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賊一臉見了怪物的表情,“你不會就是我正在找的二喜吧?”
之前二掌櫃的說要找的是個小子,如果紋身師真的就是二喜,那二掌櫃的也一定知道了他的底細,至於怎麼知道的,賊無法細想。
“呀,你果然還是不笨的嘛。”紋身師答道,“不過你幹嘛一臉鄙夷地看着人家,難不成是嫌棄我?”
他一側身把賊讓進屋內。
“你別說,我還真嫌棄。”賊說着,習慣性地環視了一週,進門先找其他的出口已經變成了他的一種本能,順便他又看了一圈這雕月樓裡的經營環境。
這小樓造設的很是講究,大堂中央上方還專門留出了一眼天井,大概是爲了讓有些閒情雅緻的狎客能在歡愉過後賞賞月光,只是青樓本就建在山崖之下,能不能真的看見月亮還有待商榷。天井下的水池中養着些荷花,只是那荷花開的並不如周敦頤的《愛蓮說》中描述的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一朵朵蓮花似乎也沾染了四周那混濁的風塵氣,開得騷氣逼人。
“真是的,”紋身師一揮袖子,滿臉的嬌氣,“幾年前你不辭而別難不成也是因爲嫌棄我?”
“那你有點說淺了,當時是因爲噁心你。”
二喜卻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輕聲說了聲:“討厭。”
賊實在不想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幾年前他接了個大活兒,去偷洛陽一爵爺家裡的傳家寶。回來道上碰見這麼個“女子”正被一夥兒大漢圍着圈兒踢,賊正在旁邊看熱鬧,誰知那“女子”突然掙脫了衆人的圍毆,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喊哥哥救我!
那羣怒火中燒頭頂帶綠的大漢都已經血灌瞳仁,非常想當然地把賊當成了這“女子”的親哥,衝上來想要先把這親哥撕了,賊被逼無奈,只得帶着還掛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子一路奔逃,跑得褲子都快掉了。
誰知這“女子”其實是個喬裝打扮的男人,而且還是個淫賊,靠着這招瞞天過海接近各種漂亮小姑娘圖謀不軌,雖說沒有姑娘表示不願意,但她們家裡的男人是沒有一個不氣得七竅噴血恨不得閹了他的。
但更糟糕的是他還是個男女通吃的淫賊,賊被迫救了他的那天夜裡,賊睡不着,正躺在牀上數水餃,只聽門口響起那輕柔的腳步聲。
緊接着“女子”的體香撲面而來,賊也沒問那是什麼人,因爲他知道那是什麼人,那腳步更輕更慢,一雙冰冷而柔軟的手撫摸過賊的臉。
賊剛聽見衣服落地的聲音,一個身子便已進了被窩。
這時賊觸及了某個不可名狀之物。。。。。。
他自稱是紋身師,賊卻沒真正見過他給誰紋身,也沒見過他自己身上有紋身。所以這紋身師的職業八成只是他販賣情報的一個幌子。
紋身師之前是京城裡有名的情報販子,賊之前有很多情報都是從他那裡買的,每一次去買都免不了被這人耍一通。
但賊也沒辦法,只有他的情報最準,東西在哪,怎麼走,有沒有機關,有多少人把守,他的情報永遠都解釋的清清楚楚,實際操作時的情況也不會有太多差別,甚至還能附上地圖。也只有他的消息最快,哪個富商走了銀子,哪個大官收了大禮,哪個門派得了寶刀,他永遠都有第一手資訊。絕不會出現自己到了才發現已經被同行捷足先登的情況。
“你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的?還在家青樓裡工作。”賊上下打量了打量紋身師,他還是和幾年前一樣比女人還女人,“難不成這個地方有那麼多人有奇怪的癖好?”
“我哪是在青樓裡工作啊?”紋身師笑道,“這家青樓都是我開的,這些姑娘都是我手下的人兒了。京城裡的地盤被人查抄了,我就先跑出來避一避。”
“那還真是挺方便的哈。”賊翻了翻白眼。
“哪裡啦,就是圖個營生嘛。”紋身師笑着擺擺手沒,“我呀,現在一心一意喜歡男人了。”
“那還。。。。。真是挺好呢。”賊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他也不知道紋身師這樣到底算是改邪歸正還是一壞到底。
他眉眼間流露出的都是百媚千嬌。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男人,賊心裡也能有所悸動。果然還是男人最懂怎麼吸引男人。
“聽說現在你叫二喜,那我也叫你二喜得了。”賊說道,其實他不知道紋身師的本名,因爲當初認識的時候紋身師說的明白,除非賊說出自己的真名,要不然就不告訴賊自己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都行。”二喜臉上時刻帶着溫柔的笑,只是賊怎麼聽着怎麼看着都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