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許諾條件(1)
車內，雲錦鬱悶着臉看着車壁，想着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黑心，平生僅見。
鳳紅鸞不理會雲錦，想着如今前後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巧兒應該還有時間，如果雲錦真能救她的話。
兩人各自想着心思，兩刻之後，馬車停在了相府門口。
“聽說雲族靈力，可以使人起死回生？”鳳紅鸞不下車，偏頭對着雲錦問。
雲錦眸光一閃，從車壁收回視線看向鳳紅鸞，眨眨眼睛，“原來鸞兒是想要我救人！”
“還有一口氣，正中心臟一劍。”鳳紅鸞道。
雲錦嘴角微彎，一雙如玉的手把玩了一下腰間的白玉佩，慢悠悠地道：“這代價可大，不知道鸞兒用什麼條件交換？要知道，我從來都是無功不受祿的。”
“你說什麼條件，只要我做得到，我都能答應你！”鳳紅鸞也沒想真吃白食，更何況這個人是雲錦，他的白食可不好吃，即便吃下去也會撐死。
“我想知道，誰在鸞兒心裡這麼重要？”雲錦眸子一眯。
“我的貼身婢女！”
“一個小丫頭！”雲錦頓時想起昨日見那個小丫頭，嫌惡地蹙眉，聲音拔高，“你讓我用靈力救一個小丫頭？”
“在你看來她什麼也不是，但在我看來她勝過世界上所有。”鳳紅鸞道。
雲錦眼皮向上翻了翻，他真不覺得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值錢的。
“不管你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鳳紅鸞又強調。她知道，雲族靈力，輕易不會動用，屬於秘術，有傷根本。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有一補，就有一損。
“如果，我要入贅呢？”雲錦鳳目閃過一抹清幽。
“行！”
“如果，我要讓你嫁給我呢？”雲錦又問。
“好！”
雲錦鳳目閃過一抹冷意，一閃而逝，輕柔的聲音忽然涼涼的，“如果今日不是我，換了一個人，只要能救你的小丫頭，提這兩個條件，你也答應？”
“當然！”
雲錦眸底剎那涌上一片黑色，忽然偏過頭，不看鳳紅鸞，又重新看着車壁。
鳳紅鸞拿不準雲錦到底答應不答應，只是看着他，如玉的側臉，弧線完美，線條輕柔中透着涼意。她微抿着脣，即便今日他不答應，她也要想辦法讓他答應。
“你憑什麼讓本公子施救？你的條件有多值錢？”雲錦忽然道，聲音冷冷的，“本公子什麼都不缺。”
“也許有朝一日你真的缺少某種東西呢！這世間事兒誰能說得準！”鳳紅鸞盯着雲錦，“今夕的鳳紅鸞再不同往日。以後我許諾的條件，會很值錢，或許，千萬金都買不到。”
“呵……”雲錦忽然笑了，轉過頭看着鳳紅鸞，“你倒是自信！”
鳳紅鸞看着他，“如何？”
“好！”雲錦點點頭，“我就要你一個許諾！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我提出這個條件，你必須應允！”
“成交！”鳳紅鸞心底鬆了一口氣。有這個條件交換，她也不用覺得欠了雲錦人情。
雲錦見鳳紅鸞明顯鬆一口氣的神色，心思一黯。也許他要條件是錯誤的，他應該讓她欠人情。想法一閃而逝，他便嗤之以鼻。人情沒有條件實在，在萬一有一日的時候，還是條件實用，這樣也好！
“走吧！”鳳紅鸞當先下了車，擡步向府內走去。
雲錦緩步跟上，一撩衣襬，慢悠悠地跳下了車，跟在鳳紅鸞身後大搖大擺進了丞相府。
一路來到清心閣，門口杜海急得在來回打轉，一見鳳紅鸞回來了，身後還跟着雲錦，頓時一喜上前，“小姐！雲公子！”
“嗯，巧兒如何了？”鳳紅鸞腳步不停。
“巧兒還有一口氣在！”杜海立即道。
有一口氣在就好。鳳紅鸞直接向屋內走去。
雲錦慢悠悠地踱步進了小院，好像在觀看他們家的花園一樣，很有閒情逸致。
杜海上前請禮，“老奴見過雲公子！”
“杜總管不用客氣。從今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雲錦對着杜海道。
一家人？杜海不明白地看着雲錦。
“鸞兒要招我入贅，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家人？”雲錦薄脣輕啓，吐出一句話。在杜海的驚愣中，擡步跟着鳳紅鸞進了屋。
鳳紅鸞聽到後面雲錦的話，懶得理會，走到牀前看了巧兒一眼，“你看她可還能救？”
雲錦閒閒地看了一眼牀上的巧兒，“自然！有一口氣就能救！”
“那好，那現在就救吧！”鳳紅鸞側身一讓，站在一旁。
雲錦頓時低頭看自己的手，想他的手多高貴，是捧金樽、執白玉杯、攬筆作畫、罄竹寫詩的手，如今讓他動手救這麼一個小丫頭，真是大材小用啊……
鳳紅鸞將雲錦糾結的神色看入眼底，不動聲色。
半晌，雲錦都一動未動。
鳳紅鸞蹙眉，忍不住剛要開口，一團黑霧忽然從打開的窗子衝進了房間。
“誰？”鳳紅鸞看清是一個俊秀的年輕男子，眸光一寒。
“何事？”雲錦轉頭看着霧影。
“錦瑟小主的信，霧影不敢耽擱！”霧影將手中的一封書信呈上，覺得鳳紅鸞和少主站在一起好配。想法在腦中閃過，便立即搖頭，除了錦瑟小姐，誰也做不了少主夫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雲錦不接信，臉色一冷，擺擺手。
“少主，錦瑟小主交代要主子及時回信……”霧影立即道。
“我是你的主子，還是她是你的主子？”雲錦臉色一沉。
“少主恕罪！屬下知錯！”霧影頓時跪在地上請罪。
“下去！”雲錦臉色不好地瞥了鳳紅鸞一眼，見她神色淡漠地看着窗外。
霧影跪在地上不動，看着雲錦，又看了一眼鳳紅鸞和躺在牀上沒多少氣息的巧兒，咬牙道：“錦瑟小主交代了，您如今還不到百日，不能再妄動靈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雲錦再次輕叱：“下去！”
“少主……”霧影還想再勸阻。
雲錦猛地一甩衣袖，眼前黑衣一閃，霧影從窗子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響傳來，只見霧影的身子摔到了清心閣的圍牆上，吐了一口鮮血。
“從今以後，我再從你的嘴裡聽到錦瑟的名字，你就不用跟着我了。”雲錦寒聲警告。
霧影身子頓時一哆嗦，知道少主不喜錦瑟小主，但是少主真的不能在百日之內再動用靈力了。張了張嘴，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雲錦薄怒的臉，終是再不敢言語。黑影一閃，化爲一團黑霧，消失了身影。
霧影一離開，雲錦回頭對着鳳紅鸞道：“你過來給她拔劍，拔完劍立即出去！”
鳳紅鸞點點頭，走到牀前，手指在巧兒後背點了幾處穴道，指尖捏住露在外的劍尖，微微用力，斷劍瞬間撤出，看也不看雲錦一眼，拿着手中的斷劍快步走出了門。
身後一陣清寒透骨的風颳過，頓時門窗都緊緊關上，窗簾垂落。
鳳紅鸞立身院中，背對着緊緊關閉的房門，薄脣微抿。她的腦中關於雲族的記憶甚少，不過倒是知道雲族靈力，時常用對身體有害，但是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如今，巧兒這一命。她必須要救。
總之，她會讓交換給他的那個條件很值錢就是了！
青藍、青葉、杜海都站在門口，大氣也不敢喘，三雙眸子都盯着緊閉的門窗。
半個時辰後，一聲輕微的響動，房門應聲而開。
聽到身後的動靜，鳳紅鸞猛地回頭，只見雲錦從門內緩步走了出來。白色華貴錦袍，青絲玉帶，美如冠玉，翩翩卓然。雲錦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半絲變化。
鳳紅鸞盯着雲錦的眼睛，半晌，開口問：“如何？”
“不負所望！”雲錦眯着眼睛向着天空看了一眼，然後轉眸，纔看向鳳紅鸞，只見她站在桂樹下，枝葉斑駁的暗影投在她的身上，迎合着陽光，更是清瀲風華。
“好！”鳳紅鸞點頭，“你可要那個條件？”
雲錦搖搖頭，“不要！”
鳳紅鸞擡步向屋內走去，“那就等你要的時候再來找我，青藍、青葉送客！”
“是，小姐！”青藍、青葉躬身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雲公子請！”
“呵呵……鸞兒，你果然狠心……也罷！”雲錦輕笑，胸腹微微震動，深深地看了一眼鳳紅鸞，步履緩慢地離開。
青藍和青葉跟在雲錦身後，只覺得雲公子的腳步比來時還慢。
走到清心閣門口，雲錦不回頭，輕飄飄地道：“明日便是三日之約，別忘了！”
鳳紅鸞已經進了屋。
雲錦對着青藍、青葉一揮衣袖，笑道：“不用送了！”
“是，雲公子！”青藍、青葉見雲錦沒有什麼異樣，想來無事，轉身回了府。
二人剛離開，雲錦猛地伸手捂住心口，身子一軟，向地上倒去。
“少主！”驚呼一聲，霧影瞬間出現，接住了要倒地的雲錦。
雲錦美如冠玉的容顏呈現不正常的瑩白之色，如水晶一般，幾近透明。他擡頭看了霧影一眼，扯動嘴角，聲音微弱，“走！”
吐出一個字，頭一偏，昏了過去。
霧影面色大變，立即抱着雲錦起身，向着青山寺而去。
清心閣內，鳳紅鸞站在巧兒牀前，只見她後背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甚至看不出任何被劍刺傷的痕跡，心中驚異。
“小姐！”杜海緊跟鳳紅鸞之後進了房間，也是驚異地看着巧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