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瑤琴正對着夏荷發火。8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臉震怒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夏荷,將桌子拍得砰砰響。
夏荷面色煞白,完全不知所措:“奴、奴婢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楚瑤琴冷笑一聲,面上的表情看着有些猙獰,“事情都已經傳開了,你竟然還敢說你不知道?”忍不住憤怒,她甩手“啪”的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夏荷的臉上,“說,你跟他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你都跟他說過些什麼?”
夏荷被她打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嘴角也破了,掛下一行血來榍。
捂着臉,她轉頭看向楚瑤琴,已是淚流滿面:“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都是他們在外頭亂說的,奴婢都已經跟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了,難道夫人你還信不過奴婢嗎?”
楚瑤琴鐵青着臉,並不相信:“無風不起浪,你若當真什麼都沒做過,他們怎麼可能會亂說。蒼蠅可不叮無縫的蛋。”
“一定是那天奴婢奉夫人的命令去找侯爺的時候被哪個碎嘴的盯上了……”夏荷神情慌亂,拼命想了一陣說獨。
“可是那天你的裙子確實破了……”楚瑤琴微微眯眼看着她,沉思片刻,依舊不太相信的說。
“那個確實是奴婢不小心跌了一跤磨破的……”夏荷感覺全所未有的無力和心酸。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被賴上這樣的污名也就算了,爲什麼夫人不信她?都這麼多年了,她難道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就算所有人都離棄了她,她可是都會堅定不移跟在她身後的至高召喚系統。
“真的?”楚瑤琴還是將信將疑。
“是,若是夫人還不相信,奴婢敢對天發誓,”夏荷忍不住淚,正起面上的神情,指天發誓,“若是奴婢當真做了對不住夫人的事,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聽她發下毒誓,楚瑤琴才勉爲其難信了她:“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暫且信你一次。不過,你若當真敢做出對不住我的事情,我可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夏荷重重磕了兩個頭以示堅決:“夫人放心,奴婢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吃裡扒外的事情來的。”
“那就好,記住你說的話。”楚瑤琴點點頭,正要讓她起來,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在叫,“大嫂?大嫂在嗎?”
是文采菁帶着人到了。
“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楚瑤琴面色一凜,瞥了一眼夏荷頂着張髒兮兮的臉呆在那裡,忙壓低聲音催促:“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把臉洗乾淨。”
夏荷這纔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四下看了看,沒水盆,等不及,直接倒了茶水在帕子上,抹了把臉,便去開了門,看到外頭除了文采菁和她的丫鬟外,竟然還拎來了一個被打得整張臉幾乎成豬頭的婆子,頓時很是詫異。
“見過姨娘。”她很快向文采菁福了福身,然後便問起,“不知姨娘這個時候過來所爲何事?”
文采菁滿眼奇怪的看着她,並不答話,只是問:“夏荷,你的臉怎麼啦?”
臉?她的臉怎麼啦?
夏荷被問的一怔,擡手摸摸臉才恍然明白過來。因爲剛纔夫人的那記巴掌,她左邊的臉腫了。
她僵硬的扯嘴笑笑,尋了個藉口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撞了一下而已。”
跌了一跤?撞了一下?這是跌哪兒撞哪兒了啊?竟然能撞出個巴掌印來,嘴角也破了。不過,她既然不肯明說,她也不會上趕着追問,反正跟她也沒什麼關係。文采菁挑挑眉,沒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脣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問:“你家夫人呢?”
“夫人就在屋裡,午睡剛醒,還沒拾掇好就聽到姨娘過來了,就先讓奴婢出來迎姨娘了。不如姨娘先進去坐着稍等片刻吧,夫人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夏荷說着,欠身讓開,將文采菁迎進了屋。
文采菁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剛走進門,就看到楚瑤琴“急匆匆”的“正巧”從內室走出來。
“今個兒睡過了,沒想到你會來,讓你久等了。”楚瑤琴臉上掛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紅暈,上前握了文采菁的手,抱歉的說。
文采菁不以爲然笑說:“哪兒啊,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倒是打擾大嫂休息了。”
“沒打擾,反正也醒了。”楚瑤琴說着,親熱的拉了她到一旁坐下,一邊奇怪的看着跟她來的人,一邊問:“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有事?”
“嗯。”文采菁點點頭,沒有立刻明說,只遲疑的看了夏荷一眼。
注意到文采菁的眼神,夏荷臉色一白,心裡頭開始忐忑起來。不會是爲了那樁事兒來的吧?
楚瑤琴心裡頭打了突,也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只是一時摸不準文采菁的意思。她是來詢問夏荷那樁事的呢?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譬如說,直接把人要過去?
就在主僕兩個心裡頭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文采菁終於開口了,帶着歉意,誠懇的說道:“今個兒我來是給大嫂還有夏荷賠不是的贅婿。”
誒?
主僕倆同時一怔,意外的對望了一眼後,不解的齊齊看向文采菁。
“菁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瑤琴奇怪的問。
“這兩天府裡頭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大嫂應該已經聽說了吧?”文采菁開門見山說起。
“嗯。”楚瑤琴點點頭,一邊仔細揣測着她的用意,一邊道:“都是那些碎嘴的賤婢亂說話。”說着,還勸起她來:“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夏荷是絕對不會做那種恬不知恥的事情的,就算你不信夏荷,也該相信阿瀚纔是。”她說得鄭重,彷彿之前那個疑心夏荷存異心的人從來不是她似的。
“那是自然的。”文采菁笑着點頭,“縱然信不過夏荷,侯爺我是絕對相信的。”說着,她看向夏荷,一臉歉疚道:“都是我治下不嚴,連累夏荷姑娘受委屈了。”
夏荷聽着那懇切的話,不由鼻子一酸,紅了眼眶,恭敬的向文采菁福了福身,說:“姨娘嚴重了,奴婢不敢當,不過一點閒言碎語而已,奴婢身正不怕影子斜。”“話也不能這麼說。”文采菁神情凝重說:“三人成虎,衆口鑠金,說多了,就算是假的,人家可也是會當真的。你以後可是還要嫁人的,怎麼能小覷這等聲名問題。”
嫁人?那一剎那,夏荷恍惚了一下。她早就已經絕了這念頭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拋下夫人一個人的。
“所以,今個兒我把那個到底亂說的奴婢綁來了,隨大嫂和夏荷處置。”文采菁繼續說着,向萬婆子使了個眼色。
萬婆子瞭然點頭,押了那湯婆子跪到了楚瑤琴和夏荷面前。
“就是她在外頭亂說的話?”楚瑤琴看着湯婆子,微微眯起的眼裡劃過一道寒光。
“沒錯,就是她。”文采菁點點頭,說,“是在掃灑上做活兒的,就負責前院那塊兒地方。”
楚瑤琴和夏荷一聽,心中俱是瞭然。果然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看到了呢。
“據她自己說是自個兒嘴碎,看到了,沒忍住就亂說了一通,沒人指使。你看臉都被打成豬頭了也不肯多吐露一個字。我也實在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不管是真是假,她到處亂說,損了大嫂和夏荷的名聲不假,我就自作主張把人綁來了,你們看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文采菁說着,便等着他們發話。
楚瑤琴目光寒森森的盯着湯婆子看了片刻,幽幽說道:“這樣嘴賤,這樣不把主子放在眼裡,到處編排主子不是的***才留着還有什麼用?就直接杖斃了吧,也給其他碎嘴的瞧瞧亂說話的下場。”說着,她似是怕文采菁誤會什麼,轉眸看過去,眼中的冷意已緩和了些許,神情嚴肅的說道:“如今你管着偌大個侯府,對於這樣的狗東西,你可千萬不能心慈手軟,要不然我們可是會蹬鼻子上臉翻了天的。”
文采菁認真聽着,沒有一絲反感,還很贊同的點點頭:“大嫂說的不錯,正該如此。”說着,她便正色看向萬婆子,吩咐說:“聽到大夫人的話了吧?照做。”
“是。”萬婆子早就等不及了,朗聲答應着,一把揪了湯婆子就往外頭拖。
湯婆子真正嚇壞了,眼淚鼻涕流了一把,想要說什麼,嘴巴被堵住了,除了嗚嗚的聲響,說不出一個確實的“字”來。她想掙扎,可就她那身板怎麼可能敵得過萬婆子?於是,沒費多少工夫,就被拖了出去。
聽着外頭傳進來的板子聲,楚瑤琴深邃的目光閃了閃,忽然嘆了一聲,帶着些許自責道:“真要說起來,這事兒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