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看着自家姑娘的臉色忽然便的很難看,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便擔心的問:“怎麼啦,姑娘,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來的那些是什麼人?”
文采菁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笑說:“沒什麼,不過來了個大麻煩而已。”
來個大麻煩還叫沒什麼?青杏忍不住奇怪的皺起了眉,不過,這“鎮北軍”三個字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猛然,她想了起來,她可是聽姑娘說過的,駐紮在旭州的軍隊貌似就叫鎮北軍。很快,她也想到了,姑娘說的大麻煩是什麼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文采菁在原地稍滯了片刻,加快步子向府門口走了過去。雖說是個大麻煩,不過還是儘早解決比較好,免得夜長夢多。
青杏快步緊跟了上去,小聲問:“姑娘,是不是那安平侯上門找麻煩來了?漭”
文采菁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見姑娘似是很緊張的樣子,她在一旁安慰:“姑娘和老爺不是早就商量好對策了嗎?應該很快就能把安平侯打發了吧?”
“誰知道呢,希望他好打發。”文采菁說着,心裡也有些忐忑。話,她是早跟爹爹以及那幾個知情人套好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把諶瀚瞞過去。希望這位安平侯腦子別太聰明纔好迂。
說話間,他們已到了府門口了。
堵在門口的那些士兵們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還在十幾步開外的時候,就齊刷刷看了過去,那冷冰冰的犀利目光,看得人小心肝兒直髮顫。
文采菁自認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了,可是一對上那些目光,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沒辦法,做賊心虛啊,想坦蕩都坦蕩不起來。
守在府門口的兩個門房一見自家姑娘回來了,立刻急匆匆迎了上來,哭喪着臉,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若不是看到自家姑娘身後還有個凶神惡煞的護衛正虎視眈眈着,只怕他們會忍不住抱了姑娘的袖子一陣痛哭,沒辦法,他們只是小人物,被這麼多黑麪軍爺瞪着看了半個多時辰,簡直是煎熬啊。
文采菁理解,也挺同情他們,說話的聲音柔和了不少,假裝不解的問:“門口怎麼一下子站了這麼多位軍爺,出什麼事了?”
“府裡來了貴人了。”其中一個門房道,聲音都在發抖。
“貴人?什麼貴人?”文采菁明知故問。
“是安平侯爺。”另一個門房道。
“安平侯爺?”文采菁一臉驚詫,“安平侯來我們府上做什麼?”
“說是找人。”
“找人?”文采菁轉頭瞥了一眼那些宛若木樁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士兵們,奇怪道:“來我們府上找人?找誰?有必要帶這麼多人嗎?”
“說是找我們表少爺,看着好像跟我們表少爺有仇似的。奴才們都已經跟他們說了,表少爺早就已經不在京城,可他們就是不信,還派人堵住了前後門,說是怕表少爺得了信兒逃跑。”
文采菁聽着嘴角不由抽了抽。這下麻煩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勢在必得呢,若當真找不小蔡公子,不會拿他們家開涮吧?
“那現在那位安平侯爺呢?”她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緒,問。
“老爺陪着,正在大廳坐着呢。”
“我過去看看。”文采菁說着,提着裙子就要進門去。
那些站樁似的士兵中很快走出一個來,攔住了她的去路,還沉聲道:“這裡,閒雜人等暫時不得出入。”
文采菁聽着眉頭一挑,她倒成閒雜人了。他們堵着門想要來個甕中捉小蔡公子,偏正牌的小蔡公子想進門還進不去,想想還真覺着可笑,然後,她就當真忍不住,笑了出來,“撲哧”。
那名士兵見她突然莫名其妙笑了出來,自覺被恥笑了,黑了臉道:“你笑什麼?”
文采菁忍住笑聲,笑眯眯看着他,道:“沒什麼,覺着好笑就笑了。”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那士兵怒問。
“挺好笑的,這兒分明是我家,你們堵着不讓進也就算了,還說我是閒雜人,不是很好笑嗎?”文采菁說,聽着軟軟的聲音中透着一絲涼意。
那士兵看着她,一臉狐疑:“這是你家?”
“如假包換。”
“那你是……”
“這是我們二姑娘。”門房終於壯起了膽子說。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文府的大小姐?”
“不錯。”文采菁不卑不亢應了一聲,“能進了嗎?”
“把帷帽拿下來。”那士兵還在懷疑,命令道。
文采菁微眯了一下眼,面上顯出一絲不愉來,並沒有動作。
“你們別欺人太甚了。”青杏氣紅了臉,上前罵道:“大庭廣衆之下,我們姑娘的臉,哪是能隨隨便便讓人看的。”
“整天往外跑跟男人扯嘴皮子做生意都不怕,還怕被人看了臉嗎?裝模作樣,假正經。”一旁有看熱鬧的人陰陽怪氣的說。
青杏氣的臉更紅了,看着剛纔說話的那個油皮的男人,開口就要罵:“哪來的狗到處噴糞?我們家姑娘也是你這張臭嘴隨便說的?”
“她做得,別人就說不得了嗎?”那男人哼哼一聲,說得更起勁了,滿嘴污言穢語。
對於這樣的人,文采菁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可是這會兒親耳聽到,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坦的。
“興哲……”她低低喚了一聲。
“是……”澹臺興哲答應着,身形一晃,人已從她背後,竄到了那個臭嘴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正罵的起勁呢,忽然見原本跟着文家姑娘的護衛嗖的一下就竄到了自己的面前,驚得呆了一下,扭頭要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被澹臺興哲一把拉住衣領揪了回來,拎到面前,一下又一下的扇起了巴掌。
那男人疼的哇哇大叫,澹臺興哲卻是面不改色,一下又一下,頻率不改,力道也不變。
不多會兒的工夫,那男人的臉就腫起好大一塊,已是叫不出來,只發出嗚嗚嗚的哭聲。
原本鬧哄哄的街道這會兒已是寂靜一片,沒有人說話,只聽到“啪啪啪”的皮肉相擊的聲音。有士兵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夠了,不要再打了,出了人命,你可擔待不起。”
澹臺興哲冷冷看了他一眼,篤定的說道:“不會出人命。”不過,說完,他又打了兩下,便也鬆了手,將男人扔回到了地上,拍拍手,轉身站回到了文采菁的身後。
那士兵見狀,鬆了口氣,以爲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轉身也欲回去,卻聽身後齊刷刷響起一聲驚呼,而他的那些同僚們,看着他身後更是一臉驚詫。
他心中也不由奇怪,轉頭一看才發現,剛纔被打的那個男人低頭一陣猛吐,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水,血水中零零落落,散落着白生生的牙,有十幾二十顆的樣子,驚得他渾身不由一顫。
那護衛哪是聽了他的話才住的手,分明是看着正好打落了這人一口的牙才住的手。
這人也是個狠角色呢。
所有人看向澹臺興哲的目光中透出一絲警惕。沒想到這傢伙既然還是個這麼不好惹的。有人暗暗做好準備,以免一會兒這姑娘不肯摘帷帽,惹來他突然發難,一時來不及抵擋。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緊接着,那姑娘爽利的摘了帷帽,往地上一扔,一雙清亮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們,問:“這下可以了吧?”
所有人看着她,不約而同都怔住了。一爲她的膽大,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如此不以爲然就當衆摘了帷帽,二爲她的容顏,沒想到,這文家的二姑娘是如此貌美的一個人。
見他們傻傻的看着她,都不說話,文采菁皺了一下眉,提醒道:“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那些士兵這才猛然回過神來,面上現出幾分尷尬來。
“姑娘可以進了……”剛纔出來的那個士兵微紅了臉,輕咳了一聲說。
“我們走。”文采菁別開眼,不再搭理他們,快步進了門。
“姑娘……”就在她正欲往大廳去的時候,一個門房忽然叫住了她。
她奇怪的轉頭看他:“怎麼啦?”
那門房一臉尷尬:“姑娘能不能讓換兩個人來守門?”他們可快站不下去了。
文采菁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笑說:“關門吧,不用守了。”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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