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難得,叫你遇上了這麼一個女孩,”孫爸爸看着自己兒子說道,表情雖然嚴肅,但是語氣卻並不生硬,縱然每個人都繃着一張臉,卻還是感覺得出他們是一家人,這句話叫簡溪被提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來。
“從你們倆的事情剛一見報,我就知道你了。”孫爸爸看着簡溪說道,那個時候的新聞可不是什麼光彩的消息,從頭到尾都是媒體痛斥簡溪作爲小三拆散別人家庭的負面新聞,這句話自然也叫簡溪放下去的一顆心再次被提了上來,這次輪到孫文宇替簡溪解釋了,“其實當時那個情況,主要是……”
“主要是你沒有處理好!”孫爸爸替孫文宇把話說下去了。
“是!”孫文宇被自己爸爸堵得,最後也只說了一個字出來,他擡手看了看錶,“我來不及了,你們先吃吧,我先走了。”
簡溪很想拉住孫文宇這個救命稻草,但是又不能在人前失禮,這會兒就只能怪自己早上幹什麼不好非要下來吃早餐,這要是睡一覺不久把這一劫給躲過去了嗎?她帶着訕笑看着孫文宇,揮着手說道,“路上小心。”
“有事兒聯繫,我開完會找你們。”孫文宇說罷就朝門外打不走去,孫媽媽看着簡溪,企圖從她的嘴裡撬出自己兒子的動向,“他這是幹什麼去?”
“開會。”簡溪說道。
“開會?”孫媽媽有些不解,“代表Creation?”
簡溪只是搖了搖頭,卻不多嘴,這個消息是不是能夠告訴孫媽媽和孫爸爸,她還拿捏不準,既然這樣,少說少錯,還是乖乖的被兩位前輩教訓就是了。
“那小子要是想讓你知道他在做什麼,你自然會知道的。既然不讓你知道,你也就別打聽了,反正打聽出來你也幫不上忙。”孫爸爸說道。
“我大多數情況下知道我兒子的消息都是在報紙上,”孫媽媽看着簡溪抱怨道,“他從來都不說,人家家孩子好賴還知道個報喜不報憂,他是喜憂都不報。當初和宋陽結婚,也是自己處理了所有的事情,然後回家來通知我們一聲,他要結婚了,叫我和他爸去參加一下。當時他爸氣的差點就沒出席婚禮,這次倒不用他通知,我們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反正不管什麼消息,最後我們從媒體上得到消息的速度,都比從他嘴裡得到消息的速度要快。”
“不是,”簡溪趕緊解釋道,“我第一次參加記者發佈會的時候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之前媒體的報道都不屬實。”
“你不用解釋,”孫媽媽說道,“我們沒有把你看做是第三者,不然也就不會來見你和你家人這一面了。一開始看你出現在報紙上,我們都不太看好你。但是你第一次開記者發佈會,還是給我留下了挺深的印象,一個女孩子,清華畢業、去了麻省理工繼續深造微電子專業、然後在中科院就職、後來來到了Creation,這一路走過來,對一個男人可能不難,但是對一個女孩來說實在是難能可貴。所以孫文宇第一次和我們提起你的時候,我們就答應了來見見你,但是因爲Creation緊接着一系列的事情,叫這件事情沒有提上日程,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你對他的影響很大,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開誠佈公的要和他爸爸談談,就是關於你的事情。決定和宋陽離婚,追求你,再和你結婚,這期間一系列的事情他都和他爸爸溝通過,作爲男人,你孫叔叔這麼多年第一次沒有站在小宇的對立面,他是頭一次支持他這麼去做。”孫媽媽的話叫簡溪的心頭一暖,她從來沒有想到,在看不見的地方,孫文宇爲她付出了這麼多。
“作爲父母來說,我們對自己未來兒媳婦的要求只有一個,希望她能和小宇禍福與共。”孫媽媽問道,“聽說你在知道小宇離開Creation之後一路追到了新西蘭?”
簡溪咬了咬下脣,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擔心的看着孫媽媽說道,“這件事情不要讓我爸媽知道,我怕他們會擔心我的。只要我有一個工作,不會餓死自己,他們就會放心了,目前Creation的現狀和我的處境、孫總的處境,說太多,我爸媽反而會擔心的。”
“你看,做孩子的都是這樣。”孫媽媽看了一眼孫文宇的父親,“都是不想讓自己的父母擔心。”
“剛纔不是還在教訓我,只要開口解釋,對方就一定能夠體諒嗎?”孫爸爸慢悠悠的擡起頭看着簡溪隨意的蹦出一句話來,叫簡溪結結實實的被自己的麪包和牛奶嗆得滿眼淚花,拍着自己的胸脯說道,“我……我剛纔不是教訓,”她緊張的話語斷斷續續,惹得孫媽媽笑了出來,“你叔叔和你開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
簡溪吐了吐舌頭,總覺得孫文宇深深的遺傳了自己爸爸的某些性格,包括——有仇必報,比如,她撞了他的賓利,他就叫她以身相許了。她覺得有必要趕緊把話題岔開,不然會在孫爸爸的邏輯思維的領域上吐血而亡的,“叔叔阿姨,你們想去什麼地方?我好安排咱們的行程。”
“我們無所謂,看你爸媽了,北京的旅遊景點就那麼幾個,既然故宮、後海這些都去過了,不如就中午去便宜坊吃個烤鴨,再去天壇,下午回來去王府井,晚上吃個東來順的火鍋。”孫媽媽一口氣就把行程給愉快的決定了,這就是她說的無所謂?簡溪樂得別人做了決定,立刻連連點頭,“那就這麼安排了……”
簡溪一開始擔心的是自己開車萬一迷路了怎麼辦,帶着家長們在北京城裡兜圈圈這事兒有些說不過去,可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的擔心還是太天真了,四位家長特別有共同語言,相談甚歡就不說了,簡直就有種相見恨晚的架勢。而這個共同話題,無疑就是什麼時候生孩子?
簡溪差點又把前面的車給撞了,整個人都處在惶恐不安之中,這個話題好歹也要背過去聊吧?幾個家長不但要聊,還時不時的詢問一下簡溪的意見,再要不是內斂的孫爸爸攔住,孫媽媽急着抱孫子的衝勁兒,可能都會手把手的教簡溪如何爲了懷孕而更好的來一發?
總之,這一趟的旅行可以堪稱是簡溪從出生到現在最囧的行程了,晚上坐在東來順看見孫文宇的時候,生生的有一種衝上去掐死他的衝動。最後這股衝動也就是化成了臉上的一抹笑容,然後十分寬容、十分大方的體諒了一下正在創業期、在簡爸爸心目中可能要吃軟飯的孫總。
……
孫文宇要回洛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孫文濤的耳朵裡,他煩躁不安的坐在辦公室裡,不停的叩打着自己的手指,趙舒笛一面整理着所有Creation客戶名單和資料,一面朝孫文濤的辦公室走進來,“這是你要的文件。”她的面色冰冷,似是很不願意看見孫文濤似的。
“什麼?”孫文濤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叫趙舒笛給自己拿過文件了。
趙舒笛抿了抿嘴,把文件扔在了孫文濤的桌子上,站起身就準備轉身出門,孫文濤瞟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趕緊起身衝出去,擋在了趙舒笛的前面,把她拉住了,“你這是又這我發什麼脾氣?”
“我沒有!”趙舒笛賭氣似的說道。
“還說沒有?”孫文濤的聲調降了下來,“你在生宋陽的氣,還是在生李雲潔的氣。”
“都沒有,”孫文濤說道。
“還說沒有,”孫文濤捏住了趙舒笛的臉頰,“宋陽是爲了孫文宇纔會進入董事會的,她出現就是爲了挑撥我和金歲成的聯盟關係,而李雲潔也是一樣,你覺得我會相信她們嗎?”
“那你還……”趙舒笛撅着嘴說道,嬌小的身子被孫文濤攬在懷裡柔弱無骨。
“我不可能和金歲成合作一輩子,我脫離他的控制是必然的。”孫文濤說道,“只是我對電子這一行沒什麼認識,李雲潔和宋陽既然這麼急於拆散我和金歲成的聯盟,我沒道理不讓他們獻計獻策啊!只要我提出需求,他們就會不遺餘力的去滿足,還有什麼比作甲方更省事兒的嗎?”
“你……”趙舒笛的拳頭砸在了孫文濤的身上,“真是好壞哦!”
“我難道能忘了誰一直在我身邊?”孫文濤說着就俯下身子吻在了趙舒笛的脣上,她嗚咽着發出嬌滴滴的聲音叫人慾罷不能,孫文濤渾身燥熱的想在辦公室就把趙舒笛拿下,卻擔心她的身體無法承受只得硬生生的頓住,好在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叫他有了一個抽身的理由,鬆開趙舒笛轉身回到座位上拿起了手機,“金老闆?”
“什麼時候有時間?”金歲成的語氣聽起來可不怎麼和善。
“金老闆吩咐,我手上什麼事兒不都得推掉?”孫文濤說道。
“那就現在吧,我在喜來登2109等你,”孫文濤給金歲成報了一個房間號就掛掉了電話,孫文濤對着手機冷哼了一聲,再換上柔和的目光投給趙舒笛,“金歲成約我見面,十之八九是這次合作的事情,你準備一下一會兒下去,我們一起過去?”
“嗯!”趙舒笛對突如其來的打斷十分的不滿,不過眼下正事兒比較要緊,誰都知道此時此刻孫文濤站在Creation的最高層,不是戰役的結束,而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