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勒潔兒一臉嫉妒的看着她,心裡暗想,上天垂憐掉餡餅我能不吃嗎?心裡卻沒有負罪感。再一看那人羣后,的確有她那剛剛被炒掉的老闆騎着貨真價實的汗血寶馬迎面而來,只是他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好像要看出一個洞來。
被這麼一看,她倒是有了點心虛,想着老闆如果被員工在大衆場合下被炒掉也挺沒面子的,想着他樓紫峪雖然給的錢少但是別人老實對她也算好的,就這麼看來,除了不能給她錢和愛也算不錯了。
少主就是少主,他今兒個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手裡還拿了一件棗紅色的小棉襖,朱小茄一看,那是她最喜歡的衣服,別人送的,究竟是誰送的,她也不記得了,被單獨放在衣櫃等着哪天出門趕集的時候穿的。
齷蹉啊齷蹉,樓紫峪竟然偷自己衣服。
這麼一想,用眼睛瞪着他。
樓紫峪一看這小丫頭的眼神,心口一痛,她就這麼討厭自己嗎?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不說,還這般用眼神看着她。
只冰冷冷的說,“過來,小茄子。”
朱小茄站在馬車上,進去也不是下來也不是,只是在心裡腹誹這人偷了她衣服不知道拿了她私房錢沒。
衆人看着這麼不識相不僅賣主求榮還這般沒良心的樣子都氣洶洶的看着她,她一嚇,跳下車躲在大神大北同志後面,心裡想着這果然是女配角的命格,總是被排擠被這般兇狠的對待,完全沒有金手指完全是後媽生的。
納蘭玧北低頭看着牽着她衣角的某人,一隻纖細修長溫暖如玉的手握在了朱小茄的小手上,這讓朱小茄的心莫名的安定哪裡好像不對了。心跳聲大了點,快了點,她甩甩頭,擡頭看着納蘭玧北,滿眼的你是大神你得幫我。
只是樓紫峪看了心裡莫名一緊,有根針紮在那裡,雖然不見血,但是一紮見底,痛在心扉。
聲音卻有着絲絲無奈惆悵,才十二歲的世家少年,尚且不知道情愛愁苦,這是第一次如此陌生的感覺。
“小茄子。”他走過來,就像平時帶着她逛花園遛鳥的速度,隨着他的靠近,朱小茄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心中暗想別看他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其實裡面壞着呢,變態醫學狂人,完全不能用正常人腦子思考,不然一不小心掛了都不知道。
一想起他實驗室那些個殘值剩體就心裡惡寒,因爲此刻要離開他不能回頭,所以他的缺點也放大放大。
“別過來。”朱小茄一看納蘭玧北已經在手裡暗暗運功,忙打住,雖然註定女配角她可不想這麼小就揹負什麼紅顏禍水的臭罵,現在估計已經名聲挺壞了。
勒潔兒看着自家少主如此尷尬如此傷心,心裡也無限鄙視朱小茄幾百回,虧平時他們都和朱小茄交好,沒想到她是這種人。恩將仇報,忘恩負義,黑心肝兒壞心眼兒。
樓紫峪好看的臉蛋蒼白,他一向蒼白,毫無血色,也許是常年在天璣閣的白雪皚皚中過日子,也許是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的緣故。朱小茄看着他受傷的模樣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厚道。
“我是說我過你那裡去就行了。”樓紫峪眼睛一亮,十一二歲的少年本來眼睛就涼閃,再加上他是藍色的瞳孔,幽藍的光波流轉,朱小茄看呆了。納蘭玧北沒有說話,他一直沉默,保持着他在西北地一貫的作風。只有樓紫峪和今野知道,剛剛兩人之間即將有一場大戰,那個時候,可能這敦煌城都會被破開。
看着小丫頭向自己走近,樓紫峪將手中的棉襖披在她身上,慢慢扣好,將她那些五顏六色的鮮豔字體遮住,也擋住敦煌城門口那凌冽乾冷的風。
朱小茄眼中有淚光閃動。
忽然就掉了眼淚,聲音哽咽,衆人也都看着這悲情的一幕,算她小奴婢還沒喪盡天良。
“我。我還以爲。你。”
“會打我呢!”接住她的淚花,滾燙,都落進了樓紫峪的小小年紀的心裡。他嘆了一口氣,將內力傳進她身體裡,讓她更暖和,這大冷天的寒風呼呼,她也捨得往外跑。
“你畢竟還小。”是啊,看她纔多大的小孩子,受不住誘惑往外跑怎麼會當回事兒。
朱小茄心裡打顫,頭卻是一個勁點,“是啊是啊,我還小,什麼都不懂。”
“別哭了,一哭就難看。”朱小茄擡高了頭看着樓紫峪,這小孩子竟然在笑,哈哈,他還是沒那麼冰冷難搞嘛。
忽然擡手捏着樓紫峪的臉,樓紫峪也沒躲就這麼被她捏住。
“哈哈,姐覺得你現在越來乖萌呆了。”城門上城門口的那些路人甲乙丙丁等都驚呆了。蒼天啊,這是小奴婢要逆天,相比之下,樓紫峪卻是被她爽朗的笑聲迷惑了。小女孩的笑聲無拘無束,充滿誘惑,誘惑着他這估計冰冷的靈魂,隨着她飄動。
樓紫峪一把把她抱在懷裡,聽着她響徹在耳邊的笑聲,手裡還拿捏着她剛剛纔流過的淚水,也許就這樣下去就好了,他會好好守護他的人,讓她一直這樣歡快的笑下去。
納蘭玧北也看着她的小小背影,踮着腳尖夠着那人的臉。今野卻在旁邊悄悄對他說,“主子,還有五十里,時間不多了。”他正在提醒呆住了主子該啓程了。
納蘭玧北沉默,轉身上了馬車。那馬車一路向南,再沒有轉頭過。朱小茄看着那大北大神連聲招呼也不打就這麼走了,她轉身跟着跑了幾步,忙呼喊,“一萬兩還要不要啊,不要以後來要我不認賬啊。”只是那馬車再也沒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