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納蘭玧北是接到他消息來微服私巡邊關動靜的,他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如果是他特地跑這麼遠來看他的師弟,這讓他更不敢相信,少皇跑這麼遠來敦煌城,究竟是爲什麼?
西廂里正沏茶倒水大肆獻殷勤的某女,正在兩眼放光爲自己找到來這個世界第一份工作而歡興雀躍。
樓紫峪喝着這十分不合口味的茶水,觀摩着手中那瓶紅藥水,這是他從朱小茄身上提取的第十瓶鮮血,他最開始發現她的血液和普通人的不一樣,竟然會變換顏色,如果添加點東西,會向透明變化,這也是他每天非要和朱小茄在一起的原因。
“丫頭,你是不是練了什麼奇怪的功夫,比如隱身?”一句話一出,頓時打破她的好心情,手中的杯子也噼裡啪啦掉了下來。這熊孩子每天折騰自己,原來是別有目的,自己名義上蹭吃蹭喝,其實給別人賣了還數錢也說不一定,心裡也不舒服了,只想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原來他說的試驗品,是這個意思。
“我怎麼會那種邪門的功夫,你可不要仗着自己身份高貴就亂說話啊。”
“只是問問,你怎麼連茶杯都摔了。”這讓樓紫峪更不信她的話。
隨後一句把朱小茄的心蹂躪了百八十遍。
“一百兩,隱身一次給我看看。”他翹着腿,嘴角微微上揚,一副拿住你都是浮雲的樣子。
朱小茄剛剛撿起來的東西又“啪——”的一下掉下去了。心中五穀雜味痛苦與快樂交相輝映,那些貪財的手和怕死的手打着架撕着比。
巨大的痛苦和爲難襲來,她雖然每天摸不着頭腦,大大咧咧缺心眼了點,但是她知道在這個世界她無親無掛,只有這個能保命的本事,最後的底牌就是隱身了。但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兩手一攤,“先……”給錢,朱小茄話還沒說完,就在這個時候,咚咚咚跑來一個小丫頭,那是經常給他們家少爺樓紫峪送這送那的丫頭,十五六歲,小巧可愛,比這裡大多數的北方姑娘都水靈了點,看起來憨態可掬,有點朱小茄的逗比的氣質。
朱小茄和她算是這個院子裡最熟悉的,因爲她們有共同的愛好,吃,有共同的樂趣,貪財,有一樣的優點,吃得多。
“呀,勒潔兒,怎麼跑成這樣。”來人氣喘吁吁,扶着門框,上氣不接下氣,頭頂還冒着煙,看來急得很。
樓紫峪也瞟了她一樣,感覺這丫頭越來越像包砸,越來越沒規矩了。貴族少年,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將尊卑優劣刻在骨子裡。
“哦,少主,女婢請安了。小茄子,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大事兒不好了,我們的男神走了。”說完還拍拍那門板,更加散發出她那刻骨銘心的憂傷。
朱小茄心裡想,男神是什麼,男神都是我們這些小年輕女漢子腦補出來的人,只能遠觀不能近看,走就走唄。
她露出來隻眼睛,“你跑到我這裡做什麼,你不去送送他嗎?”
勒潔兒詫異的看着她,“作爲大北男神粉絲團的團長,你竟然無動於衷?”聽到這話,朱小茄馬上假作着急,頓時切換到跳腳狀態。
“你怎麼這才跑過來通知姐,快,通知所有會員,分成三個小隊,一分隊城門口堵住,二分隊佈置歡送道具,三分隊跟上姐我,趕快去表達我們粉絲團巨大的悲傷,由衷的不捨。”說完,兩人已經雙手緊握,互相淚眼朦朧誇張的看着彼此。
我的個神啊,她差點忘了,爲了忽悠到些零花錢,她洞察市場,抓住機會,尋找商機,借住形式。就這麼稍稍在下人們面前炒作了神秘來客納蘭玧北一下,他們都不知道納蘭玧北是誰,但是她知道,有一次納蘭玧北告訴她玧北兩個稱呼,所以她就在整個府邸成立了大北粉絲團,除了藉着名頭收取點會費外,還接收各種禮物表達愛意的吃的喝的玩的。
搞些活動也收了些銀子,那會兒也算得意了一段時間,小資了一陣子。
樓紫峪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只知道這件事和他那從湮都遠道而來的師兄脫不了關係,懶得管他們的。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但能讓這丫頭眼睛冒精光又這麼激動的一定和錢脫不了關係,至於說納蘭玧北這個人對她吸引力有這麼大,他寧願相信包砸能餓三天。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一羣粉絲在一個渾身纏着白布條的人帶領下,拿着橫幅,喊着口號,直奔城門口。
納蘭玧北看到朱小茄的時候,點若寒星的眸子都亮了一下。
那渾身白布條上,用粗大的筆跡明明寫着,“大北大北,我們愛你。”
再擡頭一看,後面還有橫幅,有一顆像是要跳出來的心形東西花在上面,旁邊還擦着花,後面那羣人的手裡都捧着各色的花啊什麼的,加上剛剛攔住自己的那幾個足足有幾十個人。
若不是這幾個說他們團長小茄子有事兒找他,他是絕對不會站在這裡等人的。
旁邊的今野看到朱小茄從頭到腳寫着字,手裡捧着鮮花的樣子,覺得滑稽又好笑,不知道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又想起什麼鬼點子要整他們家主子了。
只見她帶着想他走來,旁邊有勒潔兒拿着鮮花搖晃着也是一臉亢奮激動,顯然被打了雞血。眼睛發紅發光的看着納蘭玧北,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樣子。
“停!”她一個手勢,後面的大姑大媽大嫂大叔都聽話的聽了下來。
“先來句口號表達一下我們對男神的愛意。大北大北。”
“我們愛你!我們愛你!”後面都是整整齊齊訓練有素的吶喊聲,那聲音讓守城的將士一臉呆滯,有一個士兵訥訥的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吶喊,“天哪,我認得那個穿花衣服的大媽,那是俺在西北王府掌勺的姑姑。”旁邊的士兵也出聲了,指着在朱小茄旁邊一臉亢奮的一個小姑娘,“那是我在西北王府裡當上等丫鬟的未過門的婆娘。”
天哪,她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