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拉了半天,把顧重樓從小到大的光榮事蹟交待了句:只要你們過得好,在葉驚玄感激不已中終於從房裡飄然而去,葉驚玄一邊喘着大氣,一邊暗道:這女人終於是走了,好歹是走了,再不走她就要崩潰了。
燈花跳躍了幾下,發出幾聲清響,門一開大把人涌了進來,葉驚玄坐正身子候着那傳說中的鬧洞房。可沒想到這亂糟糟的一堆人是進來了,剛想鬧吶,皇帝在門口哼哼一聲,衆人就抱頭作鳥獸散了。
皇帝在門口意思性地交待兩句,然後又湊過去在顧重樓耳邊,曖昧地笑着說了幾句話,就領着一大堆子人走了。
顧重樓轉身走進了屋內,看着正頂着喜帕端坐的葉驚玄,忽然胸口涌上一些喜悅之感,淡淡的卻有着從來沒有的真實。屋內的燈火跳躍着,落在大紅的喜帕上,更添了幾分喜慶氣氛。
顧重樓走近了,伸手掀開喜帕,葉驚玄只覺得眼前蓋了一天的紅色終於揭開了,活像是禮物的包裝紙被揭開了一樣。笑笑望着顧重樓,顧重樓也笑望着她,兩人一時之間竟然就這麼沉默了。
喜娘見狀趕緊前來說了幾句圓場的話,又端來了酒:“請王爺、王妃飲合巹,自此後,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葉驚玄和顧重樓同時伸去端酒杯,兩人的手在拿起酒杯時碰到了一起,兩人同時如都電擊一般抽回了手,又相互看了一眼才舉起酒杯,交臂而飲。
喜娘把空酒端開,又取來了撒帳用的紅棗、花生、桂圓、荔枝、蓮子等物,撒帳的是廉王妃,因廉王爺和王妃是出了名的恩愛,且子女雙全。
只見廉王妃端了盤子,各色乾果撒在牀上邊撒還一邊念念有聲:“結良緣,生貴子,同歡喜,共白頭……”
撒完,還得有人來翻牀,葉驚玄和顧重樓站一邊,看着幾個孩子跑進來,往牀上一爬處翻找着剛撒上去不久的吃食。葉驚玄在一旁看得不由發笑,這真是折騰剛撒上去,現在又得撿拾出來,孩子們一邊撿拾出吃食,廉王妃在一旁唱着“翻牀歌”。
“一翻金牀貴子。二翻珍球鋪滿牀翻三元及弟……八翻吉福呈祥。九翻一禾九穗翻世代團圓。”果子撿出來了。小孩子們一鬨而散。廉王妃接着念道:“再來翻。再來翻。翻了牀裡翻牀前。翻得棗子兩三鬥。翻得粟子鋪滿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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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陣吹打洞房之前地程序就算是全了。一屋子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而笑。然後趕緊散場門給關上。若是放在尋常人家自然還有要聽牆根兒地。但這會兒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誰還敢來聽顧重樓和葉驚玄地牆根。
葉驚玄坐在牀上。錦被紅燭之間。還真是有幾分尷尬。時不時地溜着眼珠子看顧重樓一眼。顧重樓那兒也正手腳不知道往哪擱呢。雖說有過姬妾。但那些哪能和今天這陣仗比。且那些個姬妾也無法和葉驚玄相提並論。
顧重樓咳嗽一聲兒。看着葉驚玄地反應。葉驚玄反應迅速地掃了他一眼。顧重樓站到牀榻邊上溫聲道:“驚玄啊……”
不待顧重樓把說說完。葉驚玄先把話截了下來:“七王爺。我們先談談好嗎?”
顧重樓聽得這一聲七王爺。心就涼了半截。卻依舊保持着溫和地笑容。坐在牀榻前地椅子上:“以後不要叫七王爺。生疏了。就叫我重樓或長安吧!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顧理樓的字是長安,皇帝在顧重樓成年時所賜,那一年天下戰火初平,取的是盛世長安的彩頭。顧重樓其實也想讓葉驚玄叫他長安,只是想起顧至臻,他又把這念頭壓了下去,就讓他們留一些獨特的東西吧,他並不想抹去什麼。
葉驚玄便隨了顧重樓,只是長安兩個字,卻勾起了她心裡的那些隱秘的東西,早年她在西安生活過一段時間,對於長安這兩個字再熟悉不過,那代表着一段光華流轉的記憶:“雖然,我不願意提起,但是我忘不掉,我也知道有些說來很荒唐,但是重樓,給我些時間好嗎,我暫時……”
顧重樓揮手打斷了葉驚玄的話:“驚玄,你不說,這一年來我看着你和九弟在一起,在心裡已然把你當成自家的弟妹,如今九弟去了,你我卻結爲夫妻,不適應是人之常情。驚玄,不僅是你需要時間,我也需要。”
葉驚玄看着顧重樓滿心的感激:“真希望時間能讓一切過去,有時忘記也容易!”
“日子還長着,不要多想,總會過去的。”顧重樓看着葉驚玄眼裡的深深情義,不由得感動,感動過後卻是心酸,這女子是他的妻,滿腔的情卻沒有半點屬於他。
苦澀有,但更多涌上顧重
的是深深的無力感,曾經他也設想以後的日子,但:想,都沒有想不到眼前的光景。
顧重樓看着坐在一邊燭影裡的人兒,是他的妻子,但卻像是隔着千萬重山,觸手不可及。微微一笑,收斂起莫名的思緒,顧重樓又道:“你歇着罷,隔壁有間屋子,我上那兒睡就成了,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成了。”
葉驚玄看着顧重樓從後門出去,屋子裡的蠟燭被風一吹,晃了幾下,條案上的大紅龍鳳燭被吹熄了一支,正在另一支的照射下冒着縷縷青煙。
葉驚玄解開身上的喜服,大紅織錦地子上繡着繁複的花紋,被扔在牀邊上時,她心裡忽然有幾分悲涼,如果此時此夜人不同,想必她的心裡也應該如這喜服一樣,從裡到外都透着喜慶吧。
她不願意想起顧至臻,但一個人對着空空的屋子,很難不想起,躺在被子上,淚水浸溼了枕頭,卻始終保持着笑容,雖然說不出的勉強,但她卻執着的認爲只要笑一笑,一切都會過去。
一夜無眠,次日才微亮,顧重樓又從後門進了屋子,葉驚玄想了一夜纔剛睡着不久,臉上還帶着些許淚痕。顧重樓站在牀榻邊上良久,神色有些淒冷,他不得不承認他此時妒忌得難以抑制,他也真以爲自己就是那高風亮節的哥哥,卻沒想到還是個有血有肉的尋常人。
葉驚玄睡得並不踏實,迷間感覺到牀前站了人,睜開眼睛看到是顧重樓便叫了一聲:“重樓。”
顧重樓聽到一聲就笑了,葉驚玄雖然是半睡半醒,像做着夢一樣,但叫出來的是他的名字,顧重樓竟然也覺得心滿意足:“該起了,再過會兒丫頭們就要進來侍候洗漱,我們該去拜見父皇、母親,今日父皇、母親回京城,我們待會拜別過岳父、岳母,也該回徽城去了。”
葉驚玄這會正犯着困,聽要起牀老大不樂意,懶懶地抓着被子靠在牀榻上,一副我要賴牀的陣仗:“可是天還這麼早,過會兒也不遲了,讓我再睡一會,一小會就成了。”
“這是矩,我倒樂意讓你睡,只是你再不起來,嬤嬤就要進來催了。”顧重樓望着打定主義要賴牀的葉驚玄,滿臉的笑意,這副小女兒的嬌態,很是動人心。
葉驚玄不不願地爬起來,半睜着睡眼找衣服,一頭扎進衣櫃裡,暖暖軟軟的衣裳又讓她想睡覺了,就又趴在了一堆衣裳上繼續睡。
顧重劃了手把血沾在牀榻邊一塊白棉布上,然後揉了揉扔進錦被裡,就等着葉驚玄穿好衣裳出來。沒想到等了半天沒見動靜,過來一看忍不住又笑了,連忙把葉驚玄拉了起來,葉驚玄倒好順勢就趴在了顧重樓肩頭。
顧重樓望着靠在肩上那張素淨的小臉,心暖融融的,隨手從櫃子裡拿了件衣裳,一通忙亂地往葉驚玄身上套。葉驚玄倒聽話得很,讓擡手就擡手,讓動一動就動一動,好歹是把衣服穿到了身上,雖然那衣結打得像麻花,雖然腰帶有些凌亂,但顧重樓很滿意。
顧重樓這輩子自小到大都是被人服侍着,連自己的衣服都很少動手穿,今天竟然能幫葉驚玄把衣服穿好了,這成就感就別提了。
丫頭們敲了門進來,就看到這二位你靠着我,我挨着你站在衣櫃前頭,那相依相偎的甜蜜勁兒,讓丫頭們相視一眼,都笑眯眯地。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
丫頭們捧了水和洗漱用具來,丫頭要過來扶葉驚玄去梳頭,一看葉驚玄身上的衣裳頭就大了,這真是被服侍慣了的人,腰帶鬆鬆垮垮,衣帶的結綁得跟一團亂麻繩一樣。丫頭一邊上手給葉驚玄整理,一邊跟葉驚玄輕輕說着:“娘娘,您看這衣帶該這麼綁,腰帶要再結緊一些,這襟口要理順了才能再結封腰帶。”
顧重樓在一旁聽得嘴角抽搐,仔細地盯着丫頭整理衣裳,一邊還不住點頭。丫頭給葉驚玄整理好衣裳,梳了頭,稍稍點了妝,就把還半閉着眼睛神遊天地的葉驚玄送回了顧重樓懷裡。
顧重樓看着葉驚玄這模樣,笑得越來越燦爛,葉驚玄這全心依賴的樣子,他看了很受用,雖然葉驚玄只是太困了,但他把這毫不設防自動理解成了依賴與信任。
這感覺……嗯,很不錯。
……以下免費的碎碎念……
借素我第二回寫洞房,但素米H
上回素有H滴,俺變CJ了
話說我好想寫個無刪節版洞房花燭夜,但是現在七七和小葉子這情況不太合適……
想看的舉小手了哈,說不定某弈YYY個HHH的番外出來,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