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後悔了,不該讓興哲去冒這個險的。舒蝤鴵裻那皇宮是什麼地方?哪是能讓人輕易來去的?縱然興哲身手了得,也是兇險萬分的。她是要他替她賣命,可沒想過真要他的命啊。
在惴惴不安中,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她終於聽到外頭輕輕的響了兩聲“篤篤”的敲門聲。
總算回來了。
文采菁心頭一鬆,臉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
她倏地站起身,自個兒就跑過去開門了濡。
門外站的正是澹臺興哲。
他頭上的黑巾已經解了開來,露出微微有些發白的臉,愧疚的看着她:“對不起,姑娘,屬下有負姑娘所託,沒有找到人……”
文采菁早有心理準備,雖然覺着遺憾,但也沒有太失落,看着他淡淡一笑說:“沒有就沒有,你人能平安回來就好了。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曝”
澹臺興哲站在那裡,卻不肯走,毅然看着她,說道:“姑娘,不如今晚再讓屬下去一次吧,裡頭的路屬下已經摸熟了,再去一次一定能找到人的。”
文采菁搖搖頭,不肯再答應:“不行,太危險了。”
“屬下不怕危險……”
文采菁聽着眉頭一緊,道:“我知道你不怕危險,可是你能保證再去一趟你還能保住性命嗎?那裡可是皇宮,不是菜市場,能讓你一遍又一遍的逛。”
“可是姑娘……”澹臺興哲還不肯死心。
“好了,不用再說了。”文采菁也火了,怒聲喝了出來:“我不會答應的,你回去休息吧。”
“是……”見她生氣了,澹臺興哲頓時不敢再多說,悻然點頭。
這時,靠在一起睡得正香的青杏和青檸也被文采菁的喝聲驚醒了過來。
看到澹臺興哲回來,青檸很是開心,笑着就迎了過去:“你回來啦,興哲哥哥……”
澹臺興哲看着她,笑着點點頭:“是……”
“事情辦成了嗎?”青檸一臉期待看着他問。
澹臺興哲脣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起來。
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算他不說,青檸也明白了,臉上很快蒙上了一抹憂色。
青杏在一旁見了也不由皺了眉,視線無意的往下一瞟,忽然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叫道:“興哲大哥,你右邊的肚子上怎麼啦?”
文采菁和青檸聽了,也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澹臺興哲右手上纏着他原本蒙在頭上的黑巾,捂在右側的靠近腰的肚子上。可惜他站在門外,還避着光,看得並不真切。
澹臺興哲眼中很快閃過一抹慌色,側身避開他們的視線,倉皇要走:“沒、沒什麼,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可是既然被發現了,哪那麼容易走得了。
文采菁和青檸靠得他最近,一人一邊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拉進了屋子裡。
澹臺興哲也不敢用力甩他們,被輕輕一拽就拉進了屋子裡。
在桌上燭火的映照下,文采菁很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纏着那塊黑巾和他手捂着的那塊地方周圍都浸着一些莫名的水漬。
好端端的,身上怎麼可會有水漬?又沒下雨,就算落進水裡,也不可能只溼那一塊吧?
文采菁臉上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拉開了他的手,然後便清楚的看到,他手捂的地方的夜行衣赫然多了一個窟窿,某種粘稠的液體正從裡頭冒出來,不是血是什麼?
三個人同時白了臉。
“你受傷了?”文采菁瞪圓了眼,驚訝的看着他。
澹臺興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這纔有些不情願的說:“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捱了一刀……”
“都受了傷了,今晚你還想再去?”文采菁鐵青着臉,怒氣衝衝看着他。
“不、不過一點小傷而已。”澹臺興哲目光閃爍道。
“這還只是一點小傷,那怎麼樣纔算是大傷?要等丟了腦袋嗎?”文采菁是氣急了,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就吼了起來。
澹臺興哲被她吼的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低着頭不說話。
“青檸,你去廚房拿些熱水來,青杏,去,把我那些上好的金瘡藥拿來,還有繃帶和剪子……”文采菁很快吩咐下去。
兩個丫鬟齊齊的應了一聲“是”,各自忙活去了。
文采菁則一把將他拉到了椅子上坐下:“你現在是傷患,給我坐下。”
青杏很快就從內室的臥房裡拿出文采菁要用的金瘡藥、繃帶和剪子。
文采菁先拿了剪子,將澹臺興哲傷口那一塊的衣服剪開了,露出一個大概有兩寸多長的傷口,創口都向外翻了開來了,傷口很深,應該是一刀狠狠紮下去的,看着觸目驚心。
小廚房的爐子一直都沒滅,煨着水,所以很快,青檸也將文采菁要的熱水拿了過來。
“再去那條幹淨的帕子來。”隨着文采菁的一聲令下,青杏很快拿了帕子來,不過並沒有交到文采菁的手裡,而是自己挽了袖子:“姑娘,清理傷口的事就交給奴婢好了。”
文采菁不跟她搶,可澹臺興哲卻是覺着過意不去了:“不用麻煩了,這麼點小傷口,我自己處理就好。”
青杏哪會答應,手腳利索的與青檸一起先幫他清理了傷口,然後上藥包紮,一直忙到天矇矇亮才弄好。
又仔細檢查過一遍,確定他身上沒再有別的傷口了,文采菁才放了他回去,還下了死命令:“這幾天都給我好好呆在屋子裡頭養傷,傷口沒有完全癒合之前不許出屋子。”
“誒?”澹臺興哲聽着一驚:“不用吧,姑娘?不過一道小口子而已,兩天就沒事了……”
文采菁很堅決:“在沒有完全癒合之前不許出屋子。”說着,還交了個重要任務給青檸:“好好看着他,以後他的飯菜由你負責,在他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之前給我好好攔着,不許他出門。”
“是,姑娘。”青檸從善如流的應了。
“那姑娘以後出門怎麼辦?”澹臺興哲忍不住在一旁擔心。
“反正也不是頭一次出門,少你兩天沒關係,大不了,我再帶兩個護院出去。”文采菁心裡早有了打算。
澹臺興哲無話可說,這才作罷:“那屬下這就回去了。”
“嗯。”文采菁應了一聲,順便把青檸派了過去:“青檸,你送他回去。”
“是,姑娘……”
等兩人走了,文采菁才感覺渾身疲累的很,有些脫力的一坐下,靠着桌子,支着頭,閉目養神。
青杏倒了血水,將染了血的帕子和繃帶都處理裡啊,回到屋子裡,看到文采菁支着頭靠在桌子上小憩,似乎很是疲倦的樣子,便忍不住心疼,上前輕輕推了她一下,喚道:“姑娘……”
文采菁擡頭看向她,皺了一下眉,問:“怎麼啦?”
青杏看着她滿臉的倦意,便忍不住皺緊了眉:“姑娘,你都一晚上沒睡了,一定累壞了,上牀睡一會兒吧。”
文采菁輕輕搖頭:“今個兒還有件頂重要的事情要辦呢,哪有工夫睡覺。”
“什麼頂重要的事?最近鋪子裡不是沒什麼急事嗎?姑娘不去一兩天也沒關係的。你這樣一晚上不睡怎麼撐得住啊。”青杏憂心忡忡看着她道。
“不是鋪子裡的事。這事兒非在今天辦妥不成,要不然就來不及了。”文采菁神情凝重的說着,看着青杏,繼續說道,“你現在就去把小誠哥給我叫來。”
這個時候找哥哥做什麼?
青杏心中雖然好奇,但是並不敢多問什麼,很快應了一聲,急急的轉身出去,回家去找田誠。
文采菁趁着這工夫小憩了片刻,換了身衣服。
當青杏找回家的時候,田誠還在睡覺,畢竟天才剛亮,睡意朦朧,一聽說姑娘有急事找他,他立刻就起了,洗了把冷水臉清醒了一下,便急匆匆跟着青杏到了繁華園。
當他們進門的時候,文采菁已穿戴整齊,正襟危坐在桌邊了。
“姑娘,您找我?”進了門,田誠先恭敬的向文采菁拱手行了一禮。
“嗯……”文采菁看着他點點頭,直接開門見山:“你馬上去安平侯府想辦法遞給消息給安平侯……”
“安平侯?”田誠聽着一驚,看着她眼中光芒一閃,問:“姑娘要找安平侯?”
文采菁點點頭:“你給我捎話給他,午時的時候,我在香溢居請他吃飯。”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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