等人等紅裳吩咐完了,又伺候着紅裳回到了上房坐好,一大羣的丫頭婆子都跟了進來,屋裡門外都站滿了人。
紅裳吃了一杯茶以後才道:“明兒你們還要過來,我呢,要看有沒有空閒了。明兒、後兒孫氏都還要各領十五板子,你們到時不要忘了。”
宋氏三人聽到這裡臉色都刷得一變。宋氏終於再也忍不住開口了:“請問夫人,這是何故?今日不是已經處置了孫姨娘嗎?”
宋氏這樣問當然是有目地:紅裳今兒在僕婦們面前太有威嚴了,她怕婦僕們被紅裳全部收服了,所以想不動聲色的給紅裳個難堪——你處置事情不公的很!讓屋裡屋外的僕婦們都知道,夫人不會是一個好主母。
********
親們,對不起,又發晚了。小女人原本可以按時碼完發上來,不過後來看到一則書評,小女人的心情被破壞了,所以碼得不太順利。
在《雲》一文的時候,小女人就常常遭到一些人對小女人的人身攻擊等等,本來以爲《妾》一文不會的,不想上架後依然難以擺脫這些。
如果是對文提意見的,小女人歡迎還來不及,但對小女人和紅裳如此謾罵,讓小女人實在是傷心。原本在這些日子的碼字中,在親們地支持中,小女人因爲婆婆去世的悲傷已經淡了許多,不想又被如此侮辱。這是家鬥文,背景設計就是有階級的,這難道就應該被指責、被謾罵嗎?
親們,請支持小女人!
親們,小女人一樣是遇強不認輸:只要有人來搗亂,小女人就加更,三更不行,就四更,不行,甚至於五更也不是不可能!小女人還就不相信了,一個搗亂的貼子會影響多少本文的讀者!小女人絕不會不認輸,親們,你們會支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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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心虛纔會人嚇人
一百一十六章 心虛纔會人嚇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放下茶鍾兒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覺心狠狠跳了冷冷的道:“我做事情還要同你們解釋不成?”
紅裳看宋氏說完話掃了一眼屋中的僕婦便明白宋氏說話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兒不再找自己麻煩了,看來她在等時機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禮:“婢妾知道錯了,請夫人恕罪。”
紅裳淡淡的掃了一眼宋氏:“這次就罷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說我惱了你們!”
宋氏蹲下行禮謝過了紅裳:她的用意已經達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亂開口說話了——夫人不開口解釋只用話來強壓她,這實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懷!
紅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後擡眼依次看過宋氏三人道:“孫氏所犯之錯應該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嬌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開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來,萬一孫氏身子不好,還是要往後延些時日的。你們,現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齊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孫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話,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還真是長了一副玲瓏心肝,居然在訓斥了自己以後,又解釋了幾句——即安僕婦們的心,又掃了自己的體面!
其實宋氏真得不太識機,紅裳所解釋的事情,屋裡屋外的丫頭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開口問紅裳的那幾句的用意註定會落空,只是宋氏卻一樣並不心服。
宋氏對於紅裳地怨恨是解不開的,在宋氏看來:趙府再過個二三年也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卻被一個小夫人把屬於自己和女兒的東西要搶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爲了趙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個小丫頭什麼也沒有做。憑什麼一進趙府地門兒。老太爺就許她奪走一切呢。最可恨地一點就是她還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罵着紅裳。一面卻又努力把恭順擺放在臉上。她要聽大姑娘地話:讓紅裳能相信她。至少不會再處處防備她。那她地機會便來了——大姑娘說得有道理。要麼不發威。發威就要置她於死地。讓她再無翻身地機會才成!
紅裳點了點頭:“嗯。知道了就好。日後該你們姨娘們問地事情你們儘管問。不該你們姨娘管地事情。還是不要多事地好。”
宋氏知道紅裳這幾句話是在說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聲兒答應了:她今兒在趙府地僕婦面前可是丟盡了臉面!她可是在趙府做了多年主地人兒。小夫人居然一點兒體面不給她留。就拿她當作一個妾室呼來喝去地!
紅裳擺擺手讓宋氏站了回去。說道:“我這裡暫時沒有什麼事兒了。其它地事情。等下晌兒再說吧。陳氏。你先到我地院子是看看飯菜準備地怎麼樣了。院子可有其他地事情;宋氏和小陳氏。你們去看看孫氏那裡怎麼樣了?大夫可診治過了。都說了什麼?方子如果開出來了。藥看一看家中可齊全。缺了什麼讓趙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藥鋪抓藥。”
紅裳如此安排姨娘們做事兒。就是偏了陳氏——她院子裡哪有什麼事兒?飯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擺飯後。有專人去大廚房裡傳地。紅裳這樣說。就是爲了讓陳氏到自己院子裡去休息一下。
說起來,今日本就不關陳氏的事情,紅裳要立威也沒有想到立到陳氏的面前:陳氏一向是個老實到被欺的主兒,從來都安份守己不多說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讓陳氏來的話,就等於是把陳氏自姨娘們中分離了出來,她就會成姨娘們地衆矢之的—以陳氏的懦弱性子,她還不是隻有受氣卻無還手之力的份兒?紅裳再三思慮之下,才決定讓陳氏和姨娘們一起來看孫氏領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會把一腔怨氣藉故發作到陳氏頭上去。
這也是保護陳氏的無奈之舉——眼下姨娘們沒有一個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過日子地人兒,紅裳不想讓姨娘們認爲自己對陳氏青眼有加——只會害了陳氏而已。
宋氏三人聽到紅裳的話福了福,各自去了,不過她們三人地心思有些不同:陳氏什麼想法也沒有,她只是乖乖的領命去做事兒;而宋氏和小陳氏地嘴角兒都在出了房門後輕輕撇了撇——夫人要給她們這些姨娘立規矩,擺她正室的威風了;還真當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過只是一個填房罷了。
紅裳把人打發出去以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兒,不
也沒有說。侍書和畫兒也沒有說話,主僕三人一坐來。
屋裡地氣氛有些沉悶,畫兒和侍書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明白夫人爲什麼心情不好,不過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慰——人無傷虎意,但虎有傷人心啊!侍書兩個人以目光交換了一下想法,便由侍書先開口同紅裳說起了閒話,兩個丫頭盡力想些有趣兒的事兒想逗紅裳開心些。
紅裳卻一直沒有打起精神來,有一句無一句的答着侍書和畫兒的話:她在侍書與畫兒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趙府的夫人,也不是趙家的媳婦,所以不需要掩飾自己心中所想所慮。
一會兒宋氏便回來了,侍書與畫兒也就立回了紅裳的身側,而紅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與宋氏出去前並無什麼不同。
宋氏施禮後說道:“回夫人的話,孫氏那裡大夫已經請過了脈、也問了情形,方子也開了出來;大夫說孫氏只有外傷,並無其他病痛,而且因爲孫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癒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開得方子分內服外敷兩種,外敷的藥大夫有現成的,已經給了;內服的湯藥有兩味是我們府中沒有常備的,趙娘子已經着人去了二門兒。孫氏現在還好,除了痛以後,並沒有着涼受風寒,請夫人放心。小陳氏在孫氏那裡看着,婢妾回來給夫人回話。”
紅裳擡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個極伶俐的,回話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藥膏可曾給孫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來時,孫氏的丫頭雅音正在給她敷藥,現在想必已經敷好了。”
紅裳點了點頭,想了想決定還是去看一眼孫氏:趙府的僕從們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兒,不要在這個時候慢待孫氏,讓她落下什麼病根兒或是丟了小命——孫氏罪不及此是一點,再一點就是:紅裳是一個二十一世紀守法的公民,責罰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絕對接受不了。
紅裳起身道:“我過去瞧一眼孫氏。”
宋氏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紅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孫氏的廂房而去。紅裳看到孫氏後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孫氏只有外傷並無其他傷病,而且孫氏馭下極有手段兒,雖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裡的婢僕們都很盡責。
紅裳又特意叫了趙娘子過來,好好的囑咐了一番這才上了車子,帶着宋氏和小陳氏,以及侍書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陳氏七八年沒有跟在車子旁邊走過了——她們都是出門兒就坐車子的,今兒這一走,便累得她們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紅裳罵了一個狠。
紅裳走了以後,孫氏伏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時閃過一絲刀鋒般的寒光;湯藥煮好後,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溫度適中才端了進來,想伺候孫氏服藥——孫氏的臉十分難看,而孫氏是極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許其它的丫頭婆子進去。
孫氏想事情想得很專心,根本沒有覺察到雅音進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藥碗,一手拿着果脯盤子走到牀邊兒,彎下身子輕聲喚道:“姨奶奶,該吃藥了。”
孫氏聽到有人喚她心中一驚——她嚇得臉色都有些發白,擡頭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裡來得一股邪火,揚手就給了雅音一個耳光;她用得力氣實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藥碗卻沒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覺一痛,鬆開了手,那藥碗就骨碌碌滾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兒,也輕輕晃了兩下就靜止在了那裡。而藥,全潑到了地上,碗裡只有一點點,在陽光下不時閃一閃黑黝黝的水光。
孫氏一臉猙獰的看着雅音,惡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嚇得顫聲喚了一聲兒:“姨奶奶,奶奶——?”
孫氏才偏過了臉去冷冷的道:“你是貓嘛,走路沒有點兒聲響,忽然嚇我一跳,知道嗎?”
雅音聽得一頭霧水:自己進來時簾子發出了響聲兒,而且自己走路也沒有放輕,地上還沒有鋪上毯子,怎麼會沒有聲響呢?不過,雅音也不敢反駁,只得自己爬起來身來對陳氏說道:“是婢子的錯兒,請姨奶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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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一百一十六章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放下茶鍾兒看了宋氏一眼,宋氏就感覺心狠狠跳了裳冷冷的道:“我做事情還要同你們解釋不成?”
紅裳看宋氏說完話掃了一眼屋中的僕婦便明白宋氏說話的用意,宋氏只是表面兒不再找自己麻煩了,看來她在等時機吧?
宋氏急忙行了一禮:“婢妾知道錯了,請夫人恕罪。”
紅裳淡淡的掃了一眼宋氏:“這次就罷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說我惱了你們!”
宋氏蹲下行禮謝過了紅裳:她的用意已經達到了目的,也就不再亂開口說話了——夫人不開口解釋只用話來強壓她,這實在是太好了,正中宋氏的下懷!
紅裳以手指慢慢的理了理衣服,然後擡眼依次看過宋氏三人道:“孫氏所犯之錯應該杖四十五,因我念她身子嬌弱抵不住,所以才把四十五杖分開了;一日十五杖也不定能日日抗得下來,萬一孫氏身子不好,還是要往後延些時日的。
你們,現在可明白了?”
宋氏三人一齊福了下去:“婢妾明白了,原是夫人的恩典,孫氏的福份。”
宋氏一面答話,一面在心中暗自咬牙:小夫人還真是長了一副玲瓏心肝,居然在訓斥了自己以後,又解釋了幾句——即安僕婦們的心,又掃了自己的體面!
其實宋氏真得不太識機,紅裳所解釋的事情,屋裡屋外的丫頭婆子早早就知道了,不知道只有宋氏三位姨娘;所以宋氏開口問紅裳的那幾句的用意註定會落空,只是宋氏卻一樣並不心服。
宋氏對於紅裳地怨恨是解不開地。在宋氏看來:趙府再過個二三年也就是自己地囊中之物了。卻被一個小夫人把屬於自己和女兒地東西要搶了去。她如何能心服?
宋氏心中暗恨:自己爲了趙府辛辛苦苦七八年。她一個小丫頭什麼也沒有做。憑什麼一進趙府地門兒。老太爺就許她奪走一切呢。最可恨地一點就是她還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一面宋氏在心中不停得罵着紅裳。一面卻又努力把恭順擺放在臉上。她要聽大姑娘地話:讓紅裳能相信她。至少不會再處處防備她。那她地機會便來了——大姑娘說得有道理。要麼不發威。發威就要置她於死地。讓她再無翻身地機會才成!
紅裳點了點頭:“嗯。知道了就好。日後該你們姨娘們問地事情你們儘管問。不該你們姨娘管地事情。還是不要多事地好。”
宋氏知道紅裳這幾句話是在說她。只能上前半步福了一福恭聲兒答應了:她今兒在趙府地僕婦面前可是丟盡了臉面!她可是在趙府做了多年主地人兒。小夫人居然一點兒體面不給她留。就拿她當作一個妾室呼來喝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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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擺擺手讓宋氏站了回去。說道:“我這裡暫時沒有什麼事兒了。其它地事情。等下晌兒再說吧。陳氏。你先到我地院子是看看飯菜準備地怎麼樣了。院子可有其他地事情;宋氏和小陳氏。你們去看看孫氏那裡怎麼樣了?大夫可診治過了。都說了什麼?方子如果開出來了。藥看一看家中可齊全。缺了什麼讓趙娘子快快安排人去藥鋪抓藥。”
紅裳如此安排姨娘們做事兒,就是偏了陳氏——她院子裡哪有什麼事兒?飯菜也是要等她吩咐擺飯後,有專人去大廚房裡傳的。紅裳這樣說,就是爲了讓陳氏到自己院子裡去休息一下。
說起來,今日本就關陳氏地事情,紅裳要立威也沒有想到立到陳氏的面前:陳氏一向是個老實到被欺的主兒,從來都安份守己不多說一句,不多行一步;但是今日之事不讓陳氏來的話,就等於是把陳氏自姨娘們中分離了出來,她就會成姨娘們的衆矢之的——以陳氏地懦弱性子,她還不是隻有受氣卻無還手之力的份兒?紅裳再三思慮之下,才決定讓陳氏和姨娘們一起來看孫氏領杖,如此,宋氏等人才不會把一腔怨氣藉故發作到陳氏頭上去。
這也是保護陳氏的無奈之舉——眼下姨娘們沒有一個是真正心服口服,打算好好過日子的人兒,紅裳不想讓姨娘們認爲自己對陳氏青眼有加—只會害了陳氏而已。
宋氏三人聽到紅裳的話福了福,各自去了,不過她們三人地心思有些不同:陳氏什麼想法也沒有,她只是乖乖的領命去做事兒;而宋氏和小陳氏地嘴角兒都在出了房門後輕輕撇了撇——夫人要給她們這些姨娘立規矩,擺她正室的威風了;還真當她自己是正室妻房了,也不過只是一個填房罷了。
紅裳把人打發出去以後,輕輕嘆了一口
不過什麼也沒有說。侍書和畫兒也沒有說話,主僕立靜默起來。
屋裡地氣氛有些沉悶,畫兒和侍書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明白夫人爲什麼心情不好,不過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慰——人無傷虎意,但虎有傷人心啊!侍書兩個人以目光交換了一下想法,便由侍書先開口同紅裳說起了閒話,兩個丫頭盡力想些有趣兒的事兒想逗紅裳開心些。
紅裳卻一直沒有打起精神來,有一句無一句地答着侍書和畫兒的話:她在侍書與畫兒面前,她只是她,即不是趙府的夫人,也不是趙家的媳婦,所以不需要掩飾自己心中所想所慮。
一會兒宋氏便回來了,侍書與畫兒也就立回了紅裳的身側,而紅裳也打起了精神,看上去與宋氏出去前並無什麼不同。
宋氏施禮後說道:“回夫人的話,孫氏那裡大夫已經請過了脈、也問了情形,方子也開了出來;大夫說孫氏只有外傷,並無其他病痛,而且因爲孫氏的身子底子很好,所以痊癒所需的日子比常人要快一些;大夫開得方子分內服外敷兩種,外敷的藥大夫有現成的,已經給了;內服的湯藥有兩味是我們府中沒有常備的,趙娘子已經着人去了二門兒。孫氏現在還好,除了痛以後,並沒有着涼受風寒,請夫人放心。小陳氏在孫氏那裡看着,婢妾回來給夫人回話。”
紅裳擡眼看了看宋氏:“你倒真是個極伶俐的,回話清楚明白的很啊。嗯,我知道了。那外敷的藥膏可曾給孫氏敷上了?”
宋氏答道:“婢妾來時,孫氏的丫頭雅音正在給她敷藥,現在想必已經敷好了。”
紅裳點了點頭,想了想決定還是去看一眼孫氏:趙府的僕從們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兒,不要在這個時候慢待孫氏,讓她落下什麼病根兒或是丟了小命——孫氏罪不及此是一點,再一點就是:紅裳是一個二十一世紀守法的公民,責罰人她可以接受,但打死了人她絕對接受不了。
紅裳起身道:“我過去瞧一眼孫氏。”
宋氏這次不用吩咐,上前扶了紅裳的手出了屋子到孫氏的廂房而去。紅裳看到孫氏後也就放下了心:就如大夫所言,孫氏只有外傷並無其他傷病,而且孫氏馭下極有手段兒,雖然她被打了,但她院子裡的婢僕們都很盡責。
紅裳又特意叫了趙娘子過來,好好的囑咐了一番這才上了車子,帶着宋氏和小陳氏,以及侍書等人走了。
宋氏和小陳氏七八年沒有跟在車子旁邊走過了——她們都是出門兒就坐車子的,今兒這一走,便累得她們是香汗淋漓,更是在心中把紅裳罵了一個狠。
紅裳走了以後,孫氏伏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時閃過一絲刀鋒般的寒光;湯藥煮好後,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溫度適中才端了進來,想伺候孫氏服藥——孫氏的臉十分難看,而孫氏是極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許其它的丫頭婆子進去。
孫氏想事情想得很專心,根本沒有覺察到雅音進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藥碗,一手拿着果脯盤子走到牀邊兒,彎下身子輕聲喚道:“姨奶奶,該吃藥了。”
孫氏聽到有人喚她心中一驚——她嚇得臉色都有些發白,擡頭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裡來得一股邪火,揚手就給了雅音一個耳光;她用得力氣實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藥碗卻沒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覺一痛,鬆開了手,那藥碗就骨碌碌滾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兒,也輕輕晃了兩下就靜止在了那裡。而藥,全潑到了地上,碗裡只有一點點,在陽光下不時閃一閃黑黝黝的水光。
孫氏一臉猙獰的看着雅音,惡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嚇得顫聲喚了一聲兒:“姨奶奶,奶奶——?”
孫氏才偏過了臉去冷冷的道:“你是貓嘛,走路沒有點兒聲響,忽然嚇我一跳,知道嗎?”
雅音聽得一頭霧水:自己進來時簾子發出了響聲兒,而且自己走路也沒有放輕,地上還沒有鋪上毯子,怎麼會沒有聲響呢?不過,雅音也不敢反駁,只得自己爬起來身來對陳氏說道:“是婢子的錯兒,請姨奶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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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章 處置的當與不當?
一百一十八章 處置的當與不當?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丫頭答道:“我家原是世代爲醫的,我自幼跟在祖不少的東西,對於藥材有些認識。”
畫兒聽了那丫頭的話後,心中更是狐起來;不過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憑證的,人牙子說得話應該可以相信——人牙子不會亂來的。
畫兒上下打量着那丫頭道:“世代爲醫就算不會富足一方,也應該家有薄產纔對,你怎麼會被家人賣身爲奴了呢?”
那丫頭臉上閃現出三分傷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說,我家原來是有些薄產,雖然不能說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樂過活。只是,因爲家中人丁不興,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個妹子,並無兄長弟弟,到我這輩兒時家中已經沒有人能繼承家業,用來維持家計;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爺懸壺來度日,可是祖父因爲年老操勞,竟然一病不起;可憐我的祖父一生醫人,最後卻病倒在牀上無錢抓藥,所以、所以,我才賣了自身希望可以籌到足夠的錢,把爺爺的病兒治好。”
丫頭也是個聰明伶俐的,知道畫兒對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說了一個清楚,雖然話並不多,卻也讓人能明白來龍去脈。
畫兒多看了丫頭一眼兒:“原來也是一個苦命兒的,唉——!你說你叫什麼名兒來?這幾日事多,鬧得我居然不記得了。嗯,說起來,我好像沒有聽到有人喚你的名兒呢?”
丫頭一笑說道:“畫兒姐姐哪會記得住那麼多人兒的名兒?霄兒,我的名字是霄兒(書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裡管我叫俏丫頭,所以姐姐不曾聽到有人喚我的名字。”
畫兒笑着點了點頭:“霄兒是吧?你倒真是個伶俐地人兒,說話口齒都很清楚呢。識不識得字?”邊說話,畫兒連向前走去。衆丫頭婆子自然在後面就跟了上來。
霄兒雖然奇怪畫兒不問毒粉的事兒,爲什麼只管和自己閒話起來。不過,霄兒還是答道:“字略識幾個,也會寫上一寫,只是字有些醜,不便拿出來見人。”
畫兒點了點頭,沒有再問霄兒的事情,她轉而問起了毒粉的事兒:“霄兒,你有把握能認出來是什麼毒來嗎?這可不是玩笑事兒。如果不是毒卻被你說成了毒,查出來你是要落個大不是地;就算是毒,如果你說錯了毒性兒,也不是個小錯兒呢。”
畫兒握這個丫頭有些本事兒。一心想往上爬就誇大了自己地能力:原來不是沒有這樣地丫頭。
霄兒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有把握可以認出來。”猶豫了一下霄兒又道:“其實我自幼便跟在祖父身邊幫祖父給人醫病。祖父也教了我許多地東西。如果我不是女子。我已經可以懸壺了。”
畫兒聞言仔細看了一眼霄兒:“那好。回去我們仔細瞧瞧孫姨奶奶瓶裡裝地倒底是個什麼東西。”
霄兒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一向不是個多話地人兒。霄兒因爲家道艱難所以懂事很早。當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多說兩句。而什麼時候又不該主動開口。
畫兒看霄兒不再說話。也沒有對自己十分地巴結。行事說話極有分寸。心下便對霄兒很有好感。不過畫兒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徑直朝前行去。一行人竟然沉默了好久。
有一個婆子走了一會兒後。看了看畫兒地神色。上前巴結道:“畫兒姑娘真是神人。居然一口就吃出了孫姨奶奶屋裡地茶不是頭遍水;擱我們。茶便是茶。什麼茶到我們嘴裡也是一樣兒地味兒。”
畫兒笑了起來:“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兒?出身嬌貴的主子們倒真是有這個本事兒的;至於我?我哪裡能品出沏茶的水有什麼不同來?不過,姨奶奶那茶倒真是不錯的好茶,這個我倒是吃了出來;只是我們府裡有少人就能吃得出來,也算不得是神人吧?”
那婆子不太相信,她本是要逗畫兒玩笑的,便又道:“畫兒姑娘您這是太謙了,您沒有吃出來,那就是您剛剛瞎蒙的了?哪有一蒙就蒙上地?我不相信。”
霄兒幾個丫頭也嘻嘻的看着畫兒笑,同樣是一臉的不相信。
畫兒嘆了一口氣:“我真得沒有吃出來那茶是不是頭遍水。只是我沒有進屋前,看到她們那個爐子上正座着一個水壺,呼呼的冒着熱氣,聽那水滾的聲音,壺裡的水已經滿了,我便知道那水已經不知道滾了多久了;可能是孫姨奶奶受了傷,所以那些婢僕們一時間有些忙不過來,沒有注意到水滾了吧,以致於把水都快要煮幹了。
”
幾個丫頭婆子聽得眼都直了:居然是因爲這樣,也不是件人人能做到的事兒呢。
那婆子感嘆:“怪得夫人疼畫兒姑娘,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來的,居然再沒有一個人注意過那壺水,偏畫兒姑娘自己注意到了。看來能伺候好主子們,生來伶俐也是不管用的,還要有畫兒姑娘這樣的細心才能成啊。”
畫兒掃了一眼幾個丫頭婆子,心下一動便想借機說教她們兩句:“說細心我倒是承認地,不過我也不是生來就細心。只是伺候主子,不能事事都讓主子開口吩咐了才知道去做不是?所以就要事事留心,樣樣細心才行。細心啊,都是後來一點兒一點兒練出來的。”
然後輕輕一嘆,畫兒又接着說道:“如果我們院子裡的人,每個都能細心一
夫人能省多少心?我們做事兒也不會手忙腳亂,卻總完的事兒了。”
霄兒聽得直點頭,其它的丫頭婆子也是一臉地信服:日後要向畫兒學着點兒,說不定哪一日我們也能進屋裡伺候了。
畫兒看霄兒聽得很上心,心下對她更是滿意:這個丫頭極好。剛剛在孫氏姨娘的房裡,自己不過是看了一眼孫氏地妝臺,多盯了一眼那兩個瓶子,然後又使了一個眼色,旁得丫頭婆子都不知道是自己是什麼意思,只有這個霄兒看明白了,並且趁自己支開了雅音,擋住了孫姨娘的時候,手腳利落得取了東西出來——夫人身邊極缺這樣能幹地丫頭啊!
只要霄兒所說的家世都是真地,那麼就同夫人說說,把霄兒調到屋裡伺候好了:日後也不用擔心有人對夫人用毒了。想到這裡,畫兒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老天有眼啊,那個孫氏先前沒有用毒害夫人,而今日自己居然就點了霄兒跟來,不然的話……。畫兒想到此處,額上真得見了汗,在心中向老天連連說了幾聲謝謝。
*********
紅裳到了上房,老太爺讓她坐了以後,老太太便道:“我們聽畫兒已經說了一些,不過倒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和我們好好說一說。”
紅裳便自賞人說了起來,不過她把“賞”地人說成了是自己多買了丫頭,院子裡用不了那麼多的人,看姨娘們伺候自己也還過得去,便把多出來的人賞給了姨娘們——真實的情形,現在還不是說得時候,不然不止惹得老太太會翻臉,老太爺說不定也會不相信自己。
紅裳把侍書在孫氏院子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說了,老太爺和老太太聽完後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如此沒有規矩的妾室,說出去真讓他們無臉見人啊。
說完了孫氏地事情以後,紅裳便一擡手,侍書出去帶進了四個齊齊整整的大丫頭;前面兩個丫頭長得只能算是不錯,在老太太手下幾個漂亮丫頭面前,是一點也不出色,不過兩個人的眼睛都很有精神,爲兩個人平添了幾分麗色;後面的兩個丫頭倒算得上是有幾分姿色,而且帶着一臉兒的精明伶俐勁兒——這四個丫頭,在今天紅裳清理自己院子裡的僕婦時,並沒有出現過。
紅裳站起身來,指着四個丫頭對老太爺和老太太說道:“這四個丫頭是我特意挑出來孝敬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前面兩個丫頭是媳婦給老太爺伺候筆墨特意挑選的,她們兩個人識得幾個字;後面兩個丫頭是媳婦挑選出來給老太太用的,她們兩個倒還算得上是機靈。”
說完,紅裳看了一眼正在生氣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又道:“媳婦也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身邊兒不缺使喚地人,不過這也是媳婦的一番孝心,還請老太爺和老太太收下吧。”
老太爺只是點了點頭,他也沒有看一眼那四個丫頭:“媳婦你費心了。”
紅裳搖頭福了一福:“是媳婦應該做的。”
老太太現在的心思全在孫氏身上,她哪裡有心思管什麼丫頭——更何況她掃了一眼,送給老太爺的兩個丫頭都極爲平常,她當然更不會放在心上。
老太太擺了擺手:“言梅、綠蕉,你們把四個丫頭分別安置一下吧。”然後又對老太爺說道:“這個孫氏實在是有些無法無天了!我們趙家有這樣的妾,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怎麼也要好好教教她規矩纔可以。”
老太太對孫氏一直沒有好感:就憑宋氏幾日一次的在老太太面前說孫氏妖媚什麼的,老太太也不會對她有好感。
老太爺輕輕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惡的婦人!當初讓她進門兒看來真是錯了!”
老太太皺了皺眉頭,看向老太爺道:“不讓她進門兒能成嗎?她肚子裡當時可有我們趙府的骨肉,現在夫君居然又要怪我嗎?哪個能知道她是個沒有福氣地,進了門兒居然沒有安住胎,讓一個成形的男孩掉了呢!”
老太爺看了一眼紅裳,瞪了老太太一眼道:“孫氏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身份規矩了,所以我才讓畫兒那麼處置她,一點也沒有責罰重了她啊!”
老太太點點頭:“我當時也沒有說罰重了啊,只憑她敢打畫兒,她就是個沒規沒矩的人;應該狠狠的懲罰她纔對。”
老太爺被孫氏氣得臉色有些發青了,他不再理會老太太,轉過頭來對紅裳說道:“我們趙氏可是禮儀傳家之族,哪裡能有如此不懂規矩、不明禮法的東西!媳婦兒,我讓畫兒給你帶話,讓你按規矩重重懲戒她,你可做到了?”
紅裳再次起身欠身答道:“回老太爺地話,媳婦已經按照老太爺的話做了。不過,媳婦把她地杖責分成了三次,是怕她身子抗不住,如果有個萬一,外人不知道的反而要說我們趙府不是仁義之家了;不知道媳婦地處置當與不當,還請老太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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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有事相商
一百一十九章 有事相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爺聽到紅裳的話後撫了撫鬍子:“好,你想得很是一絲也不能少的,但也不能出了人命被人詬病兒。嗯,就按媳婦你說得做就是了。”
說完後,老太爺又看了一眼紅裳,眼中有一絲讚賞:“嗯,我沒有看錯人。”
紅裳欠了欠身子:“謝老太爺誇獎。老太爺,老太太,媳婦還有一事要回;孫氏應該說是因一時糊塗才犯下的錯兒,媳婦處置孫氏時一直最憂心的莫過於,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因此而傷到了身子,如若真是如此,便是孫氏最大的過錯兒了;也因媳婦有此顧慮,所以想着日後不能再讓其他的姨娘們再像孫氏一樣,不能再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有任何的不自在—”
老太爺聽到這裡連連點頭,而老太太也說道:“媳婦這話說得是,有孫氏一人已經丟盡了我們趙家的臉面,那幾個姨娘的確是不能再有差池。”
老太太只顧着想趙府的體面,一時間忘了所有的姨娘裡面可是有宋氏在的。
紅裳彎了一下腰道:“老太太所說極是,媳婦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媳婦今日便讓三位姨娘一起過去看着孫氏領得杖責,希望她們可以自中得到教訓,引以爲戒。不知道媳婦兒此舉可有什麼不得當的地方,還要請老太爺和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先聽到裡沒有想什麼,還想點點頭的;後來忽然間想起了宋氏,她心中便生出了一絲不滿:“媳婦你這次的想法倒還可以,只是做法有些欠妥——臘梅在我屋裡多年,很是知道事兒的,絕不會如孫氏一般,媳婦沒有必要把她也叫過去看孫氏領杖責。”
老太太怎麼會不明白紅裳這是在藉機立威?她雖然對於姨娘們太過掃正室的體面心生不滿——主要是太丟趙府的臉面,但紅裳如果給宋氏難堪,她也是容不得的。
老太爺看了老太太一眼,對於老太太的話十分的不滿——宋氏正該是被敲打的人兒:“不讓宋氏過去,不知你是在愛護她,還是想害她啊?所有的姨娘都去了,偏偏宋氏不去,其他人會如何猜想宋氏?萬一有個嫉恨地,便是你今日所言種下的因。如果你想家宅不寧,你便讓媳婦按你說得辦好了。”
紅裳不便說什麼,這還是老太爺第一次當着她如此明顯的給老太太臉子。紅裳只能低了低頭,又彎了彎腰,什麼話也沒有說。
老太爺轉過來頭對紅裳道:“你如此做沒有什麼不妥。你們屋裡地妾室當然是由你來管教。就算是我和你們老太太也不太方便管你們屋裡地這些事兒。只是。不管什麼時候。你們也不要忘了我們趙府地仁義之名兒就好。”
老太爺地話說得極爲明白。那妾是你們屋裡地人兒。你們想打還是想罵都由你們——只要不太過份也就是了。
紅裳因爲對於妾地認識不足。所以纔會把處置妾地事情一一說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其實是不必地。在這個時候。妾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她們是屬於主人及其妻子地私產。
老太太原本想反駁老太爺地話保住一些臉面。可是她又感覺老太爺說得話極對——她也不想宋氏成爲衆姨娘地眼中釘。所以幾次張口又次閉上。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不過老太太不知道地是。宋氏在趙府早已經有些天怒人怨。只是人人懼於老太爺和老太太。所以纔不敢對宋氏說三道四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臉帶緋色。知道她被自己說得有些羞惱。便起身道:“吃飯去吧。不然飯菜該涼了。對了。媳婦啊。一鳴今天晚上又不回來了?”
紅裳正在扶老太太起身,聽到老太爺的話後答道:“是的,老太爺。老爺沒有使人來說一聲兒嘛?這倒是媳婦地不是,居然沒有使人來回老太爺和老太太一聲。”
老太太本不想說話,不過想想不忍讓老太爺太過牽扯掛兒子,也不願兒子回來後因此被老太爺責罵便硬聲道:“一鳴使了人來說過了,他有些應酬今天晚上趕不上飯時了,讓我們不必給他留飯。”
老太爺看了老太太一眼兒,知道她是在鬧脾氣只是一哂也不放在心上,對老太太點了點頭:“嗯,那好,我們就用飯吧。”
老太太和老太爺坐了上首,紅裳立在老太太身側給老太爺和老太太佈菜。老太爺吃了幾口飯菜後放下了筷子,指着桌上的飯菜說道:“來人,這一個、這一個,還有那兩個,好,就這幾樣菜都賞給你們夫人了,放到外間的桌上去。”然後又對紅裳道:“你今日爲了孫氏的事情忙了一天,想來也是累壞了的,不用你在這裡伺候了,去外間自己一個人鬆泛鬆泛去吧。要你在這裡用飯,你也是拘着、扳着個身子更是累,到外間你還能自在些。”
紅裳福了一下:“謝老太爺,不過兒媳不累,伺候老太太和老太爺用過飯,兒媳再去用飯也不遲。”
老太太看看紅裳,的確是一臉的乏累,想想這個媳婦待自己還是有心的,再加上老太爺也說了,便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我們面前不缺人伺候,只要你們做兒女的有這個心就足夠了;有孝心比什麼規矩都強,快些去吧。”
紅裳依然是推辭不去,老太爺道:“你們老太太說得極對,有些規矩是必須要守地,但有些規矩就比不上人的真心了。知道你有這個孝心,我和你們老太太已經很高興了,去吧,好好用頓飯也早些回去歇着——明兒一樣還是一大家子的事兒,不輕鬆呢。”
老太太想起了兒子,便道:“夫君,不如再多賞兩個菜給媳婦,然後讓媳婦一併帶回房裡去吧,到她房裡她也用得自在些,吃得也踏實,不用再跑來跑去的行禮。
”
老太太是想兒子一個
一定用得不多不說,菜式想來也會少些,不如讓紅裳準兒會等兒子一起用飯的。
老太爺點頭:“你們老太太說得很對,你行禮吧,就按你們老太太的話去做。
”老太太聽老太爺也答應了,便把兩三個趙一鳴喜歡用的飯菜讓丫頭們拿了下去,同老太爺剛纔賞下地菜式一起裝到了食盒裡。
紅裳看老太爺和老太太是真的想讓自己回房,便不再推辭,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行了禮,帶着丫頭婆子拎着食盒上車子回房了。
紅裳回到房中,畫兒也不過剛剛回來不久,便把孫氏的事情說了一遍。紅裳也聽得滿腹狐疑:那小瓶兒裡裝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如果真是毒,她想毒誰?是什麼時候通過什麼人得到的這些毒地呢?
因爲那些粉末極有可能是毒,紅裳想起孫氏來就打了一個冷顫:真真是應了那句最毒婦人心了!絕不是因爲自己責罰了孫氏,她纔想到要害自己——她原來就備下了,只是爲什麼一直沒有用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早晚一定會用是準了的。
想想孫氏常常一臉地甜美笑意兒和一副良善的模樣兒,紅裳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如果那是毒,她原來用過嗎?用了,又害過誰?
紅裳暫時壓下了心頭這些問:趙一鳴快要回來了——此事不查清楚,冒冒然地同趙一鳴說,一準兒能被孫氏掩飾過去;不如查個清楚明白,到時孫氏也就不能再賴掉了。
想起畫兒提到的那個懂醫地丫頭,紅裳倒真生出了幾分興趣兒:“那個丫頭倒真是個機靈的,今天晚上也幸虧有她呢。叫她進來,我好好瞧瞧。”
畫兒便出去讓小丫頭把霄兒叫了上來。紅裳打量了一下霄兒,然後輕聲問道:“你懂醫識藥?”
霄兒雖然有些拘謹,不過卻不見慌亂:“回夫人的話,是的。”
紅裳微笑:“你還識得字?”
霄兒本來以爲夫人喚她是爲了問毒粉地事情,不想卻一句未提:“只是略略識得幾個字,算不得真識字。”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同書生相比,我們哪個也是不識字的!能識得幾個字已經很不錯了,反正我們又不用去考什麼狀元。對了,你還會些什麼?”
霄兒想了想,還沒有回話臉上便先紅了一紅:“婢子會做各種藥膳,還跟母親學過幾樣小菜;女紅,女紅確一點兒也不會。”說到後來霄兒的臉上緋色更重。
紅裳笑着點頭:“嗯,你會得東西可比我多呢,真是個手巧的姑娘家。”然後又問了問她家中的事情,便嘆道:“唉,還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家是哪兒的?明兒我打發人去瞧瞧你祖父地病情可有了起色?”
霄兒愣了一愣,然後深深福了下去:“謝謝夫人,謝謝夫人!”霄兒進趙府這麼多天以來,始終最擔心的就是祖父不知道怎麼樣了。雖然她知道夫人使人去瞧她的祖父必不會空手,但她實在抵不上心中的牽掛,便把住得地方說了出來。
然後霄兒又行了一禮,語聲哽咽道:“霄兒一定會好好的伺候夫人,以報答夫人對霄兒的恩典。”霄兒知道只有求得夫人的幫助,祖父才能真得康復——她的賣身銀子根本不夠祖父把病醫好。
紅裳輕輕嘆息着:“起來吧,也不值什麼。原來是我不知道,現今知道了,沒有不管的道理不是?你自管放心好了,就是日後家中有什麼困難,我也不會不理會地。”
霄兒除了又福了一福,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夫人這是答應了救她的祖父——只要有銀子,祖父一定會好起來的。
紅裳看霄兒現在的樣子不能再說其它的話了,便讓畫兒帶她下去梳洗:哭得眼睛都紅了,妝也有些花了。
侍書看着霄兒走了以後道:“夫人,我們房裡的大丫頭一直缺着呢,不如就讓霄兒頂了一個吧。她會地那些東西,真真是有用的很。”
紅裳偏頭看着侍書笑了:“畫兒剛剛雖然沒有說,但我聽她話中的意思,也是這麼想的。”然後想了一想又道:“嗯——,看上去倒是一個好姑娘家;明兒再叫來人牙子問一問,然後使了人去她家探過以後再議此事兒吧。”
侍書也知道房裡的人不能過於着急:寧可少些,不能招些不三不三、不知根底地人——會招來禍事兒也說不定。
主僕正說着話,簾子打了起來,小丫頭的聲音響起:“老爺回來了。”
紅裳聽到便站了起來:“夫君回來了。”
趙一鳴進來看到只有侍書在紅裳身邊兒便笑道:“怎麼就你們主僕二人?說什麼體己話呢?”
紅裳淡淡一笑:“哪有說什麼話,不過是閒話兩句罷了。”然後又對侍書說道:“讓人打水來,伺候你們老爺淨面淨手吧。”
侍書答應着出去了,紅裳又道:“都這個時辰了,想來夫君已經餓壞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老太爺和老太太還賞了我們幾個菜,妾身正等夫君回來一起用呢。”
趙一鳴笑了笑:“先不忙吃,有些事兒要同你好好說一說呢,說完了才能安下心來,用飯也能用得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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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 三件事兒說了其二
一百二十章 三件事兒說了其二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兒,接過趙一鳴的衣服掛到了上,幾個小丫頭上來伺候趙一鳴淨了面和手。
趙一鳴又要更衣,他更的是家常的衣服;紅裳便讓畫兒把衣服取了過來,趙一鳴換上了—他這是表示不會再出府了,不過是不是會出去卻也未可知,家常的衣服卻也不是不能到上房或是其它院子裡去的。
紅裳看趙一鳴換好了衣服,便讓侍書上茶請趙一鳴到上首就座。
趙一鳴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紅裳:怎麼今兒比往常的時候客氣了許多似的——他到現在才感覺出紅裳的異樣。
紅裳看趙一鳴只是盯着自己瞧,卻不移動腳步,便淡笑着道:“夫君,就算您有話要說,也要坐下後再說啊,總不成這樣站着說吧?”
趙一鳴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紅裳,在她的神色間又看不出什麼不同來,但心中的那一絲擔心總是拂之不去。
紅裳接過了侍書手中的茶,安放在上首座位的小几上。趙一鳴看紅裳做事兒與原來並無什麼不同,也沒有給他臉子看:應該沒有什麼吧,是不是自己剛剛多心了呢?裳兒一直是個極識禮守禮的人,也許只是她在恪守禮儀也說不定。
趙一鳴想着走了過去坐下:“裳兒也過來坐下吧,看你也是一臉倦意兒,想來這一天也是累壞了。”
趙一鳴說到紅裳累了一天,便自然想起是爲了處置孫氏纔會疲累至此;雖然他看着紅裳的小臉兒極爲心疼,不過又想起了孫氏:她得了什麼懲戒?趙一鳴看了看紅裳,最終決定還是最後再說孫氏的事情好了,也免得紅裳會多想什麼。
紅裳淡淡一笑,走到了下首坐下:“妾身還好了,夫君有什麼事兒要說?”
趙一鳴臉上一閃而沒地擔心紅裳看到了。她知道趙一鳴是在擔心孫氏。不過她不會先提起孫氏——除非趙一鳴一晚上都不問。那明兒一早起牀時。紅裳纔會主動說起孫氏。
趙一鳴看以紅裳臉上地淡笑。心中又升起一絲絲地不自在。不過他在紅裳身上看不出什麼不同。也就不再深想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是前些日子讓人去打聽薛家地事情嘛。已經打聽清楚了。他家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只是他們薛家地二太爺死了——那是他們薛家唯一有功名在身地人。原來也一直同薛家關係極好。很是照顧他們。”
說到這裡趙一鳴擡眼看向紅裳:“依我想。他們現如今想巴結上我們府。可能是怕他們家地那些生意會被人搶了去吧?做宮花往宮裡送。那可是極賺銀子地事兒。而且因爲做出地紗絹花能送到宮裡去。他們做得平常花樣及其它地稀奇花樣兒賣得也是極好——哪個不認爲他們做得堆紗花兒是最好地?哪個富貴人家不認爲到他家去買堆紗花是極有體面地事兒?如果他們家被人搶走了宮花地生意。那薛家還真就少了一半兒以上地收入吧?薛老太爺想不急也不是不成地。”
趙一鳴說到這裡沒有再往下說。不過紅裳已經聽明白了:趙一鳴現今回京了。而且明眼人都知道他會升職地。如果有他做靠山。那生意就算被人分去了一半兒。也不會全丟了纔對——官場兒上。只要不是死敵。都會講究留三分情面。日後好相見地。
紅裳低下頭假作吃茶。暗中卻皺了皺眉頭:看來。薛家姑娘不是那麼容易打發走地了。不過。紅裳擡起頭來時神色間已經平靜如常了:“哦?原來是這樣啊。”
趙一鳴點了點頭。他看了紅裳一眼:“其它地事情還好辦。這樣地事情卻不好替他們解決了。如此卻不好甩掉他們薛家了。
唉,真是一樁麻煩事兒。”
趙一鳴倒真是不想納妾:這一點兒他沒有做一點兒假,而且他更加不想因此再沾惹上薛家。
紅裳淡淡一笑:“看看情形再說吧,也許薛家老太爺又能找到什麼更好的靠山呢?”
趙一鳴看了一眼紅裳搖頭一笑:“罷了,反正我們就是不同意,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只是——,母親那裡可能不太好說話;”說到這裡趙一鳴一撫掌:“我看,如果母親還真有那個意思,我就去找父親好好聊一聊,說不得只好把薛家以前地所爲說給父親聽了。”
紅裳眉頭挑了挑,不過她卻沒有多問:“老太爺那裡只能夫君去說了,妾身不好開口此事兒。”此事紅裳是絕不會退一步的,所以她緊跟了趙一鳴一句。
趙一鳴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兒沒有再說什麼:把薛家原來地事情說給父母聽,實在有些對不住死去的原配妻子。
紅裳看趙一鳴有點感傷便低下了頭吃茶:有些事兒她不好開口勸慰什麼地。吃了幾口茶,紅裳放下了茶兒,輕輕的道:“夫君,我們擺飯嗎?”
趙
了點頭:“讓她們擺飯吧,不過我還有事兒要同你用飯剛剛好。”
紅裳點頭同意了,喚了侍書和畫兒過來吩咐她們把飯擺到花廳上去,然後回頭道:“夫君還有什麼事兒?”
紅裳還在等趙一鳴問孫氏的事情:趙一鳴既然那麼憐愛孫氏,不可能會對她不聞不問的。
趙一鳴打起了精神笑道:“我現在要說是一件好事兒,不,應該說是一件喜事兒;雖然還不能一定做準兒,卻也八九不離十兒了。”
紅裳聽完後想了一想也笑了起來:“夫君是不是得到了要升職的消息?”
趙一鳴笑着點頭:“沒有想被裳兒一下子猜到了!是升職的消息,不過不只是升職哦,據我原來的上峰說,好像就連你也有誥命封下來呢。”
紅裳聽了一愣,然後心下自然也是高興的:有了誥命與沒有誥命,在趙府當然不能同日而語——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兒就是,日後她不必再伺候老太爺和老太太用飯,晨昏定醒是一定的,不過卻不用再伺候早、晚飯了;其他的大事兒就更不用說了。
紅裳心下微微一笑:就算日後老太太看自己再不順眼兒,只要自己沒有大錯兒,她也不能拿自己怎麼的了!誥命可是有上朝告御狀的權利!
趙府原來只有一個誥命,便是老太太了。
紅裳笑着起身福了下去:“妻憑夫貴,妾身要謝謝夫君了。”
趙一鳴搶過來一把扶起了紅裳:“裳兒不要同爲夫說這樣的話,旁人不知,但爲夫是知道的。如果後半年沒有你在我身邊相助,我哪裡會取得那麼好的官聲兒政績?是爲夫要謝謝你纔對。”
紅裳輕輕一笑:“夫妻一體,你好就是我好了。”
趙一鳴也是一笑:“對,裳兒這話說得有道理,你好也就是我好。
”
紅裳不過是隨口的一句客套話,聽到趙一鳴說得倒有些情真意切的意思,便擡眼多看了他一眼。趙一鳴也在注視着紅裳,他總感覺今日晚上紅裳有些讓他不安心。
紅裳着趙一鳴微微一笑,又送趙一鳴坐了回去:“夫君,還是要恭喜你高升,如果真有我的誥命下來,那就不是升了一點兒,比我們原來料想的還要高一些了。”
趙一鳴搓了搓大手,笑道:“所以才說是託了夫人的福啊!沒有夫人在任上時的相佐,我哪裡能有今日的風光?聽上峰的意思,應該是官升兩級了。”
紅裳笑着恭喜了趙一鳴,夫妻二人說了一陣子玩笑話兒。趙一鳴又道:“聽人說,也就是這兩日吏部就會來人送個信兒,讓我們準備接恩旨什麼的。我們府裡要好好準備一下,要好好叮囑一下趙安,讓他這幾天把前面的僕從們好好敲打一番,不要丟了我們府的臉面。”
紅裳點頭:“夫君自管放心,我會好好的打點一下。只是不知道恩旨什麼時候會到?”
趙一鳴搖了搖頭:“恩旨?應該在吏部給了消息以後,一般就是這樣的,然後接了恩旨後,我們夫妻再進宮去謝恩,最後就是我再去吏部一趟,就應該上任理事了。”
紅裳笑道:“總之就是這兩天兒的事兒了,這可是我們府天大的喜事兒呢。”紅裳的話音剛落,門外侍書回道:“老爺,夫人,薛家姑娘使了人來,問夫人可有時間?”
趙一鳴一皺眉頭,上燈都有一個時辰了吧?怎麼這個時候了還要找裳兒呢?他咳了一下道:“就回說我回來了,夫人不得便兒,有什麼事兒請表姑娘明早再來吧。”
侍書應了一聲,聽腳步聲兒似乎是走遠了。
趙一鳴回過頭來道:“你同薛家表妹走得很近嘛?”
紅裳也正自奇怪呢,這個時候薛家姑娘找自己做什麼?聽到趙一鳴的話後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日日有許多事情要做,的確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陪姑娘們做耍,倒是慢待了表姑娘。”
趙一鳴輕輕搖頭:“你自忙你的就是了,表姑娘不是有我們家的四個姑娘相陪嗎?她不會無聊的。”
紅裳一笑沒有再說薛家姑娘的事情,她把話題又帶了回去:“老爺看這幾日裡還有什麼需要做的事情,或是需要置辦的東西嗎?”
紅裳口裡說着話,心裡卻在想着其它的事情:她認爲薛家姑娘不會平白無故的就來問自己有沒有時間:要麼是她真的有事兒,要麼就是她來有其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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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賢裳兒襯狂孫氏
一百二十一章 賢裳兒襯狂孫氏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家姑娘倒底是想做什麼呢?紅裳心中不停的暗暗思自己有沒有空閒倒底是個什麼用意?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後想了想說道:“沒有了,我明兒一早會把此事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到時候你和老太太兩個人一合計,什麼也都齊備了——老太太原來可是接過二三次恩旨的,需要什麼她最是清楚。”
紅裳點了點頭:“妾身這樣就放心了不少,不然還真是怕遺漏了什麼。雖然老太太是清楚的,不過最後一次接恩旨也是十幾年前了吧?現在是不是有什麼不同了呢?妾身想,也許可以讓趙安到最近有恩旨的人家去打聽一下,做個萬全的準備會比較好一些吧?”
趙一鳴笑了起來:“倒底是裳兒心細,嗯,很好,就這麼辦吧。總之,就是要準備的齊齊全全的,不要到時候被人笑我們趙府不知道禮儀就。”
紅裳答應了下來,趙一鳴玩笑了一句:“有我們裳兒在,不會有什麼差錯的。”說完取了一旁的茶想吃時,忽然又一下子放在了桌上,他看向紅裳:“對了,差點兒忘了極重要的一件事兒——你拜宗祠是什麼日子?封了誥命後還要再拜一次的,我們可要把日子錯開才成,不然的話還真是麻煩。嗯,我想一想,今兒是什麼日子了?你拜宗祠是——後日?”
紅裳微笑:“是後日,後日妾身便要拜宗祠了。”
趙一鳴這才又取了茶鍾兒到手裡:“如此正好錯開了,甚好甚好。”
紅裳看趙一鳴不再說什麼事情了,便又請趙一鳴去用飯。
趙一鳴點了點頭,起身向花廳走去:“我還真是餓了,走吧,夫人想來也應該餓極了。”紅裳隨後跟着,趙一鳴似乎是無意般的說道:“夫人今日地事情料理的如何,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可稟報了?”
紅裳微微一笑——他還是問了出來,不是嗎?紅裳也隨意般的答道:“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能不稟報嗎?老太太都遣了人來問過,妾身不去回一聲兒實在是於禮不合。妾身因此也沒有敢自作主張,而是使了人前去請示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然後依着老太爺的意思處置的孫氏。”
趙一鳴聽到以後心裡也不說清楚是一鬆還是一緊。他應了一聲兒後。略作思索後又道:“老太爺那裡是個什麼意思?”
趙一鳴想問孫氏得了什麼懲治。可是這話兒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問不出口。所以轉而問起了老太爺地意思。
紅裳淡淡一嘆:“夫君。老太爺地爲人您不比我清楚?還能有什麼意思呢?”
趙一鳴聽了以後沒有再說什麼:自己父親是個什麼樣兒地人。他當然比紅裳清楚——孫氏地懲戒應該不會太輕:她得了多少杖責?
不過趙一鳴看了看紅裳。依然是不好意思問出口來——雖然他一直知道婦人要以賢德立身。妻要大度。妾要恭順才爲婦之大道;可是他只要一看紅裳地小臉兒。他地理直氣壯便會煙消雲消。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趙一鳴看了一眼平靜地紅裳。心道:自己地小妻子還真是聰慧。並且極知道分寸。孫氏地事情她沒有自己做主。實在是很高明地——妻子如此賢良。應該知道自己地心意。不會怪自己這個時候會關心孫氏吧?畢竟孫氏真得受了傷。
紅裳迎上了趙一鳴的目光:“夫君還有什麼事情嗎?”她知道趙一鳴在擔心什麼,但趙一鳴不問,她依然還是老主意:她絕不會說的。
趙一鳴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了,只是——;”趙一鳴轉開了目光:“只是,孫氏傷得何?”這句話趙一鳴還是問了出來,他實在是有些不太放心——老太爺一怒之下,怕是要責打孫氏幾十杖吧?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如何能抗得下?她不會已經奄奄一息了吧?
紅裳稍稍一想便道:“原本按老太爺的意思,孫氏可能會傷得很重,不過妾身自作主張,把她的杖責分到了三日讓她分領,妾身還把城裡極有名兒地外傷大夫請到了家中,並且這兩日裡留大夫住到了我們府裡,就爲了好好照料孫氏的外傷。此事,妾身今天晚上也回了老太爺——妾身這也算是違了老太爺的意思,怎麼敢不同老太爺好好說一說呢?老太爺和老太太很給妾身面子,倒也同意了。雖然領了今日的杖責後,馬上便讓大夫診治並敷上了藥,但妾身還是不太放心,今日晚間,妾身又讓畫兒去探過了孫氏;並囑孫氏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大廚房去做就是——大廚房裡妾身早已經使人叮囑過了。所以,孫氏傷是傷到了,不過卻不會重,日後也不會落下什麼病根兒。夫君,您看妾身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照顧到的?夫君說了,妾身一併讓人去做就是。”
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來,心也在一個字一個字的涼下
憐愛,還是讓她心裡極爲不痛快。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後,他心裡先是一陣感激和感動:原來小妻子待自己真得是十足十的赤誠啊!而且還極有心胸,不愧是我趙府的正室妻房啊!孫氏今日所爲極爲不應該,就算是得了懲戒也是應當應份的,不想小妻子卻事事處處替她着想,真真是一個好妻子,趙府的好主母啊!
趙一鳴現在是如此想,如果紅裳今日當真打了孫氏四十五杖,就算是老太爺地意思,趙一鳴說不出什麼來,心裡也難免會偏向孫氏:她受了極重的傷嘛!但是,紅裳地所爲卻讓趙一鳴在這一刻忽略了孫氏地傷疼。
趙一鳴聽到紅裳最後一句問話時,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絲愧疚:今日紅裳被孫氏輕侮,如果不處置孫氏,怕她在趙府很難能讓上下人等敬服;雖然當時看她極爲生氣,處置起事情來卻面面俱到,反觀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之心——對裳兒還有什麼不放心地?
趙一鳴看向紅裳,臉上有了一絲紅暈:“夫人做事兒向來周全,哪裡還會有什麼缺失?比我想得還要周全周到十分。”
紅裳輕輕一笑:“夫君的事情,妾身向來放在心上。既然夫君認爲妾身做得極好,那妾身也就好心了。夫君只管放心,妾身自會把孫氏照料地週週全全,到她解除禁足時,夫君看到的孫氏一根汗毛也不會少。”
紅裳在心中悄悄補了一句:你也不必去看她了——趙一鳴如果看到孫氏,立馬就會怪自己地,紅裳極明白。
只看趙一鳴現在對孫氏的憐惜之情,便能想到他看到孫氏所受的苦楚後,會如何看自己了。
如果自己今日沒有處置孫氏,孫氏手裡有毒粉自己也不知道,他日自己真的被孫氏害死了,不知道趙一鳴會做何想?紅裳的心中有絲絲的冷風吹過。
趙一鳴先是聽得連連點頭,聽到孫氏被禁足一事時,他轉頭看向紅裳:“禁足?多久?”
紅裳輕輕搖頭:“夫君,您這就是問錯了人,懲戒是老太爺地意思,我哪裡知道會禁多久呢?”
趙一鳴愣了一下:“老太爺沒有說嗎?”
紅裳道:“說是說了,不過沒有人知道會讓孫氏禁足多久。老太爺說,讓孫氏把全本兒的《地藏經》好好的寫上三遍,除此之外每日還要再寫三篇《女戒》,只要《地藏經》抄寫完了,孫氏就可以出屋了。”
趙一鳴聽清楚以後,也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只不過是抄寫經書罷了,讓她寫寫《地藏經》對她也有好處,那個性子實在是敢收斂一些纔是。嗯,我想,有個十幾天也就足夠了。”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請他坐到桌前,自己也坐了下來才道:“妾身想十幾天怕是不夠的,老太爺的意思是讓孫氏工工整整的用小楷抄寫。”
趙一鳴的眉頭皺了一皺,不過他略略一想便道:“也是該讓她得些教訓,知道些分寸纔對。關她兩三個月也沒有什麼,也免得日後再有哪個敢在裳兒面前放肆。府中沒有規矩怎麼能成?”
趙一鳴想到紅裳爲孫氏所做的一切,他也就沒有生出什麼不滿來——就算是他生出了不滿又能怎麼樣呢?一來是他父親的意思,他是絕不敢說什麼的;二來紅裳事事處處爲孫氏着想地極周到,他又怎麼好意思再爲孫氏說什麼呢?
就因爲紅裳待孫氏如此好,趙一鳴越想越感覺孫氏今日所爲的確是太過份了。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夫君——,你要不要去探探孫氏呢?”
趙一鳴沒有做思索:“父親讓她禁足了,我豈能去探她?讓她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過錯兒吧。再者,有夫人在,爲夫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趙一鳴是不能去探禁足中的妾室,不過他也的確依然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說了最後那麼幾句話。
紅裳一笑:“夫君所說極是,老太爺的意思,我們還是好好聽從,莫要違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再惹得兩位老人家動氣——已經爲孫氏氣惱地不行,萬一再生出氣惱來,傷到了身子便是我們的不孝了。”
趙一鳴連連點頭:“裳兒所說極是,孝道爲先啊,哪能違了父親的意思。”
紅裳笑着舉起了筷子:“夫君,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用飯吧?”
趙一鳴當然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紅裳雖然與趙一鳴說着話,可是她一直都在思索:薛家姑娘倒底是爲了什麼呢?吃着吃着飯菜,忽然間她想起了一種可能,當下便起身道:“妾身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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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章 先嚇一嚇,魚兒纔會投網
一百二十二章 先嚇一嚇,魚兒纔會投網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看向紅裳:“你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是肚麼樣?唉,我們又知道些什麼,我看,還是叫個大夫過來請請脈的好。”
紅裳笑道:“什麼大事兒!千萬不要如此的好,今日已經叫了兩撥大夫了,再叫被老太太知道了,豈不是驚嚇到老人家?如果明兒還不舒服,我自會讓大夫過來瞧瞧的,夫君放心就是。”
趙一鳴不太放心,不過想想紅裳的話也有道理:“你真得沒有事兒?”
紅裳道:“沒有什麼事兒,夫君放心就是了。你先用飯,我出去一下。”
趙一鳴想想讓侍書和畫兒都跟上:“你要仔細些,如果真得還不舒服,就要叫大夫——就算會驚動了老太太,也不能生了病不理不顧啊。老太太那裡,使個人過去說一聲兒也是了,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紅裳點點頭答應了,看趙一鳴待自己也是有出自真誠的關心,她心中的冷意稍減,扶着侍書和畫兒的手出去了。
到了臥房,紅裳低聲對畫兒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遍,侍書自一旁也聽到了,她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氣惱起來:“夫人,我也去吧;被我捉到了什麼尾巴,看我不撕了她的臉!”
紅裳搖了搖頭:“你們兩個人都不在,你們老爺會起心的。還是畫兒去吧,只要侍書在,你們老爺就不會多問地。”
畫兒臉上微微一紅,侍書也明白紅裳所說是什麼意思,主僕三人吃吃的笑了一會兒,畫兒便悄悄出去了。她到了院子裡想了想,叫上霄兒又叫了兩個精壯的娘子便要走。
紅裳扶着侍書又回到了花廳,趙一鳴看到紅裳回來,上前扶住了她:“怎麼樣?”
紅裳笑着搖頭:“真地沒有什麼。夫君放心就是。”
趙一鳴扶紅裳坐了下來。然後親手盛了一碗湯給紅裳:“多用些熱湯吧。這個是我剛剛讓人去熱過地。你吃下去也會舒服一些。”
紅裳仔細地看了趙一鳴一眼。不過沒有再說話。接過了湯吃起來。趙一鳴不時地看紅裳一兩眼:他還真是有些擔心紅裳。
用過了飯。趙一鳴又再三地確認過紅裳地身子沒有什麼事情。便隨口說了幾句鋪子地事情。夫妻二人便洗洗睡了。
今兒晚上居然沒有月亮。滿天地星子也不見一個:天陰沉沉地。墨漆漆地自天上壓向了四周。全不見一絲亮光。趙府地大院兒裡靜悄悄地。用過晚飯後。除了大廚房這樣地院子。其他院子大都好似都下閂落鎖。沒有幾個人走動了。
只是趙府地晚上。至少今天晚並不是如看上去一般地平靜。黑暗地夜色中全部都是暗潮洶涌。
衆位姨娘與四位姑娘都沒有睡得踏實,有的甚至一夜無眠。
畫兒沒有先出院子,她看向院門兒想了一會兒,然後又招手叫過來兩個婆子,悄聲兒吩咐了她們幾句話,便和霄兒閃到了一旁。
兩個婆子先擡起了兩個木桶:那裡面都是一些髒水,她們一面說笑着一面打開了院門,然後向大廚房那面兒走了過去。
婆子們走了不久,兩個小丫頭在暗影兒中的一從矮樹後探出了頭來,看着那幾個婆子走遠了,才又縮回了頭去。
一時院門又打開了,又出來兩個婆子,手裡拿着一些似乎是需要清洗的衣物,也是向剛剛兩個婆子的方向走了過去——槳洗房與大廚房很近的,就在一個方向。
那矮從後的小丫頭又探頭探腦了一番便又蹲了回去,四周又陷入了寂靜—兩個小丫頭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可是不一會兒,院子的門兒又打開了,這次不是有人要出去,是有人要進來——那兩個在矮樹從後面探頭探腦地丫頭,嘴巴里塞着東西,被四個婆子擡進了紅裳的院子裡。
畫兒看了那兩個丫頭一眼,讓婆子們把丫頭先關到小柴房裡去,然後又安排了兩個小丫頭和幾個婆子,出去隱在了暗處:畫兒怕還有人會來—當然是來一個抓一個了。
畫兒想想不放心,又使了幾個婆子到後門兒那裡去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人在。婆子們去了好一會兒纔回來:後門兒沒有什麼人。
畫兒這才放心的帶着人出了院子,幾步後便隱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畫兒一行人到了孫氏的院子不遠處便立定,沒有再往前走。畫兒向孫氏的院門前看了過去:她門前沒有車子。畫兒有些不太相信的遊目四顧,可是門前燈光所照之處都沒有車子的影兒。
畫兒想了想,便輕聲對兩個娘子道:“你們輕輕的,四處看一下四周可有什麼人或是車子。要小心,如果看到了什麼人,也不要驚動她們。”
兩個娘子點了點頭便分開沿着孫氏的院子各自去了,不過一時,便有一個娘子回來了:“地確是有車子,看那引車子的幾名僕婦卻不是我們府裡的人,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又上晚上,看不太清楚,不過看上去倒像是、倒像是薛家姑娘的家人。依我看,能在深夜還在我們府裡,而我們又不熟識的僕婦只有表姑娘地人了。”
畫兒點了點頭:“車子在哪裡?”
娘子答道:“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暗影兒中,如果不是有心去尋,我們自夫人那面走過來,進出孫姨奶奶地
絕不會看到那車子。”
畫兒嘴角兒露出了一絲冷笑:果然被夫人猜對了!做事如此鬼崇,會能是好事兒嘛?
畫兒想了想道:“我們等那個娘子回來,你回去院子裡悄悄叫幾個精壯的娘子婆子過來,要悄悄地,不要驚動了其它院子裡的人兒知道嗎?對了,還要多帶幾個燈籠過來,不許要好地,只要是燈籠就好。”
娘子道:“畫兒姑娘,是不是要砸了孫姨奶奶的院子,那我就多找幾個人來。”
畫兒失笑道:“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會砸了孫姨奶奶的院子呢。你自管去叫人來就是。來了以後也不必進院子,你們分成兩撥兒,一撥兒守在前門兒,一撥兒守在後門兒;守在前門兒的人看到有什麼人出來了,你們就上前答話,如果是主子就請安,主僕婦們就閒話兩句,藉口嘛,當然就是你們手上的燈籠,你們可以送她們一個,也可以說想送她們回去,都可以的;守在後門兒的人,如果有人自後門兒出來,你們就不必如前門兒的人這般客氣兒,只管上前掩了口捉住人綁了就行。記住,不要聽她們說什麼話,只管綁了並塞住她地嘴巴就可以了——所以後門兒要多安排幾個人兒,並且還要手腳兒利索的才成。”
畫兒頓了頓又道:“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
娘子聽得有趣兒,雖然不如砸了院子爽快出氣兒,不過也不是個無聊的差事兒,便高高興興答應着,一路小跑着回去叫人了。
一會兒,那娘子就帶了十幾個人過來,走得急都有些氣喘。畫兒道:“沒有人看到你們吧?”
那娘子悄聲道:“沒有,我們都是挑暗影兒行走,又特意距有人住的院子遠些,都是極小心沒有弄出什麼響動兒,不會有人發覺的。
”
畫兒點了點頭:“很好,你們前門兒留四、五個婆子就好,後門兒卻要多過去幾個,其餘的人嘛——”
畫兒說着話,微微一笑輕輕一擺手兒:“把我們準備好地東西拿好了,我們——再去探探孫姨娘的傷,莫要讓我們尊貴的姨奶奶等得太過着急了。”
畫兒又低聲回頭囑咐了幾句,便帶着人自暗影兒中走向了孫氏的院子,她們快到孫氏門前時,才忽然走到了亮處,然後人人都走得不是很急。畫兒看到人影兒,便揮手向孫氏的人打招呼:“是誰在守門兒啊?”
孫氏守門的人兒看到畫兒,心裡都是一驚,一面吩咐人快快去給孫氏傳話,一面急急帶着幾個丫頭婆子迎了出來:“是夫人跟前的畫兒姑娘嗎?唉呦——,我的老天爺,居然真得是!這麼黑天拔地兒的,您來我們這裡做什麼?有什麼事兒,打發個人來就是了,爲什麼畫兒姑娘還要親自走這一趟兒呢。”
畫兒走到門前停下了腳步兒,看向迎上來的婆子道:“唉——,哪個想這個時候還出來跑腿兒呢?只是夫人地話不能不聽是不是,誰讓我們生來是做奴婢的命呢,你說是不是?”
畫兒口裡雖然說着話兒,不過她的眼睛卻瞟了一眼身後的幾個娘子。身後的婆子娘子眼肯便暗暗的都盯向了院子裡:注意看着會不會自內有人出來躲到暗處去。
那婆子乾笑了兩聲兒:“畫兒姑娘說笑了,我們倒真是奴婢的命,您這一身的做派,擱哪兒人家不得說是個大家的小姐?”
畫兒嘆了一口氣兒:“大家的小姐?你這話可是沒有地方聽去了。不過,我地命啊,也實在是難以說好壞的——說我命好吧,可是偏偏投錯孃胎,被賣作了奴婢;說我命不好吧,偏生先遇上了老太太,後又遇上了夫人,都是極有慈悲心腸的主子。”
那婆子是有心要拉着畫兒多說幾句,不想她現在就進去;而畫兒呢,今天晚上似乎也有說不完的話似的,連說十幾句閒話才道:“不說了,我還趕着給姨奶奶送東西呢,涼了可不成。”
畫兒說完非常乾脆地拔腿兒就走,那婆子緊跟了一步兒張口喚道:“畫兒姑娘——”
跟在畫兒身後的兩個婆子站了下來,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立時想起了侍書,看看畫兒身後跟着的婆子、娘子,她立時改口道:“畫兒姑娘,天黑,你可要小心腳下。”
畫兒一行人說了一個走,便似風一樣,飛快地進了院子。畫兒遠遠看到廂房門前有兩個小丫頭坐着,想了想便帶着人飛快的走了過去。兩個小丫頭看到畫兒她們,剛剛站起來想說話,畫兒一瞪眼,嚇得兩個小丫頭地話就嚥了回去,待她們醒轉過來,畫兒已經搶上前來打起簾子進了屋:“姨奶奶,我又來來探你了,你現在感覺可好些了嗎?”
屋內,孫氏還是伏在牀上,牀尾站着她的丫頭雅音,主僕二人看到畫兒後,臉色都有些發白。在拔步牀前面安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端坐的人正轉過頭來,帶着一臉的安詳看着畫兒——她當然就是薛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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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章 各懷心思
一百二十三章 各懷心思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看到薛家姑娘,也是一臉吃驚的神色,而且她是介意屋子裡的人看出她的吃驚來。不過,畫兒還是依禮走過去對倩芊輕輕一福:“表姑娘好。沒有看到表娘在這裡,就大聲兒小聲兒的沒有嚇到姑娘吧?倒真是我失了規矩,該打該打。”
畫兒心底是真的有些吃驚:她在院門前特意說了不少的話兒,怎麼表姑娘卻沒有趁那個空檔兒走、也沒有藏起來呢?
畫兒隨即也就想明白了,她的心便沉了一沉:表姑娘如此有心計,我們和夫人日後要更小心些才成,不然一定會被她算計了去。
畫兒的心思自薛家姑娘身上轉開,便打量了一眼屋裡,心中忍不住暗自一笑:看來這屋子裡剛剛的人不少啊。
眼下屋裡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屋裡看上去卻多少有些凌亂,不似畫兒晚飯時分來的時候那麼整齊了:屋子裡多了幾個圓凳兒和小几,上面還擺着幾盞冒着熱氣兒的茶水。
倩芊聽到畫兒的話後,她的臉上似乎紅了,但她微一低頭把臉上的神情都遮到了陰影兒中,讓畫兒沒有來得及看得很清楚。
倩芊輕聲道:“我哪裡有這麼膽小,畫兒的聲音又不是多大,再說畫兒原本就不知道我在姨娘這裡,就算沒有注意到什麼,也不能算是有錯兒。”
畫兒輕輕一笑:“表姑娘說話我愛聽——我還真是沒有想到表姑娘會在姨屋裡。”
倩芊心下一顫——她現在並沒有自剛剛的驚惶中完全鎮靜下來:那些人走掉了嗎?剛剛聽到紅裳使了畫兒來,嚇得屋裡地人臉色都是一白。
那幾個人地慌亂更是加重了倩芊的驚惶,不過她不認爲立時自後門兒溜走是好法子,她只略想了一想,便決定還是留在屋子裡——如果走不成,那才真是百口莫辯了呢!自己留在孫氏這裡雖然可能讓表嫂不喜,但她卻不能以此來說自己別有居心吧?
當然。倩芊要留下。那幾個卻是不能不走地。而且一定要走纔可以——倩芊幾句話便讓那幾個走了個一乾二淨。
倩芊扯了扯嘴角兒算作是笑了一笑:“不要說畫兒不知道我來了。就是我自己今日原也沒有想到會到姨娘地房中來;我在晚飯後聽說孫姨娘受了傷。又聽人說表爲姨娘請了幾個大夫過來。便想起我們家有一些治棒瘡極好地藥。也想爲表嫂分分憂。這才取了一些給姨娘送了過來。”
畫兒笑着微一屈腿兒:“畫兒要代我們夫人謝謝表姑娘。也要代我們姨奶奶謝謝表姑娘。”
倩芊聽了以後臉上又是一白:自己居然被這麼一件小事兒就嚇得亂了心神?爲什麼要同一個丫頭解釋自己會來姨娘地房裡呢?本就用不着解釋地。這一解釋反而不美。更易被人懷疑。
只是已經無可補救。倩芊打起精神擡起頭來一笑:“謝什麼謝呢。本就是一家人呢。”
畫兒笑着搖頭:“表姑娘。您是客居之人。能有如此地心意兒已經讓我們很感動了。只是現在沒有什麼謝禮。但謝字您是當得起地。
”
畫兒這幾句都在點倩芊是個外人,倩芊如何能聽不出來?不過她知道言多有失,自己已經失言過一次,還是不要再與一個丫頭爭辯的好——是不是一家人,也是她這個丫頭說了算的。
倩芊便一笑沒有再說話,取了茶鍾兒借飲茶低下了頭。
畫兒對倩芊原也沒有什麼惡感,倒也沒有什麼好感就是了。今日晚上,畫兒聽到紅裳地吩咐以後,又在孫氏屋裡看到了倩芊,便立時猜到:今日她們的老爺趙一鳴怕就是表姑娘,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法子叫了來地吧?不然怎麼那麼巧老爺會到孫姨娘的房裡呢?
今天晚上薛姑娘是一定要來孫氏房裡的:她示了好,怎麼能不讓受惠的人知道?那她不就全白費了心機嘛?那她籠絡姨娘做什麼呢——她只是趙家府上的一位表姑娘罷了。
畫兒立時便找到了答案,她又怎麼能對倩芊再生出好感來?所以畫兒才口口聲聲的在倩芊面前自稱爲“我”,沒有稱婢子什麼地——反正薛家的姑娘不是她畫兒地主子,她不自稱婢子也不是什麼錯兒;如果薛家的姑娘真不要臉想進趙家地門兒,也只能做個姨娘,她更是不用在她面前自稱奴婢了。
孫氏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畫兒和倩芊擋了回來——她根本插不上嘴;直到倩芊不說話了,她纔開口說道:“夫人又吩咐畫兒來送東西給我,夫人的恩典賤妾記在心裡了;只是這麼晚了還要勞煩畫兒姑娘與各位走一趟,實在讓我心裡過意不去;”孫氏地臉上現在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她轉讓
音道:“你去取我們那個清楓露來給你們畫兒姐姐~再取幾百個大錢兒,給衆位娘子人吃酒去去寒。”
畫兒帶來的娘子都跟了進屋,婆子們都留在了門外。
雅音答應着去了。畫兒聽到孫氏的話,立時在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孫氏只是一個名份最低的姨娘,一出手又清楓露,又是幾百個大錢的,她哪來這麼多的銀錢呢?而且清楓露的價格也不菲呢。
畫兒心下起了,便留意起孫氏屋子裡的擺設——倒沒有什麼出格兒的地方;咦,不對,孫氏腕子上的那一支鐲子翠得水靈啊,這樣的好貨色,就算是老太太那裡也沒有幾件。
畫兒面上還是一樣的笑意兒:“姨奶奶真是太客氣了,早就聽說這個清楓露極難得的,我早就想嚐嚐了,卻一直沒有尋到;不想今日卻在姨奶奶這裡得了,回去後倒要好好嘗一嘗,解解我的饞勁兒纔是。”說完畫兒笑了兩聲兒。孫氏和雅音都乾乾的陪笑了兩聲兒,孫氏一面笑一面瞪了雅音一眼。
雅音才反應了過來,她走到門旁,喚了兩個小丫頭給畫兒取了一個瓷凳兒,然後在上面放了一個半新的坐墊兒:“畫兒姐姐您坐吧。”然後又回頭喚小丫頭倒茶水進來。
畫兒卻推辭着不坐,看向薛姑娘笑道:“表姑娘跟前兒,畫兒怎麼敢放肆?畫兒還是一旁伺候着的好。”
倩芊知道自己不得不說話了,她擡起頭來微微一笑:“畫兒說笑了,你是老太太屋裡的人,而我又只是在府中作客罷了,哪裡有許多的規矩?你還是快快坐下吧,不然,你還是想要我起來陪你一起立着?”
畫兒笑着坐了瓷凳兒的半邊兒:“表姑娘這樣說話,我倒不得不坐了。”雅音重新換過了茶,然後立到了牀尾,她的神色間總有一絲不自在。
孫氏讓了讓茶點,然後又道:“這麼晚了,夫人又要畫兒巴巴的給我送什麼東西呢?夫人才真是應該多多調理一下身子,卻還要想着我這麼一個不省事兒的人。”
畫兒作勢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笑道:“晚嗎?不晚啊。表姑娘還在姨娘這裡作耍呢,怎麼可能會晚呢。夫人啊,就是放心不下姨娘——她忙了一日,我來時也剛剛纔用飯,飯還沒有用幾口,便急急的又着我來給姨娘送些湯品,這可是夫人特意讓人給姨娘煮得,姨娘趁熱吃了吧。”
一旁早有小丫頭把一盅湯在盒中取出放到了几上。
孫氏看了一眼,道:“謝謝夫人了,用個飯還要記掛着我。雅音,我行動不便,你代我向夫人行個禮吧。”
雅音起身向着紅裳院子方向跪下叩了三個頭,畫兒當然已經立了起來。
孫氏待雅音起身後,看了一些眼那盅湯說道:“我在畫兒你進門前,貪嘴又剛剛用了一個軟糕兒,現在實在是吃不下了什麼東西。雅音,你先把湯品好好溫起來,一會兒我睡時,想着服伺我把湯吃了再睡。”說着話,孫氏還拿眼看了看畫兒。
雅音答應着便取了湯品下去。畫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坐在那裡吃茶:這個孫氏居然不敢用夫人賞給她的東西——真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啊!她有毒以爲夫人也會毒她嗎?畫兒冷冷一笑:真是豈有此理!
倩芊起身站了起來:“姨娘好好調養,那藥用完了,使個去說一聲兒,我再讓人給姨娘送來;畫兒,你先坐着,我來了有一會兒了,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孫氏急忙讓雅音送倩芊:她居然沒有留一留倩芊!畫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孫氏,孫氏被畫兒一看也知道自己過於心急讓表姑娘走了——只是現在再想說些什麼,就有些晚了。
倩芊聽到孫氏的話後,便先看了一眼畫兒,看到畫兒看向了孫氏,她心中就是一嘆:就算今日表嫂抓不到什麼把柄兒,但她一定會知道自己已經同姨娘們是一起的了——做眼中釘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倩芊原本是想坐山觀虎鬥,只在暗中給姨們出謀劃策,最好能讓她們兩邊兒鬥個不分上下,最後來個兩敗俱傷。
畫兒偏過頭來笑道:“表姑娘還是多坐會兒吧,你也不常來,來了怎麼又急急的要走呢?就再坐坐,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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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 最後悄悄走的一撥人
一百二十四章 最後悄悄走的一撥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到畫兒的話,孫氏的臉上更有些訕訕:原本應該是對。孫氏瞟了一眼薛家姑娘,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倩芊聞言也知道畫兒是有心刺自己和孫氏,但心知辯也無用且更顯得自己心虛,而且自己再多留也是無益,不如早早走了安生,於是還是豎辭:“畫兒姑娘剛剛來就多坐會兒吧,我是來了好一陣子了,應該回去了。改日表嫂有空閒時,我到表嫂屋裡做耍,到時再和畫兒多親近。”
畫兒和雅音便起身送倩芊,她們原想把倩芊送到院門兒外的,要是剛出了屋門兒,倩芊便讓她們回去:“你們姨娘身子不好,身邊兒哪裡能離開人?畫兒你也是客,哪有相送的道理?快回屋裡去吧。”
倩芊幾次堅持後,畫兒便一笑迴轉了:門外又不是沒有人,不必自己跟了上去——她跟上來不過是想看看倩芊,如何當着自己安排的那幾個婆子的面兒,把她隱在暗中的車子取出來。
畫兒回屋後坐到了椅子上,對孫氏噓寒問暖了一番,便起身道:“我也回去了,姨奶奶也早些休息吧,明兒,你還要再領十五杖,不好好歇着怎麼能成?”
說完也不理會孫氏的臉色變得如何,屈了屈腿兒便帶着人走了。不過,畫兒走了不遠又繞了回來,然後找到伏在暗處的婆子們:“去看看後門兒那裡可捉到了人?”
有一個婆子答應着就去後門兒了。畫兒依然沒有走,她在等——孫氏院子裡可還有人出來嗎?
一會兒後門兒的人過來了一個道:“捉住了三個人,照姑娘您的吩咐,是一句話也沒有問,都綁了在那裡。”
畫兒點點頭:“你們後門兒的人留三四個在原地守着,其他的人把捉到這三人送回去吧。”
那婆子答應了一聲兒:“姑娘,你也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可以了——娘放心,我們絕不會偷懶的。”
畫兒一笑:“你們辛苦了。我也知道你們一向不是偷懶地人。不過我卻不能走地。還要再等一等。你們先安排幾個人回去吧。”然後看了看前門兒地人有些多。便又道:“到後門兒去幾個吧。”
畫兒一面說着話。一面還緊盯着孫氏地院門兒——她猜想。如果再有人要出來。一定會自正門兒出來。不會去後門兒地。
這就是孫氏地聰明之處了。類同於薛家姑娘沒有逃走。反而留在了孫氏房中。
婆子們剛走。孫氏地院門兒就打開有人出來了。不過她卻是出來取門外燈籠地。然後就關上了門兒。不一會兒。院子裡地燈火也熄了。
畫兒微微一皺眉頭:難道沒有人了?不可能啊。送表姑娘時。那雅音地眼睛不過是不經意地看向了一旁地廂房。但她立時臉色一變收回了目光地同時。還悄悄看了自己一眼:那房裡應該還藏着什麼人兒纔對。不然。雅音她在害怕什麼?
四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畫兒和婆子們誰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着。
她們等了好久,畫兒就要說出“我們回去”之類的話時,孫氏院子的門兒打開了。出來一個婆子挑着燈籠左右看了看,又走了出來四下裡仔細打量了一番,這纔對門裡招手。
自門裡又走出來了幾個人,都是婆子打扮的,只是其中一人包了頭,幾個人出了門兒也不同原來開門兒地婆子打招呼,急急的便走。
不用畫兒囑咐,早有兩個婆子上前,攔住了那幾個婆子。那幾個婆子聽到有人喊她們,她們的臉色立時都變了,說話都些不太利落。好在攔人的婆子們只是閒話,沒有說什麼其他的,孫氏的幾個婆子也稍稍鬆了一小口氣兒。攔人的婆子注意到,答話都是另外幾個婆子,包着頭的那個婆子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那幾個婆子走了以後,畫兒看着她們地背影兒慢慢的道:“我們回去吧,今兒晚上孫姨奶奶的院子裡應該沒有人了。那幾個婆子都同你們說了什麼?”
迎上去的婆子回道:“她們說那個包了頭的婆子忽然發了高熱,怕過了病氣兒給姨奶奶,所以才急急想把人送回她家裡去。”
畫兒聽完以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道:“你們感覺有什麼蹊蹺麼?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婆子們都道:“她們就做不出對勁兒地事兒來,黑燈半夜的送得什麼人?就急在這麼一時半會兒地嗎?”
畫兒搖了搖頭,不過沒有再說什麼,她自顧自的低下頭想心事兒了:倒底是哪裡不太對?這些婆子們半夜三更地想去做什麼?
霄兒一個晚上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這時忽然道:“畫兒姐姐,使兩個人跟上去看看吧,看看她們是不是真得會送那個婆子回家,那婆子的家——,又在何處。”
畫兒看了霄兒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遠處那幾個婆子地
,點頭道:“你們跟兩個人上去,不要驚動了她們,着就可以了。”
有兩個人答應着轉身追了上去,畫兒這才感覺有些放心。她看着霄兒笑了笑:“你今天晚上怎麼如此安靜?”
霄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畫兒姐姐的安排極好,霄兒一直在等姐姐的吩咐,不敢多話怕壞了姐姐的安排。不過,霄兒也不是沒有所獲,我已經又取了那妝臺上另外一瓶中的粉末。”頓了頓,霄兒又道:“畫兒姐姐放心,沒有人發現我取了東西。”
畫兒驚喜的看向霄兒,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不錯,連我都不知道呢。”
霄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屋子裡的人都太緊張了,沒有一個人注意我;而我又讓兩個大娘擋了擋我,一下子便取到手裡了,並沒有費多大的勁兒。”
畫兒道:“這樣也,我們手裡的藥粉多了一些,也可以多找幾家藥鋪問一問。”
霄兒聽到後,輕輕搖了搖頭,一拉畫兒的手,伏在她的耳邊道:“這個藥雖然也是毒,但卻與上一次取得藥並不相同。
”
畫兒吃驚的立住了腳步,轉頭看着霄兒。霄兒肯定的點了點頭,畫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孫氏,她倒底藏了多少毒?!
不過畫兒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沒有再多話,拉了霄兒的手帶着婆子、娘子們回到了院子裡。
紅裳夫婦早已經睡了多時,畫兒雖然有事兒想與紅裳說,也沒有辦法,只好等明日了。侍書還在等她們,看到畫兒她們後,帶着她們到了一個廂房中。
屋裡桌子上擺放着幾個大大的瓷盆兒,上面蓋着東西,下面還用滾水溫着。幾個小丫頭正歪在一旁睡呢,聽到聲響後驚醒了,便起身把瓷盆兒上蓋得東西揭開了:那幾個盆裡不是湯就是菜。小丫頭又取了碗筷過來,還送上來幾大盤子的油餅兒。
婆子、娘子在外面早已經凍得手腳發冷了,看到一桌子的熱食都極爲驚喜。侍書笑道:“你們冷壞了吧?這是夫人特意囑咐人給你們備下的。夫人還囑咐了,讓你們多吃些熱湯——這裡面放了很多的老薑,極去寒的;快都坐下吃吧,別隻是立着了。畫兒,你也坐下吧,我們邊吃邊說好了。”
衆婆子、娘子都對着紅裳的屋子行了禮,然後才坐下:人人都對紅裳的安排極爲感動——還是自家的夫人好啊,把她們當個人來看。
畫兒拉了霄兒的手坐了下來,小聲道:“我們快吃,一會兒到你侍書姐姐屋裡說事兒去。”
侍書就在畫兒身旁,聽了這話知道畫兒有事兒,便對着霄兒一笑:“你多吃些熱湯去去寒啊。”然後便同婆子娘子們去說話了。
婆子娘子們雖然在外面受了些冷,但興致都是極高的:後門兒的人捉到了人,而前門兒的人也看到了薛家姑娘的紅臉蛋兒嘛!人人都爭着同侍書講她們的事情,雖然人人都極力壓制着聲音,怕吵到了上房裡的主子,但屋子裡還是熱鬧非常。
聽完婆子們的話,侍書笑着看了一眼畫兒:“不想,我們院子里居然還有個軍師!今兒晚上的事情可算得上運籌帷幄了,只可惜你生做了女兒身啊,不然建功立業、揚名兒天下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畫兒白了侍書一眼:“女兒身怎麼了,女兒身就能做大事兒了?再說了,什麼叫做大事兒?大將軍建功立業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讓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我們現在也是爲了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也是大事兒?姐姐這話,我可是不愛聽的。”
侍書上前擰了一下畫兒的嘴:“就你這嘴快,不過一句玩笑話,也讓你頂了我好幾句!”說完侍書還想再擰一下。
畫兒笑着拍掉了侍書的手:“我要吃湯呢,明兒如果我病倒了,還不是姐姐心疼?”
侍書笑着拍了畫兒的頭一下:“你的這張嘴兒,倒底是怎麼長的。”
滿屋裡的娘子、婆子們都笑了起來,然後說說笑笑的把菜、湯都吃了一個精光,然後大家便散了各自去睡。
侍書和畫兒、霄兒這才起身要回房。
她們剛走了沒幾步,前面一間房的門兒打開了,魚兒站在門前靜靜的看着侍書三人,把侍書三個人冷不防嚇了一跳。
侍書一面拍着胸一面嗔魚兒:“你半夜天更的不睡覺,悄沒聲兒的開門做甚,難道想嚇死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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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家中有馬車的婆子?
一百二十五章 家中有馬車的婆子?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輕輕一笑,然後指了指柴房那邊兒:“剛剛備吃小丫頭給那些人也送了些熱湯,明兒夫人要處置他們呢,如果有可能,老太爺也說不定會想見見她們,凍到了她們倒顯得我們夫人心狠似的。那兩個看守的婆子也吃了些熱湯,不過都這個時辰了,是不是應該換換看守的人了?這會兒可是人一夜中最倦的時候,哪個人也不能一夜不合眼不是?上夜的人還輪值呢。”
侍書仔細看了魚兒一眼:“你知道柴房裡關得什麼人?”對於魚兒,侍書和畫兒等人還是不敢太過相信的——不過,魚兒知道柴房裡關着人極正常,她就住在院子裡嘛。只是,她爲什麼要說出來呢?
侍書知道魚兒說得事兒句句在理兒,是不能讓那幾個人冷得病倒了,忙了一天的侍書和畫兒還真沒有想到。
魚兒一笑,手搭上了門看她的意思想關門了:“姐姐說笑了,柴房裡有人嗎,那裡不是隻有柴?”說完又道:“姐姐們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會兒了,明兒又是一天呢;對了,如果姐姐們有什麼用得着我的地方兒,儘管使個人來吩咐一聲兒。”
魚兒說完便關上了門。侍書三人互相看了看,侍書點點頭道:“今兒一忙亂,倒真是忽略了此事兒。我去叫兩個婆子換下原來的兩人,萬一看守的人抵着倦意睡着了——我們明兒一看,柴房真得只有柴那可真是笑掉了那些人的大牙!”
畫兒點了點頭:“那我和霄兒先去你屋裡了。”
侍書把事情安排妥當回到屋裡時,畫兒和霄兒已經上了她地牀,正一人一條被圍在身上說話呢。侍書笑道:“你們倒好享受!我地新被你們也找得出來?”
畫兒笑道:“你的銀子我都能找得出來!快上來暖暖吧,這個時候外面是最涼的。”
侍書也脫掉鞋子上了牀,拉過被子也圍在了身上:“倒底是什麼事兒,還要到我屋裡來說?”
畫兒和霄兒的臉色都是一沉,畫兒嘆了一口氣兒道:“還是讓霄兒給你說吧。”
侍書聽完霄兒地話後。她地臉色也有些蒼白了:“此事要快些回夫人才好。不管是那個出府而去地婆子。還是那、那毒。依我想可都不是小事兒。”
侍書提到毒時。心裡忍不住顫了一顫:一個好好地女子。怎麼可能會心狠到如此地步。時時刻刻地只想着如何害人。居然還想把人害死!她就算不怕老天。難道也不怕日後見閻王老爺嗎?
畫兒輕輕一嘆:“我也如此想。只是怎麼也要等天亮了。不過。我想要趁給夫人梳洗地時候先回了夫人。老爺那裡嘛——。看夫人地意思再說吧;什麼也沒有確定前。最好是不讓老爺知道地好。”
侍書聽到畫兒地那一聲嘆息多看了她一眼:對於畫兒異常地堅決不肯做妾。她與紅裳都有些奇怪。只是這樣地事情不太好問到畫兒臉上去罷了。
侍書看畫兒今日又有些感慨似地。便輕輕拍了拍畫兒:“當然要回夫人地。老爺那裡。我也不太放心呢。看老爺今日待孫姨娘地樣子。我就有些寒心;畫兒你一直在京中。你是不知道在南邊兒地事情。那個時候。夫人爲了老爺熬得兩眼通紅。一連三天不曾閤眼兒。後來也是倦極了。就伏在桌上睡了有一個時辰吧?然後就驚醒過來。繼續爲老爺整理那些官檔。後來地每一日夫人都沒有睡過一個時辰以上!唉——。我們夫人整理完那些官檔兒。一下子就睡了兩天兒。然後病了好一場呢。大夫都說是累地。身子熬夜熬得太虛了。可是現在。看看我們老爺吧。孫姨娘地兩滴眼淚就抵得上我們夫人十幾日地不眠不休!”
霄兒只是聽着。沒有多說一句話:這樣地話題。現在可不是她能說地。
畫兒聽得兩個大眼圓睜:“啊,還有這樣地事兒!”
侍書點頭:“可不!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夫人要那麼拼命。
”侍書在心底補了一句:夫人絕不是爲了老爺就要死要活的人,爲什麼要如此拼命呢?
畫兒聽到這裡臉色閃過一絲寒霜:“如果老爺日後對不起夫人,我們就帶了夫人走好了!憑我們兩個人還養不活夫人嗎?”
侍書看畫兒極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然後一想就點了點頭:“如果真有那一天兒,我們就和夫人走吧。而且夫人也絕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兒過一輩子的人兒;到時我就聽夫人的話,夫人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畫兒也點了點頭,兩個人的意思雖然相同,但卻都沒有笑意兒,面對面的長長嘆
兒:她們都知道世道艱難,三個女子出去以後能不能還真是個問題!
屋裡沒有人說話,靜了好一陣子後,霄兒看了看侍書兩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姐姐,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們也眯一起會兒,這天兒——,快要亮了。”
侍書與畫兒都看了看沙漏,然後點了點頭,三個人也沒有再動地方,就這麼胡亂得歪倒在牀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侍書三人起來還沒有梳洗呢,門便被敲響了:原來昨天晚上去追孫氏的那兩個婆子的人回來了。
侍書看因爲晚上冷而面色有些發白的兩個婆子,什麼也沒有問先給她們倒上了熱水:“快坐下吃兩口熱水。”然後又取了兩件夾衣外套給兩個婆子:“披上吧,不要嫌不好。這也是我原來穿用過的,你們不嫌就帶了回去,不論給誰穿用都成啊。”
兩個婆子連連道謝,不過都不接那夾衣,還是侍書硬塞給了她們。
畫兒在一旁道:“我去讓人煮些紅糖姜水來,千萬不要讓兩位大娘冷的病倒了。”現在院子裡的人雖然都是挑選過的,但是畫兒和侍書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現在居然當事如此上心。
兩個婆子笑着搖頭:“謝謝姑娘們了,我們賤命兒,身子骨兒沒有那麼不經事兒,不用去煮糖水了。”
畫兒搖頭:“怎麼也要吃些姜水驅寒纔好,傷了風可不是玩兒的——再說了,豈不是我的罪過兒?”
霄兒聽到畫兒的話,把頭髮鬆鬆一挽道:“我去給廚裡給大娘煮糖水吧,我知道怎麼煮糖水最能驅寒的。”
畫兒一愣,然後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是忘了,你去真是最好了。那好,就你去吧,只是偏勞了你。”
霄兒搖了搖頭一笑,然後同侍書打了一個招呼,便推門要走。那兩個婆子都道:“有勞了,有勞了。”
霄兒笑着搖頭:“我剛來時,沒少得大娘們的照顧,這點子小事兒不算什麼。”推開門便走了。
婆子吃了兩口熱水,脣上終於有了絲血色:“那幾個婆子把人送出府去不遠,便回來了。而那人在城裡不走大路兒,專揀小路兒走,拐了好幾拐,在石獅子大街的一個路口,那人上了一輛馬車走了。我們兩條腿兒跟不上馬兒的四腿兒,只能回來了。”
侍書和畫兒聽了都大大的吃了一驚:一個婆子家哪裡會有什麼馬車,那個人絕對不是府裡聽用的婆子,那她倒底是什麼人?來找孫氏又爲了什麼事情呢?
畫兒一面飛快的梳洗着,一面思索着問道:“那馬車上可有什麼標誌嗎?”
兩個婆子搖了搖頭:“我們仔細看過了,沒有。雖然我們不識字,可是那馬車上掛得的兩盞紅燈都沒有一個印記。馬車也是街上常見青布圍子馬車,渾車上下就沒有一個字啊或是花啊什麼的。”
畫兒和侍書對視了一眼,侍書的神色凝重起來,而畫兒更是想到:昨天晚上實在不應該放走那幾個婆子,當場捉了她就好了——看來是個大麻煩呢,說不定會對夫人極爲不利。
畫兒嘆息着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侍書微微一想便搖頭道:“你昨天晚上沒有捉人是極對的!那人是千萬不能捉的——你想,那個人是誰我們並不知道,如果萬一真是個婆子,那你捉了人家回來,孫姨娘一鬧,你怎麼讓夫人向老太太和老太爺交待?你守在孫姨娘的院子外,孫姨娘現在是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可她也說不出夫人什麼來——她有短處捏在我們手裡呢,她敢說什麼?如果你明着捉了人家正門兒出來的人兒,那個人還沒有什麼不對的話——就算是有不對,她只要真是個婆子,而她其餘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只要孫姨娘一口咬定了那是她新買來的婆子,還有名兒有姓的——你也知道孫姨娘想做這一點兒並不難,那你不就是害了我們夫人?宋姨娘前些日子捱打不就是爲了搜府?你半夜明火執仗的捉人不也一樣的罪過嘛。”
畫兒知道侍書所說是真,只是心下極爲不安:那個人的背影兒總是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動着。
侍書看畫兒皺着眉頭不說話,便先打發了那兩個婆子去小廚房裡吃薑水,叮囑她們不要把昨日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今日也不要領差事出門兒,好好候着夫人問她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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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 趙府未平,因父母又添煩憂
一百二十六章 趙府未平,因父母又添煩憂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發走了那兩個婆子後,侍書和畫兒已經來不及再說什到上房去伺候紅裳夫婦起牀。
侍書和畫兒借梳洗的機會,伏耳對紅裳悄悄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紅裳聽到孫氏那裡的毒居然不是一種,她也一樣很吃驚:這個孫氏弄了這麼多的毒是爲了什麼?她原來倒底做過些什麼呢?
紅棠想了想,問了畫兒幾句話後,決定把昨天晚上捉到的人先關到廂房去,叮囑侍書等人不要問她們話,也不要動她們一個手指頭,等她仔細問過了那兩個追人出府的婆子後再說。
紅裳收拾停當後,和趙一鳴去上房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了。
侍書隨了去,畫兒留在了院子裡:她打發人了去請趙娘子過來議事兒。
用完早飯後,趙一鳴把升遷的事情一說,老太爺的一雙眼睛幾乎眯得看不到了:“好,好,一鳴自小的時候我就說他有出息啊!我們府中三輩了,三輩終於又出了一個正經的京官兒啊!連升兩級,豈不是從四品了?總算又出了一個大過五品的官兒了。”
老太太也是極高興的:“太好了,太好了!大喜事兒啊!真真是大喜事兒!”
趙一鳴笑道:“喜事兒不止一樁呢,擾我的上峰說,朝廷還對裳兒做了封誥,我們家又要出一個誥命夫人了。
”
老太爺聽說後撫掌大笑,然後看向紅裳:“我們趙府就要有兩個誥命夫人了,這在趙氏一族中也是不多見的!”
老太太地臉上地笑意卻稍稍減了一些。她對兒子有些不滿了: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朝廷有封誥。爲什麼不替他地老母討來。卻給了他地妻子呢?!
老太爺當年因病掛了閒職後。雖然還領着官俸。但已經十幾年不曾再升過官職。那老太太當然也就沒有再把誥命地品階升上去。
趙一鳴看了看身側地紅裳。想了一想還是說道:“我原本回京中後敘職升上一升是沒有問題地。但這樣連升了兩級。真是多虧了裳兒;我在南邊兒任上時。裳兒爲了讓我落得了一個極好地政績。可是沒有少吃了辛苦——那些堆積如山地官檔。就是因爲裳兒才能極快地處置好。並且裳兒還找到了一種很好地法子處理那些官檔。我地上峰也因裳兒地好法子得到了上面地誇獎。而我也是因此纔有可能會連升兩級。裳兒地這個誥命。說實在不是我給她掙來地。實在是她自己掙來地。”
老太爺聽說後眯了眯眼睛。仔細地看了看紅裳。心下暗暗點頭:一鳴地上峰眼光不錯。媳可是一鳴極好地賢內助——商家之女。雖然出身低些。但就見識而言卻不是那些嬌滴滴地大家閨秀能比得上。且能對丈夫地正經事兒搭上一把手地。更是極少數了。
老太爺想到這裡。越發對紅裳笑得和善起來:“媳婦果然是好見識!一鳴得你相助。仕途應該還能再進一步啊!我們趙府在趙氏宗族裡也許能光耀一次也說不定呢。”
最可慮地便是婦人不知識禮。恃功自傲不再對丈夫恭順有加。忘了婦人之道;老太爺想到這裡眉頭又皺了起來。
紅裳起身施禮:“老太爺的誇獎媳婦不敢當,夫君雖然所言是真,但妻子能助夫君做些事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相夫教子本就是爲妻之道,媳婦所爲不過是份內之事兒罷了;而且夫君能連升兩級,也是因爲夫君在任上一直勤勉,所以得到了上峰的讚賞,媳婦雖然助了夫君一臂之力,但要說到功勞,一來夫妻之間不必分彼此此,二來也實在是寸功微勞,不足道也。”
紅裳雖然說自己是寸功微勞,但她卻口口聲聲肯定了趙一鳴的慶——她不想把自己助趙一鳴升職的事情推個乾乾淨淨:她現在可算是知道了大宅院裡地日子,沒有一點依仗可真是艱難啊!
紅裳當初那麼拼命就是爲了助趙一鳴能夠升官兒,而自己能因此而得到誥命的封賞:這才真是自己的憑仗,就算是回到了趙家大宅,日子也能因此而好過些。
紅裳當日所想極對,她的付出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她爲什麼要謙虛地到家呢?她是不能顯出居功的樣兒來,但也要人知道趙一鳴地功名有她一份兒——這一點不但要老太爺、老太太知道,還要讓趙一鳴緊緊記在心中才好。
老太爺看紅裳居然如此自謙,而且對夫君也是處處維護,聽得他是滿心舒服——媳婦再好,那如兒子好更讓他開心呢?當下老太爺去了心頭的疑慮大笑道:“好,好,你們夫妻誰地功勞都是一樣的。媳婦啊,說起來,我們兩親家還沒有見過面兒呢,什麼時候你請親家到京裡來耍耍,在我們府上住個一年半載地,我們也好聚上一聚呢?對了,你還有個大哥出仕了,現在在哪裡爲官呢?”
紅裳聽到老太爺的話是驚多而喜少:老太爺如此說話,是真得認可了她商人之女的身份,再也沒有小瞧她孃家出身的意思了——日後她在趙家,不論是哪個再也不能以此來貶低她的身位,這本是喜事兒;可是
孃家人來?那可真是要紅裳命的事兒。
紅裳在南邊兒時,爲了不讓知道根底兒的人看出她的不同來,早早得打發了那些陪嫁的丫頭,來京時又厚厚的給了奶孃一筆銀子和財物,讓她留在故土到兒子家好好養老。紅裳如此安排,是認爲她只要到了京裡,從此後應該不會再同孃家的人有來往了——那她也安全了!
但是老太爺的一句話,便讓紅裳重新記起了自己穿越的事情:依紅裳對這個時代的所知,她如果被人發現了什麼異樣兒,被活活燒死並不稀奇—還極有可能成就一代除妖大師之威名呢。
想當初打發那些陪嫁丫頭時,紅裳爲了不讓人起,可是沒有少費了心思——當然還是多虧了奶孃的幫忙。
那奶孃是真的很疼愛紅裳的本尊兒,也就是因此,雖然奶孃待她極好,可是紅裳一直不敢跟她親近:不過很多事情她拿不定主意時,還真的只有找奶孃商量。
現在老太爺要見她的孃家人?那她豈不是死定了——她的孃家人?紅裳心中呻吟了一聲兒: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家爹孃長得是圓還是扁;哥哥?她更是不識了。
紅裳成親後回門時,不過是到一個本家兒玩了一天——他地哥哥早已經趕路上任去了:聽說如果不是爲了她的親事兒,她的哥哥早就應該在路上了。
紅裳低了低頭,定了定心神答道:“夫君高升,按禮來說應該知會媳婦的父親和母親一聲兒,可是路途相距實在太遠,怕是信兒送到了,他們趕來時,夫君已經上任多時了。”
紅裳頓了頓,她沒有答他地哥哥在哪裡任職——雖然趙一鳴說過,但她記不太清楚了;如紅裳所料,趙一鳴看她停頓了一下,便代她說了下去:“內兄現今倒是在我們北邊兒,不過距我們這裡也不近呢;他在肥城裡任通判一職,今年剛剛得到的恩旨——當日我和裳兒成親時,他已經自京中謝恩回去了。”
老太爺的眼睛睜了一下,不過睜開地並不大:通判?官職雖然不大,手中權力卻是不小,而且任此職之人都是極得皇上信任之人啊,前途不可限量!
老太太聽到這裡也多看了一眼紅裳:她的哥哥居然是一府的通判!往日倒真是小瞧了她。
老太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算他看好紅裳的哥哥,他今天也不能多說話了,不然倒被自家的媳婦看低了。
老太太前後兩次聽了趙一鳴的話後,對紅裳的不滿也稍減了一些:媳婦能助兒子升官兒,倒底是好事兒。至於她的誥命?只要兒子官兒大了,朝廷還能不給她地誥命升個一品兩品的?只要兒子能升官兒,那她是有機會的——到時,她一定要看看那柳家老太太對自己拜下去時的臉色!
想開以後,老太太的眼睛便又眯了起來:“既然是親家,有事兒沒事兒的都該多走動一下,不然正該親近的兩家人反倒像是生份了似的。就算路遠些,現在這個時候地天兒正是不冷不熱,在路上也不會受罪兒。依我說,現在就該讓親家來京裡。一鳴啊,你今天就抽個空閒寫封信給親們,請親家一家人到京裡來耍耍,正好親家來了也能就便去看看媳婦的兄長;兒女都能見到,親家沒有不來的道理。”
趙一鳴一聽笑了起來:“倒底是母親經得事兒多想得周全,兒子回去便寫信。”
紅裳的臉色變了一變,她福了一福道:“現在府中正是事兒多的時候,還是過些時候再寫信吧;媳婦呢,也先寫封信回去問一問,看家中是不是得空閒;如果家中沒有什麼事兒,再由夫君寫信,不知這樣可好?”
紅裳在南邊兒時已經在奶孃地話中套出了孃家的情形,她當時便想到了法子可以應付自家地爹孃——但她想來想去,也許只能應付一時,如果他們真要在趙府長住上一兩個月,還真怕是應付不過去。
自小看大的女兒,他們能看不出什麼不對勁兒來?
老太爺點了點頭,老太太雖然不過就是興頭上地一句話,但他們老倆口倒還真生了要結納紅裳父母的意思,只是現在府裡事情正多,倒還真沒有那個心思再招呼客人。
老太太笑了起來:“說我想得周全?哪有媳婦想得周全,好,就按媳婦說吧。”
紅裳輕輕鬆了一口氣兒,不過她地心並沒有完全放下:這個爹孃想一輩子不見面兒,看來是不可能的,到時要如何應對才能萬無一失呢?
老太爺笑道:“嗯,說得有理兒,我們家老二也快回來了,忙完了他們一家子的事兒,然後就請親家來我們這裡好好耍上一耍!算一算,再過一個月也就都忙完了;一鳴啊,到時你就寫信請親家來京中做客,千萬不要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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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章 如此偏心
一百二十七章 如此偏心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聽到老太爺的話,她直想翻白眼兒了:爲什麼老死理兒呢,我的父母不來我也不會因此而對趙家心生不滿啊!我的父母如果來了,那個——,唉!就不是有沒有不滿的事情了。
不過,到時候她有了誥命在身,就算萬一有人認爲不太對勁兒,應該也會亂來吧?如果他們報了官兒呢?紅裳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一樣還是一條死路啊。
趙一鳴已經答應了下來,紅裳也不好再推辭——那有女兒不想爹孃的?她又不是庶女,她可是嫡女!
再推辭便有些不合情理了,紅裳只好起身謝過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爲一個月以後的事情開始發愁了:她在奶孃口裡得到的情形應該沒有問題吧?拿來當藉口的說詞不知道能不能糊弄得過去,唉——!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鍾兒:“說到我們老兒,現在應該在收拾行李了吧?一鳴啊,你現在是高升了,可是你的弟弟還僅僅是個七品的官兒,你可要替你弟弟想想辦法,走走門路什麼的。”
趙一鳴臉色飛快的變了一變,然後平靜的答道:“是的,母親。不過,弟弟回來敘職後,如果政績過得去,應該可以得到升職的。走門路—,畢竟不是正途,日後也會爲人所詬病,再升職就會極難了。”
老太爺聞言瞪了一眼老太太:“那是個成器的東西嘛,還走門路?!他地七品是怎麼來地,你不記得了嗎?他的功名得來不正,他的實缺也不正,你還想用些歪門斜道讓他升上去——你是怕他日後不會被人罵他沒有本事兒,只會花錢買官兒是不是?!你就慣吧,看最後你是真得疼他,還是在害他!”說完老太爺居然生氣的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紅裳聽得有些愣愣的:趙一鳴極少提到他的弟弟,所以紅裳並不清楚趙家老二的事情,聽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話兒,這個老二好像是個二世祖啊!紅裳的眉頭不經意的微微一皺:古代還有一樣極不好,就是一大家子人要一齊住——是沒事兒也會生出事兒來地!不過紅裳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不然就連趙一鳴也會認爲她是容不得老二一家人。
老太爺要走了,紅裳和趙一鳴當然不能再坐着,他們二人都站了起來,卻什麼話也不好說。
老太太的臉變了幾次顏色後才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罷了,他就發作了這麼一通!還不是有幾日沒去那人那裡了,想去就去吧,偏生還要找我的毛病兒以後纔去,每每都要顯得是我的錯兒才成。”
紅裳不好接話。她只是躬了躬身子。什麼也沒有說。
而趙一鳴咳了一聲兒道:“母親不要生氣了。身子要緊。言梅。還不給你們老太太送個靠枕過來?綠蕉。你也給老太太好好捶捶背兒、順順氣兒。”
父親沒有錯兒。可是母親地錯兒也不是兒子能說地。趙一鳴只能如此含糊過去。希望老太太可以放過她。不再就此事說個不休。
但是老太太沒有如了趙一鳴地意兒。她繼續氣道:“我是不想生氣啊。但是你父親他是巴不得我氣死了纔好呢!”
紅裳只得又躬了躬身子。老太太地話兒她更是不能接了。紅裳猜老太太如此生氣。並不只是因爲老太爺發作了她;老太太現在最大地火氣兒。應該是因爲老太爺去了魏太姨那裡。
趙一鳴只得又顧左右而言他地勸了老太太幾句。老太太這纔不再說老太爺地不是了。不過她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兒。看着趙一鳴說道:“兒啊。我哪裡是偏心?你地父親也不多想一想。兩個兒子都是我身上地肉。哪個我能不心疼。我讓你幫你弟弟一把。不是因爲心疼你弟弟。我正正是因爲心疼你啊;我讓你幫你弟弟一把是有兩層心思。一來呢。是想你日後在官場兒上也能有個臂膀——你弟弟現今地官兒這麼小。日後根本就幫不上你什麼嘛。而且你弟弟地官兒太小了。你也面上無光不是?二來呢。他那個岳家是個侍郎。原來你父親在任上時。多少還好些。現在……。唉。你弟弟在他妻子面前敢說個‘不’字嗎?如果你能幫襯他一二。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有個幾年他也就是個和侍郎平起平坐地人兒了——你弟弟地本事兒還是有地。只是沒有機會罷了。到時。看他地那個妻還敢在你弟弟面前張狂嗎?你們兄弟二人也是互爲臂膀。爲娘地不也放心不少?”
老太太的這番話聽得紅裳真個是目瞪口呆:她在上一世時就聽說過有父母偏心某一個兒女的,但偏到這個地步兒的,還真是沒有聽說過。什麼叫“每每能助他在仕途上多走一步”——聽老太太話中的意思,不是要趙一鳴助他弟弟一次或是兩次,依老太太的意思只要趙一鳴升個一官半職的,就要幫他弟弟也升個一官半職才成!還說什麼“有個幾年他也就是個和侍郎平起平坐的人兒了”,老太太當那朝廷的官兒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嘛,如此容易就能做到侍郎?!居然還要加一句“你弟弟的本事兒還是有的,只是沒有機會罷了”,真有本事兒,還用得着趙一鳴去爲他想法子,走門路嗎?還說什麼互爲臂膀,老太爺是趙家二老爺的生身之父,都對他的評價如此不堪,他能
牆,老太爺會對他如此失望嗎?這句話不過是老太話吧?
紅裳聽得一肚子氣兒,但老太太是在同趙一鳴說話,她不能直接答話。紅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又掃了一眼趙一鳴:趙家老二的事兒,趙一鳴不會當真答應吧?這可是不能答應地事情啊。老太太就算不高興了,就算她再生氣也能答應——這不是一個“孝”字壓下來就應該屈服地事兒!趙家老二顯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果他不是爛泥,扶一扶也是正當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家有本事兒的人還用得着人扶嗎?
趙一鳴低下了頭,就連紅裳也只能看到他的小半邊兒臉,所以並不能看到他的神色,不過聽他的聲音,還是極平靜的。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母親的話極有道理,做哥哥的哪有不想幫弟弟的?只是此事兒必要同父親好好說一說,只要父親那裡不說什麼同意了,兒子爲弟弟多想想法子、走走門路兒,看看此事可成嘛。”
紅裳聽完趙一鳴地話也深深低下了頭:她怕被老太太看到她嘴邊兒的笑意兒——趙一鳴真行啊,居然把事情推到了老太爺的身上,最後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一定照辦。
老太太聽完後瞪了趙一鳴一眼:“你父親一向看不上你弟弟你不知道嗎?你做哥哥的幫弟弟做什麼是你做哥哥地心意,管你父親做甚?你自管去爲你弟弟多想個法子,你連升了兩級,怎麼也要讓弟弟也升個從六品吧?你父親那裡有我呢,他不會把你怎麼的!我還不信了,一樣是兒子,他就不想看着小兒子也能光宗耀祖嗎?”
紅裳聽得心下冷笑:走門路升了官兒,也能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道:“母親地話原也沒有錯兒,我爲弟弟做什麼的確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心意,只是父親的脾氣一向不好,再加上他又生不得氣,兒子萬不敢違了父親的心意兒做事——萬一父親的身子因兒子給弟弟謀官兒生氣,有了什麼不測,兒子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父親也不是看不上弟弟,只是希望弟弟可以成大器,所以還是讓兒子好好和父親說一說,母親也勸一勸父親,父親會想明白過來地,到時兒子再去想法子也爲時不晚啊。”
老太太聽到趙一鳴提到老太爺的身子,便長長嘆了一口兒氣一時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唉,你弟弟生下來不足月,身子本來就弱不禁風地,不給他找個日後的依靠,我那天一閉眼兒去了,那他要如何過活呢?我就是到了那一邊兒也放不下心啊。
”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母親現在春秋正盛,怎麼說出這樣地話來?弟弟雖然年少時身子弱了些,不過現在已經調養的不錯了;再說他日後還有我這個哥哥呢,就算他不再高升,只要有我地一碗飯吃,必會有弟弟的一碗飯吃,母親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紅裳原本真信了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偏心小兒子也有了理由,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理由居然不成立!紅裳真得對老太太的偏心無語了。
老太太看了趙一鳴一眼兒,又是一嘆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紅裳和趙一鳴告退吧:老太太對於趙一鳴的話極爲不滿,她知道趙一鳴這是在推脫——這個大兒子就是如此,和他的父親一樣看不自家的老二啊!
大兒子當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趙府以後就是他的,可是老二有什麼呢?難道讓他日後看哥哥嫂嫂的臉子過活不成?自家的哥哥還好說,那嫂嫂可是好相處的——哪日自己和老太爺不見了,老二被人趕出去也是什麼稀奇事兒,京裡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最主的還有一樣:老二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一來身子不好,二來他手腳大習慣了,日後被個嫂嫂管着,他用銀錢還有像現在這般方便嗎?不,現在也不方便了!
老太太越想,眉頭皺得越厲害:這要如何安排老二才能讓自己安心呢?
趙一鳴也沒有多作停留,拉了紅裳給老太太請了安:“母親回房去歇一會兒吧。”然後便和紅裳出了上房。一路上,趙一鳴也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紅裳沒有問一句——那是他們趙家的事情,雖然和自己也絲絲相關,但自己卻不能同趙一鳴說什麼的:只要說一句趙家人的不是,哪怕是趙家二老,趙一鳴也不會喜歡聽的,說不定還會怪自己、發作自己呢。
趙一鳴回到院子更了衣服後,同紅裳說了一句晚上等他一起用晚飯,便出去了。
侍書看着趙一鳴走了,才拍了拍胸口:“老爺的樣子嚇死我了。”不過侍書也沒有提趙家二老爺的事兒,雖然她好奇的要死,也爲她的夫人擔心的要死。
紅裳坐下輕輕一嘆,正想吩咐人把那兩個婆子帶上來問話時,小丫頭來報:“夫人,五姑娘來給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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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鳳韻也想立威
一百二十八章 鳳韻也想立威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心下升起惑:今兒因爲老太爺和老太太生了氣,羅嗦了很久,自己回不來已經知會過姑娘們不用過來問安了,鳳韻這個時候怎麼又來問安呢?
微一轉念便想到鳳韻可能是有其它的事兒,不過是借了問安的名兒罷了。紅裳微微一笑:“請五姑娘進來吧。”
鳳韻進來後對着紅裳福了一福:“女兒給母親請安。”
紅裳輕輕一笑:“起來吧,來,到我這邊兒坐下。早飯用得還可心意嗎?”
鳳韻走到紅裳下首坐了下來:“謝母親關心,早飯很合韻兒的心意,韻兒用得不少。母親用飯可用得香,昨天晚上可睡得安?”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我都挺好的。”她答了鳳韻的話後,又吩咐侍書等人給鳳韻備茶水和點心、瓜果上來。鳳韻只是抿着嘴兒看着,並沒有開口說話。
紅裳知鳳韻不想在衆人面前說話,待茶點等物上齊了,便讓屋裡的小丫頭都出去了,只留了侍書和畫兒兩個人在房裡伺候。不過紅裳並沒有問鳳韻有什麼事兒,她只是一味兒讓鳳韻多吃些點心。
鳳韻吃了兩塊點心後,又抿了抿脣、看了看紅裳,然後起身對着紅裳鄭重行了一禮。紅裳急忙讓畫兒把鳳韻扶起來:“好好的行如此大禮做什麼?”
畫兒扶起了鳳韻,又扶她坐下後,才退回了紅裳的身後。鳳韻輕聲道:“女兒有一事相求母親,還望母親恩准。”
紅裳笑了笑:“有事兒就說吧,我們一家人不必行如此大禮的。”
鳳韻面上有些紅了。她輕輕咬了咬下脣道:“女兒懇請母親讓女兒處置自己院子裡地人。”
紅裳聽到後還真是微微有些吃驚。她猜鳳韻要說得事情與她院子裡地那些人有關係。但沒有想到鳳韻要自己處置這些事情。
紅裳看了看鳳韻:只不過是個九歲兒地孩子。怎麼思慮、行事、說話都如此老成呢?難道是因爲生長在深宅大院中地原因嗎?紅裳地問又重新在心中生了出來:怎麼聽。這也不像一個九歲孩子會說地話兒啊。
紅裳想了想道:“韻兒爲什麼想要自己處置那些人呢?”
鳳韻認真地看着紅裳:“韻兒知道您對韻兒有維護之心。想護得韻兒周全不被人欺了去。但藉助母親地力量始終不能讓那些人對我真正生出敬意、懼意;我也是趙家地姑娘。我也要像大姐一樣。讓趙府地僕從們、姨娘們知道我同樣是她們地主子——我要讓她們都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辱地主兒。”
紅裳聽得一笑:“那你要如何做呢?畢竟你年紀還小。你自己去做。那些人會不會聽呢?”紅裳聽到鳳韻有些慷慨激昂地話。不自覺有些好笑。
鳳韻起身又施一禮:“請母親教我。”
紅裳大樂:“快坐下,坐下說話。要我教你?你想讓我教你些什麼呢?”
鳳韻道:“韻兒要學得和母親一樣,要讓趙府的僕從們記住,我是趙府的姑娘,我是正經的主子;讓她們再不敢到我院子裡胡亂地指手劃腳兒。”
紅裳看着鳳韻:這個孩子怕是被欺辱的過了,所以現今纔會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就像鳳韻自己說的,依靠外力自保不若自己有能力的好啊——只是鳳韻她可以嗎?紅裳還是有些擔心的。
鳳韻看紅裳有些猶豫之色,便道:“母親,如果韻兒處置地不好,就再請母親來善後,也、也是可以的吧?”
紅裳大笑,然後重重點頭:“好吧,我就應了韻兒。你院子裡的事情,也應該是由你來處置纔對。”
鳳韻又一次施禮謝過了紅裳,然後睜着一對大眼睛問道:“母親,韻兒要如何做呢?”
紅裳想了想答道:“如果韻兒不知道應該如何做,那韻兒應該自己處置事情嗎?”既然鳳韻有心要自立,那麼紅裳就想好好教教她——她日後嫁人了,也不致於太過受婆家的氣不是?紅裳這時不知爲什麼想起了紅樓裡的迎春,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爲了鳳韻的日後,還真要好好調教調教鳳韻纔可以。
鳳韻笑了起來:“韻兒雖然已經想好要怎樣做,可是卻拿不定主意要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有些丫頭婆子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插到我院子裡地,所以現在要請她們走人吧?”
紅裳吃了一口茶,看着升騰的霧氣輕輕的道:“很多事情你自己要知道是爲了什麼去做的,這對於你來說的確很重要;但如何與人交待卻只是表面功夫了——理由只要正當或是過得去便可以了。韻兒明白了嗎?”
鳳韻偏頭想了想:“隨便
由?”
紅裳笑了笑:“你說呢,韻兒?”
鳳韻低下頭想了一會兒,便道:“只要在父親、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能過得去地理由就可以,是不是?”
紅裳只笑不語,鳳韻便笑着起身告辭了:“母親,韻兒告退回房了。今日韻兒也有得忙了呢。”
紅裳笑着點頭:“去吧,我給你挑得丫頭婆子,一會兒讓人送到你院子裡去;日後我叫人牙子來,你也可以自己買幾個丫頭婆子。”紅裳說完後,忽然想起鳳韻這些年來院子裡被安插了那麼多的人,她能信得過自己挑選地人嗎?不如索性大方些,讓鳳韻自己去挑選丫頭婆子,也省得日後有人拿自己送給鳳韻的丫頭婆子說事兒。
鳳韻道了謝,帶着十分地興奮去了——新母親看來沒有什麼壞心思,她讓自己買丫頭婆子呢,以後自己終於可以在院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畫兒看着鳳韻的背影兒發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道:“五姑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厲害了?”
紅裳笑着看向畫兒:“她一直就是如此聰明厲害地。”
畫兒滿臉的吃驚:“五姑娘、五姑娘這幾年——”紅裳輕輕的接道:“都在做戲。”
畫兒用帕子捂了捂嘴:五姑娘在做戲?做戲!她那個時候才幾歲?畫兒喃喃的道:“五姑娘獨居一處院子裡,她、她還是個不懂事兒的孩子吧?哦,不對,五姑娘膽小怕事兒也是這幾年慢慢形成的。”
紅裳淡淡的看了一眼門外:“原來她是孩子?現在,五姑娘不也只是一個孩子嗎?”
畫兒搖了搖頭,然後嘆氣道:“五姑娘也太早慧了些。”紅裳輕輕一嘆:“這大院子會吃人啊,她如果不早慧,陳姨娘同她能不能活到現今還真是個問題呢。”
侍書打斷了紅裳和畫兒的談話:“夫人,我們不說這些了。現在五姑娘有夫人護着,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兒纔對。”
紅裳輕輕一笑:“對,我們應該向前看。使兩個婆子到鳳韻的院子外待着,如果萬一有什麼不妥,及時來報,不要讓五姑娘吃太大的虧。”
侍書答應着出去吩咐人過去守着。畫兒也放開了鳳韻的事情:現在她可沒有這麼多的空閒理會這些閒事兒。
畫兒便開始回事兒了:“剛剛婢子趁夫人去了上房的功夫,請了趙娘子來。
婢子讓趙娘子安排人到霄兒家去看看,然後今兒下午那人回來後,再使個人去叫人牙子過來問話。”
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可給趙娘子說了,讓那人在帳上領些銀錢帶在身上,十有八九到了霄兒家會用得上的。”
畫兒笑道:“夫人放心,已經同趙娘子說過了。”紅裳點了點頭:“讓昨天晚上出去的兩個婆子進來吧,我想好好問一問她們——那個走了不回來的婆子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婆子進來後,所說的還是那些。紅裳又問幾句話後,看她們再也說出什麼了,便讓婆子們下去了。
紅裳皺了皺眉頭道:“我們府裡的門禁是不是太鬆了一些?不管什麼人半夜三更的都能出入這還了得?”
畫兒也是眉頭緊鎖:“照說不應該這樣啊。因爲老爺與二老爺都不在家,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再三的吩咐門禁要嚴,這個人倒底是怎麼進來的呢?進內宅出內宅都還有個二門兒呢,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來的纔對。”
紅裳點了點頭:“喚趙娘子過來問一問吧。”
趙娘子來了以後,紅裳問她:“昨兒晚上有人打開了二門、大門,出府了幾個婆子,這個事兒有人回你嗎?”
畫兒回話的時候已經說得極明白了:婢僕如果病得重了,被半夜三更送回家去也正常的,所以她纔沒有上前捉住那幾個婆子。
所以,如果趙娘子知道此事,那麼也許就真有人病了也說不定——至少可以知道那個婆子是誰啊。
趙娘子聽到紅裳的話後,她的眼珠兒幾乎要瞪出來了,額頭上立時見了汗:她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起子事兒!夫人問到了她的臉兒上,她的臉可就掛不住了——那是火辣辣的。
趙娘子知道此事兒可不小,應該說是太大了!她急忙回道:“奴婢不知道此事兒,奴婢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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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門禁
一百二十九章 門禁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道?紅裳心下並不太過驚訝:依她原來的猜想,不知道的——那人半夜出府,有馬車接應,怎麼可能是府裡的人呢?不是府裡的人,那孫姨娘就不可能讓趙娘子知道有人出府了:此人如此詭秘,孫氏是不會想讓人知道此人的,而且趙娘子知道了能不仔細盤問?孫氏要如何作答呢?什麼的藉口也不能讓一個府外的人半夜時分出入內宅啊。最主要的一點兒,趙娘子知道了此事,那麼紅裳便會知道,而趙一鳴、老太爺、老太太都會知道,那孫氏豈不是自投網羅想死了嘛。
紅裳沒有怪趙娘子,她擺了擺手道:“眼下不是要你自責、自請懲罰的時候;”然後紅裳便把昨天晚上有婆子出去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又道:“我們要快快找到是哪些人打開了門兒,那個出府沒有回來的婆子,又是怎麼進入府中的,這纔是要緊的事情!我們府的門禁,實在是鬆得要讓京中所有人都笑話了—我們趙府所有女眷的閨譽豈不是要被人所詬病!”
按紅裳的原意兒她是不想過問什麼門禁不門禁的——晚上進不來賊,就示上夜的人是用了心的;但現在名義上是她來管家,所以門禁上出了問題,老太太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會她了;所以紅裳就算再不想管,門禁的事兒也要弄個清楚明白,好去回老太爺和老太太。
而且,紅裳也不只是爲了門禁:一來紅裳想弄清楚那個人倒底是誰?二來她也不想讓老太太以此來發作自己。
最重要地是,此事關係着所有女子,當然也包括紅裳在內的清白聲譽——此事如果傳了出去,那可真是好說不好聽了!到時,不要說紅裳自己在京裡做不得人,那些姨娘們就更慘了,說不定會被賣,就是杖斃了她們都有可能啊。
趙娘子頭上的汗真是呼呼往外直冒,她明白夫人所說並不是用來嚇嚇她的,那可是真事兒!但現在並不是害怕的時候,要好好想一想,是誰和孫姨娘一起做下的這件事兒。
趙娘子把人在心中過了一遍:“門上地人,奴婢現在還真不好說是哪一個有問題;而且孫姨娘的婆子們如果半夜裡由正門出去的話,那大門兒又是誰給了她們方便呢?如果是自後門出去,那也要經二門兒才能出的去——正門兒與後門兒上的人,就要問問趙安,奴婢不太清楚了。那人是怎麼進來的,奴婢想了想,接連幾日二門上的出入記錄上,大多都是我們府內宅的人,出入的對子都是對的;外客只來了一起,就是今日來地呢,是孫姨娘的家人——孫姨娘曾使人給她們家送了封信兒出去,她們孃家來了六個人來瞧她,到是掌燈時分才走。
”
紅裳聽得心上一突:孫姨娘的家人?她隨口說了一句:“當然不可能是自正門兒出去的,我聽人說是自府中後門兒出去的。你所說得孫氏家裡人,她們晚上就走了嘛?是全部都走了,還是隻走了其中的幾個人?我們府裡除了表姑娘外,昨日又留外客住下了?”
紅裳雖然口裡這麼問着,不過她知道不太可能:留外客住下,她豈能會不知道?趙一鳴妾室的家裡人,驚動不了老太太的。
趙娘子低下頭仔細想了想答道:“走了六個。奴婢沒有親見。只是看到二門那本子上寫得走了客是六人。”
紅裳點了點頭:“六個。來了、走了都是六個。那我們府裡昨天晚上走了一個婆子沒有回來。眼下府裡不是少了一個人嗎?少得這個人是誰。趙娘子知道不知道?”
趙娘子答不出來。只得躬了躬身子:“夫人。如果那婆子走了沒有回來。依奴婢想我們府應該沒有這個人。所以也不會少人地。”
紅裳輕輕地看了一眼趙娘子:“你怎麼知道沒有少人呢?昨天晚上孫姨娘地人可是同畫兒說了。她們院子裡地婆子生了病要連夜送回家呢;生了病走了一個人。我們府裡能不少人?趙娘子不是在說笑吧?”
趙娘子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應聲道:“是地。夫人。是奴婢愚笨。孫姨娘院子裡地僕婦應該少了一人才對。”
紅裳點頭輕笑:“是誰放了那幾個婆子出去並不難查吧?”
趙娘子答道:“回夫人,是的。幾個婆子是下夜纔出去的,只要查一查昨晚兒上是哪此人上夜便知道了。”
紅裳輕輕彈了彈指套:“趙娘子不虧是府裡的老人兒,事情一到你手裡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我想此事應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紅裳心中卻在想:孫氏應該早已經知道她送人出府時,被畫兒撞破了,那她會如何應
她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趙娘子老臉一紅:“奴婢羞愧地無地自容,府中晚上有了這樣的事情——想來應該不止一次了,而奴婢幾年都不曾發覺,是奴婢的錯兒,就是打死了奴婢也不冤啊。”說到這裡,趙娘子看向紅裳,深深施下了禮去:“夫人,奴婢想求夫人開恩。”
紅裳看着趙娘子一笑:“你自忙你地去吧,此事兒雖然你不能完全脫了干係,但也不致於會拿你怎麼的——只要有人惦記着想弄個人進出,她總能在你地門禁上找到法子;只是,話雖然如此,可是門禁也罷,或是其他什麼也好,你日後再有個什麼萬一,就不是我能保得下了。”
趙娘子終於放心下來,深深一躬感謝了紅裳,自去做事兒了:她現在恨不得把孫氏活活咬死——孫氏不想活了不要緊,但是也不要帶累其他人好不好?像自己這樣的人,可是要養家餬口地!
趙娘子知道此事只要被老爺或是老太爺、老太太知道,自己這內宅總管事娘子的位子,怕就要換人了。好在夫人是個什麼都明白地人兒,不然自己真得是有滿肚的委屈也無處可訴:這些年自己夫妻二人在趙府可真是辛辛苦苦的,最終卻被一個孫氏連累了,讓自己到哪裡哭去!
侍書換了新茶給紅裳:“夫人,孫姨娘的此事查了出來,她會不會被趕出府去?如果那個不是個婆子,就不只是被趕出府那麼簡單了吧?”
紅裳偏頭想了想:“不知道,此事最終拿主意的人不會是我,應該要看老太爺的意思。”
侍書轉了轉眼珠:“就算趕不出府去,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頓了頓,侍書道:“宋姨娘那裡,夫人有什麼打算?原先不是說要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嗎?她現在傷也好了,夫人爲什麼還不送走她?看她昨日那個樣子,就知道她依然是不服氣的很,留她在府裡,早晚她還會算計夫人的。”
夫人看了一眼侍書:“我一直認爲你不是傻的,現今才發現你確是個傻的。”然後瞅了一眼一旁的畫兒又道:“你怎麼不想想,畫兒爲什麼不問這句話呢?”
侍書看了一眼畫兒:“我是笨的,那你這個聰明的說說看,你爲什麼不問這句話呢?”
畫兒對着侍書一笑:“因爲我是聰明的,所以不問。”說完用帕子捂了嘴大笑起來。
侍書瞪她,她才止了笑道:“好吧,好吧,告訴你。老太爺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說過的話怎麼可能會忘了?宋姨娘身子好了,老太爺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爲什麼沒有讓人送宋姨娘出府呢?不就是因爲老太太嘛。所以,就算是夫人提了出來,老太太也一定會駁了夫人,而老太爺原本說要送宋氏出府的話便真得無用了。”
侍書聽到這裡皺了皺鼻子:“你也不是聰明嘛,只不過是比我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爲人罷了。夫人現在沒有提讓宋姨娘去莊子上的事兒,就是爲了日後捉到宋氏的短處時,一下子把她送走了,讓老太太開不了口爲她說情是不是?”
畫兒撫掌,正容道:“正是,正是。看來笨人和我在一起日久了,也能變得聰明些;侍書姐姐這不是終於開了一竅,還剩下一竅未開,姐姐你要努力了。”
紅裳聽得笑了起來,侍書咬牙道:“哪天讓你落到我的手裡,看你畫兒還敢說嘴不。”畫兒只是嘻笑,侍書也拿她無法,只好作罷。
紅裳拍了拍侍書道:“你昨日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現在這個時辰,孫氏正該要領杖責了,你呢正好代我去瞧着,又能把昨日的事情做完;當然,那話嘛,也不能同昨日一樣說了。”
侍書點了點頭:“那幾個人昨天回來就交給趙娘子了,我還要同趙娘子去要人。”
紅裳道:“那你就快些去吧。”
侍書走了兩步:“夫人,那廂房的裡的丫頭——?”紅裳輕輕一笑:“不是同你說過不用着急了?我們不急自會有人急的,你自管去就是了。對了,姨娘們如果討好你,你就照單全收就是。
”
侍書明白紅裳的意思:“這不是便宜婢子發筆小財?”說着福了一福,笑着走了。
紅裳看着侍書的背影兒陷入了沉思:孫氏一大早上起來會做什麼呢?她又會以何說辭能圓起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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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章 孫姨娘的應對
一百三十章 孫姨娘的應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姨娘的臉色青得可怕,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而跳的—這個樣子的孫氏,哪還有一絲嬌弱可言?她比那嚇人的夜叉也不多讓,屋裡的人就沒有一個敢正眼看她的。
“爲什麼昨日晚上沒有立時來回我?”孫氏的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地下跪着幾個婆子,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她們連擡頭也不敢——幾個婆子一早用過了飯,來回事兒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哪成想一說完孫氏就變了臉呢。
孫氏更是怒不可遏:“你們沒有長耳朵嗎,說,爲什麼昨日晚上沒有立時來回我?我囑咐你們幾個幾次了?我叮囑你們事關重大、事關重大!讓你們有什麼事兒,要立時來回我!可是你們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今兒一早還用過了早飯纔來回我!”
孫氏能不氣嘛,幾個婆子也太不成器了——可是那樣的事情,她除了交給自己帶進府的人以後,她還真信不過趙府裡的人。
被孫氏這麼一喝,幾個婆子更是抖作了一團,哪裡還能回出話來。
雅音看孫氏氣得如此,急忙向婆子們說道:“我的祖奶奶們,你們還不答句話兒?真要氣死我們姨奶奶嗎?”
聽到雅音的話後,有個婆子乍着膽子答了一句:“姨奶奶身子不好,昨天晚上人來人往的又鬧到了大半夜才睡下,奴婢認爲那人已經走了,就算是在門口遇到了畫兒那個小蹄子,有個什麼事兒也大不了,就想讓姨奶奶多睡一會兒,纔沒有來回姨奶奶。”
聞言孫氏氣得全身發抖,一抖又牽到了她的傷口疼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一疼她更是惱火三分,她指着地下地幾個婆子一連聲的喝道:“給我打!給我打!”
雅音一面使了眼色不讓人把婆子們拖走,一面急急上前扶住了孫氏的胳膊,把她的胳膊輕輕放回她的身邊兒,低聲道:“我的奶奶,我們眼下最好不要打人,況且還是我們貼心貼肺的自己人呢。不說眼下姨奶奶正是用人的時候,就是一會兒夫人來了看到,不正被她捉了話頭去?就算是夫人不來,那她的人也會來我們院子裡,被那些個小蹄子看到了,就算她們嘴上不說什麼,她們還不是在心中笑奶奶拿自己人出氣兒?”
雅音邊說邊看着孫氏地臉色。頓了頓又道:“奶奶。我們怎麼能做這種讓人笑。又失人心地事情呢。”
孫氏聽了以後。看看地下跪得幾個婆子——她也只有這麼幾個真正地心腹之人。知道雅音說得有理兒。便狠狠瞪了那幾個婆子一眼:“滾。給我滾出去!”
幾個婆子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出去了。孫氏還氣得直喘粗氣。她終是氣不出。狠狠地捶了幾下枕頭才恨恨地道:“幾乎被她們害死!這幾個該死地老奴!”
雅音悄聲兒道:“那裡出去時已經想到了。所以早早做了安排。奶奶放心就是。”
孫氏聞言搖了搖頭。她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夫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她地心思卻大地很!雖然已經做了補救。但這補救地理由實在是有些勉強。就算能瞞過去。怕也會失了老爺地歡心。”
孫氏說到裡又捶了一下枕頭:她身邊爲什麼就沒有幾個得力而又能聰明地人呢?那個小夫人不過是剛剛到趙府。身邊兒原有一個侍書也就罷了。居然還得了畫兒那個小蹄子地心!
孫氏想到這裡在心中冷冷一笑:哼,以爲我不知道呢,不就是指望着傍在夫人身邊,得了夫人的歡心後再爬上老爺的牀嘛;就憑她一個丫頭也想做個畫姨姨,哼哼,有我一日,畫兒你這個小蹄子是想也別想!
孫氏至今還是不知道老太太地心思,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必不會容下畫兒:怎麼也要想個法子除去了畫兒,她才能真得心安——趙一鳴身邊兒自她之後,絕不能再有女人。
孫氏握了握拳頭:小夫人已經讓自己無法容忍,卻不得不容忍了,如果再有一個女子,她一定再也會忍得下去,她一定會痛下殺手的。孫氏在多年前就已經決定:這個趙府,能給趙家延續香煙後代地只能是她!
雅音看看孫氏的神色,想了想安慰她道:“奶奶,其實您不用想得太多,我們只要想法子能留得老爺一夜便可以了;到時奶奶一舉得男,那趙府裡還有什麼不是奶奶地?夫人就算再精明、再厲害又能如何,那些姨娘們再會哄老爺開心又能怎麼的——再說了,她們怕是連個蛋也生不下來了!”
孫氏聽了以後好似鬆了一口氣兒,然後又皺起了眉頭:“原來我是這樣打算地,
萬無一失,就算一胎不是男丁,再繼續生也就是了;—,被那幾個老能的老奴一攪,此事不好做成了。”
雅音明白孫氏話中的意思,心中也有些焦急起來:她們做奴婢的命運可都是和主子連在一起的!雅音轉了轉心思,咬着牙輕輕的道:“奶奶,您是一定要有孕的,也一定要得男——就算沒有我們也要弄出來!”
孫氏聽得一愣,然後便明白了過來,先是一喜然後想了想便搖頭道:“不行,太過危險,也不好瞞得過去——十個月呢。此事日後再說吧,先應付過去眼前的事情吧。”
雅音點了點頭,給孫氏上了一碗蔘湯:“如果有機會,奶奶還是好好打算一下,只有奶奶有了少爺,那才真是倚靠——老爺,依婢子看還真是有些靠不住。”
孫氏嘆氣:“傻丫頭,你以爲我不想嘛?我想兒子都快要想瘋了!只是老爺外放六七年,我哪裡能有孕?只能一年一年的空等着他回來,現今他倒是回來了,可是又沒有在我這裡留過宿,讓我如何敢生兒子?你以爲我頂着一個妾的名份很好受嗎?只有我他日有了兒子,才能擺脫這個該死的妾身份——我就不相信,那個老不死會讓他繼承家業的長孫有一個妾的生母。”
雅音聽到孫氏的話嚇了一大跳——孫氏只要一提到或是想起妾來,就會大大的發作一番纔會作罷。
雅音急忙看了一眼孫氏,看她不似要發作的樣子,連忙出言安撫孫氏道:“奶奶何必介懷呢?不論是品貌,還是管家處置事情,滿府裡有哪個比您強?就說那個宋姨奶奶吧,她都趕不上您一半兒,如果不是有老太太給她撐腰,她能有今日?她原來不也就是一個丫頭,論出身她有您好嗎?還常常在姨娘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兒來,我看到她那個樣子,心裡就不舒服。”
孫氏咬牙道:“當初如果不是那個老不死的非要講什麼規矩,一定要弄個妾的名份兒給我,我現在就是和宋氏那個死蹄子平起平坐的人兒!老太太原來看在我肚裡孩子的份兒上,本沒有想難爲我的意思,那個老不死的卻如此刁難我,今日之辱也是拜他所賜,我必不會忘了的。”
孫氏頓了頓恨恨的道:“今日在他屋檐下不得不看他臉子,他日我兒子得了趙府,看我怎麼整治這個老不死的。”
雅音嘆道:“算了,算了,奶奶還是不想這些了;快些吃蔘湯吧,一會兒涼了,吃下去肚腸又該不舒服了。不管日後有什麼打算,也要有個好身子才成啊,奶奶還是不想了,吃蔘湯吧。
”
孫氏聽到雅音的話,低頭吃了一口蔘湯,可是她自昨日就滿肚子的火氣,現在哪裡是一兩句話就能開解的?孫氏又氣呼呼的說道:“說到出身在,我就是一肚子的氣兒。宋氏是什麼好出身,她原來就是個丫頭!而且她也是和老爺有了孩子後,才做得妾,和我有什麼不同?!老不死的就是看我不順眼罷了,硬生生的讓這個該死的宋婢子壓了我一頭。”
雅音這次只是陪着輕輕一嘆,不過卻沒有說什麼:那能一樣嘛。宋氏是開了臉放在老爺房裡的,後來有了身孕,所以才擡舉她做了妾,當然不可能讓她做妾——人家又不是芶合後又進的門兒!而自家的姨奶奶呢?如果不是她有心招惹老爺丟了一個手帕,老爺當不會注意到一個小家碧玉吧?挺着一個肚子進門兒,趙家老太爺又是一個極講規矩的人,能不給自家的姨奶奶臉子瞧嗎?
雅音不想再談這些,怕一個不小心再招惹得孫氏發作起來:“奶奶,您說,那個表姑娘爲什麼要助我們呢?她說得那些話是真的嗎?她讓什麼人給老爺送得信兒呢,她一個客居的人,能使得動我們府裡的誰呢?而且,她送得是什麼信,能讓老爺一準兒到我們屋裡來呢?”
雅音一口氣問了這麼多的問題,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孫氏的腦筋轉到表姑娘身上,不要再說什麼妾不妾的事情。
孫氏又吃了兩口蔘湯後才冷冷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各人有各人的算計,她助了我們也不是因爲要幫我們,她要幫得人是她自己!至於爲什麼會請得到你們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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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 議日後
一百三十一章 議日後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氏說到倩芊爲什麼會請動了趙一鳴時,她也頓住了:爲什麼會被她請動呢?孫氏昨日與今日的頭腦都說不上清楚來,如果換成平日裡,根本不用雅音來提醒,她早就會想到了這一點兒。
孫氏心中警鈴大作:這個薛表姑娘手利害的手段,比小夫人可還要強上一兩分似的,自己要小心應對才行,不要被表姑娘給算計了,還日日念着她的好兒!
孫氏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表姑娘是如何做到的,你所慮極是,過了這幾日後,我不方便出去了,你要多出去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打探到表姑孃的一些事情,她又與趙府的下人哪個要好。”
雅音答應了下來:她的本意兒只是爲了引開孫氏的注意力,不想孫氏居然真得上了心。孫氏看了雅音一眼:“你當作正經事兒去做,這很重要的——表姑孃的心思,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吧?”
雅音點了點頭,不過有些遲:“她雖然庶出,但一個大家的姑娘,犯得上與人做小嗎?”
孫氏想了想,輕輕搖頭:“我現在腦了混亂的很,這些事情過了這幾日再想吧。我想以表姑孃的心計手段,想來也不會甘心做小吧?”
雅音點點頭,隨即又是一嘆道:“老爺外放了六七年,便全忘了奶奶當初的好,雖然被表姑娘使計哄了來,卻不知道替奶奶做主,真是讓人心寒。”
孫氏聽了以後神色一黯,然後又冷笑了兩聲兒:“他自以爲是慣了,現在他要讓他的小妻子立威嘛,所以就要犧牲了我!在他的心裡,他妻子的威信要比我的命、我身子的病痛來得重要的多。在他的心裡,有什麼能比得上他趙府日後的昌盛更重要呢。”
孫姨娘一夜間已經想明白了趙一鳴地心思,雖然對他很是失望,不過又重新有了希望:趙一鳴一進屋時對她的憐愛可不是假的,這——便是她的日後的憑仗!
孫氏想到此處心裡稍安,嘴角又浮上了一絲冷笑,她咬了咬牙:“只是,我已經入了趙氏地門兒,這趙家嘛,只能是我的了!他嘛,眼下還是要多用些心思,哄得他高興、哄得他憐惜才成。
女人啊。沒有了男人地寵愛。真得只有死路一條了!不過——。日後我如果有了兒子。他嘛——”
孫氏說着話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雅音聽到此處嚇得全身一抖:姨奶奶地心思怎麼又動了老爺身上。他可是朝廷命官啊!
孫氏注意到了雅音地顫抖。她緊緊盯着雅音:“你怕了?”孫氏地聲音有些森然。
雅音急忙道:“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孫氏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盯着雅音。孫氏地目光冷冷地。看得雅音寒毛都豎了起來。小聲道:“是有一些怕。如果能不——。不是更好?姨奶奶只能是姨奶奶。如果老爺有個萬一。府裡豈不是成了夫人地?”
孫氏還是盯着雅音:“夫人?我昨日不是同你說過了嗎?”
雅音這纔想了起來,她剛剛被孫氏嚇住了,居然把孫氏昨日說過的話都忘了:“可是府中沒有了老爺夫人,姨奶奶就算是有少爺,可是孤兒寡母的,婢子擔心奶奶會被外人欺地。”
孫氏收回了目光,她有些累了,伏在枕上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就在雅音認爲孫氏睡着了的時候,孫氏幽幽的道:“雅音,你還記得我們原來的家嗎?”
雅音一愣,不過還是答道:“當然記得。”雅音不明白孫氏爲什麼忽然說起了這個,不過只要不再說那個,說什麼都好啊。
孫氏閉上了眼睛:“我依然還記得那午後的陽光照在長春藤上,是那樣的安靜,是那樣地讓人想睡上一會兒,心裡都是靜靜的,但卻不煩、不燥。”
雅音地目光也有些迷離起來:那白牆灰瓦的屋子,那清貧但安樂地時光,好似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孫氏如夢囈一樣地聲音:“小音兒,我原來也不是一個心狠的人兒吧?只是——,我實在是不想這樣過一輩子,你明白嗎?”
雅音默然良久後輕輕答道:“奶奶,您睡一會兒吧,不要想得太多了。雅音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兒的。”
孫氏沒有點頭,不過也沒有再說話,似乎是真得睡着了。
雅音看着孫氏的後背呆呆的發愣:姨奶奶有多久沒有喚過自己小音兒了?
原來雅音是孫氏父母收養的一個孤兒,就是爲了給孫氏做個伴兒的,也兼作個小丫頭。孫氏的父母極疼愛她,可是孫氏卻從來都在抱怨父母待她不夠好——她想過好日子,能天天吃肉,能日日穿那些軟軟
的綢緞衣服,能戴上那些如同真花一樣的堆紗花兒
要能穿金戴銀!
雅音想起來,自己那個時候剛剛到姨奶奶家沒有幾天,因爲家中來了客人開飯開得晚,她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便偷偷吃了姨奶奶的一塊點心,卻被她打得頭都破了。她的父母爲了哄她開心,又買了很多相同的點心,可是姨奶奶就是哭鬧個不休,就是要自己剛剛吃下去的那一塊兒!
最後怎麼解決的?雅音又看了一眼孫氏,思緒又回到了過去:最後她被逼服下了嘔吐的藥,把吃下去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在牀上躲了一天才能動。而姨奶奶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東西,還有我想要的東西,敢碰就讓你吃足了苦頭,你記下沒有?
那一年,姨奶奶才七歲。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兒,驚醒了雅音,她轉頭看去:一個小丫頭進來了。
雅音瞪了那小丫頭一眼,拉到外間兒輕輕喝道:“屋裡也是你能過來的?說,你有什麼事兒!”
小丫頭揉着被雅音弄得極痛的胳膊,輕輕的答道:“宋姨奶奶使了人來問,她們的人爲什麼一個晚上沒有回去?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留在了我們這裡;如果我們姨奶奶沒有什麼事兒了,就讓她們的人回去吧,宋姨奶奶找她有點兒事兒。”
雅音聽了以後,微微一呆:也許是被夫人的人捉了去——自家後半夜兒送人出府,還被夫人的人撞了一個正着呢;夫人也許在她們院子後門兒安排了人也算不得稀奇。不過話說回來,姨奶奶還真就是忘了給其它姨奶奶們送個信兒,想來她們一晚上沒有睡着吧?
雅音想到這裡,看了一眼裡間,看到孫氏伏在牀上的身影兒思索着:姨奶奶一定不會在乎其它姨奶奶會怎麼樣,不,應該是恨不得她們能多吃些苦頭纔好呢。
猜想着自己主子的心思,雅音輕聲兒對小丫頭:“你去回宋姨奶奶的人,就說姨奶奶昏昏沉沉的睡着,就不請她進來見我們姨奶奶了;告訴她們——昨日晚上正說話的時候,夫人使了畫兒姐姐過來送湯,宋姨奶奶的人和小陳姨奶奶的人一起走了;如果沒有回去,是不是去了小陳姨奶奶那裡做耍忘了回去?讓她們到小陳姨奶奶那裡去問問吧。”
小丫頭答應去了。雅音站在門口發了一陣子呆,直到小丫頭來回宋氏的人走了,她才又進了裡間。
孫氏擡頭睜開眼睛道:“你和小丫頭嘀咕什麼呢?”
雅音看到孫氏醒了,便倒了一杯茶給她,答道:“宋姨奶奶打發人來問,她們的人爲什麼一夜沒有回去?”
孫氏的手一歪,一杯茶差點潑到被褥上,她一面把茶鍾兒遞給雅音,一面問道:“她使來的那人一夜沒有回去?”
雅音把茶鍾兒放在了一旁的小凡上:“是的,宋姨奶奶的人是這樣說的。”
孫氏的眼睛眯了一眯,然後道:“八成是被夫人的人弄了去吧?你是怎麼回得她們?”
雅音靜聲靜氣兒的道:“我說讓她們到小陳姨娘那裡尋尋,夫人那裡的畫兒姐姐送東西過來時,她們是一起走的。”
孫氏笑着看了雅音一眼:“不錯,還是長了個心眼兒的。就應該這樣答們,讓她們去驚慌吧,越是猜不着越是害怕,那她們十之八九就會做錯兒什麼事情,到時夫人便會注意她們去了——我們便有了更多的時間與機會。”
雅音抿了抿嘴兒:“奶奶說得是。
”
孫氏咬着下脣兒呆呆想了一會兒,忽然擡頭看向雅音:“我讓你去打探的事兒怎麼樣了?這事兒越早越好,不然一日有人在上面壓着我,我一日不舒服。”
雅音面色一緊:“大廚房裡現今都是夫人的人,而且府中幾位主子的菜式都被人看得極緊,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孫氏聽了以後恨恨的哼了一聲兒:“讓她再逍遙些日子,等我養好了傷再說吧。指着你這個笨丫頭,是什麼事兒也做不成的!”
雅音只能福了一福,不好再說什麼了——雅音對於自家主子什麼都忍得,就是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方,讓她害怕到晚上沒有人做伴兒都不敢閤眼兒。
紅裳正準備讓人擺飯時,小丫頭來報說表姑娘來了。紅裳早料到她會來的,但沒有想到她來得這樣快——她一般兒不是在上房陪老太太用過午飯纔會回房的嘛?
紅裳淡淡的道:“請表姑娘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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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章 溼衣
一百三十二章 溼衣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丫頭出去一會兒,簾子打開,倩芊帶着兩個丫頭進來了過來給紅裳行禮:“表嫂。”
紅裳直到看到倩芊行禮這才起身,然後笑了笑道:“表姑娘客氣了,請隨便坐吧。侍書、畫兒看茶。”
倩芊又謝過了座纔在一旁坐下:只觀她的言行,還是如原來一般的大方自然得體,沒有一絲的尷尬或是不安——就好似昨天晚上她沒有去過孫氏的房中。
紅裳淡笑道:“表姑娘今日怎麼有空閒到我這裡走走?”
倩芊笑道:“表嫂在同芊芊說笑嗎?是表嫂事兒多,芊芊平日雖然極想同表嫂親近,但卻不敢來打擾表嫂,怕誤了表嫂的正事兒。”
紅裳看向倩芊笑道:“我雖然有些事情要做,但也不是不得閒兒,只是我這人一慣是愛靜的,只怕表姑娘來了陪我只是枯坐會感到無聊罷了。”
倩芊一笑:“哪裡會無聊?我平時在家時,也是常常坐在牀上做些活計來消磨的時辰的,一坐下來就是半天兒,早已經習慣了;如果表嫂也有空閒可以做女紅的話,芊芊倒很願意來陪陪表。”
紅裳笑意濃了起來:“說到女紅真是讓我臉紅了,我可不比表姑娘有雙巧手兒——我只有看着人家做活計的份兒,自己是掂不起一根針的人。”
倩芊聽了卻微微的有點兒吃驚,不過她極快、極好的掩飾了過去:“表嫂惠質蘭心,豈是一般俗女子可比的;我們這樣的人家,女紅也不過是打發時間用的罷了,會與不會也沒有什麼打緊。”紅裳卻還是注意到了她的吃驚——倩芊一慣是極會做人的,當然不會當面兒給自己難堪的。
說完那些話,倩芊看向紅裳,帶着三分羞澀說道:“我平日繡了幾樣東西,表嫂不嫌粗鄙就收下吧。”
紅裳聽到連連搖頭擺手:“表姑娘是客。我哪裡能收你地東西?再說。我這裡什麼也不缺。表姑娘有什麼東西不用總記掛着這個那個地。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倩芊一面讓人把東西送了上去。一面微笑着說道:“也不值什麼。只是我平日裡做地。多少是個心意罷了。表嫂何必如此見外呢。”倩芊好似根本沒有聽出紅裳話中地意思來。
紅裳看了一眼:東西嘛還真是不值什麼。也只有兩樣:荷包兒和手帕。不過兩樣地數量都有些太多了。
紅裳指着那些荷包兒和手帕笑道:“表姑娘這是做什麼?這些東西讓我來用。就是十年八年也用不完啊。”
倩芊臉上微紅:“表嫂自己如果用不了。也可以拿去送人或是看着賞個人什麼地。雖然這些東西都不值什麼。不過倒底也算是個玩意兒;芊芊竹地時候也是用了心思。花樣與外面買來地絕不一樣。用得料兒也是極好地。表嫂拿出來用或是送人也還過得去。”
紅裳看了看倩芊。有些不明白她地用意:她是來示好地?只有這麼二三十件繡活不像她平日出手大方地做法;不是來示好地?那她平白送自己東西。又不說有什麼事情。自己同她有這般要好?
紅裳微笑着還是搖了搖頭:“表姑娘爲了繡這些東西費了很多心思,我怎麼好意思收下呢?表姑娘還是不要同我客氣了,留着自家用吧。”
倩芊笑了起來:“表嫂,我日常無事便是做些女紅;手帕與荷包呢,一來是最常用的,二來也小巧精緻些,所以做得便多一些——我家常用的帕子、荷包兒與精緻些的帕子、荷包兒都有很多呢,就像表嫂所說,怕是用十年也是用不完。這些,是芊芊特意挑選了送給表嫂的,表還要同我見外不成?不然,是芊芊的繡活入了表嫂的眼睛?”
紅裳聽了以後心道:不同你見外,還要同哪個見外?不過倩芊地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這東西呢也不值什麼,紅裳也不好再推辭,便招手讓人接下了那些帕子與荷包:“如此我便不客氣了,謝謝表姑娘的心意。”
倩芊客氣了兩句,便同紅裳說起了閒話,都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趙府內的事情她是半絲兒也沒有提到。
紅裳相陪了倩芊一時,倩芊依然只管天南海北的閒聊,沒有一絲要告辭的意思。紅裳猜度着倩芊的用意,可是她這次的用意還真是不好猜。
眼看就要過了午時,紅裳的肚子已經餓了——這飯怎麼也要吃地啊。紅裳便看向倩芊道:“表姑娘,眼看要過飯時了,你還沒有用午飯吧,就在我這裡用飯好了。”
紅裳不過是一句客氣話:客人聽到這樣的話,便知道應該起身告喬辭了。
倩芊卻笑着答道:“表嫂一說,我的肚子還真就是餓了,那今日就擾表嫂
飯了。改日我再來回請表嫂。”
紅裳聞言後心中思索着:她今日就是爲了吃一頓飯而來?她的例飯同自己是一樣的,沒有虧待了她啊。不過,紅裳只能客氣道:“也不知道表姑娘要來,沒有備什麼好菜式,只是家常的東西,表姑娘不要見怪纔好。”
倩芊斂了斂袖子:“本就是芊芊的不對,沒有同表嫂說一聲兒就來造訪,打擾了表嫂纔是,理應由我來陪我不是。”
倩芊雖然有心要謀算什麼,但一直以來她並沒有如此不知機:倩芊極會看人地眉眼高低,只要老太太的神色微有一點兒變化,倩芊便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今日,倩芊還真就是有些反常。
倩芊既然要留下用飯,紅裳也餓了,便沒有再說其他便起身肅客:“沒有什麼可打擾的,都是極近的親戚,表姑娘不要見外才是。表姑娘既然也餓了,侍書你們快讓人擺飯。表姑娘,我們這邊兒走。”
紅裳和倩芊一前一後到小花廳中就座,看到幾個丫頭來來往往的擺了一桌子地飯菜。一旁有幾個娘子上來安箸,還有幾個丫頭捧了銅盆、棉巾等物,伺候紅裳和倩芊淨手。
倩芊身邊的兩個大丫頭花然和心然上前接了棉巾等物伺候倩芊淨手,沒有用小丫頭們動手。紅裳看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等倩芊淨手完畢,舉箸相讓:“表姑娘,請用,不要客氣。”
倩芊笑着迴應:“謝謝表嫂,表嫂也請用吧。”
侍書和畫兒便給紅裳佈菜,心然和花然也上前給倩芊佈菜。
紅裳看倩芊貼身地事情,好似都由她的兩個丫頭動手,便使了個眼色,讓一旁地丫頭娘子們都退了下去候着:也許人家倩芊不習慣不熟悉的人服侍?連她來趙府做客,她用得都是她地原來的人兒呢。
紅裳與倩芊一面用飯,一面不時說上兩句話,看上倒也融洽的很。許是餓極了吧,紅裳和倩芊都很快的用完了一碗飯,然後紅裳讓人又添了半碗飯上來:“表姑娘也多用些吧。”
倩芊笑道:“我每日每餐都是用這些,表嫂不必管我,自管用就是;嗯,我看今日的湯很不錯,我再用些湯相陪表嫂好了。”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倩芊低頭用飯——紅裳是真的餓壞了。紅裳每日早晚要到老太太跟前兒立規矩,所以只有中午這頓飯纔是紅裳真正能好好吃東西的時候:每日她都比午飯時辰早半個時辰用飯,這樣下午再用一次點心,也就可以支撐她忙一天了。
花然聽到倩芊的話,便過去盛了一碗湯,回來遞給倩芊時,不知道是手滑還是倩芊沒有接穩,滿滿一碗湯就潑了倩芊自上身到下裙一身!
花然和心然立時手忙腳亂起來,紅裳也只能放下了筷子,一面吩咐丫頭們取溫水棉巾過來,一面看向倩芊道:“燙到表姑娘沒有?”一面又急急的吩咐人去請大夫。
好在盛湯的人不是紅裳的丫頭,燙到沒有燙到的都與紅裳沒有什麼干係。
倩芊滿臉的苦色:“謝謝表嫂,湯不算燙,並沒有燙到芊芊,大夫是不用請的;只是這一身的油污如何出得門去?”然後她回頭薄斥花然:“你個笨手笨腳的丫頭,你說,讓我怎麼出得去?”
花然只是跪在地上,一面說着請罪的話兒,一面手裡拿着棉巾給倩芊擦拭。
倩芊身上的衣服是時下最流行的幾層薄紗疊一起縫製的:很有些雲霧藹藹的樣兒,極得姑娘們喜愛。不過紅裳不太喜歡,太飄渺了是其一,其二便是不利於平日裡在家穿用着理事坐臥——一個不心就會掛花了那衣服。
倩芊的衣服雖然襯得她更漂亮了三分,但一身的湯水也都吸了進去,極本不好清理——綢緞的衣服在這種時候要好清理的多。
花然和心然用水與棉巾給倩芊清理了好幾遍,那水也換過了好幾盆兒,但倩芊的裙子與比夾依然不能再穿了:到處就是油污,且有些溼透了——孃家這樣出去,被人看到便只有死得份兒了。
紅裳看到倩芊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兒:“還好,還好,沒有燙到就好。”如果是鳳歌幾個人,紅裳早讓人取了衣物來她們去換上了,可是倩芊的事情,紅裳還真不想攬到身上來。再說倩芊也是大姑娘了,她自會吩咐人去取她們衣服過爲,在自己房裡換過也就是了——也算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攪了紅裳的午飯,她才吃了一半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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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章 更衣
一百三十三章 更衣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芊看向紅裳紅着臉輕聲兒道:“表嫂,只好麻煩您了
紅裳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有什麼可麻煩的,表姑娘到我房裡去換衣服吧。
只是——”紅裳不知道倩芊是想讓哪個丫頭去取衣物過來。
倩芊看向紅裳,有些不好意思:“現在芊芊只好暫借表嫂一身衣裙了,過兩日我必讓人槳洗乾淨後再給表嫂送回來。”
紅裳微一笑:“衣物暫借倒也沒有什麼,只是我比表姑娘要瘦一些,怕我的衣物表姑娘不合適穿;而且,現今我的衣物沒有新的了,都是已經穿用過的,怎好讓姑娘上身?我看,姑娘就稍等一等,讓丫頭們坐車子回去取一套來,也用不了多大功夫不是?”
紅裳雖然不太明白倩芊的用意,但她一向認爲反他人之意而行應該是無錯的:既然她是來算計自己的。
倩芊紅着臉低着頭道:“表嫂穿用過的衣服也沒有什麼,芊芊只是庶女出身,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兒。本來也不用如此麻煩表嫂,回去取芊芊的衣物來也用不了多大的功夫,不過芊芊的奶孃今日回家了,她身上帶着芊芊箱籠的鑰匙,現在就是使了丫頭回去,也是取不出衣物的。”
這個藉口太牽扯強了吧?紅裳的眉毛微微一皺,如果不給她自己的衣物,卻也不是好事兒:她現今已經溼透了,半邊兒身子的身形可是隱約可見,萬一這個時候趙一鳴回來了——到時就算趙一鳴不想納妾,紅裳也不同意趙一鳴納妾,那也是不行了!
紅裳又看了一眼倩芊,倩芊只是尷尬的看着她:“表嫂,我奶孃也不是早早同芊芊說好要回家看看的,今日早上她家中忽然來信兒說,她的兒子要不行了,奶孃一時慌了手腳兒,而我們也是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便急急的打發了奶孃回家,卻忘了讓奶孃把鑰匙留下;奶孃想來也嚇得失了魂,沒有想起留下鑰匙就走了。”
倩芊說着話低下了頭:“等奶孃想起,把送鑰匙回來也要到晚上了吧?芊芊只好、只好厚顏求表嫂一件衣物了。”
紅裳怎麼也不好說不出“不借”兩個字來——真地不借。不管倩芊會不會被趙家男人們看到。只要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也要派紅裳個大不是:這不是要陷人家姑娘於不潔嘛?萬一倩芊被趙家男人看到。倩芊就只能嫁給那人。而紅裳也就成了害了人家一生地罪人!
而且看看時辰:如果趙一鳴在外面沒有什麼事情。也許再過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倩芊這副樣子當然不能讓趙一鳴碰上了。
紅裳無奈、無法之下。只得吩咐畫兒帶倩芊去自己地房裡。讓倩芊挑一身自己地衣裙穿上:已經答應借出了。倩芊穿過地衣服嘛。紅裳也就不打算要了。何不大方一些讓倩芊自己挑呢?左不過一身衣服。就算值些銀子。趙府也不當什麼地。
倩芊起身感激地對着紅裳一福:“謝謝表嫂!”卻把紅裳看得臉上有些不自在:一會兒地功夫。倩芊地衣服已經溼透了。薄紗下地內衣是月白色地薄綢兒。倩芊一福下去。她一身地玲瓏身形便展露無——尤其是那高高聳起地胸部!
紅裳虛扶了倩芊一下:“快去換衣服吧。雖然這個時節快要到暖和地時候了。但倒底春天不比夏日。莫要着涼了。”
倩芊答應着扶了花然和心然地手。隨在畫兒身後去換衣服了。紅裳看着倩芊地背影兒。心中閃過了一句話:她。還真是有本錢啊!怪不得有信心要進趙府地門兒。
侍書看着倩芊的背影兒撇了撇嘴兒,然後上前給紅裳佈菜:“夫人,您還是用飯吧,不然一會兒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事兒——表姑娘也真是地,一頓飯也不讓人用得消停。”
紅裳轉過頭來看了看一桌子的飯菜,她忽然之間失去了胃口,便對侍書道:“讓人撤了吧。”
侍書看了看紅裳碗裡的飯勸道:“多少再用些,長天巴日的,晚上還要等老爺回來用晚飯,您抗不住地。”
紅裳實在是沒有了用飯的心思,輕輕搖頭:“這一鬧還真是不餓了,撤吧。”
侍書快手快腳的盛了一碗湯過來:“夫人,要不您再用些湯。”
看侍書小臉上全是關切,紅裳不想卻了侍書的好意,便伸手想要接過那湯來。侍書卻急忙道:“夫人,小心,有些燙;您不要動,婢子給您放好。”
紅裳聽了以後微微一愣,然後伸手一觸那盛湯的碗:還真是很燙的。紅裳不禁看了一眼自己地臥房:“表姑娘沒有事兒吧?這湯實在是太燙了。”
侍書聽到後看着紅裳呆了一呆,然後才笑道:“夫人過慮了,您剛剛用飯沒有看到吧?表姑娘那碗湯不燙的。說起來,表姑娘地丫頭比我們會伺候——不過,也是夫人慣得我們;”說着侍書嘻嘻笑了兩聲兒:“人家給主子盛湯,是吹涼了才端了過來的,怎麼可能會燙到了呢。”說着話,侍書已經把那碗湯放到了紅裳面前:“不過,一般主子們都不讓奴婢吹涼——總之是不太好,且這也是規矩呢,不知道表姑孃家爲什麼會允許丫頭們這樣做。”
紅裳聽了以後點了點頭:自己也接受不了——豈不是要吃人家地口水?只是倩芊的丫頭是沒有規矩呢,還是她們主僕親密不在乎這些了?
紅裳看着那碗湯沉思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什麼所以然來,那湯不會是她們主僕故意潑撒到身上地吧?紅裳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她們如此做又是什麼用意呢?不過是一身衣服罷了,倩芊家不是小家小戶,她不會是來貪自己衣物的,那她的用意真真是讓人難以猜出來。
用自己的衣物扮作自己?紅裳被自己
弄得微笑了起來:不可能的,就算是入夜了也有值夜子到哪裡也有人跟着,不可能做得到——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肥皂劇!
紅裳想不出倩芊地用意,看着那碗湯半晌兒更加沒有了食慾,擺擺手道:“撤吧。”
侍書看紅裳真得用不下去什麼東西了,便讓丫頭婆子把飯菜撤了下去:“夫人,下晌餓了,您可要說一聲兒,讓霄兒給你做幾個小菜吧——那個丫頭煮個糖水都煮得極爲香甜;您用得太少,下午只是用點心怕會頂不了多大的勁兒,萬一餓着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紅裳聽到後笑了:“霄兒真有一手好廚藝?那日後可就真是便宜了你們。”紅裳不欲讓侍書爲自己擔心,也不想一會兒被倩芊看出什麼來,豈不是被她小瞧了去?所以便逗了侍書一句。
侍書笑着扶起紅裳:“哪有能便宜了我們?應該是夫人得了一個好丫頭,我們不過是跟着夫人佔點光罷了。”
紅裳笑着點了點侍書的鼻子,便去臥房想看看倩芊換衣服換得如何了—這麼半晌了,怎麼還不見人出來呢。
紅裳到屋裡時,倩芊還在裡間沒有出來。紅裳沒有進去:倩芊怎麼也是一個未嫁的姑娘家,她怎好進去看人家姑娘更衣呢?
紅裳隔着簾子道:“衣服沒有合用的嗎?那我使個人去取我們大姑娘的一套衣服過來給表姑娘暫時穿用吧。”
紅裳剛剛也想到了:倩芊會不會想借換衣時,在自己屋裡動個什麼手腳兒?所以她讓畫兒跟了進去,倩芊身邊只帶了兩個大丫頭,屋裡伺候的都是自己院子裡的小丫頭,就算倩芊主僕有那個心思,她們也不會有機會。
只是紅裳再一細想,不認爲倩芊是安了這樣地心思:以倩芊的聰慧來說,她應該不會做這樣的笨事兒!她就算想嫁禍自己些什麼,也不會她自己親自來——她一定會先自保的。她果真想如此陷害自己,老太爺和趙一鳴都不是傻子,豈會對她不起心?她來自己這裡,車子停在院子外停了很久,府中很多僕從都看到了,想讓老太爺和趙一鳴不懷她都不成的。所,以倩芊絕不是在打她臥房地主意。
倩芊正在屋裡準備換衣服呢,聽到紅裳的話道:“表嫂進來說話就好。”
紅裳輕輕一笑:“不用了,我只是來問問問,表姑娘是不是有合用的衣服;都這麼長時候了,也不見表姑娘出來,怕是沒有合用地衣物吧?”
倩芊急忙答道:“不是的,不是的,外衣已經選好了,很合用的,正要謝謝表嫂呢;只是——”
倩芊看了看自己溼透地中衣與內衣、胸衣,臉上一片緋紅,卻咬着牙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畫兒見了心中暗罵:又裝什麼正經樣子?一進屋子眼睛便不時四處掃過,當我們這些人都是瞎子看不到嗎?表姑娘如果真是識禮的人,一進來就該避出去了:這屋裡有我們老爺的東西呢,哪裡是未嫁的姑娘能見的?
表娘不走,倒是嚇得小丫頭們一陣忙亂,把趙一鳴的東西都忙忙地收了起來。畫兒看的眉頭微皺:晚上老爺回來,找不到他常用地東西,一準兒會擺臉子給我們這起子人瞧的。
畫兒一心認爲,如果倩芊真得識禮,她早該說出到畫兒或是侍書房裡去更衣地話兒了,但她沒有,所以畫兒越發看倩芊不順眼起來。
畫兒看了一眼倩芊道:“表姑孃的衣服都溼透了,只有一套外衣,實在是不好穿用。”畫兒沒有什麼客氣地,就這麼直說了出來。
聽得倩芊面紅過耳,擡不起頭來了。
心然和花然都擡頭看身了畫兒,畫兒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在我們夫人的一畝三分地兒上,你們還想瞪眼睛?
心然有些不服,花然的心機卻要深沉許多,悄悄一拉心然,兩個丫頭便若無其事的在畫兒的瞪視下,轉開了目光。
紅裳一聽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便道:“我好似還有沒有穿用過的中衣什麼的,畫兒你找一找,看有沒有肥大些的,讓表姑娘將就穿用吧。”
畫兒答應了一聲兒,過去開了櫃子取出了一套胸衣、內衣、中衣來給倩芊。倩芊看到後倒是一愣:表嫂就穿用這樣的中衣?這是小戶人家纔會用得料子吧——雖然織得細緻了許多,但它說到底也只是棉布啊!
倩芊的中衣都是軟軟的薄綢或是綾做的。雖然倩芊看不上眼兒紅裳的中衣與胸衣,但她還是臉上帶着羞澀的笑意,讓心然接了過來服侍自己穿上:沒有了貼身的爽滑感覺,倩芊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太舒服——自己是庶女,還可以用絲綢做中衣,爲什麼表嫂卻要用棉布呢?
不過,倩芊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表嫂是商賈之家出身,商賈之家一來沒有什麼講究,二來也是商賈本性節儉所致吧?俗語有言:三代纔會穿衣吃飯,想來表嫂家現今還不是如何富有,更加不知道何爲穿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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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新書,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看。依照慣例,此章多發了六百多字,請親們原諒小女人!
書名:《飄泊在異界的日子裡》
書號:13500111
作者:曾經的青柳
簡介:這是一個魔法和鬥氣的世界,林雨晴一進入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便遇上一場獸與獸的較量,如果不是一位空間大魔法師恰巧經過,可憐的晴兒就做了異界之鬼,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誰來教教可憐的晴兒如何返回地球……(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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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不甘心
一百三十四章 不甘心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讓小丫頭去回紅裳:中衣已經爲表姑娘取了出來。
紅裳便在外間道:“表姑娘不要着急,我就在外間坐着等你好了。”萬一趙一鳴回了府,卻沒有去花廳直接來了臥房怎麼辦?所以紅裳決定自己還是坐在外間比較好。
小丫頭們把一架屏風展開把倩芊圍在了中間,倩芊纔可以脫下身上的中衣來。
花然進到屏風中,服侍倩芊更換胸衣和中衣。倩芊一面穿衣一面在心底帶着些許鄙夷想着:只外衣光鮮便認爲自己是貴婦人了?真真是商人之見!這個時候的倩芊卻忘了:她們薛家嚴格來說也是商人呢!不過只是官商罷了。
畫兒只是在一旁看着,並不動手。心然和花然兩個丫頭爲倩芊換好了中衣,然後又取了外衣來給倩芊換上。
倩芊看向了畫兒:“麻煩畫兒姑娘讓人送盆水進來好嗎?我更衣更得頭有些亂了,我想重新梳洗一下可好?”
畫兒只得讓個小丫頭出去打了水進來,不過卻沒有讓倩芊用紅裳的東西,她命人取了一套全新胭脂水粉給倩芊用:“表姑娘放心用吧,這些是全新的,還沒有人用過呢。”
倩芊笑着對畫兒道了謝,眼睛掃過紅裳妝臺上的那些盒子時,卻閃過了一絲失望。
終於,倩芊換好衣服,也重新梳洗過了,對着鏡子照了照,就連她自己也找不出哪裡還有什麼不對。倩芊只能起身,扶了花然的手出屋了。
倩芊出來看到紅裳福了一福:“謝謝表嫂。”
紅裳看倩芊穿用地是自己地一身待客時常用地吉服:紅色描金地一套。雖然這樣地衣服地確是值些銀子地。不過紅裳不認爲倩芊是看上了自己地這一套衣服:她一定另有所圖纔對。只是自己還沒有想清楚罷了。
紅裳讚了一聲兒:“我比表姑娘瘦一點點。衣服穿在表姑娘身上看上去有些緊。不過表姑娘穿着。倒比我穿時好看多了。如果表姑娘不嫌這套衣服是我穿用過地。就找人放一放尺寸自己留着穿吧。”
倩芊羞紅了臉:“謝謝表嫂。芊芊便不再推辭了。芊芊再爲表嫂親手做一套待客時地吉服。相謝表嫂。只是表嫂不要再說什麼好看不好看地話。芊芊就要羞死了。”
紅裳笑着推辭道:“表姑娘坐下說話吧。不過是一套平常地吉服罷了。不值什麼。表姑娘不必再做一套給我——我地衣物本就不少。不需要添置。”
倩芊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做吉服地事情。她坐了下來。同紅裳又閒話了起來:都是一些現在流行什麼髮式、什麼頭面啊等等。表嫂適合什麼等等。
紅裳淡淡地應對。即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她也不說她喜歡什麼髮式、什麼頭面首飾。
紅裳只是一直在想:那麼多的衣服,以倩芊的性子來說,她不會挑一套如此搶眼、家常穿用有些隆重地衣服纔對。那,倩芊爲什麼卻偏偏選了紅色的吉服呢?
說了一陣子話後,倩芊低頭吃了一口茶,心裡卻在暗罵:這個小表嫂,真是謹慎啊,居然滴水不漏!倩芊轉了轉心思:既然如此,那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看你再怎麼避得開!
倩芊的眼睛越發笑得彎了起來,她說道:“表嫂既然賞了我這套衣服,可是我真還沒有什麼頭面能配得上它,嗯——?表嫂啊,芊芊就厚顏再相求,您把頭面借給我,我讓金器鋪子照着打一套可好?嗯,讓他們看再重新弄個花樣吧,一樣的花式就是對錶嫂不敬了。”
紅裳聽了以後笑道:“什麼敬不敬的。不過,我哪有什麼頭面?我最不喜在頭上戴一堆的金銀之物,實在是太沉重了些。就是穿吉服時,我也不過是多戴幾根釵罷了。”
倩芊一臉不太相信的神色,口裡卻說着表嫂真是賢慧,勤儉持家等等的話語。紅裳一笑,讓侍書把自己地妝盒取了過來:她倒要要看看倩芊今日來自己這裡,倒底是爲了什麼。
倩芊看了紅裳的妝盒後,神色間沒有什麼變化,又大大的把紅裳誇獎了一番,然後同紅裳說了幾句閒話便起身告辭走了。
紅裳只到最後也沒有看出或是猜到:倩芊今日的目的是什麼。紅裳的以手指輕輕叩着桌子:倩芊送了自己一些帕子和荷包兒,然後用了一頓午飯,又穿走了自己的一身衣物:這些,沒有什麼不對吧?但紅裳就是感覺到不對勁兒,心裡就是難以安定下來。
依倩芊一向偏穩的性子,她不會如此露骨的打探自己的平日是如何裝扮地纔對:而且她打探的這些也沒有什麼用啊。不對,她一定有用,但會有什麼用呢?
紅裳想來想去,敲己手指都有些疼了,她依然不知道倩芊地用意。
了彈麻木的手指,想喚侍書時,忽然心中一動:倩收拾的差不多了,是讓她單獨住好呢,還是由她繼續和鳳歌兒一起住更好?
倩芊上了車子哪裡也沒有去,直接回了她的屋:她現在還和鳳歌住在一起。
到了屋裡,倩芊對着鏡子照了又照,最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心然和花然:“我穿着這件吉服是不是比她好看地多?”話剛說出口後,倩芊的臉兒一下子飛紅了起來。
心然和花然都點頭:“趙夫人實在是太過瘦弱了一些,哪裡像是有福之人?如我們姑娘這般,纔是真正有福地人兒呢。”
倩芊臉上一紅,啐了一口兩個丫頭:“亂嚼什麼舌頭呢,是不是又想姑娘我動家法呢?”
心然兩個人都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倩芊還想再看一眼鏡中的人兒,但當着自己地丫頭她依然有些不好意思,便想把兩個丫頭支使出去:“你們一個去把髒了的衣服讓人洗了,看着點兒,不要讓她們把衣服洗得不能穿了;另一個去看看我們地東西,找幾匹兒布料出來,顏色嘛——,就要藍色的,緞兒紗兒什麼的都不拘,給我取了出來就行,我要給我的表嫂好好做套衣服。”
倩芊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她原本是打算找個機會把小衣什麼的落到表嫂房裡,但是畫兒和那些小丫頭的眼睛跟着自己和花然二人直轉——她就是忘了什麼,畫兒和那些小丫頭也會替她想着的。
倩芊想到自己的小衣,臉上已經火辣辣的了:自己居然還想如此做,就是想應該也是大錯兒!哪有大家閨秀如此不知廉恥呢?可是——,倩芊摸了摸自己火燙的臉兒:表哥那人真得是極好呢。
倩芊看了一眼心然和花然:還好,兩個丫頭都低着頭,沒有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兒。她便轉過了身去,催促道:“還不快去?看把你們倆個慣的,越發的懶惰起來,連我也要支使不動你們了。”
心然和花然偷偷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家的姑娘一定又是心裡在想趙家老爺了,所以羞到了纔會拿自己二人作法。
兩個丫頭脆脆的答應了一聲兒,福了一福便出去了。她們知道自己姑娘現在就是想自己待一會兒——姑娘的心思瞞得過他人,哪裡能瞞得過兩個丫頭?
倩芊原來根本沒有見過什麼男子,後來被父親強迫留在了趙府,心中也是不滿極多,雖然也做了一些事情爲日後的生活打打人脈,但並不是很熱切:起初她也只是給各院子送送東西,再就是想討老太太的歡心。對於趙一鳴,倩芊根本沒有什麼感覺:她都不知道趙一鳴是胖是瘦呢,又何來感覺呢?
後來她在老太太那裡第一次遇上了趙一鳴:雖然她和丫頭們都避到了屏風後,但是趙一鳴說得話她都聽得極清楚,而且她也在屏風的縫隙裡看到了趙一鳴: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不知道爲什麼,只看了那麼一眼,倩芊便一下子心折不已。
趙一鳴多年外放爲官,爲人又可以算得上精明,一個成熟且又成功男人的自信,讓從來沒有見過家人之外男子的倩芊心醉了!
倩芊自此後對於趙府再也不是當初的心態了,她不但開始認真的奉承老太太,她甚至開始感謝自己的父親與嫡母:他們還真是爲了自己着想,如此的好男人,世上能得幾人?
但是,倩芊又有了新的心結:能與那樣的男人共度一生是何其幸福的事情,只是日後卻不能日日得他相伴,而且自此後只能與紅色、金色等正色無緣了:妾室只能穿着偏色——如粉紅,綠色,淺藍。總之,一切正色——除了綠色之外,都與妾室無關了。
倩芊便對紅色忽然有了一種偏執般的喜愛:只要她達到目的後,她便再也不能穿用紅色了。
倩芊看着鏡中身着紅色吉服的自己,越看越感覺這紅色配自己實在是太好看了!小表嫂至少這一句話是說對了,這吉服自己穿着就是比小表嫂更
倩芊看得久了,眼睛裡出現了淚水:小表嫂的那個妻位,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可是現在,自己如果想和表哥相伴一生,便要屈於人下做妾了!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倩芊在鏡中人的眼中看到了這三個字,她也在自己的心中聽到了這三個字:不甘心!讓她如何能甘心,那原就應該是她的位置,卻被人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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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 能不能捉人?
一百三十五章 能不能捉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午趙娘子來了,身後還帶着一個老家僕,他們是回家事。人牙子也來了,不過趙娘子沒有讓人牙子同老家僕在一起,一會兒纔會着人帶了他過來。
見過了禮,那老家僕便同紅裳說了起來:原來霄兒家就如霄兒所說一樣,她的祖父病倒在牀上,鍋裡自昨日便開始斷炊了。霄兒還有三個妹妹,母親現今又因爲勞累也病倒了。老家人去的時候,三姐妹正商量着誰去賣了自身,誰留在家中照顧祖父和母親。
老家僕先打發同去的小廝去買米麪並請大夫一起回來,一面同霄兒的祖父說了會子話兒;然後又出來到霄兒家的四鄰那裡坐了坐,閒話了一陣子——也是爲了再三確認一下霄兒是祖居此地的人兒。
紅裳聽到後,點了點頭便讓老家僕下去了:她已經可以確定霄兒丫頭所言不假。人牙子來了以後所說也再一次證實了紅裳的想法。紅裳想了想便讓趙娘子打發個人再過去留些銀米,讓大夫好好替霄兒祖父與母親診治,藥錢等等都記下趙府的帳上。
趙娘子福了一福答應了一聲兒,卻沒有下去,還擡頭看了一眼屋裡的小丫頭們。侍書便知道趙娘子這是有話要同夫人講,便讓小丫頭們都出去了。
趙娘子這才欠身道:“我已經知道昨天上夜的人是誰了,不過沒有夫的話,奴婢沒有動她,也沒有問過她們一句話;她們現今還不知道奴婢查問過上夜地事情。”然後遞上了一張紙:“上夜的一班兒有四個婆子,當時孫姨娘的幾婆子出府時,其中有兩個婆子不在,她們跑肚兒——這裡面也有問題,早不跑晚不跑,好好的在那天晚上跑肚兒呢,而且還一跑肚兒就是兩個人;而另外的兩個婆子守在門房裡,這是她們的名字及出身來歷還有家人。”
紅裳接過來看了以後道:“都是老家人了啊。”
趙娘子點頭:“所以根本讓人想不到啊。”
紅裳想了想道:“那你去查孫姨娘院子裡地婆子時,少了什麼人嗎?”
趙娘子道:“奴婢已經查問過了。孫姨娘那裡是有一個婆子病重出府了,卻不是我們府上的,是孫姨娘家中的人兒,現正在家裡養着呢,高熱——奴婢已經使人去看過了。那婆子留在孫姨娘的院子裡,是孫姨娘家裡人的意思,說是要留個懂煮藥膳的婆子給她,好好調理一下孫姨的身子;孫姨說,本來她是想要使個人給奴婢說一聲兒的,但她家裡人走得太晚了,就想着第二日再給奴婢說的,不想那婆子卻當夜就病倒了。”
紅裳聽了用手指輕輕叩着桌面兒。面上帶有一絲笑意兒。卻沒有說話。
趙娘子看了看紅裳。輕聲道:“奴婢斗膽。孫姨娘地話。奴婢認爲不可信。一句也信不得。”
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
侍書和畫兒也道:“一聽便知道是騙人地!”
紅裳又點了點頭:“說地對。她就是在騙我們。”只是聲音淡淡地。沒有一絲起伏。
趙娘子三人都看向了紅裳:“夫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紅裳輕輕叩着桌子,慢慢的道:“我們?什麼也不做。
”
趙娘子三個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互相看了一眼道:“我們什麼也不做?”
紅裳輕輕看了三人一眼:“你們好似不同意啊。那你們說我們能做什麼?畫兒,你說。”
畫兒張嘴便想說捉了門房的兩個婆子來問話,可是她嘴張開了,最後卻長長一嘆又閉上了:人,是捉不得的,至少現在捉不得。
侍書看畫兒如此不太明白:“畫兒,你怎麼不說話?夫人,我們去捉了上夜的兩個婆子,再捉了孫姨娘的那幾婆子來,仔細問一問,那個被送走的人倒底是誰!”
趙娘子想點頭,可是忽然又有些遲:她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這人還真是捉不得。
紅裳輕輕叩着桌面:“侍書,你知道那送走地人是誰嗎?”
侍書搖了搖頭:“不知道。”
紅裳便沒有再說話,侍書說了不知道以後,忽然也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再說話。
侍書本就聰慧,不過因她跟在紅裳身邊時日最久,所以說話才最快,往往嘴巴比腦子快一些!當然,這是在紅裳身邊兒,如果換到他處,侍書便不會如此冒冒然的說話——的頭腦轉得不會比畫兒慢。
紅裳知道侍書也想到了,她微笑着看着趙娘子三個人:“我們不知道那個是誰,而孫氏那裡卻已經指出了那個婆子是誰,如果我們大動干戈,孫氏會不會同我們拼命?她會不會告到老太爺那裡去?我們沒有真憑實據,就算責打了那幾個婆子得到了實話,到時老太爺一問,她們想必也會反口咬我們——想來孫氏現今都已
好了她的人,而我們這個時候,一定沒有時間去找到包了頭的人;你們說,到時候,老太爺會發落的人——,會是誰呢?”
趙娘子長長一嘆,侍書與畫兒對望一眼後低下了頭:孫姨娘的事情,居然眼下不能一下子奏功!
紅裳看侍書三個人黯然了,便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趙娘子嘆了一口氣兒:“明明是孫姨娘錯了,那人——,哼!”趙娘子是老人兒,什麼話不該說她當然知道,但是如此眼睜睜的放過孫氏,的確是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紅裳還是輕輕笑道:“孫氏可有錯兒嘛?畫兒可是真得看到了有人包着頭出去了?孫氏是不是真得買通了上夜地婆子?”
侍書三個人看向紅裳:“是的,夫人。件件樁樁都是孫姨娘的錯兒!”
紅裳看了看侍書:“你爲什麼不勸我把上夜地婆子綁了?”又看向趙娘子:“還有你,萬一門禁上出了事兒,你可是脫不了干係的。”
趙娘子先笑了笑:“找不到那個包頭地人,就動不得孫姨娘,又何必動那個上夜的婆子?一動上夜地婆子,就會讓孫姨娘加強了防備之心,日後我們怕是再也捉不到她的把柄了,那個人我們就再也找不到了。”
侍書也點頭:“就是。”
紅裳看向畫兒,畫兒咬着下脣道:“我們現在只能——,守株待兔了!”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就是此理兒。既然你們也明白了,那就沒有什麼要說地了吧?其實,想要捉到孫氏的短處,不只是有包頭人一條路可走,我人還有一條路呢。”
侍書和畫兒眼睛一亮,趙娘子有些不明所以。紅裳笑道:“此事就要着落在霄兒身上。如果此事可成,我們便可以把婆子們一一綁來好好問上一問了。只是,老太爺那裡會不會怪罪我們,還不一定呢;就算是到時真要捉人了,也要慎之才成。
”
侍書有些不解,畫兒和趙娘子都在心底一嘆:老太爺的爲人,最重視的就是規矩,但說白了他重視的就是趙府的臉面!那個包頭人半夜自由出入趙府——不論她是男女,只要傳了出去,孫氏還有什麼貞潔可言?趙府還有什麼體面!所以就算是有此事兒,老太爺也許會讓紅裳治了孫氏,卻並不會容紅裳追查此事。
紅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纔會要以毒粉的事情來治孫氏,但那個人她也要看情形是不是需要找出來:如果孫氏沒有用毒害過人,同那個人——紅衣和趙娘子的想法一樣,那人極有可能是個男人,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她說不定會放孫氏和那人一馬;如果是和孫氏狼狽爲奸只知道害人的人,那麼就一定要除去——留下那人以後來害自己,不如找出來交給官府更好。
紅裳看向侍書:“孫氏今日如何?”
侍書道:“孫姨娘現在看上去可是老實的很,領杖責的時候也沒有再耍什麼花招,賞她的人,她也讓雅音代她謝了賞,還說等老太爺恩准她出門時,親自來給夫人謝賞。”
紅裳點了點頭:“嗯,想來也是如此。”
侍書哼了兩聲兒:“她只是表面兒上的吧?絕不會是真心的,不然暗地裡弄這麼多的事情做什麼?表姑娘去她那裡做什麼,明眼人哪個不知道,可是她硬是要裝傻,一個字也不提。她啊,根本就沒有服!”
紅裳看了看侍書,拍了拍她的手:“侍書不要如此,其實換作是我們爲妾,我們也不會真得心服吧?”
侍書一愣,還沒有答話呢,畫兒已經接了過去:“至少不會像孫姨娘那樣害人,而且我們也絕不會甘心爲妾!我寧可不嫁人,也不要給人做妾!”
紅裳看向畫兒:“孫姨娘爲人雖然不好,不過她也不會是甘心爲妾的吧?”
畫兒和趙娘子的嘴都撇了撇——她們當然不是在撇紅裳,她們是在撇孫氏。
畫兒道:“她不甘心爲妾,她會勾引老爺?她不甘心爲妾,會在老爺上她們家提親時,由她出來同老爺說話?她不甘心爲妾,她會挺着肚子進門兒?如果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我想老太爺是絕不會同意她進門兒的;就是因爲老爺成親多年一直沒有添子,才讓她得了一個便宜。”
紅裳聽得大奇:“她、她、她先有了孩子後進得門兒?”在這個時代,女子這樣了不是會被浸豬籠嗎?她怎麼還能進得了趙家的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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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 綠蕉又來了
一百三十六章 綠蕉又來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聽到紅裳的話後說道:“夫人您纔到京城,所以姨娘就是有了孩子才進得門兒,趙府的人有哪一個不知道?”
趙娘子也道:“是的,夫人,此事兒我也知道。如果老爺不納她,她就會被族人浸了豬籠的!不是爲了她肚子裡的那塊肉,老太爺纔不想丟這麼大的臉呢!不過也因爲老太爺心裡不痛快,所以同意她入門,但必須要讓她做了妾纔可以;老爺無法只好答應了,孫姨娘當時也沒有辦法——不答應她只有死路一條。不過,後來老爺很寵愛她,府中才沒有人再提此事了;再到後來老爺外放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也是考慮姨們守空房,一守就是兩三年也不容易,更何況老爺後來升了,又要在外兩三年呢?所以,老太爺後來也一直沒有再提過妾的事情。倒讓孫姨娘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夫人面前張狂了起來。”
紅裳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她對這個並不感興趣,妾是什麼東東她也弄明白了——她現在感興趣的是:當年孫氏如何讓一向尊重禮法規矩的趙一鳴上了她的牀!只憑這一點,孫氏的心計便不可小瞧。不過這件事情紅裳不好開口問,只得自己悶在心裡了。
主僕們正說着話,小丫頭在門外說道:“老太太那裡來人了,就快要進院門兒了。”
紅裳道:“到了就請她進來好了。”
趙娘子躬身道:“夫人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紅裳道:“好的,你去吧。霄兒家的事情就麻煩你了。”忽然又想起了魚兒地事情——侍書和畫兒已經同紅裳說了昨天晚上魚兒的話,便又叫住了趙娘子:“人牙子應該還沒有走,讓她打聽一下魚兒是哪家賣出來的,忽然再叫那個人牙子來一趟。”
魚兒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紅裳很有心要用,但一樣要用得放心才成啊。
趙娘子答應着一福便下去了。趙娘子前腳兒剛走,後腳兒老太太地人便到了。
“丫頭綠蕉給夫人請安。”門外傳來了綠蕉地聲音。紅裳聽得一愣: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居然是使了綠蕉來?
畫兒是知道綠蕉心事兒地人。她聽到門外地人是綠蕉。真是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後她對着紅裳微微一福。便迎了出去:“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居然使了你來?”
綠蕉笑道:“沒有什麼大事兒。只是老太太屋裡也沒有什麼事兒。我也在屋子裡悶了多日。實在是有些膩了。便想出來走動一下;就同老太太討了到夫人這裡來地差事兒;而且你自老太太那裡走了後。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們這些姐妹。我有些想你了。趁便正好過來看看你。”
畫兒皺了皺鼻子:“你會好心來看我?你想吃了我地心都有才是真地吧?”畫兒說得是什麼事情。綠蕉當然明白。只是綠蕉只能假作不明白——然。她一個未嫁地姑娘多丟人!
綠蕉嗔了畫兒一眼:“亂說什麼呢。近十年地姐妹。你當我是你。沒心沒肺地人兒一個呢。”
畫兒一笑:“是。你是有心有肺地好不好?只是不知道你地心肺還在不在你身上了。”畫兒說完看到綠蕉臉上有些惱意兒。便笑道:“好了。快進去見夫人吧。讓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綠蕉上前擰了一下畫兒地臉。然後恨恨地道:“多日不見。見了就知道取笑我!”一面說着話。一面隨畫兒進了屋子。
畫兒進了屋子直接走到了紅裳身後立好,沒有再理會綠蕉:她出去就是要刺綠蕉幾句——也是爲了她好,一個好好地姑娘家嫁個什麼人不好?就是嫁給小廝也是夫妻二人一雙一對的,偏想要做人地小妾!
紅裳看着綠蕉進來,面上帶着一絲微笑,即不太過生疏,也沒有太過親熱,就這樣直直的看向綠蕉。
綠蕉被紅裳一看,不知道怎麼地心裡有一陣子的發虛。她來紅裳這裡是因爲她有了新得想法:哄好了老太太爲她主是不遠遠不夠地,也要哄的夫人開心日後纔好在一個屋檐下過活。
這是綠蕉第一次與紅裳正式打照面兒,她感覺夫人的目光好似看穿了自己:她的心思,夫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綠蕉心裡打了一個顫,強自鎮靜着:不可能,夫人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的心思呢?老爺是絕不會和夫人說的。
不過,趙一鳴還真的和紅裳說過了:綠蕉千算萬算,就是算錯了一件事情:趙一鳴對她的感情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
趙一鳴只是感激她,或許對她有過一絲綺念,但這些對於趙一鳴來說,都比不上他和紅裳夫妻間的感情與信任更重要。
綠蕉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福了下去:“綠蕉給夫人請安。”
紅裳微笑着看向綠蕉:“綠蕉是嗎?起來吧。老太爺回來了嗎?老太太安好!”
綠蕉欠了欠身子:“回夫人的話,老太爺還沒有回府,老太太安好。”
紅裳輕
點頭:“嗯,不知道老太太有什麼事情?”紅裳沒句話:綠蕉只是來傳老太太的話,爲什麼要多話呢?
綠蕉這時稍稍安下了心:看來夫人什麼也不知道,不然不會只是問老太太。她便輕聲答道:“老太太讓婢子給夫人送一張清單,說是接恩旨應該準備的東西;老太太還囑咐,讓夫人安排幾個仔細人去置辦。”
紅裳點了點頭,畫兒過去把綠蕉手裡的紙張接了過來。紅裳接過看了看笑道:“老太太就是老太太,這麼多的東西,如果換成是我,還真就不一定記得這麼多。”
畫兒和侍書都笑了起來,侍書道:“夫人,我把老太太列得單子收起來吧,一會兒商議好讓人去採買,再另抄寫一份交待下去如何?”
紅裳點點頭:“嗯,就這麼辦吧。”然後又看向綠蕉:“辛苦你一趟。老太太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綠蕉又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說了,府裡府外的事兒本來就極多了,再加上恩旨的事情怕累壞了夫人,所以接恩旨、宴賓客地事兒,夫人就用操心了,老太太會安排的。”
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有老太太安排,當然是萬無一失。”
綠蕉無事可說了,而紅裳不曾與她閒話一句,她也找不到理由可以留下來,只得福了一福道:“那婢子就告退,去回覆老太太了。”綠蕉想,夫人應該會客氣一兩句吧,那自己就勢留一會兒,同夫人說會子話,先哄她個開心,混個臉兒熟再說。
紅裳擡了擡手說道:“嗯,去吧。小心伺候着老太太。”一面對着畫兒點了點頭:“你送綠蕉出去吧。
”
畫兒答應着自紅裳身後走了出來,綠蕉只得後退兩步,轉身出了屋子——沒有想到,夫人居然留都不留她一下,也沒有說讓她和畫兒好好聚聚一類的話。
綠蕉走了以後,紅裳坐着發了一陣子呆。侍書看紅裳一直不說話,便伸手輕輕推了推紅裳:“夫人,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紅裳看向侍書:“沒有什麼,只是心裡非常不安——聽到綠蕉的話後,我心裡就是安穩不下來了,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疏漏了什麼。”
侍書想了想:“夫人許是累了吧?姨娘們只有一位陳姨娘是全極安穩本份兒地人,其它地沒有一個消停的,夫人被她們折騰的累了。”
紅裳搖了搖頭:“不是她們,是表姑娘。綠蕉一說老太太的事情,我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她,可是細想又沒什麼。說起來,我總是放心不下我的那一套衣服——爲什麼要取我一套吉服呢?她想在正式場合穿用,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真真是讓我不解,我地心裡就總也放不下此事兒。”
侍書想了想也不得要領:“如果她想假扮成夫人讓老爺誤會,可是府中人來人往,主子們的跟前都跟着一大幫子地人,這個事兒是根本不可行的啊。”
紅裳也點頭:“就是因爲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透表姑孃的用意,所以我心裡才極爲不舒坦啊。”
畫兒送了綠蕉回來,看紅裳正皺着眉頭便道:“夫人煩心什麼呢?是不是因爲綠蕉?”
紅裳一笑:“綠蕉?她雖然有些麻煩,但還不至於讓人時時刻放不下心來——她的心計畢竟是有限的很。不是因爲她。”
侍書道:“表姑娘。”
畫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夫人,您想表姑娘會不會是想以那些衣服來嫁禍夫人什麼事情呢?我想來想去,想了好久只想到這一種可能還有一些。”
紅裳搖頭笑道:“不會。她是穿着我地衣服出去的,我們滿院子裡地人都看到了,而且在門口你和侍書不是故意拉着表姑娘主僕說了一陣子話兒?那一陣子,府裡也有不少僕婦們看到了她穿着我的衣服走了——你們這樣做地時候,那表姑娘根本沒有什麼反應,想來她的主意不是打在此處。就算是打在此處,也被你們給破了,所以這個倒是不用擔心了。”
又想了一會兒,紅裳嘆息了一聲兒道:“算了,不想這些了。先安排置辦東西地事情吧。還要喚來趙娘子、還有趙安好好的囑咐囑咐才成,不要出了差錯,大家都沒有了體面事兒小,真到時被人笑我們趙府不識禮儀,這事兒就大了。”
侍書答應着又使了小丫頭去傳話,請趙娘子和趙安總管一起到夫人這裡來議事。
紅裳院子里人來人往忙了一天兒,而宋氏和小陳氏那裡也是雞飛狗跳的甚是熱鬧,沒有得什麼空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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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 惱了鳳舞
一百三十七章 惱了鳳舞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氏和小陳氏兩個人忙了快一天了,她們使出去的人找到;更讓她們心裡沒有底兒的是:夫人至今沒有要找她們的意思——她一天都在院子裡忙其他的事情。
宋氏和小陳氏都累得靠在了榻上,兩個人面對面兒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昨日晚上,孫氏使了人來叫她們過去議事兒,因爲孫氏現今落在了夫人的眼裡,所以宋氏和小陳氏都沒有去,不過姨娘們這些年雖然鬥得你死我活,但明面兒上還要裝出一番親熱來;因此孫氏和小陳氏怎麼也要使個人過去,只是都沒有使什麼心腹人過去,隨便使了兩個一般的娘子過去——但是,人不見了,她們的難處是還不敢給夫人去說一聲兒,全府上下好好找一找。
宋氏忍不住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小陳氏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道:“不要再嘆了,那人啊,依我想就是被夫人捉了去。現在我們要慶幸昨天晚上,不是我們在孫氏那裡。”
宋氏又能長吁了一口氣:“捉到我們的人,和我們去了有什麼分別?夫人豈會饒了我們?”
小陳氏聽得也是眼神一黯:夫人會不會也對她們大動干戈呢?小陳氏也嘆了一口氣兒:“應該是夫人捉了去吧?不然孫氏留我們幾個人有什麼用呢?只是夫人捉了人去,爲什麼卻什麼事兒也沒有的樣子?”
宋氏心浮氣燥起來:“你問我,我問哪個去!”小陳氏看了宋氏一眼,低下頭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麼。
兩位姨娘正自發愁,嬌杏自外面進來:“姨奶奶,大姑娘來了。”她身側便是鳳舞和她的兩個丫頭茶嫣、雨佩。
宋氏和小陳氏都急急站了起來:“大姑娘。”
鳳舞點了點頭,到上首坐了下來:“又怎麼了,我的好姨娘們!”
宋氏有些吱唔,不太敢回話的樣子,小陳氏不得已只好答道:“我們兩個昨日使去孫氏院子裡地人,至今未歸,已經使了人滿府去找,但卻一樣沒有找到。我們猜想着,應該是被夫人捉了去。”
鳳舞地眉頭一挑:“夫人捉了你們地人去?不太可能吧。她可不像是一個無緣無故就落人於柄地人。她——。爲什麼要捉了你們地人去。你們又做了什麼事情?”
宋氏地頭低得更厲害。小陳氏只好再次作答。把昨天晚上地事情如實地說了一遍。
鳳舞聽完急得一拍桌子:“我地姨娘。你就不能消停些?我是怎麼同你說?一轉臉兒就忘了?”
宋氏低着頭沒有說話。小陳氏也低下了頭:這個話她不好代回地。
鳳舞皺着眉頭:“還算你們有些心眼兒。知道使了個不甚緊要地人過去;只是。這麼個節骨眼兒上。你們本不該理會孫姨娘地這個事兒——要說表姑娘過去。就是親姑娘過去了。你們也不該使人去地。再說了。你們就算要使人過去。也要使個精明些地吧?夫人地人去了有什麼要緊地。又不會聽到她們在屋子裡說了什麼!她們就應該自孫姨娘地大門中出來。夫人地人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們回來。夫人到哪裡能找到你們地把柄?到時夫人就算傳了你們去問話。你們也好回不是?現在。你們說。夫人如果問起。你們要怎麼回她?!怎麼回她!”
兩位姨娘都低着頭沒有說話。她們早已經知道事情棘手了。
鳳舞又瞪了兩位姨娘一眼,便坐在那裡自管想主意,沒有再開口。小陳氏看了一眼鳳舞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只是宋姐姐認爲不可以。”
鳳舞看了宋氏一眼,對小陳氏說道:“你說吧,我聽聽看是什麼主意再說。”
小陳氏道:“我想現如今人已經被捉了去,在夫人面前想抵賴是不可能的了。萬一夫人想把事情弄大,老爺和老太爺他們知道了,我們兩個被派個大不是,那是極有可能地——半夜三更自孫氏後門而出,就算我們分辯沒有什麼事情,有誰會信?”
鳳舞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半夜時分,爲什麼不走正門兒,要鬼崇的走什麼後門兒呢?所以我也正爲此而發愁呢,你們啊——,真是……”鳳舞話卻沒有再說下去。
小陳氏掃了一眼低頭不語地宋氏,又道:“大姑娘,我們兩個人昨日使人過去是有些欠考慮,只是事情已經出了,再說什麼也有些晚了不是?我想着,既然已經推脫不了,不如我和宋姐姐備下厚禮,去給夫人請罪,你看可好。
”
鳳舞聽了眼睛一亮,不過她沒有立時表示同意,她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個法子可用,也是唯一能用的了。不過,你們不要先帶着厚禮去—禮物要在夫人原諒了你們以後再送過去。你們去地時候什麼也不要帶,去了釵環,脫了外裳,着粗布。嗯——,對
步行前去。”
鳳舞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她看了宋氏二人一眼:“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解決不了,你們就算是去請罪,夫人會不會放過你們也難說呢。怎麼着——”
小陳氏輕輕接口:“怎麼着也要有個藉口才成。”
鳳舞看了小陳氏一眼:“姨娘是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小陳氏忽然心中一動,急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哪裡有什麼主意?只是剛剛就在和宋姐姐想這個事情,就是因爲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宋姐姐纔沒有同意這個法子。”
小陳氏不想讓鳳舞認爲自己有多聰明能幹:那鳳舞第一個要除去的人,怕就是夫人,而是自己了!所以小陳氏才突然改口,沒有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她早已經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藉口。
鳳舞看向了宋氏,宋氏輕輕點了點頭:“剛剛就在想這個事兒:一來不明白夫人爲什麼捉了人卻不發落我們,二來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我們的人爲什麼會去孫氏院子裡,她們有什麼事兒,一定要有藉口纔可以——說送藥是不行的了,因爲她們沒有自大門兒出來;如果找不到讓夫人信服的藉口,不管我們做什麼,夫人也不會饒了我們的,我們不如不去丟人現眼的好。”
鳳舞看到宋氏點頭,也就去了對小陳氏的心:也是,她在趙府多年,如果真是聰明人兒,早就應該看出來了。
宋氏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纔是她的真心話,她不想在趙府僕從們面前丟人現眼;不過,她最最不想的就是,跪到小夫人跟前苦苦哀求她的原諒。宋氏只要一想,就有想一頭撞死的感覺——自己主動去求她原諒自己,還真不如死了的好呢。
不過是兩個娘子,如果夫人緊咬住不放;宋氏想:到最後反正老太太不會不管她,被小夫人責罵就責罵吧,總之,自己是不會主動去求她的。
鳳舞明白宋氏的心思,她看着宋氏問道:“姨娘,老太太能偏心我們多久?不,應該說老太太還願意偏心我們多久?”
鳳舞知道宋氏仗持着老太太的緣故,不想主動跟小夫人叩頭認錯兒——可是老太太就是真能靠得住的人兒?
宋氏的情形,有一些像現代公司裡一直沒有正經理,實際做主行權的副經理,對一個空降來的正經理,無論如何是也不會臣服的;尤其是,副經理不管如何,也不會在正經理面前低下頭的——他認爲他丟不起那個人,再一個就是心裡的不服氣兒。
當然,也不完全像:宋氏永無可扶正的機會——所以她想扶她的女兒上位。
宋氏聽到鳳舞的話後,擡頭直直看了過去:“老太太當然會一心護佑我們的。”
鳳舞冷冷一笑:“姨娘當真沒有聽進我的話去!老太太現在最上心的人兒已經不是我們了,是那個薛家的表姑娘吧?人家可是一天有四五個時辰泡在老太太房裡,又時常給老太太做個抹額或是做套衣物什麼的,老太太不喜她,難道還喜姨娘這個日日見不着的、一個她原來的丫頭嘛!”
鳳舞的話說得宋氏臉上通紅,她看了一眼小陳氏:小陳氏低着頭盯着自己腳兒尖——好似她腳兒上忽然生出了一朵漂亮的花一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鳳舞的話。
宋氏聽到鳳舞如此說她也很着惱:表姑娘去討老太太歡心就去討唄,關我們什麼事兒呢?她左不過是一個客居的姑娘,就是得了老太太的歡心也與我們無關啊!因此而被鳳舞搶白,而且還是當着小陳氏的面兒,宋氏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心中也有了三分惱意兒,便沒有開口說話。
鳳舞也不是有心要侮辱自己的生母,可是宋氏的所爲實在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就算姨娘不能助自己一把,也不要總拖自己的後腿兒好不好?!
鳳舞的眼中也有了淚光:自己一個姑娘家日日爲了自己、爲了姨娘謀劃容易嗎?姨娘不但不好好爲了日後謀算,卻只爲了堵一口氣兒,不停的與小夫人敵對。敵對也就罷了,如果能贏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可是事事處處都落人下風后,還不知道悔改!姨娘如此做,毀得不只是她自己啊—她不爲自己想,難道也不爲我一個姑娘家好好想一想嘛。
越想鳳舞越是委屈,越想鳳舞越是生氣,那淚珠便滾了下來。鳳舞臉皮嫩,不想被姨娘們看到自己哭鼻子,更加的扭過臉兒去,不肯回頭了—那淚珠,便也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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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 相勸
一百三十八章 相勸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氏看到鳳舞眼中的淚光,心中一軟沒有了一絲惱火:傷心,是我的錯兒,都是我的錯兒!我日後事事都聽姑娘的話還不成嗎?只求姑娘莫要如此,氣傷、哭傷了自己的身子,旁人可是替不得的;豈不是要心疼死你姨娘嘛,快不要再如此了。”
鳳舞偏着頭堵氣不理會宋氏:自己不要說比自家的姐妹強,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強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頭兒,還不就是因爲自己是個姨娘生的?這也就罷了,只是姨娘卻還不知道個分寸,不看情形的同夫人做對,這讓她本來就不好謀劃的事情,更是難上了百倍!
鳳舞的淚珠又滾下來一串兒:她如果同鳳歌姐妹一樣託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裡,還用得着如此費力爲自己的將來謀劃嗎?只要哄好了老太爺,這趙府裡什麼不都是任自己予與予求?鳳舞想到這裡,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那還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來才成!
宋氏用軟語輕輕哄了鳳舞幾句,偏鳳舞的心思已經轉了出去,所以一時間沒有聽到宋氏的話,當然也就曾回過頭來。
宋氏無法可施又心疼鳳舞怕她哭傷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陳氏。小陳氏看了看鳳舞輕聲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們要怎麼才能應對夫人的責問呢?”
這個時候開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氣兒,關她一個姨娘什麼事兒?但小陳氏就是要做一個傻子,所以她纔會開口。
鳳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輕重,聽到小陳氏的話後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說其它啊。
鳳舞揹着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經流出來的淚水,以眼角的餘光掃過小陳氏:看來真不是一個精明人兒,更是對小陳氏放下了心來。
雨佩上去幫鳳舞看了看妝容,輕輕搖頭示意鳳舞沒有什麼不妥,鳳舞才轉過了頭來道:“既然是藉口,當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說得過去就可以。再加上,我們還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們有了適當的藉口,又自請責罰,夫人便不會也不敢再多加責難姨娘們。”
鳳舞說完又道:“只是有一點兒,算我求你們了,我的姨娘,你日後千萬要本份老實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地去哄老太太開心,還要時時去討夫人歡心,可記下了?”
宋氏看了看鳳舞:讓她去討老太太歡心這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去討那個小夫人地歡心。宋氏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宋氏低聲道:“老太太那裡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們母女在趙府自會安安穩穩地。就算表姑娘常去。也與我們無關。姑娘放心就是。”
鳳舞冷冷一笑:“無關?我觀那個表姑娘做事說話極有心計手段兒。如果沒有所圖。她會如此對老太太?她既然對老太太有所圖。能與我們無關嗎?”
宋氏偏了偏頭:“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所圖?”
小陳氏也搖頭:“大姑娘多慮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麼所圖呢?如果是一般地丫頭。倒要防上一防——說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爺身邊兒去。可是表姑娘地出身在那裡擺着。就算是庶出。也沒有甘心要做妾地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討老太太地歡心。在府裡能更自在些吧?”
小陳氏嘴上說得似乎頭頭是道。在她地心裡卻在細細地思索: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孫氏。平日裡又巴結老太太。她圖謀趙府什麼?她又不是趙府地人兒。也不可能會想做妾——真真是讓人想不透。
鳳舞皺着眉頭:“我也想了很久了,怎麼也猜不透表姑孃的心思。本來我以爲——,她是想要認老太太做乾孃,哄老太太的幾個體己銀錢的。”
宋氏和小陳氏都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鳳舞看了她們一眼:“我雖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畢竟是庶出,雖然他們府上不缺銀錢,但她卻不一定極有銀錢啊。”
宋氏和小陳氏這次都點了點頭,鳳舞卻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這樣地,不然她爲什麼要在昨夜去探孫氏——這個時候得罪她那個當家的表嫂,對她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可是如果說有心要做妾,卻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情!”
鳳舞說着說着自己都有些亂了,便擺了擺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總之不能讓她搶了老太太的歡心去。”
宋氏乖乖的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我記下了。”
鳳舞又緊追了一句道:“夫人那裡?”
宋氏咬了咬脣:“姑娘,我只能說是盡力吧,我這心裡的
姑娘想來也是知道地。”說着宋氏的眼睛也紅了起一顆一顆掉下來,滴到了衣服上。
鳳舞看宋氏的光景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取了自己的帕子交給佩雨,示意她遞給宋姨娘。
然後才道:“姨娘的苦處,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們現今只能先低一低頭。姨娘,現今低頭不算什麼,只要日後我們能日日昂着頭才更好,對不對?!”
宋氏沒有接鳳舞地帕子:“姑娘的帕子自己用吧,我這裡有。我怕用過後,姑娘不習慣再收回去用,白瞎了一塊上好地帕子。”
說着掏出了自己懷中的手帕,然後輕輕拭了拭淚:“嗯,姑娘說得有理兒,我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時候,唉——,我這心裡不痛快啊。罷了罷了,這些閒氣兒有什麼好生地?姑娘日後放心,我再不會去再招惹夫人。”
小陳氏還是再看着自己的腳尖兒:她們母女說話,全不當她是一個人一樣,不是因爲她們相信自己,而是她們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小陳氏除了依附着她們母女外,還能怎麼樣呢?她是自外省納地妾,在整個趙府、整個京城只有一個喜心是自己人!
小陳氏確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沒有什麼倚伏——宋氏有女兒,還有老太太撐腰;而孫氏有老爺的寵愛。但她卻可以坐山觀虎鬥:也許她們兩邊兒鬥了個兩敗俱傷呢,那不就是成全了她?就算她們雙方不會兩敗俱傷,不是還有她小陳氏嘛——只要她偷偷暗中助其一方,讓那些人怎麼也要來個兩敗俱傷纔可以。到時老爺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早早懷上個一兒半女的,這趙府還能跑到旁人手上去?
趙府在自己兒女手上,自己日後纔會有個好日子過啊。小陳氏心底輕輕一嘆。
不過,小陳氏的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對於宋氏母女的輕視不當一會兒事兒:她一直是在夾縫兒中生存的——有時候她會和孫氏一起,有時候她又會和宋氏一起,全看如何才能對自己有利了。
鳳舞點了點頭,取過雨佩手中的帕子嗔了一眼宋氏:“一個帕子罷了,就是丟了再買能值幾個銀子?姨娘倒是錯會了我的心,不論什麼,在我心裡能趕得上姨娘?”說着話,鳳舞已經把帕子又塞進了袖子裡。
宋氏聞言笑了起來:“我又哪裡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看那帕子是姑娘親手繡的,精緻的畫樣兒、繁複的繡法,一看就是姑娘費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如果丟了再繡一個,姑娘又要費上一段時日不說,還要用姑娘多少眼睛?”
宋氏和鳳舞兩個人一說一笑,便又沒有什麼了,看得小陳氏一陣子眼熱:倒底是自己生下來的,沒有真正的怨仇啊;如果是自己惹了大姑娘,她怕是非要把自己趕出府去,才能罷手吧?
小陳氏想到這裡,忽然心生一絲悲涼:自己自嫁入趙門兒,雖然也有過身孕,但卻沒有留住,而自孫氏入門兒後,老爺來得便少了許多,肚子更是沒有了消息—就算自己最後真得漁翁得利後,沒有兒女這趙府不也一樣不是自己的?再者,那日自己年華老去後,自己要依靠誰呢?小陳氏咬了咬牙:說不得,爲能再等日後了,現在就要想法子哄得老爺多來自己房中幾趟,自己也要有個一男半女才成,不然就算府中女人死絕就餘下自己,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鳳舞取了茶吃了兩口道:“姨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過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先說說眼下的事情是正經兒。我呢,倒是想到了一個理由,只是還要問問你們才能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氏和小陳氏聞言一齊看向了鳳舞,鳳舞被她們看得笑了出來:“這樣看我做甚?好了,姨娘們坐下吧,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不必講什麼規矩了。”
宋氏笑了笑道:“那我就聽姑娘的。”說着坐回了榻上。小陳氏看了看宋氏,想了想後道:“我還是立着吧,大姑娘面前哪裡能我的座位?”
鳳舞不介意的輕輕搖了搖頭道:“陳姨娘自管坐就了,這裡又沒有旁人,而我姨娘都坐了,你還客氣什麼?”
小陳氏一臉誠懇的說道:“我哪裡能和宋姐姐比?宋姐姐在姑娘面前有座位是應當的,可是我卻不能在大姑娘面前亂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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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 相勸
一百三十八章 相勸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氏看到鳳舞眼中的淚光,心中一軟沒有了一絲惱火要傷心,是我的錯兒,都是我的錯兒!我日後事事都聽姑娘的話還不成嗎?只求姑娘莫要如此,氣傷、哭傷了自己的身子,旁人可是替不得的;豈不是要心疼死你姨娘嘛,快不要再如此了。”
鳳舞偏着頭堵氣不理會宋氏:自己不要說比自家的姐妹強,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強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頭兒,還不就是因爲自己是個姨娘生的?這也就罷了,只是姨娘卻還不知道個分寸,不看情形的同夫人做對,這讓她本來就不好謀劃的事情,更是難上了百倍!
鳳舞的淚珠又滾下來一串兒:她如果同鳳歌姐妹一樣託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裡,還用得着如此費力爲自己的將來謀劃嗎?只要哄好了老太爺,這趙府裡什麼不都是任自己予與予求?鳳舞想到這裡,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那還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來才成!
宋氏用軟語輕輕哄了鳳舞幾句,偏鳳舞的心思已經轉了出去,所以一時間沒有聽到宋氏的話,當然也就不曾回過頭來。
宋氏無法可施又心疼鳳舞怕她哭傷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陳氏。小陳氏看了看鳳舞輕聲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們要怎麼才能應對夫人的責問呢?”
這個時候開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氣兒,關她一個姨娘什麼事兒?但小陳氏就是要做一個傻子,所以她纔會開口。
鳳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輕重,聽到小陳氏的話後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說其它啊。鳳舞揹着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經流出來的淚水,以眼角的餘光掃過小陳氏:看來真不是一個精明人兒,更是對小陳氏放下了心來。
雨佩上去幫鳳舞看了看妝容,輕輕搖頭示意鳳舞沒有什麼不妥,鳳舞才轉過了頭來道:“既然是藉口,當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說得過去就可以。再加上,我們還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們有了適當的藉口,又自請責罰,夫人便不會也不敢再多加責難姨娘們。”
鳳舞說完又道:“只是有一點兒,算我求你們了,我的姨娘,你日後千萬要本份老實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地去哄老太太開心,還要時時去討夫人歡心,可記下了?”
宋氏看了看鳳舞:讓她去討老太太歡心這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去討那個小夫人的歡心,宋氏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宋氏低聲道:“老太太那裡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們母女在趙府自會安安穩穩地。就算表姑娘常去。也與我們無關。姑娘放心就是。
”
鳳舞冷冷一笑:“無關?我觀那個表姑娘做事說話極有心計手段兒。如果沒有所圖。她會如此對老太太?她既然對老太太有所圖。能與我們無關嗎?”
宋氏偏了偏頭:“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所圖?”
小陳氏也搖頭:“大姑娘多慮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麼所圖呢?如果是一般地丫頭。倒要防上一防——說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爺身邊兒去。可是表姑娘地出身在那裡擺着。就算是庶出。也沒有甘心要做妾地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討老太太地歡心。在府裡能更自在些吧?”
小陳氏嘴上說得似乎頭頭是道。在她地心裡卻在細細地思索: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孫氏。平日裡又巴結老太太。她圖謀趙府什麼?她又不是趙府地人兒。也不可能會想做妾—真真是讓人想不透。
鳳舞皺着眉頭:“我也想了很久了,怎麼也猜不透表姑孃的心思。本來我以爲——,她是想要認老太太做乾孃,哄老太太地幾個體己銀錢的。”
宋氏和小陳氏都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鳳舞看了她們一眼:“我雖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畢竟是庶出,雖然他們府上不缺銀錢,但她卻不一定極有銀錢啊。”
宋氏和小陳氏這次都點了點頭,鳳舞卻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這樣的,不然她爲什麼要在昨夜去探孫氏——這個時候得罪她那個當家地表嫂,對她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可是如果說她有心要做妾,卻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情!”
鳳舞說着說着自己都有些亂了,便擺了擺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總之不能讓她搶了老太太的歡心去。”
宋氏乖乖的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我記下了。”
鳳舞又緊追了一句道:“夫人那裡?”
宋氏咬了咬脣:“姑娘,我只能說是盡力吧,我這心裡的
姑娘想來也是知道地。”說着宋氏的眼睛也紅了起一顆一顆掉下來,滴到了衣服上。
鳳舞看宋氏的光景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取了自己的帕子交給佩雨,示意她遞給宋姨娘。然後才道:“姨娘的苦處,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們現今只能先低一低頭。姨,現今低頭不算什麼,只要日後我們能日日昂着頭才更好,對不對?!”
宋氏沒有接鳳舞地帕子:“姑娘的帕子自己用吧,我這裡有。我怕用過後,姑娘不習慣再收回去用,白瞎了一塊上好地帕子。”
說着掏出了自己懷中的手帕,然後輕輕拭了拭淚:“嗯,姑娘說得有理兒,我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時候,唉——,我這心裡不痛快啊。罷了罷了,這些閒氣兒有什麼好生地?姑娘日後放心,我再不會去再招惹夫人。”
小陳氏還是再看着自己的腳尖兒:她們母女說話,全不當她是一個人一樣,不是因爲她們相信自己,而是她們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小陳氏除了依附着她們母女外,還能怎麼樣呢?她是自外省納地妾,在整個趙府、整個京城只有一個喜心是自己人!
小陳氏確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沒有什麼倚伏——宋氏有女兒,還有老太太撐腰;而孫氏有老爺的寵愛。但她卻可以坐山觀虎鬥:也許她們兩邊兒鬥了個兩敗俱傷呢,那不就是成全了她?就算她們雙方不會兩敗俱傷,不是還有她小陳氏嘛——只要她偷偷暗中助其一方,讓那些人怎麼也要來個兩敗俱傷纔可以。
到時老爺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早早懷上個一兒半女的,這趙府還能跑到旁人手上去?
趙府在自己兒女手上,自己日後纔會有個好日子過啊。小陳氏心底輕輕一嘆。
不過,小陳氏的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對於宋氏母女的輕視不當一會兒事兒:她一直是在夾縫兒中生存的——有時候她會和孫氏一起,有時候她又會和宋氏一起,全看如何才能對自己有利了。
鳳舞點了點頭,取過雨佩手中的帕子嗔了一眼宋氏:“一個帕子罷了,就是丟了再買能值幾個銀子?姨娘倒是錯會了我的心,不論什麼,在我心裡能趕得上姨娘?”說着話,鳳舞已經把帕子又塞進了袖子裡。
宋氏聞言笑了起來:“我又哪裡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看那帕子是姑娘親手竹的,精緻的畫樣兒、繁複的繡法,一看就是姑娘費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如果丟了再繡一個,姑娘又要費上一段時日不說,還要用姑娘多少眼睛?”
宋氏和鳳舞兩個人一說一笑,便又沒有什麼了,看得小陳氏一陣子眼熱:倒底是自己生下來的,沒有真正的怨仇啊;如果是自己惹了大姑娘,她怕是非要把自己趕出府去,才能罷手吧?
小陳氏想到這裡,忽然心生一絲悲涼:自己自嫁入趙門兒,雖然也有過身孕,但卻沒有留住,而自孫氏入門兒後,老爺來得便少了許多,肚子更是沒有了消息——就算自己最後真得漁翁得利後,沒有兒女這趙府不也一樣不是自己的?再者,那日自己年華老去後,自己要依靠誰呢?小陳氏咬了咬牙:說不得,爲能再等日後了,現在就要想法子哄得老爺多來自己房中幾趟,自己也要有個一男半女才成,不然就算府中女人死絕就餘下自己,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鳳舞取了茶吃了兩口道:“姨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過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先說說眼下的事情是正經兒。我呢,倒是想到了一個理由,只是還要問問你們才能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氏和小陳氏聞言一齊看向了鳳舞,鳳舞被她們看得笑了出來:“這樣看我做甚?好了,姨娘們坐下吧,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不必講什麼規矩了。”
宋氏笑了笑道:“那我就聽姑娘的。”說着坐回了榻上。小陳氏看了看宋氏,想了想後道:“我還是立着吧,大姑娘面前哪裡能我的座位?”
鳳舞不介意的輕輕搖了搖頭道:“陳姨娘自管坐就了,這裡又沒有旁人,而我姨娘都坐了,你還客氣什麼?”
小陳氏一臉誠懇的說道:“我哪裡能和宋姐姐比?宋姐姐在姑娘面前有座位是應當的,可是我卻不能在大姑娘面前亂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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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章 鳳韻驚小人
一百三十九章 鳳韻驚小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氏和鳳舞聽小陳氏這話都極順耳朵,鳳舞輕輕笑了吧,坐吧,我讓你坐,你自管坐就是了——這樣不算是亂了規矩。”
小陳氏這才道了謝,不過沒有坐到榻上去,只是坐了一小半兒椅子。
鳳舞看小陳氏還是如原來一樣敬自己是個主子姑娘,心下自然也是高興三分。只是她今日看小陳氏如此做,不知道爲什麼就起了一絲心:她是不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哄自己開心的呢?
不過,鳳舞嘴上已經說起了正事兒:“藉口極簡單,就說你們原不知道有人到孫氏那裡去了,你們兩人昨天晚上在一起找花樣子,要給我竹件屏風,吩咐了等閒的事兒不要來打擾你們,也一直沒有人來打擾過你們。爲什麼會有娘子去了孫氏的院子裡——,嗯,就說孫氏使來的人是嬌杏兒和喜心見的,人呢,當然也是她們兩個丫頭使去的。”
嬌杏兒和喜心在一旁聽到後,心裡一顫臉上便變了色:如此說,夫人豈不是會杖責自己?嬌杏兒心中的怨氣兒更大:小陳姨娘身邊兒只有喜心這麼一個二等的大丫頭,讓她去實在是無可推脫;而自己這院子裡還有一個嬌雲呢!憑什麼一樣的丫頭做一樣的活兒,好事兒都是她嬌雲的,而只要是吃苦頭的事兒就要自己去呢!
嬌杏兒雖然不服,可是她卻不敢說出來——大姑娘還不比宋氏呢,宋氏最起碼還好哄些,如果一句話不入大姑娘的耳朵,那她可就有得苦頭吃了。嬌杏兒只能咬着嘴脣兒低下了頭。
鳳舞看了嬌杏兒和喜心一眼:“你們也不用怕,不會有什麼事兒的,頂多不過是打你們兩板子——我也替你們想好了說辭,你們不會領太大的罪過兒。”安撫完了兩個丫頭,鳳舞又道:“你們使人過去孫姨娘那裡時,可同那幾個娘子說過些什麼?提沒有提到議事或是什麼的。”
嬌杏兒先答道:“沒有,只說是去看看孫姨奶奶那裡有什麼事兒嘛;可能表姑娘在孫姨奶奶那裡坐着,再讓她們看看錶姑娘可有什麼事兒,其它都沒說過。”
嬌杏兒聽到鳳舞說不過是打兩板子,她地身子便是一顫:打不到大姑娘身上,她當然說沒什麼了!不過卻也不敢把不滿帶到臉上來。
喜心也答道:“回大姑娘的話,我們也是差不多這樣說的——那娘子也不是我們姨奶奶信得過的人兒,只不過是爲了敷衍一下孫姨奶奶,所以並沒有同娘子們多說什麼。”
鳳舞聽了以後。忍不住撫掌說道:“真是太好了。如此一來藉口更是能讓信服了。本來我還想讓你們一口咬定。那幾個娘子是亂說話呢。只要雙方各執一詞——就是打了你們也要咬定娘子們是胡說。此事兒夫人就不好收場。如果她沒有把真憑實據——她又哪來地真憑實據呢。就是鬧到了老太爺那裡。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因爲最後府裡也沒有生出什麼事兒來。此事鬧得太大傳了出去。我們府地體面也不好看。所以老太爺會草草收場。”
宋氏和小陳氏聽得連連點頭。只不過兩個人地心思不同:宋氏是心喜之。有個聰明能幹地女兒她能不高興嗎?可是小陳氏卻是心裡卻在重新考慮:要不要先同別人除去了大姑娘呢。她真是越大越精明瞭。日後真怕哄不過她去。
鳳舞吃了兩口茶又道:“對了。孫姨娘那裡使了人來可說過請姨娘們過去。有什麼事情了嗎?”
嬌杏兒看了一眼喜心答道:“沒有。只是說表姑娘到了她那裡。請兩位姨過去一趟。”
喜心點了點頭。表示也是一樣。
鳳舞點頭微笑道:“真是天助我們!你們就照實把孫姨娘地人說過地話回給夫人。然後再說——你們認爲孫姨娘只是想要個人過去陪表姑娘說個話什麼地。孫姨娘身上有傷。陪客不便嘛。但你們姨娘正忙着。你們便做主使了兩個娘子過去。因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也就沒有回你們姨奶奶。”
嬌杏兒和喜心只能福下去答應了下來,不過兩個丫頭都面色有些發白,鳳舞只做不見。宋氏皺了一下眉頭:“那幾個娘子自孫氏後門出來的一事兒要如何解釋?”
鳳舞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最後道:“你們就來一個不知道吧。到時夫人問起,不管你們中哪一個,都要回說不知道。不管那幾個娘子會說什麼,也不管夫人會如何問,只管咬定“不知道”三個字就好。至於那幾個娘子——,她們如此愚笨,讓她們得點兒教訓長些記性也好。
嬌杏兒和喜心聽到後應了下來:她人吃板子總強過自己受苦!不過兩個人也心生寒意:如果今日自己回錯了話,大姑娘會如何待自己呢?
宋氏和小陳氏想來想去,也只能如此,便又和鳳舞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就是如此做了。
宋氏低頭沉吟了一下道:“我們明兒去吧,今日——,天色已晚,姑娘在我這裡用頓飯吧?”宋氏一來想來鳳舞聚聚,二來她實在是想逃得一時是一時:她是實實在在不想去給那個小夫人賠什麼罪!更何況還要苦求人家的原諒。
鳳舞沒有聽出來宋氏話語中地希冀,她看向宋氏道:“不能再等了!姨們今日只忙丟了人的事情,怕是沒有聽到其他地事兒吧?”
宋氏和小陳氏都搖了搖頭:“沒有聽到啊,府裡難道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鳳舞瞪了宋氏一眼:“姨娘,您也是主理過府中事情多年的人兒,不過是丟了幾個娘子,你就失了心魂?不然的話,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知曉纔是。
”
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和小陳氏還真被昨日小夫人地做法嚇到了,一想到自家的幾個娘子被小夫人捉了去,自己也會同孫氏一樣被杖責什麼地,就全沒有了主意——夫人實在是太敢做了,不是一個手軟的主兒,她們能不怕嗎?
鳳舞不滿意地又瞪了宋氏一眼,才道:“鳳韻,知道嗎,那個小丫頭,今兒居然也在院子裡清理僕婦呢!把她滿院子裡的人幾乎都趕了出去—聽說因爲有幾個人對鳳韻不敬,說得話極爲難聽,被鳳韻叫來趙娘子,立時就叫來人牙子,把那些人一下子都賣了,一個也不剩!”
宋氏和小陳氏聽得眼睛睜得老大,宋氏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大姑娘,您是說鳳韻,我們趙府地五姑娘?”
鳳舞點了點頭:“就是鳳韻。”
小陳氏連連搖搖頭:“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們一點兒消息沒有得到也就算了,她一個九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使出如此雷厲的手段兒!”
鳳舞冷冷的一笑,眯上了眼睛:“小丫頭厲害着呢!今日的事情我本也不知道,是我下晌的時候——就是來你們這裡之前,使了茶嫣到她那裡借琉璃杯子時,才知道她滿院子裡都是新人了。茶嫣當時便問了鳳韻,鳳韻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就告訴了茶嫣,她已經把原來那些不聽話、不敬主子的人都賣了!”
宋氏的臉漲的紫了起來:“都賣了!哪個讓她賣的,她同哪個說過了?!來人——!”
鳳舞卻攔住了宋氏:“姨娘想做什麼?”
宋氏道:“找陳氏來問問!她是怎麼教得五姑娘?!”
鳳舞看着宋氏道:“不是我要駁了姨娘的臉兒,這話可是姨娘能說的?五姑娘有父親,現在還有母親,再往上還有祖父、祖母,有她那個陳氏姨娘什麼事兒?她有那個資格教五姑娘嗎?!”
宋氏的臉漲得更是難看,卻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鳳舞看着宋氏輕輕吁了一口氣兒:“我的姨娘啊,你要牢記一件事情,現已經不是由你當家作主的時候了!你說話做事兒火氣要小些,還要謹慎些纔是。”
宋氏喃喃的應了一聲兒,但她滿腹的火氣是一點兒也沒有下去:小夫人爬到她頭上也就算了,現在連陳氏母女也不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居然也想爬到她的頭上去!讓她如何能忍得?
鳳舞看宋氏的樣兒,知道她並沒有服氣兒,便又道:“此事兒只是陳氏姨和鳳舞的事情嗎?趙娘子爲什麼沒有來回你,也沒有去回老太太?爲什麼沒有一個僕婦來給姨娘送過信兒?姨娘還在鼓裡呢!”
宋氏臉又一下子變得白了,她擡頭看了一眼鳳舞:“大姑娘,您要讓小夫人三分,看準兒機會再下手是不錯,但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不是我們一直退讓,讓小夫人完全佔了上風,這起子慣會看風向的奴才們,會一點兒風聲兒沒有透給我們嗎?”
鳳舞沒有說話,她的臉色也是鐵青的,雖然她嘴上再勸宋氏,但她又何嘗不是十分氣惱:這個小妹妹居然悄沒聲兒的做了這麼一件大事兒,自己的人與宋氏、小陳氏還有孫氏的人統統被她賣了一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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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章 賠罪前
一百四十章 賠罪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些被鳳韻賣掉的僕婦,有許多都是家生的,雖然她們家團聚,但不在一個府裡做事兒,總是讓他們一家人少了許多能見面兒的機會——而且再也不能相互照應了。如此的手段兒,怎麼可能自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妹妹身上出現!
鳳舞生氣的並不是那些家人不能和自己家的親人在一起了,而是生氣鳳韻居然不把她放在眼中:那個只會輕聲細語兒,在自己面前不敢大聲兒說一句話的鳳韻,居然把她的人賣了!還是一聲招呼都不打的就賣了!
鳳舞也咽不下這口氣兒去:小夫人嘛,自己讓她三分也就罷了,現在就連陳氏和鳳韻也想翹頭?那是絕對不能允許的!鳳韻認爲她傍上了小夫人,就可以做個同自己一樣的主子姑娘?妄想!
鳳舞越想越氣,她哼了一聲兒道:“姨娘,你們今兒晚上就去夫人那裡請罪,明兒——”鳳舞沉吟着沒有說話,宋氏接了過去說道:“先讓幾個僕婦把陳氏叫來,我扇她幾個耳光,她便會明白她是誰了!再帶她去鳳韻那裡——”
鳳舞一揮手打斷了宋氏的話:“陳氏,你想怎麼打都可以!鳳韻是你能打的嗎?你如果敢打鳳韻,明兒你一定會被送官的!剛剛纔說了,讓你現在要謹言慎行,頭都還沒有轉過去呢,你就忘了!”
宋氏看了看鳳舞,倒底咽不下這口氣兒:“大姑娘你是她的姐姐,你也動不得她?”
鳳舞冷冷的看向了窗外:“我有什麼動不得的!只是不想平白被小夫人得了理兒去,然後拿出她做母親的架子來教訓我罷了。”
小陳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強按下滿腹的高興故作平靜的說道:“大姑娘,依我看,可能是五姑娘一時被小夫人迷惑住了,所以纔會把滿院子的僕婦們賣了出去。她和那個陳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地人兒,哪裡會有這樣的心計與手段兒?不如明日讓宋姐姐再送兩個丫頭到五姑娘那裡去,嗯,大姑娘也送一兩個人過去,就說怕五姑娘人不夠使,五姑娘只要收下了人,也就表明她同陳氏不敢做什麼——反之,我們也有理由可以去找找她們的晦氣了。”
宋氏聽後眼睛一亮,一拍手掌道:“好主意,明兒就如此辦——正好也能把今日受得窩囊氣出一出!”
鳳舞聽了以後仔細想了想,然後又看了一眼小陳姨娘後道:“倒是可以一試,如果鳳韻不收或是又把人打發走,便可以藉機發作她——要讓她知道,我永遠是她的大姐!她地所有事情,沒有我的同意,她是不能想做就做的!明日使人去地可以故意生些事兒,不過一定要佔住理兒——到時就算是鬧到了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兒,我們也不怕。
”
小陳氏和宋氏都點頭稱是。又計議了一會子。天色變得暗了起來。鳳舞伸了一個懶腰兒。宋氏以爲她要走了。急忙道:“姑娘在我這裡用過了晚飯再走吧。”
鳳舞坐好後看向宋姨娘:“姨娘還要用飯?不要再等了。就現在最好!嬌杏兒、喜心。還有你們兩個;”鳳舞指着自己地兩個丫頭茶嫣、雨佩道:“快去給你們地姨奶奶解了外裳。去了釵環!嬌雲兒。去找兩身粗布衣服來。快去!”
宋氏和小陳氏都有些愕然:“現在就去?用過飯以後也不晚吧?”
鳳舞氣得直想跺腳兒:“我地姨奶奶們。你們是去賠罪。不是去做客!還能用過了飯再去?那你們沐浴後睡一會兒再去是不是更好?”
然後鳳舞瞪向一旁地幾個丫頭:“還立着做什麼呢?還不伺候你們姨奶奶更衣?”
嬌杏兒等人急答應着上膽動上了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宋氏和小陳氏便只穿了中衣站在了原處——身上是人一點兒佩飾也沒有了。
宋氏想到馬上要去了,心裡生出了極大的不情願:“還是晚一些吧,這個時候去,夫人不也正在用飯。”
鳳舞白了宋氏一眼;“她用她的飯,你請你地罪!你們一定要走去,到了夫人那裡以後,就在院子跪下,不要讓丫頭進去報給夫人聽——她們去不去報,是她們的事兒,你們說不說可就是你們的事兒,記下了?然後,你要等到夫人讓你們進去,你們再進去,聽到沒有?”
宋氏和小陳氏只能答應着,不過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自在:這樣,丟人豈不更丟大發了?
鳳舞忽然想起:“昨日,你不是說,夫人讓你們到她的院子裡立規矩嗎?今日你們怎麼都在房裡呢?”
宋氏和小陳氏聽到後立時白了臉,吱唔了一會兒被鳳舞瞪了一眼才道:“我們使了人給夫人說過了,我們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今日沒有過去伺候着。”
鳳舞聽後氣得臉子由青變白了:“你們、你們這不是胡鬧嗎?!你們的腦子呢?長沒長腦子?!”
倒不是宋氏和小陳氏白癡,她們今日實在是不敢去見紅裳:怕被紅裳一下子捉住了,當場問起她們的罪來;只要一想到孫氏那麼多的杖責,她們二人便是一哆嗦,所以今日她們纔沒有過去,還抱着萬一地希望在府裡找來找去:也許是這幾個娘子趁夜吃酒,醉倒在那裡正睡呢。
宋氏和小陳氏兩個人都沒有回鳳舞的話:她們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來了—她們自己也知道,她們今日做得事情實在是沒有腦子。
鳳舞再氣也知道無用,只得強按下怒氣爲她們想法子:“你們去了以後就說,今日得知了此事
一直害怕,怕夫人誤會了你們不敬夫人,所以不敢來來想明白了,所以就急急趕了過去。就這樣說吧,信與不信全在夫人了。”鳳舞自己說着這些話,都不太相信的樣兒。
嬌雲捧着衣服進來了,鳳舞也不再與宋氏多話,直接讓丫頭給宋氏和小陳氏穿了起來,然後道:“好了,你們再看看有什麼不妥嗎,然後就帶着人去吧,我也回去了。對了,姨娘,完事兒後記得使個人來跟我說一聲兒。”
鳳舞說着話站了起來,又看向了嬌杏兒和喜心:“你們姨奶奶的命兒可全在你們嘴裡了,就算是捱了板子也要咬住!不然,姨奶奶被趕了出去,這府裡還有一個我呢,你們仔細掂量着做事兒就好。”
嬌杏兒和喜心聽得心裡都是一哆嗦,福了下去恭聲答應了。
鳳舞這才道:“那好,我就先走了。我走後,姨你們也要快些,遲了怕夫人使了人來傳你們,到時可就什麼都晚了。”
宋氏聽到鳳舞這句話才真得上了心,急急送走了鳳舞,又回來和小陳氏還有嬌杏兒、喜心又商量了一下,便起身出門兒一齊向紅裳院子行去。
*********
鳳韻來到了陳氏的院子外,她今兒心情很好,步子都是極輕快地。她身側的是她地大丫頭雪語,身後四個小丫頭和幾個娘子、婆子,只有兩個是原來的人兒,其他地都是新人。
鳳韻進院子裡,回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人,她地嘴角彎了起來:她感覺到了前所未來的安心、踏實!她知道,她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睡得很沉,她以後用飯一定可以隨便用她喜歡地菜式——不用再怕被毒到,只能用那麼兩個由雪語她們在小廚裡做的菜式。
鳳韻進了屋子:“姨娘!”鳳韻的聲音都是甜甜地,朗朗的。
陳氏聽出了鳳韻語聲中的歡快,她也微笑了起來:女兒只要能高興,她就會非常安樂。陳氏上前抓了鳳韻的小手兒——當作是扶着她,這是她能光明正大親近女兒不多的機會之一,她把鳳韻送到了上首坐下後才道:“姑娘今兒有什麼喜事兒,如此高興呢?”
鳳韻擡頭看着陳氏:“姨娘聽得出來我有喜事兒?”
陳氏點了點頭:“當然,你已經有幾年沒有如此歡快的叫過我了。”
鳳韻聽了面色黯了黯便又亮了起來:“姨娘,以後我都會高高興興的,以後我都會放心的吃東西,以後我都會睡得踏實,你說這是不是喜事兒?”
陳氏聽了,急忙伸手要掩鳳韻地口,可是手伸了出去又意識到自己如此做不合規矩,又急忙收了回來:“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能如此說話呢?”一面極小心的看向隨鳳韻進屋的幾個丫頭、娘子——婆子都留在了門外。
咦?許多的生面孔呢?鳳韻出了什麼事兒?陳氏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姑娘,你的人——”
鳳韻看着陳氏受驚的樣子,急忙拉了她地手過來:“姨娘,這就是我的人。是夫人給我安排的,以前的人——,今兒都被我賣了!”
陳氏一聽差點昏倒了,她抓住了鳳韻椅子的扶手才定住了身子,可是聲音卻抖成一團:“賣、賣了?”
鳳韻嚇了一跳,急忙立起來,雪語早已經過來扶住了陳氏。鳳韻想扶陳氏時,一旁早有小丫頭過來扶了陳氏到一旁坐下,還有一個小丫頭遞上了茶水來。原來地那些丫頭,遇到這種情形絕不會動一動:她們根本不把陳氏當姨娘看待。
陳氏坐下後看着鳳韻,眼淚都急了出來:“我的姑娘啊,你怎麼把人都賣了呢?”
鳳韻過去坐下扶着陳氏道:“我原本只是想把她們打發到趙娘子那裡,由她去安排。可是有幾個娘子丫頭居然說我‘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是不是發熱了,要趕我們走,你是不是不想在趙府待下去了’;姨娘,這樣地才我還留着她?!”
陳氏聽了以後還是一樣的驚慌,她連連搖頭:“不是說過要你忍了嗎?她們說就說唄,你就當沒有聽到好了。再說了,你爲什麼要趕她們呢?你趕了她們,你、你——,姑娘,你可是闖下了大禍!”
鳳韻輕輕一搖頭:“沒有闖禍,你不用擔心我,姨娘。”然後她看到陳氏地臉色過於蒼白,身上又瘦了一些,便讓雪語出去叫陳氏的丫頭進來。
陳氏只顧垂淚着急了,沒有理會鳳韻做地事情。
陳氏現在身邊沒有了二等的大丫頭,進來的是個在其他院子裡只能做粗使的大丫頭,對着鳳韻懶懶的行了一個禮:“五姑娘。”
鳳韻懶得同她一般識,只道:“快去給你們姨奶奶煮碗蔘湯來。”
那大丫頭臉上掛上了十足的不屑:“唉呦——!我的姑娘啊,蔘湯?你還真當陳姨娘是個主子啊?人蔘是什麼東西,那麼金貴的東西,怎麼可能會——”
鳳韻早已經氣得白了臉,她示意雪語抱起自己來,過去對着那大丫頭臉上就狠狠的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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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章 丫兒大鬧陳氏房
一百四十一章 丫兒大鬧陳氏房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一掌打在那丫頭的臉上,那丫頭先是一愣,然後鬧開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就開始撒潑:“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聲音響得院子裡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氣得鳳韻臉色有些青了:自己雖然很生氣,但是人小力氣實在是有限,能不能打得疼她都成問題,還能打得死人?她還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這丫頭如此撒潑大叫大鬧,就是根本沒有把鳳韻和陳姨娘放在眼裡,當然她還另有目的:想讓院子裡的人聽到,好去通風報信兒:五姑娘居然敢打她,看一會兒五姑娘怎麼哭!
鳳韻指着那丫頭正要讓雪語上前掌嘴時,陳氏顫微微的起身喊了一聲兒:“姑娘!”攔下了鳳韻。
鳳韻回頭看向陳氏,陳氏一臉焦色的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對那丫頭道:“丫兒,五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兒等五姑娘走了我們再說。”
名叫丫兒的丫頭根本就不聽陳氏的話,自管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哭叫:“打死人了!”
陳氏十分擔心的看了一眼門外:屋裡丫兒鬧得這樣厲害,外面怕是已經有人去了宋姨娘那裡吧?她心下更是着急,快步走到丫兒身旁,拉扯她想扶她起來:“丫兒,快起來,一會兒我給你一百個大錢去看傷好不好?你就不要哭鬧了,五姑娘不對,姨娘一會兒讓她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丫兒不理不睬的依然大聲的哭鬧個不休,但她臉上卻並無一點兒淚光。鳳韻看得十分氣惱,正想過去扶起陳氏時,那陳氏居然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不防備下跌得還不輕:被那個丫頭推倒的!
原來孫氏總是拉扯丫兒,讓丫兒十分的不耐,便推了一把陳氏——她一向也沒有把陳氏放在眼裡,當然不會同她客氣。就算是陳氏跌倒了,丫兒都沒有當成一回事兒,依舊哭鬧她地。
陳氏倒在地上喘了兩口氣兒,就想自己爬起來:還是要快快安撫好了這個丫頭要緊,不然五姑娘怕是要吃虧的——大姑娘和宋氏來了,自己就不能護得五姑娘周全了。陳氏心中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是主子,或是自己摔痛、摔傷了什麼地,她滿心滿腹想得都是鳳韻。
鳳韻剛剛站起還沒有邁腳步兒呢。雪語和一個小丫頭已經急急過去扶起了陳氏。上下檢視陳氏是不是摔傷了哪裡。
鳳韻也顧不得教訓那個該死地丫兒。先上前看陳姨娘摔得如何了更要緊:不要摔傷了那裡纔好。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丫兒。
孫氏卻要掙扎着去哄丫兒。而丫兒根本全當鳳韻這些人不存在。對於傳入耳中關於陳姨娘是不是摔傷地話。也充耳不聞:就是摔傷了她又能如何?還真當她自己是個金嬌玉貴地人兒不成?!丫兒地嘴角浮上了一絲輕蔑。
鳳韻看陳氏已經擦破了一隻胳膊。長長地一條傷痕都在往外滲血水——傷還真是不輕;鳳韻再也顧不得其它。和雪語等人急急地要給孫氏料理傷口。
鳳韻一面給陳氏把衣袖輕輕捲上去。一面還急急地道:“姨娘另一隻胳膊可曾傷到了?腰可曾摔傷、扭到了?身上可有什麼傷?”
陳氏聽到後只得先安撫鳳韻了:自己生下地姑娘如此在意自己。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感覺到溫暖呢?陳氏輕聲道:“姑娘。沒有什麼事兒。我又不是什麼金貴人兒。哪裡摔一下就能摔壞了?一點子小傷。不用理會它自己也會好起來地。”
鳳韻心疼加上氣陳氏太過軟弱,眼中含淚道:“姨娘,你的傷的確說不上是重傷來,你也地確不是什麼金貴人兒,但是至少也比她要金貴上一萬倍!”鳳韻指着地上還在哭鬧不休的丫頭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姨娘連這種人也讓三分?不,姨娘這哪裡是讓三分,分明是讓了十分之後,還要再讓三分!你已經被人欺到什麼地步了,還不知道要生氣?她不過是一個粗使的丫頭,我們趙府的奴才,傷了你就應該狠狠打她板子纔對!”
陳氏急得幾乎想去捂上鳳韻的嘴巴:“姑娘,我的小祖宗啊!您在亂說什麼!”奴才當然是該打,但是這個奴才卻是宋氏和大姑娘送來伺候自己地:打狗要看主人啊,這個丫頭哪裡打得?孫氏怕鳳韻的話會被丫兒傳給宋氏和大姑娘,所以她才心焦萬分。
鳳韻看陳氏如此,知道她多年在宋氏地積威下,已經怕到骨子裡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勸不動她,便不再同陳氏說什麼,只是看着雪語和小丫頭爲陳氏清理傷口。
而問題又來了:居然沒有熱水!上藥前怎麼也要把傷口清洗一下,上面除了血水就
哪裡能上藥?
鳳韻沒有看一眼來回話說沒有熱水的小丫頭,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拿眼看了一下雪語。雪語什麼也沒有說,對着鳳韻輕輕一福,帶着自家地兩個小丫頭出去了。
然後不一會兒,便聽得外面一陣一陣“稀里嘩啦”的響動,再過了一會兒,雪語便帶着小丫頭端了三盆熱水進來。
鳳韻看向雪語,雪語神色間還是淡淡地:“竈上沒有熱水,可是僕婦人人都在吃熱茶,那茶——”看了一眼陳氏和鳳韻吃得茶道:“可比姑娘和姨娘吃的茶好了不只一點兒。婢子想,主子既然沒有熱水用,僕婦們那裡能享用熱茶呢,便掀了幾張桌子,熱水便被人送過來了。”
地上哭鬧的丫頭聽了以後,有些吃驚的看向了鳳韻:這個五姑娘今兒怎的如此與往日不同了呢?她手下的丫頭們也太張狂了——她們難倒不把大姑娘和宋姨奶奶放在眼裡了嗎?不過,丫兒吃驚歸吃驚,卻並沒有忘了哭叫:她在等她的主子來,她要看五姑娘到時嚇得如耗子一樣的模樣!這些日子,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太善心了,居然把五姑娘寵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丫兒當即決定:一會兒見到自己的主子,一定要好好同主子說一說——主子必須要給五姑娘和陳姨娘些厲害吃一吃才成,不然她們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
但是丫兒左等右等,等的陳氏的傷都清理完了,她的主子也沒有來。
陳氏的傷口撒了一些白藥後裹上了乾淨的棉布,然後鳳韻和雪語等人又硬拖着陳氏去換了一身衣服——她原來的衣服袖子已經壞了。
丫兒還在等,她認爲主子應該就快要到了;但她不知道,宋氏與她的大丫頭們都不在院子裡,早已經去了紅裳那裡;而大姑娘鳳舞回去走到半路兒時,想了想感覺自宋氏院子直接回自己院子巴巴等消息,好似有些落人話柄兒,便半路上去了鳳歌兒的院子:到時落個她在姐妹那裡說話。所以,陳氏院子裡的人到鳳舞院子裡報信時也撲了一空。
丫兒哭得嗓子都啞了,可是院子裡還是原來的那些人,沒有多半個人影兒。
丫兒又哭了一會兒,屋門口有個婆子探頭探腦的看了看,然後對着哭鬧的丫兒輕輕搖了搖頭,抽身便走了。
丫兒雖然沒有弄明白婆子全部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家的主子今兒晚上應該是來不了了。她當下也不哭了,看向自裡間走出來的陳氏道:“姨娘說得一百個大錢呢?我要去看看傷才成。”
陳氏被雪語等人拉扯着,根本多走一步都不成,正自着急的不行呢,聽到了丫兒的話後喜不自勝,連聲兒道:“有,有。只是丫兒,你就不要再說五姑娘的什麼錯兒了,她年紀小不懂事兒,有什麼也都是我這個姨娘做的不對,好不好。”
鳳韻剛想駁回陳氏的話,丫兒已經撇了撇嘴道:“姨娘說得輕俏,我的嗓子可是痛的很……”
鳳韻便抿着嘴兒沒有再說什麼:她要看看這個張狂的丫頭還能說出、做出什麼事情來。
陳氏已經點頭如搗蒜了:“我知道,我知道。嗯,再加五十個大錢吧,丫兒,你也知道我的月錢一個月也不過才九百個大錢,實在是沒有再多的了。”
丫兒撇了撇嘴自地上爬了起來,旁若無人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塵:那灰塵飄了起來,嗆得鳳韻連連咳了好幾聲;雪語幾個丫頭連忙用衣袖替鳳韻扇風,可是也擋不住那灰塵迎面而來。丫兒看到後心中更是得意兒,也越發拍打得起勁兒。
鳳韻用帕子掩上了口,然後示意雪語等人不用扇了,她也不說話,只是冷的看着丫兒。
丫兒拍打了一會兒,被鳳韻瞪得身上有些發冷,她便停了下來;不過丫兒看也不看鳳韻,直接對陳氏道:“姨娘,我的一百五十個大錢呢?快些給我,我正好出去同她們賭兩把——如果今兒晚上我贏了,姨娘說不定還能得個帶肉兒的菜。”
陳氏回身便想去取大錢,鳳韻看了一眼雪語,雪語便拉回了陳氏,輕聲兒道:“姨娘,我看看您的腰是不是真得沒有事兒——這可開不得玩笑兒,萬一扭到了沒有注意,落下毛病可要疼一輩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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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章 鳳韻立意要做五姑娘
一百四十二章 鳳韻立意要做五姑娘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語說着話,已經過來兩三個小丫頭嘻笑着拉住了陳她走向一旁的軟榻。陳氏一向懦弱慣了,即不敢、也會喝斥雪語幾個丫頭放開她,只是着急的直道:“待我先去取了大錢兒,回來再查看也不遲。”
小丫頭們不理會陳氏的話,只管嘻嘻笑着把陳氏輕輕按倒在軟榻上左看右看的;雪語對着陳氏微微一笑,便又回了鳳韻身邊兒。
丫兒在一旁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皺着眉頭硬聲硬氣的道:“姨娘,我這裡趕時間呢,你能不能快些!不然,那大錢我也不要了,明兒你自己看着回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吧!”
陳氏聽得臉色蒼白,急急掙扎着想起身:“丫兒,我就去取來,你不急,很快的;你千萬要在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面前說句好話兒啊。”可是陳氏一人怎麼可能掙得脫三個小丫頭的手呢?雖然她想去取錢,可是身子卻動不了半分。
鳳韻也不理會丫兒,只對一旁的幾個娘子道:“你們去一把我們的婆子叫進來,其餘的人,給我把這個眼中沒有主子的惡奴扭起來!”
鳳韻是一個沒有極多上下尊卑觀點的人:一來她小,二來她應該說是被雪語看大的——她的那個奶孃被宋氏趕走了;雪語原來是陳氏和趙一鳴回府時,在路上買得一個賣身葬父的孤女兒;後來鳳韻分了院子,陳姨娘便求了趙一鳴把雪語給了鳳韻做大丫頭——她跟鳳韻時也不過剛剛八九歲兒。不過因爲陳姨娘的關係,再加上鳳韻極爲懂事兒,雪語待鳳韻極爲上心;也因此,鳳韻自幼便沒有看不起家中奴僕的想法:在鳳韻的眼中,怕是一些奴僕要比自己地祖母、大姐要親切多了。
也因爲鳳韻一直被人欺辱,雪語不放心,所以到了十七八歲的“高齡”,還沒有定親事兒——雪語知道,只要自己定親事兒,宋姨娘一定會把她配出去,五姑娘身邊兒可就真得沒有什麼人兒了。
娘子們早已經在等鳳韻的話兒,聽到後二話不說上前就扭住了丫兒。丫兒一驚便喊了起來:“你們想做什麼!我也是你們能動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看明兒我讓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剝了你們的皮!”
鳳韻被丫兒氣得反而笑了起來:“好,好,好啊!好一個丫兒!”這個時候出去的娘子已經和幾個婆子進來了,鳳韻用手指着丫兒喝道:“不用等明兒大姐姐來揭她們幾個人的皮,今兒我先揭了你地皮,也讓你認識一下五姑娘!來人,給我掌嘴!直到她知道什麼是主子,什麼是奴才爲止!”
鳳韻說完便背過了身子去:她雖然極生氣,說得話也像極狠,但她卻還真看不得打人——便來了一個眼不見爲淨。
婆子們聽到鳳韻地話後答應一聲兒。到了丫兒面前。輪圓了胳膊便打了下來:夫人讓她們來伺候五姑娘時說過。以後她們就是五姑娘地人了。只要記住一句話一定可以伺候好五姑娘——主辱奴死。
爲了防止挑給鳳韻地人被宋氏等人收買。紅裳給這些丫頭婆子洗了洗腦:主子被人侮辱了。奴才們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只有你們地主子混得體面。你們才能風光!
所以鳳韻地丫頭、娘子、婆子們都對丫兒極惱火:敢辱罵她們地五姑娘。才真真是不想活了呢!
丫兒鬧得如此兇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樣子。但讓屋裡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地是:她捱了兩個耳光以後就開始求饒了:“五姑娘。我錯了。我錯了!姑娘饒了我吧。我再也敢了!”
其實。丫兒捱了第一次耳光時就想求饒了。可是她地話說得沒有那婆子打得快。所以倒像是捱了兩下才求得饒。
屋裡地丫頭婆子們都很鄙夷丫兒地爲人:真是硬骨頭還能看你是個人。居然骨頭軟得像麪條兒一樣。還要學人家做惡奴——什麼東西!
丫兒哭求了一會兒,可是鳳韻已經背過了身子去,對此充耳不聞:她在趙府生活的日子久,所以比紅裳更知道這些惡奴的本性兒,現在丫兒求饒並不是她真得知道錯了,丫兒也不會真得改過——一定要打得她怕了,她纔不會再敢欺辱陳氏和自己。
丫兒求鳳韻無用後,便開始哭求陳氏,她現在可真的是涕淚齊下:“姨娘,救命啊!姨娘,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就救救我吧。”
陳氏早已經在一旁看得心急的要暈厥過去,她不停的叫婆子們不要再打了,可是鳳韻不說話,婆子們權當沒有聽當陳氏的話。
陳氏聽到
救地話後,看了看丫兒的臉兒,哆嗦着伸出胳膊,對“姑娘——”
鳳韻過去扶住了陳氏:“姨娘,你不用怕,日後萬事由我爲你做主,看哪個再敢欺你半分!”
鳳韻過來了,小丫頭們便放開了陳氏讓到一旁,陳氏起身後卻“撲通”一下子對着鳳韻跪倒在地上:“姑娘,我求你饒了丫兒吧!你已經闖得禍夠大了,姨娘怕就怕——這次舍了我的命也護不得你的周全了!”說完,陳氏便大哭起來。
鳳韻急得跳到了一旁避開陳氏的大禮:生母給自己下跪,真讓鳳韻心裡不是滋味兒。鳳韻上前要拉陳氏起來,但是陳氏就是不起身,口裡不停地只是爲丫兒求情。
鳳韻無奈只得讓婆子們放開丫兒,丫兒趴在地上一時沒有動。雖然陳氏救了丫兒,可是丫兒根本也沒有要謝謝陳氏的意思:陳氏爲了她給鳳韻下跪相求,只讓丫兒在心裡更是瞧不上她,並不爲此而感動。
丫兒不但不感激陳氏,她趴在地上還在心裡發着狠:明兒見到了大姑娘,一定要好好給大姑娘添油加醋一番,讓大姑娘惱上來也狠狠打五姑娘幾個耳光,才能讓五姑娘知道我丫兒是誰!
丫兒眼下卻真地有些怕了鳳韻,不敢再招惹鳳韻。但因爲陳氏的懦弱,讓丫兒知道只要陳氏怕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那麼陳氏就會怕自己——五姑娘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還不是要任自己搓圓捏扁。
這便是惡人了:她們只會想着要如何報復人,如何害人,從來不會想到自己所爲有什麼不對。這種人,你想不被她害、不被她欺,就只能打得怕了,打得她不敢再生出壞心來,不然她永遠都會在謀算着怎麼害你。
鳳韻這才和雪語幾個人把陳氏扶了起來,陳氏卻已經暈厥了過去:她是嚇地——要如何對大姑娘和宋姨奶奶交待,這下子五姑娘怎麼辦?!
鳳韻看陳氏如此,自是後悔自己太過魯莽了:如果同陳氏把自己敢如此做的原因說清楚以後,再收拾丫兒,姨娘也就不會如此受驚,以致於如此了——萬一姨娘因此身子有個不妥,自己豈不是鑄下了大錯兒!
其實鳳韻就是同陳氏說清楚,陳氏也不會聽得進去:夫人年紀不大,女兒年紀更小,這兩個人就是再精明,也鬥不過大姑娘母女二人啊!陳氏在趙府這些年,早已經怕宋氏母女怕到了骨髓中,怕到了血液裡,她地一呼一吸間都是對於宋氏母女的懼怕。
鳳韻看到陳氏暈了過去急得不行,連聲兒讓人去請大夫過來。雪語年紀倒底大些,知道陳氏只是氣急暈了,便攔下了鳳韻,掐了掐陳氏的眉心與人中,陳氏便醒了過來。
陳氏醒了以後只是流淚,一個勁兒的催鳳韻回房:“姑娘快去老太太那裡認個錯兒吧,讓老太太同宋姨奶奶和大姑娘說一說,也許大姑娘和宋姨奶奶能不同我們計較,這次能放過姑娘。”
鳳韻撇的撇嘴兒:老太太?老太太一向只會聽宋氏母女說話,而且孫女衆多,她的眼中什麼時候有過自己。自己去求她,也不過是多被一個責罵罷了——自己的真話,老太太一準兒不信,老太太一定會信宋氏母女說得話兒!
要找人——,不如去找夫人!鳳韻心下拿定了主意,便應了陳氏:“姨娘不必擔心,我這就去,老太太不行,還有老太爺呢,姨娘自管好好歇着吧。”
陳氏點了點頭說道:“姑娘也不用害怕,不管老太太如何說,姨娘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讓人動你一根兒手指頭。”
鳳韻心下一酸,她知道陳姨娘不會同大姐和宋氏吵起來,她這是準備以死來求大姐和宋氏饒過自己——可憐的姨娘!她怎麼就不明白,那大姐和宋氏是心慈的人嗎?就算你真得不要了性命,她們也不會就這樣放過自己。
鳳韻胡亂點了點頭應了陳氏一聲兒,又留下了自己的兩個娘子和兩個婆子在屋子裡照顧陳氏,她帶着雪語和其它的丫頭婆子們走了。
丫兒?早不見了人影兒。她趁衆人忙亂着救治陳氏時,自地上爬起來出去了——她當然是去找她的主子們了。丫兒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出心中這口惡氣的:她只要臉上一疼,她便會更恨鳳韻和陳氏三分。丫兒恨不得她的宋姨奶奶能治死陳氏和鳳韻,她才感覺能真得暢快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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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 問計
一百四十三章 問計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到了紅裳院子時,看到門口兒的丫頭婆子們臉上神古怪,卻又各自並不交談。鳳韻往院子裡看了一眼說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夫人有客嗎?”院子裡很平常,同鳳韻往日來得時候並無什麼不同。
那幾個丫頭婆子早已經迎了上來給鳳韻見禮,然後答道:“這個時候了,哪有什麼客。宋姨奶奶和小陳姨奶奶來給我們夫人請罪呢,現在夫人喚了她們進去,正在廳上說話呢。”
鳳韻聽到紅裳有事兒,神色間便焦急起來: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等紅裳處置完了宋氏等人的事情,怕是要到熄燈的時候了——可是明日大姐和宋氏就會去找自己姨娘,這如何是好?
守門的丫頭婆子看鳳韻神色,知道她有事情,便道:“姑娘先稍等一下,我們先進去給夫人回報一聲兒,看看夫人是不是有空閒可好?”
鳳韻點了頭,便有一個小丫頭進去了。有婆子上來陪笑道:“不是我們有意慢待了姑娘,而是這個時候姑娘進去,看到宋姨奶奶她們的樣子,怕她們日後會記恨姑娘。”一面說,一面請鳳韻到小門房裡坐一坐。
鳳韻搖了搖頭,她示意婆子,自己在門口立一會兒就好,一面很是驚奇的問道:“她們的樣子?她們什麼樣子,難不成很難看嗎?”
有個小丫頭笑着低聲同鳳韻說了一遍,鳳韻驚訝之外對紅裳更加的佩服起來:夫人就是厲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夫人一樣就好了——不,只要有夫人的一半兒也成呵,在趙府裡自己與姨娘也就不會任人欺辱了。
一會兒,那個報信的小丫頭回來了,給鳳韻福了一福道:“侍書姐姐悄悄同夫人說了,夫人說姑娘今兒不方便進去,請姑娘還是回房吧。讓姑娘身邊兒的雪語姐姐進去,先到一旁的廂房候一會兒,夫人一時出來就會問雪語姐姐話地。”
鳳韻明白紅裳這是關心自己,不欲讓自己與宋氏等人照面兒,便點了點頭把雪語叫過來,把自己想同夫人說得事兒同雪語交待清楚後,便上車子自去了。
宋氏和小陳氏的說詞,紅裳當然不信:雖然她們的藉口很不錯!紅裳也沒有讓人把畫兒她們捉到那幾個人帶上來問話,或是與宋氏等人對質——那幾個人現在是不能放的,以後她們還有用處呢。
紅裳看着跪在地上地宋氏和小陳氏。看着她們身上地粗衣。心下在想:這是哪個給她們出地主意呢?小陳氏應該能想出這樣地主意來。可是她卻說服不了宋氏如此做——宋氏就算跪到了自己面前。但是認錯地話兒都是小陳氏和丫頭們說地。宋氏只是叫了自己一句“夫人”而已;看宋氏地樣兒。她如何會同小陳氏親來自己院裡如此“受辱”呢。
紅裳低下頭吃了一口茶:大姑娘鳳舞去了?看來是這這樣地。不然宋氏就會在今天晚上跪在自己面前了。只有大姑娘能治得了宋氏。
紅裳想明白以後。她有自己地打算。不欲與宋氏和小陳氏多做糾纏:她們巴不得哭鬧起來。鬧得動靜大了被老太太知道。
紅裳放下了手中地茶鍾兒。漫不經心地道:“哦。原來是這麼一檔子事兒啊!我知道了。倒是姨娘受了驚。什麼大事兒!快扶姨娘們起來吧。地上涼了。小心冰壞了。”紅裳卻沒有說此事與宋氏二人無關。只說不是什麼大事兒。
宋氏和小陳氏聽到後幾乎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她們準備很多地話:夫人會問什麼。她們應該怎麼作答;還有。夫人如果就是要查個清楚明白。她們還想好了法子。要把事情弄到老太太跟前去呢。
自己這麼一副打扮。和夫人一對比。還真是先讓老太太心憐三分啊。宋氏現在開始明白鳳舞地用意了。
可是夫人聽了她們說了那麼一個藉口後,便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這算什麼?
兩位姨娘有些不知所措的被小丫頭扶了起來,然後還是小陳氏機靈想起來謝謝夫人,給紅裳福了下去,宋氏才驚醒一般也跟着福了下去:“謝謝夫人。”
紅裳淡淡的道:“這用得着什麼謝不謝地?你們也是太小心了些。孫氏得了杖責,也是我奉了老太爺之命,而且你們又沒有錯兒,平白無故得打你們做甚?”紅裳這兩句話是對宋氏二人的藉口所說了:她們說怕被夫人責打嘛。
宋氏和小陳氏只得又福了下去謝過紅裳,又請罪:“夫人善心,婢妾們不明白實在是該死。”
紅裳輕輕一笑:“這便該死了?那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活了。好了,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有用晚飯吧?早些回去吧。”
說完,紅裳一撫頭似乎又想什麼似地說道:“嗯——,你們來請罪的事兒,聽你們一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罰不罰得也就罷了;但你們今日卻謊稱身子
沒有過來確太不應該該了。
”
宋氏和小陳氏沒有想到紅裳放過她們那件大事兒,卻會問她們這個小小的過失,但也只能福了下去:“請夫人責罰。”
紅裳看了看宋氏和小陳氏道:“此事嘛——,就罰你們每日晚上要寫三篇《女誡》並要真明白你們所寫之文是什麼意思,第二日的時候;”紅裳看向了一旁的畫兒:“畫兒會看你們昨日晚上所做的功課足還是不足。”
《女誡》在紅裳看來當然是不值一提地事情,但這些姨娘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紅裳知道在這個時代就要依這個時代地法子管人,便只能把一向看不上眼的《女誡》一再地請出來。
宋氏和小陳氏答應着福了一福,紅裳便擺手道:“你們今兒晚上就開始吧。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早回去吧,我呢,也該去用飯了——剛剛就擺好了,再不去就該涼了。侍書,送送你們姨奶奶吧。”
說完紅裳便立起身來走了。
小陳氏張了張嘴卻沒有敢喚住紅裳,宋氏卻有些呆了:她們來這一趟,有什麼用?
小陳氏和宋氏對視一眼,只得帶了丫頭們出了紅裳的院子回房:她們沒有帶車子過來,還要走回去了?
宋氏地小腳兒已經痠疼難耐了,再也不想再多走一步兒;她勉強走到不遠處的小亭子裡,便進去坐了下來:“嬌杏兒,安排幾個人去取車子來接我。”
嬌杏兒沒有想到今日居然有驚而無險,實在是喜從天降,便沒有在心中抱怨肚子已經很餓了之類地話,答應了一聲兒便使兩個婆子回去告訴嬌雲兒一聲兒,讓她們把車子牽扯過來。
小陳氏看宋氏坐下,便也過來坐下了,喜心看了也不用吩咐,自己開口說了要去給小陳氏準備車子,小陳氏點了點頭,喜心便走了——小陳氏只得喜心一個大丫頭,喜心只得自己去跑一趟了,不然那些個婆子不定會弄出什麼事兒來呢。
宋氏坐在亭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幾個娘子——”
小陳氏長長一嘆:“討不回來了。今日沒有討,日後還能討嗎?”
紅裳沒有讓宋氏和小陳氏見那幾個娘子,宋氏和小陳氏的藉口剛剛說出,紅裳便打發了她們各自回去:沒有給她們任何一個開口的機會,那幾個娘子便又留在了紅裳的手裡。
宋氏低着頭悶聲道:“那我們來此一趟受辱是爲了什麼?”
小陳氏沒有說話:她們好似是沒有事兒了,其實不然——把柄還握在夫人手裡呢,而且她和宋氏也不能再去討那幾個娘子了,不然就是自打嘴巴了——那幾個娘子自己做錯了事情,紅裳要責罰與否都與宋氏二人無關了。
小陳氏所想並不只是這一個件事兒,她一向比宋氏心思細膩:“夫人,爲什麼輕輕放過了我們,卻又要留下那幾個娘子呢?”
宋氏聽了以後沉默半晌兒後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長長一嘆:“那小夫人的心思,哪有那麼好猜?”
小陳氏也在心底思量着:只爲了抓着她們一個把柄兒?小夫人不會這麼無聊吧,今日問了自己二人的錯兒,可比日後再鬧將出來問罪好多了——老太爺知道了也會問一句:媳婦你爲什麼當日不問她們的錯兒?小夫人不是平白落個不是嗎?
小陳氏想來想去也不得要領,再想想自己院子裡夫人“賞”下地人,她的身子就是一哆嗦:自己是不是應該改換門庭了?同夫人有機會好好談一談?
紅裳到了花廳後,便讓人去請雪語。畫兒不同意:“夫人先用飯,剛剛已經問過了雪語,是陳姨娘的事情,而且是來問夫人計的——明日要如何應該對。”
紅裳聽了也放下心,實在是有些餓了,便先匆匆用過了飯,才請了雪語過來。
紅裳聽完雪語的話後,輕輕一笑:“你們姑娘很好,你日後更要好好服侍你們姑娘,將來——,有的是你們的好處。”
雪語福了一福答應了,不過她不太懂紅裳的話,可是姑娘的吩咐她卻不能忘了:“夫人,宋姨奶奶和大姑娘明兒一定不會饒了陳姨娘,可是我們姑娘如果拿出她姑娘的身份來據理力爭,陳姨娘怕會先受不住,如果再來個跪求,我們五姑娘怕是一輩子在大姑娘和宋姨奶奶那裡翻不了身了,夫人您給我們姑娘拿個主意吧?”
紅裳笑了起來:“主意?這不是現成地嗎?人家都已經給你們姑娘把主意送上了門,你們卻又要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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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 要瞧熱鬧兒
一百四十四章 要瞧熱鬧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聽到紅裳的話後不明白,可是又不敢看向紅裳,只一福。
紅裳輕輕一笑道:“傻丫頭,陳姨娘爲什麼不許你們姑娘頂撞宋姨娘和大姑娘呢?”她要點醒雪語:雪語的淡定自若原本就很得紅裳的喜愛,可是她總認爲這個丫頭少了一些火氣;今日聽雪語說到掀了桌子,便心下一笑——又一個侍書不是?!只是好些事情雪語似乎求穩求的太過了,和她主子一直被壓得擡不起頭來有關吧?所以紅裳要好好點一點雪語,日後她可是鳳韻的左膀右臂呢。
對於夫人的問題,雪語想都不用想,她答道:“陳姨奶奶怕宋姨奶奶和大姑娘,而且不是怕了一年了。”
紅裳看着雪語輕聲又道:“陳姨娘爲什麼要怕她們呢?”
雪語咬咬牙還是直說了:“大姑娘和宋姨娘這些年來,一直欺辱陳姨娘和五姑娘,陳姨娘不要說反抗了,只要稍稍多爲我們姑娘說句話兒,也會被掌嘴的。大姑娘和宋姨娘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把我們姑娘當成趙府的主子姑娘看待過。陳姨娘的性子軟弱,在府中沒有什麼人爲她說話,所以被大姑娘她們越欺辱便越怕她們了。”
紅裳的眼睛眯了眯:“你們姑娘這些年沒有反駁過宋姨娘?”
雪語道:“反駁過,都鬧到了老太太跟前兒,可是我們姑娘卻被老太太狠狠責罵了一番,讓我們姑娘以後事事都要聽大姑娘的。”
紅裳看着雪語又一次問道:“你們姨娘爲什麼會怕大姑娘和宋姨娘呢?”
雪語一愣:夫人不是剛剛問過自己了嗎?她隨即便明白了:“陳姨娘知道我們姑娘鬥不過大姑娘和宋姨,所以纔會怕她們。”
紅裳輕輕點頭:“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嗎?”
雪語沒有答話。她有些猶豫:她知道夫人地意思是:明兒讓五姑娘儘管鬧就是。可是事情鬧大了。如果被老太太知道後……
紅裳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兩個:“你怕什麼?給你們姑娘說。她也不用怕。
一切。不是還有我嗎?”頓了一頓。紅裳又道:“你們姑娘是聰明地。她一定知道明兒應該怎麼做。而且。剛剛好今日宋氏和小陳氏在我這裡受了些氣兒。但又沒有得到什麼責罰。她們現今是又有膽子又有氣兒。一定會去找陳姨娘和你們姑娘地晦氣。嗯。讓你們姑娘明日早早地到陳姨娘房裡去吧。我呢。也讓她們鬆泛一下。明兒會讓她們早些回房地。”
雪語滿臉喜色地福了下去:“謝謝夫人。”
紅裳輕輕搖頭:“不用謝我。你們姑娘和陳姨娘日後是不是能過上好日子。還要全在你們姑娘。對了。再告訴你們姑娘一件事兒。那個丫兒。我就交給你們姑娘處置了;就說我說了。五姑娘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如此惡奴打死都是應該地!”說完紅裳想到鳳韻地年齡。便又對雪語道:“你們姑娘畢竟年紀不大。惡奴是該死。但也不能——”
雪語明白紅裳地意思。便福了一福道:“婢子明白。”
紅裳看了一眼侍書,侍書點了點頭:那個丫兒不能輕饒了她!五姑娘不好做的事情,侍書卻可以命人去做。
鳳紅裳如此做,是爲了陳氏——不過一個粗使丫頭都敢如此欺她,不給這起子刁奴些厲害瞧瞧,她們必會在揹人的地方照樣兒欺侮陳氏。
紅裳想起了前一世公司中的老好人,她輕輕一嘆:“雪語,你剛剛說你們陳姨娘的月例是多少?”
雪語咬着牙道:“帳上是二兩二錢銀,還有二身應季的布及各色絲線。可是,陳姨娘能到手裡的只有九百個大錢,其餘的被宋姨娘扣了一半兒,還有被陳姨娘的丫頭婆子們瓜分的,所餘就不多了。夫人,不止是例銀,就連陳姨娘地例菜,也被那個什麼丫兒佔了去,陳姨娘用得是丫頭的例菜,就是帶些葷腥的菜也被丫頭婆子搶去了。”
紅裳想起陳氏面有菜色的臉,暗暗一嘆:陳氏也太老實了些。然後又道:“你們姑娘的呢?”
雪語更是恨聲道:“我們姑娘在帳上有四兩五錢銀的月例,還有應季的絲絹四身兒,上好地棉布與軟綾及各色上好的絲錢。但是每個月的月便就被大姑娘要去三兩,說是要代我們姑娘存放起來;那些應委的絲絹布匹兒,只要大姑娘喜歡的也會取了去。”
紅裳沒有想到鳳韻和陳姨娘受氣受到如此程度——趙一鳴真得一點兒也不知道嗎?她低下頭想了想道:“我會讓那些人把吞下去的全吐出來,但陳姨娘能不能有三分硬氣兒,就全看你們姑娘明兒如何做了!要讓陳姨知道五姑娘是不能被人欺的,也欺不了!還有,要讓陳姨娘記得,她也是趙府的主子姨娘才成。不然,我們做再多,錯眼兒的功夫她便不會保得住那些原本是她地東西。”
雪語眼中閃着淚光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個頭:“夫人,婢子代我們姑娘謝謝夫人的大恩大德。”
紅裳擺了擺手,讓畫兒和侍書過去扶起了雪語:“不要如此,回去吧,記得好好服侍你們姑娘。”
雪語又福了一福才轉身走了
侍書和畫兒都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宋姨娘也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縱容惡奴欺主——五姑娘也是一個丫頭能喝斥的?!”
紅裳也嘆了一口氣兒:“陳姨娘雖然可憐,卻也可惱——哪有任人欺辱自己兒女的道理!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性子也太軟了些。”
畫兒不欲紅裳感慨太多以致於傷感,故意輕笑道:“夫人,明日可是有熱鬧好瞧了?”
侍書一指點到畫兒的額頭上:“你就是一個最不省事兒的!明兒的熱鬧就讓她瞧,夫人,急死她好了。明兒我跟你去瞧熱鬧,好不好,夫人。”
畫兒不依,非要明兒伺候紅裳。紅裳笑道:“明兒讓霄兒在家,她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看看那些藥粉兒。”
侍書和畫兒二人都一撫掌:“就是,怎麼就忘了霄兒呢?明日讓霄兒看家,我們一起伺候夫人去。”
紅裳笑着搖頭,霄兒自外面進來要給紅裳謝恩——她已經知道祖父可以有救,全家人都可以有救了;這一切都是拜夫人所賜。
可是霄兒一進屋,卻被侍書和畫兒兩個人笑得心裡毛毛地,差一點兒就要轉身退出房門,逃得遠些。
魚兒這個時候在屋裡敲着桌子哼哼着:“嗯,爲什麼沒有去找我的家人呢——不過好似他們什麼也不缺吧,就是缺了什麼我也不能讓夫人管他們!可是、可是,我如何才能讓夫人信得過我呢?!”
想來想去魚兒有些煩了,一掌輕輕拍在桌子上:“那個什麼該死的侄少爺爲什麼要買了我?如果我是夫人直接買來的多好!”她拍疼了手,又雪雪呼疼吹着手掌:“這樣一日一日無事兒可做,真是煩死我了。”
最主要的是,雖然大家待魚兒客客氣氣,沒有人給她臉子瞧,可也沒有人信得過她啊!這讓魚兒很是鬱悶,也很是無聊!
第二日一大早,鳳韻便起來了,都沒有用雪語叫她——她昨日聽了雪語地話後,仔細一想便明白了紅裳地意思,又和雪語商議了一下,她便睡了。不過,鳳韻發現雪語好似變得靈動了,不再只是一味兒地求自保了——這和夫人有些關係吧?鳳韻睡着以前這樣想着。
她這一夜睡得極好,非常好。
鳳韻早上醒來看着帳頂,發覺幸福其實很簡單:只要能讓她安安心心的、沒有任何防備地睡上踏踏實實的一覺,便很幸福了。
鳳韻舒服地嘆着氣坐了起來,挑起了帳幔。雪語和守夜的小丫頭都看了過來:“姑娘,您醒了。再睡會兒吧,時辰還早些呢。”
鳳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兒:“不睡了,昨天晚上睡得極好,現在已經沒有了睡意兒。”
雪語和小丫頭都笑了,急忙過來伺候鳳韻穿衣。
鳳韻看到雪語二人都只穿着中衣,便又回到了被中:“你們都穿好衣服再來服侍我吧。”
雪語知道鳳韻待自己一向很好,不過今兒早上並不太冷,便同小丫頭都搖了搖頭:“還好,不算很冷,先伺候姑娘好了。”
鳳韻還是搖頭:“你們不穿,我就再睡下好了。雖然,我再睡下會全身難受。”
雪語笑了起來,和小丫頭一齊謝過了鳳韻穿好衣服,過來伺候鳳韻梳洗過,又伺候鳳韻用早飯——鳳韻三口兩口就吃完碗裡的粥,她急着呢。
鳳韻看了看雪語,然後很平靜的道:“備車子,我要去給夫人請安,然後再去瞧瞧姨娘地身子好了沒有。
”
雪語微笑着扶了鳳韻的手出了屋子。紅裳已經不在屋裡,她去伺候老太太了。可是鳳韻還是極爲鄭重的,在院子裡對着紅裳院子裡的上房拜了三拜,然後才趕去陳姨娘那裡。
紅裳一早打發了人過來,說自己今日有事兒要忙,不在院子裡,免了姨們的今日的規矩——早些回去也是回去,不如免了吧,早早看個熱鬧也是好的。
陳姨娘對着紅裳地院子謝過夫人的恩典後,便進了屋子坐到桌前。她的面前只有一碗粥,就是連鹹菜也沒有一根兒。陳姨娘也沒有一絲食慾,不過不是因爲食物不好,而是爲了五姑娘在擔心。
陳姨娘聽到院子裡有請安的聲音,擡頭便看到鳳韻進來了,不覺就變了臉色:“我的姑娘,你怎麼又來了?快回去!不,你這兩天兒還是待在老太太房裡吧。”
鳳韻剛想說話,便聽到宋氏的聲音道:“怎麼,昨日做錯了事情,今日想躲到老太太那裡去,如此就算完了?陳氏,你想得倒好!”
鳳韻回身,看到宋氏扶着嬌雲兒的手正站在門口兒,宋氏的身後立着一羣丫頭婆子,打頭的人正是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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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將要正式上場!!咣咣!親們手中地粉票呢,投過來吧,投過來吧,明兒我們看紅裳如何應對宋氏母女,老太太那裡會偏向何方?鳳韻會不會立威成功?咣咣,親們,投票哦,投票嘍,嘿嘿。小女人扔下鑼去碼字,一定要努力好好碼明天的文才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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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 打起來了!
一百四十五章 打起來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緊緊盯着宋氏,不過她沒有說話——她要看宋氏陳氏早已經站了起來,走了過去伸手要扶宋氏進屋。宋氏卻揚手給了陳氏一個耳光,然後惡狠狠的瞪了陳氏一眼,就向屋裡走去。陳氏撫着被打得臉還沒有反應過來,丫兒已經走了過來,嫌陳氏擋了自己的路,伸手就推了一把陳氏。
陳氏又一次被丫兒推倒在地上,鳳韻和雪語等人急忙過去扶起了陳氏—還好,這次並沒有摔傷。
鳳韻回身喝丫兒道:“你個該死的奴才,給姑娘我滾過來!你膽敢把姨推倒了?!還不過來給姨娘認錯兒賠不是?”
丫兒聽到鳳韻的話後,心裡更加認定五姑娘還是怕宋姨奶奶的:聽,這話兒已經說得較昨日軟了多少?只是讓她過去賠不是,卻沒有再使人過來打她!丫兒有恃無恐的撇了撇嘴,理都不理鳳韻。
宋氏卻開了口,她斜眼看着鳳韻:“喲,五姑娘一大早兒的好大火氣!”
鳳韻看向宋氏:“宋姨娘,好大火氣兒的人是你吧?一大早上來了,二話不說先給了陳姨娘一個大耳括子,我還想問問姨娘這是個什麼道理呢?我的是火氣兒大嘛,剛剛那個丫頭推倒了陳姨娘,本原就是她不該,難道我一個主子喝斥她兩句也不成嗎?”
宋氏冷冷一笑:“五姑娘長大了,不需要人教就知道奴才什麼做錯了、什麼做對了,還天天喊打喊殺的,想教訓奴才了!我哪有五姑娘那麼大的本事兒,我可是沒有看到丫兒做錯了什麼?”
宋氏的火氣直往上撞:“老大耳刮子打她,是我看得起她!五姑娘,你問問陳氏,我打得不打得她?!沒有錯兒我會教訓她?當我吃飽了撐的嘛。”
鳳韻剛要說話,陳氏已經在一旁說道:“五姑娘,宋姨娘——”
鳳韻瞪向陳姨娘:“姨娘,您摔疼了,還是一旁休息去吧。我和宋姨娘說我們的話兒,你不要操心。”鳳韻知道陳氏想說宋姨娘打得對,是她有錯兒在先。
陳氏被鳳韻一瞪不敢再開口。可是她也不敢在宋氏面前坐下。
宋氏聽了以後惱急而笑:“真是姑娘主子啊。這話兒說話。真是讓人心裡涼了三分兒!那可是你地姨娘。連句話兒也不讓說啊。”
鳳韻看向宋氏。雖然年幼但身子挺得筆直:“宋姨娘。我姨娘有什麼錯兒?你總不能無緣無故就來打我姨娘一個耳刮子。怎麼也要有個說法纔對。”
宋氏咯咯笑起來:“聽聽。聽聽。還得要個說法才成!”笑完。宋氏地臉子一放:“沒有說法又怎地?”
鳳韻看着宋氏也不惱也不怒:“沒有說法?那我們一會兒再說此事。姨娘把那個丫兒交給我吧。這個刁奴欺主。總不能如此放過。”
陳氏看到宋氏陰沉沉地臉子。已經怕得全身都抖了:“五姑娘。不關丫—”
鳳韻轉頭喝道:“姨娘!你是不是要害死了我,你才安心?!你不要再多說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我地姨娘。”
陳氏被鳳韻一喝愣了愣,後面的話就沒有說話出來。
宋氏冷冷的看向陳氏:“說啊,你怎麼不說了?五姑娘也說了,你也是個主子呢,說下去!”
陳氏看看宋氏,又看看鳳韻,一時間有些爲難了,不過她想了想,還是不要惹惱了宋氏的好,便要開口說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鳳韻卻已經搶先開口道:“是那個丫兒推倒陳姨的,宋姨娘、還有丫兒,你們沒有膽子認嗎?你們也怕了是不是?既然知道陳姨娘也是個主子,不是一個小丫頭可以欺辱的,現在怕了,剛剛你還敢伸手?”
鳳韻的話一下子讓宋氏氣白了臉,丫兒氣得臉漲得通紅——怕她?怕哪個,也不會怕那麼一個窩囊廢!
宋氏一拍桌子:“你們算得上哪一門的什麼主子,居然要在我面前充主子嗎?”鳳韻這個小丫頭居然在她面前擺出了主子款兒來,一口一個主子的,意指宋氏是奴才,讓宋氏氣得頭一陣一陣的發暈。
鳳韻緊盯着宋氏道:“我不是主子?在這個屋子裡,還有哪個比我更是主子?這屋裡正經地主子也只有我一個吧?”
宋氏氣得指着鳳韻哆嗦着道:“我、我不是主子嗎?”
鳳韻依然平靜的很:“如果宋姨娘是主子,那陳姨娘也是主子嘍,她同宋姨娘有什麼不同?”然後鳳韻回頭道:“雪語,扶陳姨娘坐下!宋姨娘都有座位,憑什麼陳姨娘立着呢?”
吩咐完了雪語,鳳韻回頭看向宋氏道:“還有,請宋姨娘移移座兒,你現在坐的那兒應該是我這個正經主子坐
要同陳姨娘坐一處兒纔是正理兒。”
宋氏氣得白了臉,她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指着鳳韻罵道:“你這個沒有人教的東西!你是什麼主子,你——”
宋氏的話還沒有說話,鳳韻已經幾步搶到她面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喝道:“你說哪個是東西?你說哪個是沒有人教的?!”宋氏如果不是坐着,鳳韻要打她地臉還真是打不到。
宋氏被鳳韻打了以後,氣得幾欲瘋狂:陳氏母女真是要捉死啊,居然敢打我,敢打我?!宋氏揚手就打還了過去:鳳韻打宋氏,因爲年幼力弱宋氏臉上也就有個紅印兒;可是宋氏打鳳韻,卻把鳳韻一下子就打倒在了地上,她嘴角兒立時就破了,流出一絲豔紅的鮮血。
陳氏看到鳳韻打宋氏時,已經一驚暈了過去,兩個小丫頭扶她靠在了椅子上。
雪語看到宋氏把自己家的姑娘打倒在地上,姑娘還受了傷,想起夫人的話,她沒有忍一下,趕上前正反給了宋氏兩個耳光。
鳳韻已經在小丫頭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在眼角兒余光中看到鳳舞進來了:可能是因爲正看到雪語打宋氏,所以一時間驚怒交加,她立在門兒那裡張着口,還沒有反應過來。
鳳韻想也不想,立時揚手又打了過去,她這一掌又打在了宋氏的臉上。宋氏被雪語打得有些懵了,捱了鳳韻一下後,她才反應過,她怒得已經不知道思索了,揚手又對着鳳韻打了過去,這次她更是用了力——她真得氣瘋了。
鳳韻一手拉住雪語,一面上前半步兒迎上了宋氏的手掌,這一次鳳韻被打得更重,她倒在地上疼得她眼淚立時涌了上來,她卻用袖子把淚水和嘴角的血水都擦拭乾淨了——今日就是要大鬧,要鬧到老太爺、老太太跟前兒去,讓老太太看她寵愛的孫女兒、姨娘做了什麼事兒出來!要讓老太爺爲她做主,要讓趙府上上下下地人都知道,趙府的五姑娘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軟骨頭!
鳳韻是豁出了自己去:今兒自己就是要受一身的傷,今兒自己就是要被這些人欺辱個夠,今兒就是要把大姐和宋氏治得再不敢找自己、還有姨娘一絲麻煩。
鳳韻知道夫人不是這個的意思——夫人就算是想到了,她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做的,夫人的主意是讓她和陳姨娘先不要說話,任宋氏她們發作一番,然後自己發作兩句後去找老太爺和老太太哭訴;但是她卻更明白老太爺和老太太,更知道宋氏和大姑娘,所以只有自己真被人打得半死了,才能讓老太爺和老太太真得震怒——不然,宋氏和大姐只得兩句教訓,是不會真得收斂。
屋裡地丫頭婆子早已經驚呆了,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有反應——她們還真沒有見識過姨娘打姑娘的,聽都沒有聽過啊!只有丫兒在高興:打得好,打得好,狠狠的打,打死五姑娘纔好!
雪語看宋氏又打了鳳韻更是驚怒非常,她沒有去扶鳳韻——兩個小丫頭早已經搶上前去照料鳳韻了,她回頭揚手就又對着宋氏打了過去,她也如瘋了一般,宋氏想躲可是在椅子上也無處可躲——雪語這次卻不是打兩下就罷手了,她是一徑兒打了下去。
宋氏的人終於反應過來,過來想扭住雪語,卻又被鳳韻的人攔下了:兩方地人都惡狠狠的瞪着對方,眼看着就要打起來。
鳳舞終於有了反應,她尖聲兒叫着:“住手,住手!該死地奴才,主子是你們能打的,你們是想死了!還不給我住手!”
雪語聽到也似沒有聽到一樣:她今日是豁出去了,打一下也是打,不如就徹底打個痛快。
鳳舞看到了鳳韻主僕打宋氏真讓她無法接受,她並不是心痛宋氏捱打,她是氣怒攻心:陳氏母女真得不把她放在眼裡了,不然怎麼敢打宋氏?那是在打宋氏嗎,那是在打她!
鳳舞看雪語不理自己,她氣得一面急行,一面指着雪語道:“給我打,給我把這個眼裡沒有主子地奴子往死裡打!”
鳳韻帶來的婆子,早已經自門外奔到了鳳韻身邊兒護住了她;鳳舞地帶來的人聽到鳳舞的話後,便上來幾個人要打雪語;這一下子便亂了:宋氏的人、鳳舞的人、鳳韻的人便打到了一處。
鳳舞看到後更是氣得發抖喝道:“反了,反了,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有我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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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章 紅裳到了
一百四十六章 紅裳到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舞的人多,聽到此話一涌而上把雪語等人都扭住打了鳳韻也被人推來倒去的,雖然沒有人打她,卻也弄破了衣衫。
鳳韻看自己人少吃了大虧,一咬牙撲過去想護她身邊兒的人,鳳舞的人哪裡會同五姑娘客氣,不管是便明着也罷,暗着也好,連鳳韻也一起打了。
鳳韻只是想豁出自己去,頂多再加上一個雪語:只要自己傷得重了,那麼老太爺一定不會再追究雪語的錯兒。可是沒有想到場面因鳳舞的一句話便混亂了,她的人都被打了個面目全非——鳳韻如何不痛,都是因爲她的錯,她考慮的不周,自己的人都在代她受過。
鳳韻原本認爲鳳舞會過來打她的,沒有想到鳳舞居然會讓人打她的人,而不是打她。
鳳舞喊了第一聲兒打時,丫兒便要上前,只是人多她費了好半晌兒的勁兒,才擠到了鳳韻面前,然後她居然伸手扭住鳳韻,就打起她的耳光。
丫兒四周宋氏和鳳舞的人,都因爲丫兒的舉動呆了一呆:丫兒魔瘋了吧?
鳳韻也不避,也不躲就任丫兒打——自己的人已經捱了打,自己如果不受傷重些,如何爲自己人討得公道?
陳氏也醒了過來,不過她被打得只知道抱着頭哭:“五姑娘、五姑娘。”哭了一小會兒,當她看到丫兒把鳳韻打得滿臉是血時,不知道她自哪裡來得勇氣與力氣,一把推開了扭着她打得婆子,衝了過去扯着丫兒就撕打起來。
丫兒本就不懼陳氏,力氣又比陳氏大,不過幾下陳氏便落了下風。陳氏哪裡肯如此饒過丫兒,她如同一隻瘋了的虎一樣,張嘴便咬上了丫兒的胳膊!此時的陳氏,哪裡還是那個懦弱的陳氏,倒在地上的鳳韻看着這樣的陳氏滿眼是淚,卻怎麼也哭不出聲兒來。
屋裡正打地熱鬧,就聽着有人再喊:“住手,住手,都住手!”
沒有人聽——大多數人也沒有聽到。整個屋子裡只聽得到亂哄哄地哭叫聲兒。與“打、打。往死裡打”地叫聲兒。僕婦們早已經打得紅了眼。她們現在已經不再是空手。人人都拿起了手邊兒東西向對方招呼着。
隨着喊“住手”地聲音。幾個丫頭婆子撲了過來想把鳳韻等人解救出來。卻也被宋氏和鳳舞地人扭住。打了起來——正打得興起。哪裡還會看過來地是什麼人兒?敢來攔得人就打!這可是大姑娘地話兒。
鳳舞在叫。宋氏也在叫:“打。給我狠狠地打。往死裡打!打死了有我頂着!”
直到一聲“哐當”“嘩啦”地巨聲響起。人們才受驚住手看了過去:門前站着氣得發抖地夫人紅裳。
一下子屋裡靜了下來。靜得就是落個根針兒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僕婦地臉色都變了:有地變得蒼白了。有地變得悲傷了。蒼白了地是宋氏和大姑娘地人兒。悲傷地當然是鳳韻地人。
鳳韻這時大叫了一聲兒:“母親——”便痛哭起來。鳳韻是真得很痛。也真得很傷心。並且很憤怒。可是她卻是很多人地主心骨。所以她不能哭——直到看到紅裳。
陳氏看清楚來得人是紅裳後,才鬆開了嘴。丫兒地胳膊上已經都是一排排的牙齒印兒了,個個都往外滲着血水;丫兒的頭髮已經被扯下來了不知道多少,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被抓、被撓的血印兒。
陳氏當然也好不到那裡去,不過她不在乎。
鳳韻的頭髮已經亂得不成樣子,衣服扯得破破爛爛,臉上和身上能看得見的地方都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地,腿不知道是扭倒了還是被打斷了,只是痛呼卻已經立不起來!
紅裳沒有想到宋氏和鳳舞居然如此張狂,她看到鳳韻現在的樣子,先是心裡一痛,然後就是極度地後悔:都是自己沒有想到,都怪自己想得不夠周全。
紅裳還是太高看鳳舞和宋氏了,她認爲怎麼說鳳韻對於鳳舞來說,也是一家人,血脈相連啊!但是紅裳哪裡能料到,她接到婆子來報信急急趕來時,會看到鳳韻如此一副模樣。那婆子報信時還說,她來的時候那宋氏只打了鳳韻一掌而已。
鳳韻只是大哭着,說不出一句完整地話兒。
鳳舞和宋氏也有些呆呆的立在原地:直到看到紅裳,她們纔想起了她們各自地身份,纔想起了鳳韻的身份——她們做得有些過了!如果放到以前當然沒有什麼事兒,只是現在有個小夫人,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二人的。
鳳舞已經在想法子脫身了:看來要先到老太太那裡去哭訴一番才行,不然今兒自己真會被派個大不是。
紅裳顫顫微微的走過去,地上的僕婦們都已經爬了起來,雪語和幾個小丫頭過去想扶起鳳韻,陳氏也伸手想拉一把鳳韻。
鳳韻哭着搖頭,只是不停得、反覆的叫着“母親”二字。
過去把鳳韻抱在了懷裡,她的淚水便再忍不住掉了下還只是一個孩子啊,不要說她沒有什麼錯兒,就是有錯兒也不把她打成這個樣子啊!
侍書和畫兒被人抓打的頭髮也亂得不成樣子,她們過來想扶起紅裳。紅裳卻輕聲道:“速去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看看趙娘子來了沒有,來了讓她再多叫些人來,把這個院子的前後門兒都把好,不準一個人出去!對了,記得讓趙娘子使個人去把老爺找回來——他這時候應該在鋪子裡。”
畫兒答應着出去了。鳳舞看了看畫兒的背影兒,又看看紅裳:她不知道應該過去同紅裳見禮好呢,還是現在就跑出去找老太太的好。
紅裳已經吩咐雪語和侍書和幾個小丫頭把鳳韻輕輕擡起放到榻上,陳氏握着鳳韻的手只知道掉淚。
紅裳看着鳳韻,把她額頭上的發分開抿到了耳後,輕輕的道:“我們先看大夫。
”現在沒有什麼鳳韻的那條腿更重要的事兒了——如果鳳韻地腿有個萬一,那就是自己毀了鳳韻的一生啊。
鳳韻搖頭:“不,請母親先處置事情,女兒、女兒要在這裡看着!”鳳韻的話極堅定,再和她輕微的抽咽,讓紅裳聽得心一緊一緊的痛着。
紅裳看着鳳韻被打得青紫淤血的臉兒,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便道:“大夫來了,便先讓大夫看看;現在我先處置事情如何?”
鳳韻點了點頭,紅裳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鳳舞卻已經拉着宋氏撲倒在紅裳腳下大哭起來:“請母親(夫人)爲我做主啊——”
鳳舞和宋氏倒先喊上了冤。
紅裳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再閉上了眼睛又睜開時才平靜的道:“你們先起來,事情倒底是怎麼回事兒,我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我們趙府的五姑娘居然被人打得滿臉是血,還傷到了一條腿,這個事兒我如果輕饒了哪一個,我就跟了她地姓兒!”
紅裳的話說到後面,已經帶着森森地冷意兒,好似一陣冷風在衆人的心上吹過,凍得衆人都是一顫。動手打人的那些僕婦臉色更是如灰:夫人的手段兒,她們可不是聽說了一次兩次了,而且這兩天兒更是剛剛處置了孫氏姨娘——那還是一個老爺寵愛的姨呢。
紅裳示意了一下侍書,侍書便讓小丫頭搬了一把椅子安放在鳳韻軟榻地旁邊兒,紅裳輕輕坐了下去。一旁早有婆子把一張小几搬來放在紅裳旁邊兒:茶卻要過一會兒了,水有,但茶鍾兒卻都碎到了地上。
鳳舞的臉上一白:小夫人居然沒有扶她起來!
趙娘子和畫兒進了屋子,對着紅裳輕輕一福便自立到了一旁。趙娘子掃過了榻上地鳳韻時,她的心下也是一驚:五姑娘傷得如此重?
紅裳已經淡淡的開了口:“韻兒,你同我說一說,倒底是哪個打得你,今兒母親爲你做主!”
鳳韻還沒有說話呢,鳳舞已經拉着紅裳的裙角哭倒在地上:“母親,您要爲女兒做主啊,不然女兒只有死在您面前了。”鳳舞知道,不能讓鳳韻說出話來,不然她和宋姨娘今日是免不了受罰;她們要搶先說話,要把道理扭到自己這一方來才成。
宋氏聽到鳳舞的話後立時便明白了過來,也在自己大腿上偷偷的、狠狠地擰了一把,然後也大哭起來:“夫人啊,您要爲我做主啊,這日子實在是沒法兒過了。”
紅裳皺了皺眉頭,先掃了一眼那些僕婦,然後纔看向鳳舞和宋氏,輕斥道:“好了,成什麼體統。有什麼事兒起來坐好一會兒再說,現在我要先替五姑娘出氣兒。”
畫兒一使眼色,上來幾個婆子,不由分說拉起了鳳舞和宋氏,硬按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使她們不得動彈。
紅裳又看向鳳舞:“大姑娘有什麼委屈,我也一定會爲你做主;但是你妹妹傷得如此之重,你也看到了;所以,我先問過你妹妹有什麼委屈,再來爲你做主,你先稍待一會兒。”
鳳韻只是在榻上冷冷地看着宋氏和鳳舞做戲,她的嘴抿得緊緊地:她知道夫人不會放過她們二人!
紅裳說完話不再理會鳳舞母女,掃了眼僕婦們道:“姑娘都是金嬌玉貴的人兒,不要說是我了,就算是老太爺和老太太都不曾加一指到姑娘們地身上!你們也不是在京中呆了一年兩年了,可聽說有哪家的姑娘捱打受罰的?你們倒是向天借了膽子,主子姑娘也敢打!”
紅裳說完轉過頭來看向鳳韻:“五姑娘,說吧,倒底是哪個惡奴如此大膽,打傷了我們趙府的主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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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 理清事實
一百四十七章 理清事實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哭了起來:“母親,韻兒年小受了驚,已經語不成丫頭雪語代女兒回話吧。”紅裳點了點,看向了雪語:“你說。”
鳳舞和宋氏被按倒在椅子上,看到三四個婆子還扯着自己不放,便知道今日的事情不是哭鬧一場能解決的了,便都收住了哭聲兒。
鳳舞和宋氏都用目光狠狠的、冷冷的看了一圈自己的人:這是警告,警告她們不要亂說話!
雪語便自今日早上到陳氏房中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紅裳進來爲止。而這個時候,侍書悄悄囑了一個小丫頭把霄兒叫了過來,讓她看看鳳韻的傷勢如何。
紅裳聽完後,她的臉色已經鐵青,轉頭喝道:“哪個是丫兒?”
丫兒被紅裳一喝打了一個哆嗦,她看向了宋氏——宋氏急道:“夫人,你不要聽雪語那個小蹄子亂說話,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兒。”
紅裳看向宋氏喝道:“你住口,我沒有問你!”然後又喝道:“那個是丫兒?”
丫兒已經嚇得全身發抖,她求救的看向了鳳舞。鳳舞知道紅裳今日是鐵了心要治宋氏和自己了,所以已經不在乎丫兒的死活。她只是冷冷的道:“母親,您處事要公道纔可以。那個雪語也不過是一面之詞,如果父親想以此來問女兒和宋姨娘的錯兒,鳳舞抵死不服!”
紅裳冷冷看了一眼鳳舞,回頭對鳳韻的丫頭婆子道:“你們哪個識得丫兒,上去給我把她拉出來。”
立時便過去兩個婆子捉了丫兒的手把她拖了出來,是真的拖了出來:丫兒嚇得腿兒都軟了,哪裡還會走?
鳳舞只是冷冷地看着。面上沒有了任何神色。只是她地一雙手已經把帕子絞得不成樣子了。宋氏急得想開口時。鳳舞偏過頭去看着宋氏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宋氏不要再開口說話:既然軟求不行。那就只好硬來了!
霄兒進來後仔細檢視過鳳韻地傷後。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同幾個小丫頭輕手輕腳地處理鳳韻地傷:她只能讓鳳韻舒服些。並些把一些外傷上藥包起來。那條腿如果她地祖父在這裡還是能行地。但她自己把握不大。所以沒有敢用。
紅裳喝問丫兒道:“你是不是打了五姑娘?”
丫兒一哆嗦。卻只是叩頭卻不說話:她現在哪還有剛剛打鳳韻時地氣勢。她抖得如同秋天枝頭上地最後一片葉子。
紅裳不再問丫兒。她擡眼掃過屋裡地衆僕婦。然後森然地說道:“丫兒打沒打五姑娘。你們都是知道地。你們是要好好地把真話兒話出來呢。還是先拉出去各打二十板子後。我再來問你們?!”說完。紅裳一掌擊在了一旁地小几上:“如果是丫兒打得五姑娘。你們卻不說話。就是隱瞞不報。打得你們一點兒也不冤!如果不是丫兒打得五姑娘。那就是你們其中有人打了。也就是說有人在隱瞞主子。有人卻是罪魁禍首。打你們一樣也是對地!”
宋氏和鳳舞地人都面色如土。一時想跪下回話。可是掃了一眼自家地主子。她們還是沒有敢動。
鳳韻的人都跪倒在地上哭道:“回夫人的話,就是她,就是這個刁奴打了我們姑娘!”
陳氏也哭道:“夫人做主,就是她打了五姑娘。”
鳳韻也連連點頭:“就是她,就是她,母親,爲我做主啊!”
紅裳輕輕拍了拍鳳韻地手,然後冷冷的看向那些僕婦道:“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欺我是個好性兒是不是?好——!來人,給我拖出去,一人二十板,‘狠狠的’打!”紅裳把狠狠的咬得極重極重,就像是鳳舞和宋氏剛剛聲嘶力竭在喊一般的語氣。
那些僕婦聽到紅裳這句話,看到門外涌進來的婆子們真得慌了心神,有些人已經顧不得宋氏和鳳舞,跪了下去哭道:“夫人饒命啊,不關我們的事兒,是那個丫兒,是丫兒打得五姑娘啊。”
婆子們已經過來拿人了,那些指着丫兒說了實話的人婆子們不理會,拖了那些不開口地都向外走;如此一來,大部分的僕婦都不再看自家主子的臉色,都哭叫着跪了下去:“是丫兒打的。
”
紅裳一擺手,婆子們拖了幾個死不開口的人下去了。紅裳盯着丫兒斷喝一聲兒:“丫兒,你好大地膽子!”
丫兒一哆嗦,她現在想說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嚇的。紅裳已經吩咐道:“來人,先掌嘴,然後再打她板子,等我回了老爺和老太爺後,再送她去官府問罪!”
丫兒聽完後兩眼一翻立時就暈了過去:她知道以她地惡行,到了官府幾十板子打下來,她是絕沒有命了。
不過丫兒一會兒便醒了過來,當然是被打醒過來的,掌嘴地婆子恨她心毒,二三下丫兒的嘴角兒便破了——她是疼醒過來地。
紅裳在吩咐婆子掌丫兒嘴時,就已經示意雪語過來擋住了鳳韻的視線:小孩子嘛,還是少看這些的好。
紅裳沒有說掌多少下,婆子便一下又一下掌了下去,看得宋氏和鳳舞的臉色都變了:小夫人今兒不是想活活打死丫兒吧!
不過一會兒鳳舞心中就升起了一絲怒氣:小夫人是在打給自己和宋姨娘看呢,她哪是在掌
嘴,她分明是在打自己和宋姨娘的臉!
鳳舞偏過了頭不再看過去,可是丫兒的叫聲兒還是讓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紅裳終於叫了一聲兒“稍停”,婆子躬身立到了一旁,丫兒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疼還是熱了。
紅裳看着丫兒輕輕問道:“你一個奴才哪來的膽子敢打五姑娘的?哪個給你的膽子?”
宋氏聽了臉色又變了,正要掙起說話,卻被鳳舞以眼色止住了。
丫兒擡頭看着紅裳,紅裳還是輕聲細語的樣兒:“又是哪個給你的膽子,讓你欺辱你的主子陳姨娘。”
丫兒想了想,又用手輕輕觸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疼得吸了一口涼氣兒後道:“婢子地主子不是陳姨娘,婢子的主子是宋姨娘。”丫兒不想再吃苦頭了,她是實話實說了。
紅裳也不看宋氏和鳳舞,繼續問了下去:“宋姨娘不是已經把你給了陳姨嘛,你怎麼還認原主子呢?”
丫兒喃喃把宋氏讓她來陳氏院子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並且還把宋氏如何剋扣陳氏地例銀,吩咐她和其他僕婦們欺辱陳氏和五姑娘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紅裳聽完後半晌兒無語,忽然一拍桌子喝道:“丫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亂攀咬主子,大姑娘和宋姨娘也是你能攀咬地?”
丫兒連連叩頭:“夫人,婢子所言句句屬實啊,夫人如若不信,可問張婆子,李婆子等人。”
被丫兒點了名兒的幾個婆子和娘子一霎間臉如死灰:不同夫人說實話,丫兒就是眼前的例子,她們可不想被夫人責打一番;同夫人說實話,那自己一樣也要領一份罪責,日後在趙府——,唉!
紅裳掃了一眼僕婦們,沒有說話,她只是那麼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就取了茶鍾兒開始吃茶。
被丫兒點了名兒的人卻心下一顫,沒有再猶豫都自人羣中出來上前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知道錯了。”雖然她們依然擔心日後,可是眼前的苦頭她們更是不想吃——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紅裳沒有放下茶鍾兒,她輕輕吹了吹浮茶道:“沒有其它人了?”這次她看都沒有看那羣僕婦們。
人羣中又出來兩個人跪了下去,紅裳這才輕輕放下了茶鍾兒:“丫兒說得,是不是真的?”
出來的僕婦們都答道:“是地,夫人。”
紅裳點了點頭,也沒有看向宋氏和鳳舞,只是看了看鳳韻和陳氏道:“你們每個月的月例實領多少?”
鳳韻和陳氏還沒有開口呢,鳳舞已經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用手指着紅裳道:“你不要以爲你是夫人,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你居然指使了這麼多的人來陷害我,看我到老太太那裡同你講理去!”
說完掩面哭着就向門外跑去,紅裳如同沒有看到,她沒有說話,自然沒有人會攔鳳舞。宋氏看鳳舞跑走了,也急急起來道:“婢妾也要到老太太跟前同夫人理論!”說完,宋氏追在鳳舞身後也出了屋。
紅裳如同沒有看到一樣,鳳韻便有些焦急,可是當她看到侍書與畫兒還是一樣的平靜,她心中一動:想起夫人曾經吩咐趙娘子把院子封了的話,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陳氏卻已經急道:“夫人,不能讓她們到老太太跟前去胡說,到時我們有理兒也變成沒有理兒了。
”
紅裳輕輕一搖頭:“我不說話,她們出得去嘛?你們不必着急,我自用主意。”
陳氏這才稍稍放心。
這時丫頭來報:大夫來了。
紅裳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久?家裡不就有外傷大夫嗎?”
那丫頭忙道:“家裡的大夫們剛剛診治過孫姨娘,因爲孫姨娘沒有什麼大礙了,大夫們又在我們府上住了二三日,所以就回家了。我們去的時候,大夫們剛剛走,只得又重新請回來,所以用時長了些。”
紅裳一擺手:“好了,好了,讓大夫到廂房去吧。”好在有霄兒在一旁照料,不然真是苦了鳳韻這個孩子。
然後又命人把鳳韻擡到了上房地臥房中,才請了大夫過來。大夫對於有人處理過鳳韻的傷勢很得認可,檢視了鳳韻的腿後嘆了一口氣兒:“斷了,怎的如此不小心?”
大夫把鳳韻的傷都處理妥當了,又開了方子,再三囑咐了不能讓鳳韻下地走動。
送走大夫後,紅裳不想讓鳳韻再出來,可是鳳韻偏就是要出來,紅裳不忍拗她,只得又讓人擡了鳳韻到花廳上。
而這個時候,院子裡忽然鬧將起來,就聽到有人又哭又喊地,極是熱鬧。
鳳韻不解的向外張望,紅裳輕輕拍了拍她:“沒有什麼,是你父親來了。哭叫地應該是你大姐和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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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章 由她惡人先告狀
一百四十八章 由她惡人先告狀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和陳氏聽到紅裳的話後都是一驚,鳳韻只是十分氏卻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她在心裡喃喃着:夫人畢竟年幼啊,宋氏和大姑娘出了屋子,出不去院子卻不回來,夫人就應該馬上使人把她們請回來,現今她們一定是在老爺面前哭訴、顛倒是非!自己這些人豈不又一次要吃大虧?!
陳氏想到這裡看向榻上的鳳韻,眼中的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只可憐五姑娘小小年紀,日後在宋氏她們眼皮底子如何能討到活路!
陳氏知道趙一鳴自從有了小陳氏後便不再喜她—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趙一鳴會站在她和鳳韻這一邊兒。不過,陳氏並不在意趙一鳴如何待她:她只要能安安穩穩的守着鳳韻,看着鳳韻長大的就足夠了。
現在陳氏恨不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兒,能讓老爺看到自己後,就不會再生氣,不會再處置自己和五姑娘。
鳳韻已經看向紅裳,因爲焦急所以聲線有些高:“母親,父親他——”
紅裳輕輕一笑,看着鳳韻道:“無妨,我就是讓她們惡人先告狀的,不然嘛——”說着話,輕輕拍了拍鳳韻的肩膀:“母親如何能替你出一口惡氣?如何能替你討得一個完完整整的公道呢?”
宋氏還好,大姑娘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她可是趙家的正經主子!所以紅裳再看到鳳韻的傷時,便已經想好了此計。
鳳韻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紅裳,紅裳卻不再說鳳舞和宋氏的事情,只微筆着道:“一會兒藥就熬好了,你可不許說苦不吃哦。”
鳳韻點了點頭:“我知道地,母親。”
紅裳輕輕抿了抿鳳韻的發——她的頭髮還是亂七八遭的,紅裳並沒有讓人給鳳韻收拾過:“這纔是好孩子。藥一定要好好吃,韻兒的腿以後纔不會落下病根兒。”
鳳韻又一次點頭:紅裳雖然看上去因爲年紀不大。十分地不像一個母親。可是鳳韻卻真得在紅裳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母親纔會給她地溫暖。
鳳韻不是不在乎陳氏。只是陳氏太過軟弱。不但不像一個母親。反而更需要她地保護;鳳韻在趙府一個人獨自苦苦撐了這麼多年。她也需要有一個人可以靠上一靠啊。
陳氏聽到紅裳和鳳韻只管閒話。她急得不行。可是恪於規矩她又不敢冒然打斷她們二人地談話。鳳韻和紅裳都看到了陳氏地眼淚。二人都知道什麼勸慰也不如讓她親眼看到結果——陳氏太需要一個能夠直起腰桿來地理由了。一個她不再需要害怕宋氏等人地理由。
所以紅裳和鳳韻都忽略了陳氏地眼淚。沒有安撫她。
紅裳看了一眼鳳韻地腿:“還疼不疼?”
鳳韻搖了搖頭:“母親放心。不太疼了。”然後。鳳韻看了一眼外面:“父親怎麼還沒有進來?”
紅裳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答鳳韻的話,她接過來一盅兒燕窩羹,用調羹攪了攪,盛了一勺兒喂到鳳韻嘴邊兒:“輕輕吹一吹再吃,我不給你吹,怕你吃到我的口水。”
鳳韻聽得笑了起來,輕輕吹了兩下然後吃了下去。陳氏在一旁看到卻嚇了一跳,淚也顧不得流了,連忙伸手要接過燕窩來:“夫人怎麼能做服侍人的事情?婢妾來就可以了。”
鳳韻和紅裳都笑了起來。鳳韻不在意,不,她很高興紅裳能喂她——她感覺到一份溫暖自心底升了起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不過,鳳韻看了看那些僕婦們,便伸手去接湯盅兒:“還是我自己來吧。”
紅裳一笑把盅兒遞給了畫兒:“由畫兒來吧。陳姨娘,你不要總是這麼拘束,就算是我爲韻兒做些什麼能怎麼樣?這怎麼能算得上是伺候人,我是韻兒地母親,怎麼做也算不得過份;再說了,一家人嘛,不能事事都講規矩的,要講心纔是。”
陳氏聽了若有所思的看了夫人一眼,沒有再說話:講心?自己一個妾同人家夫人講心?陳氏在心底想了又想,決定還是要本本份份的纔好——夫人是好人,所以更要本份才成。
雪語給鳳韻背後又放了一個靠枕,讓她坐得更舒服些;畫兒一面喂鳳韻一面道:“府裡的這起子奶奶們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大廚房裡的人居然也是如此伺候五姑娘和陳姨娘的!把燕窩羹就這樣送上來了,也不換一換碗盞!”
紅裳笑着:“指使你做一點兒事情,你就如此多的話兒說!下次哪個敢還敢使你,我也是不敢地。”紅裳是怕鳳韻和陳氏聽到畫兒的放多心,所以才如此說的。
侍書正要取笑畫兒兩句時,門外有個丫頭道:“回夫人的話
房的人來時說了,怕換了碗盞後五姑娘用時就涼些了姑娘身子既然不好,所以才連盅兒一起送來,這樣羹兒不會涼地那麼快。”
大廚房的人只接到紅裳地吩咐:五姑娘身體不好,自此後每日給五姑娘進一份燕窩,記在夫人的帳上。所以大廚房地管事以爲五姑娘受了涼,或是身子虛了之類,沒有想是外傷,所以才如此小心了一些。
按說煮燕窩這樣的事情由小廚房裡做最好,可是紅裳不想日後被人說三道四,所以才交由大廚房裡走公帳。
畫兒聽到後不等紅裳說話,便笑道;“是我地不是了,我總以爲府的人都像屋裡那些奶奶們一樣,都是迎高踩低的人兒呢;沒有想到,大廚房的人是極好的,這才真是個做人的樣兒呢!”說完瞟了一下廳上的衆人。
衆僕婦對於畫兒的這些話卻像沒有聽到一樣:她們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得失,如何能爬上去——做人的樣兒?與她們何干!
衆婦們神色間早就有了不同的變化,自她們聽紅裳說她們老爺來了後,她們的心思便又活動了起來。她們的老爺一直沒有進屋來,她們就知道一定是在聽大姑娘和宋姨奶奶哭訴——那豈不是夫人要吃虧了!自己這些人剛剛所爲真真是不應該!看來要好好的想個法子去哄大姑娘(宋姨奶奶)開心才成了。
廳上衆人的神色,紅裳都看到了眼中:這些人是一個也不能留的——沒有一個是真心知道自己錯了的!
紅裳聽到畫兒的話後,拿手指了指畫兒,輕輕搖頭抿嘴兒一笑卻沒有說話。鳳韻卻極喜歡畫兒的性子,她拉了畫兒坐在榻上,她就着畫兒的手吃燕窩——她哪裡吃過這東西,頭一次自然吃得特別香甜。
紅裳看鳳韻吃得樣子,不用問也知道鳳韻是第一次吃:可憐的大家小姐啊,連個燕窩也沒有吃過,說出去哪有人會信?!
侍書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心下起,便走到門邊兒,一看果然是魚兒在門外立着:“你怎麼來了?”
魚兒指了指遠處的一叢矮樹:“老爺和宋姨娘、還有大姑娘在那裡說話呢,就在我的屋子外面,我如何還能再待在屋子裡?”
侍書看了魚兒所指的地方一眼:“哦,也對。現在還說着呢。”
魚兒微笑:“就快要說完了。剛剛我過來時還勸了老爺,讓大姑娘到老太太那裡去歇一歇、寧寧神兒。”
侍書轉頭仔細看着魚兒,魚兒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侍書笑也不笑:“你想——,害夫人?”
魚兒笑意兒不變:“侍書姐姐這話兒,魚兒可不當。魚兒想着,魚兒這樣說應該是助了夫人一點點纔對;有人早些過去老太太那裡,這好戲嘛纔會真正上場纔是。”
侍書仔細看着魚兒:“聰明人啊,常常命都薄的很。”
魚兒一嘆:“哪個說不是呢?只是長日漫漫無聊,魚兒又是孤苦無依的一人,連個家人都沒的,不聰明些還真就沒有什麼可依仗的了。”
侍書盯了魚兒一會兒才道:“聰明並不可貴,可貴的嘛——,魚兒好好想一想吧。”侍書說完便轉身進去了。
魚兒看着侍書走了,輕輕一嘆。小丫頭們只是一旁立着,似乎沒有聽到魚兒和侍書二人的話一樣。
侍書在紅裳耳邊把魚兒的話說了一遍,紅裳輕輕挑了挑眉:魚兒居然主動了!不過此事不大,日後再說不遲。
鳳韻把一盅燕窩都吃了下去,又吃了兩口茶後,門口才終於傳來了小丫頭的聲音:“老爺安!”
隨着語聲兒,趙一鳴出現在了門口了:他滿面怒氣,雙目都有些發紅,一看便知道他氣惱非常。他的背後跟着宋氏,現在的宋氏雙目已經紅腫起來了,還在拿着帕子捂着嘴抽咽着。不過她看向紅裳的眼神卻又毒又狠還帶着三分得意兒。
紅裳已經站了起來,神色平靜的迎了過去:“夫君回來了!”
趙一鳴冷冷的答道:“我是回來了!我再不回家,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我的女兒!”
屋裡的衆人一時間雅雀無聲兒,就連侍書和畫兒也都沒有說話。陳氏都呆呆的看着趙一鳴,一時間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對紅裳說如此的重話。鳳韻一聽便知道父親誤會了夫人什麼,可是她現在卻不好插嘴兒:規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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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
一百四十九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福了下去:“夫君何出此言?妾身萬萬當不起。”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氣得指着紅裳道:“人都言後母心狠,我素來信你是個好女子,絕不會做出什麼那等事來!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也是一個心腸狠毒之人!你就如此容不得舞兒嘛,她一個姑娘家又能妨礙到你什麼,你居然如此狠心,如此下得去手!你、你、你還不給我跪下!”
紅裳看着趙一鳴:“夫君讓妾身跪下?”紅裳不急不怒,平平淡淡的問了出來。
趙一鳴指着紅裳喝道:“你還不跪下!惡毒的婦人,真是我一向看錯了你!你還有臉問我,你給我跪下,跪下!今日不休了你,已經是對得起你!”
紅裳還是平平淡淡的神情,輕輕的答應了一聲兒後,她就直直的看着趙一鳴的雙目,慢慢的跪了下去。
紅裳這一跪下,衆人哪裡還能再忍得住?規矩?現在沒有人還得規矩二字!
陳氏一下子哭倒在地上:“夫人——!”她哭得暈了過去:不是因爲她一直無能,怎麼會把一個如此好的夫人給連累到如此地步——夫人失了老爺的歡心,而她又沒有一男半女,日後讓她如何在趙府立足?
鳳韻更是聽得臉色發青,她在榻上支起上身喊道:“父親——!”
雪語和所有被打得僕婦們看到夫人爲了五姑娘和她們被老爺責罵,人人都哭着跪了下去:“老爺,夫人無錯啊,您錯怪夫人了!”
畫兒和侍書、霄兒也跪了下去,只是她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有兩行清淚:老爺——,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紅裳心中卻沒有太大地觸動:她放宋氏和鳳舞去惡人先告狀。便料到了趙一鳴會對自己不滿。只是沒有想到他問也不問自己。一上來便發作自己。而且還發作地如此之大。
紅裳只是更加清楚地知道了:此人只是自己地丈夫。也僅僅是自己地丈夫——這個世界上世人眼中地丈夫!
屋中一片哭聲。趙一鳴卻只看到了鳳韻:他地小女兒。他地小女兒怎麼成了如此地模樣!趙一鳴看向腳下地紅裳。心中地怒火翻騰起來:“你這惡婦。居然下如此毒手!韻兒還只是一個孩子!”說着話。趙一鳴一腳就對着紅裳踢了過去!
紅裳沒有防備。被趙一鳴一腳踢在胸口上。接連滾了幾滾。一頭撞在一張高高地紫檀花几上。花幾搖了幾搖。上面地花盆兒掉了下來。差一點點就砸在紅裳地頭上。
而紅裳此時早已經暈了過去。花盆落地地響聲兒。她是一點兒也沒有聽到;她地頭正磕在花幾地棱角上。血立時便流了出來——紅裳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完全沒有了一絲知覺。
趙一鳴氣極之下出腳。當然是用盡了全身地力氣。所以紅裳捱得這一下子極重!
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了血,趙一鳴心下巨痛,邁步就向紅裳趕了過去,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裳兒不會有事兒的,不會有事兒的。
現在,趙一鳴不但沒有了絲火氣,就算是讓他拿命來換紅裳一命,他也是千肯萬肯的。
趙一鳴抱起紅裳的頭來:“裳兒,裳兒!”
紅裳沒有一絲反應,趙一鳴雙目的淚水就流了下來,他大喊道:“叫大夫,快,叫大夫!”他一來是急得,二來他不大聲也行,屋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趙一鳴踢紅裳時,侍書、畫兒和霄兒當時驚得張大了口,鳳韻也揪着自己地衣領,然後紅裳在衆人的眼中滾了出去,撞到花几上,衆人還沒有自震驚中醒過來。直到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了血,屋子裡一下子便亂了!
鳳韻終於大叫出了她想叫地那一聲兒:“不要——!”並且根本就忘了自己的腿有傷,爬起就要奔過來;她地斷腿一疼她便自榻上滾到了地上,可是她也顧不得自己摔得痛,大哭着向紅裳爬過去:“母親,母親——!”鳳韻的額頭又擦破了幾塊兒。
侍書三人終於醒了過來,連滾帶爬地到了紅裳身邊,霄兒和畫兒一把推開了趙一鳴,侍書抱起了紅裳的頭終於哭出了聲兒:“夫人,夫人!”
雪語等人一面哭着:“夫人!”一面想拉住鳳韻,鳳韻卻急得打了雪語一個耳光:“還顧着我?!快去看母親,如果我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今日便不活了!”
陳氏也醒了過來,可是看到紅裳頭上流出來的血,驚叫了一聲兒:“夫人——!”又暈了過去。
趙一鳴被畫兒和霄兒一推,便坐倒在了地上,他看着一屋子的混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些哭喊的人都是傷得極重,而那些沒有什麼傷的人都在原地看着。這些受傷的人,怎麼看也不像鳳舞和宋氏所說,是她們自己弄傷了自己,來陷害宋氏和鳳舞的——自己弄傷的?後腦與後背上也全是傷,而且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趙一鳴被人推倒卻沒有生氣,他看了看紅裳,霄兒已經開始救治紅裳,她不停的對侍書和畫兒道:“夫人沒有事兒,你們不要哭!夫人不會有事兒的!”霄兒自己雖然紅着眼,但卻沒有一絲淚。
霄兒和侍書、畫兒還雪語幾個擡起了紅裳,想把她放到一旁的榻上去。
屋裡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理會趙一鳴。
趙一鳴想跟過去看紅裳時,又看了在地上掙扎着要爬過來的鳳韻,便起身走過去想抱起鳳韻來。鳳
着他連抓帶打,就是不讓趙一鳴碰一下:“你爲什麼親,你爲什麼要打我母親?!”
趙一鳴這時才注意到鳳韻地腿,他一下子又愣了:鳳韻的腿斷了?!這就是宋氏和鳳舞所說的:鳳韻被紅裳打得嚇到了,不得不聽她的話來陷害自己地大姐,這就是紅裳打出來的傷?可是看鳳韻的神情,她根本不是裳兒打得嚇壞了,而是心疼裳兒快要心疼壞了倒是真的!
趙一鳴就在此時醒了過來:他被騙了!被鳳舞和宋氏騙了!
趙一鳴驚怒轉頭看回去,發現宋氏已經在不屋裡了。他大喝道:“把宋氏給我捉回來!把宋氏那個賤人給我捉回來!”
紅裳和鳳韻已經被丫頭們都擡到了榻上,紅裳的臉色一片蒼白,依然未醒。霄兒一面哭着,一面再次替紅裳檢視:如果傷了紅裳的人不是趙一鳴,那這個人現在一定會被侍書、畫兒和霄兒三個人咬得遍體是傷。
鳳韻大哭不止:“父親,你爲什麼要聽惡人地話,你爲什麼不問問母親事情原委,你就下了如此狠手!”
趙一鳴恨恨的搓着手掌,看着榻上的紅裳,他地心疼得縮成了一團兒,卻還在不停的收縮着。趙一鳴的雙目通紅,他啞聲道:“韻兒,你的傷是誰打地?”
趙一鳴問完以後,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悔恨,回身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這句話爲什麼不一進門的時候就問?自己也是做了兩任外放的官兒,爲什麼如此糊塗,爲什麼就聽信了一面之詞?!
鳳韻一面哭一面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趙一鳴再看看那一羣衣衫相對完好,身上並沒有多少傷痕的宋氏和鳳舞的僕婦,再看看鳳韻地丫頭婆子和鳳韻自己身上的傷,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宋氏,你個賤人!”
宋氏已經被人帶了回來:她哪裡能跑得出陳氏地院子。不過沒等趙一鳴處置她,有人來回大夫到了。
屋裡忙亂了一番,紅裳被安置到了臥房中,先請了大夫進來。
還是原來的那個大夫,他又一次被請了回來。大夫聽說這次需要診治地人是趙府的夫人,他一面請脈,一面在心裡一個勁兒地嘀咕:這趙府還真是全武行啊,五姑娘那一身的傷一看就是被人打出來的,現在夫人居然也是一身的傷——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禮儀之家?剛剛自己來給五姑娘診治時,還聽得這位夫人在屏風後面同自己說有勞了,吩咐人打賞自己呢,一轉眼自己再被請回來,夫人便躺倒在牀上了——好一個禮儀之家啊。
大夫嘆着氣兒請完了脈,嘆着氣兒開了方子,又嘆着氣走了:真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再被請回來,回到家還是趕快好好睡一睡,免得半夜再被趙府請來沒有精神。
趙一鳴坐在椅子上,只是不斷的想着大夫的話:貴夫人身子因操勞本就有些弱,心口還被重力所擊,加上頭又撞上硬物,雖然看上去傷得好似不重,但是不是會落下病根兒,現在還不好說。大夫搖着頭:這心口是能隨便打得嗎?一個不小斷了心脈,那可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啊。
趙一鳴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的腸子何止是青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紅裳自醒了以後一句話也不有說過,只是睜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頂——現在看的卻是賬頂;紅裳的眼中沒有一點兒眼淚,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帳頂兒,不言也不動。
直到鳳韻被人擡到她身旁哭叫着“母親”時,紅裳才轉過了頭來輕輕道:“韻兒不哭,母親無事兒。你不要總是動來動去的,小心碰到腿!”
聽到紅裳的話,趙一鳴直想一頭撞死的好:大夫也替鳳韻看過了,然後把一屋子的人罵了一個狠——不是說了嘛,腿不能動、不能動,你們都是做什麼的!知道怎麼照顧病人嘛!
名醫嘛,脾氣總是大了些。屋子裡的人,沒有人說什麼,卻人人都暗暗瞪了一眼趙一鳴:害了夫人,又害了五姑娘!
趙一鳴第一次感覺到在僕婦們面前沒有了底氣兒,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想過去看看紅裳吧,總有丫頭婆子過來說一聲兒:“老爺,不好意思,請您讓一次,我要給夫人如何如何了。”
趙一鳴自己也感覺自己好似是多餘的,可是他又實在是不放心紅裳。
屋裡地人終於少了,趙一鳴坐到了牀邊兒看着紅裳,搓了半天手才說了一句:“裳兒,對不起。”趙一鳴原本好似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真要說時,卻好像很多話由他說出來就,就是一處譏諷一樣,話到嘴邊兒都收了回去;想來想去,他只有這麼一句話能說。
紅裳看向趙一鳴:“夫君言重了。”紅裳無悲無喜的看着趙一鳴,不惱也不怒,平平淡淡的樣兒卻讓趙一鳴地心一緊。
趙一鳴看着紅裳,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其他來了。紅裳如此平靜,讓趙一鳴心如刀絞一般:還不如紅裳狠狠打他一頓,他心裡更舒服一些。
紅裳傷了心,趙一鳴看出來了。而且紅裳是不是會落下什麼病根兒,現在也不知道;趙一鳴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求得紅裳對他的原諒。
可是什麼都不做,趙一鳴感覺更對不起紅裳。想了良久,趙一鳴咬了咬牙對侍書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同你們夫人說。”
侍書沒有答話,先拿眼看向了紅裳。紅裳輕
:“侍書三人無妨的,其他人出去吧。
”紅裳不想聽趙一鳴說什麼對不起——二十一世紀有一句名言:說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麼?!所以紅裳留下了侍書三人;不過,她暫時還是要在趙府中生活的,所以還不想同趙一鳴撕破了臉面,才讓小丫頭們出去了。
趙一鳴知道紅裳對他寒了心,他恨得又握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自己怎麼會如此混蛋!
侍書三人聽到紅裳的話後便垂下了頭,她們依然立在牀邊兒上:自現在起,她們只聽紅裳一個人地吩咐了。
趙一鳴看了看侍書三人,略略一想後起身對着牀上的紅裳道:“裳兒,我知道今日是我魯莽了,是我錯了!可是不管爲夫的說什麼做什麼,裳兒也受了傷;爲夫地,爲夫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讓裳兒原諒我,爲夫的也沒有臉求裳兒的原諒。只是——,實在是爲夫地錯了。”趙一鳴心情激盪之下語無輪次。
趙一鳴說完,對着紅裳拱了拱手,然後撩衣——就跪了下去:“爲夫的不求裳兒原諒,因爲是我對不住夫人;但爲夫總是做錯了,應該給夫人賠罪!”說完就要叩頭。
嚇得侍書三人急忙避了出去:老爺如此做是不是也太過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君王父母,是絕不會跪女子的!
紅裳也是一驚,想掙扎着要坐起:趙一鳴如此她卻是當不起的,也是根本沒有不必要的。
趙一鳴卻按住了紅裳,然後拜了兩拜:“裳兒,爲夫的對不起你!”然後起身後又道:“裳兒,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說到後面四個字時,趙一鳴是咬着牙說出來地。
紅裳一時間也有些呆呆的:趙一鳴是古人,同現代男人是絕不同地——是現代的男人也不會跪一個女子吧?而且趙一鳴是一個十分重視禮教地男人,而且是一個很自重、很自律的男人,他又非是年少輕狂地時候,他如何能做得出來跪拜這種事情來?他又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止來?
趙一鳴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向紅裳表達他的歉意:是他的錯兒,全是他的錯兒,不關宋氏、不關鳳舞的事兒——只是他的錯兒!
不論宋氏說過什麼,不論鳳舞哭訴過什麼,趙一鳴知道自己這樣問也不問就認定是紅裳的錯兒是很不對的——雖然鳳舞是他的女兒,雖然鳳舞受了傷流了半身的血,但他也不該問也不問紅裳一句:他的錯兒就在於他沒有相信紅裳。
趙一鳴不斷的自問着、反省着,不斷的後悔着、自責着;但他同樣清醒的認識到,不論他現在有多麼的後悔,都已經於事無補——大錯已經鑄成!
趙一鳴除了惱恨自己之外,更加擔心的是紅裳自此後心傷難愈,擔心紅裳會有什麼病根兒落下,所有的愧疚與擔心加在一起,讓趙一鳴真得無所適從。
趙一鳴想來想去,認爲不管禮教如何,不管是不是男人地位貴於女子,今日的確是他太過份了,做得太對不起紅裳,他不能只坐在這裡後悔,或是想在日後好好對待紅裳補償她——日後是日後地事兒。最終,趙一鳴拋開了所有的顧慮,拋開了自幼所學的禮教,對着紅裳誠心誠意的拜了下去,他地一拜都是他的悔恨,都是他對紅裳的歉意,卻沒有想以此來要求紅裳原諒他的意思:要紅裳原諒他,需要他在日後好好的相待紅裳,讓紅裳再一次的相信他,而不是簡簡單單地一拜後,就算拿出了他的真心誠意,要求紅裳就此原諒他——如此的趙一鳴才真是一個男人。
趙一鳴只拜了兩拜是因爲對父母長輩是三拜,他拜紅裳不能多過父母去—禮教對於趙一鳴來說,不可能完全地拋得開。
趙一鳴要走不是因爲拜了紅裳後感覺不好意思見人,而是他要去懲治宋氏,還要去責問一下鳳舞:她的傷是如何來的,爲什麼要如此誣衊母親與妹妹,爲什麼要把妹妹打成這種樣子。
紅裳看着趙一鳴輕輕一嘆:“夫君——”趙一鳴身形一凝,然後迴轉身來道:“裳兒,有什麼事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外間,侍書沉默了好久看向畫兒:“也許,老爺也不是那麼沒有心吧?”
畫兒一時沒有作答,過了好一陣子才道:“這個要看日後老爺會如何做了,還要看夫人是不是還能再信得過老爺——其實夫人不信老爺更好些。”
侍書與畫兒所想不想,不過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同畫兒爭辯什麼,所以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兒後就閉上了嘴巴:夫人如果能和老爺恩愛到老纔是幸福吧?
紅裳:“夫君多慮了,妾身沒有什麼不妥。”
趙一鳴:“裳兒,你想吃茶嗎?”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只想求夫君一事。大姑娘與宋氏的事情,能不能交由妾身來處置。”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紅裳神色平靜如同沒有一絲波紋地水面兒,可是卻讓你再也看不到水面之下的東西。趙一鳴低聲道:“夫人的身體——”
紅裳輕聲道:“可以嗎,夫君?”
趙一鳴輕輕一嘆,他現今哪裡能說得出拒絕紅裳的話來,可是他實在是不放心紅裳的身體:“當然可以,不過夫人也不必着急處置事情,我讓人把宋氏向鳳舞關到房裡,等夫人身體好再做處置如何?”
紅裳沒有作答,先揚聲叫了侍書等人進來,然後
畫兒和霄兒的手坐了起來:“我地身子沒有事兒,破了一點兒,沒有什麼妨礙,今日事還是今日畢吧。”
趙一鳴看着紅裳的倔強,心下更是痛不可當,可是他只能點了點頭:“那好,一切但憑夫人處置就是。”
趙一鳴答應是答應了下來,可是他哪裡能放得下來:裳兒不哭不鬧,不會憋出什麼病來吧?拖着個傷痛地身子理事兒,不會再累個好歹出來吧?可是他的擔心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紅裳在侍書和畫兒地攙扶下站了起來,霄兒在一旁說了一句:“我去給夫人煮藥。”然後轉身就出去了,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哭:好人爲什麼沒有好命呢?!
紅裳回到花廳坐到了軟榻上,趙一鳴在榻旁安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想好好看顧着紅裳,怕紅裳地身子萬一吃不住。
衆僕婦這次看到紅裳和趙一鳴自臥房出來後,嚇得連氣幾乎也喘不出來了:這一次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多了些,她們這些人已經不能指望還能在趙府留下了——不被送官,不被賣作賤奴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紅裳這一次沒有再同宋氏客氣,她直視着宋氏道:“五姑娘說得話你都聽到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宋氏看到趙一鳴瞪的惡狠狠的目光雖然有些怕了,可是她想到鳳舞已經去見老太太了,便強嘴道:“五姑娘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也當得真?!”
紅裳還沒有再說話,趙一鳴氣得喝道:“打,給我打,打得這個刁婦!”趙一鳴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溫良的宋氏,一向被老太太誇獎做事知分寸懂進退的宋氏,居然是這樣一副嘴臉。
宋氏沒有料到趙一鳴如此喝她,被嚇了一哆嗦:“老爺,饒命!婢妾真得沒有做過那些!老爺您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啊,五姑娘畢竟年幼不懂事兒,她的話做不得準備兒,而且大姑娘身上的傷老爺也是親見啊。”
趙一鳴聽到宋氏提到一面之詞,氣得全身發抖面色發青,他指着宋氏還待再喝罵時,紅裳這時輕輕轉過頭來也不說話,就是平平靜靜的看着他,趙一鳴忽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如此發作宋氏又有何用?自己的錯兒是自己的錯兒,宋氏的錯兒是宋氏的錯兒啊。
紅裳看趙一鳴不說話了,方轉過頭來道:“打啊,你們難道沒有聽到老爺的吩咐嗎?”衆婆子這才上前扭住了宋氏。
紅裳看了一眼鳳韻的腿又道:“等等,你們先把宋氏拖出去打折了她的一條腿,回來我再問她其他的錯兒!”
宋氏聞言大驚,連連向趙一鳴求饒,趙一鳴卻狠狠的喝道:“打折了她的兩條腿!她的兩條腿也趕不上我女兒的一條腿金貴!”一個賤妾居然張狂到打他的女兒也就罷了,居然打折了他女兒的腿,這讓趙一鳴如何不怒,如何能再容忍下宋氏。
婆子拖了宋氏就走,宋氏立時便嚇得小便失禁大叫起來:“夫人,我知道錯了,老爺,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饒了婢妾吧!五姑娘說得都是真的,婢妾再也不敢了,求老爺看在我伺候老太太多年的份兒上,饒了我這一次吧。”
宋氏最後又擡出了老太太來,希望可以救下她的腿。
紅裳已經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對於宋氏的大叫是充耳不聞;趙一鳴也偏過了頭去,聽到宋氏提到了老太太依然是不理不睬。婆子一刻也不多停留的把宋氏拖了下去。
鳳韻另一張榻上輕輕對紅裳道:“謝謝母親爲韻兒做主!累母親受傷,是韻兒不孝,請母親責罰。”
紅裳睜開了眼睛,看向鳳韻輕嘆:“與你何干?你小小年紀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說着話看向了地上的丫兒,紅裳道:“鳳韻,此人你想如何責罰她?”
鳳韻咬牙:“請母親你爲女兒做主!”
紅裳點點頭,伸出手來理了理自己的髮腳兒:“韻兒,她不過是一個奴才,宋氏都得了那樣的責罰,按說不該輕饒了她。只是,她還是送官吧,到了官府自有官老爺會給韻兒出這口惡氣的,我們倒不必再罰她。”免得累鳳韻得一惡名兒,日後說親事時被人詬病兒。
鳳韻點了點:“一切但憑母親做主就是。”
僕婦們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宋姨居然要被打斷雙腿!她們、她們會如何呢?
小丫頭們把鳳韻的藥端了進來,鳳韻剛剛吃了一口,便聽到院子裡一片亂喊亂叫聲兒,然後就聽到門口丫頭喝斥“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的話兒。趙一鳴急忙起身向外看去:院子里老太太的人正在用繩子綁人—綁得都是紅裳的人!
趙一鳴正想出去阻止時,綠蕉已經帶着人衝進了屋裡,也不同趙一鳴和紅裳見禮,上來就按倒了雪語、侍書等人就綁。鳳韻被嚇了一跳,藥碗失手就跌了一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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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章 綁了!
一百五十章 綁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驚怒之極,喝道:“你們住手,住手!如若嚇五姑娘,你們擔待的起嘛?等我回了老太太,剝了你們的皮。”綠蕉卻假作沒有聽到。
紅裳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她知道綠蕉闖進來,招呼都不打就綁人是故意的——那就綁吧,只是綁了以後,想再給鬆綁,那就不是那麼好鬆的了!侍書、畫兒等人都看向了紅裳,看到紅裳輕微的點頭,她們沒有做一絲反抗。
綠蕉這纔要過來同趙一鳴見禮:綠蕉其實原本接差事兒時,想賣給紅裳三分面子,不綁侍書和畫兒的,不過,大姑娘偷偷拉住她說過話後,綠蕉的心意便全變了。
大姑娘特意借清理傷口的機會出來,叮囑她不要太同夫人過不去,現在趙家的大老爺可是寵夫人上了天,女兒都不要了,如果綠蕉衝撞了夫人,趙一鳴說不定當場就會把綠蕉趕出府去。
綠蕉當下心中就全是醋味兒了:她哪裡還記得要好好巴結紅裳?她只記住了一句話——老爺眼中只有夫人!綠蕉再想到老爺回來這麼久,一次也沒有來房中看過自己,就算他答應了自己的那一次,同樣也是沒有來:看來也同夫人有關了!
被爐火一燒,綠蕉哪裡還有理智?而鳳舞要得就是越亂越好,此事能鬧得越大越好——紅裳一個忍不住打了老太太的人那才真叫一個好呢!她就是要激紅裳的人動手。
紅裳的人看到侍書和畫兒都沒有反抗,便人人都不不再反抗了。
魚兒和霄兒兩個人在廚房裡正煮紅裳的藥,聽到院裡的動靜後魚兒出來瞧了瞧,回去同霄兒一說,兩人一齊拿了繩子出來丟給老太太地婆子,把手一背:“綁吧。
”倒讓老太太的人嚇了一跳,遲了好一會兒才把兩個人給綁上了。
綠蕉剛剛福下去,還沒有開口呢,紅裳先開了口,卻不是同綠蕉說話,她是同陳氏說地話:“陳姨娘,你去找兩根兒繩兒吧。嗯,鳳韻一來年紀小,二來受了傷,可是綁不得的,就我們兩個人,兩根兒繩兒足夠了。”
陳氏看也沒有看趙一鳴。她輕輕一福轉身真得下去取繩子了!陳氏經了女兒被打以後。本來心性已經有了些變化。再加上紅裳因她們之事而被老爺打了。她便下定了決心:不管是好還是壞。她日後就聽夫人地了。上刀山下油鍋她也認了——人總要講良心地。夫人爲了她們如此。她也要對得起夫人才成。
陳氏地心也放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唄。黃泉路上還有夫人和五姑娘相伴。她還怕什麼?!
趙一鳴也沒有看蹲下去地綠蕉。他聽到紅裳地話後有些吃驚:“裳兒。這裡面想來是有什麼誤會。待我去老太太那裡分說一下也就是了。你身上有傷萬不可以自縛。”趙一鳴急得額頭都見了汗——他現在同紅裳說話都賠着三分小心地。那語氣可是柔得不能再柔了。
可是趙一鳴地話卻聽得綠蕉心裡那個酸:她低着頭雙目中已經見了淚光——她地老爺真得眼中已經沒有旁人了。早已經忘了她綠蕉吧?
陳氏院子裡現在地情形是鳳舞沒有料到地。她對綠蕉說地那些話。不過是因爲知道綠蕉地那些妄想。所以纔想借綠蕉地手給紅裳些苦頭吃。繼而把事情鬧大——在鳳舞想來。小夫人一定吃不下一個丫頭地氣兒。
不想鳳舞地話卻歪打正着。趙一鳴在愧疚之下。對紅裳那真是千依百順了還感覺不夠好;落到了綠蕉地眼中。真真就是打翻了醋罈子。
只是鳳舞地計策還是落了一個空:綠蕉雖然爐火中燒,可是她只是一個丫頭,做了老太太吩咐的事兒後,她是一個指頭也不敢加到紅裳地身上。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這是老太太的吩咐,萬事孝爲先,妾身不想夫君兩難,所以代夫君做出決定。”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後,急得直想跳腳兒,差一點兒衝口而:“什麼萬事孝爲先!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老太太又是受了鳳舞的挑唆,哪還有讓你再受苦地理兒!”
話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也在趙一鳴的舌頭尖上打了一個轉兒,他心下對鳳舞是真得動了怒氣兒;這個孩子的心腸怎麼如此惡毒!而且對“孝爲先”古訓第一次產生了動搖,尤其是他看着紅裳頭上的傷口時,更加對於“孝”字有了不同的理解:父母有錯也要規勸纔是,不然傳了出去,父母的體面何存?這也就不是孝了!
趙一鳴第一次沒有爲紅裳的“大度、明禮”而高興:裳兒如此太過委屈了。
趙一鳴道:“裳兒,眼下的情形不是如此講孝道的時候,孝字也不是如此解的;父母,父母也不能事事都做得對啊。”
這是趙一鳴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口中承認了父母也是會犯錯兒的。
紅裳意外的看了趙一鳴一眼兒:“老太太要綁人,我如何能不遵命?夫君,你莫要管我。”
趙一鳴心急萬分,可是又不敢大聲兒同紅裳說話,轉過來頭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綠蕉:“老太太爲何會命你來綁人的?”
綠蕉心裡又是酸澀又是委屈:她這些日子天天就盼着能看她的老爺一眼兒,不想今兒終於能看到了,卻被她的老爺連番喝斥了兩次,卻連正眼都沒有瞧她。
綠蕉正想答話時,陳氏回來了,她手裡拿着取來的繩子,趙一鳴立馬不再理會綠蕉,又焦急的想去勸阻紅裳。
綠蕉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老爺的心裡根本沒有她,一丁點兒也沒有。
紅裳不理會趙一鳴的相勸,只對陳氏道:“你來綁了我吧,一會兒再請綠蕉姑娘綁了你,我們就可以讓人擡着鳳韻去見老太太了。”
陳氏擡頭看向紅裳:“夫人——”夫人眼下的身子,如何能綁得?陳氏實在是下不去手。
綠
面色一變,她急忙道:“夫人,老太太只說讓您速速罪。”
紅裳看了綠蕉一眼:“我正是要去請罪。陳姨娘,來吧,我的話——,你不想聽了嗎?”
陳氏再看了紅裳一眼,然後看向了鳳韻。鳳韻已經明白了紅裳的意思,她點了點頭。
陳氏這才答應了紅裳。她上前用繩子綁紅裳時,紅裳還一再讓她綁得緊些。陳氏再也忍不住,她地淚水一顆一顆滴在了繩子上,滴在了紅裳的衣服上。
鳳韻地眼中也浮上來了淚水,可是她緊緊咬着牙轉過了頭去,不想自己哭出來向老太太的人示弱。
侍書等人都低着頭垂淚,卻無一人出口勸阻紅裳。
趙一鳴實在是受不住了,上前一把搶過陳氏手中的繩子就想給紅裳解開:這要綁紅裳,不如先殺了他好!讓他如何能眼睜睜的看得下去!
紅裳回身看着趙一鳴:“夫君是不是想給裳兒一紙休書?”
趙一鳴的手一顫:“裳兒——!”然後他地聲音立時又低了下去:“裳兒,這話可是亂說的?”
紅裳在趙一鳴的眼中看到了淚光,她地聲音也就軟了一軟:“夫君,您不想寫休書給我,就讓陳姨娘綁了我吧,好不好?”
趙一鳴看着紅裳,紅裳定定的回望着他,兩個人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綠蕉呆呆的看着趙一鳴和紅裳,她多希望老爺滿眼憐惜與心疼的看着地那個人是自己呵!
趙一鳴的手抖得很:他不想違了紅裳的意思,可是他又不捨得紅裳再受一點兒苦。
紅裳輕輕一嘆:“夫君,裳兒今日如果不如此做,日後不是還有很多苦要吃?”
趙一鳴這才如夢方醒:他不是一個笨人,只是他現在滿心滿腦都在悔恨他犯下的錯兒,哪裡還會想到這些。
趙一鳴看着紅裳,閉了閉眼: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現在更怪他自己,就是因爲他爲裳兒做得不夠,不,是他一直什麼也沒有做,所以裳兒纔有今日之傷、之痛!全部都是他的錯兒啊!
趙一鳴睜開眼睛後,看着紅裳輕聲道:“裳兒——,”那聲音輕得幾乎微口氣兒:“讓爲夫的來爲你綁!”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她輕輕點了點頭。
趙一鳴紅着雙目,掌控着力度一下一下繞過紅裳地胳膊,一下一下的把紅裳綁了起來:他要讓自己記住,他每綁一下紅裳,紅裳會有多痛;他要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紅裳身上地每一下疼痛都如一把刀子割過他的心;他就要讓自己深深地記在心中、腦中:紅裳今日的傷與痛,就是他親手一下一下施於紅裳身上地!
他記住了這些,日後纔不會再在紅裳身上施加一丁點兒的傷痛!
趙一鳴的眼中沒有淚,可是他的全身都在輕輕的顫動,而他的雙手卻很穩、極穩:他要穩穩的控制着力度,不能再加重紅裳身上的一絲痛苦。
趙一鳴綁得很認真,他綁得也很適度:看上去即是緊緊的,又不會讓紅裳太痛。
陳氏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轉了頭去無聲的哭了個肝腸寸斷,卻沒有暈過去:她打定了主意,如果老太太要打要罰,她就要頂上去,絕不讓夫人再因她和五姑娘受半點兒罪,所以她暈不得。
大丫頭們都被帶到了一處兒,侍書和畫兒、霄兒哭得幾欲暈厥,魚兒的雙目中也全部都是淚水。可是大家都緊緊咬着牙、咬着嘴脣兒,咬得流了一嘴的血,卻就是不哭出一聲兒!
綠蕉卻只呆呆的看着趙一鳴,呆呆的,沒有什麼反應,也忘記了規矩。直到紅裳喚她:“綠蕉,麻煩你綁了陳姨娘,我們就隨你去見老太太。”
綠蕉自石化中醒了過來,她啞着聲音道:“夫人,老太太沒有這個意思,夫人您誤會了。”
紅裳不再理會綠蕉,看向一旁的婆子丫頭們道:“你們過來,綁了陳姨,我們一起去見老太太。”
終於,有兩個鳳舞的人出來,綁起了陳姨娘——見了老太太,她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紅裳吩咐宋氏和鳳舞的人擡了鳳韻,然後理也不理綠蕉,自行就向外走去。趙一鳴急忙在後面跟上,小心扶着紅裳:“你慢些,我讓人備車子。”
紅裳搖頭道:“不用了,我們是待罪之身,走着去吧。”
趙一鳴猶豫了片刻,可是最終還是拗不過紅裳,只得走着過去。
一行人在府裡浩浩浩蕩蕩這麼一走,府中的僕從人人相傳,不一會兒全府上下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趙子書和趙子平兩兄弟正在一處商量事情,聽到後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一笑道:“好手段兒!”
趙俊傑聽到後,只是一沉吟,便又低頭忙他手中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輕聲吩咐:“備車,我有事情要回老太爺。”
鳳歌和鳳音聽說後,急急穿衣吩咐婆子們備車——如此相待夫人,老太太是不是糊塗了!
倩芊聽到後,寫了一張條子吩咐丫頭:“你把這個速速送去大姑娘的院子裡,小心,不要讓人看到。”然後便吩咐道:“我身子有些不爽利,先躺躺,沒有什麼事兒莫要來喚我。”
老太爺當然也聽說了,他急得自書屋中急奔而出,可是當他看到紅裳和趙一鳴時,想說的話是一句也沒有說出來:他立時驚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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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章 惡婦?
一百五十一章 惡婦?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爺看着眼前的一行人,他的震驚可以說是絕有僅有了那麼長長的一串人也就罷了,可是趙府的長媳頭上有傷,臉色蒼白的樣子一看就應該躺在牀上休息纔對,居然也被五花大綁着——這可是趙府的主母!老太太瘋了嘛,居然綁了趙府的主母!
老太爺的怒氣在心中剛生未生時,看到車子上探出了一個人來,他皺了皺眉頭:這人是是誰?被傷得如此重,那小臉又紫又脹;那模樣依稀像是、像是自己的小孫女兒韻兒!
老太爺的額頭的青筋一下子蹦了起來:他震怒異常——是哪個如此大膽,把趙府的主子姑娘打成了這般模樣!
紅裳已經跪了下去:“媳婦前來領罪,請老太爺責罰!”
老太爺深吸了一口氣兒,強按下心中的怒火,韻兒的事情當然而問個清楚,不過媳婦也不能這樣綁着啊:“媳婦你先起來,什麼領罪不領罪的話兒先不要說;一鳴,你媳婦兒身上有傷不知道嗎?還能這樣綁着,快快解了!”
紅裳叩了一個頭:“回老太爺,解不得。是老太太使了人綁了媳婦的人,媳婦惶恐不安,不知道身犯何事兒,所以自縛前來請罪,還請老太爺示下;媳婦在老太太熄怒以前,不敢解下繩子。”
紅裳困爲被縛着雙臂,所以她叩頭與起身都極爲不便,看得趙一鳴心中一疼,老太爺看得眉頭緊皺——就算是媳婦做錯了事情,也不該如此相待。
趙一鳴也跪了下去:“兒子願一同領父親、母親的責罰。”
小夫妻二人還真是同心同力啊,老太爺心裡感嘆了一句:老妻做得太過了,把兒子逼成這個樣子,她也不好好反省一下。
老太爺看看紅裳,再看看車子上的鳳韻,看看那些被綁的人多數都鼻青臉腫兒的樣兒,他心知老太太八成又被人擺佈了。
他嘆了一口氣兒道:“先把這些人解了吧。”
老太爺想婢僕們地繩子解了。那紅裳地身上地繩子也就好解了:這也是給老妻留臉面。不然地話。媳婦如此進去後。老妻最後一定會鬧個灰頭土臉不可。
老太爺又看了一眼韻兒。他想走過去抱一抱孫女兒:傷得這麼重。想來嚇壞人吧?可是媳婦這裡地事兒還是要處理一下。他強忍住了要移步地念頭。
紅裳繼續叩頭:“請老太爺示下媳婦做了什麼錯事兒。然後媳婦領了老太太地責罰再鬆綁也不遲;不然媳婦心裡忐忑不安。怕老太太看到媳婦違了她地意思而氣壞了身子。”
老太爺現在也不清楚老太太爲何會做出這樣地事情來:傳了出去。趙府地笑話兒大了還是小事;大事是——紅裳已經要被封誥命了。老太太卻把人給綁了起來。如果被御史得知上奏他們趙府一本兒。他們趙府還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太爺對自己身旁地人吩咐道:“吩咐人快去請大夫。還呆着做什麼。不上前解了你們夫人地繩子。”
紅裳叩頭不止,連聲說着不敢:“沒有老太太的話兒,媳婦萬不敢解了繩子——等媳婦領了罪責後再解不遲。”紅裳堅持着。
老太爺看看紅裳的樣兒知道無法勉強她,便問趙一鳴:“韻兒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老太爺這一問,鳳韻在車裡立時大哭起來,雖然向外伸着雙手,卻並沒有下車來。老太爺看得又是一愣,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念頭:小孫女兒的腿——?
趙一鳴輕輕地道:“韻兒是被鳳舞和宋氏那賤人命人打的,腿——,被打斷了一條。”
老太爺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連連晃了晃幾晃:“宋氏呢!鳳舞呢!這些綁了的是不是就是打了鳳舞的人?!來啊,給我拖下統統重重打斷了她們的腿!”
紅裳和趙一鳴,還有鳳韻都急呼道:“老太爺,不是,不是這些人打得。”
老太爺急忙擺手:“停,停,先不要動手。一鳴,你說是怎麼回事兒?綁得人不是打鳳韻的?”
趙一鳴道:“綁起來的大都是鳳韻的人,是在保護鳳韻地時候被人打了;還有一些是裳兒的人,是裳兒得知有人鬧事趕到時,命她們上前解救鳳韻時,被宋氏那個賤人和鳳舞的人也打了。”
老太爺又吸了一口涼氣,他的聲音已經顫了起來:“打、打人的人呢?”
紅裳輕輕地回道:“回老太爺,打人——的,就跟在後面。”
老太爺擡頭看去,後面跟着一大羣人,人人面如土色,不過她們倒是行動自如地。老太爺氣得鬍子都快翹起來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這些人卻好好的,沒有被綁起來呢?!
趙一鳴輕輕地道:“鳳舞到老太太跟前哭訴了,老太太不知道信了鳳舞的什麼話兒,使了人來綁起了韻兒和裳兒地人。”
老太爺看了看紅裳,又看了看鳳韻,他跺了跺腳兒,心疼萬分的看了一眼鳳韻,轉身向上房而去:她想綁便綁了,可是到她想鬆綁時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吧?這個死老太婆,一日不鬧點兒事兒她就過不去!
趙一鳴扶了紅裳起身跟在老太爺身後進了屋。
老太太正坐在那裡氣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鳳舞坐在那裡,神色倒是平靜,不過她的樣子卻很有些狼狽:她的半衣襟和一隻袖子上都是血,胳膊上也包了長長的棉布,看樣子似乎受
且傷得也不輕。
紅裳看到鳳舞的樣子,立時明白了趙一鳴爲什麼會如此相信鳳舞的話,並且看到鳳韻的傷後,便大大的發作了自己——只是鳳舞的傷是怎麼回事兒?紅裳心中吹過一絲涼風:不會是鳳舞自己傷得自己吧?
紅裳的臉色又白了一分:鳳舞小小年紀就對自己如此下得去狠手?看她一身的血,那傷怕是不輕。
趙一鳴看到鳳舞,眉頭皺了一皺:大女兒身上也有傷,可能裳兒絕不會動她一個汗毛的,她的傷是怎麼來的?
如果不是因爲鳳舞身上有傷,趙一鳴也不會輕易相信了宋氏二人的話,也會如此生氣,也不會看到鳳韻地傷也認爲是紅裳所爲,而氣得失了心神。
鳳舞看到老太爺進來,臉色一變,不過立時又鎮定了下來,對着老太爺哭泣着拜了下去:“老太爺安。”
老太爺看到鳳舞身上的傷與血跡也是一愣,他擺了擺手讓鳳舞起來,便坐了下來。
老太爺還沒有開口問鳳舞是怎麼一回事兒時,老太太便看到了紅裳和趙一鳴,她的氣一下子衝了上來——對於紅裳身上的傷與綁縛,她是視而未見:“你這惡毒地婦人,居然下得去如此狠手對待舞兒、韻兒。來人,給我們掌嘴!”
鳳舞也看清楚了紅裳的樣子,她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大部分是高興;在她看來紅裳傷得還是輕了些,最後傷得躺得牀上休養個一年半載的纔好呢。
對於紅裳地綁縛,鳳舞認爲是綠蕉所爲。
只是現在綠蕉除了傷心就是傷心,對於老太爺的反應都沒有怎麼往心裡去,她滿眼中只有一個趙一鳴,滿心滿腦只在想一件事兒:老爺居然待她一絲心思也沒有。
聽到老太太的話後,兩個婆子上來就扯紅裳想打她。
趙一鳴一面急喝婆子道:“你們下去!”一面向母親道:“母親,您聽兒子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樣兒。”
老太爺也喝道:“住手!”那兩個婆子才住了手——趙一鳴的呼喝,兩個婆子根本不聽。
鳳舞在趙一鳴說完後掩面痛哭起來,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便她的委屈是人人都看得出來。
老太太更是氣得指着趙一鳴罵道:“虎毒還不食子,你居然寵妻寵到要滅女的地步了嗎?你給我立一邊兒去,一會兒我再找你算帳!你們愣着做什麼,給我打,狠狠的打!”
老太爺聽老太太地意思,鳳舞似乎是被紅裳所傷,他一面喝止兩個婆子,一面看向老太太:“你先不要急着發落人,好好問個清楚再說。”
老太爺現在也也是壓着滿腹的怒火勸說老太太——老太太不該綁了這麼多的人是一,鳳韻那裡還一身是傷呢!
老太太卻急道:“問清楚?還有什麼好問的,你沒有看到舞兒一身的血嗎?我先打了這惡婦爲舞兒出口氣兒,再同夫君好好說一說這個惡婦如何對待舞兒的。”
紅裳已經叩頭道:“老太太息怒!只是老太太所言兒媳不明白是何事兒,還請老太太示下。如果是媳婦做錯了事情,甘願領罰。”
老太太一聽紅裳的話,氣得拿起桌上的茶盞就砸向了紅裳:“你這惡婦!居然還敢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來人,給我打,給我打!”那兩個婆子本就沒有下去,聽到老太太地話便又上來扭紅裳,一個婆子已經揚手打了下去。
趙一鳴急得上前一手去攔兩個婆子,一手把紅裳拉到了自己身後。那婆子的一掌便重重的打在了趙一鳴的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兒,滿屋子裡地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婆子一下子愣住了,趙一鳴一腳踢倒那婆子喝罵:“你是個什麼東西,主子你也敢打!”
老太爺也終於怒了,他在婆子揚手時便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住手!”婆子卻已經打了下去。
老太爺看到那婆子打了趙一鳴時,他氣得指了指婆子,又指了指老太太,然後又一掌拍在桌子上。
父子二人的怒喝終於讓屋裡安靜了下來,鳳舞不再大聲哭鬧,老太太也沒有再喝罵着讓人再去打紅裳:兒子捱了打,而老頭子也拍了桌子,老太太一時間也有些呆住了。
老太爺恨恨地看了一眼老太太,他知道現在最好先問清楚事情,不然事情會越鬧越亂越大,最後便不好收拾了。老太爺喝道:“人呢,都是死的,爲什麼五姑娘還沒有請進來!”
鳳舞聽到老太爺地話後,她的哭聲一窒,然後又繼續抽泣起來:鳳韻來了,鳳韻來了又能怎麼地?哼,自己也有傷在身,我就是咬住不承認命人打過鳳韻母子,老太爺也拿我沒有法子。
老太爺注意到了鳳舞剛剛的停頓,他掃了一眼鳳舞,問趙一鳴道:“宋氏呢?那個賤人呢?!把她給我拖了來。”
鳳舞的身子一震,隨即便明白宋姨娘看來是保不得了——賤人二字都罵出了口。她咬了咬牙:今天的事情自己和姨娘都料錯了,如今只能保自己一人了。
趙一鳴回道:“父親,宋氏賤人已經被兒子命人打斷了她地雙腿!”
老太爺點了點頭,猶是一臉的怒氣:“還是便宜了她!來人,拖了她過來,我還有話要問她呢,如此賤奴,一定不能就此饒了她!”
鳳舞聽到趙一鳴的話後,臉色一白:居然發落的如此之
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又呼疼叫痛地哭了起來顧不得許多,只能先顧自己了。
老太太聽得也是臉色一變,她喝道:“什麼宋氏,哪個宋氏?!一鳴你打斷了哪個的腿兒?!”但是,老太爺和趙一鳴都沒有理會老太太的這句話。而鳳韻這時也終於被人擡了進來,老太太看到鳳韻也一下子呆住了,也就間忘了再追問宋氏地事情。
不過鳳韻沒有哭叫一聲兒,丫頭們把她抱到一張安放好的軟榻上坐好後,她欠了欠身子:“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韻兒行動不便,行不了全禮,還請老太爺和老太太恕罪。”
一旁坐着哭泣不休的鳳舞,被鳳韻一比,更加讓人相信她是故意在哭鬧了——九歲的小姑娘受了這般的傷都不哭鬧。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道:“韻、韻兒你、你怎麼了?”然後怒氣衝衝的道:“是不是那個惡婦打得你!韻兒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給你做主!今兒我就剝了欺辱你的人地皮!”
鳳舞聽了心裡更是不安起:鳳韻極不得老太太歡心,平日老太爺也對鳳韻沒有過什麼表示,怎麼現在老太太和老太爺好似都極爲看重她一樣呢?
鳳舞一向自視過高,不承認鳳韻是她的妹妹,而老太太也在她的挑撥下不喜鳳韻是真,所以鳳舞已經漸漸不把鳳韻當成一回事兒了,也認爲趙家的人沒有人把鳳韻當成一回事兒——所以她才同宋氏多年來欺辱鳳韻和陳氏,認定不會有人爲她們出頭。
趙一鳴代鳳韻答道:“韻兒的腿,斷了。不過不是——”
老太太聽到這裡面色已經變了,她不再聽趙一鳴說下去,回身轉頭對着老太爺就怒喊起來:“如此惡婦你還護着她?!就算她是誥命又如何?我也是誥命,我就是上殿告御狀,也要——”
老太爺氣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住口,住口!”老太太下面的話如果真說了出來,滿屋子的丫頭婆子聽了傳出去,他們趙家就真得成了京城人的笑柄兒了。
老太太也急了:“我還住口?你兩個孫女地性命,在你眼中比不過一個誥命嗎?!”
老太爺氣得喝道:“有哪個說鳳韻的傷是媳婦傷的?哪個說的?是鳳韻說的,還是一鳴說?!”
老太太被問的一愣,然後道:“就算沒有說又如何,不是她還能有誰?!”
老太爺氣得全身直抖:“你問過韻兒了嗎?韻兒她親口告訴她地你親,她的傷與她地腿都是被鳳舞和你那個好臘梅打的!”
老太太完全呆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定是惡婦血口噴人!”
鳳舞已經哭倒在地上:“老太爺,您不能聽惡人地一面之詞啊,孫女不是跑得快,就是第二個鳳韻了!老太爺爲我做主啊!”
老太爺看了看老太太也不再說什麼,看向地上的鳳舞道:“你起來說話,大家閨秀如果能做出這等樣子來?”
鳳舞本不想起來,可是看到老太爺的目光心下一虛只得爬起身來,有些不安的自坐到了一旁。
老太太這時又想起了剛剛趙一鳴的話來,心中一驚便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喝問:“一鳴,你把、把臘梅的腿打斷了,是不是?”
趙一鳴欠了欠身子,雖然沒有開口,但等於是默認了,並且沒有一絲慚愧之色。把老太太氣得全身發抖,她指着兒子罵了起來:“臘梅伺候我多年,就算是她有什麼錯兒,你也不能連問也問過我就打斷了她的腿吧?!你的眼中可還有我這個母親?!臘梅是我給了你的,你平日裡不高看她一眼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把她的腿打斷了!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的母親!你聽了哪個的挑撥,臘梅她一向是個——”
老太爺恨恨的打斷了老太太的話:“她把韻兒打成了如此模樣,只要了她的兩條腿還是便宜了她!我趙氏的子孫是可以容人隨意欺凌的嗎?我不但是打斷她的腿,還要把她送官司,一定要讓人狠狠的懲治她!”
老太太聽得在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能是臘梅所爲,定是這個惡婦陷害於她。夫君你來得遲有所不知,你只要聽聽舞兒的話,你便會明白這惡婦的惡毒了!臘梅的爲人我一向是知道的,夫君你如何能——”
老太爺抓起茶鍾兒一下砸在了地上:“你給我坐好!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自現在開始,你不準說話,在一旁聽着就好!”
老太太不服氣正待再爭執,老太爺立起喝道:“要不要我現在就使人送你到莊子上靜養,你才能安生一會兒!”
老太太這才坐了回去,卻已經氣得白了臉:怎麼可能是臘梅所爲?老太爺真真是中了那惡婦的毒,居然把一個蛇蠍之人當成了好人!
老太爺想了想,事情要由何處入手問個清楚纔好呢?他沉吟了一會兒對韻兒道:“韻兒你把事情同我和老太太說一說吧,不要害怕,有什麼就說什麼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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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章 斷念想,嫁禍根
一百五十二章 斷念想,嫁禍根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然鳳舞年長,但老太爺沒有先問鳳舞:他對於孫女兒厚薄之分,但是韻兒小小年紀居然不哭不鬧,更讓老太爺憐惜了三分,也更是高看了一分——沒有孫子嘛,看到一個孫女居然英氣勃發,心裡也是極安慰的事情。
鳳韻便把今日的事情,還有原來鳳舞和宋氏欺辱她和陳氏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老太太聽着聽着臉色便紅了起來,最後漲得臉都有些發紫了。
老太太不是傻子,雖然說宋氏和鳳舞指使人打傷了鳳韻她不相信,但宋氏和鳳舞欺辱陳氏姨娘,還有剋扣了陳姨娘的月例,這卻是極有可能的。老太太暗自咬牙:臘梅什麼都好,的確是有些太過貪財了——月例銀子也是能扣得?只要人有心一問一個準兒,不成氣的東西,沒有見過銀子嘛!
老太太咬完了牙看了看鳳舞,又看了看鳳韻,最後看了一眼紅裳道:“老太爺,雖然鳳韻是這樣說的,可是鳳舞卻說得與鳳韻不相同。鳳舞說鳳韻是被這個惡婦打得怕了,所以什麼都聽惡婦一個人的吩咐;也許鳳韻是被逼纔會如此說話也說不定,臘梅先不說她,鳳舞是韻兒的大姐,她如何會讓人去打她的幼妹?”
老太太故意忽略了剋扣月例的事情:宋氏出了錯兒,她也是極失體面的事情,所以她想暫時保下來宋氏,回頭再狠狠的教訓她一番。
鳳韻聽完老太太的話氣得臉都白了:“老太太,韻兒身上的傷都是今日剛剛被人所打,哪有什麼被母親打怕了的事兒?!而且我地人個個都面目全非,難道也是她們自己打得嗎?”
鳳舞聽到鳳韻的話卻大哭道:“韻兒,大姐平日裡是管你管得嚴些,但也是爲了你好,你怎麼能這樣害你的姐姐呢?你的那些人就是她們自己打得呵,你就實話實說了,好不好,算姐姐我求你了。”
鳳韻聽了鳳舞地話氣得全身發抖:“你纔是血口噴人!”
姐妹二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老太爺地眉頭也皺了起來:宋氏也就罷了,鳳舞要雖鳳韻的姐姐,她會使人真得打鳳韻嗎?老太爺也有些不太確定起來。
紅裳一直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的聽着,就連老太太一口一個惡婦的叫她,紅裳都沒有開口辯駁。紅裳看老太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便輕輕開口道:“雪語她們身上地傷是自己打得?那麼,請問大姑娘是不是親眼所見?”
有些事情老太爺和趙一鳴應該早就能想到地。一來可能是他們和鳳舞血脈相連。怕是在心底不願意相信鳳舞做出如此狠毒地事情來;二來老太爺和趙一鳴地心情想來很難受複雜。所以纔會沒有想到吧?不然。是他們做熟了地事情。應該不用紅裳提醒地。
鳳舞聽到紅裳地問話。愣了一愣後答道:“當然是我親眼所見。就是你讓她們自己打自己地。很多人都看到了。”
紅裳沒有讓人來對質。她平靜地看着鳳舞:“她們是如何自己打得自己。大姑娘可以說一說嗎?”
老太爺與趙一鳴都看向了鳳舞——紅裳想說什麼。老太爺和趙一鳴都想到了。鳳舞原不想說得也只能說了:“她們就是自己把頭抓亂了。然後就自己打自己。”
趙一鳴聽到這裡。眼睛裡流露出沉痛。卻還是輕輕地問道:“怎麼自己打得自己?用沒有用東西。還是隻是用手打得?”
趙一鳴看鳳舞現在地神色。也知道鳳舞八成說了謊:他極不願意看到事情真是鳳舞所爲。可是紅裳已經受了太大地傷害與委屈。他不能再只顧着女兒看紅裳受冤而不說話了——女兒也該好好教教了。不然日後必會弄出大事兒來不可。
鳳舞心下有些驚慌,可是卻也不能不答:“她們先、先是用手,然後就、就用得東西。”
紅裳沒有再問鳳舞,只對老太爺一叩頭:“請老太爺給丫頭婆子們驗傷。”
老太爺點了點頭,讓人把雪語等人帶上來。而鳳舞看紅裳如此鎮定,想起祖父和父親都是爲官之人,心裡開始不安起來: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
雪語等人上來後,老太爺仔細看了看她們臉上和身上地血痕,然後神色更是惱怒;不過老太爺卻沒有發作,他又讓人把鳳韻擡了過來,仔細看過鳳韻身上的傷後,又問了問鳳韻捱打地詳情。
鳳韻便把丫兒的事情及後來的混亂場面細細說了一遍,老太爺聽完後抱了抱鳳韻:“可憐的韻兒,你受苦了!”然後,老太爺放開了鳳韻,對鳳舞道:“舞兒,你過來。”
鳳舞忐忑不安走了過去,老太爺讓人解開了鳳舞胳膊上的棉布,只看了一眼鳳舞的傷口便勃然大怒:“這傷是哪個刺的、劃得你?”
鳳舞答道:“是夫人。”鳳舞認爲老太爺是看到傷口心疼自己所以才發怒的,她並沒有驚慌半分。
老太爺聽完鳳舞的話後先揮了揮手,屋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在言梅的帶領下出去了,連陳氏也轉身出去了;屋裡只餘下了趙家的真正主子們—老太爺、老太太、趙一鳴,紅裳還有鳳舞和鳳韻。
老太爺看人都走了,他的怒氣再也忍不住,先揚手給了鳳舞一個耳光:“我們趙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老太爺含怒出手打得極重,鳳舞一個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老太爺的怒氣依然沒有發作出來,他起身想過去再打鳳舞時,老太太拉住了他,惱怒的喊道:“老太爺!你什麼也不問就打舞兒是何道理?!舞兒身上帶着傷呢,你沒有看到嗎?”
老太爺一把推開老太
你還要護着她?!是不是她哪天做下大事兒我們包起時,你纔會知道自己錯了?!看看鳳韻的傷,你心裡不愧疚嗎?那個宋氏,這個鳳舞,哪個不是你寵的、慣的?宋氏與鳳舞如此惡毒地心腸,你居然還被矇在鼓裡!鳳舞的傷是她自己刺的,絕不是他人所爲!”
老太太頭一陣眩暈,差一點兒站不住坐倒在椅子上,她不相信:“不可能!老太爺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老太爺甩開了老太太的手,懶得再同她多話。可是老太太卻又趕上前去一步,想再拉住老太爺好好問問他。
趙一鳴看父親地臉色,知道他已經怒極,急忙上前拉住了老太太:“母親,父親說得對,鳳舞地傷口是她自己刺傷的。如若是他人所刺的話,那傷口不應該是那個樣子;”趙一鳴說着指着鳳韻臉上的一條傷痕道:“傷口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而且刺下去地那個傷口應該是較直的纔對,而鳳舞地刺口是自上而下。”
說到後來趙一鳴閉了閉眼睛:爲什麼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實在是不想說這些,可是又非說不可。
鳳舞聽到這裡,撫着臉後呆呆坐在地上,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全完了,全完了!當她看到紅裳時心裡立時浮現一個念頭:不,不可以,不可以輸給她!還有法子的,一定還有法的。
老太太看着鳳舞,滿臉的不相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不,不可能!”
鳳舞卻又跳了起來:“是那個惡婦抱着我,在我後面刺傷我的,就是這樣!所以,所以傷口才是這個樣子的。”
老太太呆呆地看着鳳舞,她驚呆了:這便是她一向乖順懂事兒的孫女兒嗎?她怎麼會有如此深地心機?如此惡毒的心腸?!
老太爺氣得咬牙,又要上前打鳳舞。鳳舞知機退到老太太身邊,牽着老太太地衣服道:“老太太,真得是那個惡婦在背後捉着我刺下來的,您要爲我做主啊!”
老太太看着鳳舞那張滿布淚水地小臉,她再看看一旁榻上滿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的鳳韻,她心中的怒火騰騰的冒了上來,揚手便狠狠的對着鳳舞扇了下去:“你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狠的心腸!那是你的妹妹你可知道!”
紅裳只是一個深閨女子,身子又不能如何強壯,她如何能在背後抱住鳳舞的同時,再刺傷她呢?老太太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纔會對鳳舞失望通頂:都被祖父和父親識破了,居然還不知道悔改,還想利用自己的祖母繼續陷害繼母,陷祖母於不義!
老太爺看着鳳舞,忽然長嘆了口氣坐倒在椅子上,喃喃的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如此心性如何能嫁作人婦,後日豈不是要被人笑我們趙家枉爲書香門第,連自己家的女兒都教不好嘛。”
老太太聽了以後也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起來。
鳳舞撫着臉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鬧了,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現在她是真得無法再想了。
趙一鳴過去扶紅裳起來:“裳兒,不是你的錯兒,老太太也知道了,你起來吧。”
趙一鳴這樣一說話,老太爺和老太太都看了過來:“媳婦,快快起來。”
紅裳不起身,只是叩頭:“兒媳不孝,請老太太責罰。”
老太太看向紅裳,她一時間老臉漲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便轉頭看向老太爺,向他求救。
老太爺長嘆一聲兒:“媳婦,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委屈了你。是老太太的不是,讓一鳴代他母親向你賠罪吧。”
紅裳低頭輕聲道:“媳婦不敢,老太太只要莫生媳婦的氣就好。”
老太爺瞪向老太太,老太太只得道:“媳婦,是我被鳳舞的話哄騙了,再看到她一身的血和傷,我也就慌了心神。委屈你了媳婦,讓、讓一鳴代我給你賠個不是,你也不要再傷心,快起來吧,地上涼,冰壞了你,讓我心裡不是更難受嘛。”
老太太說着話,看看紅裳身上的傷:“媳婦,你的傷也是宋氏和鳳舞所爲嗎?”
紅裳低頭着沉吟了一小會兒才道:“回老太太的話,不是。是媳婦、是媳婦不小心自己跌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了對視了一眼,都不相信:不過媳婦這樣說,就是爲了保全趙府的臉面,爲了保全他們老倆口地臉面啊。老太太的愧色更是重了一分,她看了看紅裳喃喃的也說不出什麼了。
趙一鳴卻想開口說話,卻被紅裳悄悄一扯衣服阻止了他:自己同趙一鳴如何只是自己夫妻二人的事情,此事不必牽扯進老太太和老太爺——不定會讓兩個老地怎麼想呢,兒子終歸是自己地親啊。
老太爺看看紅裳的傷,心下更是不忍,便喝趙一鳴:“還不給你媳婦賠禮,等什麼呢?”
趙一鳴強拉起紅裳,扶她坐在椅子上,一躬到底說道:“請裳兒原諒。”
紅裳急忙站起避開:“妾身不敢當。”趙一鳴是紅裳的丈夫,原本就不該他同紅裳見禮的,更何況他現在是代表老太太呢?
禮只要行了就可以——老太太的錯兒老太爺和趙一鳴都知道了,而且老太太自己也意識到位,自己賺夠了裡子面子就應該見好就收,得理不饒人只會討人嫌。
老太爺又道:“媳婦,你身上地繩子就解了吧?”
紅裳躬了躬身子,卻沒有說話。
老太爺輕輕一嘆,看向了趙一鳴。趙一鳴卻什麼表情沒有,只是靜靜的回望自己地父親。
老太爺想了想
媳婦,你受委屈了,有什麼請求你就說。”
紅裳輕輕一躬身道:“老太爺,媳婦愚笨管不好府裡的事情,媳婦想只能再勞累老太爺和老太太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很驚訝,不過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紅裳的意思。老太太滿臉羞愧,低下頭沒有說話;老太爺只能嘆着氣道:“我知道今日你受得委屈太大,讓你在府裡不好做人。可是我和老太太年事已高,實在是不能再理事兒了,而且趙府早晚是要由你們夫妻打理;嗯——,我看今日的事情全由媳婦你來發落吧;既然是由你理事兒,家裡的事情,我們日後不會再過問了。當然,如果媳婦有什麼爲難之處,儘管來說,我和老太太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
鳳舞聽到以後大驚,可是她知道自己什麼也不可以說地,便只是咬緊了牙想心事兒:雖然自己做錯了事兒,可是誰能拿自己怎麼的?自己怎麼也是趙府地長女,正經的主子!
紅裳推辭了幾番,就是不接受。
老太太看了一眼鳳舞,然後對紅裳道:“媳婦,你不用再有什麼顧慮,宋氏雖然我一向待她親厚些,但她卻把韻兒傷成如此模樣,只打斷了她兩條腿是遠遠不足地!你要狠狠的懲治她,也好地讓府裡的那起子人好好記住什麼叫做本份兒!”
紅裳輕輕躬身謝過了老太太,不過她依然還是推辭着:“一大家子的事情全交由媳婦處置,媳婦實在是打理不了,所以還請老太爺和老太太暫掌理幾年,讓媳婦跟着多多看一看、學一學,日後纔好掌理。不然,府裡的的這個主子,那個姑娘有個什麼閃失,媳婦膽小是不敢挑這個擔子的。”
老太爺又勸了紅裳幾句後,紅裳才答應了下來——老太爺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趙一鳴聽到紅裳答應再理家後,便急急給紅裳解下了繩子。
老太爺看了看地上的鳳舞:“媳婦,舞兒的責罰一定要從嚴,不能因爲她是我們府的姑娘就寬待她——日後她出門兒做出什麼錯兒,丟得可是我們趙府的顏面啊!媳婦,舞兒就交由管教了,你要多操些心纔是了。”
紅裳看也沒有看鳳舞,躬身行了一禮:“不知道老太爺想如何懲戒大姑娘?”
鳳舞聽得心裡冰涼:祖父居然要把自己交給仇人,還說什麼“管教”?自己不過就是做錯了這麼一點子事情,鳳韻也是她硬要衝到奴僕們中間去,才被打成這個樣子,怎麼能全怪到自己頭上?
鳳舞咬着牙支着耳朵聽着,只是她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她這個長女在老太爺和老太太心中就如此沒有份量嗎?!鳳舞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祖父和祖母這裡在盼着那個小夫人給他們添丁呢!鳳舞在心底冷笑了起來。
老太爺看着鳳舞道:“未出門的姑娘動不得杖責,那就讓她領戒尺吧,少了她也是長不了記性!我看一日領二十戒尺,先領一個月看看她是不是悔過之心吧。對了,一定要讓她當着衆婢僕的面兒向她的母親斟茶認錯兒!然後媳婦你就看好好管教吧,一定要嚴,很嚴纔可以。”
老太爺也不是心狠:他是真心的認爲這樣纔是爲了鳳舞好。女孩兒最終的家不是孃家,是婆家,鳳舞這樣的心性到了婆家弄出什麼大事兒來,趙府丟臉還好說,到時人家真給鳳舞一紙休書,鳳舞這一生不也就毀了嗎?
可是鳳舞已經有了年紀,現在如果不狠狠的懲戒她,不嚴厲的管教她,她怕是改不過來了,所以老太爺纔對紅裳說了那番話。
鳳舞聽得臉色有些蒼白:戒尺也罷了,只是那個斟茶認錯兒——打死我也不做!
紅裳聽到後想了一想:“老太爺,戒尺也無輕重,姑娘畢竟是家中嬌客,萬一身上留下什麼傷痕,也有失我們趙府的禮教之名兒,這一條就去了吧;只要好好管教大姑娘,再早早爲大姑娘找門親事兒訂下來,讓大姑娘在屋裡繡繡嫁衣什麼的也好收收心性兒。”
老太爺點頭稱大善,老太太也是一臉喜色:大孫女被打得手上是傷也極不好看,能不打最好。只是兒媳心胸如此之寬,真讓老太爺和老太太非常喜歡。
鳳舞聽完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兒去:想嫁了她,想嫁了她,這個該死的賤人居然想嫁了她!這比打她一頓更讓她難以接受。
紅裳不落痕跡的斷了鳳舞的念想兒:打鳳舞一頓是絕不可能打得服她——鳳舞對自己狠得下心來刺得那胳膊上的傷如此之深,她還會怕被打嗎?只有斷了她的念想,早早打發她嫁出去纔是正經法子。留鳳舞一日在府中,她便不會真得安寧。
不過鳳舞的懲戒是不是止於此,全看她日後會不會安份了——不然“管教”二字的威力也可以顯現出來了。
而鳳舞也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兒,所以她的臉色從來沒有過的蒼白:她再無翻身之日了嗎?此時,倩芊寫給鳳舞的字條已經擺放到了鳳舞的小繡房內。
老太爺想讓紅裳早早處置完了回去休息,而鳳韻也要躺在牀上休養纔是正經兒,便喊道:“來人,來人!宋氏可帶過來了,把她給我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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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變故!
一百五十三章 變故!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梅一直就守在門外,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她一面吩咐去服侍,一面讓婆子去傳話,把宋姨娘帶過來——宋姨娘畢竟是老太太屋裡出去的人,她現在兩條腿都斷了,所以被暫時安置到一旁住下人的廂房去了:也免得人來人往嚇壞了小丫頭們。
老太爺對紅裳道:“媳婦,你儘管理事兒就是。我和老太太也要看看這一干惡奴的嘴臉,看看她們能說出些什麼來。不過,媳婦你要記得一點兒,如此惡奴決不能輕饒了她們。”
紅裳行禮答應了,門外的婆子也把宋氏帶了上來。
宋氏現在哪裡還有一絲驕橫?她的腿雖然讓大夫處理過了,不過夾着板子,行動不便不說,還疼得讓她感覺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宋氏的頭髮也早已經被疼出來的汗水浸透了,臉上的妝因爲淚與汗水已經糊了:看上去實在是老醜的可怕。
紅裳看宋氏的樣子心下一軟:這個樣子的懲戒已經足夠了吧?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宋氏也可能再留在趙府中,她最好的下場是會被賣爲官奴吧?
紅裳不想再難爲宋氏了,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問清楚的——一府上下的人都在看着她呢,她想不問也不成啊,總不能糊里糊塗的就把宋氏送官吧?
宋氏上來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勉強見了禮,她來時心中還抱着一分希望:老太太能救她一救。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沒有理會宋氏,讓宋氏心裡便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當她再看到大姑娘鳳舞在一旁坐着,也是一臉的灰色,她更是心裡不安起來。
紅裳已經淡淡的開口問道:“宋氏,你可打了五姑娘,你可是罵五姑娘‘是個沒有人教的東西’?”
宋氏聞言先看了一眼鳳舞。可是鳳舞還是低着頭看着腳下並沒有看她;宋氏便有些遲。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紅裳沒有喝罵她。只輕輕地問了一句:“宋氏。你那腿兒看來不怎麼疼。是不是?”
宋氏聽得嚇了一跳。連忙答道:“婢妾知道錯了。婢妾知道錯了!請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夫人饒命啊。”
老太爺連看也沒有看宋氏。而老太太卻看了她一眼後又別過了頭去:宋氏自己不爭氣。連自己地孫女兒都敢打。還打成了那個樣子。是自己一直錯看了她——老太太現在正恨宋氏讓她沒臉。哪裡肯理會她呢?
趙一鳴卻只管和鳳韻小聲兒地說着話。對於宋氏他是恨得不行:不過已經答應了紅裳由她處置。所以他纔不再說話。
宋氏地求救沒有一絲作用。
事實上老太爺和老太太、趙一鳴聽到紅裳問出來的話後都在生氣:宋氏如此喝罵鳳韻,就是打得他們的臉啊。
紅裳不理會宋氏的求饒,還是淡淡的口氣兒:“宋氏,你可打了五姑娘,罵她‘是個沒有人教地東西?’,還喝斥五姑娘不是趙府的主子?”
宋氏看衆人都不理會她,便知道今日是由紅裳來做主了——老太太居然不聞不問,那大姑娘沒有吃什麼虧吧?宋氏一面擔着心,一面喃喃的答道:“是的,夫人。婢妾錯了,婢妾該死,婢妾再也不敢了!”
宋氏知道自己如果不老老實實的說話,夫人一定會用刑的——趙一鳴命人打斷她雙腿時,她便知道自己可能落不了好結果,現在老太太又不理會她,那她更知道脫罪無望,便不想再多受皮肉之苦:她實在是被打得怕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到宋氏的話後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趙一鳴更是回頭狠狠的看了一眼宋氏:鳳韻沒有什麼人教?那他們三人是幹什麼吃的?!
紅裳盯着宋氏道:“五姑娘是你的主子,也是你能打得地?五姑娘有祖父、祖母,還有父母雙親,又怎麼沒有人教了?你又怎麼能侮罵五姑娘呢?你在府中多年,應該爲其他姨娘做個好的表範,可是你居然上下不分,尊卑不顧,更是以上犯上打了五姑娘,你對得起老太太嗎?!”
宋氏低着頭口口聲聲的說“自己錯了,以後不敢了”,其他的話她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直到現在鳳舞都沒有看她一眼,讓她也明白鳳舞現今極有可能自身都難保了——她地心便是一疼,自己如何倒還好說,大姑娘千萬不要失了老太太的歡心纔好,不然讓大姑娘以後地日子怎麼過啊。
紅裳又問了宋氏是不是命人打了鳳韻,是不是安排丫兒到陳氏那裡去故意刁難陳氏,是不是剋扣了月例……等等,宋氏都一一承認了下來。
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鐵黑:這個該死的丫頭,居然給她丟這麼大的臉——讓她一輩子的體面都丟了一個乾淨!
老太太一拍桌子喝道:“來人,給我掌她的嘴!問問她我是怎麼教得她,她爲什麼一句都不記得了,做下這等天理不容地事兒?!”
有兩個婆子上前就打了宋氏幾下。婆子們打完了,老太爺這才說道:“好了,好了,讓媳婦處置完了早些回去,你就不要同她計較了。”
老太太恨恨的道:“這個賤婢!居然打了韻兒不說,還敢侮罵你我,真真是應該活活打死!”
聽得鳳舞身子一震:原來,鳳韻在老太太心裡如此重要嗎?自己爲什麼一直沒有看出來呢?如果自己早日知道,也就不會犯下今日之錯;不,早該在多年前,就除了鳳韻!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就不該一念之仁放了鳳韻一條生路!不然自己哪裡會有今日。
宋氏聽到老太太地話後真正的絕望了:她知道自己今日真得全完了。宋氏看向了一旁地鳳舞,她現在唯一不捨得就是自己生得大姑娘了——日後如果再想看到大姑娘怕是絕無可能了。只如此一想,宋氏心中的痛楚就強過了身體上地痛,她的眼中也就見了淚花。
沒有了大姑娘,她活與不活還有什麼意思?宋氏心中一時間萬念俱灰。
紅裳看着宋氏道:“宋氏,你
錯兒有多大你自己也是清楚地;唉——,你伺候老太代我和老爺在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服侍盡孝,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功的。本來看在你伺候老太太的份兒上,如果你只是打了五姑娘或許還可以重重懲治後留下你,但是你卻縱容惡僕辱主,且把五姑娘的腿都打折了,如此就容不得你了!”
屋裡屋外的丫頭婆子聽紅裳前面的話,認爲夫人可能會饒宋氏一次——宋氏畢竟是老太太房裡出來的,可是最後夫人話鋒一轉居然是要嚴懲宋氏,所有地丫頭婆子心裡一顫:老太太的人兒都嚴懲了!往日那個風光的宋姨娘就是這樣沒了?!
紅裳沒有容宋氏再開口,她又接着說了下去:“打斷了你的腿是因爲五姑娘的腿斷了——這是家法;不過,你的罪過兒卻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還是讓官衙裡的老爺們來定好了。來人,拿你們老爺的名貼兒,把宋氏送官嚴懲,以儆效尤!”
門外答應着進來了幾個婆子,對於着屋子裡的主子們見了禮。
紅裳看向宋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宋氏看了一眼鳳舞,咬了咬牙道:“欺辱五姑娘與陳姨娘地事情都是由婢妾拿的主意,同大姑娘無關!”
宋氏知道自己被送官後將永遠不可能再看到鳳舞,她想把錯兒把攬到身上,保鳳舞在趙府能得一個安樂的日子——沒有了老太太的庇佑,鳳舞在夫人手下哪裡能有好日子過?
鳳舞聽到宋氏地話後微微有些吃驚,不過她心中卻更多的感覺到一絲好笑:宋姨娘真是被打傻了,這一屋子地人裡有幾個是傻子,會被她這麼兩句話就騙過去了?只會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更加厭惡她和自己罷了。
紅裳看了宋氏一眼:惡人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心啊,就如宋氏,她疼女兒鳳舞之心同世上的所有母親沒有什麼不同吧?
屋裡沒有人說話,宋氏急道:“夫人,真得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與大姑娘無關。”
老太爺看向宋氏道:“都是你做的?”
宋氏連連點頭:“都是我做的。”
老太爺看着一言不發地鳳舞:“舞兒身上的傷——?”
宋氏看向鳳舞:鳳舞沒有什麼表情,宋氏便知道鳳舞地傷定是被看出了破綻,便一口應承了下來:“也是我刺的!”
老太爺看向鳳舞:“舞兒,你有什麼可說地?”
鳳舞沉默了一會兒道:“舞兒已經知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她雖然沒有承認,可是也沒有否認!
老太爺地眉頭皺了皺、冷冷一哼:他對於鳳舞更是失望。老太太掃了一眼鳳舞,也嘆息了一聲兒:這個舞兒難不成撞邪了,怎的如此無心無肝呢?
紅裳揮手就要讓人把宋氏拖下去時,鳳舞忽然擡頭道:“我的傷是宋姨娘刺的,就是她在我身後刺的。”
屋裡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都直直看着鳳舞——大家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鳳舞一絲不懼,她回望着紅裳:“也是宋姨娘教我來陷害母親的,請母親原諒舞兒年少無知。”
紅裳還沒有說話,宋氏已經流着淚哭叫道:“夫人,真得是我,真得是我,大姑娘只是被我哄騙了。”
紅裳微微皺了皺眉頭:“宋氏,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你就是代大姑娘領罪也是不可能的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不會相信,全府上下的奴僕們也不會相信。”
鳳舞跪下道:“女兒真得知道錯了,只希望日後能夠改正。宋姨娘所說句句是真,爲什麼母親一定要把錯兒都推到女兒身上不可呢?”
老太爺聽得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茶鍾兒便跳到了地上,跌了個粉碎。
鳳舞身子雖然顫了一下,但她還是直直得看着紅裳,毫不退縮——她剛剛想到了一個主意,是她唯一的生活,她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鳳舞自剛剛就沒有開口自承自己做過什麼——她只是什麼也沒有說,所以她現在想反口是極容易的。
鳳舞就是想把主要的錯兒都推到宋氏身上,只要說得老太太和老太爺猶豫了就成——她日後就有了翻身的機會。她是趙府的姑娘,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骨血後代,想哄得老太太回心轉意,只要給她時間就一定沒有問題。
紅裳沉吟起來:如何能讓鳳舞心服口服,再也說不出話來呢?
魚兒和侍書等人就在廳上,看到這裡她走上前來跪下道:“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夫人,婢子有下情稟報。”
紅裳看向了魚兒,她不知道魚兒這個時候上來要做什麼。
魚兒繼續說了下去,她說得卻讓屋裡的衆人神色又是一變:她居然看到了鳳舞是如何用自己的釵刺傷自己的!
侍書嘴角兒彎了彎:魚兒指着那個屋子說是自己住的時候,侍書便感覺到不對了,只是她卻沒有說破。好在陳氏的丫頭婆子們幾日就換,所以那門口的小丫頭根本就不知道魚兒在說謊。
魚兒自袖子中取出來一把釵,小丫頭取了過去給老太爺等主子過目:的確是鳳舞常用的釵。
鳳舞看到那釵臉色一變:她不是把釵已經丟了嗎?丟在矮樹從中的釵,怎麼出現在這個丫頭的手裡?而且她刺傷自己時,附近並沒有人經過啊。
不過,鳳舞已經來不及想得太多,她急辯道:“宋姨娘就是取了我的釵刺傷了我!那是是我的釵沒有錯兒,但刺傷我的是我的釵,也不能就此說是我刺傷了自己吧?”
紅裳看着鳳舞:她剛剛不過是一時沒有想到而已,卻被鳳舞小瞧了,認爲自己拿她沒有法子,真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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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章 處置
一百五十四章 處置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聽到鳳舞的話後,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雙手握又握緊—如果鳳舞不是女孩子,她現在早被趙一鳴綁起來杖責了,哪還能讓她好好的坐在那裡。
趙一鳴把怒氣強壓了下去,又摸了摸鳳韻的頭,看她眼睛有些發澀,便讓人抱她進去老太太屋裡睡一會兒。可是鳳韻便拗着不去,趙一鳴只好吩咐人取來錦被給鳳韻蓋好——她怕是一會兒就能睡着了。
老太爺不也只是打了鳳舞一個耳光嗎?女孩子是嬌客,打不得啊!趙一鳴看到紅裳微蹙起來的眉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正要開口時,紅裳說話了。
紅裳依然沒有着惱的樣子,她輕言細語的道:“大姑娘,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人在做天在看,大姑娘,不是你想抵賴就可以抵賴掉的;”看到鳳舞還是一臉要爭辯的樣子,紅裳一嘆:“你看看你另外一隻袖子上的血跡,再看看宋氏的兩隻袖子,你明白了嗎?只要看過,大家都會明白,倒底是誰刺得你。”
鳳舞不明所以的舉起完好沒有受傷的胳膊來,她的眼睛一下直了:那上面有她刺傷自己後測出來的血跡——這便是鐵證!
鳳舞看着那袖子上的血跡呆住了,她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宋氏看着自己除了灰塵什麼也沒有的衣袖,她也愣住了。然後她看到鳳舞的樣子,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又害了鳳舞,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是她,是她,是她的愚笨害死了大姑娘!
魚兒已經悄悄的退回了侍書和畫兒身旁:她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不想在那裡跪着讓鳳舞時時盯她一眼。
老太爺氣得臉色鐵青:當着如此多的婢僕們,鳳舞如此無理取鬧真真是丟盡了臉面!他雖然氣得五內俱焚,但還是沒有發作出來——不給鳳舞留體面,也要給趙府留顏面不是?!
老太爺和趙一鳴都看向了紅裳:好聰慧的人兒!一個婦道人家居然懂得這些?!雖然多少有些慮,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就是在老太爺和趙一鳴的心中一閃而沒了——如果紅裳知道,一定會讓她心生警覺地。
尤其是老太爺心中地喜要多於慮:一鳴有此賢良聰慧地妻子。他日後在仕途上必能再進一步。而趙府日後必還會有更大地榮光。想到這裡。他看向紅裳地目光更是溫和。
紅裳看着鳳舞輕輕一嘆:“老太爺。大姑娘是嬌客兒。還是由您來處罰好一些。”鳳舞怎麼說也是趙家地血脈。眼下紅裳只要不會打鳳舞。如何處置她趙府地人都不會有什麼想法——但血脈相連地人之間能有什麼不可原諒地?時間一久。鳳舞地錯兒也就在老太爺等人地心中變得小了。到時會不會怪紅裳罰得太重呢——這個還真是不好說。
紅裳稍一思索。便決定把鳳舞交由老太爺處置比較好——鳳舞不同於宋氏。再說不論誰處置。鳳舞也得不了好去。而且依老太爺地脾性。他必會給自己和鳳韻一個公道。所以由老太爺處置最好。
老太爺對紅裳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鳳舞:“舞兒。你所犯地錯兒不只是打了你地妹妹。陷害你地母親這樣簡單。到底錯地根由在哪裡。你要好好反省找出來。好好改過纔是;嗯——。你今日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日到家廟中清心三個月吧——首飾什麼地都不必帶了。帶幾身棉布衣服就好。廟中不能着綾羅綢緞這些東西;還有。家中就算有什麼大事兒。沒有我和老太太地話兒。你也不用回來地。”
鳳舞聽得全身一震!她吃驚地擡頭看向老太爺:如此責罰也太重了吧!父親不日就要高升。此事也不要自己來道賀?
但是事情並沒有就此就完了。老太爺續道:“你地人兒你一個也不必帶去。服侍你地人一會兒我會同你父母商議後再定。”
鳳舞聽了以後完全愣住了——她這是被軟禁到家廟三個月了?
老太爺看了鳳舞一眼又道:“你在家廟中是不是三個月後能回府,還要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如果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便寫一封信給我,還有,孝經你好好地與我抄寫上一百遍!一日沒有抄足,一日不許回府;如果你想不到自己錯的根由在哪裡,你便在家廟中繼續想下去——清心,清心,你的心沒有清好,也是不用回府的。”
鳳舞跌坐在地上,她滿眼是淚的看向老太爺,顫聲道:“老太爺——”
老太爺對於鳳舞已經是太過失望,所以並沒有爲鳳舞地可憐樣子打動,他硬聲硬氣的道:“你不必求我或是任何人,你一日不改過一日便在家廟中吧!於其放你出來日後丟我們趙家地顏面,不如就當我們趙府從來沒有過你這麼一個不肖的子孫!”
鳳舞地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宋氏看着鳳舞現在的樣子,聽到老太爺對鳳舞地責罰,她疼得心碎成了一片兒一片兒的,她悲呼了一聲兒“大姑娘”,便昏了過去。
鳳舞聽到宋氏的哭聲兒,轉過身子看向宋氏,她雙目卻盡是恨意:如果不是宋氏自作聰明說了那些無中生有的話兒,自己也不會起意要推脫,那自己怎麼會得了如此重的責罰!
老太爺不再看鳳舞,他看向紅裳:“媳婦,有一件事兒要同你商議一下。”
紅裳急忙躬身道:“請老太爺吩咐。”
老太爺微微搖頭:“不是什麼吩咐,只是同媳婦商議一下。宋氏的確是罪該萬死,只是讓把她送官府後,怕事情傳揚開來對一鳴官聲兒有礙啊!”
紅裳欠了欠身子:“老太爺,那些打了五姑娘的僕婦們如何發落?”
老太爺愣了一愣,便明白了紅裳的意思:此事已經不是想遮便能遮得起來的了。他想到這裡對鳳舞和宋氏更是惱恨了三分:兒子這幾日
接恩旨了,她們卻鬧出了這等醜事兒!
老太太聽到這裡也明白了過來,她也皺起了眉頭:“如此該如何是好呢?”
屋裡衆人一時靜默了下來:這個可是事關整個趙府的前程,趙府的主子們能不好好的想上一想嗎?
紅裳彎了彎腰:“要麼我們就任它去,此事兒對於夫君的影響應該不大;要麼……,”紅裳說到這裡卻沒有接着說下去,她嘆了一口氣:“還是算了,如此不孝地主意,媳婦斷不能說,也絕不能讓二老那麼去做。”
老太爺和趙一鳴聽到後卻一下子猜到了紅裳的意思:由老太爺或是老太太上書,自承過失——趙一鳴六七年外放並不在家中,妾室就算是管教不嚴也與他無關。
老太爺輕輕點頭,趙一鳴卻連連搖頭,而老太太卻看着他們一臉的茫然。
趙一鳴看老太爺點頭急忙道:“萬萬不可,如此不孝之行,兒子和裳兒如何能行得出來?”
老太爺看着趙一鳴搖頭道:“愚孝!父母就沒有糊塗的時候?而且,此事也的確與你無關,就是我自承了下來,對於我們趙府也沒有什麼不利——我年事已高,精力不足管教不了家裡人,皇上也是可以體諒地,你的前程也不會有什麼萬一。”
老太太總算聽明白了,她略略一想後咬了咬牙道:“老太爺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由老太爺去,不如由我去的好。我自請責罰,就算是收回了我的誥命,對於我們府中來說,也沒什麼實質上地損失。”
紅裳和趙一鳴都不允許,紅裳更是跪下請罪:“都是兒媳一時糊塗,萬不該想到這個念頭,老太爺和老太太如果執意要去,讓媳婦還有何面目再見您。
”
老太太讓言梅扶起了紅裳:“這事兒與你無關。再說這個法子也是唯一可行的了,不然等御史告上一狀,我們趙府不就完了嗎?一鳴現在是我們趙府的頂樑柱,萬不能有差錯兒的。”
如此三番兩次的推來擋去,最後還是議定由老太太上摺子到皇后與皇帝那裡請罪,把此事攬到自己身上去。
老太太地過錯兒她也得了應有的懲戒,只是紅裳心裡卻有些不安:老太太似乎也不是那麼壞吧?知道自己錯了並有承擔的勇氣,這個老太太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鳳舞沒有心思聽這些了,她的心思全在她就要去家廟:一百遍的孝經!一百遍的孝經!還要好好地抄寫——這要抄到什麼時候?三個月????怕是半年都抄寫不完的吧!她咬着牙,現在她最恨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紅裳,一個是宋氏。
還要悔過?悔什麼過?鳳舞心裡憤憤不已:我有什麼錯兒!那個死丫頭打人就對了不成?!那個小夫人是故意要攪進來的,她一心偏向着鳳韻那個死丫頭,難道她還對了不成?!
宋氏已經醒了過來,她只是癡癡的看着鳳舞,她知道:她只要被帶離這個房間,她就再也不可能看到她地大姑娘了!鳳舞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讓宋氏心裡更是疼不可當:是自己害了大姑娘;這個念頭一直在她的頭腦中翻騰着。
紅裳看宋氏地樣兒,心中也是一酸:只是她知道放過了宋氏,這趙府可就真沒有人會把鳳韻放到眼中,也再沒有人會敬畏自己了。她心一狠,揮了揮手讓婆子們帶宋氏下去。
婆子們正要拖走宋氏時,趙一鳴伸手阻止了婆子們:“且慢,你們拖宋氏出去時,把她放在木板上就這樣一路拖出去,你們還要對府中遇到的奴僕說一說宋氏得到地懲處,讓府裡的人都明白哪個是主子,哪個奴才!以下犯上又是一個什麼罪名兒。”
趙一鳴如此吩咐婆子,是想讓府中地人都知道紅裳還是趙府的主母,並且永遠都是!
婆子們看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說話,便向上施了禮,拖起宋氏就走。
宋氏被婆子們拖動時,如同瘋癲了一樣的掙扎着——她已經忘記了她雙腿的疼痛,也顧不得雙腿的傷勢了,她大哭大叫道:“大姑娘,是我拖累了你!大姑娘,是我拖累了你!”
鳳舞自始至終沒有看宋氏一眼,她知道宋氏想得她一句話:我不怪你;可是鳳舞就是不說——她恨宋氏,就是宋氏害了她,她爲什麼要讓宋氏好過?
宋氏在被拖出門口時大喊道:“大姑娘,你要好好顧念自己的身子啊,要按時用飯,要……”人被拖走了,後面的話便聽不清楚了。
紅裳和屋子裡的人都聽得心下有絲酸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宋氏再壞、再惡,可她待鳳舞卻真是一片慈母心懷——就是因爲太慈母了吧?
紅裳看鳳舞還是一樣面無表情,心裡冰涼一片:此人絕不可交,也不可能會改變得了她的性子。
如果紅裳知道鳳舞在三年前動着念頭要殺了鳳韻——後來,因鳳韻的一句話鳳舞又放棄了;紅裳會如何想,怕就不是心下冰涼的事兒了。
老太爺、老太太和趙一鳴看鳳舞如此,心下更是冰冷:這個孩子沒有心的!
紅裳自鳳舞身上收回了目光,她對着老太爺和老太太欠了欠身子:“老太爺,老太太,那些傷了五姑娘們的僕婦們,媳婦也想今日處置了;還有,大姑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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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章 再加一罪
一百五十五章 再加一罪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太爺對於那些惡僕更是深惡痛絕,他想得更遠更深入果府中的奴才們,人人都有這個該死的心欺主思——只要主子年小或是軟弱便欺到主子頭上去,那麼日後趙府說不定就會被一個惡奴奪去!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現在的趙族是人丁興旺,但百年之後呢?所以,惡奴是絕容不得的。
老太爺點了點頭:“那些惡奴,一定要重重的懲治纔可以!要讓所有的僕從們都知道,主子是欺辱不得的!一絲半點兒的輕慢也不行!”
紅裳欠了欠身子說道:“是的,媳婦明白。不過,媳婦認爲只要把丫兒幾個動手厲害的送官也就是了,其餘的人我們直接打發了就好——當然不能輕饒了他們,賣作苦力奴,老太爺您看如何?”
老太爺明白紅裳的意思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如此甚好,考慮得極爲周到。送官只送二三個也就是了,其餘的都賣作苦力奴就好。”
紅裳便又接着道:“大姑娘院子裡的人伺候不周,對主子不知道規勸,應該都打發了出去,另給大姑娘安排人才對;不然大姑娘自家廟回來,被這些人再一教唆……”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到後都沒有意見:大姑娘的人是真得不會服侍主子——丫頭婆子包括奶孃在內,都要對主子進得規勸的,她們卻任由鳳舞做出這樣的錯事兒,便是極大的錯誤。
紅裳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不會、也不願意相信鳳舞是真和壞人一個——此說話,一來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臺階下,二來也正好藉機換了鳳舞的人:她沒有了這些爪牙,日後回來後也就會安份許多,再早早安排門親把她嫁出去也就不用再操心她了。
老太太聞言更是咬牙道:“鳳舞的奶孃呢?給我狠狠的打她一頓!我把大姑娘交給了她,問問她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門外鳳舞地奶孃聽到老太太的話,冤還沒有喊一聲兒便被婆子們拖下去了——她早已經被宋氏收買得言聽計從,打她是一點兒也不冤。
鳳舞聽到紅裳和老太太的話後,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不過她緊緊咬着牙關才忍着沒有開口說話:小夫人藉機在清除異己,老太爺是真得糊塗了嗎,這都看不出來?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現在替人求情也是無用的,老太爺和老太太絕不聽得進去,所以她才緊咬着牙關不去“自取其辱”。
紅裳接着說了下去:“大姑娘地院裡地人。近身伺候地都有大錯兒。賣作賤奴也是讓府中上下人等謹記本份兒;其餘人等打發出去也就是了。”
老太太卻不同意紅裳地說法。她搖頭道:“不管哪個也不能輕饒了她們!這些人把一個好好地主子教唆成這個樣子。如此打發了她們豈不是便宜了她們?!所有人等都要杖責後再打發。至少也要賣作賤奴!那些近身伺候地更要罪加一等。統統賣作苦力奴!”
賤奴便是伺候煙花婦子地人——那裡地人已經是人下之人。她們地奴婢更是低賤得不能再低賤。
苦力奴便是隻做工不拿錢地人:他們已經沒有了自由。只要主人發話。他們便要做工、做工。不停地做工。一般都是犯了大錯兒地人才會賣作苦力奴。也就是罪奴。
老太爺點了點頭:“媳婦。就按老太太說得辦吧。此事不能姑息、寬容一點兒。就是要讓府中留下地奴婢們知道。應該如何伺候主子!就是要讓所有地奴婢們心中也記清楚。主子在什麼時候。不管是個什麼樣兒。都一樣是他們地主子!”
紅裳只得答應了下來:她與這些土生土長地古代人。有時候想得東西還真不一樣。也不好溝通地——在紅裳眼中。奴婢也是人啊。即便就是錯了也要罰得得當纔是。可是老太太和老太爺對這些人地處罰是加重了一等。
趙一鳴一直沒有再說着話,他只是偶爾爲鳳韻掖一掖被角;聽到紅裳的處置,趙一鳴心中地愧意更甚:鳳舞和趙氏如此不把裳兒放在眼中,裳兒卻對她們的人還要網開一面——如此柔軟心腸,如何會下得狠手傷人?自己真是糊塗地可以!
門外打人的僕婦們已經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她們這一輩子再也無法與家人相聚不說,日後地苦日子只要一想,她們的腿兒便軟了三分——她們現在才知道後悔。
紅裳已經接下着說了下去:“宋氏的人——”
老太爺接口道:“重重責打,然後一律賣作苦力奴!”他對於一個姨娘如此猖狂是氣惱得不行,所以這幹爲虎作倀的奴才們便倒了黴。
紅裳欠身答應了老太爺的話,又道:“老太爺,請您指定人手去清查宋氏的院子吧。”
老太爺一愣,然後看向紅裳:“媳話此話是何意?”一個姨娘的住處用得着他使人去搜?不太讓人笑話了嘛。可是媳婦一向是個知禮沉穩之人,她說得話應該有什麼
裡面纔對。
紅裳道:“宋氏經手的帳目多有不清,媳婦還沒有計算清楚倒底她貪墨了府中多少銀兩;不過,只在府中來往一項上,她每個月都有七八十兩的銀錢帳目不對。”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是一驚,兩個對望了一眼:府中很多銀錢都是由宋氏支出分配的——照如此說,那她這些年倒底貪墨了多少銀錢?那是一筆極大的數目了吧?
老太爺點了點頭:“嗯,一鳴,你去宋氏房中好好看一看吧。”
鳳舞的臉色一白,不過卻沒有太過緊張:宋氏房中雖然有些銀錢,不過卻已經是小數目了,大數目當然是在她的房中。
紅裳看鳳舞並無太大震動,但明白自己料對了:“老太爺,大姑娘的人都要開銷出去,那院子也請老爺帶着人過去收拾一下的好。”
老太爺還沒有說話,鳳舞的臉色便大大地變了:宋氏這些年積下的銀錢大多都給了鳳舞!鳳舞得了如此重的懲戒,她雖然惱怒卻並沒有太過沮喪——她只憑那些銀兩,只要回到了府中,再收買一些她的“自己人”還不容易?她還可以收買老太太跟前的人兒說說她的好話,她再哄哄老太太開心,時日一久老太太也就會忘了她今日地不是。
但是,如果沒有了那些銀兩……;鳳舞咬了咬牙,把頭又低了低,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已經控制不住的神色:她當然不捨得那些銀錢!
老太爺本不想答應地:姑娘的院子去搜就有些不好看了。可是趙一鳴也看到了鳳舞過於蒼白的臉,他開口道:“父親,我去給舞兒好好安置一下吧。”
老太爺看了趙一鳴一眼,又掃過了鳳舞后便明白了,也就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宋氏最可惡的地方,是生出了一個如此讓人厭惡的大姑娘來!宋氏貪墨也就罷了,鳳舞居然知道不報,還私藏了那些銀錢,真真是可惡!女生外相是一點兒也不假啊,如果是孫子絕不可能會貪墨自家地銀錢;老太爺越想心裡越是難受,看鳳舞越發的不順眼起來。
鳳舞卻在心中把紅裳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都是這個該死地小夫人,居然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絕!
就算沒有宋氏和鳳舞欺辱鳳韻之事,紅裳也打算這兩日動手清理帳目問題了——不過要比今日費事兒些就是了。如今只要在鳳舞和宋氏房中找到銀錢,那宋氏貪默了府中銀錢的事情就不言自明瞭。紅裳倒真省了一番脣舌,不用再對老太爺和老太太陳述宋氏貪墨之事。
宋氏的罪名兒又多了一項,不過這件事兒卻不會報到官府去的。
趙一鳴就是此時也沒有想到宋氏倒底貪墨了多少銀錢,他只是對於婦人如此貪財心中厭惡而已。
鳳歌和鳳音早已經趕到了,只是被趙娘子請到了一旁的小花廳去坐着:兩個姑娘家,最好是不要看到或是聽到那些事情爲好。
紅裳處置完了所有的人以後,臉上也出現了疲色。老太爺便讓趙一鳴陪紅裳回房,老太太讓人把鳳韻抱回了自己地房裡——孫女兒受傷如此之重,她要親自照看才能放心。
就算這個孫女兒是她一向不怎麼喜愛的,也是相比其它孫女兒而言;在老太太地心裡,鳳韻一樣是她的骨血,她哪裡會沒有一點兒感情呢?而且老太太心裡也對鳳韻有十分地愧疚,所以更要好好的照料一番鳳韻,老太太才能好受一點兒。
陳氏看到事情居然急轉而上,最後夫人沒有事兒,五姑娘也沒有事兒,她更是得到一言半語地責罵,就這樣被人扶着回房了。那平日一里說一不二的宋氏居然就這樣送了官,不可一世的大姑娘也要被送到家廟去悔過!
陳氏回到房中,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不敢相信:老太太居然對五姑娘如此憐愛,自己居然沒有被老太爺和老太太喝罵不說,老太太還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了幾句話,讓自己好好調養身體。陳氏回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確定太陽沒有自西邊兒出來;擰了一下自己:唉喲,真得很痛,看來是真的了,不是在做夢。
鳳歌和鳳音終於見到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不過她們只是請了安說了兩句閒話便走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也累了,而且紅裳也和趙一鳴回房了: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她們兩個當然不會多事兒。
趙俊傑來到上房時,紅裳和趙一鳴已經走了很久了。他來以後和老太爺在書房裡說了一陣子話後,便匆匆匆忙忙的出府去了。
趙俊傑本來早該到上房的,他是被趙子平與趙子書兄弟二人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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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章 用飯與過夜
一百五十五章 用飯與過夜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俊傑只得請了趙子平兄弟二人進屋:“你們二位怎麼我這裡來走走?”
趙子書一笑:“我們三人雖然都住在趙府,卻難得相聚;今日得便,我們兄弟想請大哥去吃杯酒,不知道大哥賞不賞給小弟二人這個面子?”
趙俊傑看了看趙子書與趙子平:“你們有什麼話兒就直說,我們也不是認識了一天兩天,誰不知道誰呢,你們又何必同我來這一套。”
趙子平撫掌笑道:“好,好,大哥果然還是爽快的人!不過,我們兄弟今日是真心來請大哥吃酒,也的確是找大哥有事兒;事兒呢,小弟我就直說了。夫人今日在府中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兒,我剛剛着人打聽了,起因是宋氏姨娘和大姑娘——這次她們母女可是要吃大虧了,大哥你說是不是?”
趙俊傑輕輕一搖頭:“內宅之事與我無關,這些我並沒有上心,所以沒有細想過。”
趙子平看了趙俊傑一眼,笑容不變:“大哥不關心內宅之事兒,你如此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做什麼呢?”
趙俊傑端起了茶來:“我只是要去書房見老太爺有事兒回稟罷了。”
趙子平不笑了:“大哥還是信不過我們兄弟二人啊。好了,不說這些了,只是小弟愚見,大哥今日卻是去不得的內宅,更加不能去見老太爺。”
趙俊傑放下了茶鍾兒:“這倒是奇了,爲什麼今日偏偏就不成呢?”
趙子書接過了話來:“大哥,你可是要去同老太爺談帳房的事情?”
趙俊傑地臉色一絲不變:“不是。”不過。他也並不說因何事兒要去見老太爺。
趙子書一笑也不追問:“不管是與不是。小弟還是要多說兩句。大哥莫要見怪纔好。”趙子書說完也端起了茶來。不過沒有吃。只是吹了一口氣兒:“夫人今日是不會吃虧地。相反最後得了最大好處地人當是夫人。如果我是夫人。我必會把宋氏貪墨銀錢地事情說出來。但只限於宋氏貪墨地銀錢——夫人是一個極謹慎地人。我想大哥也已經知道了吧?她在沒有把握之前。是不會牽扯到旁人、他事兒。如果大哥這個時候去了。老太爺聽到後一定不會相信大哥。反而還會見大哥地用心。”
趙俊傑地臉上依然沒有變化。他彈了彈衣袍:“子書高見。”
趙子書和趙子平聽到後對視了一眼:這個趙俊傑每次總是這個樣子。如此反應正如趙子平兄弟二人所料。倒也沒有什麼驚奇地表現。
趙子平笑道:“大哥。您還要不要去老太爺那裡?還是同我們兄弟二人吃酒去吧——內宅地事情。我們怎好參與。說到底我們也是外人不是?”
趙俊傑一笑:“我是有事情要回老太爺。一定要去地。晚了怕誤了正事兒反而不好;改日再陪子書、子平吃酒如何?”
趙子書深深看了一眼趙俊傑:“大哥,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啊。”
趙俊傑笑着端起茶來:“子書,子平,嚐嚐我這新得茶如何?”
趙子書輕輕一嘆,和趙子平一起取了茶到手中吃了幾口。
趙俊傑接下來便同趙俊傑和趙子書說起了鋪子裡的事情,雖然幾次話題又被趙子平兄弟繞了回來,但每一次也會被趙俊傑再次繞開。
最後,趙子書和趙子平告辭出了趙俊傑地院子,不過他們沒有走遠,而是閃到一旁。直到他們看到趙俊傑出了院子直奔上房而去,兩個人才輕輕嘆息着走了。
趙子平輕輕一嘆:“他一直信不過我們。”
趙子書卻笑了:“我們也一直信不過他呢。”
趙子平看着趙子書道:“老太爺怕是我們三人一個也信不過吧?”
趙子書還是笑着:“信不過又如何,信得過又如何?各憑本心罷了。只是他爲何一定要去呢?那帳本兒還在他手上嗎?”
趙子平回頭看了一眼:“走吧,他已經去了。如果有什麼事兒這兩日也有信了,我們只管等等看吧。
”
趙子書點頭:“走啊,這兩日有得忙了。明日夫人要拜宗祠了,可有得我們忙的——趁今日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趙一鳴在前,紅裳在後,夫妻二人進了臥房地外間。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他其實很想同紅裳好好說會兒話——雖然他已經道過了歉,但他心裡總是忐忑不安,怕紅裳對他已經寒了心。
紅裳一面坐下,一面吩咐侍書:“上滾燙的茶來,我感覺實在是有些冷。”
趙一鳴聽得心裡一顫,他小心的看了看紅裳:是裳兒着了涼感覺冷呢,還是她的心冷?趙一鳴看到紅裳的臉色有些發白,而且身上的衣裝也凌亂堪,便道:“裳兒是不是着了涼?叫大夫過來請請脈吧。”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謝謝夫君,妾身很好,不用麻煩大夫再跑一次了。”
趙一鳴有些不放心,他怕紅裳今日被折騰地真得生了病,便吩咐畫兒道:“你讓人給夫人多準備些熱水,讓你們夫人好好泡一泡,再給夫人烘些輕軟的衣物換上,看夫人會不會舒服些。”說完,趙一鳴又轉頭看向紅裳:“如果到時候夫人依然感到冷地話,還是讓大夫過來看看——着了涼可不是玩兒的,萬一傷寒了那可真就是大病了。”
紅裳點了點頭:“謝謝夫君,裳兒知道了。”
畫兒聽趙一鳴地話很有道理,夫人的確是要好好泡一泡,便對着二人福了一福,帶着小丫頭下去了——夫人和老爺兩個人談談也好,夫人要待老爺如何倒底是夫人地私事兒,還是讓夫人自己拿主意的好;雖然畫兒認爲她們的老爺不會讓夫人幸福。
屋裡沒有人以後,趙一鳴反而一時間更不自在起來,他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向紅裳;不過也就是那麼一霎間地事兒,他很快便正色起身向着紅裳一揖到底;“夫人,爲夫的今日所做之事不敢求夫人原
求夫人不會把生氣、傷心藏在心裡,萬一因此生出+的更是沒有臉見夫人了。”
紅裳沒有等趙一鳴說完,已經避開了趙一鳴的禮,然後還了一禮道:“夫君客氣了,妾身沒有傷心,更加沒有生氣。”
紅裳越是平靜,趙一鳴心裡越發沒有底兒:裳兒不是真得對自己寒了心吧?他轉念一想,如果是裳兒如此待他,他會如何?他能不能不傷心、不生氣?如此一想,趙一鳴更是汗顏:裳兒如果寒心了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太過糊塗了。
趙一鳴看着紅裳道:“夫人,爲夫地知道錯了。請夫人原諒地話爲夫的說不口來,只能以日後的行事來求得夫人的原諒!只是——,請夫人給一鳴這個機會。”說完趙一鳴深深又是一揖。
紅裳同樣還了深深的一禮:“夫君如此大禮,妾身哪裡當地?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當。”
趙一鳴看向紅裳:紅裳沒有什麼異樣,還是如平日一樣的神情,看他地目光只是好似有些不同——哪裡不同呢?趙一鳴仔細回想往日情景兒:裳兒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溫暖之情!
趙一鳴深深一嘆,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也不可能讓紅裳放開心懷了,只能日後好好待紅裳,慢慢的暖化紅裳的心了。
趙一鳴便伸手請紅裳坐下:“夫人,坐下說話吧。”他沒有上前扶紅裳坐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紅裳的眼中看到了距離,他不想再惹紅裳生氣,想一切先按紅裳地心思做,最起碼可以讓紅裳不再因他而生氣。
紅裳坐下後,趙一鳴才道:“一會兒我先讓心腹之人去圍了宋氏的院子,我呢,先去看看鳳舞,唉——”提到鳳舞,趙一鳴眼中一黯:這個女兒爲什麼會長成了如此一個人呢?實在是讓他痛心不止。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夫君自去忙就是,不必同妾身交待地。當然,如果夫君有什麼事情吩咐妾身做,儘可以說。”
趙一鳴苦澀的一笑,忽略了紅裳話語中地疏離:“我做完了事情後,先去上房見見老太爺,再看看韻兒,晚上回來用晚飯。不過,夫人不必等我,到了飯時夫人便用飯——夫人身子不太好,要記得按時用藥,還要好好調理一番纔是。”
紅裳淡淡一笑:“妾身省的,會按時用藥地,夫君放心就是。只是妾身有恙在身不方便伺候夫君,夫君晚上還是到姨娘那裡去吧,也免得妾身怠慢了夫君,讓老太太責備妾身。
”
紅裳並不是聽不出趙一鳴話中的悔意,但趙一鳴喝她時的一幕就在她的眼前——趙一鳴心中根本不相信自己吧?更何況紅裳上一世就被有所傷,被自己的男人背叛,而趙一鳴在紅裳面前待孫氏溫情脈脈——且是孫氏有錯的時候啊,讓紅裳如何能接受的了?所有的一切累積到一起,不是趙一鳴懇切的說兩句話,紅裳就能原諒趙一鳴的:紅裳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的封閉了起來。
趙一鳴原不想同意的,可是聽到紅裳最後一句話遲了一下,但他最終依然不打算依了紅裳此事:“老太太那裡我自會解釋,夫人不必擔心;正是因爲夫人身子有恙,所以爲夫更要在夫人身邊好好照料纔是。明兒就是拜宗祠的時候,夫人經此一累身子更會疲累些,爲夫的哪裡能放心夫人一人在房裡?”
紅裳搖頭:“不用麻煩夫君了,夫君白日裡有許多的事情要忙,哪裡能爲我分心誤了正事兒呢?再說房裡哪裡是我一人?不是還有侍書和畫兒她們嘛,對了,我新得了一個大丫頭名霄兒的,她懂些醫藥上的東西,會整治藥膳——我的身子有霄兒照顧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夫君自去姨娘那裡就是。夫君身邊兒要有人伺候,晚上要休息的好,也是妾身爲人妻應該爲夫君想到做到的。”
趙一鳴聽着紅裳賢良的話兒,滿嘴都是苦味兒,他忽然發覺這哪裡是什麼“賢良”,簡直就是該死的,應該去見鬼的“賢良”!紅裳主動要他去其他女人那裡,他滿心不是滋味兒——他感覺他被紅裳給推走了,推向了其他女人的身邊兒。
趙一鳴不想去姨娘那裡,他現在非常清楚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他也許會擔心姨娘們的身子,也許在某個時候會想起姨娘們,他對她們也有感情—近十年的日子了,哪裡能沒有感情?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姨娘那裡過夜!
趙一鳴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紅裳不要他了!
可是趙一鳴看看紅裳頭上的傷,蒼白的臉色,他是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的話——他說出來紅裳也不會相信吧?現在他有何立場讓紅裳相信呢?
趙一鳴喃喃了半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畫兒敲門說水好了倒救了他,他急急說了一句:“夫人先去好好洗個澡,水涼了就不好了。我先去忙了,晚上會回來用飯的。”說完看也不敢看紅裳——他怕紅裳說:“你去姨娘那裡用飯好了”,他站起身來急急走了。
畫兒和侍書在門外,趙一鳴開門就向外走,差一點兒撞到了她們。兩個丫頭看趙一鳴走得急匆匆的,以爲他同紅裳吵嘴了,急急的奔進了屋裡。
紅裳好好的坐在那裡,看到侍書還嗔了她一句:“滾滾的茶呢?你就是現打柴來燒水,茶也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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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章
一百五十六章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覺醒來,已經日影西斜。她伸了伸懶腰:“花—”
花然和心然挑簾子進來:“姑娘好睡,可是要起身了。”
倩芊點了點頭:“讓你們去打探的事情可打探了?”
花然一面取了倩芊的外裳過來,一面道:“已經的打探過了。宋姨娘已經被送了官,大姑娘好似要被送去家廟了。”
倩芊聽得一愣,她看向花然:“宋姨娘送了官?”
心然也點了點頭:“宋姨娘是送了官。”
倩芊的眉頭皺了起來:“是表嫂的主意?她這不是要陷表哥於不義嘛——送官後豈不是傳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表哥的前程不就毀在了她的手裡?”
花然和心然搖了搖頭,對於這些事情她們不是很懂。
倩芊沒有來由的生起氣來,她奪了外裳過來自己穿了起來:“真是商家女,只有眼前利,卻看不了長遠,表哥這一生全被她毀了!”
花然和心然不敢隨便接話了,她們上前爲倩芊打理好了衣服,然後又服侍重新淨了面後,扶她坐在了妝臺前:“姑娘今兒想要個什麼髮式?”
倩芊心思沒有在這裡。便隨口應道:“隨便吧。”心然便開始爲倩芊梳頭。花然去給倩芊煮茶了。
倩芊滿心滿腦都在琢磨趙一鳴地前程:她感覺她地表哥身邊真是少一個明事理懂官場地賢內助——不然表哥就要被毀在一個商家女地手裡。
倩芊隨即對於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心生不滿:表嫂她一個商家女不明白。怎麼兩個老地也任由她胡鬧呢?就是因爲她今日受了那麼一點點地委屈?老太太就算綁了她不對。但老地要罰小地就算錯了能如何?看來兩個老地是真得糊塗了。趙家就沒有一個真正能爲表哥着想地人兒。
倩芊想到這裡。眼睛瞄上了一旁地紅色吉服——那原本是紅裳地衣服。
心然順着倩芊地眼光看了過去:“姑娘明日要穿這件吉服嗎?”
倩芊聽到後愣了一下:“明日?明日表哥就要接恩旨了?”
心然搖了搖頭:“不是的,姑娘。明日是趙府的夫人要去拜宗祠的日子,回來後要宴賓客的;姑娘忘了不成?”
倩芊聽了以後臉色一黑:明日她就拜宗祠了!那她就真真正正成了趙氏地婦,而她就是再愛表哥,爲表哥做再多的事情,此生也無緣進得祠堂。
倩芊的心情更是糟糕,她看了看鏡中:頭上已經插了兩支釵,便擺了擺手道:“好了,就這樣吧。”
心然看自家姑娘今日心情實在是不好,也不敢多言,便點頭扶了倩芊起身:“姑娘到竹房去,還是要去小花廳坐坐?”
倩芊想起繡房里正給紅裳做着的吉服,她地心裡便一陣煩燥:“哪裡也不去,和我一起去看看衣服——明日是表嫂的大日子,我不能失了禮。”
倩芊忽然間想在人前把紅裳壓下去——不管是樣貌還是舉止氣派,她都想讓趙氏宗族裡地人知道,那個夫人不過是銅臭滿身的商家女,哪裡配得上表哥的尊貴身份。
走了兩步,倩芊忽然間想起了正事兒,她差點兒想拍拍自己的頭:爲什麼自己會只顧着生氣,卻忘了正經事兒呢。
倩芊正色道:“那紙條兒可已經送到了?”
心然點了點頭:“已經送到了。”
倩芊還是不放心:“那紙條兒她們可放在了我們指定的地方?”
心然道:“是的,姑娘,您放心就是。”
倩芊這才吁了一口氣兒:“我能不擔心嗎,雖然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看出什麼來,但還是危險些不是?而且大姑娘萬一因此看不成,豈不是誤了我地大事兒。”
心然這次沒有說話:她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倒底寫了些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的大事兒是什麼,她有什麼話能說?
倩芊又道:“給趙府少爺們地禮物可着人送去了?”
心然一笑:“送去了。只是姑娘,我們與那些少爺根本不認識,如此送東西過去會不會有些不妥?而且、而且,與姑娘聲名——”
倩芊點了一下心然:“你個死丫頭想說什麼?皮癢是不是?我是那幾個少爺的長輩兒呢,你都在瞎想些什麼?!而且,我不是依着我父親地名義送得東西嗎,與我聲名有什麼關礙?!”
心然不敢再多說什麼:自家姑娘自幼便是個有主意的人兒,自己還是少說幾句爲妙。她趕緊堆上了一臉兒地笑意:“姑娘,婢子見識短淺,只不過是白替姑娘擔心罷了。”
倩芊笑着又點了一下心然的額頭,這才又重新扶了心然的手:“我們先去看衣服吧。”
心然和花然雖然對於自家老太爺的主意不贊同,但姑娘也沒有法子,她們做奴婢的當然也不敢亂說什麼;可是後來自家姑娘竟然真動了心
而讓心然和花然有些擔心起來——她們可是被買來送邊時就言明瞭,將來是要陪嫁的。如果姑娘嫁作夫人,做個陪房丫頭日後還有可能做個姨娘,如果姑娘入了趙家做了姨娘,還對那老爺一片癡心,那她們兩個……;心然最終只是在心底長嘆了一聲兒,好多的事情她們爲奴的人是做不了主的。
花然進來催請倩芊去吃茶時,卻被倩芊一起捉了去看衣服:眼下還有什麼比明日打扮的漂亮得體又華貴更重要的事情兒呢?
孫姨娘今日是最後一次領杖責,可是來觀看的只有小陳姨娘一人,完事兒後小陳姨娘也沒有走,同雅音一起把孫姨娘扶到了牀上。
孫姨娘奇道:“宋姐姐不來也就罷了,怎麼往日一向明小怕事兒地陳氏也沒有來呢?她不怕夫人見怪?”
小陳氏看了孫氏一眼:“不太清楚,不過今兒一早夫人使了人來,沒有讓我們幾位姨娘過去——說是夫人今日事兒多,不在院子裡。”
孫氏愣了一愣,看向了小陳氏。
小陳氏看了看左右小聲兒道:“聽說宋氏和大姑娘去找陳氏的晦氣,卻把五姑娘打傷了,驚動了夫人;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驚動了老爺和老太太,把夫人綁走了。”
孫氏聽得呆住了,她喃喃的道:“怪不得今日的杖責到下午才讓我領了,趕情上午夫人沒有空閒啊。”
孫氏地眼睛一下睜大了:“夫人既然想起來了來杖責我,那就是說夫人沒有被老太太責罰了?那被責罰了的人是——,大姑娘和宋氏?!”
小陳氏多看了孫氏一眼:“這還用說?”
孫氏卻又閉起了眼睛:她怕讓小陳氏看到她眼中的狂喜。
小陳氏嘆了一口氣兒:“宋氏聽說被送了官,大姑娘好似也要被送去家廟了。這府中啊——,只有你和我兩個姨娘了。”
孫氏的眼睛睜開了,她聽得明白小陳氏話中的意思:陳氏現在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夫人的人了——她得了夫人的恩惠嘛!所以夫人的眼中釘只有她和小陳氏了。
孫氏看向小陳氏:“姐姐有什麼話直管說吧?”
小陳氏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話呢?我在府中沒有什麼依靠,只想着我們姐妹們做個伴兒就好。”
孫氏點了點頭:“當然了,也只有我們姐妹兩個相依爲命了。”
小陳氏的話點到了,她便起身要告辭了:“妹妹現在是被禁了足的,姐姐也是趁這麼個功夫過來和妹妹說兩句體己地話兒,久留卻是不便的—怕又給妹妹添麻煩啊。”
孫氏苦苦一笑:“我今日的下場便是你我姐妹的警戒,而宋氏地下場卻是我們二人都應該警醒的。
”
小陳氏也笑了笑:“也不必如此,只要我們如陳氏一樣安安份份地,暫時夫人是不會動我們的。”
孫氏看向小陳氏:“我倒還不罷了,在府中沒有什麼,只是姐姐真得如此甘心?且不怕被夫人捉到什麼短處嗎?”
小陳氏的笑容一歇:“走得一步是一步吧,眼下我們卻是動不得的。我們——,只能伺機而動了。”
孫氏聽了也放下了心來,她也怕小陳氏嚇破了膽兒不敢再有想法兒,那隻靠自己一人怕是報不了這三日之仇的。她輕輕一笑:“好,妹妹全聽姐姐的。我們本就是安安份份地人,其他的看時機再說吧。”
小陳氏點了點頭:“那姐姐就先走了,妹妹好好調養,也不要鬥氣兒,就按老太爺和夫人所說地辦就是了——暫低一低頭又有何妨呢?”
孫氏答應了:“姐姐放心,妹妹知道的,不會在這個節骨兒眼上耍性子。”
小陳氏這才真得走了:她有她地打算和擔心,她不過是想利用孫氏罷了;有人能結盟總強過自己一人吧?
而孫氏在小陳氏走了以後,嘴角一撇:“她想借過我過河,打得好響得算盤!”孫氏並沒有把表姑娘那日的來意告知小陳氏——她兩面結盟,豈不是得利更多?
宋氏地院子已經被婆子們圍了起來,院子裡的人也統統綁了,仔細搜檢了身子——還真有大膽兒的,居然真在身上藏了宋氏屋裡的值錢的小物件兒。
趙一鳴已經到了鳳舞的院子裡,而鳳舞正在內室收拾東西,聽到人來報趙一鳴到了,手裡的一件玉器玩物,如果不是茶嫣手快接住了,怕就要跌個粉碎了。
鳳舞沒有想到父親來得如此之快,她不過剛剛開始收拾東西,還沒有來得及藏起呢,父親人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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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章 求己與生疑
一百五十七章 求己與生疑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到鳳舞只是呆呆的站着,而門外已經隱隱傳來腳步聲嫣連忙推了推了鳳舞。鳳舞這才反應過來,她一面向外急急迎了出去,一面低低的吩咐茶嫣道:“快把東西收起來,手腳麻利些。”
雖然鳳舞還想多叮囑茶嫣幾句,可是她知道來不及了——再等一會兒,父親真要進了裡間,那她可真是沒有一絲辦法了:現在是茶嫣能藏起來多少是多少了,總比什麼也不剩強得多。
如果屋裡再多幾個人,不,就是多一個人也好啊;鳳舞心裡感嘆着,可是雨佩因爲隨她去了陳氏那裡,所以現在屋裡只有茶嫣一個人了。其他的人,鳳舞還真是信不過,所以她收拾銀錢之物時,只有茶嫣一人在身邊兒。
鳳舞並沒有告知茶嫣說她會被打發出府——知情的雨佩,鳳舞根本沒有帶她回來,所以茶嫣現在還算得上是鎮定,一心認爲她的大姑娘自家廟回來後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趙一鳴已經進了屋子,鳳舞拜了下去:“父親。”
趙一鳴低頭看着鳳舞,一時沒有開口,他的心裡分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但他看到女兒時心中升起的憤怒,依然不比在上房時少多少。
趙一鳴的怒火不只是惱鳳舞狠毒打斷了自己妹妹的腿,他更惱怒自己這些年來對於女兒的疏於管教——如果知道鳳舞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官升三級趙一鳴也不會外放了。他寧願一生仕途上無寸進,他也不希望有這麼一個女兒!
看着鳳舞好一會兒,趙一鳴才沉聲道:“你先起來吧。”
趙一鳴心中更多還是無奈:現在就算是打鳳舞一頓又如何,何況女兒又是打不得地。鳳舞起身請趙一鳴上座,然後親手奉了一杯茶過去:“父親,請用茶。”
鳳舞並不是想請求父親的原諒,或是哄父親開心,她現在只想拖延一些時間給茶嫣,好讓她能找到比較隱蔽的地方兒藏東西。
趙一鳴沒有接茶。他用手指點了點桌子:“我還不渴。你先放這兒吧。”趙一鳴現在不可能會吃鳳舞地茶:他並沒有原諒女兒地過錯。
鳳舞聽得心裡一緊。不過也只能把茶放在桌上。然後老老實實地垂首站在趙一鳴地面前。她想了想小心地道:“父親還在生女兒地氣嗎?”
鳳舞想引趙一鳴訓斥自己。如此一來茶嫣便會有充足地時間去藏東西了。
趙一鳴看着鳳舞:“你小小年紀心腸如此狠毒。而且還自殘以欺騙父親、陷害繼母——你可知錯了嗎?”
鳳舞咬着脣輕輕“嗯”了一聲兒。她看趙一鳴真得開始發作自己。她地心思便不在趙一鳴地話上了。她一心只記掛着她房裡地銀錢——不知道茶嫣找到地方藏起來沒有。又藏了多少呢?
趙一鳴一時間沒有發覺鳳舞地異樣:“老太爺地話你好好想一想。反省你倒底是錯在了何處?!如若還不悔改。到時怕哪個也救不得你。”
鳳舞依然還是輕輕應了一聲兒,她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剛剛忘了吩咐茶嫣把東西分開來藏,她不會把東西都放在箱子裡藏起吧?
剛剛鳳舞想把東西收到箱子裡運到院子裡埋到花從下地,可是不想趙一鳴來得太快了,而她也沒有來得多吩咐茶嫣兩句。
趙一鳴又教訓了鳳舞幾句,便發覺了她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喝道:“鳳舞——!父親教訓你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鳳舞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父親,女兒、女兒正在聽。”
趙一鳴冷冷看着鳳舞:“那你說,我剛剛都說了什麼?”
鳳舞一時張口結舌答不出來,趙一鳴氣得白了臉,指着鳳舞喝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再說你,你自己去家廟後好好反省吧!你現在就給我立在這裡等着,哪裡也不許去。”
說完趙一鳴起身喝道:“來人,房子裡的東西有沒有清點完?還有,先把這院子裡的人全部都趕到院子裡點名兒,驗明瞭身份一會兒全打發了出去!”
隨着趙一鳴的喝聲,趙娘子自內間出來回道:“老爺,大姑娘的東西已經在清點造冊了,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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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看到趙娘子自裡間出來吃了一驚:自己就在外間和父親說話,沒有看到她進去啊?
趙一鳴本來被鳳舞氣得不輕,哪裡還能聽得了趙娘子的吞吞吐吐,喝道:“只是什麼?!”
趙娘子彎了彎身子,:“還是請老爺親自去看一看的好。”雖然她說話的神情極謙卑,但依然沒有把事情說清楚。
趙一鳴氣得瞪了一眼趙娘子,又瞪了一眼鳳舞,轉身向裡屋而去。
鳳舞看到後,來不及細想趙娘子如何進得裡間兒,她立時急呼了一聲兒:“父親——!”趙一鳴回身看向鳳舞:“什麼事兒?”他地怒氣已經很明顯了。鳳舞吞了吞口水,輕輕的跪了下去:“請父親原諒女兒。
”
趙一鳴緊緊盯了一眼鳳舞,他轉身拂袖而去:他當然察覺到,是自己要進內室時,鳳舞才焦急的高呼出聲兒,他豈能不起心——內室裡想必是鳳舞藏了宋氏所貪墨的銀錢吧?
鳳舞臉色大變坐倒在地上:茶嫣已經被趙娘子等人捉住了吧?那些銀錢之物想來也已經被趙娘子她們發覺了,所以纔會來請自己的父親過去。鳳舞的目光呆滯起來:她日後,不,她還有日後可言嗎?
趙一鳴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一個箱子內的銀票與金銀之物,他是真得愣住了:這些銀錢實實在在是太多了些,他被驚呆了!
不是趙一鳴沒有見過如此多地銀錢,他是沒有想到一個姨娘不過是協助老太太理事兒罷了,居然七八年時貪瞭如此多的銀錢。
趙一鳴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宋氏是如何弄到手這些銀兩地?他們趙府每年都要虧一千多兩銀錢啊,爲什麼老太太一點兒也沒有發覺呢?
趙娘子屈膝:“老爺,已經清點完畢,這些要如何處置?”
趙一鳴又看了一眼那個箱子才沉聲道:“封起,連清點的數目一起送到老太爺那裡去!”趙娘子答應着,吩咐人進來當着趙一鳴的面兒把那箱子封了起來,又加了鎖在上面。
婆子們要擡出去時,趙一鳴又喚住趙娘子問道:“一共多少銀兩?”
趙娘子輕聲回道:“加上金銀玉器,近六千兩。”
趙一鳴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他跌坐在牀上揮了揮手讓人把東西擡走了:這個該死的宋氏,她這幾年在府裡倒底都做了些什麼!府裡的各處開銷,都被宋氏做了手腳不成?
趙一鳴咬了咬牙:宋氏不是多報
數目,就是剋扣了奴僕們應得銀錢——宋氏豈不府弄得天怒人怨了嗎?!
想起平日裡宋氏一副賢良的樣子,趙一鳴第一次想到:他離府六七年,府中地人已經與原來有些不同了,也許不止一個宋氏,也不止一個鳳舞變了。
自鳳舞地臥房出來後,趙一鳴看了一眼窗外:重重院落中,他找不到往日那種家地溫暖感覺。他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這還是他的家嗎?隨後,趙一鳴想起了紅裳,想起了她現在那張有些淡漠地臉,不知爲什麼他竟然有些踏實起來:至少,這個府裡的女人們,並不是人人都騙他的。
鳳舞還呆坐在地上,看到自己地父親自屋裡出來,也沒有反應。
趙一鳴看鳳舞如此,眉頭更加皺得緊了起來:剛剛來時她還未如此,不過是把她不該得的那些金銀之物取走了,她便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兒——小小年紀,又是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如此貪財?!
趙一鳴越發得不喜鳳舞,喝了她一聲兒:“鳳舞,你在做什麼?堂堂趙府的大姑娘,居然就這樣坐在地上,成何體統!還不給我起來。”
鳳舞這才站了起來,斂了衣袖給趙一鳴輕輕施了一禮:“父親,我屋裡、屋裡的東西——”
趙一鳴一甩袖子:“有什麼是你的東西?!你房裡的哪樣東西不是父母所賜所給?!不是父母所賜而你卻有的,那便不是你應得的,那是不潔之物,你還有臉說?”喝罵完,趙一鳴不再理會鳳舞起身怒衝衝的就要走。
趙安娘子急趕兩步:“老爺,大姑娘院子裡地東西都要搬出去嗎?”
趙一鳴回身看了一眼鳳舞的院子道:“除了書籍之外,其餘的統統搬出去!這房子裡只留下牀與椅子等傢什便可,其餘的都盡去——大姑娘他日回來,也只須儉樸過日。”
走到院門時,趙一鳴忽然又停步喝道:“明日一大早就安排兩個妥當的人兒服侍你們大姑娘去家廟!”
鳳舞如果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樹杆,她怕又要跌坐在地上:明日一大早,明日一大早,父親居然連一日也等不得了嗎?明日是那個小夫人拜宗祠的日子,父親居然讓她一大早就走。
宋氏那裡倒沒有多少銀票,加上一些金銀玉器也不過是一千多兩銀子——過她的首飾倒還是很多,不,是極多!
趙一鳴看過之後,依然讓人收起交給老太爺。
鳳舞與宋氏的人,趙一鳴當日便喚來了人牙子,除了幾個要送官的之外,其餘地人全部都賣了出去。
趙一鳴忙完所有的一切,天色已經很晚了。
趙一鳴坐在宋氏院子裡的上房中,他以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他實在是有些倦了,可是他卻不想去睡。現在的時辰也早已經過了飯時,可是趙一鳴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餓。
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可愛地女兒會狠毒如斯,他也實在沒有想到被老太太一直誇獎,被自己一直認爲識禮省事兒的宋氏,居然背後裡做了這麼多地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一鳴又搓了一把臉,才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不管他地女人們做了什麼,不管他心中有多少難受,他都不能消沉、不能傷心下去——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還有父母高堂,還有妻兒的男從;他是趙府地長子,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他來養,他如何能夠脆弱?
趙一鳴走出屋子時,他的身子已經挺得筆直:他要先到父母那裡去一趟,然後再回房去看看裳兒是不是已經用過飯、用過藥。
做爲一個男人,趙一鳴認爲孝敬奉養雙親與照顧疼愛妻子還有他的兒女們,是他應該做的、必須做的。
老太爺已經讓人把所有東西都收到了庫房中:“這些東西你應該交給媳婦地,不過明日媳婦會很忙的,等過了明日吧,讓媳婦清點一下入庫,看看這些銀錢有些什麼用處——宋氏剋扣了府中僕從們多年的銀錢嚼用,也是要有個說法的。”
老太太只是陰着臉子自己生悶氣兒:宋氏居然貪墨瞭如此多的銀兩,實實在在是讓老太太沒有想到,這六七千兩的銀子,就等於是宋氏響響亮亮地打了老太太六七記耳光,讓老太太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羞愧不已。
趙一鳴又同父母閒話了幾句,回了老太爺明日一大早讓鳳舞啓程的事兒。
老太爺撫了撫鬍鬚:“早些去也是好事兒,明日她出現在族人面前也是有損我們的顏面——我們有什麼面目同人提起她的所爲?唉——!對了,今日你們剛走,我同你母親商量了一下,感覺鳳舞這孩子要下猛藥纔可以教得過來—你大姨母的府上有三位宮裡出來的供奉媽媽,現今她府上已經沒有姑娘要教養了,所以我們便寫了一封信去,讓你大姨母先暫借我們一個供奉媽媽,雖然一年多出七八百兩的開銷用度來,不過只要鳳舞能改過,倒也值了;嗯,你要再安排四五個本份而又嚴厲的娘子跟着服侍鳳舞,讓她們把鳳舞看得緊些,不能再什麼事兒都由得說了算。”
趙一鳴點頭:“母親如此安排,兒子更是放心了,明日事畢,兒子一定備厚禮去謝過大姨母。至於服侍鳳舞的人,我已經吩咐趙娘子了,父親放心就是。”
老太爺點了點頭:“趙娘子一向做事還是讓人放心的。這位供奉媽媽身邊兒你也讓趙娘子給安排兩個小丫頭吧,人家是宮裡出來地人,我們不可能簡慢了人家——在我們家也不過就二三年,鳳舞出嫁人家也就回許府了,許家還是不想把供奉媽媽們趕出來的。”
老太太只是嘆了一口氣兒:“宋氏是我看錯了她,鳳舞怎麼也是我們趙家的血脈,不能任她如此下去—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只希望還來及能讓鳳舞改過來,不然我日後有何面目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趙一鳴和老太爺急忙勸解了老太太一番,不想她爲此事再生出什麼毛病來。然後,趙一鳴才答老太爺的話:“父親所想極是,兒子會一併叮囑趙娘子的。許家是有爵位的人家,她們自然是有她們的考慮。再說我們府中養個供奉媽媽,還真是沒有什麼用處——我們家的女孩子又不會送到宮裡去。”
老太爺點了點頭:“一家有一家的想法兒,我們也不必管人家是如何想地。”然後,他長嘆一聲兒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些回房吧。今日你行事也太過造次了,媳婦那裡你要好好賠些不是才行。”
老太爺現在已經知道紅裳被趙一鳴踢了一腳兒的事兒,他對於紅裳在衆人面前保趙
體面,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的話,老太爺是十分帶着十分的歉意——今日實在是委屈了媳婦。
老太爺看深深看了一眼趙一鳴:得妻如此,是兒子天大地幸運啊。
趙一鳴聽到老太爺的話地面有愧色,躬身答應着行禮告退出了上房。
不過,趙一鳴急急趕到了紅裳院子外時,他心裡竟然有些忐忑起來,他自己也說不上是因爲什麼。他下了車子踱進院子看到一個大丫頭立在屋門兒前便道:“你們夫人用過飯了嗎?”
其實趙一鳴想問:你們夫人在哪裡?可是話倒嘴邊兒他沒有問出來。
這丫頭正是霄兒,她回身給趙一鳴見了禮:“回老爺,夫人已經用過飯了。”然後起身給趙一鳴打起了簾子。
趙一鳴點了點頭,低頭進了屋裡。紅裳並不在花廳上,只有畫兒正在和幾個小丫頭收拾花廳呢。
趙一鳴喚過畫兒來:“夫人睡下了?”
畫兒福了一福:“是地,老爺。夫人說今日頭疼得厲害,服過藥後吩咐我們,只要她睡着了千萬莫要驚醒了她——怕是一醒便會再睡着了;明日卻要累一日地,夫人擔心自己身子受不住。”
趙一鳴一聽嚇了一跳:“爲什麼會頭疼?可請了大夫過來?”
畫兒搖頭:“不曾請大夫,夫人說睡一睡應該會好,怕是今日累着也未可知。”畫兒特意把“今日累着”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趙一鳴聽得臉上有些訕訕的——他當然聽出了畫兒的言外之意,不過,他心下倒底不放心紅裳的身子,又問道:“夫人可睡着了?沒有睡着就請大夫過來再請請脈吧,千萬莫要留下什麼病根兒纔好。”
畫兒卻道:“回老爺,夫人已經睡着了,而且看樣子睡得極熟。要不要—,把夫人喚醒?”畫兒睜着大眼睛看向趙一鳴,好似趙一鳴一點頭,她就會立馬去把紅裳叫醒一樣。不過就連趙一鳴也知道畫兒絕不會把紅裳叫醒的。
趙一鳴咳了一聲兒,他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讓夫人睡吧,莫擾她了。你們伺候的仔細些,只要夫人晚上睡得不安穩了,你們速來回我——那時再去請大夫也好。”
畫兒福了一福答應了。趙一鳴坐了下來:“夫人晚上用飯用得如何?”
畫兒答道用得還可以,不算多也不算少。趙一鳴放了一小半兒的心下來,他摸了摸肚子,還是不太餓。
趙一鳴想了想,認爲自己就是再不想用飯也要多少用些纔好——裳兒身子不好,自己絕不能再病倒了。趙一鳴如此想着便吩咐道:“擺飯吧,我在這裡用晚飯。”
說完趙一鳴忽然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畫兒:裳兒不會吩咐她的丫頭不給他擺飯,直接把他趕出去吧?
畫兒卻乾乾脆脆地答應了,福了福便使了小丫頭去大廚房傳飯了。趙一鳴的心終於落了地:還好,還好,裳兒還是給他留着體面的。
趙一鳴想到這裡心裡一顫,然後就是苦澀難明:裳兒何時不曾給他留過體面?就算是自己踢傷了她,就算她已經傷透了心,可是她也在衆人面前還是言道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出來的傷——依然爲自己留着體面啊。
趙一鳴如此這般的左想想右想想,全部是紅裳平日裡爲他如何着想,他越發沒有胃口吃東西了。不過飯菜擺上來以後,他還是勉強自己用了些——他是一家之主,病不得,尤其是在紅裳身子有恙的時候。
用過飯後,趙一鳴走到臥房掀開簾子看了看,便讓畫兒把臥房外間地小暖閣收拾了一下,他便在小暖閣裡睡下了。
趙一鳴躺下後,翻來覆去一夜也沒有怎麼睡着:先開始,女兒的事情、紅裳的事情,反反覆覆在他腦中閃現,再到後來,他的腦中閃現出來的全是紅裳了;這讓他更是睡不着了。
畫兒安置好了趙一鳴,吩咐小丫頭們在外間打地鋪伺候趙一鳴晚上要茶要水,便自行回了裡間。紅裳在牀上睜開了眼睛:“他走了?”
畫兒抿嘴一笑:“沒有,老爺在外間的小暖閣睡下了。”
紅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他會如此委屈自己?”
畫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老爺真得睡在了小暖閣內。”
紅裳聽了以後輕輕搖了搖頭:“隨他去吧,總之,日後這裡間不管如何是不能讓他再進來了。”
侍書在一旁遲疑道:“那夫人日後要如何在趙府自處呢?在府中沒有兒女,夫人、夫人——”
侍書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紅裳和畫兒都聽明白了侍書的話。
畫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是呵,夫人如此怕是日後會吃大虧的。可是,就如此原諒了老爺,那也太—
紅裳輕輕一嘆:“我們行一步是一步吧。不過,我想過兩日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麼鋪子可以盤下一個來做些什麼,日後我們有些積蓄傍身也是好地。”
侍書和畫兒知道紅裳這是爲日後在做打算了,都深深一嘆沒有再說什麼:夫人快要成誥命夫人了,如果萬一同老爺鬧得和離了,那誥命還能是夫人的嗎?
畫兒在心底暗自思慮着:如果誥命還是夫人的,那我們這些人就可以自立門戶了,也不用怕會被什麼無良之人欺到門上來;但如果夫人沒有了誥命,自己和夫人幾個人就算是有錢,怕也不好在外立足呢。
雖然畫兒原來想過要帶紅裳一起走,可是她靜下心來細細想過後,才知道要出去單獨過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可是讓夫人如此委屈過一輩子,也不是辦法啊?畫兒陷入了兩難。
侍書不同於畫兒,她還是想着能讓紅裳同老爺能和好——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人一生的幸福都系在老爺身上,無奈何啊。
侍書厲害起來可以是個很潑辣的人兒,但是她卻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相反,她很聰慧,所以她才認爲不到萬不得已,她的夫人還是留在趙府中才是上上之策——只要夫人有了兒子,那麼夫人日後便不用再去在意老爺如何了,但現在夫人卻不能同老爺鬧得太過生份。
紅裳雖然沒有睡着,不過她卻閉上了眼睛:因爲她不想再多說什麼,兩個丫頭雖然都很關心她,也一心爲了她好,可是她心裡的苦痛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最清楚。
對於趙一鳴,紅裳不能說是付出了真心,但她卻還是生出了感情的——日日夜晚相伴,沒有一絲感情可能麼?可是趙一鳴那一日在孫氏那裡時,已經讓紅裳冷了心,而今日趙一鳴地所爲更是徹底的讓她寒了
是的,紅裳依然還想活下去,所以她纔沒有同趙一鳴撕破了臉;但是她卻無法再容忍與趙一鳴夜夜同牀共枕、親密無間了——她成親時雖然對於趙一鳴沒有感情,可是她也不討厭他,所以她接受了他做她的丈夫;但現在已經不同了。
有很多事情,並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再溫情脈脈的做些事情做彌補就可以揭過去地——也許有地人可以,但是紅裳卻做不到。
趙一鳴不相信她——這是紅裳無法容忍地;趙一鳴多次說過夫妻一體,要紅裳相信他,可是他卻並不相信她。
紅裳閉着的眼睛中滲出了一滴淚水:上一世那個男人背叛了她,可是他卻理直氣壯地說一切都是她的錯兒。她錯過一次已經足夠,不想再錯一次——趙一鳴,他就算只是合作伙伴,就已經很合格了,更不要提做爲丈夫了。
紅裳深吸了一口氣兒:求人,不如求己!她上一世深信這一句話,這一世當然也不會例外。要過上好日子,依附他人而活始終不是法子,只有自己強大才真得可以過上安心踏實地生活。
所以,紅裳早已經有了一點兒想法,她要好好的爲將來計劃一下了——因爲日前她忽然明白了,她還是有錢的,只是以前沒有想到,不,是她不知道。
她的嫁妝!她的嫁妝都是她地,只是她的。嘿嘿,這個時代也不是一點兒人權也沒有的哦,幸好,幸好。
所以,紅裳打算這兩日抽空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已經落滿了灰塵的嫁妝——因爲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也怕有人問起不知道嫁妝裡有什麼,或是不識得那些箱籠裡的東西被人心,她一直沒有動過她的嫁妝。
現在,紅裳要好好看一看,那些嫁妝裡有什麼可以變賣的,她要買鋪子是需要銀錢的,而趙府的錢是不能動的——動了,那鋪子便不是她地了,而是趙家的了。
紅裳並沒有睡着,當然沒有瞞過畫兒和侍書去,當兩個大丫頭看到紅裳眼中流下的那一滴淚水,兩個人的眼圈都是一紅:夫人的心太苦了吧?
畫兒和侍書使了個眼色,坐到一旁悄悄嘀咕了起來。最終,兩個大丫頭都認爲:夫人要如何做,她們就跟着如何吧;世人眼中地好,也許不是夫人所求所想呢?與其讓夫人自苦一生,還不如大家試一試——也許可以闖出一條生路來也說不定呢。
紅裳想到這裡,便喚侍書道:“我們回來後,我地那些嫁妝都放在了哪裡?在西廂那邊兒對不對?”
侍書點了點頭:“是地,夫人。”只是她不明白紅裳現在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現在夫人就想着要同老爺和離?!侍書心中一驚,她看向了紅裳。
紅裳卻似放下了一半兒的心思一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兒:“嗯,沒有什麼事兒,你們也早些睡吧,明日要折騰多半日呢——怕不累散了骨頭。”
侍書和畫兒一面答應着,一面帶着惑就在內室的別一邊牀上睡下了——今天晚上她們二人值夜。紅裳愛了傷,霄兒又累了一日,小丫頭們在這裡守夜侍書兩個人不放心。
紅裳輕輕地、帶着一絲絲的感恩嘆了一口氣兒:要感謝從未見過面的父母和哥哥啊,不是他們的關愛,自己今日真是要完完全全的受制於趙一鳴了。
改日,改日要好好寫一封信感謝這一世地父母與哥哥;紅裳睡着前有些模糊的想着。
鳳舞院子裡的人終於走光了。鳳舞正坐在書房,手裡握着一本兒書發呆。
趙娘子帶着一個有了年紀的婦人和四個精幹的娘子來見鳳舞:“大姑娘,這位許媽媽是老太太自許府(老太太的姐姐家)特意請來教大姑娘地;可是苦了許媽媽呢,這麼急都沒有收拾行李就趕來了我們府上,明日許媽媽的行李還要人再送到我們家廟去,大姑娘快謝過許媽媽吧。”
鳳舞聽說後,眼睛一下子瞪大:老太太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把人家的供奉媽媽請了來。不過鳳舞只看了一眼許媽媽,她的心裡就哆嗦了一下:這位許媽媽的目光好嚇人,好似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樣。
鳳舞可是聽姨祖母家的表姐妹們說過,供奉媽媽是多麼可怕的人——那些表姐妹們日後不進宮,也要嫁入一些高門大戶兒:是真正的高門兒大戶兒,她們平日裡的行止都要供奉媽媽地。
鳳舞現在雖然沒有多少精神,可是她也不敢對許媽媽太過怠慢,起來對着許媽媽行了一禮:“以後有勞許媽媽了。”
許媽媽人看去倒很和氣兒,她避開了鳳舞的禮微笑道:“大姑娘多禮了,奴婢可是不敢當的。”然後她對着鳳舞行了一禮:“許氏見過大姑娘,以後還要大姑娘多多關照。”
鳳舞還了半禮也就作罷了:她眼下實在沒有多少精神應付許媽媽——她的心神都在被她的父親收走的那些銀錢上。
不過鳳舞把手中的書往身後收了收——當然沒有逃過許媽媽的眼睛。
趙娘子看許媽媽和鳳舞見過了禮,便又指着四位娘子道:“這四位娘子是老爺親自爲姑娘挑選的,日後在家廟中就由她們來服侍姑娘。”
四個娘子上來給鳳舞見禮,鳳舞正眼也沒有瞧她們,只是“嗯”了一聲兒便又去神遊太虛了。
許媽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這位趙府地大姑娘實在是託大的很,四位娘子可不是普通的奴婢,這可是她的父親指來的人,含有代父管教她地意思,她如何能如此輕慢呢?
看到鳳舞神思不屬的樣子,許媽媽便仔細打量了一番鳳舞,眼睛便落到了鳳舞手裡握着地書上,加上剛剛看到鳳舞似乎不想讓人看到她手中的書,許媽媽心中便起了心:大姑娘剛剛受了懲戒,她還有心思看書?
許媽媽笑着上前,冷不防一把抽出了鳳舞手中地書:“大姑娘在看什麼書兒?奴婢看看是不是奴婢熟悉的?”
鳳舞臉色大變,剛想起身又強自鎮定坐住了:“許媽媽,你這是開什麼玩笑呢?!雖然不過是一本兒書,不過也沒有自姑娘手中搶東西地規矩吧?許媽媽是知道規矩的人,還給我此事就作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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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章 紙條兒
一百五十八章 紙條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媽媽輕輕一笑道:“姑娘不要惱了我,姑娘現在又看看是什麼書立即會還姑娘的——我也是爲了能更好的伺候姑娘啊,不瞭解姑娘的喜好怎麼成?”
看到鳳舞變色,不止許媽媽知道這書有問題,就是趙娘子和四位娘子都知道此書有問題了。許媽媽有了心,怎麼可能會把書就這樣還給鳳舞呢。
鳳舞終於再也忍不住,她不再故作鎮定,一下子站了起來:“許媽媽,我敬你幾分,你也不要太過份了。把書快還給我,不然我們就去老太爺那裡說說道理去。”鳳舞拿出了做主子的款兒。
許媽媽還是一臉善意的笑着:“姑娘不要着惱,奴婢這就還給您,一本書兒罷了,姑娘不是真得惱了我吧?說到要去老太爺那裡,奴婢倒是沒有什麼——剛剛奴婢便是自老太爺那裡過來呢;不過姑娘也累了一日,真得還要去給老太爺請安嗎?”
許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鳳舞當然聽得出來,可是她只能咬咬再咬咬牙,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出來。
許媽媽嘴裡說着要把書還回去,手上卻飛快的翻着書頁,沒有一絲要還回去的意思。而那書就在衆人的眼前,自裡面飛出來了四張銀票,還有一張紙條。五片紙張,就那麼輕飄飄的在空中翻滾了向下,盤旋了一圈後,輕輕落在了地上。當然,五片紙落地沒有發出多麼大的響聲,幾乎可以把那輕微的響聲兒忽略不計。
那五片紙飛舞出書冊時,鳳舞的臉色已經變了,那落地的輕微聲響也如巨雷響在鳳舞地耳邊兒,震得她臉上一下子失了所有的血色。
許媽媽把書又抖了一抖,確定書中沒有東西后,把書本兒雙手奉給了鳳舞:“大姑娘,書還給你,你還是不要生奴婢的氣好不好?如果姑娘真得要去給老太爺請安,奴婢這就伺候姑娘過去。”
鳳舞的臉色變來變去,已經變得讓人分不出是什麼顏色了:有紅色——那是她羞的;有白色——那是被許媽媽氣的;有土色——那是想到老太爺和趙一鳴嚇地。
鳳舞沒有伸手接許媽媽手裡的書,許媽媽自己笑着把書放在了桌上:“大姑娘,我把書放在桌上好不好?喲——,瞧這裡亂地,趙大娘子呵,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大姑娘收拾一下。”
許媽媽沒有看地上一眼。好似那些銀票和紙條。許媽媽根本沒有看到一樣。
趙娘子正蹲下身子揀地上掉落地銀票等物:她先揀起了那紙條。不過也沒有看一眼。立時折起放進了袖子裡;然後才揀起了四張銀票。看了看面額。都不是很大。最大地不過是五十兩。小地才五兩而已。
趙娘子聽到許媽媽地話後。一面把銀票交給一旁地一個娘子收起。一面答道:“許媽媽說得是。倒真是我們不會伺候大姑娘。
來。來。一起給大姑娘收拾一下吧。”
鳳舞聞言氣得渾身抖成了一團:這幾個人明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嘴裡說得好聽。其實就想當着她地面兒。搜她地書房罷了!真當她是個死人了——自己一失勢。這起奴才便要踩到自己頭上去了。
鳳舞越想越氣。狠狠瞪了一眼趙娘子——她不敢瞪向許媽媽。雖然許媽媽看上去是一臉地笑意兒。可是。就算鳳舞氣得要命。卻也不敢說出喝止地話來:她已經理虧在前了。聽許媽媽話中地意思。只要她敢在說什麼。就要同她到老太爺跟前理論一番;鳳舞現在知道自己在老太爺跟前地斤兩。再加上那些自書中翻找出來地銀票與紙條。她能得了什麼好去?
好在整個書房“收拾”完了,也不過是又找到了近二百兩地銀票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就連鳳舞也不明白,自己地書裡爲什麼會有這些銀票的。
許媽媽臉上地笑容還是一樣親切:“好了,收拾一下,書房就很像個樣子了。大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鳳舞氣得扭過了頭去:這個許媽媽可惡到了極點。
可是許媽媽好似完全沒有看出鳳舞在生氣:“大姑娘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那奴婢們就陪大姑娘去收拾行李吧;明兒一大清早就要啓程——明日府裡有大事兒不說,也不能讓人看到大姑娘要去家廟,對大姑娘地聲名不好是不是?明兒不能走得晚了,我們還是早些把行李收拾出來吧,也早早用些飯菜睡下;您說是不是,大姑娘?”
鳳舞聽完後,她的臉子是要多黑有多黑,當然也就不會理會許媽媽了。
許媽媽還是無事兒人一樣,她完全當鳳舞是答應了,笑眯眯的轉身道:“趙大娘子,我們要伺候大姑娘去收拾行李,麻煩你一會兒讓人把大姑娘和我們幾個人的飯菜傳上來吧,我們大姑娘要早些休息才成。”
趙娘子答應了一聲兒:“一切許媽媽多費心了。許媽媽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不要同我們見外。”
許媽媽笑着欠了欠身子:“趙大娘子客氣了,我不會見外的。不過有一件事兒還真要麻煩趙大娘子——明兒一早我們啓程前,大姑娘要按禮和父母辭行才成,趙大娘子代我們回一下老爺吧,看老爺還有什麼示下沒有?”
趙娘子還了半禮:“好的,好的,應該的、應該的。”趙娘子明白許媽媽是想明日讓大姑娘去聽訓。不只是趙娘子聽出了許媽媽的意思,鳳舞當然也聽了出來,不過她對於許媽媽的話根本沒有放在心裡:不就是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現加上二三百兩的銀票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許媽媽和趙娘子旁若無人的又寒暄了幾句,把鳳舞的臉氣得更黑了三分。一旁收了銀票的娘子把銀票取出來,交給了趙娘子身旁的一個小丫頭,趙娘子便同鳳舞行了禮,又和許媽媽道了有勞才轉身走了。
許媽媽送走了趙娘子,回身笑眯眯地道:“來,我們請大姑娘回房收拾行李吧。”
也待鳳舞答話——許媽媽知道鳳舞也不會理會她們的,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娘子上前扶起了鳳舞便走。鳳舞氣得喝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許媽媽微笑:“大姑娘會走最好了,也省得奴婢們費力氣了。”
兩個娘子放開了鳳舞,不過卻左右伴着她,沒有遠離。
鳳舞雖然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卻對一臉笑容的許媽
兒辦法沒有:人家可是句句恭謹着呢。鳳舞只好氣行去,她現在已經不再想那些銀票了——她在想要如何才能把這個討厭的許媽媽弄走,不然她日後什麼也做不了。
第二日一大早,趙一鳴便起牀了:鳳舞要早早就走,他想在鳳舞臨行前再好好的訓戒並叮囑她一番。趙一鳴剛剛梳洗完,還沒有叫人,趙娘子便到了。
趙娘子給趙一鳴請了安,便把紙條和銀票奉給了趙一鳴,接着又把昨天鳳舞書房地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給趙一鳴聽,趙一鳴聽得臉色鐵青:這個鳳舞真是死不悔改啊!
他打開了紙條兒,上面寫着:蟬兒擾人清夢,哪有鳥鳴悅耳?草長鶯飛正可歸。
趙一鳴看完後皺起了眉頭:這文不文、俗不俗,而且文理不通地三句話,讓人摸不着頭腦。他看向趙娘子:“這是什麼意思?哪個人寫的?”
趙娘子躬身道:“奴婢沒有看過上面的字,不知道寫了些什麼,大姑娘也沒有說是誰寫的,奴婢不知。”
趙一鳴點了點頭,趙娘子做事兒一向穩妥:“你去看看大姑娘可起了,讓她快快過來一趟。”
趙娘子答應着去了。
裡間紅裳和侍書、畫兒等人已經聽到外間的響動。畫兒起身出來時趙一鳴已經去了花廳,她便招來一個小丫頭問了問剛剛有什麼事兒。
紅裳聽完畫兒地話後,微微一想便道:“我也起來,去看看那是張什麼紙條兒。”紅裳直覺有人還在背後搗鬼——這個人也一併捉了出來,趙府也許就可以安靜一陣子,自己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侍書和畫兒急急忙忙伺候紅裳梳洗,待紅裳到花廳上時,鳳舞和許媽媽等人已經來了有一陣子。
紅裳先同趙一鳴見了禮,趙一鳴親自扶了紅裳坐下:“夫人身子可好些?可是我和趙娘子剛剛在外間說話吵醒了你,不知夫人地頭疼可好些了沒有。”
紅裳淡笑着回了一句:“妾身一切還好,多謝夫君掛念。”然後她就端坐在椅子上看向了許媽媽:“這位是——?”
許媽媽已經福了下去:“奴婢給夫人請安。”
趙一鳴道:“這是老太太在大姨母府上請來管教鳳舞的供奉媽媽。”
紅裳聽了以後微微點頭:“日後要多勞許媽媽了。”老太太看來是真要下猛藥了,連供奉媽媽都請了來。
許媽媽又是一禮:“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不敢當夫人的有勞二字。
”
紅裳笑着擡了擡手:“許媽媽不必如此客氣。過府是客,怎麼能讓許媽媽立着?快,請許媽媽坐下。”
許媽媽沒有想到趙府的長房繼室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話行事卻是有些老到的意思兒,她急忙謝過並推辭了一番,才坐了半邊兒椅子。
趙一鳴先是訓斥了鳳舞一番,也不過是原來的那些話兒,鳳舞只是低於着頭應着,一看也沒有聽到心裡去。
紅裳不過只是同鳳舞說了一些注意身子之類地話,然後便讓侍書帶了鳳舞到廂房去用些早飯,休息一會兒。
趙一鳴看鳳舞走了,纔對許媽媽長嘆一聲道:“日後——,真得有勞許媽媽了。”
許媽媽欠了欠身子:“不敢當,一定盡力。”
紅裳笑着同許媽媽客氣了幾句,便讓人賞了些東西與銀兩給許媽媽、還有四個娘子。然後看向趙一鳴道:“只許媽媽和四位娘子跟了大姑娘去,家廟中住着事兒少不了,怕是會累壞了許媽媽和四位娘子;再說,一些粗重的活計也不能由許媽媽和四位娘子親力親爲,我看再挑幾個粗使地丫頭婆子跟上吧,這樣許媽媽和四位娘子也能省心省力些,更加能好好照顧大姑娘。”
趙一鳴當然不會反對,許媽媽和四位娘子都謝過了紅裳。紅裳又親自挑了兩個機靈的小丫頭給許媽媽用:“許媽媽也不要外道,有什麼需要、有什麼事兒儘管使人來說一聲兒。”
許媽媽自是千恩萬謝,四位娘子也是皆大歡喜:如此一安排,她們真是省力不少。
趙一鳴看紅裳給許媽媽安排了小丫頭,也就沒有再同趙娘子說什麼——老太爺吩咐地事兒已經做了,誰做得倒不必在意。
紅裳又讓侍書帶了許媽媽和四位娘子下去用早飯:“多少用些吧,路上冷,吃有些東西下肚兒身上也暖和些。”
許媽媽是宮裡出來的人,什麼人沒有見過?看到紅裳安排地事情細緻到如此地步,對於紅裳有了幾分敬服:好一個當家的主母啊。
紅裳是在籠絡人心,籠絡跟着鳳舞去家廟兒的這幾個人:她倒沒有想過要害鳳舞,但她卻不可不防鳳舞再來害人,所以鳳舞身邊兒的人好好待一待,萬一鳳舞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自己能得個信兒也是好的。
四位娘子是趙府的人兒,紅裳的所爲她們自是記在了心裡:還能不對紅裳忠心?難道真要跟着失勢的大姑娘不成?
許媽媽自是明白的,紅裳當着趙府老爺的面兒做得這些事兒,就是說她絕不會利用自己和四位娘子害鳳舞,只不過是想知道鳳舞做了些什麼——她本來就是常常回老太太的,就是多回一份給趙府的夫人也沒有什麼不妥。
許媽媽和衆人下去後,紅裳這才轉過頭來:“夫君睡得可好?”表面兒上的禮儀還是要顧的。
趙一鳴咳了兩聲兒:“還好,還好。”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好。不知道鳳舞一早又怎麼招惹夫君生氣了?”紅裳沒有直接問趙一鳴紙紙兒的事兒,自是她的打算。
趙一鳴也沒有隱瞞紅裳什麼,一面簡略說了說鳳舞在書房中的事情,一面取了紙條出來給紅裳看。紅裳看完後又把紙條兒還給了趙一鳴,心下卻在覈計起來:這字寫得實在是說不上好來,同自己寫得字都有得一拼;而這麼幾句話讀起來有些彆扭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又是誰寫的?想告訴大姑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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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 拜宗祠
一百五十九章 拜宗祠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過有一點,紅裳可以確定:紙條當然是府中之人所爲的人,對於深閨中的鳳舞來說,是絕不可能會認識的。
大家的姑娘們大門兒不出、二門不邁,就是有那等狂蜂浪蝶,可是人兒都看不到他們做什麼?!大家閨秀與窮書生的故事只能是說書與戲曲中可見——實際上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紅裳的眉頭輕輕的挑動了一下:府中的人嘛,陳氏和鳳韻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宋氏和鳳舞也可以排除在外了:如果是鳳舞所寫,這麼幾句話就在她的書房中,被人看到也極好解釋,不至於會驚慌失措纔對——更何況鳳舞不會把自己的銀錢收到了屋中後,又把兩三百銀票夾到書中,那些銀票應該不是鳳舞的;宋氏?她是絕不可能的——她和鳳舞分開後,腿便被打折了,身邊又沒有離開過人;就算是她送得紙條兒,她應該不會送二三百兩的銀票給大姑娘;宋氏要麼會送極多的銀票,要麼一點兒也不會送。
老太爺和老太太是不會做這種無聊事兒,眼下只餘下小陳氏和孫氏了,而孫氏的字也寫得太好;據說小陳氏是識字的,寫得字倒是不錯;那麼是孫氏所爲?
紅裳在心中只是閃過了孫氏,便否定了是她所爲的想法:這張字條應該是早就放進了鳳舞的書房中,最起碼是在自己還在老太爺那裡的時候——後來就算有人想送,也送不進去了;而孫氏現在應該是趙府中消息最不靈通的一個,她是做不到的。
還有一個極大的原因:孫氏沒有兒女,她絕不可能想再把鳳舞弄回府中來——對她沒有半絲好處啊。也正是因此,同樣不太可能是小陳氏所爲。孫氏和小陳氏是巴不得宋氏母親都死了纔好吧?
當然,小陳氏和孫氏也不是完全可以排除在外,只是她們的可能性很小。
紅裳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不是姨娘們所爲,那府中有可能什麼會做此事兒只有一個人了:薛家姑娘,薛倩芊!
仔細想一楊,薛家姑娘的嫌居然是極大地——她可以和鳳舞互相利用,互相得利。
紅裳想到倩芊後掃了一眼趙一鳴,然後又低下了頭吃茶:應該是表姑娘所爲吧?以她的聰明,自己被綁了趕到上房去時,她就應該可以猜到鳳舞的大略下場——是不是會被送家廟並不一定,但禁足或是送到莊子上去卻極有可能;如果在那個時候,她想動什麼手腳兒是極容易的:鳳舞地院子裡並無外人。
至於那些歪歪扭扭地字——想來也是薛姑娘用左手書寫出來地吧?紅裳看到過薛姑娘地字:她給紅裳送過東西地。有她寫得貼子。那字可是很看得過去。
趙一鳴也在思索字條與銀票地事情。他同樣認爲銀票與字條不是鳳舞地東西。也不會是宋氏和陳氏、鳳韻送給鳳舞地:那麼小陳氏和孫氏。會是哪一個所爲呢?
趙一鳴想來想去感覺兩個姨娘都有可能。也都不太像。他地心中有些煩燥起來:這還是個家嗎?
可是這個背後之人不揪出來。趙一鳴心中更是難安:這個字條地意思。他還不能完全看得透。但那蟬兒應該是指紅裳吧?府中地姨娘們如此視主母爲眼中釘?
想到這裡。趙一鳴地後心感覺到一陣一陣地涼意兒。他不自禁地看向了紅裳:裳兒。她進了趙府後。在自己看不到地時候。過得倒底是何樣地日子?!
紅裳想來想去。再三比較後。幾乎可以斷定是薛家姑娘所爲了——不過猜測不能入人之罪。看來要好好注意一下薛家姑娘地行止了。
紅裳也因爲倩芊的緣故,對字條上的三句話更是在意起來:這個表姑娘想做什麼?
字條上地最後一句話現在看來,應該是指讓鳳舞回府吧?正可歸,應該是表姑娘想告訴鳳舞,她有法子可以使鳳舞重新在趙府中做她的大姑娘。
正可歸,正可歸;紅裳在心中默唸着這三個字,忽然有了慮:難道是薛家姑娘知道了鳳舞會被送走後才寫得字條——那也不太可能啊,此話傳了出來時,鳳舞的院子裡想必已經有人看着了吧?看來自己前一個想法還是對的,她應該是猜到了鳳舞會被送出府去,應該是在自己被綁了去上房時,她便使人了去鳳舞的院子纔對。
如果是老太爺說出了此話後薛姑娘纔有了想法兒,那時間太緊了些,她地人也不可能不會被看到了吧?鳳舞的院子周圍在這個時候一定有不少僕從,藏在暗處看笑話——薛姑娘應該不會去冒這個險地。
紅裳思索後認爲薛家姑娘是在她被綁了趕去上房時,讓人給鳳舞送得字條——那些銀兩會不會也是她送給鳳舞的呢?
不過銀兩畢竟不是什麼大事兒,紅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後也就放下了:紙條上地前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蟬兒是指自己?鳥兒是鳳舞?草長鶯飛是時間?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這張紙條藏得並不嚴密,也沒有落款兒,想來薛家姑娘是有持無恐,不怕被人發現的。
她只是想籠絡鳳舞嗎?應該不只這麼簡單纔對;紅裳地眉頭又皺了皺:她總感覺這些話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纔對。
紅裳想了一會兒也得要領,而許媽媽和娘子們已經用過了早飯來辭行了——外面的天色至今還沒有放亮。
紅裳和趙一鳴又同許媽媽客氣了兩句,便着人請了鳳舞過來,打發她們一行人走了。
接下來就沒有了紅裳可以思索的時間了。紅裳還沒有用早飯,族裡已經使了人來給紅裳大妝——來得是兩個長輩,紅裳應該喚之爲嬸孃。
當然,給紅裳梳洗上妝當然不是這兩位夫人親自動手,而是由幾個極爲熟練的娘子們動手。
紅裳又一次着了大紅的吉服——裡裡外外着了六層衣服,頭上又戴上了花冠,那兩個嬸孃一個勁兒誇讚紅裳好樣貌。可是紅裳看了看鏡中的小臉兒,感覺除了紅色之外,哪裡還能看得見她這個人兒?
然後嬸孃們引着紅裳去拜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然後就由一身吉服的趙一鳴相伴上了車子;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車子在前,紅裳他們的車子在後直奔趙氏的宗祠。
車上趙一鳴自袖中拿出了一個手帕,裡面抱着四個熱氣騰騰地小籠包:“吃吧,你早飯沒有用,這麼折騰到中午,你一準兒會餓得受不住。”
紅裳看到包子熱氣呼呼得直往上竄,忍不住多看了趙一鳴一眼:他放在袖中,胳膊不怕燙的嗎?
趙一鳴看紅裳沒有動手,便又道:“是你喜歡的三鮮餡兒,不想吃也要強吃兩個;不然一會兒你餓了,包子卻涼了——便不能吃了,會吃壞肚子的。”
紅裳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她知道趙一鳴如此體帖是因爲他心中愧疚地緣故,便也沒有多說伸手把帕子取了過來,把四個小包子全吃了下去。她
呼出了一口熱氣:雖然沒有太飽,不過吃了些東西是舒坦了不少。
趙一鳴沒有說話,他只是一直悄悄的注視着紅裳吃東西,他發現能看着紅裳吃東西,也是一種幸福——一種滿足感在他地心中悄悄的溢了出來,就連他原本有些餓的肚子,現在好似也飽了一樣。
紅裳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油跡,然後對趙一鳴輕輕的道:“謝謝。”
趙一鳴深深看了一眼紅裳:“夫妻之間,不用如此客氣。
”
紅裳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趙一鳴心中若有所失,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車子中安靜了下來,趙一鳴不時的會看紅裳一眼兩眼,紅裳自然感覺到了,可是她卻閉上眼睛,假作什麼也不知道。
趙一鳴又一次的看了看紅裳,終於忍不住道:“裳兒,你、你今日真美。讓我想起了——,我在新房中挑起你的頭上喜帕時地樣子。”
紅裳聽到後,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全新的吉服:“嗯,今日所穿的吉服本來就同嫁衣相差不多,夫君能想起成親時妾身的樣子倒也極爲平常;”紅裳說完打量了一下趙一鳴:“夫君今日也精神的很呢。”
趙一鳴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他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怎麼好同紅裳爭辯呢?
紅裳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她爲什麼要接受趙一鳴的脈脈溫情?她已經接受了趙一鳴的不信任與她地怒氣,及那一腳的傷害,那麼她現在有權不再接受他的柔情——總不能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男人真是寵不得,一定要讓他知道:女人並不是什麼都會全盤接受的,這樣他們日後纔會在對待自己的女人時,也會三思而後行,不會想起什麼是什麼。
不過,趙一鳴已經不再不是紅裳地男人了,至少在紅裳的心中不是了,所以紅裳更是不必理會趙一鳴心中在想些什麼了。
車子裡安靜了下來,趙一鳴看着車窗外,不知道再想些什麼,而紅裳卻一路假寐,沒有再睜開眼睛。
馬車搖來顛去,終於到了宗祠。只聽到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如果不是紅裳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真地睡着,她一定會被嚇一大跳:不是又穿了吧——她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可是在花轎上。
在紅裳看來,這情形十分像是成親地當日。
本來成親的第二日就要拜宗祠地,紅裳因爲在南邊兒成的親,所以今日拜宗祠的儀式纔會比平日裡大一些。
趙一鳴先下了車子,他本想扶紅裳下畫子,可是已經過來了兩個娘子,趙一鳴只好側身站到一旁。兩個娘子扶着紅裳的手下了車子,此時紅裳已經戴上了大紅輕紗所做的紗帽。她透過紅紗,看到宗祠前的人很多,極多,不過卻沒有人說話。
族長就立在宗祠門前,看到趙一鳴和紅裳走過來,便側了側身子高喝一聲兒:“開宗祠——!”
祠堂的大門兒這才吱呀呀打開了,裡面並不像紅裳想像的黑漆漆一團,雖然祠堂裡照射不進去多少陽光,不過卻是燈火通明。
紅裳知道在這個時代做爲女子,一生只有兩次可以進祠堂:成親後第一次拜見夫家祖先時,就如她現在;另一次便是死後了。其餘的時候,嫁作媳婦的女子都是立在祠堂外的,沒有大事兒不得族長同意,是進不了祠堂的。
依然是趙一鳴在前,紅裳在後,兩個人進了祠堂,在族中長輩的唱禮中,紅裳和趙一鳴跪下,叩頭四次,然後起身;再跪下,再叩頭四次,然後再起身——如此也是四次後,纔有人奉上了已經點燃的三柱高香,紅裳與趙一鳴二人一齊把香插在香爐中,然後回到錦褥前再跪下,又叩了四個頭。就在紅裳以爲禮畢時,卻有人又奉上了茶水,紅裳和趙一鳴又給趙氏的祖先們敬上了香茶:也是一杯茶就要叩四個頭;敬完了香茶,又最後叩了四個頭;族長大人這纔在一旁命人燒着了一堆的紙錢,然後喃喃的自語一些:趙家又得賢媳,望列祖列宗保佑,早日能趙家開枝散葉等等之語後,所有在場的趙家人一起叩了四個頭以後,紅裳這纔算是見過了趙氏的列祖列宗。
可是隻這樣並不算完,宗中的長輩兒又坐到了祠堂兩旁的椅子上,紅裳和趙一鳴便一人一杯茶的叩拜了過去,只累得紅裳嬌喘不已,她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個傳說中的“跪得容易”——其實跪下去並不痛,因爲有錦褥兒在下面鋪着嘛;可是她的腰啊,就要斷了。
看上去簡簡單單的跪下、起身,其實真的是一個體力活兒;這是紅裳拜完了趙氏宗祠後的認定。
終於終於,所有的禮儀都完了,紅裳已經叩頭叩得頭暈眼花起來——那四個小籠包生出來的力氣早已經耗盡,紅裳現在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可是紅裳還要強撐下去,因爲族長站起向紅裳夫妻看了過來,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同他們夫妻二人說。
趙一鳴和紅裳只能過去再次給族長見禮。族長扶起了趙一鳴起來,笑道:“好小子,不日就要有大喜事兒了吧?真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們趙氏的好子孫,好好幹,爲我們趙家再多爭一些臉面。”
紅裳聽到後,知道族裡已經知道趙一鳴不日要升官的消息了——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族裡的人知道了也算不得稀奇。
趙一鳴不免要謙虛幾句,族長也不免要多多誇獎鼓勵幾句,一來二去又過了一小半個時辰。
好容易族長同趙一鳴說完了話,紅裳以爲可以回府開席了,不想老族長又對紅裳說道:“侄孫媳婦啊,看你舉止便是個知書達禮的人;我也聽你們家的老太爺說了,你很是識得大體;好啊,我們趙家能得此賢媳,可喜可賀。”
紅裳只得謝過族長,也不免要謙虛幾句。
老族長又道:“侄孫媳婦不用同我這個老頭子客氣,日後如果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儘管來找我就是——看我爲你做主,找找我這個侄孫的晦氣!哈哈——”說着話老族長笑了起來,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可是紅裳聽到後卻心中一動,她大禮拜了下去:“謝謝族長爺爺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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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章 又是湯!
一百六十章 又是湯!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終於回到了家中,趙氏族中有頭有臉的人也都自一起回到了趙府,寒暄過後紛紛入席,大家便開始把酒言歡——吃得高興,喝得當然也高興。
女眷這邊兒倒是要文雅的多,細細的說話兒,輕輕的笑着,慢慢的用飯用茶;就算是有那一向看不對眼兒的人兒,也是臉上帶着笑,心裡去發狠——面上可是一絲不露的。
紅裳回來府裡後,侍書拿着一碗軟糕,溫度剛剛好:“夫人,你先吃一些掂掂肚子,這宴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散呢。
”
紅裳連頭也來不及點,接過碗來一口氣吃了個精光。一旁的霄兒送上了一杯溫熱的雞湯粥:“夫人,再用些粥吧;您現在餓得很了,不能吃得過多,也不能吃得東西過硬——雞湯雖然不值什麼,卻是極溫補的東西,不傷脾胃。”
紅裳這次點了點頭,又是一口氣兒吃了下去,然後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兒:“可餓死我了。”然後把碗一放就急急的道:“更衣,快,快,還要到前面去陪客人。”
畫兒已經屋裡等着了,早已經把紅裳要換的衣物都備好。看到紅裳後,畫兒上來便替紅裳解下了衣帶:“夫人,不用太急的,時間來得及。”
侍書和霄兒都跟了進來,三個丫頭不過一時便幫紅裳更完了衣服。紅裳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道:“又是紅色,真是讓我有些受不了。一眼看過來,哪裡還能看得到我,只看得到滿眼的紅了。”
侍書抿嘴笑着上前扶了紅裳就要向外走:“夫人不要再看了,客人要等得急了。”
畫兒和霄兒都笑道:“夫人,今日是喜事兒啊,夫人原就該穿大紅色纔對。我們看着喜氣洋洋的挺好,再說大家不都是這樣穿的?”
紅裳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鏡中:“真地挺好?我怎麼不覺地呢。只紅色還倒罷了。你們看看。銷了一身地金。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真地。我看我自己。都只看到衣服看不見人了。就不要提其他人眼中地我了。”
侍書三人大笑道:“這挺好地。遠遠地不用看相貌。我們幾個也不會認錯了夫人。”
紅裳搖着頭不再說什麼。急急到前面去陪族裡地嬸子大娘了——大多都是她地長輩兒。可是怠慢不得。
趙氏族中地人都知道紅裳不日就會得到封誥了。所以人人都待紅裳很和善。如此一來。紅裳也與趙氏族中地女眷們稱得上是相談甚歡。
一席一席敬過了酒。好容易都走了一個遍。紅裳來到了趙府姑娘們地席上。鳳歌早已經站了起來。看到紅裳扶了她坐下。低聲笑道:“母親可是累壞了?快快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鳳音已經吩咐人送上了乾淨地碗筷:“母親快用些飯菜吧。已經摺騰了一日。哪裡能撐得住?”
紅裳看着鳳歌姐妹笑道:“你們也坐下;”她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她,便輕笑着衝薛姑娘點了點頭:薛家姑娘居然也穿了一件紅色的吉服。
紅裳對鳳歌姐妹道:“也好,我就在這裡吃些吧。一會兒,還要過去陪族裡的祖宗們說話——可就沒有時間吃東西了。”
倩芊聽到紅裳的話,爲紅裳布了一道菜:“表嫂累壞了吧?快用些吧。”
紅裳笑着謝過了倩芊,單看倩芊現在的神色舉止,還真是看不出她在背地兒做了那麼多的手腳。
倩芊依然端端正正的坐着,輕言細語地同紅裳說着話兒,不時的給紅裳布布菜,給鳳舞姐妹兩人添添湯——極端莊守禮的大家閨秀樣兒。
紅裳悄悄的、仔細的看了又看,薛家姑娘也不像是一個會在背後使陰招的小人,她忍不住心中有些動搖:難道那紙條兒莫非是孫氏所爲?
鳳歌和鳳音剛剛只是默默地用飯菜,極少說話,到紅裳來了以後兩個人才活潑了不少,待紅裳的親熱勁兒,讓倩芊暗中吃味兒不少——怎麼說,倩芊也是鳳歌姐妹二人的親姨娘呢。
倩芊卻沒有把心中的不滿表現在臉上,也不會同鳳歌姐妹二人說什麼——自那晚她在孫氏房裡回去後,鳳歌和鳳音就待她不若往日親厚了。
紅裳又吃了兩口飯菜,看宴席上的長輩們大多都放下了手中地筷子,知道時辰差不多要撤席了。她招來小丫頭問了問前面的情形,知道前面的男人們也吃酒吃得差不多後,便道:“我再用碗湯便去陪族中地長輩兒了,歌兒音兒,你們同族裡的長輩兒見過禮沒有?不如一會兒陪我一同過去說說話吧。”
鳳歌鳳音答應了:“聽母親地吩咐。”
倩芊輕聲兒笑道:“你們都去了,那我就可成了孤家寡人了。”
聞言鳳歌鳳音遲的對望了一下,她們誰也不想留下來陪倩芊。這時心然急急自外面跑了進來,伏在倩芊耳邊說了幾句話兒。倩芊點了點頭,心然便退到了一旁。
紅裳和鳳歌、鳳音都有些惑,只是不好過問人家地私事兒罷了。
倩芊笑了笑:“沒有什麼,只是我家奶孃的兒子沒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白白掃了我們的興兒。歌兒和音兒,表嫂讓你們過去陪長輩兒說話是正經事兒,我剛剛不過是同你們說笑的。來,歌兒,你再用碗湯,就隨表嫂過去吧。”
說着話,倩
起身給鳳歌盛了一碗湯,又親自端到了鳳歌身邊。身去接,不想倩芊又上前了一步便距鳳歌太近了,一下子就被鳳歌撞得身子歪了歪,一碗湯便全灑在了倩芊的身上。
鳳歌和鳳音都低低驚呼了一聲兒,一旁心然花然已經急急上來爲倩芊整理——好在她們這一席在個角落上,沒有人注意到倩芊的情形,不然就真得太失禮了。
紅裳看到倩芊又是一身的油污,她的眉頭禁不住跳了跳:倩芊怎麼同湯這麼有緣份呢?
倩芊對鳳歌連連擺手安慰她:“不要緊,湯已經不熱了,也是我不好走得太急了些。我現在就回房去換一套衣服,一會兒再悄悄的回來——人這麼多,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就算是被人注意到了,我也是客人,沒有什麼不妥。表嫂,倩芊才告退一下。”
紅裳起身代鳳歌又道了歉,便看着倩芊扶着心然的手走了。不知道爲什麼,紅裳的右眼居然狠狠的連跳了幾下,紅裳用帕子揉了揉眼角兒:自己今日是累壞了吧?可是她地心裡卻有一種極度的不安升了起來,她怎麼也不太放心倩芊——又是湯,這也太巧了吧?
紅裳想了想還是有些太放心,想讓侍書跟上去看看,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太好:人家可是來趙府做客的大姑娘呢,如果被薛家姑娘發覺了,鬧將起來十分地不好看。
紅裳又看了一眼倩芊離開的方向,便帶着鳳歌和鳳音向主席走去:趙氏族長地夫人與族裡的誥命們都在那裡。
走了兩步後,紅裳忽然想起了被倩芊穿走的紅色吉服,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她停下了腳步兒,又回頭看了眼倩芊走的方向,然後咬咬牙喚過來侍書,伏耳吩咐了她兩句:還是去看看吧,只要小心些也就是了。
紅裳的不安鳳歌和鳳音都感覺到了,她們對視一眼後,鳳歌拉了拉紅裳的衣袖道:“母親,我也想回房去換一下衣服,可是天黑我有些怕,母親讓侍書姐姐送我去好不好?”
紅裳看了一眼鳳歌身邊兒的大丫頭黃鶯,深深地看了一眼鳳歌道:“好的,去吧,晚上了路黑,你們小心些。”鳳歌兒的大丫頭就在身邊兒,她居然說什麼天黑害怕。
鳳歌答應着,拉了侍書的手兩個人就跑遠了。
紅裳看着鳳歌的背影兒,又回首看了一眼鳳音:這兩個孩子,也是心思靈透之人,而且心地兒也很良善呢——紅裳輕輕一嘆:自己在趙府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得了三個女兒。
鳳音似乎什麼事兒也不知道的樣子,她輕輕扶着紅裳地胳膊:“母親,我們走吧。”
鳳歌和侍書一路急急走回了鳳歌的院子,鳳歌隨意取了點東西當做回來的藉口,便同侍書又急急的奔了出來——倩芊已經更衣回去了!可是,她們一路上過來,根本沒有看到倩芊的一點兒影子兒啊。
********
趙一鳴今天晚上吃酒吃得有些多,不過他心裡還是明白地——只是他心中連日裡都不暢,所以感覺自己有了醉意兒後,便有意少喝一些,直到看賓客都吃得差不多了,隨意找了個藉口出來透透氣兒。
他走到院子後,被風一吹更有些頭重腳輕起來,一時忍不住便吐了出來,弄了一身的污物。無奈,他只好回房去更衣。
而他說出回房更衣後,有一個小廝一溜煙跑得不見了——只是趙一鳴還是不太舒服所以沒有注意到,而他的貼身小廝心思全放在了趙一鳴地身上,也沒有注意。
到了二門兒上小廝便留下了,趙一鳴只叫了兩個婆子跟上來,沒有讓婆子再去叫人——裳兒那裡也忙着呢,他不過是換身衣服就回去,就不要給裳兒添亂了。
趙一鳴更了衣以後,不想走了一段路後又吐了一次,他實在是有些難受便吩咐跟在他身邊兒婆子去取茶來漱漱口。那婆子走了以後,趙一鳴就坐在小徑旁的大石等着。
可是等了一時,那取茶地婆子還沒有回來,趙一鳴不禁有些急了——他的口裡全是苦味兒,前面還有賓客:“你去找找,是不是天黑看不清路走迷了。”
剩下地那個婆子遲了一下,便想把手中的燈籠放下去找人。趙一鳴揮手:“拿着吧,快去快回,不要讓你們老爺我等久了,前面還有客人呢!”
那婆子走得飛快,一路小跑着去找人了。
趙一鳴一個人坐着無聊,就擡頭看向了天空,那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不知道爲什麼他看着星空忽然就想起了紅裳:今日,裳兒真漂亮!如果裳兒現在就在眼前,那能抱一抱她就太好了。
趙一鳴剛剛想到要抱一抱紅裳,便想起昨天晚紅裳沒有讓他進房,他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他本就有了酒意兒,這一傷感竟有些把持不住的意思。
正在這時,他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兒,他以爲是婆子取了茶回來,便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淚意兒。可是他擡眼看去,不想卻讓他看到了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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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晚了,不好意思!此章,小女人碼了三遍推倒了三遍,汗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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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是紅裳?非紅裳?
一百六十一章 是紅裳?非紅裳?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趙一鳴並沒有看到來人的像貌,只是那燈光之下的讓他認爲那是紅裳來了—今日是紅裳拜宗祠的日子,除了紅裳之外不會有誰會穿大紅色的吉服。
他一下子激動起來:還是裳兒好啊,想來是聽說自己醉倒了所以趕過來看看自己,瞧,走得很有些着急的樣兒。
趙一鳴便起身想迎上去,不過,那燈籠映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雖然如此,他還是看到來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一前一後正急急走過來。
這時,趙一鳴忽然想到紅裳來得方向似乎有些不對:裳兒怎麼會自住處走過來?她不應該是在酒宴上嗎?趙一鳴的心中一跳:該不會是宴席上的女客吧?
如此一想趙一鳴便遲了起來,沒有急急迎上去。
那兩個人不言不語的急急奔了過來,藉着燈籠的火光,趙一鳴看到後面一人身上穿着的確是紅裳的衣服——只是,爲什麼是舊衣呢?趙一鳴打了一個酒嗝:今日是大事兒,府中可是爲紅裳足足做了四套衣服呢。
趙一鳴正想着,那兩個人已經越來越近了。趙一鳴怕萬一衝撞了女客,便先口問道:“是、是裳兒嗎?”
對方沒有說話,走得卻更急了。
趙一鳴又喚了紅裳兩聲兒,可是對方依然沒有答應。趙一鳴吃酒後身形不穩,現在讓他站着不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身子晃了幾晃,又站定的時候,那二人已經已經快要走到他的近前了。
後面一個人低着頭直直走了過來,趙一鳴雖然心中多少有些不解,不過他現在已經認爲來的人是紅裳——裳兒正在生他地氣,不理會他也是正常;如果是她人,聽到自己說話後,不管是前頭的伺候的人,還是後面的主子都會開口說話,免得大家生出什麼誤會。
趙一鳴如此想着。便想邁步迎上去:他現在很想紅裳。很想很想能抱一抱紅裳——就算紅裳在生氣不讓他抱。他能仔細看一眼紅裳也很好啊。
而這時人已經走近了。因爲認定是紅裳後。趙一鳴已經擡起了頭來看過去。雖然還是看不清楚來人地樣貌。但是他卻發現身穿紅裳舊衣地女子居然梳地是姑娘地髮式。他地心中一驚立時後退了兩步:這人不是紅裳!
倩芊本以爲藉着夜色。趙一鳴發現不了什麼。急奔過來只要與趙一鳴有了接觸。接下來老太太一定會爲她做主。她就正正當當地進了趙家地門兒。成爲表哥地女人。倩芊事先已經想清楚了:不管今天晚上表哥和她做了什麼。有錯兒地那個人都不會是她。表哥也不會得大錯兒——是天黑嘛。表哥認錯了人。不會對她地聲名兒有礙。
趙一鳴心下一驚自然就收住了腳。不進反退不說。他還一下子就退了兩步:他本來以爲來得就算是女客也沒有什麼。上前見個禮也就是了—因爲今天晚上來得女眷大都是他地長輩兒;可是現在看到人家是一個未嫁地姑娘。衝撞驚擾了便是他極大地不應該了。所以趙一鳴後退了。
倩芊奔得太急。沒有想到趙一鳴會在這個時候後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倩芊穩住了身形。沒有擡頭又對着趙一鳴奔了過去:她今天晚上積了好大地勇氣。如果再遲一下。她怕是就沒有膽氣做出這樣地舉止了——她只是想早早嫁入趙家。早早能相伴在表哥左右。纔出此下策地;她實在是耐不住日日地相思之苦。
趙一鳴這時已經認定。這個身上穿着好似是紅裳舊衣地女子不是他地夫人。他連忙側身又後退了幾步:他這是在依禮避讓。人家可是雲英未嫁地姑娘。他不能累及人家閨譽。
而且避讓的時候,倩芊不過剛穩住身形,趙一鳴並不知道這位女客會再向着他撞過來。
趙一鳴現在心中正自懊悔:剛剛爲什麼要停留在這裡呢?如果早些回到前面去就好了,萬一讓人看到這位姑娘同他在這裡,雖然兩個人什麼也沒有做,但傳了出去依然對人家姑娘名聲有礙!豈不是全是他的錯兒。
在趙一鳴想來,這女子就是府中來道賀的的某位長輩地女兒、他的族妹,只不過衣服同紅裳地有些相似,致使他差點兒錯認了。
趙一鳴差點兒出了一頭的冷汗:好在自己沒有魯莽迎上前去,否則——
不過趙一鳴地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疑惑:紅裳拜宗祠的大日子,誰會穿了大紅地吉服來賀呢,這多少有些失禮的。而且一個姑娘家身邊只帶了一個丫頭,在主人的家中亂闖,這也與禮不合。
倩芊又一次差點摔倒。趙一鳴退了兩次,倩芊兩次都沒有撲到趙一鳴的身上,她的臉上已經羞得火燙火燙,心也如小
;可是她咬了咬牙,還是撲向了趙一鳴:今天晚上想要成爲趙家婦怕還要再等機緣:那就真不知道會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她哪裡還等得了?
趙一鳴沒有想到他避到了一旁,那女客居然還是向自己撞了過來,他不禁有些驚訝,便又後退了一步,不料卻一腳踩到了花裡的碎石上——現在花中,除了碎石是什麼也沒有;趙一鳴本來因醉酒身形就不穩,一下子踩到了石子身子晃了兩晃便倒下去了——可是前面就是那位雲英未嫁的女客啊!
趙一鳴心中大驚,手自然展開前後划起來,頭也稍稍擡高了一點兒,他也就看到了那已經要奔到近前的女客,他也認出這個女子是誰:居然是薛家的那位表妹!
趙一鳴這個時候依然沒有忘記男女大防——是其它女子他要守禮,如果是倩芊表妹,他就更要守禮才成!
所以,趙一鳴沒有去推倩芊,他左手使力劃了兩下,硬是向左大大的邁了一步——因爲他的腳本來就踩到了石子,如此一動一下子倒扭到了腳,摔向了地下。
趙一鳴出於本能一雙手亂抓,居然被他扶到了一旁的樹木,雖然定住了身形,但那腳踝怕是扭到了,一陳劇痛傳來,他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兒。
倩芊本來看到趙一鳴要撲倒過來,她雖然心跳得要窒息了,可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一絲狂喜;但她看到趙一鳴居然邁動了腳步,摔向了左側,她心中大驚,然後急忙跑過去想過去扶住趙一鳴,看看心愛的表哥有沒有受傷——也正好可以讓人誤會他們二人一下。
可是倩芊不過剛剛邁動金蓮走了兩步,便聽到兩個聲音在她左側和右側想起。
“父親!”這一句話叫得特別大聲兒,似乎除了擔心以後還特意加大了聲音,聽上去人似乎還沒有到近前,不過也不遠了。
“表姑娘。”這一聲兒卻是平平淡淡,可是聽聲音卻就在她身邊兒不遠。
倩芊卻被這兩個聲音嚇了一跳,尤其是最後一個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驚嚇過度,她慢慢的轉過了身子,看了過去:左側的路旁已經停下了一頂極輕便的軟轎,轎旁立着的正是着一身火紅色吉服的紅裳。
倩芊的腦袋立時“嗡”得一聲兒變得空白了:表嫂、表嫂爲什麼會來了?她不是正在陪那些女眷嗎?
倩芊這一愣神,鳳歌和侍書便氣喘噓噓的跑到了趙一鳴的身邊,兩個人伸出雙手扶住了趙一鳴,也真正的隔開了倩芊和趙一鳴。
紅裳神色間並沒有什麼異樣,她平和的看向倩芊:“我看錶姑娘更衣這麼久沒有回來,心裡有些放心不下,怕表姑娘夜晚在府中迷了路,再被府中的僕從們衝撞了,便乘轎過來接一接表姑娘。
”
倩芊臉色紅白相間,她呆愣愣的福了一福,生硬的道:“謝謝表嫂關愛。”
紅裳淡淡一笑:“不必客氣。”
然後紅裳便看向了趙一鳴:“夫君怎麼了?”她卻沒有問:你怎麼在這裡?這句話紅裳不是不問,而不能現在問、不能當着倩芊的面兒問。
倩芊看着侍書和鳳音扶着趙一鳴向紅裳走了過去,她和趙一鳴剛剛相距如此之近,只差一步之遙:只要表嫂晚來一步,她便會扶上趙一鳴——接下來她當然會讓表嫂看到她被表哥摟住了,可是、可是一切功虧一簣!
倩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羞愧還是惱怒,也許兩樣都有吧。
趙一鳴已經在答紅裳的話:“剛剛路遇表妹,依禮相避時踩到石頭,扭傷了腳踝。”趙一鳴不是傻子:表姑娘住下來是爲了什麼,他沒有忘記,而今天晚上自己的表妹穿着妻子的衣服,想來也不是什麼巧合吧?而且自己先前已經出聲喚過了人,接着又連避了她兩次,可是就算是如此,如果不是紅裳和鳳歌及時趕到,自己怕就要與這位表妹糾纏不清了,也與紅裳解釋不清了吧?
所以趙一鳴說話時沒有爲倩芊做一點兒遮掩,只是慮及她姑娘家的聲譽,把事情說得委婉了一些——這也是趙一鳴看在老太太和鳳歌鳳音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怕老太太臉面不好看,如果不是顧忌到一雙兒女的心境兒,趙一鳴早已經讓人把倩芊塞上車送回府去了:她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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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章 都在思索,要如何應對呢?
一百六十二章 都在思索,要如何應對呢?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把話直來直去的說出來,一點兒也沒有擔心紅:作:他的妻子他還是瞭解的,絕不是一個淺薄無知的人。這個時候應該陪在賀客身邊的她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她自己說得那樣輕巧簡單——找人?多使幾個丫頭婆子也就是了,用得着她這位主母親力親爲,放着一屋子賀客跑出來嘛。
所以,趙一鳴知道紅裳一定是猜到了表姑娘想做什麼事兒,所以纔會急急的趕了過來;而且紅裳立在這裡,氣定神閒的與表姑娘話家常,這絕不是在替表姑娘留面子,這是替他和老太太留面子。
而且,趙一鳴看看妻子的淡定從容,再厭惡的掃了一眼神情大變的倩芊:真是上下立見;趙一鳴再也不想多看錶姑娘一眼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手輕輕點了點頭:“夫君的腳傷得重不重?讓人請大夫來先診治一下爲好。”卻一字沒有提倩芊和趙一鳴的偶遇。
似乎在夜晚,趙一鳴身邊兒一人也無,倩芊只帶着一個貼身的大丫頭,兩個人在內宅遇上,趙一鳴禮避弄到腳受傷是極正常的事兒。
倩芊聽到趙一鳴一點也不掩飾得對錶嫂說了出來,她的臉更是漲紅的厲害:她走路怎麼也不應該走到路旁的花中。趙一鳴的一個“避”字,再加上剛剛趙一鳴幾欲摔倒的形開,和倩芊現在所立的地方,當時是個什麼情形,只要是人都能猜出來。
倩芊雖然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她也知道表嫂不好發作她;當然,如果表嫂發作了,她就拼着閨譽哭鬧一場,當着趙氏一族的長輩兒,看趙府最後如何收場——最終,只能讓趙一鳴娶了她,因爲趙一鳴夫妻二人污了人家的清白閨譽嘛。
趙一鳴輕輕搖頭:“腳是小傷,倒也無妨,裳兒儘管放心就是。大夫先不要請了,我還要到前面見過幾位長輩,怎麼也不能失禮於人;然後再讓人送我回房後,去請大夫好了,裳兒放寬心,不過是小小的扭傷而已。”說完話,然後他用極低極輕的聲音道:“女眷長輩們那裡,你可用了極好的藉口?”
紅裳極輕微的點了點頭:她不是傻子,如果她趕不及時,這裡的倩芊和趙一鳴已經出了什麼事兒,如此醜聞也不能讓族人盡知;她想起不妙時,當然是找好了藉口才急急趕了過來地。
就是因爲紅裳怕趕不及,所以才動用了軟轎。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地身邊兒。並不見畫兒和霄兒。再看看侍書和鳳歌。他便知道出來尋表娘地不只是紅裳一人。
趙一鳴忽然心情大好:裳兒心中還是在意自己地。不然爲什麼遣了這麼多人出來。還自己親自坐了軟轎尋來呢。如此一想。趙一鳴忽然感覺自己這腳扭傷得太值了。而且那腳上地痛楚現在好似都減輕了不少。
紅裳讓人把趙一鳴扶上了軟轎。對兩個現在還在氣喘地身壯娘子道:“你們可以慢慢把老爺擡到二門上去了。囑咐人要小心服侍老爺。”
兩個氣喘地擡轎娘子答應着福了一福。趙一鳴聽擡轎娘子喘得很急。那喘氣聲傳到趙一鳴地耳中就似世上最美妙地音樂一樣動聽:裳兒來時想必很心急吧?看把兩個擡轎地娘子跑得這個累——那個宴女客地廳堂距此並不是很遠。
趙一鳴坐到了轎上:“裳兒放心就是。我真得沒有大礙。”然後又轉頭看向了鳳歌:“歌兒你也不必擔心。父親很好沒有大礙;還有。歌兒。代我好好照顧你地母親。”
鳳歌福了一福。她地臉上還是帶着不正常地緋紅色:“父親放心。”鳳歌還在想剛剛地一幕。她即羞且怒:自己地姨母怎地如此不知道廉恥!
紅裳摸了摸鳳歌的頭,用眼神安撫了這個受到驚嚇並且有些怒氣的女兒,對着趙一鳴屈了屈膝:“夫君慢走,小心自己的身子,叮囑小廝們在意些——你不說,他們都是些沒心沒肺的,只會苦了夫君罷了。”
趙一鳴微笑答應着:“我知道了,不要只擔心我,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歌兒,你和音兒一會回房也早些休息。”說完趙一鳴便走了。
倩芊在一旁站着,如果不是一旁的心然扶着她,她怕是要跌坐在地上了:表哥一眼都沒有看她,就這樣走了!
如果僅僅是趙一鳴地實話實話,倩芊還不會在意:說開了也沒有什麼不好,表嫂發作了也是她的一個機會。但是趙一鳴卻漠視了她,他的眼中除了紅裳便是女兒,哪裡有半點兒她的影子?這讓倩芊無論如何都承受不住。
自紅裳一到,紅裳和趙一鳴兩個人,便你來我往的說着家常地關心
一副恩愛的樣兒,旁人根本插不進去一句話。這是次看到她地表哥和表嫂在一起,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親愛的表哥,待表嫂會如此好。
倩芊地心中悲呼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表嫂不過是一個商人女,表哥看上了她什麼?!
趙一鳴經今天晚上之事,已經很是厭惡倩芊了: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如此不識禮數,爲了目的竟然可以不擇手段到寡廉鮮恥地地步。而原來的時候,趙一鳴對倩芊雖然沒有什麼感覺,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也不討厭她。
紅裳扶着鳳歌的望膀,還有侍書一起轉過了身來,看向了倩芊。倩芊在這三對明若星子的眼睛下,羞得幾乎擡不起頭來:她知道這三個人都已經看穿了她今晚想做的事情。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幾個女人都只是靜靜的對望着。
倩芊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兒,她咬牙昂起頭來看向紅裳三人: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撕破了臉把事情說開吧——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她雖然名聲兒有些關礙,但是一樣可以進趙家的門兒:她那對父母的面子用來讓她做妾,老太爺和老太太就是千百萬個不願意,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況且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心急孫子,決不會介意表哥多納幾房妾的。
倩芊打定了主意剛想開口,紅裳卻看着她淡淡的說道:“表姑娘,宴席就要散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
紅裳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的口氣,讓倩芊想撕破臉的法子怎麼也用不出來了——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不是市井無賴。
倩芊一時間轉不過來:表嫂那一雙眼睛明明告訴自己,她什麼也知道了,爲什麼還要用這樣淡定的聲音同自己說話,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一般?
紅裳卻已經微微皺起了眉頭,帶着幾分擔心說道:“莫不是,表姑孃的腳兒也扭到了?侍書,還不過去看看錶姑娘的腳有沒有什麼事兒?”
倩芊終於回過了心神:“謝、謝謝表嫂,我沒有事兒,沒有事兒。”說着話,她扶着心然的手走了過來。
紅裳好似放心的吁了一口氣兒,等倩芊走近了又問了她一遍,確定她身子無恙後,紅裳這才攜了鳳歌的手轉身向待客的廳堂走去。
紅裳和鳳歌有意無意間,總走在倩芊前面:雖然不過只有半步。
倩芊心神不定沒有注意到。而且紅裳還不時的與倩芊閒話兩句,不遠不近的態度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也讓倩芊暗中少了一份注意力。但是,紅裳的這份閒適卻給了倩芊極大的壓力,她心中的難受越來越重——感覺現在這樣還不如被紅裳打兩個耳光更好受呢。
倩芊心神不屬的應答着紅裳,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鳳歌聽到紅裳平靜的話後,她的小手握得紅裳更緊:爲什麼母親不狠狠掌她兩個耳光?爲什麼還要同她好言好語的說話呢?
雖然倩芊是鳳歌的姨母,可是倩芊原來從不曾對鳳歌姐妹表示過關心,在鳳歌母親去世後並無什麼關切的舉止;尤其是她住進了趙府後,先開始還哄了鳳歌姐妹二人一陣子,後來在她們這裡得不到一點兒有用的東西,也指使不動她們做事情後,便不現怎麼理會兩個外甥女兒了——她把時間都用在了哄老太太開心上,哪裡還有時間顧得上鳳歌和鳳音。
也正是因此,鳳歌、鳳音待倩芊也一直並不親熱:這個姨母的功利心太重,根本不得姐妹二人的歡喜。
所以現在鳳歌看倩芊是怎麼看怎麼也不順眼:一個大家的姑娘,怎麼能做出這等樣的事情?做出來以後居然還想來個魚死網破——鳳歌早慧,當然和紅裳一樣,看出來倩芊最後打算背水一戰的目的。
鳳歌因此更是惱怒:你不要臉,我們趙府還要臉呢!你不要閨名兒,可是我父親還要官聲兒呢!
紅裳表面上神色平靜,但卻在想一件事兒:這個表姑娘已經擺明想進趙府的門兒,自己要怎麼做纔好呢?
而倩芊不過一時便丟掉了無用的羞愧,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一件事兒:她要如何能在此事後安然留在趙府,並且能讓老太太開口讓表哥納了她呢?
倩芊相信:只要趙一鳴納了她,知道了她的好以後,就不會再把表嫂這樣一個女子當作寶兒一樣了。她有這個信心,非常的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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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 要說什麼?
一百六十三章 要說什麼?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不容易打發走了趙氏的族人,紅裳又送老太太回到了茶:“老太太,您也累了一天了,吃完茶早些休息吧。”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真是累壞了,不過我等會兒再去睡,老太爺還沒有回來呢。媳婦,你也累壞了吧?頭上還帶着傷,你也回去早些歇着吧。”
紅裳欠了欠身子謝過了老太太:“媳婦還好。老太爺那裡,媳婦使個人過去看看,按說早該回來了纔是。”
老太太笑了一笑:“想來是吃得醉了。族裡很有幾個喜歡拼酒的人,而你們老太爺雖然平日裡一本正經兒,可是到了酒桌上與人拼酒,卻從來不肯認輸的。我已經使了人過去接老太爺,媳婦不必再安排人了。”
紅裳莞爾:“如此說來,老太爺十有八九是醉了。”
老太太也笑了起來,笑完看了一眼紅裳的妝扮,她忍不住嘆息:“媳婦,昨日的事情我也聽老太爺提了起來,的確是一鳴不對;不過,媳婦你也原諒他一二,他呢心疼女兒且又多年不在家,不知道鳳舞居然會自殘去害人,纔會看到鳳韻受了傷時,認爲也是你下得手,所以纔會一怒之下失了輕重;當然,怎麼說也是他不對,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妻室動手動腳的?真是越大越回去了。一鳴這事兒做得不對,我和老太爺一定會好好的訓斥他;媳婦,你受委屈了;看在一鳴也不是有心要動手的,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和老太爺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紅裳爲了不讓人看到額頭上的傷,特意選了一個大些的花冠,又戴得靠下一些,所以她的傷全遮住了,沒有讓人看到。
紅裳如此做的用意,老太太當然猜到了:她細細想一想紅裳平日裡如何待自己與老太爺的,再想一想自己平日沒有少給紅裳小鞋穿,看紅裳如今還是賢良爲趙府、爲兒子着想,她忽然感覺到這個兒媳婦其實真得不錯。
也是因爲老太太想到了這些,她纔會對紅裳說出那番話來——人心都是肉做地,老太太經了這麼多事兒以後,終於拿正眼兒看了紅裳。
紅裳卻有些不明白老太太今日爲什麼忽然待自己如此之好,一下子免不了生出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她欠了欠身子:“媳婦都知道的,老太太自管放心,妾身知道夫君不是有心的。”
老太太笑着點了點頭:“媳婦向來是省事兒地人。我剛剛也不過是白囑咐一番。好了。有什麼話兒。我們明日再說不遲。你快回去早早休息吧。嗯。這兩日也不用來我這裡伺候着了。就在自己房裡好好歇一歇。調理一下身子。”
紅裳雖然知道老太太心中對自己多少也有愧意。但她還是不太明白老太太爲何今天晚上待自己如此和善——好地有些讓紅裳不敢相信:難道是因爲自己拜了宗祠地緣故?
紅裳一面胡思亂想。一面答應着深施一禮後告退了。紅裳前腳兒剛走了。老太爺後腳就回來了——他醉得當真是不輕。是被人半扶半抱進屋裡地。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忙亂。不過她並不以爲這是累。只要老太爺不去魏太姨娘那裡。天天讓她親自動手伺候老太爺。她也是千肯萬肯地。
紅裳回到房裡時。趙一鳴也剛剛到:他地酒意早已經被倩芊攪得沒有了一絲。
趙一鳴正坐在臥房地拔步牀上。看到紅裳進來。他喃喃地道:“我有事兒想同夫人商議一下。一會兒、一會兒我就去外間小暖閣去睡。不會擾了夫人休息。”趙一鳴想起昨天晚上紅裳讓畫兒傳得話。當下便很自動自動地說要出去睡。不用等紅裳趕人了。
紅裳聽到趙一鳴地話。想起今天晚上趙一鳴待倩芊地情形。她便沒有再擺下臉子來:這個男人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至少很多時候都記得自己是他地妻子。
紅裳沒有答趙一鳴地話兒,只是轉身問霄兒:“你們老爺的傷你看過了?怎麼樣,沒有事兒吧。”
霄兒福了一福:“回夫人地話,依婢子看,老爺的傷不要緊,我已經替老爺把腳踝還原了,只是這腫脹還要用藥水多泡兩次纔可以下去。”
紅裳點了點頭:“嗯,真是多虧了有霄兒啊。霄兒看還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
霄兒還沒有說話,趙一鳴已經接話道:“裳兒,不用了。霄兒給我揉捏後已經不疼了,再泡泡藥水,這兩日也就好了。”
紅裳轉頭看了一眼趙一鳴:“腿腳上的事兒能不當回事兒嗎?有個萬一那可是一輩子的遺憾。”
趙一鳴聽到紅裳關心自己,心裡早已經樂開花:他今日總算是放下了自昨日就壓在心中的大石頭——裳兒還是關心他、
的;他一直怕得就是裳兒從此視他爲陌路。
趙一鳴還是搖頭:“不必了,如果裳兒不放心,明日再叫大夫過來就是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不要再折騰了。”
紅裳聽到這裡,才明白趙一鳴是怕叫大夫來,擾己不能早早休息。她看着趙一鳴,心裡有些百味雜陳:如果他真有這個心,爲什麼踢自己地時候那麼不留一絲情呢?就算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可是自己在他心裡就沒有一絲地位嗎?
紅裳雖然一直沒有對趙一鳴動真心愛上他,可是她畢竟是真得打算同他過一輩子地,所以爲了趙一鳴她着實做過不少的事情,而且她平日裡做事,又有哪一件沒有考慮趙一鳴?可是趙一鳴對她下腳時踢得那麼狠絕,自己平日裡地所爲竟然沒有一絲掛在這個男人心上。如此一想,讓紅裳如何能再對趙一鳴放開心懷。
不過這兩日趙一鳴的小意兒溫存與體貼也不是一點兒效果沒有,再加上趙一鳴在倩芊地事情上居然如此立場鮮明,讓紅裳心裡多多少少還是舒服了一點兒的。
倩芊,她終究還是動手了:她居然能甘心爲妾,這讓紅裳實在想不通——果她今日得手了,那麼趙一鳴就非要納了她不可,她除了爲妾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好吧,霄兒的醫術雖然我沒有試過,不過應該還不錯;一會兒泡一泡藥湯看看如何吧,如果可以的話就不必請大夫了。”
趙一鳴聽了以後笑了一笑,看紅裳的一張小臉上帶着十分的疲憊,不想她坐在椅子上——太不舒服了,他便吩咐侍書和畫兒扶自己起來。
侍書和畫兒不知道趙一鳴要做什麼,不過他是男主人,便聽命上前扶起了趙一鳴。趙一單腿兒着地,一蹦一蹦的走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裳兒,你到牀上歪着吧,累了一天再坐這硬梆梆的椅子,你哪裡受得了?”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然後一笑:“不用了,這樣就好。不然你在榻上,我在牀上,說話也不方便。”
趙一鳴聽了知道紅裳說得有理兒:他要和紅裳說一說表妹的事情,事關人家的閨譽,自不能大聲兒的、無所顧忌的高談闊論。
趙一鳴又一次立了起來,不顧衆人的反對,硬是讓丫頭們把軟榻移到了牀尾,他再次坐下後又催紅裳到牀上去歪一會兒:“你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你又受了傷,哪裡還能再強撐着?快去躺下吧。如果不是此事兒不說不行,我本欲明日再同夫人商議的。”
趙一鳴想來想去,感覺還是今天晚上說比較好:這樣的事情不同於其他事情,他在不在乎先不說,他怕紅裳在意啊?趙一鳴不欲在這個時候,再和紅裳有新的誤會,讓紅裳再添新得不快。
且表妹的事兒,還真要好好覈計一下: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嫺靜安穩、知書達禮,可是用出來的心計手段兒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趙一鳴一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就對倩芊有了極大的戒心。
倩芊就在自家府上住着,想一次都不遇到她是不可能的:自己不想遇上她,可是她如果就是想偶遇自己,那自己還真是防不勝防。而這些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事情是他要取得紅裳的支持與信任才行。
可是現在,趙一鳴悄悄看了一眼紅裳:裳兒對自己怎麼可能會有信任呢?自己又有什麼臉要求裳兒相信自己呢?
紅裳看趙一鳴執意要讓她到牀上去躺下,她也就倚到了大迎枕上:還真是舒服啊。這一日,還真是把她累壞了。
趙一鳴也知道紅裳累壞了,所以他想趕快把事情說完,好讓紅裳能早一點兒休息。他對着侍書等人一擺手,示意侍書等人出去。
畫兒是不想出去的:夫人雖然已經卸了妝,可是還不曾洗漱呢。
侍書卻是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兒,所以她看到趙一鳴一擺手,便一手拉了畫兒,一手拉了霄兒,帶着屋裡的小丫頭們都出去了。
畫兒雖然奇怪侍書今天晚上居然在老爺面前如此乖巧,不過她也順着侍書的意兒出了屋子:夫人自始至終沒有吭聲兒,看來是有事兒要同老爺商量的。
侍書等人出去了,屋裡便靜了下來。紅裳故意不開口,她要看趙一鳴如何開口——一定是關於倩芊的事情,但是,趙一鳴倒底想同自己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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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章 我泡你也泡
一百六十四章 我泡你也泡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沒有繞彎子,他看了看紅裳開口直說道:“裳兒表妹怎麼想,我是不會納她爲妾的。我原來就沒有這個念頭,現在更是討厭她。”
說完趙一鳴想起了倩芊今晚的所爲,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個大家姑娘,居然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現在想想,我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紅裳聽了趙一鳴的話,她回想起倩芊臉上的神情,淡淡的道:“怕是她對你生出真情意來了吧?”
趙一鳴聽得眉頭挑了挑,然後他認真的看着紅裳:“什麼叫做真情意?不要說她一個姑娘家不該在成親前對男子有這種想法,就算是有了也不應該如此做爲!”
紅裳看着趙一鳴淡淡一笑:“表姑娘是做得不對,只是怎麼說她也是對夫君真心一片,夫君難道真得沒有一絲憐憫?”
男人總是喜歡保護弱小,而且喜歡有女子爲他們傾倒、仰慕不已。紅裳瞭解這一點兒,所以她把話挑明瞭講出來——她不說,趙一鳴也不是想不到。如果趙一鳴自己在心中暗自思量,真的對倩芊生出了一絲絲的憐憫或者感動來,那事情可就真棘手了。
就算紅裳現在不認爲趙府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家了,但是她在趙府的一天,還是不願意有人插進來——其它不說,單單因多了這麼一個人,紅裳就會多出許多麻煩來:人家是千方百計進得門兒,豈能讓紅裳過太平日子。
所以,紅裳現在還是不想讓趙一鳴納妾:至少眼下她還是不願意的。不過,趙一鳴如果執意要納妾,紅裳也不會不同意——在紅裳心中,此事已經與她沒有太大關係。
紅裳現在還不欲趙一鳴納妾,只是爲了自己着想,與趙一鳴本人沒有關係;可是她已經有了要退一步的打算,所以她不會太過份的要求趙一鳴再“守身如玉”——趙一鳴納不納妾,與她已經無關了。
自私?紅裳在心中暗暗一嘆:是有些自私。不過也只幾個月而已。又不是讓趙一鳴一生不納妾。爲了自己能安好地生活下去。只能自私一下下了——當然。如果趙一鳴堅持。她便再退一步也無妨。
但是不論紅裳打算如何。她至少要知道趙一鳴真正地心思:要防於爲然也罷。要重新再考慮自己地出路也罷。總之。她要知道趙一鳴現在對於倩芊倒底是種什麼心思。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後。他長長一嘆:“就算不論禮教。女子也應該矜持自重纔對。就算這些都不論。只論夫人所說地她動了‘真情意’。我也是不敢芶同地。只一點。表姑娘她配得上‘真情意’三個字嗎?還是那句話。什麼叫做真情意?如果她待人真有情意地話。就不會不爲對方着想。只是考慮她自己了——她只她能得償所願而已。”
紅裳地眉頭挑了挑。她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能聽到這樣地話兒。紅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趙一鳴:“表姑娘——。只考慮她自己?”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夫人是真不明白嗎?她哪有替他人着想過?她想沒想過我地感受。想沒想過你地感受。想沒想她如此做後。對我們這個家地影響?她只是想達到她地目地。就算她也是有情意地。她地情意也太過自私了!如此地情意。我是不敢領教地。”
紅裳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趙一鳴。她幾乎要懷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不是原來地趙一鳴。會不會也是穿來地了。
趙一鳴論情意的話,放到二十一世紀那是極正常地,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就是心中有情也不會說出來的:人們地感情也要符合禮教纔可以。舉案齊眉就是夫妻感情的典範了,由此可見古人對於男女之情是何種態度。
不是說古人想不起來關於情意地話兒,而是他們不能想,不可以想,想了就是有辱斯文,想了就是違了禮教!
嗯,也不是,花街柳巷之中是可以論男女情意的——只是那樣宣諸於口地情意,在世人眼中有多低賤便可想而知了。
趙一鳴被紅裳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現在也省起剛剛的話說得有些造次,他的臉禁不住有些紅了:這種話怎麼可以宣諸於口呢?好在聽得人是裳兒啊。
只是爲什麼好在聽得人是裳兒,不是其他姨娘,他就會放心——這個,趙一鳴沒有深想,他只是慶幸。
趙一鳴咳了一聲兒:“夫人——”
紅裳淡淡一笑:“妾身在聽,只是妾身想問一問夫君,夫君怎麼會想起這些話來的?嗯——,依夫君的爲人,應該不會做說些,做些有違禮教的事情纔對。”
趙一鳴臉上的紅暈有些重了,他低了低頭乾咳了兩聲兒:“沒有什麼,只是因感而發、因感而發。”他不好意思了,非常的不好意思。
趙一鳴這兩日一直在後悔自己當初的那一腳,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得知紅裳不讓他進房後,他一個晚上都在想與紅裳相關的事兒,想來想去,紅裳似乎沒有一點兒壞處,事事處處都是紅裳待他的好。
趙一鳴何止是悔呢?而且自成親以後,還是第一次他晚上不與紅裳相擁而眠,致使他的心裡空空的、沒着沒落的。
想了一個晚上,趙一鳴知道自己身邊不可以沒有紅裳:這樣夜夜不與紅裳共枕還倒罷了,如果日後再也不得見紅裳一面的話——趙一鳴如此一想他的心便叫縮了一下,他還真是受不了。
然後自然而然的他便想起了兩個字:情意。裳兒待他的情意,厚重的讓他慚愧;而他待紅裳的情意,他
乎找不出什麼事情能說明,他對裳兒有情意!可是,他對裳兒是有情意的。
今天晚上當他與紅裳說話時,他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了那一番話。
因爲,趙一鳴最惱倩芊地地方,不是她不守禮教,而是她居然敢扮裳兒!如果他再醉一點兒呢?如果他魯莽了一點兒呢?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對紅裳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表妹如此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替裳兒想過一點兒!
萬一出了事兒,趙一鳴想到這裡看了一眼紅裳:他就是滿身是嘴也同裳兒說不清了——自己的妻子都能認錯,只能說明他心中對妻子的印像過於模糊了,根本沒有一絲情意兒。
紅裳聽了趙一鳴地話,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便帶開了話題:“表姑娘會自甘爲妾,讓誰都難以相信。唉——!”
趙一鳴聞言鬆了一口氣兒的同時,又若有所失一般:“這是她地事情,於我們無干。只是此事卻有些棘手——她總是在我們府中住着,還有這麼一個見不得人的心思……”
紅裳看了一眼趙一鳴,沒有答話。如果想要送走薛家姑娘,那也是趙一鳴的意思,紅裳不想擔這個干係。
趙一鳴輕輕一嘆:“我想把她送回家去,只是老太太那裡不太好說。裳兒的意思呢?”
紅裳偏頭想了想:送走她實在是太好了,日後也不必再提防她了。不過,當她想起薛家姑娘在趙一鳴走後,臉上那個魚死網破的神情,她便搖了搖頭:“你如果在這個時候打發她回去,她真得鬧將起來,撕開臉皮不要,硬說你今天晚上所爲污了她地清白,夫君你到時就真是百口莫辯了!”
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的話,當然要比趙一鳴和紅裳說出來地話可信的多;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事情,世人是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的。
趙一鳴張大了嘴,然後過了一會兒,恨恨的一掌拍在榻上:“還真是不能不防!她今日晚上都做出了這等事情,還真是沒有什麼事兒是她做不出來地。”
趙一鳴不想納倩芊,紅裳也是此意,夫妻二人終於又一次齊心合力的想解決一件事情了。
紅裳地眉頭一皺:“此事不太好做。送是送不得的,逼得她急了真難說會做出什麼來;留下卻也讓人頭痛,沒有千日防賊地道理。”
趙一鳴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同老太爺說一聲兒,你看可好?”
紅裳想了想:“這個我說不好,依你看呢?”趙一鳴地父母,當然還是趙一鳴最瞭解。
趙一鳴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按理兒說老太爺是不會喜她的,如果有可能是不會讓她在大鬧之後進門兒;只是她的那對父母無賴的很,如果她再硬說我污了她的清白,就算老太爺千百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讓我納了她——她鬧將起來不要閨譽可以,可是我的官聲兒,老太爺是一定會考慮的。”
紅裳點頭認可:“老太太那裡不用指望了,唉,居然成了一塊狗皮膏藥。”
趙一鳴和紅裳都知道老太太一心想要孫子,而對倩芊的印象又不錯,此事同她一說,真說不定明天晚上就會讓趙一鳴納了她。
趙一鳴想了一會兒頭疼萬分:“此事只能小心着了,希望她的父母早日歸來吧。”
紅裳輕輕一笑:“怕她的父母沒有十足把握時,是不會回來的。”
趙一鳴一愣,然後明白了紅裳話中的意思,長長一嘆:世上居然有這樣的父母,世上居然有這樣不顧麪皮的女子!
夫妻二人相顧無言,一時間都沒有好辦法應對。
門外傳來敲門聲兒:“老爺、夫人,藥湯煮好了。”
紅裳一時間也想不到好法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便道:“進來吧。”就算表姑孃的事情沒有商量出解決的法子,可是趙一鳴的腳也要泡上才成——他雖然不好,但也和紅裳沒有死仇,紅裳怎麼能對趙一鳴的傷不理不睬呢。
霄兒和侍書兩個人擡了一個木盆進來,放在了趙一鳴的腳下。
趙一鳴沒有怎麼用丫頭們伺候,他自己收拾了一下便把腳放進了藥水裡:雖然有些燙,不過還真是舒服。
屋裡有了丫頭,紅裳和趙一鳴便沒有再提有關倩芊的事情;如此一來,紅裳也就沒有什麼話要同趙一鳴說了,她不想尷尬的同趙一鳴大眼瞪小眼,便把頭搭在迎枕上,合上了眼睛。不想今日她實在是累壞了,不一會兒居然真得睡着了。
紅裳睡着睡着,忽然醒了過來:因爲太熱了,腳太熱了。
她睜開眼睛,輕輕擡起了頭來,發現屋裡只有趙一鳴和她,丫頭們都出去了。
而她的腳正泡在一盆熱水中——難怪會感覺到熱呢。
而趙一鳴正在榻上彎着腰給她輕輕的捏腳,還沒有發覺紅裳已經醒了過來。
因爲趙一鳴的一隻腳踝有傷,所以他彎腰的姿勢怎麼看都有些彆扭,一看便知道他現在的這種姿勢極不舒服。不過他捏得很專心,力道也不輕不重的,讓紅裳除了感覺到微微的痠麻之外,沒有其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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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章 睡不着的人兒
一百六十五章 睡不着的人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微微擡着頭,看着熱氣籠罩中的趙一鳴,她一時間酸澀:有些事情做得不是時候,便不會讓人感動。她在心底輕輕一嘆:趙一鳴現在爲她所做的一切——,晚了些。如果是在以前,如果趙一鳴沒有踢她那一腳兒,也許她還真得會感動、接納,甚至於敞開心懷愛上趙一鳴,但是現在——,晚了。
紅裳把頭輕輕放回了枕上,她閉了閉眼睛,如此小意兒溫存的趙一鳴,紅裳有些不太習慣,她品不出自己心裡真正的感覺:她感覺自己的心裡沒有感動,除了酸澀之外還是酸澀,只是澀得讓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只是,真得不感動麼?那麼心中的那一絲酸澀又是因爲什麼呢。
紅裳只躺了一會兒,她便睜開眼睛輕輕用力坐了起來,趙一鳴也就發覺紅裳醒了。他擡起頭來:“弄疼你了嗎?醒了你也還是躺着吧,舒服些。這是霄兒給你煮的藥湯,說是能夠去乏,你多泡一會兒吧。
”
那木盆中的水一看便知道是藥湯,只看顏色便與趙一鳴剛剛那一盆兒不一樣。霄兒也是一個好丫頭啊,紅裳看了眼藥湯:來這個世上走一遭,只看侍書這幾個丫頭,她來得就不冤了。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的傷腳,心下便不似前一夜那麼硬了:不管怎麼說,現在趙一鳴也是傷員一名。紅裳輕聲說道:“夫君也有傷在身,你也早些睡吧。妾身自己來就可以,再說現在睡了一會兒,已經不怎麼累了。”不過,原本要說的謝謝趙一鳴、受不起之類的客氣兒話,紅裳倒底沒有說出口來。
趙一鳴是古人,能爲妻子洗腳,如果被人知道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情—就算是受不起,她的腳也已經該洗的洗了、該泡地泡了、該捏得捏了,再說客氣的話就有些過於傷人了。紅裳不是一個不分好壞是非的人,她實在是做不出這種得了便宜,還要再傷人家心的事情來。
趙一鳴一笑:“不要緊地,我的腳泡完以後已經舒服多了,沒有什麼問題;再說只不過是扭了一下,算不得上是傷。剛剛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沒有讓丫頭們叫你,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等泡好了腳再叫你起來更衣睡下;不想我還是太粗手粗腳,居然把你擾醒了。”
他沒有直說爲紅裳洗腳的事兒,他甚至於在話中故意模糊掉了這事兒: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來,雖然是他自己想給紅裳做的:他怕丫頭們手勁兒沒有準兒。但是他做的事情被紅裳看到後,他忽然有些心虛和臉紅起來——裳兒不會看不起他吧?
自腳上傳來一陣一陣地暖流。沿着血脈往四肢百骸裡竄去。把紅裳舒服地都想呻吟一聲兒:霄兒實在是好樣兒地。這藥湯煮得太好了。
紅裳聽完趙一鳴地話後對他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感覺有些熱所以才醒了。不是夫君地緣故。嗯——。夫君也累了。不要再爲妾身勞累。再加上夫君也受了傷。實在應該早些休息地。妾身現在真得不累了。讓我自己泡泡吧。夫君就在榻上歪一歪好好歇歇吧。”
趙一鳴聽到紅裳地話。有些驚訝:這麼晚了紅裳兩次說讓他早些休息。但卻沒有趕他出去;隨後他又想到:是不是要過一會兒再趕他出去呢?如此一想。他有些忐忑地看了看紅裳:“我還不累。再給你捏一捏。霄兒說她地祖父曾經告訴她多捏捏腳。是很能解乏地。”說到這裡。趙一鳴頓了頓又道:“不過。霄兒說捏腳是有手法地。她也不會。她地祖父沒有教她;而我、而我也只是瞎捏一通。霄兒說這樣多少也有些效果。希望可以緩一緩裳兒地勞乏。”
紅裳聽了以後深深看了一眼趙一鳴:“妾身已經好多了。夫君地腳兒也剛剛泡過。這樣在外面晾着怕也不好。夫君還是好好歇一歇吧。不要再爲妾身勞累。”說完之後。紅裳好像感覺還是少了點什麼。輕輕地又道:“謝謝夫君了。”
這一句謝謝確與她剛剛醒來時想說地謝謝不太一樣:她現在不是爲了要表示一下客氣。而只是想要表示一下謝意——他一個古代地大男人能爲自己洗腳、捏腳。真得很難得。
趙一鳴連忙笑道:“不累。不累地。多捏一捏吧。你今日實在是被累壞了。”說着趙一又變下腰。伸出手想再爲紅裳捏一捏。
紅裳自醒了以後,便十分不好意思讓趙一鳴捏腳,她感覺洗腳這事兒怎麼好讓他一家之主做呢;可是現在趙一鳴這一伸手,紅裳的臉上便是一紅,她忽然感覺讓趙一鳴如此揉捏她的腳丫兒,實在是讓她很害羞的一件事兒,她地害羞與趙一鳴是不是一家之主無關。
趙一鳴連抓了兩次都沒捉到紅裳
兒,擡頭看到紅裳地臉已經紅了,他一下子明白過來法當然同紅裳有些不同:女子地腳兒堪比貞操;自己這樣揉捏裳兒的腳,也地確是有些輕浮了。
在古代,女子對腳很是重視——她們的腳丫兒只能讓自己的男人看到,被其他男人看到便是失貞了。
趙一鳴的臉一下子也紅了起來——剛剛他可是隻想着給紅裳解乏的,根本沒有什麼綺念;可是看到紅裳臉紅以後,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中就忽然癢癢了起來。
想到了他處後,趙一鳴便不好意思再相強紅裳,只得取了榻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乾咳了兩聲:“那、那,你自己泡泡、泡泡。”他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趙一鳴知道紅裳現在還在生他的氣兒,所以他對於自己的胡思亂想很有些惱火,可是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腦子。
紅裳細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兒。她心中一樣在着惱: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兒,自己根本就沒有原諒趙一鳴,也不打算原諒趙一鳴,卻又害羞個什麼勁兒!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再開口:都在生自己的氣。
過了一會兒,趙一鳴悄悄看了看紅裳,然後就躺倒在榻上,並且閉上了眼睛:也許裳兒今日不會讓自己出去也說不定。
紅裳自己惱了半晌,擡頭看到趙一鳴似乎睡了,可是身上卻沒有搭上被子。她十分有心趕了趙一鳴出去,可是話到嘴邊兒卻又說不出來了:他今天晚上所做的事情,讓紅裳有些放不下臉子來。
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來說,禮教與男人的臉面那可是大過天的。趙一鳴的所作所爲如果被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一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愣了好一會兒,紅裳實在不想趙一鳴這樣睡了以後着涼,只得輕聲喚侍書等人進來給趙一鳴蓋了錦被。她又看了一眼那軟榻,想趕趙一鳴出去的念頭在心底又升了起來,她差一點兒就吩咐人把軟榻擡了出去。
最終,她泡完了腳,侍書等人都出去了,紅裳也沒有說出讓人擡趙一鳴出去的話兒。
紅裳躺倒在牀上,立時一股睡意就襲上頭來,眼皮便感覺有千金重一般:霄兒煮的藥湯很好用的。在睡着前,紅裳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又不是古人,再說趙一鳴同自己成親半年有餘了,就算現在和他睡在一個房裡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自己一個現代人不必這麼矯情吧?
紅裳翻了一個身兒:總之,不讓他上自己的牀也就是了。
直到紅裳的帳幔放下了,趙一鳴才輕輕翻了一個身,他的嘴角兒上勾露出了一絲微笑:裳兒真得沒有趕他出去呢。
紅裳沒有硬下心腸,讓趙一鳴看到了希望:裳兒的心果然是軟的,如果不是自己做得太過份,裳兒也就不會寒心後冷淡的相待自己了。既然都是自己的錯兒,那就要好好改過,一定要把裳兒的心暖過來。
原來的時候,趙一鳴天天與紅裳同牀共枕,沒有感覺能同紅裳在一張牀上相擁而眠是一種幸福;可是現在他不過是能再同紅裳在一間屋裡睡,卻已經心滿意足,感覺到了幸福。
趙一鳴一面高興,一面也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原來不知惜福啊!非要裳兒怒了,不理會自己了,自己才知道裳兒有多好。
紅裳夫妻兩個人這一夜都睡得極好,沒有一個人失眠。
可是這一夜,雖然大家都很累,但趙府並不是人人都熟睡了,至少有一個人是一夜無眠的,那就是倩芊。
她先是折騰了半個晚上,後來又想心事兒想了半個晚上,到天色發白時,她還大睜着雙眼。
倩芊自宴席回到院子後,想同一同回來的鳳歌鳳音說幾句話時,鳳歌卻道了一句:她要去妹妹那裡睡,和妹妹做幾天伴兒。隨後鳳歌兩姐妹便不再理會倩芊,徑自收拾了一下,鎖上了房門。鳳歌帶着貼身的丫頭,吩咐了院子裡的婆子好好看着家,牽了鳳音的手便走了。
自始至終,鳳歌和鳳音都沒有再給倩芊好臉子看。
倩芊被鳳歌和鳳音晾在了院子裡,又弄了一個大紅臉,可是她不好發作兩姐妹,只得自己氣呼呼的回了房。
她一進屋便把丫頭們都趕了出去,就是心然和花然也被她趕了出去。然後她就立在銅鏡前,看着鏡中的紅色吉服,惡狠狠的看着,咬牙切齒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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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自以爲是
一百六十六章 自以爲是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看着看着,忽然間伸手用盡力氣撕扯起自己身上用得力很大,撕扯中把自己的身上都弄得輕一塊兒、紫一塊兒了。她不停的撕扯着,終於把衣服撕破,自身上脫了下來。
倩芊一腳踏在已經掉在地上的衣服袖子,差一點兒被絆倒後,撲到牀上一把抓起剪刀把那大紅的吉服要剪它一個粉碎!
她剪,她剪,她似乎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剪。她把這件吉服當作了敵人,她就是要讓它碎屍萬段,就是要讓它破敗不堪,就是要讓所有人再也看不出它原來是個什麼樣兒!
那紅色銷金的吉服便在倩芊的剪下,化作了一條條、一塊塊兒的碎布兒,盤旋一會兒後,便靜靜的躺在了地上。吉服用得布總是比家常衣服要多很多,所以那飄落在倩芊腳下的碎布,幾乎淹沒了她的腳面。
倩芊剪無可剪後,依然在心裡憋着一股邪火,她還是不想放過這件吉服,她如瘋了一般,在這些碎布上狠狠的踩了又踩。
那些碎布雖然被踐踏的髒污了,可是在燈光下,依然閃着金光,星星點點的,怎麼踩也是踩不滅的。
終於,倩芊鬧得累了,她一下子軟倒在地上,靠在牀邊上,把臉放在雙手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知道表嫂已經看出了她今晚的用意,她知道表哥也看出了她的用意,她知道鳳歌也看了出來,表嫂帶去的人都看出她的用意!可是表嫂卻輕言細語的請她回到了宴席上,淡淡的與她談笑着,讓她心裡的難受越積越多,卻無從發泄!
她只能忍着,只能把滿腹的辛酸忍下,只能把一臉的難堪忍下,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忍下,強顏歡笑撐到回房!
倩芊並不是全身放鬆的大哭,她是咬着脣極力壓抑着聲音在哭:雖然她哭得很痛,但是聲音卻並不大——她就是傷心了,就是忍受不住流淚了,也不想讓人聽到、看到!
她薛倩芊地淚水。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薛倩芊讓人看到地。只能是她地一張笑臉!已經多少了年了?自她地姨娘死了以後。自她因哭泣被薛老太太打了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在人前掉過一滴淚。
倩芊伸出手臂。抱緊了自己地雙膝:她抱得很緊。因爲這個世上。一直以來只有她自己——只要她哭。便只有她自己。
倩芊也想有個人能抱一抱她。也想有個人能溫柔地問她一聲兒:可曾是受了什麼人地氣。可是。從不曾。她。一直以來。只有自己。
倩芊咬着牙哭:哭她今日所爲地愚蠢。哭她今日地難堪。哭她心口上那一道深不可見地傷口——表哥居然沒有理她!倩芊還在哭她地出身。
倩芊知道她並不是輸在了人品相貌上。而是輸在了她地出身上:表嫂什麼都不如她。可是人家是嫡女!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之後。可是人家還是嫡女。表哥現在又升了。就算是沒有表嫂。表哥也不會娶自己做妻室吧?
可是爲什麼呢?除了自己不是嫡出地之外。自己哪裡不都比表嫂強?
想起表哥今天晚上對她的冷淡,倩芊更是哭得肝腸寸斷!爲什麼,爲什麼表哥看也不看她一眼呢?就算她是庶出的,可是她比表嫂更適合做表哥的妻子啊——可以助表哥更上一層樓,可以爲表哥治家一個家,絕不會像表嫂似的把事情總弄得一塌糊塗不說,還眼光短淺!最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得喜歡錶哥啊,她可以爲了表哥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把自己的性命捨出去,她也是千肯萬肯地,表嫂可以嗎?她可以嗎?!
倩芊現在知道表哥並不喜歡她,可是爲什麼不喜歡她呢?倩芊自發現後,一直想到了現在。她在喜歡上趙一鳴後,從來沒有想過趙一鳴會不喜歡她——她長得相貌可是人人都讚一聲兒好,如果不是庶出,進宮便是十拿九穩的事兒;而且哪個見過她的人不讚她一聲兒知書達禮?不讚她一聲兒明事理,懂進退?而且她們家是皇商,對於官面兒上的事情,她可是懂得不少!她這麼好,所以她一直認爲她的表哥會喜歡她的。
但是,她親愛的表哥壓根兒不喜歡她,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倩芊無法接受。
倩芊哭了好久以後,哭得累了,哭得雙目通紅眼圈有些浮腫了,她纔開始思索起來:表哥不喜歡她,可是她卻不能沒有表哥,這要怎麼辦呢?
倩芊這時忽然想到,表哥根本沒有同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仔細看過她,根本就可以說是不認識她——表哥爲什麼要喜歡她,爲什麼要喜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倩芊一下子不再傷心了,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是啊,表
不喜歡她,而是表哥根本不認識她,不知道她的好心中終於沒有傷心,她現在只有鬥志:她要讓表哥知道她的好!
興奮了一會兒後,,倩芊便更加後悔今天晚上沒有藉機鬧上一鬧:只要鬧將起來,她便會在近日嫁給表哥了;雖然如此入趙氏地門兒,表哥一開始會生她的氣,可是時間一久知道了她的好,表哥一定會喜歡上她的。
惋惜了一會兒,倩芊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兒:只有她嫁給了表哥,表哥纔會認識她,纔會知道她的好,從而纔會喜歡上她。
倩芊這樣想着,便自地上爬了起來,坐到了牀上開始仔仔細細地想起辦法來:她要如何才能再在趙府待下去,並且要如何才能嫁入趙家呢?
不嫁,表哥永遠不會認識她,就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好,就永遠不會喜歡上她。倩芊地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嫁給表哥!
如此一想,倩芊便有些擔心起來,她首先想地就是,表哥和表嫂如果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老太爺,老太爺一準兒會把她送回家去。那她真就無法可想了!
不過倩芊細細一想:真要如此,也不是壞事兒,那便是機會來了!她也就不需要再想太多地法子,就可以順利嫁給表哥了——她只要一口咬定表哥今晚碰撞到了她的身子,已經污了她的清白,她只有一哭一鬧便可以進了趙家的門兒。
嗯——,倩芊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這樣一來表哥可能會生氣、會誤會她是壞人,不過只要嫁了過去,再想法子讓表哥消消氣兒就好了。表哥不生氣了,就一定會發現她的好,會喜歡上她!
女子一般動了感情都容易失去理智,但如倩芊這樣偏執的卻也不多見:她自小就在意她身爲庶女的身份,又一直在嫡母的欺壓下長大,就是因爲早慧所以才能哄騙過她的嫡母,但是她的心靈卻也在長年累月的委屈與自卑下扭曲了。
倩芊一直都想找一個好人家嫁過去做正室嫡妻,到時候她便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活。可是她的生父嫡母卻打碎了她的夢想,而她後來又喜歡上了趙一鳴——這一切讓倩芊終於偏執起來:她認定,趙一鳴一定會喜歡上她,沒有理由不喜歡她。
但是世上最沒有道理可言的就是感情:就如同倩芊,她喜歡上趙一鳴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講,那麼趙一鳴又憑什麼會喜歡上她呢?就算倩芊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趙一鳴也沒有理由一定會喜歡上她。只是,倩芊卻不這樣想。
倩芊,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而已。
倩芊想通了老太爺這裡以後,也就不怕其他人了:只要有人來質問她,或是想把她送走,那她就豁出去了。
如果表嫂和表哥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把她送回去的話;倩芊想到這裡,眼珠轉了轉:那她就真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好名好聲兒的嫁入趙家,又不會招惹表哥生氣——這樣做,她只要一嫁過去,表哥就會喜歡上她的。
倩芊畢竟還是個聰慧的女子,所以她靜下心來後,便想到了日後要如何做,她要慢慢來,但是卻要一朝成事兒:第一,她要好好的哄老太太開心,也要在老太爺跟前留個好印象——不管表哥和表嫂、還有鳳歌她們是如何想她的,她一定要讓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一個嫺靜賢淑的好女子;第二,她要得到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憐憫,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家中過得日子生不如死——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善心一發,是絕不會打發她回去的;第三,就要常常勾起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孫子的心病來,然後再收買老太太身邊兒的娘子婆子說自己有宜男之相——那麼,不用自己說什麼,老太太便會向自己父母提親事兒了。
對了,還有一個好法子:她可以借他人之口讓表哥知道她的好啊。
她要好好的收買趙府上下人等,讓大家都交口稱讚她,就是要讓表哥常常能聽到關於她的好兒。
倩芊的嘴角彎了起來:她原本就是一個好女子,琴棋書畫與女紅、廚藝,她哪個不是頂好頂尖的?她原就是大家閨秀,她的統身氣派豈是表嫂一個商人女能比的?只要她把所有的好處借他人之口,讓表哥知道,那表哥豈會不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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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後路
一百六十七章 後路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越想臉上的微笑越重,越想精神越好,她竟然一眼兒。
接下來倩芊又想了幾點要做的事情,並且還想到了幾個具體的法子——過她這一次不急於去做,她一定要細細考慮再考慮,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再去做,絕對不能再像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樣了。
當她看到窗子發亮後,便不再想心事兒,起身到銅鏡前看了看自己樣子—實在是狼狽的有些嚇人。
倩芊現在心境已經與昨天晚上大不相同,她現在滿心都是希望,當然不能容自己如此狼狽了。倩芊看着鏡中的人微微一皺眉頭,便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喚了心然和花然進來收拾屋子。
倩芊雖然躺在了牀上,卻並不是想睡一會兒,她讓心然打來了冰涼的井水,和溫水交替着用來敷眼——她的雙眼這個樣子如何能出去見人?
她今兒還想去老太太那裡呢,這個樣子見老太太倒也沒有什麼,只是萬一在老太太那裡遇到了表哥,讓表哥看到她這副鬼樣子怎麼能成?!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敷一敷才成。
紅裳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兒,然後坐起挑開了帳幔,她是想叫人進來,卻不想正看到趙一鳴面向她這一邊兒,睜着眼睛盯着她的牀——現在正好對上紅裳的眼睛。忽然看到紅裳挑開了帳幔,趙一鳴臉上一紅,立時坐了起來:“裳兒,你、你醒了?”
趙一鳴話一出口便感覺說了等於沒有說——沒有醒能坐起來嗎?他又急急補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答道:“還好。夫君睡得可好?”
趙一鳴點了點頭:“很好,很好。”
門外地丫頭聽到聲響。在外面問道:“老爺。夫人要起了嗎?”
紅裳答應了一聲兒。侍書帶着衆丫頭們進來伺候紅裳夫妻起牀更衣;便也解了趙一鳴地尷尬。
趙一鳴醒得早一些。他醒了以後不知爲什麼。非常想看一看紅裳地睡顏。可是又怕驚醒了紅裳惹她不快。所以便盯着那帳幔自己正自回想呢。卻被紅裳“捉”了個正着。
梳洗好了以後。紅裳本想去上房地。可是老太爺和老太太使了人來說。不要紅裳過去立規讓紅裳好好歇一歇。來傳話地小丫頭還道。老太太說了。老太爺昨日也吃多了。今天想多躺一躺。夫人真得不必過去了。
紅裳聽了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真得想讓自己歇一歇。便對着上房福了一福算是謝過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后。這纔回到房裡吩咐侍書等人擺飯。
趙一鳴聽到擺飯後。便扶着小丫頭地肩膀單條腿跳到了外間:“我也到花廳上用飯吧。一個人在房裡氣悶地緊。”
紅裳本不想同趙一鳴同桌共食,可是趙一鳴一個腿兒跳啊跳的都跳出來了,她也就只能點了點頭。然後又讓侍書和霄兒過去扶趙一鳴向花廳走去。
紅裳走在一旁淡淡的問道:“夫君的腳兒感覺如何?用過早飯後讓大夫過來看一看吧。”
趙一鳴笑道:“已經好多了,紅腫輕了好多呢,有霄兒已經足夠,不用再叫大夫來這麼麻煩。”頓了一頓,趙一鳴看向紅裳道:“裳兒也不必爲我擔心了。”
紅裳很想瞪他一眼:哪個爲你擔心了?不過,紅裳只是淡淡的答道:“夫君既然這樣說,大夫不請也就不請了,不過飯後還是讓霄兒好好爲你再檢視一遍爲好。”紅裳沒有理會趙一鳴最後的一句話。
趙一鳴點頭:“好的,只是麻煩霄兒了。
”
霄兒在一旁欠了欠身子:“老爺說這句話,婢子可是受不起地。”
說着話進了花廳,紅裳夫妻二人坐下後,侍書和畫兒各捧着一碗綠梗米粥放到了他們二人面前。趙一鳴不時的給紅裳布個菜什麼的,而紅裳只是淡淡地,即沒有惱了趙一鳴給他臉子看,但也給他幾分笑臉兒。
不過趙一鳴已經很開心了:至少昨天晚上裳兒沒有趕他,今天也和他一桌上用飯了。
紅裳在用飯時便一直再想:今日趙一鳴的腳傷了,並不方便外出,是要留在家中了;自己又不用去上房,今日一整天兒都同趙一鳴在一起,實在是讓人氣悶的很。
紅裳忽然想起自己想買個鋪子:正好家中有趙一鳴在,她也走得開,不如就今天出去轉轉吧。
紅裳用罷飯放下了筷子,一面兒淨手一面兒對趙一鳴道:“妾身一會兒聽管事娘子們回完了事情,有事兒出去走走,夫君有什麼事兒就吩咐院子裡地丫頭們吧。”
趙一鳴一愣,他原想今日能同紅裳好好在一起說說話呢:“裳兒——,有什麼事兒要出去?”他並不是想追根究底,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呆在家中,與紅裳分開罷了。
紅裳不想同趙一鳴說自己
鋪子的事情,她掃了一眼霄兒後道:“也沒有什麼,走走買些東西,再到霄兒家去看看。”
趙一鳴更是一愣:到丫頭家去看看?不過,隨即他便想到這兩日紅裳心情不好,也許紅裳只是想出去走走吧——她的孃家遠在南邊兒,身邊兒除了幾個丫頭沒有個知近的人兒,煩了也只能到丫頭家走走了。
如此一想,趙一鳴長長一嘆:“嗯,去吧去吧。晚些回來也沒有什麼打緊地,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兒我自會代你說一聲兒;不過,你要多帶幾個人才成;嗯—,讓趙安挑幾個強壯的家院跟着,外面的人兒不好說的,以防萬一爲好。”
趙一鳴認爲紅裳是想出去散散心,不過擔心她外出一個人不太安全,所以囑咐紅裳多帶些人。
紅裳點了點頭,便起身道:“我去偏廳處置事情了,夫君自便吧。”
趙一鳴只得同意,看着紅裳起身走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腳,恨恨的跺了一下好地那隻腳;他更是惱了倩芊——不然,他今日大可陪嬌妻在外好好遊玩一番。
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跺腳聲兒,她先是小小地嚇了一跳:不會是用的傷了地那隻腳兒吧?然後轉身看了一眼,才又轉回身子繼續走,只是她的嘴角兒有一絲絲地弧度:這個趙一鳴,還真是有些孩子氣。
紅裳處置完了府裡的事情後,便起身帶着侍書幾個人去查看自己的嫁妝,走了幾步想起趙一鳴一個人待在房裡,她倒底是心中不忍,回頭對侍書道:“你還是留在家中吧,一會兒叮囑廚裡給你們老爺弄點兒湯,讓丫頭們好好伺候着,不要他亂動,再傷到了那隻腳。”
侍書看着紅裳福了一福,最後還是忍不住笑道:“夫人,您說的是哪個他啊,婢子不太明白。”
紅裳狠狠的白了一眼侍書,又舉手做勢要打她:“你個死丫頭,還不快去。”
侍書笑着跑遠了。
紅裳這才帶着畫兒和霄兒直奔了放嫁妝的屋子。
畫兒的心情卻好似不太好,她終於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夫人,婢子多嘴您不要見怪;您——,是不是已經原諒了老爺?”
紅裳回頭看了一眼畫兒,然後輕輕一嘆:“哪裡可能這麼快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了?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只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老爺這兩日所作所爲你們也看到了;我就算是還不能原諒你們老爺,但是也能狠心在他受傷的當口什麼也不管吧?”
畫兒似乎鬆了一口氣兒,可是立刻她又提起了心,遲了一會兒又道:“夫人,婢子還是多一句嘴,雖然老爺不應該踢夫人那一腳,但看老爺昨日待表姑孃的樣兒,老爺、老爺還算是好的。”
紅裳奇怪的看了一眼畫兒:“畫兒,你是想讓我原諒你們老爺呢?還是不想我原諒他?”
畫兒把眉頭皺得緊緊的:“婢子、婢子自己也不知道!”說着,她低下了頭——這兩日,畫兒左想想吧,老爺對夫人真得不錯,知錯能改還算得上是個好男人,夫人應該原諒老爺,和老爺好好過下去;可是她右想想,老爺踢夫人時真狠啊,可是他待孫姨娘時卻溫情脈脈的,這男人啊,都是不可靠的!
紅裳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畫兒:“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我也沒有說一定不原諒你們老爺不是?”
畫兒看了看放嫁妝的廂房,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才輕聲道:“您不是想要出府自立門戶了嗎?您是不會再原諒老爺了吧?”
紅裳聽得一笑:“我哪有說一定會出去?我只是——”她說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兒:“想手裡能有些自己的根基,如果有個萬一,我們也不至於什麼也沒有,受制於人罷了。”
畫兒吃驚看着紅裳,然後方纔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夫人,這兩日婢子三人時時揪心的就是這事兒了——即不想夫人受委屈,可是又擔心我們幾個女子出去後無法撐起門戶來,累夫人受委屈。”
侍書三個人晚上哪裡睡得着?她們三個人每天晚上都在琢磨同樣的事兒:讓夫人出府吧,她們擔心夫人日後會受辱;不讓夫人出府吧,可是夫人在趙府受委屈,她們也看不下去!正正是左右爲難啊。三個丫頭商量來商量去,都想問問老天:這世上,就沒有條女子能走得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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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嫁妝,驚魂
一百六十八章 嫁妝,驚魂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步上了屋前面的石階,聽到畫兒的話後長嘆轉身看何嘗不知道外頭的艱難?我當天晚上說的意思,也是要看看情形日後再做決定——就算我不原諒你們老爺,也並不表示我就一定會自趙府出去自立門戶;不到萬不得已、不是這個家裡容不下我們,我們爲什麼要出去呢?我可是趙家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門兒的呢。”
紅裳看畫兒和霄兒都一臉的戚然,所以才最後說了一句玩笑話兒,然後又故作輕鬆的加了一句:“有錢嘛,總是好的,對不對?就算你們老爺不待見我們了,可是我們只要有錢,再加上夫人我的誥命身份,我們獨居一院也可以過得逍遙快活。”
畫兒和霄兒雖然都輕笑着點了點頭,但心頭都是沉甸甸的,尤其是畫兒。
畫兒很茫然:男人是信不過的,可是沒有了男人,女子獨自一人過活,就算是衣食不缺,這一生能快樂嗎?至少夫人——,不會吧?
紅裳輕輕拍了拍畫兒的頭:“愣着想什麼呢?還不開門兒。”
畫兒這才反應過,取出鑰匙打開了門兒。
紅裳知道丫頭們擔心煩惱都是爲了自己,而且她自己也知道出去自立門戶,是不太可能的事兒——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輕易去做的。如果萬一有一日趙府容不得自己,能不丟掉趙一鳴夫人的頭銜,出府獨居也許可行性更高吧?畢竟有趙府這塊招府罩着,惡人是不敢欺上門來的。
紅裳當然知道此事也並不那麼容易達成,趙府的老太爺如此要面子,他怎麼可能放任自己出府另居?不過她不能不多想一想:她必需要爲自己、也爲幾個丫頭留有後路纔可以。如果什麼都不考慮準備,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趙府這棵歪脖樹上吊死,那麼她的命運就握到別人手裡,她還會有什麼話語權?
紅裳搖了搖頭,似乎是想甩開這些煩心的事兒,卻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些事兒過了今日再想也來得及,先看看自己的嫁妝倒底有什麼吧。
紅裳擡腳進了屋子,看到靠牆擺放着一隻只多半人高的大箱子,屋子中間也擺放過一些——只這麼一些眼看過去,滿滿一屋子數目還真不少。
紅裳自身上取了一串鑰匙來。隨便挑了一個箱子用對應地鑰匙打開來看:裡面是些上好地綢緞。紅裳仔細看了看。摸了摸這些綢緞。真是好東西呢。想來只這一箱子綢緞就能賣不少錢地。
她接連又打開了兩隻箱子。裡面也是一些絲綢。只不過品種不同罷了;她再看看屋中這麼多地箱子便有些不耐煩了。把鑰匙交給了畫兒和霄兒。讓兩個丫頭去開箱查看。她只在一旁坐下來看着。
箱子裡什麼都有。只做大毛衣服地皮料就有幾大箱子——這可就是不少地銀子!不要說買一個鋪子。就是十個鋪子也買得下了。
紅裳現在已經有些呆了:她原來這麼有錢嗎?本尊地父母倒底是什麼人啊。家裡倒底富足到什麼程度?!
又一個箱子打開後。紅裳終於真得呆住了:那裡面全是各色珠寶與金銀首飾!雖然每一件都裝了大小不同地盒子。佔了大箱不少地體積。可是這麼大地一隻箱子裡。這些小盒子地數量也就有些驚人了。
紅裳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她地“孃家”倒底是何許人!紅裳雖然有些驚喜。但絕對驚大過於喜:只看嫁妝本尊地父母待女兒很好啊。可是她爲什麼會死在花轎上呢?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地事情?而且。這樣地人家。如果發現他們地寶貝女兒已經不是原來地那一個了。那麼自己地下場……。紅裳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往下想了。
這還只是一個屋子的嫁妝,同樣的箱子,還有一廂房呢。紅裳暗自數了一下箱子,這邊屋裡有八十多隻箱子,另外一個廂房裡應當差不多吧?
如此多地財物只讓紅裳的心又顫了一顫:這代表着父母對女兒的厚愛啊。那麼本尊的死便更離奇了一些—那要害本尊的人,發現自己還活着,他們會不會再次動手?這一次的敵人卻根本不知道是誰,又在哪裡。
紅裳全身如浸在冰水中,涼得她是自心底往外冒着寒氣:她原來不是沒有擔心過本尊地死因,但她本尊的父母在她成親時並沒有出現過,哥哥也在她成親後就上任去了,讓紅裳錯誤的斷定是本尊是不得父母歡心的一個人兒,她的死可能是因不滿親事兒,自己尋了短見。
尤其後來,紅裳平平安安地過起了小日子,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的孃家也不過是按時會寫來書信,不外是些家常話兒,每封信地內容都差不多,並不能自中間看出父母對本尊的疼愛,她也就按時讓人回信——除此之外,孃家那邊兒沒有什麼其它地動靜,她也就慢慢的認定了新娘是自尋短見,漸漸地放下了心。
紅裳當時認爲,如果本尊是被人害死的,看到了她回的書信,豈能還會任她活着?既然現在平平安安的,就表示沒有人要害本尊了。
可是看到現在如此豐厚的嫁妝,紅裳不得不重新考慮一番: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家姑娘,尋短見的可能性太小了,幾乎是絕不可能——就算不滿親事,也不可能就因此而尋了短見。在這個禮教森嚴的時代,本尊不可能會認識家人之外的男子,那她就不會因情而生死意來,其他的事情不會讓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大家千金,生出如此絕決的心思來。
是誰害了她?
麼害得她呢?如果那人再來害自己一遍,自己想來的:因爲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本尊是死於什麼原因,讓她如何防?
紅裳愣愣的坐了一會兒,她又看了看沒有打開的那些箱子,懶懶的擡了擡手:“罷了,不用再開箱了。”現在,她哪還有心思查看這些財物。
紅裳不知道沒有打開的箱子中是不是還有首飾等物,但她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她實在是有些被驚嚇到了。不過,應該做得事情還是要做的,不然畫兒和霄兒一定會感覺到奇怪;而且,就是因爲有人會來害她,所以紅裳認爲更應該爲自己準備些銀錢——有了錢也好辦事兒啊。
紅裳看了看那些首飾:這些東西是可以長期保存的並保值的,不用急着變賣——日後萬一有什麼急事兒用錢時,這些說不定就能救命。
她隨意指了指一個箱子:“把這些鴨江綢取出來吧。”
畫兒和霄兒便把一大塊布鋪到了地上,把箱子裡的綢緞抱出來放在上面。兩個丫頭把綢緞抱出了一些後,霄兒又一次伸手去抱綢緞時,她直起腰來卻沒有取出綢緞,她地手中拿着一塊鑄造成精美花樣的金子,她滿臉驚訝的看向紅裳:“夫人,壓箱金——,您一直沒有取出來?”
紅裳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壓箱金這個名字她還是聽明白了——看來是一種古人的習俗。畫兒看了看霄兒手上的金子,也探身彎腰到箱子的邊角兒摸索,一會兒便摸到了三塊兒。
畫兒回頭看了看紅裳:“夫人,壓箱金您一直就這麼放在箱子裡?”
紅裳點了點頭,理由應當的問了回去:“不放在箱子裡放在哪裡?”
畫兒被問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無奈的道:“夫人也該把金子取出來,另外放起來呵。這一塊兒足有四五兩的樣子,這一個箱子就有近二十兩金了,萬一丟了怎麼辦?”
紅裳只能繼續理所當然:“這不是沒有丟嗎?”
畫兒看了看紅裳,她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如果紅裳不是夫人,畫兒一準兒要拋兩個大白眼兒過來。她決定不再問自家的夫人了,便和霄兒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旁覈計了兩句後,一人回去取個小些地樟木箱子,一人打開所有的箱子把壓箱金取出來。
不過畫兒和霄兒兩個人都很是吃驚:夫人的孃家倒底多有錢,壓箱金居然就給了這麼多!
紅裳其實還沒有自驚嚇着緩過來,她只是強自鎮定着不讓畫兒兩個丫頭看出什麼來。過了好一陣子,紅裳才放鬆了一些:不管本尊怎麼死地,現在危險應該還沒有到跟前兒,先做完眼下的事情,慢慢想個法子打探一下吧——知自知彼纔好應對。
想到這裡,紅裳在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要同“哥哥”聯繫一下,因爲男女有別,哥哥應該不會很快發現妹妹的不同,她也套些話出來。只是——,害本尊的人不會是哥哥地人吧?成親時可只有哥哥在本尊的身邊兒。
想來想去,紅裳也沒有什麼好主意,便把此事完全拋開一邊兒日後再說:她的孃家人她不太敢碰,可是那個未知的危險又很嚇人,她一時間想不到法子,只自己嚇自己有什麼用?不過是亂了方寸而已。
紅裳輕輕一嘆:爲什麼自己重生一次,居然還是一樣活得心驚膽顫,不得一日安樂呢?趙府的事情還不知道會落個什麼結果呢,自己“孃家”居然還藏着一個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兒!
畫兒把門兒關上了,正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取金子呢。那些金子都是一些吉祥花樣兒:如果放在現代,不說這金子本身的價值,只這精緻的花樣也值不少錢吧?
紅裳過去取了一個在手把玩,她忽然發覺這些金子似乎不是很亮,有些年頭的樣子。隨後她又釋然了:古人有早備嫁妝的習慣,也許是本尊地父母早早備下了,所以這些金子也失了一些亮度吧?
紅裳放下了手中的金子,看了一眼房裡的箱子,在心中暗自計算開了:這屋裡有八九十隻箱子,只壓箱金也有近百兩黃金了!賣嫁妝?賣得什麼嫁妝!這些金子就足夠她吃一輩子了!
紅裳現在不打算變賣嫁妝了,一個箱子裡地壓箱金就足夠她買鋪子還有剩餘了。
最終,另外一個廂房裡的箱子也打開了,金子取完後,就不是畫兒和霄兒能擡得動了,只得叫了四個力壯地婆子過來擡到了紅裳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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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長貧難顧
一百六十九章 長貧難顧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知道紅裳去開她的嫁妝箱子了,他正心中彆扭呢出去買東西自然是要用銀子的,可是她不讓帳房送銀子過來,或是讓鋪子到府裡來結帳,居然去取她的嫁妝——裳兒真要同自己分得這麼清楚了嗎?
銀錢上分得如此清楚,裳兒這是打算做什麼?妻子花用丈夫的銀錢那可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趙一鳴拿着一本兒書,正自胡思亂想的當口兒,紅裳帶着人擡了箱子進屋。趙一鳴看到箱了一愣:嫁妝裡有什麼金貴東西要擺到房裡來放着,爲什麼原來的時候沒有收進房裡呢?
畫兒讓婆子放下箱子就打發她們出去了,然後轉頭對紅裳道:“夫人,要不要讓趙大總管把錢莊的人叫來?”
紅裳和趙一鳴都看向了畫兒:趙一鳴是聽得有些驚奇。紅裳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放到錢莊去吧。嗯,換成銀票也成。”
趙一鳴這下可以確定那箱子裡面放着的是銀錢了:“裳兒,你這是自哪裡得到的銀錢?”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嫁妝裡的壓箱金。”
趙一鳴聽了又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爲紅裳自嫁了過來,從來就沒有整理過那些嫁妝,看都沒有看過一眼;他本就是不在乎人家會給女兒多少嫁妝的人,當然也不會去看看;而且紅裳的不在意,也讓趙一鳴認爲嫁妝可能並不豐厚,所以紅裳才懶得理會。
趙一鳴看了看那箱子,有些不可思議:“裳兒,你就讓壓箱金一直放在嫁妝箱子中?”在趙一鳴看來,紅裳不像一個沒有料理的人,她應該早早就把這些金銀之物收起來纔對。
紅裳只能再一次以理所應當的口氣答道:“放在哪個箱子不是放?放在嫁妝箱子有什麼不可以。”
趙一鳴看了看紅裳。又掃了一眼那裝金子地箱了。最終抿了抿脣沒有說話:怎麼着也不像是紅裳會做出來地事兒。可是此事兒卻又明明擺在他眼前。
紅裳讓畫兒打開箱子取了幾錠金子。然後對趙一鳴說道:“妾身這便出去了。侍書留在家中照應着。夫君有什麼事兒吩咐侍書就好。”
趙一鳴看了一眼畫兒包起來地金子:“裳兒。就這樣拿出去也太扎眼了。不如——”他原本是想勸紅裳取帳房地銀票用。不過他看到紅裳臉上地神色。及時改口道:“不如到帳房去兌換一下。拿着銀票怎麼也方便些。且不會引起不良之人地貪念;銀錢丟了是小事兒。萬下驚嚇到裳兒。就真得不好了。”
紅裳想了想。又讓畫兒把金子放下了:今日只是轉轉。就算有什麼輔子合適。也可以讓那人來趙府交易。自己實在不必帶着金子在大街上招搖。
紅裳想到還要去霄兒家。便又讓畫兒取了一些銀兩隨身帶着。對着趙一鳴一福便自去了。
趙一鳴看着紅裳地背影兒。自己琢磨起來:裳兒這是要買什麼東西。居然需要這麼多地金銀?
又看了一眼那裝金子的箱子,趙一鳴心中莫名的不安起來,他自牀上坐了起來:紅裳不會是想另外買座宅子住吧?
隨即趙一鳴啞然一笑:怎麼可能?裳兒知書達禮,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便又躺了下去,不過他心中的不安依然在,他想來想去終於發現:裳兒這兩日不論是做大小事兒,一點兒也不同他商議了——他根本沒有了被人依賴的感覺。
趙一鳴苦惱起來:自己已經如此讓裳兒信不過了嗎?他看了一眼門外,忍不住又想:不知道裳兒今日倒底要買什麼呢?
紅裳帶着畫兒和霄兒出了府門,坐着馬車在京中幾條繁華的街道轉了幾圈,鋪子倒是有出兌的,但是紅裳並沒有看到合適的——她還沒有想到用鋪子做什麼生意,所以她想找間大些敞亮、地段兒又好地鋪子,萬一自己不用,也可以租憑出去嘛。
鋪子沒有租到,雜七雜八的東西倒是買了不少:有酒菜,有點心,有瓜果;最後紅裳想了想,還買了十幾塊各色的粗花布。
時近中午,紅裳帶着畫兒和霄兒等人到酒樓用了午飯:家院們在樓下用的飯,紅裳和丫頭們在樓上用的飯——男女不同桌共食品。
用罷午飯,紅裳上了車子對車伕道:“去霄兒家。霄兒,告訴他你們家在哪裡。”
霄兒當然聽到紅裳在府中說要到她家去,不過她並沒有當真:夫人不過是找一個藉口搪塞老爺罷了。霄兒現在聽到紅裳的話愣了一愣:夫人居然真得要去自己家!
想想自己地家,霄兒不想夫人去了受委屈——到了怕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霄兒張口兒便想推辭,紅裳看着霄兒輕輕一笑道:“你不想看看你的祖父身體好了沒有?”
霄兒愣了愣,然後神色一黯,倒底是太過掛心祖父,她便謝過了紅裳,對車伕說了地址:祖父和母親他們——,還都好吧?
霄兒想想自己在趙府中吃得飽穿得暖,想想家人過得日子心頭更是戚然。
馬車行了一會兒,紅裳忽然又道:“慢些,我們去請了大夫一起過去吧。
”於是一行人中又多了一個大夫隨行。
霄兒的家在一巷子裡面,房子並不好,正房耳房都是土坯的,不過勝在還不算破敗。院門推開後,看到院子裡收拾的倒乾淨伶落,有兩個沒有留頭地小丫頭正在洗衣服,小的那個多半條胳膊都浸到了冷水中;兩個小丫頭的臉兒都凍得有些紅紅的。兩個小丫頭沒有聽到門響,還再同盆裡的髒衣服奮戰。
面讓紅裳往院子裡走,一面喊道:“祖父、母親,了!”
院子裡地兩個小丫頭聞聲轉身看了過來,看到霄兒後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個大些的起身起了,差點兒沒有站穩摔到盆裡去;兩個丫頭聲音都有些哽咽:“大姐——!”
屋門吱呀打開了,裡面急急奔出來了一個婦人和一個老者,兩個人地臉上都還帶着病色,跑出來後,他們的第一眼哪裡能看到旁人,都顫聲喚道:“霄、霄兒——!”
然後一家老小都看到了霄兒身後地紅裳和衆人,兩個小丫頭奔過來地腳步又縮了回去,最後兩個人都躲到了婦人和老者背後,只是一直看向霄兒。
婦人看到紅裳後,不知所措下習慣性地撈起腰間的圍裙擦手,一面擦着手一面急急的迎了出來;老者倒還鎮定,急行兩步雙手抱拳彎下了腰去:“夫人好。”
那婦人這才反應過來,丟下了圍裙福了下去:“夫人好。”
紅裳一面讓畫兒和霄兒扶住老者和婦人,一面笑道:“不必多禮,我只是來看看你們地病是不是已經好了。”
老者和婦人聞言又一齊拜了下去:“多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紅裳連忙擺手,又一次讓畫兒和霄兒扶住老者和婦人:“不用多禮,不用多禮。霄兒是個很好的丫頭,我們也算得上是一家人,大家不必客氣。
”
老者和婦人聞言再一次拜了下去,這次是相謝紅裳關照霄兒。紅裳被老者和婦人左一個禮、右一個禮拜的,一時間真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她只要一開口,霄兒的祖父和母親一準兒會行禮如儀。
紅裳微微思索取了一下,看了看老者和婦人身上佈滿了補丁、且有些單薄的衣服,便對畫兒和霄兒道:“快扶了老人家進屋吧,外面有些冷,他們的身子還在病中呢。”
老者和婦人又要拜下去,霄兒這些日子已經明白了紅裳的脾性,知道祖父和母親的禮太多,讓夫人不自在了,便好說歹說地攔下了他們,勸他們進屋。
紅裳便轉身吩咐家院們把車上買得東西拿進來,看到家院們手中的點心,紅裳一面示意畫兒去接點心,一面招手叫那兩個丫頭:“來,你們過來,這裡有點心給你們嚐嚐。”
兩個丫頭很是怕生,看了看霄兒,又看了看紅裳,有些不敢過去。
霄兒氣得跌足:“夫人叫你們呢,你們怎麼不答應呢?”兩個小丫頭這才怯怯的上前接過了畫兒手中的點心,然後匆匆行了一禮後手牽手便跑到了一旁,還是直管拿眼看着霄兒:大姐變得好漂亮啊。
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進了屋子,東西也收了進來。大夫便坐下給老者和婦人請脈,紅裳坐倒一旁的椅子上打量起霄兒地家。
屋裡還有一個小男孩,年歲並不大,紅裳進來時他正跪在椅子上伏桌臨字貼,看他長得樣子,應該是霄兒的弟弟。
正房三間,不過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了,就是現有的桌子與椅子都是少了這裡,缺了那裡,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紅裳所坐的已經是屋中最好地一把椅子,可是兩條腿兒也都是後來又釘上去的,扶手也丟了一邊兒。
即便是如此,可是家中一樣是乾乾淨爭,收拾的整整齊齊,看上去並不讓人感覺到壓抑。就算是家中的三個孩子,從大到小雖然穿得衣服都是補丁疊着補丁,卻漿洗的非常乾淨;而且孩子身上地衣服也還算合體。
紅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立在一旁的婦人、霄兒地母親:真是極能幹的婦人呢,且在孩子們身上已經盡了她最大地力量。
大夫請完了脈,居然同霄兒的祖父商討起方子來,兩個人說了一陣子話後,大夫才寫好方子言道一會兒讓人把藥送來。
大夫同霄兒地祖父說完話,過來對着紅裳行了一禮:“夫人,在下謹遵囑託,每三日便會過來一次,方老丈與方大嫂的病已經有了起色,只要好好調養一段時日,必可復元。”
紅裳點了點頭,命畫兒打賞了大夫,然後又命家院把大夫好好送回去。
方老丈和方大嫂聽到大夫的話後都有些不自在:再調養些時日?他們家這是得了人家夫人的善緣,可是那些銀兩還能撐得了多久?翁媳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心底輕嘆了一聲兒。
他們的病兒其實說重也不重,不過就是勞累且又吃了上頓又沒下頓,受了寒邪所致——過拖得時日久了些,所以不能三五副藥就完全好了。
紅裳看向霄兒:“霄兒,你來次家也不容易,我身邊兒有畫兒和幾個小丫頭就夠了,你和方老丈和方大嫂話會子家常去吧。我這裡不用人照應的。”
方老丈自是不依,不過最終拗不過紅裳的好意兒,一家人到一旁的的屋子裡說體己話去了。紅裳站起來看了看左右房間,只見兩邊房裡隨處可見便是書籍。
紅裳裡裡外外都掃過了一眼:霄兒的家已經窮得能再窮了。她當然知道什麼叫做長貧難顧,這樣的人家,還是要給他們條出路纔是正經,只給銀子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他們家中還有兩個女孩兒一個男孩兒要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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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章 一舉兩得
一百七十章 一舉兩得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看了一眼霄兒:霄兒自賣自身給祖父買藥是出於無對於方老丈和方大嫂來說更是打擊——天下哪個父母想賣兒女呢?如果不給方家想個法子,方家再賣一兩個女孩,不要說方老丈受不住,那方大嫂怕也要一病不起。
紅裳的眉頭皺了起來:找個出路,找個什麼出路給他們?他們倒是有手藝在身的——。
霄兒聽完了祖父和母親的話後一嘆:“我每個月的月例會託人送回來,我們先不要想太多,先把祖父和母親的身體調養好是正經,其餘的、其餘的霄兒去想辦法。”家中的情形,不用祖父和母親多說,霄兒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霄兒不想說得太多,讓祖父煩心加重病情,便向外看了看道:“大妹呢?”
方大嫂一嘆:“出去給前街的範老頭做工去了。”
霄兒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去他家了?”
方老丈更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兒:“其它人家哪裡會要她一個女孩子做工?只得他一家,不去家裡只靠夫人的銀子接濟度日也不是辦法啊。只是我的身子太不爭氣,不然哪裡會讓她一個女孩子——”
方大嫂打斷了方老丈的話:“父親千萬不要這樣說,這也是她們姐妹的一片孝心不是?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苦的也沒有什麼。”方老丈長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霄兒連忙岔開話題道:“一會兒再說這事兒,先讓二妹把大妹叫回來吧;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麼也要見上一面纔是。”
方大嫂點了點頭,便喚了那個大些地丫頭的進來:“雲兒,去叫你二姐回來,和範老頭說,你們大姐回來了,今日你二姐就不上工了。”
雲兒答應着。一手拖起小妹子跑出了院子。
紅裳不用費太多地腦子便想到:以方老丈地醫術開家藥鋪是極好地法子。只要方老丈能調理好身子。並且方大嫂和幾個孩子也不必出去找營生。方家地問題便迎刃而解了。紅裳地眉頭挑了挑:自己正想要開個鋪子。總也要人照管。如此一來就開個藥鋪好。方家這幾口人正好可以幫工——不論是自己地事兒。還是方家地事情都解決了。
紅裳便細細想了起來。越想此事越可行:要大夫有大夫。要煮藥打掃地有煮藥打掃地。只缺幾個門面上跑腿賣藥地小夥計——買上幾個也就是了;而且。方家一家人也不會同自己出妖蛾子。由方老丈替自己掌理藥鋪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紅裳認爲可以後。便又回想起今日看過地鋪子:嗯。如果要開藥鋪醫館。有兩家鋪子都是合適地;她又看了眼霄兒地家。心中便想好要那一處大些地並且帶着二進院子地鋪子了。
雖然多花廢了不少地銀兩。可是卻也值了——第一進可以做待客及庫房還有夥計地住處。第二進正可以安置方老丈一家:鋪子與家在一起。方老丈即不會分心。又不會過於奔波勞累。
事情在心中思量地差不多後。紅裳正想叫霄兒過來問問她地意思時。外面卻傳來一片喧譁聲兒。還有人罵罵咧咧地。家院們跑出去後。那罵人地聲音才小了下去。
出了什麼事兒?紅裳的眉頭皺了皺:怎麼出來走走也不得消停呢?
紅裳起身向外看去,外面霄兒的兩個妹妹正拉着一個瘦弱的不大不小地姑娘向院裡走了進來,那姑娘一看便同霄兒有七八分相似——霄兒的大妹子?
紅裳打發畫兒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兒,一會兒畫兒氣呼呼地回來說道:“天下居然有這樣的人家,做工不許人家地家中有事兒,也不許人家生病!一日不做工便打上門來,真真是氣急煞人了。”
紅裳不明白畫兒的意思,畫兒便細細說起來:原來是霄兒地大妹要回來看她的大姐,可是那個範老頭與他的妻子卻不幹,罵罵咧咧的跟了來,非要方家賠他們家三個月的工錢和霄兒大妹的飯菜,還揚言說再也不要霄兒的大妹回去做工了。
紅裳聽得一愣:“如此不講理兒?”真是聽也沒有聽過的事情。
畫兒還沒有來得及答話,霄兒卻哭着自外面跑了進來。外面的家院也進來立在門外回話道:“夫人,方老丈已經氣得昏了過去,小人們已經去請大夫了;可是那家人依然不依,謾罵個不休,夫人您看——”
紅裳皺了皺眉頭:“方老丈爲什麼氣昏了過去?”
那家院回道:“他們說霄兒在大戶人家巴結上了少爺,既然做了小爲什麼不開臉等等這樣的話,方老丈一下子便背過了氣兒去,方大嫂正與他們辯駁。”
紅裳氣得一甩帕子喝道:“好好的女兒家豈容他們如此污衊?!你們馬上拿了我們府的貼子扭了他們去見官兒!此事不給霄兒討個清白聲名兒回來,絕不能饒了他們!”
家院答應着去了,畫兒也把霄兒哄好自屋裡走了出來。
紅裳輕輕一嘆,勸了霄兒幾句,讓她不必在意,大夫來了救醒了方老丈
一家人又重重謝過了紅裳。
罵人的範老頭和他的妻子看到家院真的要綁他們去見官,便真得怕了忙忙的賠禮;可是方家哪裡肯如此罷休——女兒的清白不要了嗎?已經賣身爲奴了,難道日後還要她背個不潔的名聲兒?所以範老頭和他的妻子依然被送了官,一大羣看熱鬧的人都跟到官府去看大老爺升堂問案了。
紅裳聽到門前清淨了,她又嘆了一口氣兒,神色黯淡了起來。
畫兒看到後問道:“夫人怎麼了?”
紅裳輕輕搖頭沒有說什麼,她只是由範老頭一家人想到,如果真得是她和幾個丫頭出來另立門戶,只這些刁民便不是她們幾個女子能應付得了地——如果不是有趙家的家院,如果不是有趙一鳴的名貼,扭人送官哪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紅裳心底深深一嘆:要離開趙府過活的事兒,還要從長計議啊。紅裳又想了一會兒便拋開了這件心事兒,同霄兒說了她剛剛的想法。
霄兒聽完後跪下泣不成聲兒,一再的謝過紅裳。
霄兒地祖父和母親聽霄兒說了紅裳的主意後,也是感激莫名:他們這樣的一家人,年老的年老,年幼的年幼,兩個大人還病了一對兒;正是做活的人少,吃飯地人多,有哪個人家肯用他們呢?夫人這樣做,只是爲了給他們家一條生路,他們有什麼不明白了。
方老丈思索了一會兒,想了很久後便讓霄兒的大妹請了地保來家,寫下了一家人的投身紙給紅裳。紅裳本不欲收,可是看到方老丈和霄兒都露出極焦慮地神色,便伸手接下了那投身紙:只能按這個時代的規矩做事兒才成啊,不然好心也不一定能做成好事兒。
方老丈也知道自己一家人投身給紅裳家做家生奴,是有些太過份了:如果一家人能投身爲奴,不就早去投了?只是人牙子都說了,除了霄兒和大妹,其他人沒有哪家會用的,要想一家人在一起,更是不可能了。
不過,方老丈除了能一家投到紅裳名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做回報的了:他們這樣做並不是只爲了那一口安樂飯吃,他們只是想表示一下他們對紅裳地謝意。
紅裳看了看霄兒的家,實在是窮得連條好棉被都沒有;一想那鋪子早買也是買,晚買也是買,不如早早買了讓霄兒一家人安頓過去的好。
紅裳便讓小丫頭找了一個機靈的家院過來,吩咐他去那鋪子處找東家,告知他那鋪子自己買了,先給他十兩銀子做訂金,明日一早讓他過去趙府訂文書。
紅裳又叫過來霄兒,讓她帶着小丫頭和家院坐着馬車去街上的鋪子定東西:鋪蓋的棉被,衣物、鍋碗瓢盆等等家用地東西一應買全,明日下午送到買得那鋪子裡去。如此,明日下午方老丈一家人什麼也不用帶,就可以過去住下了:缺了什麼到時候再去買也來得及。
霄兒和方老丈、方大嫂都跪下推辭,說過去鋪子住已經是夫人的恩典,一應傢什他們賣房這座院子後再賣就是了。
紅裳看了一眼霄兒地小弟,笑道:“老丈不用同我客氣了,你們的房子眼下卻是不能賣地,日後如果要買大些的宅子,這房子倒是可以賣掉;日後留座宅子給子孫也是個念想。霄兒,如果夫人我沒有多餘地銀錢,當然也就不會如此安排了,你有什麼可猶豫的?”
霄兒想了想給紅裳叩了一個頭,然後又扶起了祖父與母親:“我們方家欠夫人也不是一點兒半點了,夫人的恩情我們都記在心裡吧,只有日後好好領差做事兒報答夫人了,眼下就全依着夫人的吩咐吧。”
紅裳知道方家現在是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了:鋪子裡總是要有自己的心腹之人看着才放心啊——銀錢上的事兒,時間一長夥計們哪裡能信得過?
霄兒置辦完東西回來,紅裳又留下了一些銀兩給方老丈,讓他和方大嫂不要心疼銀子,要好好調養身體,並且囑咐不要讓霄兒的妹妹們出去做工了。
方老丈一一答應了下來。
紅裳道:“老丈身子好了以後,那鋪子也就收拾妥當了,到時候還要再買幾個小廝在鋪子照看才成,鋪子的事情就全拜託給方老丈了。”
方老丈自是千恩萬謝的答應了下來——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緩一口氣兒。雖然爲奴一直不是方老丈所想,但是在紅裳名下爲奴且是做回老本行,他便無謂了。
紅裳原本沒有打算在方家用晚飯,不過她就是想在方家用晚飯也是用不成了,因爲趙家打發人來傳話兒,讓紅裳快快回府,說是有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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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高升
一百七十一章 高升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聽得一哂:自己剛剛出來了多半天兒,府中有什己不可?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有趙一鳴都在府中,就算真有什麼事兒,也不必自己在啊。紅裳可沒有認爲自己重要到,趙府離了自己上上下下的人都活不成。
不過,人繼續來催了,她還是要回去的——原本她也要回去了。
紅裳一行人急急上了車子趕回趙府,霄兒都沒有來得及都她的祖父和母親、弟妹們多說幾句話:倒也省得離別時傷感了。不過今霄兒想見家人容易多了,所以倒也不在意沒有同家人好好告別。
到了趙府,趙安正等在府門兒外直打轉兒,看到紅裳的馬車急急迎上來行禮道:“夫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已經使了人來問過三四次。您快些進去吧,車子已經備好了,老爺正在院子裡等您呢。”
紅裳聽到是趙一鳴找自己,而且還如此之急,心下更是納罕起來:上午走得時候,他還說讓自己晚些回來不要緊的,現在又急巴巴的催自己回府——難道又有人在他面前說了自己什麼,他要找自己算帳?
紅裳挑了挑眉頭:應該不會吧?就算有人來說壞話,趙一鳴也應該不會如此着急的向自己問罪了——他在同樣的錯事兒應該不會做兩次。
進了院子後,紅裳發現院子裡好像有客人,她的眉頭皺了皺:就算是有外客,也不必非要自己來陪吧?
這時侍書打開簾子向外瞧過來,一眼看到紅裳迎了出來,扶了紅裳就向屋裡走:“夫人,快些,要不還真像我們怠慢了人家似的。”
紅裳一面急急走着一面道:“什麼人啊,非我回來不可。”
侍書抿嘴兒一笑:“還真就是非夫人不可,其他人來了也沒有用啊。
”
紅裳看向侍書:“倒底是誰來了?”
侍書已經打起了簾子:“夫人快進去吧。進去不就知道了?”
紅裳無奈地瞪了一眼侍書。低了低頭進了屋。
花廳地上首坐着地不是主人趙一鳴。而一位白花蒼蒼地老者和趙一鳴原來地上峰——汪大人。
就算是趙一鳴地上峰。按說紅裳也不必見地。一句迴避便可以應該付過去——這個應該不是讓她急急回來地原因。不過。紅裳就是上前見個禮也是常情。更何況紅裳已經進了屋;她便急行了兩步過去對着汪大人拜了下去:“給汪大人請安。”
汪大人急忙站了起來,虛虛扶了一把:“弟妹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汪大人私下倒是常常與趙一鳴稱兄道弟,紅裳與汪大人地太太相熟,所以兩家在南邊兒時也算得上通家之好。
汪大人伸手一指老者,對紅裳道:“弟妹來見過吳老先生。”
紅裳不知道吳老先生是誰,不過能讓汪大人引見,應該是有些來頭的纔對。紅裳便一禮:“見過吳老先生。”
吳姓老者已經急急起身,只是不好扶紅裳,連連謙讓:“夫人如此客氣,倒讓小老兒不好意思了。”
趙一鳴扶着椅子立了起來:“吳老先生請坐,請坐。”
汪大人也伸手請老者坐下,老者這才坐了回去,紅裳便坐到了右道邊兒:就算是這兩位客人到訪,實在不必自己過來見禮的。
趙一鳴看向紅裳道:“吳老先生是宮裡退下來的太醫,醫術在太醫院中首屈一指;現在太醫院的提點便是吳老先生的大公子。”
吳姓老者撫須謙虛了幾句。紅裳卻聽得睜大了眼睛,她掃了一眼趙一鳴的腳:趙一鳴現在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官兒,扭傷了腳能請得動這樣的大人物?再說,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汪大人已經笑道:“一鳴老弟煩了我,說弟妹身子不好,前日還撞到了頭又傷到了心口;城裡的大夫瞧過後說,會不會留下病根兒還難說,老弟心裡便擔心不已,所以一定要讓我請個好大夫過來給弟妹把把脈。”
紅裳聽得一愣:給自己請來地大夫?她看向了趙一鳴:就算是給自己請來的,這也有些小題大做了——都已經活蹦亂了兩天兒。
趙一鳴看到紅裳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兒:“汪大人急公好義,所以我才大膽煩了他。”
紅裳只得先起身謝過了汪大人,又鄭重地同吳老先生見禮以示敬重。吳老先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着讓紅裳坐好,然後他便過來爲紅裳請了脈。
當然沒有什麼大毛病,不過紅裳的身子因勞碌憂心有些虛火什麼的,吳老先生給開了方子。
紅裳一面謝過吳老先生,一面吩咐侍書去擺席面。
汪大人卻已經站起來要走了:“一鳴老弟的腳也受了傷,我們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氣,這一頓暫切記上,他日再來討就是了。”
趙一鳴和紅裳怎麼可能讓人家幫完忙就走,而且人家吳老先生可不是人人都能請得動,所以一定
們用頓便飯。
汪大人還執意要走時,吳老先生卻笑道:“不必再客氣了,留下就留下吧。你汪大人同趙大人不是外人,而我也算不得外人呢。”
不等人問,吳老先生道:“趙夫人可是有位哥哥,名鈞?”
紅裳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作答——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趙一鳴卻已經奇怪地答道:“內兄的確名諱爲鈞,吳老先生識得?”
吳老先生笑着點頭:“如果貴夫人孃家府上姓於,那老頭兒便認識趙大人的內兄。”
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了一眼,紅裳欠了欠身子:“吳老先生爲家兄請過脈?”
吳老先生大笑:“非也,非也。夫人的兄長與小犬相交莫逆,所以老頭兒才認識貴兄。”
紅裳聽得心下一驚,不過面上神色不變,又一次以晚輩之禮見過吳老先生:“如此說來真不是外人了,正應該在我們府上用過飯再回去。”
汪大人沒有再推辭,一行人便轉到了一旁的偏廳上用飯。
席間倒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吳老先生言談間常常提到紅裳兄長的事情,而紅裳卻是一概不知,多少有些說不上話。好在女子就算是家宴可以和男人同席而坐,一般也是不多話地,倒也沒有讓人感覺到紅裳的異樣。
紅裳卻因爲和吳老先生的巧遇,怕被人識穿此紅裳不是彼紅裳更是多了一絲擔心——一個吳老先生她便有些應對不上來,如果真得她的家人,她要如何應對呢?
送到了汪大人和吳老先生後,趙一鳴回頭看向紅裳:“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這兩日我可是擔足了心事兒,總怕那個大夫所言成真;萬一裳兒留下了什麼病根兒,讓我……”
趙一鳴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兒:“裳兒你沒有事兒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紅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這兩日趙一鳴極少提到她地傷勢,她原本也沒有往心裡去——趙一鳴如何待她,她已經不太在意了。可是今天晚上吳老先生地事兒,還真讓紅裳的心底軟了一軟。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也不是什麼大傷,請吳老先生來實在是有些勞師動衆。”
趙一鳴一笑,他沒有接紅裳地話:“今日本想讓你在外面多散散的——我想就是快也要明日才能請到人,哪裡想到吳老先生今日到登門了呢?沒有攪了你地遊興吧?”
紅裳看着趙一鳴半晌,然後輕輕一嘆:“沒有。”
趙一鳴現今待她如此好,是因爲愧疚吧——實在是不必的。
紅裳沒有再同趙一鳴多說什麼,起身出去洗澡了。等她回來時,趙一鳴已經在軟榻上睡着了。紅裳呆了一呆,最終也沒有把趙一鳴喚起來趕出去。
第二日便來了喜訊,趙一鳴地恩旨就在兩日後,並且得了確切的消息,是真得官升兩級,他被任命爲吏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職。
老太爺實在是高興,府中所有的僕從都得了賞銀,還各得了一身新衣;老太太還特意讓大廚給所有人都加了一個葷菜;全府上下幾乎所有地人都很開心。
紅裳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纔有時間叫了趙安娘子過來,對一對這個月的月例錢。可是,趙安娘子和趙安兩個人一起來了。
紅裳奇怪的看了看她們夫妻:“這是怎麼了?對一對月例地數目而已,不用你們兩個人一起過來吧?”
趙安行了一禮:“夫人,帳房先生不敢過來,小人只好來回夫人了。”
紅裳挑了挑眉頭:“不敢來?他可是犯了什麼錯兒?”
趙安又躬了躬身:“月例銀子,月例銀子要過兩日才能發,所以今日沒有帳目要給夫人過目。”
紅裳立時便明白了過來,她冷冷的一笑:“月例銀子一直都有問題,不過我也知道同你們夫妻沒有關係,所以才一直沒有問你們。只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知道我這個月會對銀子的數目,居然還敢動手腳?”
趙安娘子彎下了腰:“原來月例銀子就沒有足月份發過,總是這個月發放上個月的月例。至於數目,每個人應得倒也沒有少。只是、只是—”
趙安娘子說着吞了口唾液:“只是奴婢感覺人數有些不太一樣——雖然帳目不在奴婢這裡,但府中地有多少人我們大體還是有數兒的。”
紅裳的眼睛眯了起來:宋氏難道還足以讓這些人爲戒嗎?她看向趙安娘子:“月例銀子倒底是誰管的?爲什麼帳目一直不對,你們沒有回過老太太呢?”
而這個時候,薛姑娘也正在房裡安排事情:她要好好慶賀一下表哥的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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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章 送禮的煩惱
一百七十二章 送禮的煩惱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芊託着腮正在冥思苦想:怎麼能送得禮物即得表哥的能不被人注意呢?她一個姿勢也不動,呆呆的想了足有三盞茶的時候。她一個姿勢久了,一隻胳膊便有些麻,她換了另一隻胳膊託了腮繼續想:嗯,不能太過貴重,不要說自己的銀子不多,買不到什麼極貴重出色的東西,就算是能買到也不可以送給表哥的——貴重的東西太引人注意了;表哥和表嫂現在對自己的印象都不好,送得東西太過扎眼兒,只會讓表哥更反感。
倒不如送些家常東西,更讓人感覺到親切。只是家常的東西送過去,表也不會讓表哥用吧?倩芊如此一想,便打消了爲他表哥做件衣服或是鞋子的念頭。
倩芊輕輕嘆了一口氣兒:嗯,家常的東西不行,貴重了不可以;不過,送出去的東西也不能太過普通了,不然表哥看上眼兒,不用會便不會記得自己,而老太太那裡還會以爲自己小氣呢;嗯——,送得不出衆還不能讓老太太不高興了,這個嘛,倒還有辦法補救;可以同時給老太太備一份禮物,就說、就說是賀她快要母憑子貴,很快就會得封爲恭人—表哥這次得恩賞,卻只是蔭妻沒有老太太的什麼事兒,老太太心裡能舒服?不過送上一份東西,卻可以讓老太太對錶嫂生出不滿來,實在是好計!
倩芊想着想着嘴角兒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是由自己來說表嫂的不好,現在依着老太太對錶嫂的愧疚之情,怕是聽不進去的;就是要讓老太太自己心裡生出不痛快來,表嫂纔不會被老太太看上眼兒。
倩芊很是得意了一會兒:這樣的法子算是意外所得啊,她今日可沒有要想法子給表嫂下絆子。
不過,只一時,倩芊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她的心思又轉回了她表哥地身上:表哥那裡要送什麼東西爲好呢?自己又不知道表哥的喜好,如果能知道表哥有什麼心頭之好,自己備辦禮物就能一準兒得表哥的歡心。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去打探怕是來不及了——,不過日後還是要好好打探一番表哥的喜好纔可以,投其所好才能讓表哥喜歡上自己。
倩芊立時又拉回了思緒:嗯,好好想一想,男人嘛能喜歡些什麼東西?總不過是那麼幾樣罷了,表哥又是一個文人。文人?文人!倩芊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文人嘛,筆墨紙硯一類必是心頭所愛!
倩芊想到這裡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又暗淡了下去:一般的東西自然是入不了表哥的眼,可是好的筆墨紙硯哪裡是那麼好得到的東西?自己又是一個深閨女子,哪裡會注意這些東西,時間又這麼緊,現在命人去找,怕也找不到真正的好東西,如果家裡能有就好了。
倩芊握了握拳,忽然想起她父親房裡收着一方硯和幾塊墨,曾聽他說過如果遇上合適地人,硯加上墨送過去就是一筆好禮——那個不正好?
倩芊想到這裡心中大喜。便叫了心然來貼耳囑咐了一番。心然地眼睛瞪大了:“老爺地東西——”
倩芊白了心然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話?既然是我讓你去取地。我自然是有應對老爺地話兒。你擔得哪門子地心?”
心然看了一眼倩芊。答應着福了一福轉身出去了。
倩芊現在哪裡還顧得上老父會如何想:她現在也不怕父親着惱了。等父親回來。她早已經要嫁作趙家人了。他還能拿自己怎樣?所以。不要說是一方硯和幾塊墨。就是再貴重些地東西。只能能討得了趙一鳴或是老太太、老太爺地歡心。倩芊也不會猶豫一下。
女生外相。此話還是有一定道理地——倩芊不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倩芊接下來並沒有爲取了父親地硯和墨而煩心。她地心思依然還是在趙一鳴地身上:那硯和墨聽父親地意思。似乎是極貴重地東西。所以才收到了內書房中。沒有放到外書房;雖然筆墨紙硯一般並不會讓人注意。但太過貴重了被人一眼看出來也是不好。
倩芊想了想:嗯,到時再送兩刀上好的宣紙及兩枝上好的狼毫也就是了—這兩樣東西極容易得,鋪子裡隨處可見,如此便也就遮住了那兩樣好東西。
倩芊忍不住又微笑起來:表哥當然是識貨之人,他必會親自檢視家人送得禮物,到時一定會發現那墨與硯——他一見之下大喜,當然會收到房中自用,再過幾日得知是自己所送,表哥一定會對自己改觀,發現自己的好。
這麼細心貼心地女子,天下能有幾個?倩芊似乎已經看到趙一鳴微笑着謝她了:如果再能送些家常東西過去,不一定是表哥用的,只要能常常被哥看到,那就更好了。
想
,倩芊忽然想起了前兩日送給表嫂的那些荷包與手是絕不會自用,不知道會不會打賞給人呢?就算是給她身邊地人用也好,讓表哥隨時都有可能看到自己繡活兒——萬一哪天表哥隨口問一句,便又是對自己的誇獎不是?
倩芊對自己地繡工極爲有信心:她的女紅做得地確很好,這一點兒倒是千真萬確的。
只是,表嫂那麼可惡的人兒,想來是絕不會賞給她的身邊的人用:那些東西也許已經被她扔了也說不定,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壓到了箱子底兒。倩芊想到這裡,長長一嘆:上一次不論是送出去的東西,還是借來的東西,都沒能有什麼用,實實是可惜了。
那件吉服,倩芊想起來又是輕輕一嘆:如果自己再設想的周到些,或者是在表哥領了恩旨的宴席上用——那表哥高興一定會醉得厲害些,自己不就成功了?也就不必再等些日子才能進趙家的門兒了。
倩芊又懊悔了一會兒,便做罷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看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意思,沒有人同他們說過什麼。
鳳歌鳳音是不會說的,她們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家,哪裡能說這樣的話兒—倩芊就沒有想到,她也是一個大家姑娘,爲什麼人家不能說的事兒,她卻做了出來呢?
只是表哥和表嫂爲什麼沒有說呢?表嫂不說,嗯,可能是表哥不讓她說;表哥不說與老太爺聽——,倩芊忽然微笑起來:一定是表哥不想自己被老太爺送走!表哥也不是對自己沒有一絲情意嘛,那天可能是表嫂到了,所以他纔不好當着表嫂對自己太過溫柔。
倩芊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收回了心神。她已經想好了要送給趙一鳴的禮物,又認定了趙一鳴待她還是有情意的,當下心下大好。她伸出胳膊,長長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兒,然後起身向繡房走去:她還欠着表嫂一件吉服呢,當然要好好的做,表嫂穿身上,看得人可是表哥!只要表哥問上一句這衣服真不錯,哪個做的?想到這裡,倩芊又忍不住想笑了。
進了繡房,那藍色的吉服已經做了,只差往上面繡花色了。
花然理了理那吉服道:“這衣服真好看,深深淺淺不同的藍色居然讓人有一種蒙朧似水的感覺。”
倩芊彎了彎嘴角:自己用了這麼大的心思,怎麼會不好看?
花然回頭看了過來:“姑娘想繡什麼花?我去取花樣子來。”
倩芊搖了搖頭:“不要催,讓我好好想一想。”她盯着水一樣的吉服思索起來:花開富貴等吉祥的花樣兒她是不想用的,並不是她認爲這些花樣兒俗氣兒,而是她並不想祝她的表嫂事事順心如意。
忽然,倩芊的眉頭一挑道:“取紙筆來,我要畫個新花樣兒!”
花然把紙鋪好後,看倩芊畫得花樣兒微微皺起眉頭:“姑娘,這花倒也別緻好看,只是這是什麼花?婢子還真是不識的。”
倩芊放下了筆,看着自己畫得花兒,意味深長的一笑:“這叫做桂花,在我們這邊兒是極少見的,不過怡親王家有一株,前兩年卻也死了。不過,聽說在南邊兒,這花卻是極普通的,很常見,並不名貴。”
花然看了又看:“倒也好看,姑娘想配什麼顏色?”
倩芊想了想,讓花然把線拿了過來,在衣服上對比了以後,選了幾種花線,主要以黃色爲主。
然後倩芊便開始認真仔細的繡起了花來。花然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的認真勁兒,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的姑娘明明很討厭那位趙夫人,爲什麼卻要爲了她的衣服費這麼大的心力呢?
********
趙娘子聽到紅裳的話後,看了一眼身邊兒的趙安,然後彎了彎身子:“外宅是陳富掌管,內宅是由陳娘子掌管。”現在此事完全可以同夫人說清楚了,宋姨娘已經除了,趙府也應該是時候被夫人掌握到手中了。
紅裳皺了皺眉頭:“月例是由外人掌管?這合規矩嗎?而且,不該是由你們夫妻過問的嗎?”紅裳聽了趙娘子的話十分不解,老太爺如此重規矩禮法的人,怎麼可以會讓外人過問家中的事情呢?而且一事不煩二主,月例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兒,爲什麼還要再另外交給人去掌理——這事兒,紅裳自一開始便不明白。
趙安彎了彎腰:“陳富夫妻也算不得是外人,陳富他——,是陳姨娘的兄長。”
紅裳挑了挑眉:“哪個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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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 帳本兒送得太是時候了
一百七十三章 帳本兒送得太是時候了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安答道:“是——,陳姨娘。
”
紅裳聽得一愣,她差點兒沒有自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麼?”
趙安的聲音還是一成不變:“回夫人,陳富是陳姨娘的兄長。”
紅裳還是有些不相信,她看着趙安:“你說得是哪個陳姨娘?你說清楚些。”
趙安躬身:“是的,夫人。是五姑娘的姨娘,不是小陳姨娘。”
紅裳呆住了,腦中出現了陳姨娘老實本份、而且膽小怯懦的那張臉,然後又出現了鳳韻那張充滿靈氣的小臉——難道,她們也不是趙府中的好人嗎?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她不原意相信。
趙安躬着身子沒有再說話,趙安娘子輕聲道:“夫人,陳富陳管事兒與陳姨娘走動的很少,嗯,幾乎可以說沒有走動;倒是和小陳姨娘那裡走動挺勤,聽說、聽說——”
趙安娘子頓了頓,有些艱難,但還是說了下去:“陳管事兒和小陳姨娘還連了宗,小陳姨娘稱陳管事兒一聲哥哥,稱陳家娘子一聲嫂嫂。”
紅裳聽了以後也分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了。總之她是真得鬆了一口氣兒:好人總還是好人。這很好。非常好。
如果陳富沒有同小陳姨娘走得過近。那麼陳富地所爲怎麼也同陳姨娘脫不了干係。那麼陳姨娘。還有鳳韻。在紅裳地面前豈不是一直在做戲?這個世上還有誰是真得良善。這府趙府。她還能相信哪個?
聽了趙安娘子地話。紅裳地心裡終於舒服了很多:她依然相信人性。她不相信世上沒有好人。
紅裳咳了一下:“連了宗?那小陳姨娘與陳姨娘不應該姐妹相稱了嗎?”
趙安娘子答道:“不清楚。不過陳姨娘一向與其它姨娘們走動地少。而陳管事和陳家娘子剛投來那段日子也不是一次向人報怨。自家地妹妹陳姨娘不爭氣。累他們在趙府受苦;後來他們更是不怎麼同陳姨娘走動了。反而小陳姨娘更像他們地妹子。”
紅裳聽得苦笑:“有奶便是娘了?”
趙安輕輕的接了一句:“有好處給地就是妹妹。”
紅裳想到陳姨娘的月例:“陳姨娘的月例不是宋姨娘給扣掉的嗎?”
趙安娘子答道:“回夫人的話,原來發放月例時,是陳管事兒和他陳家娘子到老太太那裡去領銀子,再由宋姨娘發放下去。”
紅裳一聽便知道不對:“這人規矩不對吧?”
趙安和趙安娘子無奈的躬了躬身子:“宋姨娘他們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不清楚,不過老太太精力不濟後,這月例本來是由宋姨娘發放的,可是後來宋姨娘不知道爲什麼把月例銀子的事情,稟了老太太后交給了陳富。”
紅裳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緣故,她低吟着沒有說話,她想起了趙俊傑前些日子送來的帳簿——看來帳房地貓膩不只是宋姨娘一人的事情啊。只是——,宋姨娘在府中獨大地時候,爲什麼會容他人分一杯羹呢?
不過,紅裳懷陳富夫妻在月例銀子上做手腳,小陳姨娘一定脫不了干係——平白無故,他們兩家好好的連得什麼宗?!一定是有共同利益在,所以他們纔會一拍即合的。
紅裳看向趙安問出了心中的惑。趙安彎了彎腰:“倒底是什麼情形小人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同宋姨娘原來沒有家人有關係吧?反正陳姨娘的哥哥是投了我們府地,除了月例外,他還兼着帳房一個管事的差。”
紅裳深深看了一眼趙安:“爲什麼原來地時候沒有聽你提起過?”
趙安深深彎腰:“夫人,有些事情小人不好說的,一個是無憑無據,二來說了怕夫人行事過於急燥,在老太太那裡反而不美。”
什麼不美,也就是怕她在老太太跟前吃虧——宋氏和鳳舞如果不是犯了大錯,帳房的帳要清理清楚,怕還要很費紅裳一番功夫才成。
紅裳點了點頭:“明白了。只是日後有什麼事情,該你們說的你們就說,不必藏着瞞着;做與不做全在我的考慮,我會有分寸的。”
趙安和他娘子都欠身答應了。
紅裳又道:“月例銀子地帳本兒也全在陳富的手裡?”
趙安彎身答道:“是地,全在他的手裡。前些日子夫人要帳本兒時,我同陳富說過了,他急匆匆地好像有事兒要出府,答應了一聲兒,說是會給夫人送過來的,不想後來也沒有了聲響。”
紅裳地眉頭皺了起來:宋姨娘有老太太撐腰,卻把如此大的一份好處給了小陳姨娘和陳富?而且宋姨娘已經送了官,陳富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帳本兒交過來,是陳富的膽子太大了,還是小陳姨娘的膽子太大了?
還有,陳姨娘知道不知道她哥哥做得事情呢?紅裳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還要好好查清楚再說——不能胡亂猜人。
只是小陳姨娘嘛,紅裳的嘴角彎了彎:如果月例銀子的事情鬧出來,問
候,她一定是不知道的。陳富是陳姨娘的兄長,同系——小陳姨娘一準兒會這樣說吧?
想到這裡,紅裳又略略思索了一下後說道:“月例銀子今兒放了吧?如果放了——”
趙安和他娘子一齊躬身道:“沒有。”
紅裳聽得一愣:“沒有放?!”
趙安娘子聽出紅裳有些惱意兒:“夫人,往日這個時候都放下去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到現在還沒有放。夫人不要生氣,奴婢已經叫了人去找陳富娘子了,她一會兒也就會過來回話的。”
紅裳沉默了一會兒道:“一會兒先聽聽陳家娘子說什麼吧,你們自管在一旁聽着,我不問你們話,你們就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兒也不要管;就是回去了,你們先不要同陳富說些什麼,也不要責備他們——如果我沒有吩咐你們去做的話。”然後紅裳停了一停又道:“有些事情,我還要仔細的同你們老爺相商,此事今日是不會有結果的。”
老太太爲什麼會答應陳富夫妻管月例,這個事兒不難想明白;只是陳富夫妻投趙府時,趙一鳴是如何安排他們的,他們又是因爲什麼來投的趙府呢?紅裳要問清楚,然後纔好理得清陳富同小陳姨娘是怎麼一回子事兒。
趙安和他娘子都躬身答應了一聲兒:夫人怎麼吩咐,他們就怎麼做唄——宋姨娘都被送了官,小陳姨娘更不會是夫人地對手,他們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盞茶功夫後,陳富娘子來了。
陳富一家人既然投了趙府,當然也就是趙府的奴才了。不過,陳富娘子想來沒有這種意識,她在穿戴上要比趙安娘子還強些。
一進門,陳家娘子便急行兩步對着紅裳跪了下去:“給夫人請安。”卻省掉了自稱,聽進有心人的耳中,當然明白陳家娘子的那點子的小心思。
畫兒和侍書對視一眼:她不會真當自己是趙府的姻親吧?那真真是笑話。
紅裳擡了擡手:“起來吧。霄兒,給陳家嫂子看座兒。”既然人家自視高了一截兒,紅裳當然不妨再高擡她一步兒,不然跌得時候怎麼會疼?不疼,她又怎麼能記得住本份。
霄兒帶着兩個小丫頭擡過了一個瓷凳兒。陳富娘子倒底沒有糊塗到家,她是絕不敢在紅裳面前坐下的。陳富娘子連忙謝過紅裳,又推辭了一番,最終她也沒有坐下——她們能在趙府是因爲自家的妹子,可是自家地妹子在夫人面前都沒有坐位,她哪裡能坐下。
陳家娘子掃了一眼瓷凳兒:如果自己一家人沒有投身到趙府,今日坐坐倒也無妨。
紅裳輕輕咳了一聲兒,取了茶啜了一口。陳家娘子急忙斷了那些胡思亂想,自身後取過了一個小包裹,打開奉上:“夫人,我們家陳富天天瞎忙,前幾日趙大總管囑咐了,讓他把帳本兒送過來,可是他卻忙得混忘了。今日要發放月例了,他才忽然相起,只是現在府裡沒有了宋姨,他在帳房裡正發放月例一時倒還走不開,他言道要過一會兒再過來給夫人磕頭,這些帳本兒讓奴家給夫人先送過來,並向夫人請罪。”
說着陳家娘子福了下去,就這樣蹲下沒有再起來。
紅裳聽完陳富娘子的話,看着那些帳本兒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帳本兒?送來的倒也真是時候,雖然不早,倒也算不得晚。畫兒,收了吧。”
陳富娘子的臉上一紅,不過她卻什麼也沒有說,低着頭蹲在地上一副但憑紅裳發落的樣子。
紅裳掃了一眼陳富娘子,她知道那些帳本兒現在不要說是她看,就是叫個十個八個的老帳房來看,應該也看不出有什麼錯漏了——那些帳本兒地目應該沒有問題,有問題的那些賬本兒都太新了;不,最大地問題,是這些帳本兒幾乎新舊程度一樣。
紅裳吃着茶也不說話,陳富娘子漸漸不安起來了,起初剛來時閒適與自信不見了;她掃了一眼上座的夫人:只是垂着雙目在吃茶;臉上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兒,也沒有看她一眼。但是陳富娘子還是感到了一絲絲懼意兒。
屋裡安靜了下來,靜得紅裳吹一吹茶鍾裡的浮茶,聽到陳富娘子的耳中都異常的清晰,如狂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她地額頭已經見了汗。
紅裳終於放下了茶鍾兒,她看向了陳富娘子,眼睛略微的彎了起來,看上去好似在笑,也好似沒有笑。陳富娘子地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夫人要開口說話了,想起宋姨娘的下場——雖然他們沒有同夫人明着做對,可是帳本兒送來地太遲了,再想到孫姨娘的下場,她地心連連打着冷顫:夫人會如何發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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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起點女生網全新上線加更,一百七十四章 做繭自縛
慶祝起點女生網全新上線加更,一百七十四章 做繭自縛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放下茶鍾兒後,並沒有如陳富娘子所想的開口發彈了彈衣袖,接着又理了理衣裙,然後忽然看到陳富娘子還跪着的樣子,驚訝的說道:“陳家嫂子爲什麼這麼多禮?不要在地上跪着了,冰到了可不好,快起來,快起來。侍書,你們幾個也不知道扶陳家嫂子起來,真是的。”然後對着陳富娘子又是一笑:“陳家嫂子快快起來坐下敘事兒,不必拘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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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三個人對着紅裳屈了屈腿,還沒有過去扶陳富娘子呢,陳富娘子已經站了起來。她連連道:“不敢當,不敢當夫人身邊兒的姑娘來扶。”
她看紅裳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兒,剛剛提起的心便放下了不少。
紅裳看着陳富娘子忽然又不笑了:“陳家嫂子,這帳本兒我可是很早以前就要的了,現今府裡所有的帳本兒,我看完都有些日子了,你們才把例銀的帳本兒送上來,這個——”
陳富娘子一聽紅裳的話兒,立時又矮了半截:“夫人,是奴婢的那口子不省事兒!實在是該打!不過,真得不是我們有心怠慢夫人,真得是他糊塗忘了——再加上、再加上,趙總管也沒有再催過,奴婢的那口子事兒也多些,是真得忘得沒有魂兒了。”
紅裳用手指點了點桌子:“嗯,陳家嫂子說得也有道理,趙大總管平日也沒有事兒,爲什麼不多催陳富幾次呢?”
陳安連忙躬身認錯。
陳富娘子心裡又是一鬆——她居然沒有聽出紅裳話中的諷刺,不過緊接着她卻聽紅裳說道:“只是,我卻有件難事兒了。有了陳富和陳家嫂子你們這事兒做先例,明兒大家來回差事兒時,都同我說她們忘了——陳家嫂子,你說我要如何答她們呢?日後又如何能讓大家長長記性,不會忘東忘西的呢?”
陳富娘子一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紅裳還是不急不緩的道:“陳家嫂子,你給我想個法子吧,不然日後還真是不好做事兒;我們趙府這麼多人,一日只兩三個人忘了事情,我們府裡就要亂成一團了;被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我的錯兒可就大了;所以,陳家嫂子,還真要麻煩你給想個法子才成。”
陳富娘子地一張臉漲得通紅。低着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紅裳不再看她。取了茶鍾兒吃了兩口茶:“陳家嫂子。你倒是說句話兒呀。”
陳富娘子知道不說話是不可能地——夫人正等她回話呢。可是她能說什麼呢?汗剛剛自她地額頭上消失不見了。她一着急。第二層汗便又重新冒了出來。
紅裳又放下了茶鍾兒。不過力氣似乎有些大。又加上了輕輕地一聲兒“嗯——?”。把陳富娘子嚇了一個哆嗦——小夫人不惱不怒。可是比宋姨拍桌子罵人更讓她膽寒。
陳富娘子最終喃喃地道:“回夫人地放。是、是奴婢和奴婢那口子做錯了事兒。還請夫人責罰。”
紅裳這才長長地“嗯”了一聲兒:“嗯。陳家嫂子很是明理地人啊。
既然如此,爲了避免日後有人見樣學樣兒,就只好責罰陳家嫂子了;陳富嘛——”
紅裳又取了茶鍾兒啜了一口:“趙安,你一會兒回去代我罰他好了。”
陳富娘子不敢再說什麼:夫人不過三言兩語便讓她自承了錯處,還自請了處罰——她哪裡還敢多話?現在她只想夫人能快些放她走人,她還有其他地事兒要去做呢;忙完,她還要快快回去找陳富好好覈計一番,那些帳本兒能頂上用嘛,看夫人的樣子,不像是個好糊弄的主兒啊。
紅裳看向陳富娘子,沉吟着一時沒有開口。陳富娘子等了半晌還沒有等到發落她,便忍不住想悄悄看一看夫人,不想一擡頭正對上紅裳的一雙眼睛,她嚇得心頭一跳,立時又低了下去。
紅裳還是那個平靜的樣子,沒有因爲陳富娘子的不恭生出不快來:“陳家嫂子也認錯了,雖然說有錯不能不罰,倒也不必罰得太重了,是不是?”
屋裡的衆人都點頭應“是”,陳富娘子當然不敢這樣說了,她只是多叩了一個頭。
紅裳又道:“趙娘子,你看陳家嫂子這事兒,要如何處罰才合規矩呢?”
趙安娘子躬身道:“依規矩,陳娘子要打十板子,再罰一個月的月例,而陳富要罰的更重一些才成。”
紅裳輕輕的“哦”了一聲兒,然後又搖了搖頭:“陳家嫂子已經知道錯了,又是自請地責罰,我看就從輕處罰吧。嗯——,就討月例三個月好了;陳富那裡等同,不過卻要加罰五板子。”
趙安和趙安娘子都答應着躬了躬身子。陳富娘子對於被討了三個月的月例並不是很在乎,但是聽到自家男人要挨板子,她的臉色才終於變了。
可是陳富娘子討饒的話還沒有出口,紅裳卻又看向了她:“陳家嫂子,你看這樣處罰可好?你會不會認爲責罰地有些過重了呢?”
陳富娘子聽了紅裳這話兒,只得低着頭答道:“不敢當夫人一問,夫人太過寬厚了,責罰的太過輕了纔是真地。”
陳富娘子哪裡敢說過重了?她只能撿到着好聽的話兒說唄——原來她可是這樣應對宋姨娘和小陳姨娘的,百試百靈。
紅裳又“哦”了一聲兒,然後很鄭重其事兒的道:“陳家嫂子說得對,還是陳家嫂子明事理啊。陳家嫂子來送了帳本兒,認了錯,但是這一切卻不關陳富的事兒——陳富豈能輕罰呢?就依陳家嫂子的意思,除了罰陳富三個月地月例外,再打他十板子好了。”
陳安和陳安
色不變的躬身答應了:其實肚子裡他們很是解氣—|夫妻雖然一內一外總管趙府,可是這個陳富卻依仗着宋姨娘和小陳姨娘,哪裡把他們夫妻放在眼裡?常常是點名兒都不到,府裡再忙,也不要指望着派個差事兒給陳富夫妻:他們一準兒是不做地。
陳富娘子聽到紅裳的話後,想求饒可是卻無法說出口來——已經被紅裳兩句“陳家嫂子明事理”、“就依陳家嫂子地意思”堵死了她求饒的路。她只能哆嗦着給紅裳叩了一個頭,謝過紅裳。
紅裳柔聲兒道:“我也知道你們是陳姨娘家地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多說了,可是你們也要爭氣些才行。”
陳富娘子聽得一愣:夫人這話兒是什麼意思?她還沒有自驚嚇中醒過來呢,便聽到了這樣似乎是籠絡她的話頭兒。
紅裳已經接着說了下去:“本來我是想看在陳姨娘的面兒上,不責罰你們,不過陳家嫂子深明大義,這是好事兒。日後,你們要好好當差,不要再出什麼差錯兒,讓府裡的人看笑話;我呢,也好做事兒,你說是不是?”
陳富娘子答應着,可是心裡還沒有想明白,夫人罰也罰了,爲什麼又要說這些話兒呢。
紅裳沒有等她想明白,又說了兩句閒話便打發她走了。趙安和他娘子也一齊告退,和陳富娘子一齊出了屋子。
侍書看着陳富娘子走了,撇了撇嘴:“這人沒有一點兒上下之分,居然敢以我們家的姻親自居,如果讓五姑娘知道,還不把五姑娘惱死纔怪。
”
紅裳輕輕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了去,理她做甚。”然後看向了小几上的帳本兒,一笑道:“讓魚兒來一趟吧,這幾日悶壞了她吧?”
侍書打發小丫頭叫了魚兒過來。
紅裳指着那些賬本兒道:“魚兒,這是你地所長,你把這些帳本兒拿回房去,仔細看看其中可有什麼錯處嗎?”
魚兒接過賬冊略略一翻,便福了一福:“回夫人,這帳冊不用看就是有問題的。”
紅裳看着魚兒,卻沒有說話。魚兒便接着說了下去:“這些賬冊一看便是近幾天一起寫好的,瞧這筆墨的色澤,還有賬冊的新舊,一年裡不同月份的帳冊哪用如此齊整,如同新買回來的書籍一樣?”
紅裳笑着點了點頭:“魚兒果然是明白人,這些帳冊我便交給你了。你去看看可有錯處和疑點,把你認爲不對的地方都列到一張紙上,剛剛你說得兩點兒也要寫上。”
魚兒看了看紅裳,點了點頭:“是的,夫人。這帳明顯是做了假,既然是假的便一定會有漏洞——只是奴婢可能要查一些其他地帳冊纔可以找到做假的地方兒。”
紅裳沒有思索:“可以,只要你需要什麼帳冊兒了,便來回我,到時我讓人取來給你就是。”
魚兒答應着高高興興的下去了:她終於不再只是吃閒飯的了——雖然夫人還不是十分相信她,但總比之前好多了。
畫兒待魚兒走了之後道:“夫人,魚兒可以信得過嗎?”
紅裳點了點頭:“暫時沒有找到什麼不妥地方,人牙子也找到問過了,她沒有什麼問題,應該不是侄少爺地人——剛剛買了一日便送了過來,就算是成了他的人,忠誠二字也談不上地。”
畫兒和侍書對視一眼,侍書道:“還是小心些爲好。”
紅裳點了點頭:“你們多留意些吧,我直感,魚兒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侍書三人答應了下來,沒有再談魚兒的事情。畫兒又道:“夫人這樣輕輕放過了陳富娘子,可是有什麼打算?”
紅裳道:“宋姨娘與小陳姨娘能借重他們,自有他們的長處吧?想來這兩個人能爲他們謀到不少的好處,她們纔會用這兩個人——這事兒卻是要查清楚的。而且宋姨娘與大姑娘可是一直沒有提到陳富二人,他們兩個人就更應該多注意些纔是。”
把陳富他們綁了問話,他們爲了自己的罪過能小些,一定不會把他們所做地事情都說出來的;想知道全部,眼下就不能動他們。
陳富娘子出了紅裳地院子後,沒有同趙安他們一起回去:“五姑娘的腿傷到了,我這幾日忙忙地也沒有過去看看,今日我想去瞧一眼兒,趙大嫂子同我一起去嗎?”
趙安娘子一笑:“我今兒一早去過了,陳嫂子自便吧。”
陳富娘子便一個人來到了鳳韻的院子裡。
陳富娘子給鳳韻見了禮,然後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鳳韻的傷勢:“我的姑娘,怎麼傷得如此重!那個該死的宋氏,當真是歹毒啊。”
鳳韻對陳富娘子沒有什麼好感:他們夫妻是管月例銀子的,卻從來沒有爲自己和姨娘說過一句公道話,也沒有暗中照顧過自己和姨娘,現在又來買什麼好?
所以鳳韻待陳富娘子便有些淡淡的:“還好了,傷已經好了不少。”
陳富娘子自然看出了鳳韻的冷淡,她多少有些尷尬:“姑娘,我近兩日有事兒忙,不然早就過來瞧姑娘了。雖然姑娘是金貴人兒,我和我們家那口子不敢自稱是姑娘的長輩兒,可是愛護姑娘的心思,那卻是半分也不少的。”
鳳韻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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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擔心
一百七十五章 擔心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韻怎能不怒?自己嫡親的姨娘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連有這個意思也不曾,姨總是本本份份的守在自己身邊,一心盼着自己好。鳳韻一想起自己姨娘待自己的關愛,更是厭惡陳富娘子的這一副嘴臉。
鳳韻一直敬重陳姨娘,就是因爲她牢牢記得陳姨娘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可是自家的姨娘總不認爲她是長輩兒;想不到,自己姨娘庶出的哥哥嫂嫂,居然要在自己面前充作長輩兒!
鳳韻惱陳富娘子的就是:她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還是她想欺就能欺的人嗎——我可不是姨娘,沒有那份兒好性子!
鳳韻的惱意剛剛出現在臉上,還沒有發作出來呢,雪語走了過來。
雪語自然是熟悉鳳韻的脾性,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鳳韻的肩膀:“姑娘,您的燕窩已經送上來了,是現在用,還是一會兒用?”
鳳韻在陳富娘子沒有進來之前,已經說過要過一會兒再用燕窩的;她聽到雪語的話,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讓自己動怒嘛。
鳳韻想起了母親總是平靜的神色,便又把怒氣壓了下去:“你倒底有什麼事兒,說吧。”雖然鳳韻不想發作,可是她畢竟養氣功夫不到家,所以說得話還是極爲不客氣的。
陳富娘子聽到雪語的話,知道鳳韻現在都吃上了燕窩,她的眼中便閃過了一絲不滿:妹妹現在真的已經不同往日,卻也不知道提攜一下自己的哥哥!就知道她們自己母女倆享福。
不過,陳富娘子沒有把不滿露出來——她有事兒要求鳳韻呢,鳳韻在夫人在前很是有臉面,她可是知道的。她看着鳳舞笑了笑:“姑娘身子不好倒要好好調養一番,本來我也不想這個時候拿些俗事兒來煩姑娘,只是我們家那口子不小心做錯了點小事兒,想請姑娘到夫人面前去求個情兒;當然,以後我們會千小心萬小心地,不會再做錯了事兒,落了姑娘和姨娘的臉。”
鳳韻眼皮也沒有擡:“母親做事自有她的想法,既然母親要責罰,想來是陳富做得事兒十分不妥;再說了,我一個孩子,哪裡能過問家裡的事情?”
陳富娘子便有些不高興了。她地不高興並沒有藏起來:鳳韻怎麼也只是一個孩子。而且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見過鳳韻。打心裡也沒有對鳳韻有過敬意或是懼意;而此次宋氏被罰。她和所有地人都認爲是宋氏招惹到了夫人地緣故。五姑娘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最重要地是。陳富娘子認爲自己與其他人在鳳韻面前是不一樣地。她們可是鳳韻地“長輩兒”。怎麼着鳳韻也要給她三分面子不是?
陳富娘子便道:“姑娘。如果是外人我自然也不敢來煩姑娘。姑娘就不看其它。只看我們是陳姨娘地兄嫂份兒上。姑娘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鳳韻聽後心下更是着惱。她握了握拳低下了頭:她不想發作出來。丟了姑娘家地體面。這個陳富娘子字字句句都在提醒鳳韻:我們是你地長輩兒!
陳富娘子看鳳韻不說話。便又繼續道:“說句逾越地話兒。論起來。那要捱打地人可是你地舅舅。你怎麼——”
鳳韻抓起身旁地小靠枕就向陳富娘子擲了過去。口中喝道:“你也知道是逾越地話兒?!知道是逾越地話你還說?!”
陳富娘子嚇了一跳,雖然那靠枕打在身上並不疼,但是她被打了以後臉面上不好看;她瞄了一眼鳳韻,欺她是個孩子,於是吃吃地說道:“姑娘至於惱成這個樣子嘛,就是我不說,我們家妹子也是姑娘的生身姨娘啊,我就算拿大說了一句舅舅,沒有道理,還有情理不是?!就算是有規矩管着,可是人還是要講情講義才行。”
鳳韻氣得臉都變了,她指着陳富娘子道:“你要胡言亂語,我也管不了你,只是你以後不要再到我的院子來!”
雖然鳳韻已經氣得輕,不過她看在陳姨娘地面子上,鳳韻並沒有說出太過難堪的話來讓陳富娘子聽。
陳富娘子卻乾巴巴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還不成?姑娘不要惱了,身子上還帶着傷呢。
只是姑娘說今後不讓我來的話兒,卻還是太傷人心了不是,你不念着我們,我們還記掛着姑娘地身子,怎麼說我們也是與其他人不同的——血緣相連,哪裡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陳富娘子話裡的意思卻還是一樣,鳳韻氣得全身哆嗦,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嘛,還不把她叉出去!任這麼一無法無天的奴才,在我的屋子裡胡言亂語!”
陳富娘子看真有婆子來拉扯自己,又聽到鳳韻說她是奴才,便也惱了三分:“姑娘這話說傷人了些!就算姑娘再想撇清楚,可是世人眼中我們也同姑娘算得上是一家人!”
鳳韻已經不想再理會陳富娘子,她只是翻身面向牀裡自己生悶氣兒去了。雪語看了看鳳韻,跟着婆子們一起出了門兒。
陳富娘子被送出院門後,兩個婆子才鬆開了她。
雪語跟了過來並沒有說話,看陳富娘子整理起了衣衫並沒有其它話兒說,也就帶着婆子們想回去了。
可是陳富娘子走了兩步後,心裡倒底不忿,轉頭吐了一口低聲兒罵道:“輕狂個什麼
不承認我們是你孃舅,你就是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了還是姨娘腸子裡爬出來的嘛!”
雪語正正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她猛得轉身指着陳富娘子喝道:“拿下,給我狠狠裳嘴!五姑娘也是你能辱罵的,真是反了天了。”
陳富娘子一聽慌了神,提起裙子就想跑。可是婆子們已經追了過來,扭住便打了她十幾個嘴巴。
打完,雪語看着陳富娘子道:“今兒看在姨娘的份兒上,不與你太過計較,如果你再有什麼糊塗的心思,說什麼糊塗的話兒,就不要怪我們拉你到夫人面前去分辯一番!到時看看是你會領個不是,還是我們會領個不是!”
陳富娘子哪裡肯服,不過她也知道不能吃眼前虧,所以抿着嘴兒沒有說話。
雪語讓婆子放下了陳富娘子,爲了五姑娘,忍不住多說她兩句:“你們省些心思地好!五姑娘不管怎麼說都是姑娘,是趙家的嬌客兒!說到舅舅,五姑娘倒還真是有的——夫人的兄長才是姑娘的舅舅,你們算得上什麼?!孃舅來了那是貴客,是要請到上座的,你在府裡哪個主子面前有過座位了?!再不知道個進退,只管攀得那麼高,小心跌下來摔死!”
陳富娘子聽得心頭火起,可是她也只是緊緊抿着嘴兒、攥着拳,沒有答話。
雪語看陳富娘子似乎服了,這才命婆子放了她不再理會,帶着婆子們回去了。
陳富娘子只得悻悻的走了,她雖然很惱火,但還有事兒要做,不能現在就回房關起門來罵鳳韻罵個痛快出氣兒。
她走了不遠後,看左右無人,穿了小徑,直奔小陳氏地院子而去。
小陳氏正急得在屋裡打轉兒,聽到陳富娘子來了以後,急行到門口一把拉了她進來:“怎麼樣?帳本兒可是已經整理好送過去了?”
陳富娘子點點頭:“已經送去了。”
小陳氏忍不住唸了一句佛,然後又嗔陳富娘子一句:“多早就同你們說了,讓你們把帳本兒弄一弄,夫人開始查帳了;可是瞧瞧,今兒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才送了上去!夫人萬一有了心,我們就吃不了兜着走。”
陳富娘子不願意聽了,她扁了扁嘴:“唉喲,我的姑奶奶,您說得倒是輕巧,那是多少帳本兒您知道嗎?一個月一本兒,一年就十二本兒,我們管了幾年了,我的姑奶奶,您還記得吧?就今日能交上去,也是我們請了七八個老帳房一邊兒算着數兒,一邊兒寫得。我地姑奶奶,這些帳本兒雖然是假的,可那也不是隨便寫一寫就成——要好好的計算;不是老帳房做不好的,可是老帳房又哪裡是好找的?不知根底兒地我們哪裡敢用?能今兒送過去已經很緊了,那幾個老帳房怕是要睡上個一天一夜了——都累壞了。”
小陳氏聽得嘆了一口氣兒,一面讓陳富娘子坐了一面輕笑道:“我的好嫂子,我不也就是這麼一說,我哪裡會不知道你們地難處。只是,我一直擔着心嘛,擔心我們的事情萬一被夫人查出來,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陳富娘子坐了下來,看着小陳氏有,甩了甩手中地帕子道:“姨娘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大可放心,那帳本兒可是七八個老帳房整出來的,夫人一個人就是再能幹些,她也查不出什麼來。而且,姨娘是自始至終什麼事兒也沒有,只是可憐我們家那一口子,就要皮肉開花了。”
小陳氏聞言也就明白陳富是得了夫人地責罰,她認真的看向陳富娘子:“夫人給了你們什麼責罰?”
陳富娘子便把紅裳地責罰說了一遍,最後忍不住長長一嘆:“夫人啊,即沒有責罵,也沒有發作,只是平平靜靜的同我說話,可是我卻越來越害怕;而且夫人,怎麼說呢,很精明地一個人兒,三兩句話便把我套了進去,現在想想還後怕呢;日後再有什麼事兒,打死我,我也不去見夫人回話——還是不論你們哪一個去的好。”
小陳氏聽到陳富娘子的話並不感覺到驚訝:她早就領教過了紅裳的利害之處。她現在倒真得鬆了一口氣,把心放回了原位:“夫人能這樣罰你們,就是因爲她相信了你的說。不然的話,夫人要麼會和顏悅色的送你出來,要麼就會讓人綁了你,打一頓再問你月例銀子的事情了;那真就是壞事兒了,現在我們倒可以略放一放心了。
”
陳富娘子聽了以後沉吟了一會兒:“真的?”
小陳氏點點頭:“當然。夫人今日責罰了你們,就是表明她沒有對這事兒有太多的心。不過,我們那事兒這個月沒有做吧?那些月例銀子你們也分二三次發放下去吧,以防萬一爲上。如果夫人日後再查起來,我們月例是也月月發放,沒有什麼錯處可以被她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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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法老的女兒
作者:汐雪
書號:1345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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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章 有事相求
一百七十六章 有事相求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富娘子看了一眼小陳氏,有些不自在:“姨娘,這子已經、已經、已經——”
小陳氏心裡一驚:“你們已經做了,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了嗎?不是不能讓你們做了嗎?你們怎麼又做了。”
陳富娘子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然後低聲兒道:“以後說不定此事就不會歸我們管了,而且當時帳本兒也沒有寫完,所以我們想能多賺些就多賺些。”
小陳氏臉色一變,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富娘子,可是卻沒有喝斥出口——畢竟不是自家人,卻在一條船上,不能一點臉子都不給她留。可是小陳氏還是在心裡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心盯在銀子上。
小陳氏長長吸了一口氣兒,按下了心頭的焦慮: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解決當下的事情;就是斥責陳富娘子也於事無補了。她看向陳富娘子:“已經做了便做了吧,只是你們快些想法子把銀子收回來是正經,要快!不要再等了,我看明兒你們就去把銀子收回來吧。”
陳富氏有些不願意:“再過十幾天正到日子,現在收了——”
小陳氏終於忍不住了,她輕輕喝斥道:“這點子小利看到眼裡,明日出了大事兒,原來你們吃下去的銀子都要吐出來,還不明白嗎?”
薄斥完了以後,小陳氏又感覺自己的口氣重了些,便又柔和了一下聲音說道:“我們眼下要才保住原來所賺的銀子是要緊,如果被夫人發覺了,就不只是銀子沒有了。我的好嫂子,我不想賺錢嘛,只是眼下不是我們賺錢的時候。”
陳富娘子自持有個外甥女兒五姑娘在,就算最後出了事兒,自己一家人頂多也就是被趙家掃地出門兒——她有銀子哪裡去不了?所以她並沒有把小陳氏地話當成一回事兒。
她現在需要想的事情是那些帳本兒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如果陳富保證沒有問題,那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自己的銀子都還是自己的,那就根本沒有什麼事兒值得她擔心。
小陳氏只看陳富娘子地神色。也知道她沒有聽進去自己地話。她真得有些着急起來:“大嫂子!宋氏有老太太撐腰。大姑娘就是趙家正經地主子。她們被夫人捉到了把柄後。是個什麼下場。你是知道地;你和我。我們地根基能同宋氏和大姑娘比嗎?”
陳富娘子臉色一呆。然後看向了小陳氏:小陳姨娘說得有些道理。有些事情還是要防上一防。
小陳氏看陳富娘子知道害怕了。便又道:“所以。眼下我們什麼也不要做了。把那些月例足月發下去吧;切記。你們也不要在月例銀子上動手腳了。萬一被哪個不省事兒、不知進退分寸地人告到了夫人跟前。也足夠你們受地。”
陳富娘子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小陳氏和她兩個人又說了一陣子閒話。末了。小陳氏又讓丫頭給陳富家地孩子拿了些點心。陳富娘子才告辭出了小陳氏地院子。
陳富娘子出來後。走了十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小陳氏地院子。她便在心裡冷笑起來:居然人人都想明哲保身。哼。有那麼容易嗎?我們沒有事兒。大家當然都過得去。如果說我們被查出了什麼事兒。哪個也不想跑;指着我們一家人頂缸做替罪羊。門兒都沒有。
陳富娘子又想起了小陳氏說得話。她想了又想:就差十幾天了。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兒——果真有什麼事兒。也不在這十幾天。是原來就被夫人盯上了纔對。
如此一想,陳富娘子便打定了主意,她心裡得意起來:自己平白又多賺了不少——小陳氏這一次不用分給她了,那些賺來的銀子都是自己的了。
陳富娘子的腳步都輕了三分,她低頭向帳房趕去;可是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鳳韻,她的心頭一陣着惱:怎麼說也是親戚,而且她不過是個庶出的姑娘,擺得什麼臭架子?!不就是現在得了夫人地關照嘛。
她原本去鳳韻那裡,是想着小孩子好騙,兩句好話說過去,哄她一個開心,以後就由五姑娘鳳韻護着他們——他們也就可以算得上是夫人的人了,以後再瞅着機會巴結上夫人,府裡不是照樣橫着走?但是現在鳳韻不理會她,所有盤算都落了一個空。
那是不是要去走一走陳姨娘門路呢?雖然她根本就是爛泥,可是現在她也可以在夫人面前說得上話兒啊;陳富娘子想到了陳姨娘。
隨後,陳富娘子又想起了紅裳最後說地幾句話,想到這裡,陳富娘子笑了笑:她可不是傻子,沒有同小陳姨娘說夫人說的這些話兒;夫人也有意籠絡自己呢,
同陳姨娘和五姑娘有關呢——陳富娘子還沒有認爲重要,夫人離不了。
陳富娘子想來想去,感覺夫人是看在五姑娘和陳姨娘地面子上,纔對自己說那幾句話的,她更是心動,決定只要一有空閒,便去探探陳姨娘——說什麼先靠上夫人這棵大樹再說。
下午,紅裳讓幾個婆子和霄兒一起去了方家,幫他們把家搬到了新買來地子裡安頓好。她自己和侍書、還有畫兒留在家裡也沒有閒着,把她的嫁妝好好的清點了一遍——這以後就是紅裳的根基了。
忙到晚飯時分,那些嫁妝也沒有清點完畢。紅裳也只得收拾了一下去上房了:規矩是不能亂,老太爺很注重的。
第二日,趙一鳴依然在家中靜養,不過卻沒有安安份份的呆在屋裡,也沒有跟在紅裳身後亂轉,而是一個人帶着霄兒在小廚房裡呆了少半日。
紅裳在偏廳和管事娘子們把府中的瑣事兒處理完了,然後看看時辰還早,正想和侍書幾人再去清點嫁妝時,倩芊來了。
紅裳聽了以後,愣了一愣:這是來看自己的,還是來看她表哥的?
紅裳命人一會兒請倩芊到花廳上去,她扶了侍書的手到花廳坐了。
倩芊進來後,說了兩句閒話,便道出了今日來的目的:她是來給紅裳送衣服的。
紅裳看着那藍色的吉服並沒有太大的牴觸——她原本最喜歡的顏色便是藍色,而且倩芊配色又配的漂亮,這件藍色的衣服的確很得紅裳的歡心。不過,紅裳沒有忘記,吉服一般是不用紅色之外的顏色:妾室當然除外。
只是紅裳沒有表示出什麼不高興來——衣服怎麼做是倩芊的事兒,可是穿不穿卻是自己拿主意了。紅裳讓侍書把衣服接了過來:“表姑娘客氣了,那也過是一件平常的吉服罷了,哪裡用得着表姑娘另作一件新得給我?實在是讓表姑娘過於費神了。”
倩芊一笑:“表嫂才真是客氣了。我早就有這個心,只不過現在纔剛剛做好罷了,並不單單是因爲表嫂送了一套吉服給我。”
紅裳謝了兩聲兒便讓人把衣服收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同表姑娘客氣了。正好,眼看快要中午了,表姑娘今日就在我這裡用飯吧。”
倩芊笑了笑:“表賜飯,我原應該留下的,只是聽人說表哥也在家中,這多少有些不便,還是下次吧。”
紅裳聽得差一點兒挑了挑眉頭:倩芊撞鬼了?怎麼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紅裳還是含笑道:“那也無妨,讓你表哥自去一旁用飯也就是了。”
倩芊還是推辭着沒有接受,倒真讓紅裳感覺到吃驚:表姑娘居然是真得不想留下來用飯,那她不是衝着她表哥來得了,什麼時候倩芊變得如此明禮了呢?
紅裳也就沒有再留倩芊:“好吧,以後便以後,我也就不強留你了。”
倩芊說笑了幾句後,眼睛掃過花廳另一邊的拱門時,神色略微變了變。然後收回了目光,帶着些許羞澀對紅裳說道:“表嫂,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表嫂不要怪我客居之時,還如此多事纔好。”
紅裳坐的地方,正好看不到拱門的情形,她雖然看到了倩芊的神色有了些微的變化,不過也猜不到她想到了什麼。聽到倩芊的話後,紅裳更是不明白她剛剛神色間發生的變化是爲何了。
紅裳笑着點頭:“表姑娘自管說是,看看我能不能幫上表姑娘。”紅裳當然不會一口答應下來,她從來沒有不聽人家說清楚是什麼事情,就滿口應承幫忙的習慣。
倩芊低下了頭,兩隻手輕輕揉搓着帕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鎮日無聊,我看府中姑娘們也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可做,便想請表嫂允我在府裡起個小小的‘文社’,也就是應個名兒和姑娘們一起作耍罷了。”
紅裳笑道:“表姑娘爲什麼會想起這樣的事情,一般書生們纔會弄什麼詩社、文社的;表姑孃的想法倒真是奇怪。”
倩芊的臉兒紅了起來:“表嫂莫要笑我,也不過是想借個由頭有個事兒做,再一個也好藉機和其它府的姑娘多一些走動,多結交些手帕交,正好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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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章 辯不出的味道
一百七十七章 辯不出的味道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想了想,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不過,表姑娘應社兒,和姑娘們一起玩玩這麼簡單吧?
紅裳一面想着一面答應了下來:“好啊,我也正想着姑娘們一日日無聊呢,如此正好。多邀其他府裡的姑娘來聚聚也是好事兒。”只是人家大姑娘的母親不一起來,那些姑娘家獨自是出不來門的,倩芊不知道嗎?
倩芊擡頭一臉的驚喜:“謝謝表嫂。”
紅裳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又問道:“起社總要擺些果品點心一類的,銀子多少要花用一些,依表姑娘看,一個月要聚幾次,用多少銀兩呢?可否有個章程?”
倩芊輕輕一點頭:“倩芊都已經想過有了章程,不過銀子卻也用不着多少。府裡大廚房做的點心足夠了,雖然免不了花費些銀兩,倒也不過了了,表嫂不用費心了。”
紅裳客氣了兩句,也就隨倩芊了:“幾個姑娘那裡都說過了?”
倩芊點了點頭:“韻兒年紀太小了些,歌兒和音兒還可以,只是人的確很少;”頓了頓後又道:“日後有其他府裡的姑娘加入就會好多了。”
紅裳只是笑着附和,沒有多說什麼。
倩芊忽然道:“不若表嫂一起來吧?”
紅裳搖了搖頭,失笑:“我是不成的,我能識得幾個字就不錯了,哪裡會做詩做文的?表姑娘還是饒了我吧。”
倩芊一笑倒也沒有強求。又說了幾句話便快到中午了。她很知機地起身告辭了。
紅裳把倩芊送到花廳門外便回來了。她一面走還一面想着:起一個文社。倩芊倒底想做什麼?只是爲了和姑娘們增進一下感情嗎。應該不會如此簡單纔對。
紅裳又走回到原位坐下。剛剛坐下便失笑站了起來:應該用飯了。自己又跑來花廳做什麼?她搖着頭走向通往偏廳地門兒。不想一掀簾子便看到了趙一鳴。把沒有什麼防備地紅裳和侍書、畫兒等人嚇了一跳。
趙一鳴站在簾子外面一臉若有所思地樣子。看到紅裳手他臉上一紅:“裳兒。”其實趙一鳴只是在想表妹裝出這麼一副大家閨秀地樣兒來。倒底想做什麼;可是被紅裳看到他站在門外。好似偷聽一樣。他便同做了賊一樣臉紅脖子粗起來。
紅裳點了點頭:“夫君。應該用飯了。”就好像趙一鳴站在門口處是極正常地事情。紅裳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
趙一鳴看看紅裳。多少有些尷尬。他忽然想起自己來花廳地目地。急忙把手裡端着地湯盅往前舉了舉:“裳兒。我給你煮了一些可以補心養腦地湯。”
紅裳看向那湯,然後伸手接過來以後交給了身後的侍書:“夫君,走吧。畫兒,讓她們手腳麻利些擺飯,用過了飯,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趙一鳴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忽然手上一痛,他立時又放開了。他的腳雖然能落地行走了,但是卻受不了太大的力,所以走得並不快。
紅裳沒有急行,只是不緊不慢的伴在趙一鳴地身邊。
趙一鳴拽了拽衣襟:“裳兒,我只是想親自給你送過湯來,沒有想到花廳上有客人在。”
紅裳輕輕一笑:“也算不得是客人,是薛家表妹。”
趙一鳴更是有些尷尬:“我在門外已經聽出客人是薛家表妹,雖然當時就想回避的,可是後來又怕她說些什麼惹你生氣,所以我纔沒有走開。”
趙一鳴實在怕倩芊來同紅裳亂說一通,或是直接厚了臉皮求紅裳讓她進門兒。
紅裳看向趙一鳴:“表妹不過是來走走,怎麼會惹我生氣?夫君想得太多了。”
趙一鳴看了看偏廳上的大小丫頭們,他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裳兒是爲了薛家姑娘地閨譽着想才如此說。不過趙一鳴有些不以爲然:那樣的女子自己都不在乎她地閨譽,裳兒爲什麼還要代她在意呢?!不過趙一鳴不會違了紅裳的心意,便不在提倩芊的事情。
不過只一時,趙一鳴便想到了另一處:表妹於裳兒來說完全是外人,而且還居心叵測,裳兒爲什麼要代她着想太多?裳兒應該是爲了自己和趙府的聲譽在着想吧?畢竟表妹如果在府裡塊了閨譽後,對自己聲名兒很有影響是真。
趙一鳴一面想一面看向了紅裳,可是紅裳神色間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趙一鳴已經認定紅裳是爲他着想了:裳兒處事一直是這樣平平淡淡的樣子,她就是替自己着想,現在正生自己氣的時候,也不會讓自己看出來。
紅裳不知道趙一鳴心中所想,不過她地確是爲了趙一鳴着想——就要接恩旨了,不要讓自家的奴僕們傳出去什麼閒話,趙一鳴與自己可都會受連累地。
夫妻二人坐下後,還沒有開始用飯,霄兒便進外面進來:她一看就是
過,而且衣服都換過了。
侍書和畫兒知道霄兒不是一個輕狂的人:她是怎麼了?畫兒仔細些,看到霄兒手上有些細細地劃傷,便拉着她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趙一鳴聽到後,轉過頭來臉上有些不太好意思,沒有開口先咳了兩聲兒:“霄兒的傷是被我所累,咳,咳,霄兒,老爺今天連累你了,你這個月地月例加倍吧。”
說完,趙一鳴忽然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便又道:“當然,銀子並不能去掉霄兒手上的傷,不過是老爺的一份歉意;讓他們給你買得傷藥可買來了?”
霄兒已經福了下去:“謝老爺,不過婢子不敢受雙倍的月例,都是一些婢子的份內事兒;傷藥已經有人送來了,只是婢子想着伺候完了老爺夫人後,晚上才上藥。”
紅裳也看了過來:“霄兒,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在廚房裡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被趙一鳴所累?紅裳的眉頭皺了皺:當然,她不是想到他處,只是她認爲是趙一鳴吩咐霄兒做事催得急了所致。
侍書和畫兒也滿是惑:霄兒可是擅長廚藝的,就算是她們不怎麼出衆的廚藝,進了廚房也不會傷得這樣。
趙一鳴尷尬起來,他有些坐不太住的樣子。
霄兒看了一眼趙一鳴答道:“回夫人的話,是老爺非要婢子教老爺煮湯給夫人補身子,老爺根本不會拿刀,婢子說由婢子把材料切好,由老爺去煮就好,可是老爺偏要自己來做;婢子便在一旁爲夫人做兩個菜式,可是、可是老爺總是不時的劃到自己;老爺每劃到自己,婢子就嚇一跳,刀也就劃到了自己手上。”
紅裳聽得哭笑不得,畫兒和侍書也忍不住的想搖頭:霄兒怎麼這樣呆呢?大男人下廚房這不明白着添亂嘛,就是把天說下來,也要把老爺擋在廚房外才是正確的。
紅裳看向了趙一鳴的手,趙一鳴卻把手藏到了桌下,臉上有着一層紅色—他今天好似紅色就沒有完全消下去過。
趙一鳴沒有等紅裳開口,他先帶着羞愧道:“夫人,我知道做個菜式出來是不可能的,煮湯還簡單些,所以我纔想學着煮個湯;可是、可是,我弄了一個上午,煮壞了很多次,就是最後這一次的湯,味道、味道也太好——霄兒說,勉強可以用。”
趙一鳴咳了兩下,擡頭看向紅裳:“在南邊時沒有少吃裳兒煮的湯,現在裳兒身子不爽利又是因我之故,所以我想同霄兒學幾個湯,親手煮來也是爲夫的一番心意。只是——,做得實在不太好,一樣的東西由我做出來就是兩樣的味兒。”
趙一鳴雖然已經是而立之年,不過紅裳卻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又是他感覺平生最對不住的女子,所以他纔會想做些事情彌補紅裳;不過,他所做之事與平日裡的爲人有些不符,只是他一點兒也沒有查覺到。
趙一鳴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情,但卻不小心一頭就撞到了情網上,所以行爲多少有些古怪—他眼下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對於紅裳的感情,與他對其他女子的感情有什麼不同;他還一直以爲自己只是純粹爲了彌補妻子。
紅裳沒有答趙一鳴的話,看着他:“夫君手上的傷可敷過藥了?”
趙一鳴搖了搖頭:“手上沒有多少傷,再說傷得也不深,沒有什麼事兒,裳兒不必擔心。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來不及再煮一份湯,所以我帶了湯想讓夫人嘗一下,看看夫人能不能入口,如果不行也讓大廚房按例送湯上來。”
紅裳實在是忍不住嗔怪了趙一鳴一眼,然後看向侍書。侍書不待紅裳說話,福了一福:“婢子去取傷藥過來。”
紅裳又看向了已經放在桌上的那盅湯,她伸手取了過來。畫兒急忙打開,把湯盛裝到碗裡。紅裳用調羹吃了一口湯,然後又吃了一口湯,擡頭看向趙一鳴:“味道不錯,很好的湯;”然後又對畫兒道:“給你們老爺也盛上一碗。”
湯的味道實在是說不上好來,如果同霄兒所煮得比起來,差得那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不過倒還可以入口。
不過紅裳用着湯,其實品不出多少滋味來:她心裡已經打倒了五味瓶,哪裡還能辯得出嘴裡的味道?酸甜苦辣所有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來,她眼下都辯不出悲喜來了,就不要提味道二字了——雖然她面上還是一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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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章 查得出來嗎?
一百七十八章 查得出來嗎?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一鳴看着紅裳喃喃的道:“我知道湯不太好,不過~足十的,裳兒先將就用些吧,對身子多少有些補益。”
他煮得湯他當然嘗過味道了,所以他知道紅裳是在安慰他;那湯啊味道很一般的。
紅裳微微一笑:“夫君第一次煮湯嘛,已經很好了。而且,我用着挺好的,湯的味道真得不錯,夫君嚐嚐吧。”
趙一鳴看着紅裳臉上的笑意,眼中有了感動之色:裳兒笑了,終於不再對他冷冷淡淡的了。不要說煮一碗湯,現在就是讓趙一鳴煮一輩的湯,他也會一口答應下來。
趙一鳴看看紅裳,又看看碗中的湯,他看紅裳的笑意,忍不住懷疑:難道在盅裡多悶了一會兒味道便好了一些?他低頭吃了一口湯:湯的味道還是如他在廚房裡嘗的時候一樣,並沒有變得鮮美可口。他忍不住在心中一嘆:裳兒的心腸實在是太軟了,自己不過是爲她做了一點事兒,裳兒便已經有了要原諒自己的意思。
可是,趙一鳴沒有因快要得到紅裳的原諒而感到高興,他反而有些酸澀。
侍書取來了傷藥,畫兒和侍書一起爲霄兒和趙一鳴敷藥。
趙一鳴手上的傷要比霄兒的嚴重許多,紅裳實在是看得有些心驚肉跳:“夫君,你這是去煮湯了嗎?手上都流血了,怎麼還能煮湯?”
傷成了這個樣子,不治傷還煮了一上午的湯,這個男人原來看着還是挺精明的,現在怎麼變得呆傻了起來?
趙一鳴被紅裳責罵了幾句,心裡不惱卻像吃了一塊蜜糖一般,他傻傻的答了一句:“血沒有滴到湯裡,材料我也洗乾淨了,絕沒有沾到一絲血跡,裳兒你放心用就是。”
紅裳聞言實在想瞪他。可是看到他手上縱橫地傷口被水泡得都已經發白。較深地一些傷口都翻過來了。白花花地肉讓人看得眼暈——紅裳便又忍住了:這個男人三十出頭了。又不出十七八歲地毛頭小夥子。居然還做這種幼稚地事情。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可是。紅裳地心卻還是軟了一些:傻是傻了些。可是他一個書生能做到這一步兒。也不容易了。也許—?唉——!紅裳暗暗地嘆了一聲兒。沒有再想下去:她地心雖然軟了一點兒。可是她地心結並沒有打開。怎麼可能會原諒趙一鳴呢。
紅裳和趙一鳴夫妻二人這幾天以來。終於算是心情不錯地一起用了一頓飯。
用過了飯後。趙一鳴地心情大好。依着他地意思。他還想再去試着做另外一種湯品;不過最終被紅裳趕到了書房中去看書。並且言明瞭廚房日後是他應該止步地地方——他煮得湯實在不怎麼好喝。一次也就罷了。千萬不能讓他煮湯煮上癮。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紅裳倒巴不得自己地男人對廚房感興趣。但是在這個時代地趙府還是免了吧——有那麼多地丫頭婆子呢。趙一鳴實在不必對廚房生出興趣來。
紅裳甚至於感覺。趙一鳴不入廚都可以算作是他做得善事之一:他煮湯傷人傷己不算。就他浪費地那些珍貴材料來說。也是一筆銀子呢。
紅裳小睡了一會兒,起來後聽到外面畫兒和侍書好似在同人說話,便喚道:“誰來了?”
侍書等人聽到急急奔了進來:“夫人醒了。是魚兒來了。”
魚兒來一定與例銀的帳冊有關,紅裳坐起說道:“讓魚兒進來吧。”
畫兒和小丫頭們取了衣服過赤服侍紅裳更衣:魚兒也是紅裳名下的大丫頭,當着她地面兒梳洗也沒有什麼。
魚兒進來施了一禮:“見過夫人。婢子是來回帳冊的事情。”
紅裳點了點頭,看向魚兒微微一笑:“這麼快就查找完了?”紅裳知道不太可能,她只是同魚兒開個玩笑罷了——就算是術有專精,如果如此短的時間就把帳冊查找完畢,魚兒真是堪比二十一世紀的電腦了!
魚兒欠了欠身子:“回夫人地話,魚兒無能,就是因爲看不出什麼錯兒,所以纔來回夫人的。”
紅裳認真的看了一眼魚兒:“你這麼短的時間,就確定你不會找出帳冊裡面的錯漏來?”
魚兒福了下去:“回夫人,並不是完全看不出來,那些帳冊絕不是一人所爲,應該是幾個老手仔細商量做出來的;只是憑魚兒一人之力,怕是一兩個月也難查出一兩個錯漏。魚兒想請夫人給魚兒找幾個幫手。”
紅裳還沒有答魚兒地話呢,外面有人來報:“夫人,人牙子黃婆子求見。”
不止是紅裳奇怪,屋裡沒有一個人不奇怪:府裡現在即不買人,也不賣人,並且沒有使人去找過人牙子,她來做什麼?
紅裳先對魚兒點了點頭:“你先等到一會兒。”然後又道:“請黃婆子進來吧。”
黃婆子自一進門兒便是愁眉苦臉的,她給紅裳見了禮以後道:“夫人,小人也知道夫人一天到晚也不得個空閒,本不想來打擾夫人。可是上次貴府賣給我們的那些丫頭,有兩個至今不吃不喝,只是哭鬧個不停,我們實在沒有法子了,所以纔過來回夫人一聲兒。”
紅裳奇怪起來:“幾個丫頭你們也制服不了,你做這一行多久了?”人牙子如果沒有兩手,怎麼可能做得下去?黃婆子不是來敲詐的吧——那她的膽子真得挺大,而且腦子
水了。
黃婆子福了一福:“夫人,那些丫頭要賣作賤奴、苦力奴地,小人們哪裡會給她們好臉子看?可是這兩個丫頭什麼也不怕,軟硬不吃,已經尋死了七八次,我們也是怕弄出人命來,所以不得已纔來回夫人。”
紅裳皺了皺眉頭:她當初便不是很同意老太太把所有的人都賣作苦力奴的;不過,已經賣了出去,黃婆子又找回是什麼意思?
紅裳淡淡地應道:“你們沒有法子,我一個深宅大院的人,還能什麼什麼法子?”
黃婆子是見慣了人地,當然明白紅裳心中有什麼慮了,便道:“夫人,如果不是那個丫頭日日鬧着非要見夫人一面不可,小人哪裡敢來煩擾夫人?”
聽到這裡,紅裳嘆了一聲兒:“哪兩個丫頭,可知道叫什麼名字嘛?想來是受不了那個苦才尋死覓活的?”她總不能讓一個人牙子四處去宣揚,她鐵石心腸,不理會姨娘丫頭地死活——正是人言可畏啊。
黃婆子賠着笑臉:“夫人,一個名叫嬌杏兒,一個名叫嬌雲。她們是不是怕苦小人不知道,只是她們口口聲聲要求見夫人一面,還說小人不替她們來求夫人,就一定會想法子死在小人那裡。”
黃婆子想起嬌杏兒說:你就是今日賣了我出去,我也會一頭撞死或是咬舌等等,總之會想盡一切法子死在你的院子裡,讓你得了一絲好處,還讓你日後再得不了好去!黃婆子臉上的笑更苦了:她地名聲兒一直不壞,從來只賺良心錢,不曾虐待過她手下要賣的丫頭小廝——她可不想半輩子的好名聲兒,壞在這麼兩個丫頭的身上。
她可是信佛的人,幾代單傳,好不容易兒子又給她添了一個孫子,她更是不想弄出人命來了。
反正不過就是求求夫人,如果夫人就是不見她們,自己也盡過力了,她們想怎麼鬧自己良心也過去,就算是菩薩有靈,也知道同自己無關了。
黃婆子想到這裡又躬了躬身子:“夫人自然是沒有空閒的,只是兩個丫頭如果真得一心尋死,對於府上的名聲兒也不太好。”
紅裳擺了擺手:“你不用再說了,我都是明白的。嗯——,嬌杏兒、嬌雲是吧?那你明兒就帶她們來府裡一趟吧。只是你告訴她們一聲兒,想求我留下她們在府裡,那是絕對不可能,如果是爲了這件事兒,那她們還是不用來了。”
黃婆子躬了躬身子,千恩萬謝着走了。
侍書和畫兒都面面相覷:宋姨娘的兩個大丫頭想出什麼妖娥子?是老太太做主賣得她們,又不是夫人的主意,現在哪個還能有法子救她們不成?
畫兒眼睛轉了轉,看了看一旁地魚兒,卻什麼也沒有同紅裳說。
紅裳沉吟了一下,便又喚過魚兒來道:“你想要什麼樣的人?我看看能不能爲你安排。”
魚兒欠了欠身子:“夫人,四到八個人就可以,只要識字會算數的小丫頭就行。”
紅裳笑了:“你說得極容易,要是這樣地人並不好找呢?”這個時候女子識字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是會算數的呢?
魚兒也知道,不過她也是沒有辦法纔來找紅裳的,所以只是福了一福,沒有說話。
紅裳也知道那些帳冊陳富他們會送來,就一定有把握不會被人找出錯漏來。
紅裳想了想後道:“魚兒,不是我不給你找人,是實在沒有這樣合適的人手。就算我們府中可以找出二三個這樣地人來,如果不是我們院子裡的人,你說我們能用嗎?又敢用嗎?”
魚兒沉默着點了點頭,她知道夫人所說的是實情。
紅裳輕輕一嘆:“難道真得沒有法子嗎?如果賬冊查不出什麼問題來,那就只能再另想辦法了。”
魚兒咬了一下脣,然後說道:“夫人,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並且再仔細看一看帳冊,也許可以想到其他的法子,婢子還不信了——那假的,怎麼也真不了!”
紅裳看着魚兒,過了一會兒才道:“好的,魚兒,你再去想想法子吧。就算最後找不出錯漏來也不是你地錯兒,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
”
魚兒躬身一禮後告退下去了。
紅裳看着魚兒的背影兒:“侍書、畫兒、霄兒,你們說魚兒信得過嗎?”
侍書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侍書才道:“看明日魚兒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再說吧,現在就斷定魚兒是不是可信,依婢子看,還早了些。”紅裳聽到後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畫兒這時卻說道:“夫人,嬌杏和嬌雲一心想見夫人一面,依婢子想,也許是她們知道宋姨娘的什麼隱秘事兒,而且我們至今也不知道的事情。”
紅裳看向畫兒:“你是說,她們想以此來求我給她們一條生路?不,應該是說,她們想求我讓她們日後的日子過得輕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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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俊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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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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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章 竹子花的詛咒
一百七十九章 竹子花的詛咒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點頭應答紅裳的話:“婢子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她們兩個人能有什麼事兒同我們說。”
紅裳笑了笑:“明日就會知道了,今日我們不必費腦筋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畫兒也笑了起來,就把嬌雲嬌杏兒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紅裳又道:“把表姑娘送來的衣服取過來我瞧瞧。”
侍書撇撇嘴道:“夫人,那有什麼好瞧的,依婢子說,早早扔出去的好;表姑娘能安什麼好心,她的東西夫人一概不要用就對了。”雖然嘴裡這樣說着,不過侍書還是把那一套藍色的吉服取了過來。
霄兒過去和侍書兩個人把衣服展開了,讓紅裳能看得更仔細些。
紅裳打量起這套吉服:用得布料都是上好的,衣服的顏色也搭配的很好,做工也非常仔細——表姑娘會這麼好心送一套衣服給自己穿用?紅裳怎麼也不太相信,依倩芊的爲人,她不可能只在顏色上動了一點兒小心思,正室不穿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紅裳道:“畫兒,你也過來看看。侍書、霄兒,你們兩個也仔細看看,可有什麼地方縫製的不是很結實?”二十一世紀時,電視上可沒有少見這種狗血的鏡頭。
侍書三人一聽認爲很道理,連忙沿着每條衣縫仔細查看了一遍:沒有一點問題,針腳很細密。畫兒搖了搖頭:“難道表姑娘這次只是想用藍色給夫人些不自在?”她一面說一面看向了侍書,侍書輕輕搖頭,她正在看衣服上竹得花兒。
侍書看了一會兒,臉上便有了一些惱意:“夫人,你說這花兒是不是繡子花?”
紅裳仔細地看了過去:她雖然在南邊兒生活了半年。可是卻沒有見到過繡子開花;而且她上一輩子在北方生活。竹子根本就少見。也沒有看到過竹子開花。
侍書是南方人。不過竹子開花是極少見地事情。她所見也不過一兩次。所以不能一下確認。
紅裳眯起了眼睛。盯着衣服上地花樣好一會兒才道:“侍書。去把百花譜找來看一看。”
一般人繡在衣服上地花。多是有吉祥寓意地;而倩芊所送衣服上地花樣兒。紅裳還真沒有見過。
對照過百花譜後。確定竹在衣服上地就是竹子花。
畫兒和霄兒一臉地茫然:竹子也會開花?而且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把這種稀奇古怪地花竹在衣服上。就是竹子也一般是繡在男人地衣袍上。女子很少用地——太過素淨了。
侍書卻更加着惱了,把衣服一團擲到了一旁:“實在是可惡!”
紅裳的眼睛也眯了起來:表姑娘——,她的做法也太幼稚了一些吧?實在不像她平日裡的爲人。
繡子一般不開花,但是隻要一開花兒,竹子便會慢慢枯死。侍書知道此事兒,所以纔會着惱的。
紅裳看着那衣服一哂:“算了,侍書,不過是竹個花兒,能有什麼妨礙?不必理會。”
侍書氣呼呼地道:“夫人,這哪裡能沒有妨礙?聽老人們說,是很忌諱這樣的事兒。”
紅裳看了侍書一眼,她一時間忘了古人們對於很多事情都有講究,而且深信其中地傳說。她輕輕一笑:“不必氣的,她自竹她的,我不穿用不就是了?”
畫兒問道:“侍書,這是什麼花兒?”
侍書恨恨的道:“竹子花,竹子只要一開花,必會慢慢枯死的。”
畫兒和霄兒聽到後面色都變了:這表姑娘不是在咒夫人嘛!侍書三個人想到夫人還沒有兒女,再看看倩芊送來地吉服,都氣得不輕。
紅裳看三個丫頭如此,笑着搖頭:“好了,好了,不要再氣惱了。左不過是一件衣服,我們不要它也就是了。拿下去吧。”
霄兒過去取了衣服在手裡,她是貧家出身看到那些花樣兒更是惱三分:“夫人,表姑娘用心狠毒的很,而且這衣服還送不得人!真是一絲好處都不留與人。
”
侍書道:“快快扔到一旁吧,不能送人地——是要讓人斷子絕孫,還是要咒人家生孩子後便一命歸西呢?這種缺德事兒我們是不做。”
說完侍書省起這吉服是送給自家夫人的,她連忙對着紅裳福了一福請罪是。紅裳笑着搖頭,讓侍書不必在意。可是侍書起來後還是呸了幾聲兒,說了幾句破解的話兒才稍稍安心。
畫兒在一旁想了想道:“我們不能留下這衣服,怎麼說也是不吉利。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一會剪掉或扯破了吧,然後丟出去算了。”
紅裳看了一眼那吉服,想說不必了,可是看三個丫頭一臉的認真,只得由着她們去了——去去她們的心病也好。
侍書忽然想起了倩芊上次送來的手帕和荷包等物,急急去屋裡翻了出來,一個一個檢視察後,皺着眉頭出來道:“爲什麼那些帕子和荷包上都是些富貴吉祥地花樣兒呢?”
紅裳笑道:“那些東西她是想讓我們用到老爺眼睛裡去,怎麼可能會竹些
的東西?這套吉服嘛,也許是她想讓我們添個心病認爲我們看不出這是什麼花來——同小蘭花有那麼幾分相似地,想借這個花兒咒我也說不定。”
畫兒三個丫頭聽到後,又咒了倩芊幾句,這事兒才丟開不提了。
紅裳又帶着畫兒和侍書等人一下午終於把嫁妝清點了出來:居然還有不少的房產地契和田契!莊子也就罷了,只鋪子便有好幾個——而且都是在京城裡。
紅裳看着那些地契和田契輕輕一嘆:這是父兄們考慮到她要嫁到京城中,所以纔在京城置辦下地這些田產鋪子吧?
畫兒看了看鋪子的契紙笑道:“我們剛剛巴巴地買了一個鋪子,現在才發現夫人原來就有鋪子,真真是——”
侍書卻道:“夫人,你也太爲老爺操心了,來了京中也有些日子了,得便你要去看看那些鋪子才成——不要少了貪了去。”
紅裳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兒——侍書就是她的守財人,有侍書紅裳一個大子兒也丟不了。
紅裳點了點鋪子的契紙:一共有六家,大的四家,小地兩家,看位置都是挺不錯的地段兒。紅裳把所有的契紙又放回了小盒子裡,然後上鎖後交給侍書:“收到我們房裡去吧。”
嫁妝收拾妥當了,也就該梳洗一下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紅裳剛剛梳洗完要去上房時,小丫頭送了一封書信進來:“夫人,您的信。”
紅裳一面讓霄兒把信接了過來,一面奇怪着:父母親的信還不日子啊,還有什麼人會給自己寫信?霄兒把信奉給了紅裳:原來是紅裳兄長的來信。
紅裳看完信後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兄長說十幾日後便會因差事兒要回京一趟,可能會在京中逗留一段時日,到時來看望妹妹云云;並言道也給府中的老太爺和妹婿寫了信,一同送到的還有一些當地的土儀。
紅裳微微苦笑了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土儀沒有見着,看來是哥哥交等直接給老太爺和老太太了。
收起信,紅裳便扶着畫兒地手去上房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現在便不是害怕的時候了——要想法子應對纔是。
紅裳到了上房時,趙一鳴也在座,他正同老太爺說紅裳哥哥地事情。看到紅裳進來,老太爺笑道:“媳婦可是高興壞了吧?不日就要受封誥命不說,而且兄長也要來京,正好可以聚上一聚。”
紅裳微笑着福了下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了安道:“只怕到時哥哥常來常往,擾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清靜。”
老太爺笑着搖頭,老太太也笑道:“這是什麼話兒!什麼叫常來常往的,你還想讓你兄長住到外面不成?你們府上在京裡也沒有宅子,讓你兄長去住什麼驛館兒,就讓他來我們家住下是正經——哪裡也不如家裡舒坦不是?也正好能和你多聚上一聚。”
紅裳連忙福了一福:“謝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厚愛,不過還是讓家兄在外面住吧——他住在我們府上,老太爺和老太太更是日日不得清靜了,實在是太過麻煩。”
趙一鳴剛想開口,老太爺已經笑道:“有什麼麻煩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媳婦你讓人把鬆園收拾出來,準備待客。”老太爺看紅裳還要開口,便擺手道:“你地兄長也是一鳴的兄長,沒有到了京中以後不住家中去住客棧驛館地道理!好了,這事兒就聽我的,不要再說了。”
趙一鳴在一旁也道:“就是,裳兒不要再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哪裡有讓內兄在外客居的道理。此事兒還是聽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安排爲好。”
紅裳無話可說,只得對着老太爺和老太太一人福了一福,道過了謝——讓哥哥在府外住,同哥哥見面的時候便不會多,如果哥哥住到府中來,唉——,日日見面那是免不了了。
可是不管是老太太和老太爺,還是趙一鳴都是一番好意,也是爲了全她的面子:只是紅裳這個時候真不想趙家地人給她面子。
用過晚飯後,趙一鳴和紅裳回到了房中——趙一鳴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就進了臥房。紅裳看了也沒有說什麼:趙一鳴已經在臥房裡睡了兩晚,現在再趕人出去,自己不是太過矯情了嘛?好在趙一鳴在臥房中也只是睡在榻上,所以紅裳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同趙一鳴計較。
趙一鳴在榻上坐下後,對紅裳說道:“裳兒,我想了一下午,感覺薛家表妹要開文社地事情不能答應她。我知道你已經答應了,不過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推掉——或者是以我或是老太爺的名義,都可以;總之,不能讓她在我們家裡折騰事兒。”
********
爲了彌補親們所說:我前日說了四更而沒有四更地事情,今日還是四更,補上如何?當然了,小女人也就厚顏繼續求票了!親們多多支持,小女人謝謝大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i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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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章 超強膏藥一枚:送得走嗎?
一百八十章 超強膏藥一枚:送得走嗎?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沒有立時答話,她看了看趙一鳴道:“有什麼不妥嗎?”
趙一鳴嘆氣道:“大的不妥倒沒有,只是薛家表妹絕不是想開個文社做耍的,雖然我們不知道她倒底想做些什麼,但是我們爲什麼要如她的意?再說了,這是我們家,沒有讓一個客居的人在家裡指手劃腳的道理。”
紅裳聽到後笑了笑:“嗯,我是答應了表姑娘開文社,但並沒有說是讓她開文社啊?起個文社也沒有什麼不好,讓我們家的三個姑娘有個事兒做不挺好的?文社嘛,既然是在我們趙府,當然要以我們趙府嫡女的名義發起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趙一鳴聽得啞然一笑:“裳兒原來早已經想到並想好了解決的法子,倒是我白操心了。”
紅裳看了趙一鳴一眼:“白操心了?”
趙一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笑道:“雖然我們裳兒聰明,萬事難不倒,可是就算白操心我也要多操心,二人計長嘛。”
紅裳瞟了一眼趙一鳴,沒有再說話,只是坐到妝臺前自己開始取下頭上的首飾;趙一鳴看到後,沒有叫丫頭們進來,他過去幫紅裳把頭上的零零碎碎都取了下爲。
趙一鳴在擔心什麼,紅裳明白,就和她擔心的事情是一樣的:倩芊借起文社而喧賓奪主是絕對不行的。
想到鳳歌和鳳音兩個孿生姐妹,紅裳的嘴角兒彎了彎:倩芊太小瞧她們姐妹了,至時起了文社,能做主的人絕對是這兩姐妹,不是她倩芊——鳳歌二人可是有天時地利人和三大有利條件呢,就算倩芊你再聰慧,到時也無法可施。
紅裳看着鏡中的趙一鳴道:“既然要起文社,我們家地姑娘是不是要請個先生好好教一教?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強過讓姑娘們自己學吧?”
趙一鳴聽得直點頭:“嗯。說得好。就算是做不出什麼好詩文來。但能識字看書長些見識。對她們日後也是好地。”
紅裳沒有想到趙一鳴不需要自己開解便接受了自己地想法:“姑娘日後都是要嫁人地。在婆家是不是過得舒服。爹孃卻是幫不了太多;讓姑娘們自己學些本事兒。不比什麼都強?”
趙一鳴道:“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王公候爺府地姑娘們。哪一個都會吟作畫;如果這幾年我在家中。也會給姑娘們請個先生地。只是——。好先生不好求啊。”
紅裳點點頭:“夫君把此事放在心上。多多打聽一下吧。”紅裳沒有想地是這個時代並不反對女子識字。不過一般女子在家不受重視。而請先生又要花費很多銀糧。所以才造成大多數地女子不識字。
趙一鳴答應下來後又道:“不過。說到底姑娘家還是應該在女紅、廚藝上多下些功夫——識字對於女子來說。畢竟不是正事兒。”
紅裳微微一笑道:“我當然知道。正想同你說呢;原來我們府裡請得這個女紅師傅教得還可以。就還由她教着就行。不過卻要同她說明一下規—每日一個時辰。姑娘們女紅不見進步。她地銀子便會少些。也免得像現在她高興就多教些。不高興就少教。”
趙一點兒自然是答應着,然後紅裳又道:“廚房裡的事兒讓姑娘們先跟着霄兒學,然後慢慢物色個好廚娘來教她們;還有理家問事兒、規矩禮儀、爲人處事、接人待物等等,都要物色合適地人來,把姑娘們一一教明白,免得日後到了婆家受苦受氣。”
趙一鳴聽到紅裳爲鳳歌等人着想的如此周到,再想到自己前幾日踢到紅裳心口上地那一腳,一時羞愧的說不出話來了。
紅裳把頭髮散開、梳理好以後,起身道:“侍書,上茶了。我有些口渴。
”
侍書和霄兒答應了一聲兒,不一時兩人便結伴兒進來了,手裡捧着兩盞茶。紅裳向她們身後看了一眼,奇怪的道:“畫兒呢?”
侍書答道:“畫兒正在剪那件新吉服,一時半會兒剪不完的。”說完話,侍書側了側身子,對着紅裳打了一個眼色。
紅裳便知道幾個丫頭又要搗鬼了,於是她做出一副聽到侍書的話沒有在意的樣子來:竹子花兒地事情這樣告訴給趙一鳴也無不可。
趙一鳴聞言卻奇怪的問道:“新吉服嘛,是因爲不合身?不合身讓人修一修或是送人也就是了,剪破它做什麼?人要上體天心——”
紅裳連忙打斷了趙一鳴,不想他講大道理:“夫君,這幾個丫頭不是那種不知道惜物惜福地人。”
侍書在一旁接了一句:“那吉服是今日表姑娘來時送給夫人的。”
原來趙一鳴到花廳時,倩芊已經送完了衣服,所以他並不知道
送了衣服給紅裳。聽到侍書地話後,趙一鳴的眉頭:倩芊對於他來說,堪比洪水猛獸。
趙一鳴看向紅裳:“她送你衣物?”這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紅裳便把當日倩芊把湯“不小心”潑到身上,穿了自己一身衣服走地事情說了一遍。趙一鳴聽完眉頭皺得更緊:薛家表妹難道是早有預謀,還是後來得了裳兒的衣服才生出來的心計?
當日趙一鳴偶遇倩芊,差點兒被撞滿懷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還認爲當晚是自己醉酒不清醒,看到紅色衣衫就當成了是紅裳的衣物——原來那一件真得是自己妻子的衣服!薛家表妹的不顧禮儀廉恥已經讓趙一鳴大開了一次眼界,現在聽到紅裳的話後,對於一個有如此心機手段的女子,更是深惡痛絕。
侍書在一旁又加了一把火:“當日的宴席上,表姑娘也是不小心把湯潑了一身,所以纔回去換得衣物——她原本穿在身上的不是夫人的吉服。”
趙一鳴聽完侍書的話,已經完全確定倩芊是早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趙一鳴想到薛家表妹的心計,對於她送給紅裳的衣服,感到非常的不放心:“侍書,讓畫兒把那件衣服拿來我看看。”
侍書等得便是趙一鳴的這一句話,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和畫兒一起進了屋,手裡拿得便是倩芊送給紅裳的藍色吉服。
侍書和畫兒把衣服展示給趙一鳴看:那衣服還算是完整的,沒有被破壞很多。
趙一鳴仔細的看了看衣服,沒有看出哪裡有什麼不妥來,只是有一點兒他不明白;趙一鳴指着那衣服上繡得花兒問道:“這是什麼花兒?”
他雖然識得繡子,可是他認識的花兒卻極爲有限,不過就是最常見的幾種而已。
紅裳淡淡的答道:“妾身原也不識的,只是因爲一時好奇取了百花譜來看,才知道這是竹子花。”
趙一鳴一聽頭上的青筋便跳了跳:竹子開花的下場,他一個讀書的人當然知道。而且趙府至今無後,紅裳進門也不過半年,便收到了這種禮物,能不讓趙一鳴爆怒嗎?
趙一鳴一把扯過衣服來扔到地上,連連喘了幾口氣後,終究是壓不下胸腹中的怒火:“來人,備車,我要去見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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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攔下了趙一鳴:“夫君要去做什麼?”
趙一鳴道:“我要回明瞭老太爺,把這個賤、賤,把她送回府去!”趙一鳴那一句賤人強忍下沒有罵出口來。
紅裳連連搖頭,示意侍書和霄兒扶趙一鳴坐下:“夫君,小心腳上的傷,這幾日連連泡腳,很不容易好多了,莫要不小心再傷到了。”
趙一鳴現在沒有心思管他的腳兒:那麼惡毒的一個女子,是絕不能容她留在府中的。趙一鳴又喘了一口氣:“我的傷沒有事兒了,我現在就去見老太爺,說什麼也不能容她在我們府中再住下去。”
紅裳又一次攔下了趙一鳴:“夫君,你現在去回了老太爺,他和老太太聽了以後能不能受得住?如果氣個好歹怎麼辦?”
趙一鳴經紅裳一提醒,氣暈的頭立時想起老太爺因爲心疾而賦閒在家,他一下子坐了回去;不過,他立時又站了起來:“就是不回老太爺,就憑她如此惡毒,我們府裡也容不得她!我現在就讓趙娘子安排人送她回家。”
紅裳嘆道:“夫君——!你好好靜一靜,想一想再去處置事情好不好?只要你靜下心來,消了氣兒,你想如何做,妾身絕對不攔着你。”
趙一鳴平日裡雖然並不是十分在意子嗣的樣子,但是他心中同他的父母一樣,很在意自己年屆而立,卻依然沒有一子承歡膝下。
所以,他纔會看到倩芊繡得竹子花後,氣得失了一貫的冷靜。
聽到紅裳的話後,趙一鳴臉上一紅,掩飾的甩了甩袖子坐了回去:自己讓人半夜送一個大姑娘回府,的確是好說不好聽;如果薛家表妹再不要臉面的一鬧,自己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趙一鳴道:“那明日吧,明日老太爺和老太太用過早飯後,裳兒你就打發人送她回去吧!莫要讓她帶累了我們家姑娘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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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章 文社相親宴?
一百八十一章 文社相親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心中一凜:真是如此,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哪裡會想到這些。
紅裳知道:倩芊真要好好看住纔可以,她日後會如何不要緊——那是自作自受,可是連累了鳳歌三個小姑娘卻是不行的。
紅裳想了想說道:“明日打發她回府,也要有個由頭才成啊。”
趙一鳴想了想道:“老太太那裡問起,你就說是我的吩咐就成。想送她走,她做出的事兒只要一說,沒有人會阻攔,但是那些事兒又不能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說——爲了鳳舞的事情,老太爺這兩天的藥已經用得勤了,聽老太太說,又開始常常心口疼痛了,哪裡能同他們說呢?不說,那借口哪裡能找的到?所以,老太太有話還是讓她來問我吧。”
紅裳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還是送走的好,薛家姑娘一走也就用再擔心她會給自己添什麼麻煩了,倒也省心。老太太那裡到時再說吧,反正有趙一鳴頂着呢。
紅裳長嘆了一聲兒:如果不是老太爺有心疾,這次的事兒只要一說,薛家姑娘也就能送走了。
忽然,紅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夫君,我們送薛家表妹走的時候,萬一她、她鬧將起來怎麼辦?”
趙一鳴呆了一呆:“應該不會吧?”可是他說得極爲不確定,因爲趙一鳴實在不知道,他的那個表妹還有什麼事兒是做不出來的。
紅裳和趙一鳴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兒:看來明日是送不走薛家姑娘了。
趙一鳴一拍桌子,恨恨的道:“我立時就寫信、託人,到南邊兒去找她的父母回來,讓她能早些回她們家去。”趙一鳴說完後,忽然又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兒:“還是不能讓她父母回來。”
紅裳明白趙一鳴話中地意思。她也是一嘆:薛家姑娘如果豁出了臉皮來鬧。她地父母只會跟着一起鬧——他們正巴不得讓自家地女兒進趙家地門兒呢。不然也會送了女兒上門來住着;他們回來了只會添亂。
只得另外想辦法了。紅裳和趙一鳴又都是一聲兒長嘆:薛姑娘怎麼像一塊膏藥。想扔也要揭下來纔可以。
趙一鳴和紅裳都不想再留薛家姑娘在府中了。兩個人絞盡了腦汁地想法子。最終夫妻二人也不過是商量出了一個算不得法子地法子:想個辦法把倩芊嫁出去!不。不是。是想個法子。給倩芊訂門兒親事兒——反正她父親只是想利用她給自家找個靠山而已。只要是個官職過得去地人就可以;到時候他地父母來了以後。便可以大大方方地把薛家姑娘送出去了。
雖然這個法子不是最好地。卻是眼下唯一能用地法子了。
紅裳在心底嘆息道:人不要臉了。還真是不好對付!薛家地老太爺好說。只是想找個靠山。可是薛家姑娘地意思。可是對趙一鳴有了些心思地樣子。想把她嫁到別家去並不容易啊。不過。怎麼也要試試。
紅裳和趙一鳴都不敢惹得薛家姑娘惱了。說到底。是因爲趙一鳴地官聲兒要緊。所以不可以讓薛家姑娘子有機會撒潑鬧將開來。
夫妻二人商議妥當後,便準備要睡了。
紅裳先出去洗了澡,回來後發現趙一鳴居然已經睡了——他沒有睡到牀上去,還是睡在了軟榻上。
紅裳微微一呆:她不明白趙一鳴耍賴進了臥房後,今天晚上爲什麼沒有繼續賴到牀上去?紅裳本來打定打意,如果趙一鳴上了她的牀,她便去廂房睡的。
紅裳看了一眼熟睡的趙一鳴,悄悄的上了牀躺下,不過一時間卻沒有睡着:哥哥要回來了,自己不能到時候一問三不知吧?怎麼應對不會被哥哥懷呢?像電視上的狗血劇情學習來個失憶?紅裳輕輕嘆息,自己穿來地時候沒有失憶,被趙一鳴踢到的時候也沒有失憶,現在好端端地裝失憶,還真有難度呢。
而且現在也不是失憶的好時機,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失憶”了,那趙府地姨娘們與那些居心叵測的奴僕們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不用想都能知道。她自身地安危到時候都會有危險,而且,如果她應對姨娘那些人的算計時,被人看出是裝作失憶,那她的下場不是更慘?!
更何況,趙一鳴還認識一個老御醫,裝作失憶了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些—此路不通。
紅裳又翻了一個身:看來要想法子多探聽些哥哥的事情了,然後見機行事,小心應對吧;嗯,找誰瞭解哥哥的事情呢?趙一鳴算一個,還有,那個老太醫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如此想着,紅裳終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趙一鳴在紅裳進屋時並沒有睡着,他假裝熟睡不過是不想讓紅裳爲難:紅裳沒有解開心結原諒他
他還不能回到牀上去睡,而紅裳也不好叫他睡到軟榻己也不想當着紅裳的面兒說出他喜歡睡在榻上之類的話,所以裝睡纔是最好的解決法子。
後來紅裳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趙一鳴當然聽到了,他認爲是紅裳是在煩心薛家表妹的事情,除了更加厭惡薛家表妹以外,他更是有些心疼紅裳身子有傷,還不能睡好,那不是更對身子有害嗎?
紅裳呼吸沉穩後,趙一鳴才輕輕的起身,走過去掀開帳幔凝視了好久紅裳的睡顏,然後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苦想:難道沒有什麼更好更快的法子把薛家姑娘弄走麼?
想了好久,趙一鳴也沒有想到辦法,最終只好躺回榻上睡了:不過他決定一定要快些起文社,然後利用文社,以紅裳和鳳歌的名義邀請他認識的官家夫人與姑娘到府中作耍,到時候——就讓文社變成薛家表妹的相親宴好了!
趙一鳴打定了主意,加上夜已經深了,他便沉沉睡了過去。
外間的侍書又等了半晌,屋裡終於只有人熟睡後的沉穩呼吸聲兒,她才放心的打着哈欠躺下睡着。
第二日一早,趙一鳴和紅裳到了上房後,剛剛同老太爺和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便笑道:“現在府中有媳婦掌理一切都好,我終於得了清閒,可以出去轉轉了;今日我就出去轉轉,中午也不回來用飯了,你們老太爺也不在家,你們小兩口可以清閒一些了。”
紅裳有些驚愕,趙一鳴已經問道:“母親今日要出府,去哪個府上赴宴?兒子怎麼不知道有人請了母親去做客呢?可備好禮物了?”
老太太笑着搖了搖頭:“不是要去他人府上做客。是我昨日和芊芊說好了,今日到廟裡去拜拜;這幾年去廟裡敬香的時候真得很少——家裡沒有人走不開啊。芊芊昨日說得我真還動了心,現在都有些等不及的意思呢。”說着老太太還笑了起來,她實在是很久不曾出府到廟裡隨喜了。
紅裳和趙一鳴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明白,倩芊這是在巴結老太太。
趙一鳴咳了一下:“母親,現在這個時節有些冷了,您是不是過兩天,讓家裡把暖轎整理出來再去呢?”
老太爺聞言笑了起來;“這才什麼時節,便要用暖轎了呢?你母親總在家中不是好事兒,能出去走走很好;你們不用擔心,就讓她去走走吧。”
說完,老太爺轉過頭去對老太太道:“你兒子有孝心啊,怕你冷着,你可穿得暖些,再讓人替你拿幾件厚些衣物,山上倒底是涼些。”
老太太笑着點頭:“放心,放心,我身子硬朗的很。衣物讓她們多帶兩件吧,不過我又不會在山上過夜,下午會早早的回府。”
趙一鳴只得躬了躬身子答應了一聲兒,不好再強勸老太太不要出去了。紅裳更加不好說什麼,老太太去廟裡的事情便定準了。
老太太興沖沖的催着丫頭們擺飯,都沒有像往常一樣飯前先同老太爺、兒子說會子閒話兒,用罷了飯老太太便急急回房更衣去了。老太爺看老太太這樣兒,笑着搖了搖頭,他去書房了。
趙一鳴和紅裳只能相視一嘆:他們兩個人現在絕對沒有這個閒功夫陪着老太太上山去——恩旨也就這兩天兒了,需要準備的事情正多呢。
自上房出來後,趙一鳴去了外書房:他的腳已經好了大半兒,在自己家中理事兒那是無妨了。
紅裳回到了房裡,黃婆子已經到了。
紅裳也沒有多話,便讓人把嬌杏兒和嬌雲帶了上來。
兩個丫頭幾天不見,已經是蓬頭垢面,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
嬌杏兒先撲倒在地上哭着給紅裳見了禮:“婢子見過夫人。”嬌雲也上前跪了下去:“見過夫人。”
紅裳沒有讓她們起來,只是看着她們淡淡的道:“你們做錯了什麼事兒現在還不知道嗎,你們還沒有真心悔過,還想着脫罪不成?”
嬌杏兒哭着伏在地上說道:“夫人,婢子知道錯了,就是因爲婢子知道錯了,所以纔要求見夫人一面;婢子要把夫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說與夫人聽,以贖婢子原來的錯兒。還請夫人——”
嬌雲這時卻大聲打斷了嬌杏的話:“夫人,不是這樣的。您不要聽嬌杏亂說,她只是想胡亂攀咬幾個人,然後以此來求夫人的恩典脫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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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章 狗兒對咬:都是男人惹得禍
一百八十二章 狗兒對咬:都是男人惹得禍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杏兒聽到嬌雲的話後一時間呆住了,她一臉不敢相信雲:“你、你——!”
嬌雲卻不看嬌杏,只是對着紅裳叩頭道:“夫人,婢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夫人輕罰,只想以後好好做工以贖自己的罪過;可是嬌杏兒卻不思悔改,一心想着欺騙夫人以求得從輕發落,還請夫人明鑑,不要被嬌杏兒的胡言亂語給欺騙過去。”
黃婆子卻聽得一驚一乍的:怎麼嬌雲來了以後說的話,同她在自己那兒完全不一樣了呢?!她不是同嬌杏兒一樣鬧着要見夫人嗎?黃婆子想了又想,想起來是嬌杏兒先鬧的,後來嬌雲纔跟着一起鬧的——她原以爲是嬌雲看到嬌杏兒鬧,認爲有希望不用去做苦工纔跟着鬧將起來。
紅裳和侍書等人聽到嬌雲和嬌杏兒的話先一愣,然後相視一眼後大家都沒有說話。侍書等人都看向了紅裳,紅裳輕輕搖頭示意大家不要開口;嬌雲兩個人的心思不一樣,倒底怎麼回事兒,由她們先吵一吵好了。
紅裳若有所思的看向嬌雲:宋姨娘居然會有忠僕?真是讓人有些難以相信——宋姨娘和大姑娘都是薄情寡恩之人,嬌雲居然爲了這樣的主子做一輩子苦工都認了,實在是有些奇怪。
嬌杏兒瞪着嬌雲,她恨得雙目通紅:“你居然含血噴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胡亂攀咬,夫人難道聽我一人之言就會相信嗎?夫人不會去查上一查?不是真事兒,我嬌杏兒現在敢說嘛。嬌雲,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你休想再壓在我的頭上指手劃腳!原來在宋姨奶奶面前一直壓着我,現在宋姨奶奶送了官了,你還想壓着我?沒有門兒!你想向宋姨奶奶盡忠,好啊,隨你!但不要拉着我一起去給宋姨奶奶做陪葬!”
嬌雲回頭冷冷看了一眼嬌杏:“我就知道你一直恨宋姨奶奶看我比看你近一些,所以你纔想到夫人跟前亂攀咬,一來出口你地惡氣,二來你也想借此脫身不被賣去做苦工對不對?!你自己都說出了口,夫人當然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會被你騙過去。”
嬌杏兒這次真得是杏目圓瞪,她氣得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嬌雲你個死蹄子,到現在了還想陰我。
你原來在宋姨奶奶跟前用得手段以爲我不知道嗎?好,好,看來你是早有準備,鐵了心是要我不得好死了,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了——原不想牽扯這些的,想給你給張臉皮,不想你自己已經不要臉皮了,那我還替你遮着、掩着做什麼!”
嬌雲的臉色大變,喝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嬌杏兒冷冷一笑:“我含血噴人?是哪個來了良心地東西才含血噴人呢。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要護得人根本不是宋姨奶奶。也不是大姑娘。你一心想要保住地是那個不要臉地男人!你想爲了他去死是你地事兒。我卻是不會跟着你一起發瘋地。是你不放我一條生路地。嬌雲。”
嬌雲聽到嬌杏兒說出什麼男人地話來。臉上一下子漲得通紅。急急喝道:“你亂攀咬什麼。你就是一個瘋子!爲了你自己日後能有個好日子過。連我這個姐妹地名節你都拿來亂說。你還是不是人?!夫人是不會相信你地!只有瘋子纔會說出這樣地話來!沒有人會相信你地。我當然不是爲了宋姨奶奶。我也不是爲了大姑娘。我只是因爲自己知道錯了。所以甘心領罰!”
嬌杏兒指着嬌雲道:“哪個是瘋子。你纔是瘋子。只有瘋子纔會像你一樣。性命不要去保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家有室地男人!”說到這裡。嬌杏兒忽然收起了憤怒地神色。不過她帶着十二分地恨意道:“嬌雲。一直以來你都在宋姨奶奶跟前壓我一頭。什麼事兒都由你說了算。現今宋姨奶奶沒了。我嬌杏兒地命我自己來做主。哪個再也休想擺佈我!你地事兒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夫人只要讓黃婆子去問問我們院子裡地丫頭們。自然會知道我們兩個人哪個說了謊。嬌雲。沒有了宋姨奶奶。你什麼都不是!沒有人再會怕你、爲你遮掩你地醜事兒!”
嬌雲不知道是因爲氣地。還是因爲羞地。全身都在抖個不停:“你。你。你以爲你就是個好地了。你做得事兒也不只我一個人知道!我不像你。一心只想着扮嬌媚了去勾搭主子、做姨娘。以爲我不知道你原來同二老爺地事兒嘛。讓二夫人知道了。看不扒了你地皮!”
嬌雲和嬌杏兒互相指責謾罵着。看她們地樣子。恨不得吞了對方下肚方能解恨;紅裳卻一直坐着不言不語。她只是一臉平靜地聽着:狗兒咬狗兒地戲碼可不是天天會上演地。今兒還真是看了眼界——宋姨娘手下地丫頭們。人人都不簡單啊。
侍書等丫頭都聽得呆住了:就算是說
兒們講說得故事,也沒有嬌雲和嬌杏兒她們兩個事兒精彩。不過所有的丫頭都滿臉紅暈:嬌雲和嬌杏兒也實在太不堪了,這樣的話兒是女孩子能說的嗎?就是想上一想也是大錯兒!可是又不能避出去,只能人人屏息靜氣,眼睛都瞄向了他處,儘量不去想嬌雲嬌杏兒的的話兒。
紅裳不只是再看戲,她一面聽一面思索着:如果說嬌雲有個男人,她的舉止便合理多了——她爲了宋姨娘和鳳舞應該不會如此不顧自己的前程性命纔對;只是,那個男人是誰?
畫兒看着嬌雲和嬌杏兒卻是一臉毫不掩飾的厭惡,她心中對於這種爲了男人什麼都拋棄不要的女子,只有看不起,沒有一絲憐憫:自作自受罷了,有什麼好可憐的。
嬌杏兒聽到嬌雲的話,先是全身一震,然後看了看紅裳,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的說道:“好,我承認我以前對二老爺有過非份之想,但是趙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丫頭同我一樣—哪個不想往上爬,哪個想做一輩子的丫頭奴才?!可是我們卻不像你嬌雲一樣下賤,倒貼男人也就罷了,最後居然連性命也要搭給人家,你——”
畫兒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喝斥道:“你知不知道羞恥二字,不管什麼話兒都是能說得嗎?還有,不是所有的人都同你一樣,至少我們這裡的人不會想着做什麼姨娘!就是做個小廝的妻,也比做老爺少爺們的姨娘強太多了,只有你這種沒有骨氣,眼中只有銅臭的丫頭纔會一心想着做姨娘!”
畫兒一開口,把紅裳和侍書、霄兒等都嚇了跳——畫兒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她今日的反應實實在在是有些過於激動了。
紅裳看了一眼畫兒:她的臉上紅彤彤的,有聽了嬌雲嬌杏兒的話羞的,不過大部分應該是被氣的;只是爲了嬌杏兒的兩句話,至於的嗎?
嬌杏兒被畫兒搶白了兩句,雖然不服卻不敢駁她,只得低下了頭。嬌杏兩個人的臉現在都火辣辣的,她們也知道自己今日說得許多不應該說的話兒——一個清白的女孩兒,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不過,不管是嬌杏還是嬌雲雖然羞愧,卻都在心中道:今日卻是不得不如此了,也是迫不得已。
而嬌雲聽到畫兒喝斥嬌杏兒更是自以爲得計,對着紅裳叩了一個頭:“夫人,嬌杏兒就是一心只想着飛上枝頭,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悔過了,所以她的話是信不得的。”
紅裳沒有答話,她只是取了茶鍾到手裡,輕輕的啜起了茶來。
嬌杏兒看了一眼紅裳,急急辯道:“夫人,不是這個樣子的。嬌雲,你剛剛說得話不正是你承認有了男人嗎?我的事兒我敢作敢當認了,你敢把那個男人的名字說給夫人聽嘛?你敢說嘛,你說啊,說啊——!”
嬌雲急怒交加,她指着嬌杏兒道:“你胡說什麼,我、我哪有什麼、什麼……人?!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紅裳和所有的人都看出嬌雲的心虛:她應該是真得有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誰?
嬌杏兒卻不急不怒了:她的把柄兒不過是原來同二老爺的事兒,自己承認後也就沒有了什麼——反正自己是不可能會再留在趙府了;而嬌雲的痛腳兒,正被她捏在手中。
剛剛她只是被嬌雲的話激怒了:她哪裡想到在嬌雲在黃婆子處同自己說得好的,見到夫人之後卻反口咬了自己呢?所以她卻一時氣急,沒有想到用那個男人的名字一口咬死嬌雲。
嬌杏兒盯着嬌雲道:“沒有嘛?你真確定沒有?那我就說個名字,請夫人使人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我嬌杏兒冤了你!”
嬌雲大驚,撲倒在地上大哭道:“夫人,婢子沒有嬌杏兒的伶牙俐齒,說過她;可是婢子的的確確是清清白白的,往日在宋姨奶奶的院子裡,因我得宋姨奶奶的看重,像嬌杏兒一樣恨婢子入骨的丫頭多了去,她們、她們現在就是想污我的清白,讓我無法活下去。夫人莫要聽信了她的胡話,要爲婢子做主,還婢子一個清白啊。”
嬌雲哭得極痛,看她的樣子真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過紅裳卻知道嬌雲不是因爲她自己在哭,她是爲了她的心上人在哭:她心急她就要保不住他了,她爲此而心焦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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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女人一睜眼:天啊,九點了!昨天實在是睡在太晚,今天睡過了。臉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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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章 想什麼來什麼
一百八十三章 想什麼來什麼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兒看到嬌雲哭得那個樣子愣了一下,她怕紅裳被的樣子騙過去,急忙對着紅裳叩了一個頭:“夫人,您可以使人去問一問,嬌雲和陳富的事情,不只是婢子一個人知道;婢子要同夫人說得事兒,就是同——”
嬌杏兒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嬌雲已經撲過去撕打起了嬌杏兒來:“死蹄子,你不得死,你不得好死!……”
不用紅裳吩咐,早已經有婆子過去把嬌雲自嬌杏兒的身上拉開了。嬌雲還是一面掙扎着要過去打嬌杏兒,一面嘶聲兒叫着:“你不得好死,我死後化成厲鬼也必不會放過你!”
紅裳把手中的茶鍾重重放在了桌上,她的聲音雖然加重了一些,卻不是很大的聲音:“嬌雲,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嬌雲現在哪裡還能聽得見其他人說話,她眼下只想把嬌杏兒的嘴撕了,把嬌杏兒打得說不話來才合她的心思。所以,紅裳的輕喝,嬌雲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胳膊雖然被婆子扯住了,可是她還想用腳去踢嬌杏兒,身子扭來擰去,兩條腿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一下踢過去;兩個婆子幾乎抓不住她。
嬌杏兒還真被嬌雲的瘋狂樣子嚇到了:剛剛她被嬌雲冷不防扯住打了幾下以後,本來她還想打回去的,只是後來看到嬌雲的瘋狂,一下便呆住了不知道反應。
爲了一個男人,嬌雲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嬌杏兒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地地方。
聽到紅裳的輕喝,一個婆子上前甩了嬌雲兩個耳光:“你當夫人這裡是什麼地方,任由你撒潑哭鬧?!再不老實,馬上把你拖出去打十板子,你便不會如此有力氣了。”
嬌雲捱了兩下後,這纔不再掙扎扭動,想起能做主的人是夫人——嬌杏兒說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是夫人會不會相信。她看向了紅裳哭叫道:“夫人,嬌杏兒她是含血噴人,她污婢子的清白;夫人,嬌杏兒會是一派胡言,請夫人不要相信她……。”
紅裳冷冷的看着嬌雲,直到嬌雲不再哭鬧了才道:“嬌杏兒是不是污了你的清白,我有法子可以證實;一個法子呢,就是請個穩婆過來給你驗一下身子,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到時自明,只要證實了嬌杏兒真得污了你的清白,我立時讓人把她杖斃還你的清白;還一個法子,我使人喚來陳富夫妻,讓他們和你對質一番,是不是嬌杏兒說得那樣,到時也能辯明,你看哪個法子好?”
紅裳聽到陳富地名字。便知道嬌雲和嬌杏兒對罵地差不多了——該她問問話。讓嬌雲和嬌杏兒說得話有點兒價值。不要只是對話個不停。
嬌雲聞言愣住了。喃喃了半晌兒也沒有答上話來:兩個法子。她哪一個也敢試一試;因爲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而且陳富地娘子極容不得人。被她知道了鬧將起來陳富一定沒有活路地。
料定了嬌雲說不話來。所以紅裳不再理會她。而是看向了嬌杏兒:“你可聽清楚我剛剛同嬌雲說過地話兒了?”
嬌杏兒叩頭道:“婢子聽清楚了。如果是婢子亂說話污了嬌雲地清白。婢子情願被夫人亂杖打死。絕無怨言。”
一個不說話。一個說得斬釘截鐵。不用去查問也知道哪個心虛了;屋裡地衆人看向嬌雲地目光便有了輕視之意——未嫁之身卻已經失貞。只此一條嬌雲已經死定了。
紅裳點了點頭:“嗯。你聽清楚就好。不過你要記住自己說過地話兒。只要有一言半語地虛假。你地下場不必我再說了吧?”
嬌杏兒連連叩頭答應了下來,她本來就不是想以假話逃出生天,她要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還有什麼好怕的?
紅裳不再看嬌杏兒,只輕聲道:“那你繼續往下說吧,你剛剛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嬌雲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喊道:“夫人,婢子、婢子——”
紅裳轉頭冷冷盯着嬌雲打斷了她的話:“現在我沒有問你!有你說話的時候,你不用急。”喝斥完了嬌雲,紅裳看了一眼一旁的婆子們:“她再打斷我地問話,你們就代我掌她的嘴;如此大呼小叫,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嬌雲和陳富有染紅裳沒有心思管,但陳富卻管府裡的月例銀子,而嬌杏兒所說的事情十有八九與月例有關,紅裳豈能再讓嬌雲胡攪蠻纏。
嬌雲聽了卻還是不管不顧,一樣急急的喊叫道:“夫人,夫人,你先聽婢子一言,嬌杏兒——”她的話沒有說完,“啪啪”兩聲兒脆響兒打斷了嬌雲的話,婆子們自然不會同
氣。
嬌雲心裡除了陳富,哪裡還有其他?雖然被打了可是依舊不死心,還想能說服紅裳不要相信嬌杏兒的放兒,希望可以保住陳富——她是生是死,她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紅裳不再理會嬌雲,對嬌杏兒道:“你自管說你的。”
於是嬌杏兒便伴着掌嘴的清脆“啪啪”聲兒說了下去:“夫人,陳富用月例銀子在外面放印子錢,所得銀錢同小陳姨娘和大姑娘分了,所以府中所有僕從的月例銀子總是發放的晚一個月;宋姨奶奶沒有分銀錢,不過她好似和小陳姨娘說好了,那印子錢的所得,永遠有大姑娘的一份兒;因爲陳富娘子每個月都把銀子直接交給大姑娘,並不是交給宋姨奶奶再轉給大姑娘地。”
紅裳沒有說話,她看了一眼畫兒。畫兒點了點頭便問嬌杏兒道:“你說話兒可有些稀奇,宋姨娘好好的爲什麼要把月例銀子交給其他人去管?就算是放印子錢,宋姨娘一個人去做多好,不怕人發現不說,還少了分錢地人。”
嬌杏兒聽到後沒有一絲遲:“宋姨奶奶原來在月例銀子上所得本就不多,很多僕從們的銀錢宋姨奶奶都不敢剋扣;放印子錢地主意也不是宋姨奶奶想的,是小陳姨娘來同宋姨奶奶說地,宋姨奶奶才把月例銀子交給了小陳姨奶奶去管;小陳姨娘爲什麼會交給陳富打理,婢子不太清楚,這個嬌雲一定是知道的。”
紅裳只是聽着沒有再開口說話,她知道所謂的印子錢就是高利貸:只是她不知道這個時代,放高利貸算不算違法。不過,用月例銀子放高利貸應該是陳富的主意吧?陳姨娘老實本份到木訥,她不可能會同意陳富做這種事兒,也不可能去同宋姨娘談——談了,那印子錢的所得也不會有她的一份;所以陳富纔會去找了小陳姨娘,兩個人一拍即合,於是便連了宗認了親吧?
紅裳在心底冷冷一笑:如此的兄妹倒也有意思——他們連宗並不是因爲陳家的老祖宗,而是因爲在他們眼裡,銀子纔是他們的祖宗!
嬌杏兒接着又道:“嬌雲知道的事情還要多一些,據我所知她就瞞了宋姨奶奶,由着陳富在宋姨奶奶的名下,多添加了七八個丫頭婆子的虛名兒,陳富每個月都得了那些月例銀子,而宋姨奶奶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紅裳瞟了一眼嬌雲,她還在掙扎呼喝,已經被打得臉上都腫了起來,卻還是想阻制嬌杏兒說下去。紅裳嘆了一口氣:不過是一個沒有長眼睛,看錯了男人,付錯了一腔柔情的傻女子罷了。
紅裳擺了擺手:“給她把嘴堵上吧。”實在不必太過爲難她。
嬌杏兒最後道:“宋姨奶奶還私自買了兩個莊子和一個鋪子,因爲怕老爺知道,而陳富雖然在府中做事兒,卻不是府裡的奴才,所以莊子和鋪子都落在了陳富的名下——宋姨奶奶曾說過,等大姑娘文定之後便想個法子把莊子和鋪子都落到大姑娘名下去。”
紅裳倒是明白宋姨娘爲什麼會這樣做,在這個時代對於妾室是極爲苛刻的:宋姨娘她本身都是趙府的私產,她名下是不可能會有田產的,就是有了也是趙府的,她個人沒有權力處置那些東西;而未嫁的姑娘,沒有父母與祖父母的贈與,名下也不可能會有田產。
如果宋姨娘和鳳舞的名下有了田產,就算是老太太也不用查問就會知道,宋姨娘和鳳舞借掌理趙府的時機貪墨了府裡的銀錢,置辦了田產。
紅裳依然不說話,嬌杏兒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便叩下了頭去:“婢子不是宋姨奶奶的心腹之人,一向她最信得過的人是嬌雲,所以婢子所知只有這些了;還請夫人法外開恩,給婢子一條生路。”
紅裳挑了挑眉輕斥道:“哪個沒有給你生路!我們趙府可沒有人要了你們的小命兒。再者,發落你們的是老太太,已經爲你們留下了生路,換另外一個主子,你們現在還有命在?你居然敢說這種沒有生路的話!”
嬌杏兒自知心急說錯了話,便連連叩頭求饒:“夫人,婢子知道錯了,婢子不是那個意思,婢子是想請夫人代婢子在老太太跟前說兩句好話,讓婢子有改過的機會;日後,婢子一定日求佛祖保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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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章 家宴
一百八十四章 家宴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裳看了嬌杏兒一眼:“這一次就算了,如果你下一次犯老太太,絕不會輕饒了你。”
然後紅裳沒有立時就說陳富的事兒,取了茶鍾兒吃了兩口茶才淡淡的道:“陳富的月例銀子的帳目有問題我早已經知道,而且正使了人在查;雖然陳富名下的莊子和鋪子的事情兒我原來不知道,不過陳富的賬目有問題,我怎麼可能不讓人查一下陳富呢,那他名下的田產不久後我也會知道,且不會不查問來歷的——他一窮二白投了我們家,又哪來的銀子買下了莊子和鋪子?”
嬌杏兒的臉色一變:她所依仗的便是陳富的事情,想以此求夫人給她條活路,原來她所說的一切在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嗎?
紅裳就是要打消掉嬌杏兒以爲自己會以功補過——就算紅裳會因此放嬌杏兒一馬,也不能讓人認爲是嬌杏兒所說的話起了作用:賣主的事情,是不能提倡的,就算那個主子十分不是東西。
紅裳放下了茶鍾兒,還是不向嬌雲和嬌杏兒那看一眼,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說了下去:“雖然這些事情你不說,我也能讓人查找出來;並且你說得每一件事兒,我也會讓人查實——如果有一件事兒不是真的……”說到這裡,紅裳並沒有往下說,她只是拿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嬌杏兒;嬌杏兒知道紅裳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麼,她卻沒有了剛剛的機靈勁兒,沒有開口向紅裳保證她所說的都是真話——她說的事情對於夫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幫助,她哪裡還有什麼依仗?想想日後要去做苦工,嬌杏兒的骨頭便軟了,身子都晃了兩晃,差點兒癱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還沒有聽到紅裳的話,嬌杏兒才反應過來:“夫人,婢子不敢欺騙夫人。”
紅裳這才收回了目光:“雖然如此,不過呢,有些事情你所說是真的,我是知道的;看來,你是真得知道錯了——。”
聽到紅裳的最後一句話,嬌杏兒和嬌雲都伏倒在了地上:嬌杏兒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目的達成的狂喜卻也讓她深身一陣無力:她剛剛以爲夫人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呢,現在知道有了希望,她一高興反而支持不住了,便伏在地上想歇一歇;而嬌雲是癱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陳富陳公子完了,她沒有護住他!兩行清淚順着嬌雲地臉滴到了地上,她卻沒有大哭,只是輕聲兒的輕泣着。
紅裳看了一眼嬌雲,輕輕搖了搖頭:她一心要護着那個男人,怕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吧?不然怎麼可能不把她自黃婆子那裡買出來,也就是多花些銀子的事兒——就說買個粗使丫頭或是田裡做工的,至於回去讓她做什麼,哪個會知道?而且,把嬌雲買下送到莊子上,更不會誰能知道了,可是嬌雲卻一直都在黃婆子那裡;所以,現在的傷心還不是嬌雲最大地傷痛,讓她真正受傷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呢。
只是,自作孽不可活,紅裳救不了嬌雲——路是她選的,也是她自己走地,旁人一概無法相助。紅裳也因嬌雲的事情,心裡便是警惕了三分:看來男人負心薄倖是不分時代的——愛不愛男人不要緊,要緊的是女人一定要愛自己。
看了看嬌杏兒。紅裳收拾起了所有地感慨。眼下還有事情要處理呢:沒有想到陳富地帳本兒自己剛剛還在頭疼。現在便已經有了眉目——有了方向。事情可就好查地多了。
眼下地事情不太好處理呢。紅裳仔細想了想:事情不查清楚就問陳富地罪。他必定是抵賴不認。也不好服衆;如果要清楚地話。最好不要讓陳富和小陳姨娘知道今日地事情——可是。今日嬌雲和嬌杏兒進府。想來府中有不少人看到了。陳富和小陳姨娘那裡想瞞過去恐怕做不到了。
畫兒看到紅裳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後便伏到紅裳耳邊兒道:“夫人。打草驚蛇也是不錯地。
”
一言驚醒夢中人。紅裳看了畫兒一眼。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正是。在暗中查看是穩妥。但也需時很久。不如嚇他們一嚇。看他們如何會應對——正好可以自中找到他們地錯處。
拿定了主意。紅裳便對嬌杏兒道:“事情沒有查問清楚前。你還是在我這裡呆幾日吧。侍書。安排一個間屋子給嬌杏兒。再安排一間屋子給嬌雲。”嬌雲和嬌杏兒是不能在一間屋子裡住了。紅裳只得麻煩一點兒。多使幾個人看着她們了。
紅裳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黃婆子,想了想後說道:“黃大娘,有些事情還需要細細地問她們,所以讓她們先在我這裡住幾日,銀錢上,自然不會虧了你的。”
黃婆子笑着行下了禮去:“夫人做主就是。”黃婆子可以說是眉開眼
兩個丫頭不回去纔好呢,而且還有銀子可真是太好了
紅裳笑着讓侍書打賞了黃婆子一點銀子和一身衣料,便送走了黃婆子:她沒有叮囑黃婆子不要亂說話。
又讓婆子把嬌雲和嬌杏帶了下去看好。紅裳看了看天色:快午時了,已經做不了其它地事情,安排一下用午飯好了。
紅裳想起鳳韻一個人在上房中,不如接了她過來用飯,免得她一個小孩子寂寞;如此一想,她便打發了畫兒去接風韻過來。
趙一鳴這個時候回來了,他一進門兒便道餓了,讓侍書使人去催飯。紅裳攔下了侍書說道:“夫君,不要着急,我剛使了畫兒去接韻兒,等她來了再擺飯纔不遲;不然飯菜涼了,韻兒身上有傷,哪裡能再傷到她的腸胃?”
趙一鳴連連點頭,他原本想用過午飯的去看鳳韻的,現在倒也不用過去—正好下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不如就陪女兒和裳兒一處說笑作耍好了。
紅裳沒有想到趙一鳴中午會回來用飯——他幾日沒有理事兒了,應該有很多事要忙纔對,所以紅裳認爲趙一鳴會在書房裡用飯。既然趙一鳴回來了,而且一會鳳韻也就到了,紅裳想了想,便又打發人去請鳳歌和鳳音一起過來:自回來後,趙一鳴和他的女兒們還沒有正正經經吃過一頓飯呢,今日就趁便一齊聚聚吧。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安排,當然是極爲同意的:還是裳兒好啊,什麼事情都想到了。不過,讓紅裳和趙一鳴沒有想到的是,鳳歌和鳳音是同鳳韻一起來的。紅裳使去請鳳歌和鳳音的小丫頭都撲了一個空:她們用過早飯後聽說老太爺和老太太都不在府中,便一起去了上房陪鳳韻。鳳歌和鳳音正商量着,要不要請紅裳一起過去用午飯呢,畫兒就到了。還把三個小姑娘樂得不輕,她們當然心裡更溫暖:自己想到母親的時候,母親也想到了她們。
雖然紅裳的年齡沒有變,可是鳳歌幾個人已經完全忽略了紅裳的年齡,在心中認同了紅裳是她們的母親。不只是鳳歌幾位姑娘忽略了紅裳的年齡,就是趙一鳴與老太爺等人也不再記得紅裳今年不過十七八歲了。
不過,除了鳳歌姐妹兩人外,還有一個讓紅裳和趙一鳴沒有想到的人:隨姐妹三人同來的還有她們的丫頭婆子,而伺候在鳳韻身邊的除了雪語,還有綠蕉。
紅裳看到綠蕉沒有除了沒有想到有一點驚訝外,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兒:她的心思因她的手段兒,所以已經不足慮了。
鳳歌鳳音上前給趙一鳴和紅裳請了安,兩姐妹聽說紅裳又使了人去自己院子裡喚自己,兩個人都笑道:“我們就應該先回屋,然後等到母親的人以後再來;可比現在這樣巴巴的趕過來好多了——就像我們要賴母親一頓飯似的。”
趙一鳴笑着點了點鳳歌二人的額頭,同她們兩個人說笑了兩句;鳳韻在軟兜上坐着,腿上有傷不能行禮,便坐着彎了彎腰,權當給趙一鳴和紅裳見了禮。
趙一鳴起身把鳳韻抱了起來:“腿還疼嗎?”
鳳韻搖了搖頭:“好多了,父親不必擔心。”
趙一鳴抱着鳳韻掂了一掂:“我們韻兒重了哦。”
鳳歌和鳳音都笑道:“韻兒要變小肥豬兒。”鳳韻不依了,求救紅裳:“母親,你看父親和姐姐們都欺負我。”
紅裳上前把鳳韻接了過來,放在了趙一鳴和自己中間的椅子上:“韻兒原來太瘦了,這樣不是正好?現在是將養身子的時候,胖就胖吧,日後韻兒多活動一下就會瘦下去的。”
鳳韻對着鳳歌和鳳音做了一個鬼臉:“聽母親說了沒有。”
三個姑娘圍到紅裳身邊兒說笑起來。趙一鳴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覺這樣的才真是天倫之樂:女兒們現在可是活潑多了。
主子們終於說笑着坐了下來,鳳歌三姐妹身邊的大丫頭們,這纔有機會二人一組上前給趙一鳴和紅裳請安。
綠蕉和雪語上來給趙一鳴和紅裳請安時,紅裳掃了一眼趙一鳴:他神色間沒有什麼不同,嗯,也不是,微微的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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