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皓月懸掛在深藍色的夜幕上,皎潔的月光紛紛揚揚灑下如同鵝毛飄絮般柔軟,草木掩映的小徑旁時有蟲鳴,路旁的花朵已閉合起了花瓣陷入睡眠,卻還在散發着幽幽的香氣。
風中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將本該靜謐的夜染上一絲旖旎。
葉梓在這個時候,特別懷念天朝一種叫做“黃曆”的東西。今晚的運氣怎麼能這麼詭異,接連撞到【譁——】現場?他和布蘭德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已是深秋,夜風凜冽,樹木的葉子快要掉光了,強勁的軀幹仍然堅守着遮擋風霜。
兩人藏在稍遠處一人多高的草叢裡,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說起悄悄話來。布蘭德道:“這裡已經是輝夜城了。”一開始的感覺沒有錯,地下隧道如此宏大,已超出了獅心城的範圍。
這塊地方沒有參天的大樹,風的呼嘯擋住了交談聲,葉梓放鬆地舒展身體,手指點了點蒂姆的尾巴,若有所思道:“在這個溫泉洗澡的,除了大祭司還能有誰?”不至於是綺麗兒妹子吧。
貓咪擡起尾巴抽了他一下,氣呼呼道:“流氓!”
葉梓一臉不屑,好笑道:“我會看上你?”
貓咪哼唧一聲,鬍鬚動了動,挺胸高傲道:“纔不告訴你!”
葉梓眯起眼睛威脅:“油炸小魚乾……”
布蘭德頗有些不可思議:【威脅一隻貓?】
葉梓漫不經心:【衆生平等。】而且管用就行。
“……”兩爪抱頭趴地,花貓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當中,埃爾維斯是個說到做到的壞蛋,可是直接告訴他會顯得蒂姆很沒有骨氣的,主人不喜歡沒有骨氣的貓咪qaq
。
布蘭德哭笑不得,摸了摸蒂姆的小腦袋權作安慰,道:“大祭司有情人了?”
有臺階下的貓咪立刻精神起來:“我也是這樣懷疑的!溫泉明明只有主人自己能用的,就連他的弟子綺麗兒小姐都不行呢,但上次我來找主人的時候聽見了交-配的聲音,然後一個腳滑就叫主人發現了。”
它擡起前爪指着一棵高大的喬木:“看,我上次就趴在那棵樹上,聽到了主人冷冰冰的聲音——”
一個冷若寒潭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喘息道:“蒂姆?”
貓咪激動地來回走動,甩着尾巴心有餘悸道:“就是這樣子的聲音!像是要殺貓滅口一樣!嚇死我了我趕緊離家出走了!”
葉梓&布蘭德&小嘰:“……”
黃雞小心地挪動了一□體:【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
葉梓苦笑:【是啊。豬隊友真是要不得啊。】唔,說不定蒂姆其實很聰明,是故意暴露我們的?這種可能性……他看了看終於反應過來嚇得渾身僵直、胡亂炸毛的貓咪,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布蘭德的手搭在了十字劍上,琥珀色雙眼一片沉靜:【戰還是逃?】
葉梓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隨時準備救我。】
作爲獸族的大祭司,平日的事務並不繁瑣,畢竟戰爭和政治都是獅族的事情,只是發生真正的大事才需要大祭司的介入。但斐迪南最近很累。從在祭壇發現了狼族男人和狗開始,事情彷彿約好了一般紛紛發生,豹族和貓族之間的氣氛緊張地一觸即發,獅族幾個王子都不怎麼安分,有兩三個甚至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以能想到的一切方式潛進來見他……在今晚,一面至關重要的鏡子碎了。
是獸族聖器狂戰鼓。
狂戰士的血脈漸漸稀薄,聖器對實力的增幅卻依舊是不容置疑的,斐迪南甚至可以想象這個消息若是流傳出去,會在獸族之中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聖器不見蹤影和聖器受到重創畢竟是兩個概念,他不可能壓下這個消息,但如今的獸族人心不齊,權威最重的獅王臥病在牀,這個消息到底應該給誰、又怎樣給出去?
斐迪南輕輕嘆了口氣,在溫暖的泉水中舒展開身體,任那緩緩流動的水輕輕擊打在四肢百骸,熟悉的欲-望不期然從下肢燃起,席捲而上。有些難堪地咬住嘴脣,水中溼淋淋的鮫人擡起手臂,有水珠從手腕上滴落,藉着水的勾勒可以瞧出那是個透明的鐲子,在月華下散發着淡淡的銀芒。
獸人沒有鍊金的天賦,這樣精美隱蔽的儲物手鐲在人類的帝國也是天價,在獸族更是珍稀的無價之寶,斐迪南從上一任大祭司手中接過了這個鐲子,便一直帶在手腕上了。
在一般人的想象中,鐲子裡面一定裝滿了重要的機密,而此時大祭司的手掌上,赫然現出了一根長針。
尖利、鋒銳
。
蒼白的臉龐上蒸騰起一層動人的紅暈,斐迪南將左手擱在岸邊的青石上,右手執起針,一點一點地紮了下去。常人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或是速戰速決、或是閉眼扭頭,他卻是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着自己的手臂,仔細品味着這痛苦如同品味至高無上的快樂,再次慢慢地將針拔了出來。
細小的血珠從傷口中涌出,顏色是種瑰麗的紅,他着迷地注視着這動人心魄的紅色,只要想到這是從自己身體裡流出的血,脊椎便流竄下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大祭司沉靜深邃的眼中沁出了淚,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羞恥和快意讓他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腹部彷彿有一把止不住的火在往全身蔓延,越燒越旺。
殷紅的血滴落在泉水當中,發出輕微的“滴答”聲,敏銳的感官被這聲音驚醒,水中的鮫人不假思索地用脣覆上自己的傷口,吮吸起來。血液的腥味讓他陶醉地眯起眼睛,直到傷口已沒有血液流出纔不滿地擡起頭。
手掌一翻,三根長針閃耀着冰冷的光,大祭司咬緊了脣,緩緩地將它們扎進了皮肉之間。
這裡是歷代獸族大祭司的宮殿,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即便是他最重視的弟子綺麗兒,在沒有允許時也不會擅自踏入其中,除了時常在腳邊繞圈的那隻貓……啊,那隻貓也跑掉了呢。果然,他留不住任何東西,始終都是一個人。大祭司這樣想着,不再抑制自己,從脣齒間發出了撩人的呻-吟。
沉醉在奇妙的快樂中,感官似乎被無限放大,遠處的風景格外清晰,一片樹葉在風中搖動、不知名的小蟲正努力往縫隙裡攀爬、一人高的草叢中,傳來熟悉的話語聲——
斐迪南猛然站起,帶起一片水花:“蒂姆?”
有腳步聲響起。
大祭司平復着呼吸,收起了長針,他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冷漠,如同遠山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任誰也不能將他和方纔那人聯繫在一起,只有還未褪去紅暈的臉頰,悄悄泄露了他的秘密。
這是幅極動人的畫面。
鮫人塑像手中的水瓶源源不絕地淌下溫暖的泉水,蒸騰起的白氣籠罩着其中赤-裸的美人,他冷漠的神色似乎也變得舒緩,臉上淡淡的紅更顯清晰。沾了水的長髮如蛇一般貼在勻稱的身體上,月光給他打上一層蠟,黑與白的對比如此鮮明,動魄驚心。
葉梓呼吸一窒,在心中狂喊坑爹。
在他還是個孤家寡人的時候,不斷地遇到各種妹子,收個寵物都要擔心是不是獸族妹子;在他和布蘭德定了終身的時候,居然開始遇到如此高質量的漢子了!
系統你好歹出來給個解釋!
不帶感情的機械音響起,不緊不慢道:【天意如刀。】
作者有話要說:……吶,會不會有妹子不適應這種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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