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知道我是來探望誰的嗎?”亓官夜話鋒一轉問道。
“你朋友?”嚴舟苓有些莫名其妙的說着。
“嗯,就是那天你碰見的……殺人狂,”亓官夜搖了搖頭,示意嚴舟苓繼續聽自己說完,“他叫墨,筆墨紙硯的墨。其實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你知道嗎?他是爲了我才受傷的——重傷,差點死掉!他很厲害,那槍他本來是可以輕易躲開的,卻爲了保護我而毫不猶豫的受下了。”
嚴舟苓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她完全沒有想過那樣子的一個殺人狂還會去拼死保護其他人。緩了一下,嚴舟苓才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嗎?”也許是因爲對方保護了亓官夜,墨在嚴舟苓心中的印象也變好了一些。
“總算是從死神手中搶下來了。”亓官夜笑着說道。 “可是他簡直不把人命當回事。我覺得當時要不是你來了,他一定會繼續把我也殺了的。”嚴舟苓堅持的說着,這種死亡的陰影不是那麼容易驅除的。
“那是……墨也有一些他特別的經歷,那種經歷讓他變得很冷酷。當時他已經在逐漸變得溫暖了起來了。”亓官夜儘可能的在爲墨說好話,他知道要是墨對於嚴舟苓的陰影不驅除的話,便會一直是他們之間的一層隔膜。
“是嗎?”嚴舟苓低吶着,又搖了搖頭,“總之他就是不對!”
看着嚴舟苓小孩式的固執,亓官夜不禁有些無奈了,他說道:“墨就在609號病房,你待會兒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我也在那裡,放心好了,他現在虛弱得連個小孩子都打不過。”亓官夜最後一句話明顯是爲了讓嚴舟苓安心了。即使是現在這樣,以墨的能力殺死幾個成年人也是不成問題的。當然,要是亓官夜真的這麼告訴嚴舟苓,恐怕後者是絕對不會去了的吧。
“6樓?”嚴舟苓吃了一驚,她知道六樓的病房可是最貴的,而且一般人有錢都住不了。這傢俬家醫院是附近最好的,也是最貴的一家。當然嚴舟苓並不知道這就是亓官家的產業之一。
“嗯。對了,這個給你。”亓官夜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把右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褪了下來。那戒指通體漆黑,只是在戒面上刻了一個精緻的“夜”字。
“爲什麼突然給我戒指……?”嚴舟苓一不小心就想歪了,俏臉紅了起來。
“因爲六樓現在戒嚴,你拿着這個就可以上去了。那我先走了~”亓官夜並沒有發現嚴舟苓想歪了,提着那一袋子蘋果就走了。
****** 輕輕打開303號的病房,裡面一共有八張病牀,嚴舟苓想要探望的人就在門旁邊。
“祥姑媽,您沒事兒吧?”嚴舟苓將話放下,裝作一臉關切的問道。
躺在牀上的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因爲頭部被紗布裹了個嚴嚴實實而看不清樣貌,只有一雙三角眼在不懷好意的到處瞄着。
“好什麼好啊!都快痛死了!”含含糊糊的聲音從紗布下傳出,“還有那一個個兔崽子,老孃頭破了都不來看看!”祥姑媽膝下一共兩男一女,都不願意過來而把嚴舟苓給推了過來。
就以你平時待人的那態度,有人來纔怪了呢!嚴舟苓在心中說着,表面上
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來。
嚴舟苓說道:“他們都比較忙嘛。對了祥姑媽,您到底是怎麼弄傷的?”
“切,不就是洗澡的時候滑了一下,頭撞到馬桶上去了嘛!”她這麼一說,周圍病牀的人馬上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看什麼看啊!你不洗澡的?!”那祥姑媽馬上剽悍的把那些目光罵了回去。可馬上就有人嘀咕了:“我就算洗澡也不會把自己的頭往馬桶裡面洗!”於是這女人罵得更兇了。
“對了,祥姑媽。聽說最近六樓住人了?”爲了阻止祥姑媽繼續這麼罵下去,嚴舟苓趕忙扯了個話題。
“這你也知道?”祥姑媽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八卦什麼的是她的最愛了,“說起這個人,來頭可大了!”
“怎麼?”本來是隨口一說,但是聽到祥姑媽真的瞭解那個墨,嚴舟苓也不禁湊近了些。
“聽說啊,住在六樓的的這家醫院院長的朋友呢,”祥姑媽其實說錯了一點——是院長的老闆的朋友!她續道,“大前天來的時候那聲勢啊,嘖嘖,幾乎全醫院都動員了起來。”
這時候周圍也有些人耳朵豎了起來,這件事他們也是有聽說過的,也有人很好奇那住在六樓的人的身份。
“聽說院長請了一位很權威的美國醫學界資深的老教授,花了整整十八個小時才把那人搶救下來呢!”祥姑媽開始胡扯了,但是嚴舟苓卻頓時想到了亓官夜之前說的“重傷,差點死掉”。看來亓官夜沒有騙我啊,那個墨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那後來呢?”嚴舟苓追問道。
“應該那人沒死吧,反正我也沒看見靈車來!”祥姑媽說着,“不過六樓是戒嚴了,不讓人上去。哎,那混得纔算是人吶,像我們?過得就像坨狗屎!苓苓啊,你以後要是嫁人……”
嚴舟苓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趕忙說道:“嫁人什麼的以後再說吧!祥姑媽,我……我還有個朋友要探望,就想走了!”說完,她馬上推開門走出去了。
出了303號病房,嚴舟苓想了一下還是向六樓走去了。
“對不起,小姐。六樓不允許進入。”兩個保安站在五樓通向六樓的樓梯口,嚴肅而不失禮貌的說道。
“額?這個……我是上去探望朋友的。”嚴舟苓說着,擡了擡右手,露出了之前亓官夜給她的那枚漆黑的戒指。
那保安嚇了一跳,神態立刻變得恭敬多了:“原來是夜少的朋友,您請,您請。”
夜少?是指亓官夜嗎?嚴舟苓在心中想着,向六樓走去了。
六樓一共十間病房,此時只有609號房的燈亮着。
“拜託!你是不是去俄國買安東諾夫卡蘋果了?”墨翻了翻白眼,“還是說半路被人打劫了?”
“可能嗎?雖然我沒有你那麼變態,但是也會一些空手搏擊術好吧?”亓官夜將蘋果放在牀頭櫃上,伸了個懶腰。
墨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確實亓官夜的攻擊力他還不放在眼中。
“我只是剛纔碰見了……對了!墨,你上次是不是救了一個女生?”亓官夜突然想了起來。
“我救人?”墨莫名其妙的說着,“這可能嗎?除了你以外,我可沒興趣幹
那種無聊的事情。”
“就是那天,我陪着夏、貝茜一起出去逛街還碰到劫匪的那天,”亓官夜提醒着,“後來我們吃壽司時,你一個人出去……”
“殺了幾個人。”墨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那時好像是有兩個女人來着。”
墨一邊說着,拿出了一隻蘋果和手邊的小刀。還沒等亓官夜“我幫你”這句話說出口,他的手便帶着一陣殘影將那蘋果皮削了個乾乾淨淨!墨還很大方的切了一半遞給亓官夜。
“你確定你受傷了?”亓官夜不禁一陣無語,這麼凌厲的手法即使是沒有受傷的正常人也絕對做不到的啊!
墨嘻嘻一笑道:“我傷的是肺部,和手沒什麼關係的。再說我的自愈能力本來就很厲害,巫跖那傢伙又給我整了四個小時,能好得不快嗎?估計再過半個月我就恢復原狀了。”
右胸中槍不到一個月就好起來?果然不愧是墨這個變態。亓官夜想想自己腹部中槍可是足足躺了半年呢!
“躺在這裡太無聊了,好想出去打人~!”墨說着,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水果刀擲了出去。
“請問……”奪——!!
嚴舟苓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就突然從門內射了出來!那鋒利的刀尖離她準備去敲門的手只有一釐米!嚴舟苓不禁覺得一陣背心發涼,本來已經壓抑下去的恐懼感又升騰了起來。
天哪!裡面是在幹什麼?殺人嗎?!嚴舟苓立刻有種轉身離開的慾望。可就是這時,門開了。
“舟苓,你來了。快進來吧。”開門的自然是亓官夜,他把嚴舟苓引入房中後,順手拔下了插在門上的水果刀。
這六樓的病房果然不是三樓所能比擬的,裝飾得簡直比嚴舟苓家裡還要華麗。
房內並沒有嚴舟苓所擔心的鮮血和屍體,只有一張寬敞的病牀。牀上躺着的是一個男人,那張有着詭異的藍黑雙眸的俊臉讓嚴舟苓記憶猶深。
不過現在這個男人顯得很虛弱的樣子,連臉色都是病態的蒼白。
“她是誰?”墨有些奇怪的問道,看來他確實把嚴舟苓給結結實實的忘了個乾淨。
“我朋友嚴舟苓,”亓官夜說完對嚴舟苓說道,“舟苓,他是墨。”
“你好,”嚴舟苓打探着墨,卻發現後者的神態根本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好’?”墨古怪的看了嚴舟苓一樣,旋即又看向亓官夜道,“夜大少爺,要不要解釋一下什麼關係啊?我想那個野蠻的女人又要發飆了。”墨口中的自然是在說宮貝茜。
“同學。”嚴舟苓搶着說道。她顯然也聽出了謝倪端,結合上次看見的那兩個美女,她也明白了些什麼。
“同學……”墨笑得很怪異,“宮家大小姐,夏……再加上一個‘同學’?亓官夜你可真夠濫情的~”
“什麼啊?”“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兩個聲音同時想起,亓官夜和嚴舟苓對視了一眼,又同時尷尬的瞥開了目光。
墨吹了個口哨,並沒有再說什麼了。
————————————————————————————————————碼完了……九千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