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酸菜魚是剛出鍋的,燙的很,當即就把溫豹澆得嗚哇亂叫,滿地打滾。
剛纔還熱熱鬧鬧的香溢居一樓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溫豹的慘叫聲一陣接着一陣,讓人聽着覺得瘮得慌。
文采菁站在旁邊,冷眼看着他,始終波瀾不驚。
有些曾有過歪心思的人見了,都忍不住暗自慶幸沒有去招惹她,美雖美矣,那一身的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不過,有時候,有一身刺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傷了不該傷的人的時候。
那溫豹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手裡好歹有幾個錢,而那小青菜不過是個小小的跑堂,以文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當然不會怕一個溫豹,不過怕也不會爲了一個小小的跑堂得罪了客人。
大多數人望向文采菁的眼神中不約而同多了幾分憐憫和同情。
生的如此容貌,卻是個男的,又無人可依,以後只怕有的罪受呢。
受了這樣的罪,溫豹已完全沒有了憐香惜玉之意,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小賤人,你竟敢傷老子命根,找死……”他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起身,就要向文采菁撲過去。
文采菁眉頭一緊,向後退了一步,已有個人影飛快護在了她的身前,將撞上來的溫豹反推了回去。
來人正是田誠,他一直旁邊兩個正看熱鬧的跑堂,命令:“你們,把他給我扔出去……”
那兩跑堂怔了一下,纔回過神來,跑過去一人一邊將溫豹架住了,就要往外拖。
可溫豹本是屠夫,雖好吃懶做了兩年,力道還是不小的,身形有大,一掙扎,輕鬆將人扔開了。
田誠見狀,面色一沉,看向其他跑堂的:“你、你、你,還有你,一起上去,給我把他扔出去……”
他指的人裡面其中一個就是李三,李三不肯上去,還陰陽怪氣的說:“二掌櫃,這恐怕不大好吧,哪有把客人往外扔的道理,更何況這次做錯事的是小青菜,就算你跟他關係不一般,也不該這樣是非不分吧。”
一聽說什麼關係不一般,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在田誠和文采菁之前逡巡了起來,神情詭異。
難道這新來的二掌櫃這麼護着一個小跑堂呢,原來兩個人有一腿啊。不管是客人還是跑堂,心裡都不約而同冒出同樣一個想法。
田誠氣的臉都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跟她關係不一般……”
“難道不是嗎?那剛纔在內室,你幹嘛跟他拉拉扯扯的?這會兒明明是他傷了溫爺,你又護着他,大掌櫃可是說過的,客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李三一席話說得田誠啞口無言。他倒是想辯解,可是有些話沒有辦法說出口啊。
“這是怎麼啦?”這時,原本在裡頭賬房核帳的樑大掌櫃聽到動靜出來了。
樑大掌櫃四十上下,身材瘦削,不苟言笑,行事穩妥,跟田忠同是文伯晟的左膀右臂。
“大掌櫃……”李三立刻迎上去,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一邊說着,還一邊得意洋洋的冷眼看文采菁,那不屑的眼神似是在說:你完了。
他以爲以大掌櫃一絲不苟的性子,不僅那小青菜會遭殃,連田誠也沒好果子吃。
讓他沒想到的是,樑大掌櫃沉吟片刻,冷冷看了溫豹一眼說:“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