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信箋而已……”小舟不解的說到一半,‘恍然’醒悟,問道難道是因爲這信箋是二孃寫的緣故?”
?史四娘點點頭,心說這孩子還當真是聰明,已經猜出這是誰所書寫。
?“沒,雖然這字兒寫的很小,但是她謝玉孃的字,我史四娘還是認得出的,連那順手的勾兒也一模一樣,想來應該不會是他人臨摹的,畢竟這些事兒,只有她自個清楚,咱們也是方纔,所以你瑾秀要成爲你的姨娘,甚至……”可能會成爲你的二孃,只是這事兒實在不好說,畢竟瑾秀的家世着實的低,所以她纔沒有說出來。
??小舟面上皺眉,心中卻有些發笑,繼續說道可是小姑姑,上面的字兒,小舟都認識,沒有見到二孃提到瑾秀,更沒有說讓瑾秀給小舟當姨娘的事兒,這事兒不是要見文書嗎?就像是我孃親將二孃提爲平妻一樣,是要官家作證的。”
??“你母親是個蠢貨。”史四娘冷笑了一聲,那李氏當真是蠢的可以,竟然不顧所言,受了那謝玉孃的迷惑,還誤以爲是在害她,所以落到那般下場,也是活該。
??小舟聞言,用力的“哼”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生怕那史四娘不在生氣。
??眼睛略沉,爲史四娘會這樣說,難道不是史家逼迫,才迫使阿孃將謝玉娘提爲平妻?
??史四娘笑着搖搖頭,這孩子。“曾經我便與你母親說過,那謝玉娘非善類,讓她防着些,卻不想你母親不就受了那謝玉娘些許恩惠,又聽聞謝玉娘所謂的庶女的悲涼,竟然心一軟,將她給提爲平妻,結果便是引狼入室,則被趕回了李家,形同休棄。”
??李氏嫁入史家本就是高攀,她的心性單純,這宅子裡的水卻深的緊,她到了史家後,府上下人也都有些瞧她不起,何況是夫家的各系親族,一個個更是趾高氣揚的,這史四娘便是其中翹楚,她雖然不是有意拿捏,但性情如此,看到性情溫婉到軟弱的李氏時,神態也多是有些不容親近的。
??相較之下,僞善的謝玉娘,便讓人覺得可親近的多,加之那謝玉娘有意討好李氏,自然是深得李氏的信任,讓李氏覺得總算是在夫家找了個可以親近的人,也因此輸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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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史四娘這般說着,便轉動輪車往牆壁邊走去,走到一幅山水畫前,掀起山水畫的一角,從中取出了個黑色長形盒子。
??“你拿去看看這是。”
??小舟點點頭,走接了盒子,打開一看,便一下子懵了,顫抖的指尖撫摸過那紋路,百般滋味涌上心頭,最終慢慢的合上了盒子。
??“我去的時候,骨灰已經被撒了,只餘下這牌位,可能是當初選材爲騎陽黑實木的緣故,也算是……”算是?史四娘心裡也沒有答案,也便打住了。
??“小舟在宮闈中曾經聽月瓊妹妹說過,說阿孃的牌位被燒,骨灰被撒,二孃給送回了李家,可是小舟後,卻並見牌位依然在祖室之中,以爲是月瓊妹妹在戲弄於我,也便沒當真,沒想到……”
??小舟用力的閉上眼睛,深深嘆息了一下,其實她早就那上面放的牌位是假的,她以爲牌位已經化爲灰燼,此時摸着這紋路,心中說不出的百感。
??保全了牌位,多少有些安慰了吧。
??小舟心中想着,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着史四娘深深一拜。
??史四娘楞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這孩子是在謝保住她阿孃牌位的恩情。
??“你起來吧,她既然爲史家的人,我史四娘幫了,也是應當的。”說完這話,史四娘又將事兒說了一遍,告訴小舟,這信箋代表了,能帶來,她在其中又扮演着角色。“你只要將你看到的,當着衆人的面,告訴大家便可,其他的自有我與你瑾秀在,待你說完後,萬不可亂走動,一定要到我身邊來。”
??史四娘說到這,見小舟一直沒反應,便喚了她一聲。
??小舟擡頭看她,然後開口說道小姑姑的意思,小舟已經明白了,只是……”
??史四娘有些驚訝,與同樣很驚訝的瑾秀二人面面相覷,她們以爲這孩子孃親的牌位被燒,也會恨着那謝玉娘呢,還欲言又止?
??這般想着,史四娘便有些不悅,如果這孩子不出面,這信箋的來歷要解釋,“?你不願意作證?”
??“不,小舟願意。”小舟提高聲音,續道只是姑姑可曾想過,這若只是尋常互通的信箋,何以會寫出那麼多的事兒,就好似……好似有人故意告訴咱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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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是拿出了這個證據,人家也不見得會信,還一定會提出她所提出的問題。
??等人家質疑出來,倒不如她先說出來。
??二人一愣,這孩子說的的確在理,此事着實有些蹊蹺,一般像這種私密的事情,不用暗語與他人通信便已經很奇怪了,何以會寫出這麼多,這孩子所能察覺的,她們其實也察覺了,只是在潛意識的忽視這一點小小的疑慮,此時被這孩子提出來,心中自然又想起此事。
??瑾秀一時沒了主意,看向了史四娘,史四娘也楞了楞神,娥眉緊鎖,小舟則咬了咬嘴脣,抱緊了手中的盒子,低下頭。
??這件事她起初就想過,只是若不寫出來,只是一筆帶過的話,怕根本就無法引起波瀾,只是這樣做有利有弊,這其中當如何補救,應該只有看這史四孃的了。
??就在小舟猶豫,是否該提醒時,那史四娘有了動作,道這信箋是真又如何,是假又如何,不管是真或者是假,落在我史四孃的手上,就得讓這事兒做實了。”
??小舟閉上了眼睛,悄悄的鬆了口氣,希望這史四娘能與想到一起去,也不枉費她辛苦尋來那與謝玉娘身上幾乎完全一樣的相思玉來。
??只是……那真正的另一半相思玉在哪裡?史清名不可能與她二人同佩戴纔是。
??但若不是,謝玉娘又敢大搖大擺的將半塊相思玉戴出來?當真是奇怪的緊。
??畢竟瑾秀在這裡,猜測若沒,史清名心中所放之人,應當是瑾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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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輕輕垂下頭,小舟心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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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當時沒看的話,依着瑾秀的反應來看,她滑胎的事兒可能並非是謝玉娘所爲,而是史清名所爲。
??也許是史清名並不那薰香的功效會致使瑾秀滑胎,只是覺得很香,便帶了些給瑾秀。
??但是這個可能卻是極小的,畢竟依着史清名的謹慎性子,可能不仔細檢查,況且那香的功效,他想來也是的纔是,畢竟是大宅子里長大的嫡子,便是史家曾經沒落過一陣子,終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那沒落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
??所以史清名不可能不那薰香的效果。
??極有可能是史清名明明的謝玉娘讓他帶着的是香料,卻還是給帶給了瑾秀,瑾秀想來也曾經懷疑過,畢竟是當了多年丫鬟,可能連這薰香也不識得,只是那史清名說是好,她便習慣以史清名爲天,天說黑便是黑,說白,那便是白。
??史清名說喜歡這味道,瑾秀便認真的點着,最終落得滑胎,也便順理成章。
??那史清名的會這般做,其實依着他的品性,倒也是平常,畢竟一個風光正好的尚書,忽然被查出生活不檢點,並未納妾,卻與人有了私生子,這多少對他的仕途要造成傷害。
??而他一直未曾納瑾秀爲妾,許是因爲私心的不願多此事,許只是爲了保護瑾秀罷了。
??擡頭看着瑾秀,小舟在心底嘆了口氣,瑾秀自幼便跟在史清名身邊,這種感情豈能是旁人能比的,阿孃何以看不出這一點,還嫁給了史清名呢?
??“四姑娘,姬侍郎來了,還有戈修撰,一準是衝舟小主子來的,可給攔着些?”
??藍蝶的聲音刻意的壓的有些低沉,可見那姬侍郎離得很近,她壓低了聲音,便是怕被姬侍郎與戈修撰給聽見,但是她卻忘記了,那戈修撰一文人還好,那姬侍郎卻是個習武之人,一準聽的清清楚楚,從他與戈修撰耳語便可瞧出,一準在談論此事。
??史四娘衝瑾秀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瑾秀照做之後,史四娘便與她一陣耳語,小舟離得稍遠,故而聽不仔細,只是隱隱聽到找人的,然後就看到瑾秀一直在搖頭,顯然是史四娘所言,已經超出了她所理解的。
??“不行,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不行,照我所說的去做。”
??“可是……”瑾秀依然在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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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也跟着皺眉,她總覺得史四娘讓瑾秀做的事情,也在接受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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