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任務已經達成,可是這些殺手卻彷彿殺紅了眼一般,一點去意都沒有,眼見着另一方的攻勢越來越猛,竟打得越來越興奮起來,口中不斷髮出一聲又一聲增勢的呼友上傳)舒骺豞匫
看着對手眼中嗜血的興奮,諶瀚皺了一下眉,險險的擋開刺向自己胸口要害的劍,調轉槍頭就要回刺過去,忽然敏銳感覺到身後好似有什麼危險逼近,轉頭一看,發現一支箭呼嘯着直衝他的面門而來。
他心下一凜,立刻揮槍將那支箭擋開了,不待鬆口氣,又見第二支箭飛了過來,再擋。
“咣”的一聲,他將第二支箭也擋開了,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第二支箭的後頭竟然還竟然還緊跟着第三支箭,他想要再擋已是來不及了,“哆”的一聲,那支箭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左肩,隨後貫穿了過去。
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那強勁的衝擊力卻讓他不由自主往後一個踉蹌,渾身上下原本嚴密的戒備就在這時露了空隙彗。
就趁着這個機會,他的對手揚刀一躍而起,向他的後背狠狠砍了一刀,幾乎從他的右肩一直劃到了左腰處,皮開肉綻,好長一道傷口。
他吃疼的眉頭一緊,哼了一聲,往前跌跌撞撞走了幾步,膝蓋無力的一彎,差點狼狽的跪倒在了地上,幸虧及時用手中的銀槍撐住了,隨後狠狠咬牙忍住,奮力再次站了起來,轉頭一看那殺手追了過來,立刻舞着長槍在再度迎了過去。
“大哥……”宋霜天遠遠看到這一幕,頓時睚眥盡裂,想要上去幫忙,卻脫不了身,眼見着空中又一支箭直衝他的後腦飛了過去,急的大喝一聲:“小心身後……撓”
諶瀚已然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可是如今,他被對手纏住了,又受了重傷,無暇也無力顧及。
眼見着那支箭就要釘進他後腦的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飛撲了過去,敏捷的將那支箭擋開了。
宋霜天看在眼裡,心頭纔算是一鬆。
諶瀚飛快轉頭看了一眼落在身後不遠處的澹臺興哲,面色淡然的道了一聲謝:“謝了……”
澹臺興哲一臉不以爲然,冷冷瞥了他一眼,說:“不必,我也是爲了我們姑娘。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去逮那個弓箭手。”說着,飛身躍起,向着那幾支箭飛來的方向掠去。
諶瀚淡淡應了一聲,專心對付面前的對手,在過了數十招之後,終於找到了破綻,一槍刺進了對手的喉嚨,令其當場斃命。
宋霜天也果斷解決了一個。
與他們打的本就是這些殺手裡頭身手頂尖的。
其他殺手一見,頓時不敢再戀戰,紛紛賣了個破綻,四散逃開了。
侍衛們還想追上去,被宋霜天攔住了。
“不用追了。”他眉頭深鎖,看在眼前的一片血淋淋的狼藉,說,“大家都受了傷,先處理傷勢要緊。”話雖這麼說着,他還是挑了兩個傷勢較輕的,輕功出衆的,偷偷跟了過去,找他們的落腳點。不管怎麼樣,做下這等事兒來,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吩咐好一切,他才快步向撤諶瀚走了過去。
諶瀚定定站在那裡,肩頭的那支箭已經被他自己拔了出來,扔在腳邊,一身的鮮血,縱然這麼大的雨竟都洗刷不清。
他目不轉睛看着伏在沈氏和文伯晟身上哭的正傷心的文采菁,眸底暗沉沉的,
宋霜天看着他肩頭和後背上的傷口,特別是後背上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擔心的上前拉了他說:“大哥,你後背上的傷太嚴重了,必須要馬上看大夫才行,別在磨蹭了,先做小嫂子過來時的馬車回去,這裡交給我。”
“我沒事,不過是一道小小的傷口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需要特別在意。”諶瀚不以爲然的冷冷說着,掙開了他的手,邁着一如既往的穩健步子向文采菁走了過去。
停在她身旁站了片刻,他單膝跪下,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沉聲道:“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
文采菁的哭聲嘎然停住了,接着,她擡手“啪”的一聲打掉了他的手,睜着赤紅的眼轉頭看着他,眼中滿是恨意。
諶瀚心頭一抽,頓時怔在那裡。
“你說過會護我爹孃周全的。”她看着他,用沙啞的嗓音厲聲嘶吼起來,“你說過就算豁出半條命去也會護我爹孃周全的,可現在呢?現在呢?你是個騙子,騙子……”說着,她一拳又一拳的向着他胸口捶打了過去,“你自己好好的,我爹孃卻死了……死了……”
諶瀚一聲不吭,仍有她捶着、打着、發泄着。
宋霜天站在一旁,卻有些看不下去,聽不下去了,但知道她在他心裡的位置,他氣的面色鐵青,卻只得強忍着。
這時,劉嬤嬤終於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着眼前橫了一地的屍體,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特別是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也一動不動躺在那裡,一看就知道已然沒有了氣息的時候。
“這、這是回事?老爺、夫人怎麼會……”她腳下一軟,坐倒在地上,捂着臉低聲抽泣了起來。
“對不起。”諶瀚看着文采菁咒罵、發泄,許久才低低吐出三個字。
文采菁再次嘎然停住,含着淚看着他好一會兒,嘴巴緊抿着,強忍着不再讓哭聲從口中溢出,可她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雙手抓了他的衣襟,伏在他懷裡哇哇大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還會死?”她費了那麼大勁,只想他們避過死限活下去,他們爲什麼還會死?明明八月都已經過了,爲什麼他們還是逃不過?
看着她悲痛欲絕的模樣,諶瀚心中也是沉痛萬分,大掌輕輕撫上她的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轟隆”,天空忽的炸開了一個響雷。
文采菁只覺肚子似是往下一墜,身下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只覺心口一陣劇烈的刺痛,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感覺到懷中一沉,諶瀚心中一驚,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兒,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叫了一聲:“菁菁?”
懷中的人兒沒有反應。
他不由急了起來:“菁菁?菁菁你怎麼啦?”
一聽到他的叫聲,劉嬤嬤一嚇,等不及站起來,直接怕了過去,緊張的問:“怎麼了,姨娘她怎麼啦?”
宋霜天也走過去:“是太傷心,暈過去了吧。”
諶瀚眉頭一緊,將手中的銀槍往他手裡一扔,俯身將人抱了起來。
宋霜天忙接了他的銀槍,眼見着他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直接將人抱了起來,不禁心慌:“大哥你身上的傷……”
“不礙事。”諶瀚完全不以爲然,可是當將人從地上抱起來時,他突然發現,她的裙角竟然一滴一滴的在往下滴着血水,頓時慌了,特別是看到她身下的整片裙子都是血的時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她沒有受傷啊……”
宋霜天有些不以爲然:“這麼大的雨,到處都是血,沾上一些不足爲奇,大哥你不用這麼緊張?”
“是嗎?”諶瀚緊蹙着眉,心裡頭有股莫名的不安,很快,就有人幫他解開了這個不安。
劉嬤嬤看着文采菁裙下的血,臉白的彷彿透明瞭一般,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怎麼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該讓她出來……”
聽到劉嬤嬤的喃喃聲,諶瀚立刻緊張的望了過去:“怎麼回事?你知道什麼?”
劉嬤嬤看着他,脣角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孩、孩子……”
諶瀚聽着先是一怔,很快明白了過來,震驚之後,臉很快黑了。
“馬車在哪裡?”他沉聲問,聲音透着寒意。
劉嬤嬤看着他陰沉的臉,渾身不由哆嗦了一下,指指來的方向:“就在後頭……”
諶瀚只囑咐了宋霜天一句“把這裡收拾好”,就抱着文采菁快步向着馬車所在方向走了過去。
劉嬤嬤立刻小跑着緊跟了上去。
宋霜天應了一聲,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再轉頭看看文伯晟夫婦倆的遺體,無奈的重重嘆了一聲。對於她方纔的口不擇言,他是非常生氣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爲她擔心,這麼沉重的打擊,她能撐得住嗎?再堅強,她也只是一個女子。這夫婦倆突然過世,也不知道還會鬧出多大的風波呢。如今,文府的主子貌似只剩下三個小的了,而且嫡子才六歲……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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