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一旦開啓工作模式,想把她從電腦上拽下來就略顯費力氣一點了,孫文宇也只有腹誹的份兒了:蕭啓仁送的這份結婚賀禮還真是不錯!誰成想,蕭啓仁還有一份更加不錯的結婚大禮包扔在孫文宇和簡溪的牀上,他在坐等兩人拆開時候倒吸一口涼氣的表情。
好在孫文宇這個時候忙着處理李雲潔給她發送過來的整年的文件,他想看看孫文濤處理公司事務的情況,查看完倒是覺得有些驚喜,靠在沙發上給李雲潔發去了一封郵件:孫文濤處理公司事務的能力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你和陳輝多幫幫他,年後準備一下招聘的事情吧,手機研發可以提上日程了,明年的計劃我昨天參與討論過了,可以再詳細商討一下細節的問題,大方向沒什麼問題了。
很快李雲潔就回復了一個郵件,她提出想年後在招聘的同時裁員。
孫文宇拒絕了李雲潔這個提議,目前全國的電子市場前景都是一片大好,這個時候裁員難免會引發不必要的關注,何況就去年一年的情況看,誰的工作也沒有大的紕漏,裁員好像很不合時宜。
李雲潔欲言又止,只得重重的敲了幾下電腦的鍵盤,最終放棄了裁員這個想法。經過半年的調查,她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公司裡哪些人是孫文濤的,她想找些理由把這些人裁員踢出局,這樣一來孫文濤失去了左膀右臂,開展工作必定有諸多的不利。
但是反過來想想,這麼做的話,不但會打草驚蛇,反而會因爲公司的內鬥而叫外人有機可趁,李雲潔思忖再三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甚至連趙舒笛的事情都沒有給孫文宇說,她還把握不清楚趙舒笛和孫文宇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但是有一點很明瞭,孫文宇對趙舒笛只是純粹的盡義務,沒有任何男女之情。聽聞簡溪和孫文宇婚訊的時候,李雲潔的心還是像被戳了一下,有些疼,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做總裁助理的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孫文宇就把她調離了自己的崗位呢?
好像就是從簡溪來的時候吧!李雲潔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整理文件了。
孫文宇處理完工作的事情看了看時間,起身把簡溪的衣服扔在了她身上,她這才從自己的電腦前擡起頭問道,“怎麼了?”
“出去吃飯。”孫文宇說道。
“家裡有方便麪,你要餓了,你就自己下一包!”簡溪的目光頭投在了電腦的屏幕上,看着蕭啓仁發過來的引擎程序饒有興趣,不停的在研究,她還沒有開始測試,就已經被蕭啓仁的算法程序吸引了,她很少見到有人會把程序寫的這麼幹淨利落沒有廢話的。
“要不要把我抱你去餐廳?”孫文宇悶聲問道,口氣不善。
“好啦好啦!”簡溪把電腦合上,撅着嘴不滿的看着孫文宇。
“走了。”孫文宇又強調了一遍了,簡溪這次從牀上翻身下牀拎起自己的衣服換上才悻悻的跑出來,“約了什麼人嗎?”
“我約了你。”孫文宇說道。
“就兩個人還要去餐廳吃飯啊?那麼遠……”簡溪不滿伸了一個懶腰,孫文宇轉過頭去看着簡溪,這叫她一個激靈立刻改口道,“呵呵,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是該吃個好的、吃個好的,不如我請客?”
“吃什麼?”孫文宇問道。
“肯德基或者麥當勞,可以叫外賣!”簡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說道。
孫文宇安靜的看着她,這叫她又立刻換上了訕笑已經把自己的鞋子穿好了,拉開房間門自覺地滾出去了,孫文宇走在後面鎖門,領着簡溪朝電梯門走去,到地下車庫取車然後開了出去,“你是單線程的處理器啊,處理一件事情別的什麼都幹不了。”
“對啊,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簡溪說道。
孫文宇推了一下簡溪的頭,“你這樣到底是我照顧你還是你照顧我?”
“不是都一樣嗎?”簡溪笑着看着孫文宇,然後又想起了什麼,“說起來蕭啓仁的程序寫的真棒,我很久沒有讀過這麼幹脆的程序了。”
“你看得懂?”孫文宇驚詫的問道。
“嗯!”簡溪點了點頭,“怎麼了?”
“他的程序從來都沒有註釋。”孫文宇說道,註釋是寫在代碼之外的一種備註,主要用以告訴該程序的人(包括自己),每段程序分別是執行什麼任務的,以免在程序太長之後會忘記每段的功能。總有那麼幾個怪咖不喜歡寫註釋,當別人企圖移植他們的程序時,就真是想死的心情停不了。
“對啊,但是不影響我啊,順着看就行了。”簡溪說道。
“你怎麼做到的?”孫文宇不得不同意蕭啓仁的話,簡溪有軟件方面的天賦,而硬件就勉強算是及格——還得用加班加點的時間來彌補。
“把自己想象成一臺計算機,計算機會怎麼處理,我就怎麼了。”簡溪說道,這個答案差點叫孫文宇被自己一口唾沫嗆死,轉而看着簡溪點了點頭,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車開到約好的餐廳樓底下,孫文宇把車停穩,叫簡溪下車了。一早,孫文宇就計劃着帶簡溪多吃點中國菜,免得去新西蘭沒得吃,可是最後發現,簡溪一撲到工作上就全然不在乎自己吃什麼了,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過去的三天裡她吃了三頓肯德基,兩頓麥當勞,其他的時候都是方便麪!
孫文宇定的是火鍋,這是一家位於一幢十分破舊的老式辦公樓頂層的一家火鍋,正宗的重慶風味,整個鍋看上去都油亮而麻辣。老闆是個實誠的人,肉片切得像牛排,一般人三兩片就覺得飽了,所有的菜分量都十足,但是價格也很高,只是味道很地道,若不是提前預約了,只怕就得站在門口等位幾個小時。
“蔡毅康?”簡溪才扔了兩樣東西,就被遠處一個人吸引走了自己的注意力。
“誰?”孫文宇順着簡溪的目光看過去,遠處坐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他認得,是金歲成,另一個不認得的大概就是簡溪嘴裡這位蔡毅康了。
“蔡芬芬的哥哥,”簡溪說道,看着孫文宇,“就是他叫蔡家的家族企業背上了鉅債,自己的父親又病重需要錢,蔡芬芬纔不得不扛下那麼重的擔子在金歲成的身下委曲求全。”
“他和金歲成認識?”孫文宇皺了皺眉頭。
“不認識,也是葬禮的時候第一次見面,”簡溪說道,“大概是那之後蔡毅康找到的金歲成,然後被金歲成擺平了,現在可能……”她想了幾種可能性,最後也只能搖搖頭,“不知道在合計什麼?肯定沒好事兒!”
“你就這麼確定是他去找的金歲成?”孫文宇問道。
“確定!”簡溪說道,“當時他說要來家裡收拾蔡芬芬的遺物,我就叫他過來了,結果你知道他來幹嘛嗎?”她看着孫文宇抱怨道,那時候那個場景也就是孫文宇不在,不然肯定也是想一拳上去把蔡毅康弄死,“他來找我要錢,說他妹妹傍上了一個有錢人,肯定不差錢,爲什麼遺物沒有那麼多的財產!拜託哦,他也不想想,蔡芬芬爲什麼要去賺錢。”
“然後呢?”孫文宇問道。
“然後我們就給他說,要要錢找金歲成去,我猜以他的個性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撈錢的可能性,我還以爲他會被金歲成踢出來,暴打一頓呢!結果他們兩個人居然混跡到一起去了。”簡溪說道。
“蔡家以前是做什麼的?”孫文宇問道。
“連鎖酒店?”簡溪想了想,覺得應該是,便自己肯定的點了點頭,話一出口她就猛地想起了什麼,“諾華也是酒店起家發展到實業,最後又做了房地產的。”
孫文宇點了點頭,把鍋裡已經煮的熟透的牛肉撈出來放進了簡溪的碗裡。
“所以……”簡溪捂着嘴壓低了自己的嗓音,“金歲成是真的打算和諾華集團叫板?”
“看起來他是野心不小。”孫文宇點了點頭,“這個蔡毅康現在在蔡家還有發言權嗎?”
“有,但是應該也不是很多,不過牽線搭橋肯定是沒有問題,”簡溪說道,“要給林總提個醒嗎?”
“不用了,和我們沒有關係。”孫文宇淡淡的說道,往鍋裡扔了幾個香菇。
“真是狼狽爲奸!”簡溪撇了撇嘴,十分的不滿,這兩個人湊到一起去還真是臭味相投了,“這兩個人坐在一桌,怎麼就不被雷劈到啊!”她憤憤的夾起一片牛肉,全當是自己在吃金歲成的肉了。
“放心吧,”孫文宇看着簡溪說道,“以目前星微電子的經濟實力,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什麼意思?”簡溪湊到孫文宇的跟前問道,孫文宇卻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錶,“明天你得回去了,我送你去機場。”
“哦!”簡溪只得點了點頭,孫文宇不太喜歡說生意上的事情,她也就不再問了,把自己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軟件一件事情上,對她來說也有好處,金歲成的生意是死是活,簡溪一點都不關心,她要的就是用法律的手段將金歲成繩之以法,投到監獄裡面去,死刑當然最好,不是死刑勸他自殺也勉強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