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兒哭喊着,淚痕滿面,模樣好不可憐。
心情因爲沉浸在嚴重的悲傷當中,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攬着自己的梅姨對自己的稱呼。梅姨從來不會叫林舒兒的名,一直都是稱呼林舒兒爲小姐的。這倒不是林舒兒不讓梅姨喊,甚至是林舒兒也讓梅姨喊自己的名字來稱呼自己的,畢竟在林舒兒的心中,梅姨並不是外人,但是梅姨的尊卑感比較嚴重,所以堅持稱呼林事兒爲小姐的。
只是沉浸在悲痛中的林舒兒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胡說什麼呢?你不是還有我嗎?就算誰都離開你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梅姨的語氣裡滿是認真,語氣虔誠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號的虛假。但是這樣的虔誠讓有心人聽着不像是細心的安慰,更像是情人之間誓言。
“梅姨。”
林舒兒聽着梅姨安慰的話語,心中的自責感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但是眼淚卻是真真實實的止住了。
“嗯。”
輕拍着林舒兒的背部,就好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孩一般,梅姨的語氣中柔柔的。
“梅姨,不管你怎麼說,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爲我當年的不懂事,這個是事實的。就算我怎麼逃避,這都是無可避免的。因爲我當初的不懂事,造就了現在的一切,這不可以怪誰,這完全都是因爲我的原因。剛開始的時候,我一直都在逃避,認爲這一切,比不是因爲我的原因,但是究竟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我比誰都還要清楚的。”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的任性,不是因爲我的擅作主張,或許就不會造就如今這樣的局面了,這一點我比誰都要清楚。究根到底,都是怨我。如果不是因爲我,或許熙兒如今已經是佳人在抱了,我鎮凌王府的血脈就不會現在還流落在外面。就連當初揚哥哥的離開,或許都是因爲我的,都是因爲我的造孽,老天爺看不過去,我拆散了一對美好的姻緣,所以才這麼報復我的。”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做了這麼多的孽,或許也是時候作出補償了,如果熙兒能夠得到幸福的話,這或許就是我這些年裡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了。”
說着說着,林舒兒的臉上出現了類似於解放的神彩。在邊說的時候,林舒兒的眸中出現的最多的就是自嘲和對自己的唾棄。
面子如果能夠換來熙兒的幸福的話,這一切無非是值得的,如果明確一些算的話,還算是自己賺了一個大便宜。
“只是,或許月家的那個丫頭沒那麼容易原諒我就是了。”
林舒兒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嘴角勾起了絲絲的苦笑。
不過當年的事情,別說是月家的那個丫頭了,就算是自己面對這樣的苛刻,都沒有把握會放的開來。或許這樣的事,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原諒了給了自己這般難堪的人。
林舒兒這般的想着,心中便沒了什麼把握。
“別怕,放開心去做就是了,不管結果如何,你始終努力過了,王爺是不會怪你的。”
梅姨輕輕地說道,拍着林舒兒背部的力道越發的輕了,眸光更是柔的幾乎可以擰的出水一般。臉上滿滿的都
是欣慰和高興的笑意,隱隱的更是透出了絲絲的自豪感。就猶如撿到了什麼寶貝似得。
從前那個任性,動不動就哭的小丫頭看來真的是長大了,也懂事了。懂得爲自己的所作承當了。或許這就是她與當初最不同的地方了。看來自己也是時候該換回原身了。
“那是當然,他如果敢怪我的話,我就不幫他帶孩子。”
林舒兒突然笑了,有些孩子氣的說着。
“好,好,不幫他帶孩子。”
梅姨附和着林舒兒的話,笑了笑說道:都三十多歲的夫人了,居然還怎樣的孩子氣,真的是拿你沒辦法。
“開玩笑的。”
從梅姨的懷中擡起頭,林舒兒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笑道:自己可是盼熙兒的孩子盼的頭髮都快要白了,爲的就是想要和孫兒玩樂,又怎麼會真的這麼做呢?
林舒兒想着,腦海中閃過那兩張酷似沐宇熙的小臉,心中的笑意就忍不住的一陣氾濫。
“別怕,如果小姐帶不過來的話,梅姨就幫你帶。”
梅姨的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說道:只怕到那時,你面對的就不是現在我的這般模樣了。
“嗯。”
林舒兒也是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就等月家的那個丫頭被熙兒拿下的那時了。只要成了親,拜了堂,就算月家的那個丫頭怎麼說,都賴不掉熙兒王妃的這個身份了。到時候,看她怎麼逃,還不是得好好地接受自己給她的補償。
林舒兒的心中幽幽的打着美美的如意算盤。
“櫻兒還是沒有動過嗎?”
看着從早上就一直是同種模樣的坐姿,月辰擔憂了,向一旁的月烙月翼問道:這個丫頭究竟是怎麼了?飯也不吃,就保持着同種姿勢,一副出神模樣的看着窗外,難不成,看着外面就可以飽了嗎?這個丫頭真的還的是越來越難纏了。不吃飯的話,她的身子怎麼熬得住啊!
月辰這是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記得團團轉。
“沒動。”
“一直都是這樣。”
月烙月翼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說着不同的話語。
“還有的就是,琴姨端來的飯,都一分不動的的拿走了。又做又熱的,來來回回快有十幾次了。”
月烙的聲音中濃濃的都是擔憂。
“這樣不是辦法啊?不行,我去勸勸她,怎麼可以這麼作踐自己呢,就算自己不想吃,但是也不能餓着肚子啊!”
月辰說着就想要往月落櫻的方向去。
“你先別。”
月翼拉住了月辰,衝他搖了搖頭。
“怎麼了?你就不擔心你的孃親餓嗎?”
月辰不滿的嚷嚷着。
現在的這些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自己的親孃還餓着,不去勸就是了,居然還阻攔自己去勸?真的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月辰的心中很是不滿。
“擔心,但是……”
放開了抓着月辰的手,月翼有一點欲言又止的,有一種吊人胃口的嫌疑。
“你看。”
月烙很是善解人意的扯了扯月辰的袖子,指了指。
月辰有一點不耐煩的朝月烙值得方向看去。
一個臉紅,但是臉上透着青青紫紫的痕跡的人正躺在他後面的不遠處痛聲哀嚎着,看起衣着和身形,月辰感覺到很是熟悉。
“岳父???”
月辰疑惑的輕喃,眸中佈滿了濃濃的不敢置信。
地上躺着的人,正是月辰的岳父,他妻子的爹,月落櫻和月落然的外公。
“你如果想去勸孃親的話,你就得去、先做好打算。”
月烙說,意思明顯的,聰明一點的話,很快就可以猜出月烙話中的意思。
“可以考慮一下。”
月翼說。
還真的得考慮一下啊!
月辰的心中此刻正在犯嘀咕。
“爺爺,你還想要去勸嗎?”
月烙仰着那張略微嬰兒肥的小臉,那雙清澈的眼眸睜的大大的,閃着點點的水光,看的人,只覺的心下微微一軟。
“咳咳咳。”
月辰雙手背於後,微微尷尬的咳了咳,那張與自身原本就不符合的少年臉難得的浮上了點點的紅暈,一時之間,老臉有一點拉不下來了。面對月烙的問題,有一種想要矇混過關的嫌疑。不過,事實也恰恰正是如此。
“爺爺,如果你咳夠了,是不是該回答烙兒的問題了呢?”
月烙似是絲毫沒有意識到月辰的尷尬一般,一臉認真的又問道。
“爺爺我剛剛又說什麼嗎?”
月辰對着月烙,在聽到月烙的話的時候,一臉的懵懂和無辜。就好似搞不懂月烙的話似得。
這個小傢伙,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居然還要在兩個小孩子的面前耍賴,老夫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月辰在心中幽幽的想着,臉上的紅暈慢慢的淡了下去,一副狡猾狐狸的模樣在月烙和月翼的眼中表露無遺。
“爺爺,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月翼冷着一張小臉,手指指了指月辰的身後,淡淡的說着,就好像月辰的身後長得出現了一天狐狸尾巴似得,如果不是瞭解月翼的性子,看着月翼這一副淡定和讓人怎麼也產生不出懷疑之心的模樣,就連月烙也忍不住就要相信了,其中還包括當事人月辰。不過,他們也很明白,月翼說的狐狸尾巴並不是身後真的會長出這麼一條狐狸尾巴。
就知道你想要矇混過去,你這個人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你真的是好意思嗎?
不過,月辰還真的蠻好意思的。只要你的臉皮夠厚,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啊!
“小翼兒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月辰一臉責怪的語氣說道,但隨時眼中卻是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反而是濃濃的溺愛啊!
我月家的遺傳不得不說,還真的很優良啊!果真是我月家的種啊!有這麼多優秀的子孫,就算月家想要低調一點都很難啊!
月辰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欣慰和驕傲。一條尾巴差點就恨不得想要翹上天上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