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風雲變化(2)
“多謝幾位大師。”玉痕起身抱起昏迷的鳳紅鸞，“玉痕告辭了！”
“玉太子謹記，凡事請留一念仁心，蒼生受益。”智緣大師看着玉痕，見他點頭，雙手合十，“玉太子好走！”
玉痕抱着鳳紅鸞出了山門，一輛不算華麗的馬車等在那裡，車前坐着流月。
玉痕將鳳紅鸞安置在車內，對着流月問：“可有消息傳來？”
“回主子，我西涼五十萬大軍已經照主子的指示攻陷鳳陽城，藍雪三十萬大軍兵臨池峰城。東璃國主派遣吳卓前往鳳陽城，沒有等到雲族援手，御駕親征，東璃璃王輕騎前往池峰城。”流月答道。
玉痕點點頭，“父皇可是接到了我的修書？有何言說？”
流月看了馬車內昏迷的鳳紅鸞一眼，猶豫道：“皇上說主子要娶紅鸞公主爲太子妃可以，只是要先治好瓊華公主，否則他不答應。還說……否則他只能答應紅鸞公主入西涼永久爲質。”
瓊華公主沒有失心瘋之事只有主子、他和紅鸞公主知道。皇上如今明知失心瘋無藥可救卻提出如此條件，也就是不同意主子娶紅鸞公主。
聞言，玉痕鳳目閃過一絲光芒，淡淡開口：“傳書給父皇，就說我會治好瓊華，讓他按我說的準備迎娶太子妃的聘禮。”
“是！”
“傳消息去鳳陽城，攻陷鳳陽城之後西涼大軍按兵不動，另外修書藍雪國主，如果君紫璃到達池峰城，藍雪大軍撤退三十里，按我說的做，藍澈自然會安然無恙。”
“是！”
“去鳳陽城！”玉痕坐進車廂，落下簾子，馬車向着鳳陽城而去。
鳳紅鸞疲憊至極，一直昏迷着，醒來已經是兩日之後。玉痕正在盤膝運功，頭上有淡淡青氣，車內再無旁人，馬車依然行駛着。
鳳紅鸞坐起身子，伸手挑開簾子向外看去，只見馬車行駛在一處平坦的官道上，四下裡並無人家，她放下簾子，看着玉痕。
玉痕此時緩緩收功，玉顏再不見兩日前的蒼白，透着淡淡紅暈，對着鳳紅鸞溫潤一笑，“醒了？有沒有感覺身體不舒服？”
鳳紅鸞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以後每月十五日會受一夜寒毒之苦，此外應該無事了。”玉痕沉思了片刻道，“若是能解了寒毒最好，可是這要看機緣。”
鳳紅鸞無所謂地點點頭，只要有內力就好。她感受到丹田盤踞了一冷一暖兩種氣息，如兩團棉花，沒有任何異樣，相反倒是十分舒適，問道：“我睡了幾日了？我們這是去哪裡？”
“你睡了兩日，我們如今去鳳陽城！”玉痕道。
鳳紅鸞點點頭，不用再問她也清楚這兩日外面一定是風雲變幻了。
“如今君紫鈺在鳳陽城。”玉痕又道。
鳳紅鸞挑眉對着玉痕一笑，“我一直在想，若論智謀，你言天下第二，無人敢言第一。”
玉痕一怔，看着鳳紅鸞莞爾一笑，搖搖頭，“也不見得，這世間還有一人的智謀不亞於我。”
“嗯？”鳳紅鸞揚眉。
“雲錦！”玉痕淡淡道。
鳳紅鸞心思一動，面上不動聲色，“若是有智謀，何必跳入千年寒池？你真是高看他了！”
玉痕見鳳紅鸞面上無任何變化，淡淡一笑，岔開話題道：“智緣大師可是曾經和大還丹一起交給你一本經書？還有三日纔到鳳陽城，這三日你可以修習武功，僅有百年內力，若是真正對敵還是不夠。”
鳳紅鸞點點頭，“他的確給了我一本經書。”
“若是所料不差，智緣大師給你的應該是鳳緣天下武功秘籍。”玉痕解釋，“三十年前我師父、老道，還有智緣大師三人機緣巧合之下同時得了三本武功秘籍。三人各憑運氣抓鬮，我師父得了一指江山，老道得了錦繡乾坤，智緣大師得了鳳緣天下。”
鳳紅鸞點點頭，問道：“你師父是袖手樵隱我知道，老道是誰？”
玉痕擡眼看了鳳紅鸞一眼，“傳聞是雲族少主的師父！”
這麼說錦繡乾坤在雲錦手中了？鳳紅鸞不再言語，伸手入懷，拿出經書。自從那日智緣在青山寺給她這本經書，她一直未曾打開看，外表與普通經書無異，她摸了兩下，從底冊夾層取出一塊絹帕。
絹帕打開，鳳紅鸞頓時蹙眉。只見一半寫着梵語，一半寫着英文。
玉痕掃了一眼，擡眼看鳳紅鸞，“你可識得那些文字？”
鳳紅鸞神色變幻地看着在梵語中間穿插的英文，筆跡顯然出自女子之手，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點點頭，“識得！”
玉痕鳳目閃過一抹深邃，緩緩道：“據說幾百年前鳳女帝武學就是鳳緣天下，自此後世再無識得者。”
鳳紅鸞不置一詞，想着那女子大概與她一樣從異世而來，這裡的人不識得英文自然不奇怪。她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修習鳳緣天下。
玉痕也不再開口，慵懶地靠在車壁上看着鳳紅鸞。幾百年前鳳女帝被譽爲鳳星臨世，如今她鳳星臨世，識得鳳緣天下自然不奇怪。
因爲有百年內力輔助，再加上鳳紅鸞原本就是天資聰穎之人，所以不出兩個時辰已經修習到了第三重，一日之後已經到達第七重，連玉痕都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
鳳緣天下每一重十處玄關，每一處都有無窮奧妙。鳳紅鸞每突破一處，便耳聰目明一分，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會敏銳一分。
三日後馬車到達鳳陽城，鳳紅鸞修習到第九重，緩緩收功。玉痕見她整個人如脫胎換骨一般，不由含笑感嘆道：“能在三日之內修習鳳緣天下至第九重，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鳳紅鸞對着玉痕淡淡一笑，“如今什麼時辰了？可是到了鳳陽城？”
“已是晌午了，前面十里便是鳳陽城。”玉痕道。
話音剛落，兩人便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距離幾裡，鳳紅鸞可以清晰地聽到盔甲的摩擦聲，馬蹄上了鐵掌，蹄聲整齊劃一，不下千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可見是一隊騎兵。
鳳紅鸞擡眼看玉痕，玉痕解釋道：“兩日前西涼攻陷了鳳陽城，再未有動作。我已經傳書給君紫鈺在此地商談。如今東璃君紫鈺帶兵駐紮在十里之外。”
鳳紅鸞點點頭。
不出片刻，騎兵迎頭攔住馬車，千人下馬跪地叩首，一箇中年漢子恭敬地大聲道：“騎兵統領李洛恭迎太子殿下。”
玉痕端坐在車內不動，並未挑開簾子，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李統領辛苦，起程吧。”
“是！”李洛一揮手，千人齊齊上馬，當先開路。
流月一揮馬鞭，馬車行駛起來。
鳳紅鸞靠着車壁，重新閉上眼睛用內力向外探知。她發現有了內力果然好，方圓幾裡一切都能感知出來。
“能探出什麼？”玉痕笑問。
“很多人。”鳳紅鸞想着若她猜測不錯，鳳陽城如今不下百萬兵馬。
“不錯，是有很多人。”玉痕點點頭，笑道，“通六識，清明目。等到你第十重大成之時，方圓百里所有物事都逃不出你的耳目了。”
鳳紅鸞聞言嘴角微勾，揚起一抹愉悅的笑意，“那也就是說如今你就是如此了？”
玉痕點點頭，“嗯！”
鳳紅鸞不再說話，玉痕也不再言語。
又走了片刻，從左側又來了一隊騎兵，與剛纔的西涼這一隊輕騎不同。這一隊騎兵氣息清淺，這種氣息鳳紅鸞很熟悉，正是東璃皇室隱衛。而當前的一人氣息更是令鳳紅鸞覺得熟悉，正是君紫鈺。
鳳紅鸞沒有絲毫意外，君紫鈺等的就是玉痕。如今玉痕出現，他得到消息自然是要來的。
“主子，是東璃君帝。”流月稟告。
“嗯！”玉痕點點頭。
不出片刻，君紫鈺帶着人打馬來到近前，外面李洛帶着千人進入戒備狀態，將馬車保護得密不透風。
君紫鈺一勒馬繮，早先的怒和痛沉澱下來，他眸光沉靜地看着馬車，沉聲問：“馬車內可是玉太子？”
“正是玉痕。”玉痕端坐在車內，並未探頭。
“玉太子好謀略。”君紫鈺話音微沉。
玉痕淡淡一笑，“君帝過獎了，不過僥倖而已。”
鳳紅鸞瞥了玉痕一眼，低聲道：“你知不知道明明有才卻謙虛的人最可恨？”
玉痕低笑。
“紅鸞可在車內？”君紫鈺聽到了玉痕愉悅的笑聲，俊顏頓時沉了下來，死死地盯着車廂。
鳳紅鸞恍若未聞，靠着車壁，也沒打算開口。
玉痕瞟了鳳紅鸞一眼，淡淡道：“在。”
“紅鸞可好？”君紫鈺聲音忽然低了幾分，帶着灼痛和擔憂。
“受了些驚嚇，君帝也知道，雲族非同一般，錦瑟小主和掌刑堂四大長老對她都欲殺之而後快，她能有命活着回來總是好的。”玉痕淡淡道。
君紫鈺身子一震，緊攥着馬繮的手頓時勒出了血痕。半晌，壓抑地問道：“玉太子可否容朕見紅鸞一面？”
如今主導權不在他手中，他想見紅鸞自然要徵求玉痕同意。
玉痕看向鳳紅鸞，見她面色清淡，無意相見，淡淡道：“她睡熟了。”
君紫鈺緊緊盯着馬車，知道是鳳紅鸞不願意見他，這麼大的動靜她如何能睡得熟？他閉了閉眼，沉聲開口：“玉太子如此謀略，用局中局將東璃套住，不知道此時能否攤牌，讓朕知道你所爲何求？”
“早先父皇修書，鳳陽城二百里內三州十郡縣割捨給西涼，並讓東璃紅鸞公主入西涼永遠爲人質。不知道君帝可有異議？”玉痕不答反問。
“朕不會答應。若如此，朕勢必與西涼血戰到底。”君紫鈺斷然開口。
“既然如此，玉痕也不敢違背父皇之命。”玉痕淡淡道。
好一個玉痕！君紫鈺咬牙道：“難道玉太子便不能再讓一步？要知道東璃如今雖然勢弱，但是若是真和西涼血戰的話，即便西涼吞併了東璃也是損失慘重。西涼雖然要挾了藍雪，但是卻控制不了雲族，如果到時候雲族藉機出手，沒準兒繼東璃之後，第二個便是西涼。”
“玉痕倒不知道君帝何時將天下形勢看得如此清楚了。”玉痕聲音依然淡淡，“但即便如君帝所說，雲族藉機出手，也未必奈何得了西涼。”
“這樣說來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君紫鈺死死盯着車廂。
“玉痕做不了主，不過今日君帝所說，玉痕會上報父皇。君帝等父皇的修書吧！”玉痕不欲再多說，對着外面吩咐，“起程！”
“且慢。”君紫鈺沉聲詢問，“不知道玉王修書何時能到？玉太子不會是此時回去修書吧？憑藉玉太子之能，又豈會料不到朕決計不會答應？”
“呵，君帝倒是看透玉痕了。”玉痕低笑，笑意微寒，承認道，“不錯，玉痕的確已經給父皇傳書了，不過父皇修書要明日纔到，請君帝再耐心等候一日。”
“明日午時，三十里外風波亭，如何？”君紫鈺道。
“好！”玉痕應承。
君紫鈺再不阻攔，一揮手，千名隱衛退後，讓開道路。
馬車再次緩緩行駛起來，半個時辰後進了鳳陽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