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將自己獻祭給亡靈之主,以求得從那冰之主宰手中得到無限的邪惡力量。
但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等價的報酬。得到了力量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會越悽慘。
亡靈法師們付出的代價便是自己的身體與靈魂。生時,他們將在亡靈之主的手下賣命,而且他們的身體會因時間的推移和魔法的使用而逐漸的損壞;當他們死時,亡靈之主則會將他們的靈魂裝進永恆的亡靈身軀之中。這些獻祭自己的亡靈巫師,便會如被拴着脖子的小狗一般的永遠禁錮在亡靈之主的王座之下。
眼前的這位亡靈巫師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只是用微微腐爛起皺的嘴脣笑了笑。陰暗的法杖逸出環環的寒氣,如同地獄的鼻孔一般將凍氣撒向人間界。
這的確是一種不同於人類法師的力量。
人類法師使用魔法的原理是通過上古諸神留下的途徑與自然界的元素精靈們結契,利用自己經過多年修習而得來的魔力來使役這些元素。而亡靈巫師的方式則方便的多,他們依靠獻祭自己,而直接從亡靈之主手中得到力量。所以亡靈巫師們可以很輕鬆的達到人類法師高級水準,但再向上便很難有超越了。
不過我面前的這位巫師,因爲手中握有極強的排骨法杖,大概會有超越大師級法師的力量。
亡靈法師再次謙慎的點了點頭,幾縷紅白混雜的長髮隨之舞動着。
“再次向您致敬!,您不愧是被我看好的統帥型的對手,你不僅個人臨陣指揮能力突出,你的夥伴也都是各有所長的高手”
楊森的白癡腦袋和超壯的身軀,讓法師明顯的對我有了些忌憚。
“你過獎了,繼續請教你的名字!”
“亨利!大家也叫我嚴寒之亨利。”
這個名字好像聽誰提起過,但是又記不起來。算了,這種名字本來就如阿狗阿貓一般的繁多而庸俗。
“亨利,你獵殺我並不是爲了錢吧?”
“不錯!我殺你,原因之一是你是一位值得獵殺的對象。”
“那之二呢?”我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亨利冷笑了一聲,好像是在表示對我喜歡追根究底的無奈。
“第二是因爲你必須死,否則我們的計劃或許會因爲你這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而被破壞掉。”
“什麼樣的計劃呢?”
“這個我就不能明說了!”亨利笑了笑,表示談話到此爲至。
看來亡靈的勢力已經在很大的程度上打入了人類大陸,甚至與一些協會和王室已經勾結在了一起。這樣只等亡靈軍團發動進攻,便可以裡應外合顛覆人類大陸了。
亡靈法師亨利緩緩的搖動起了冰龍嘆息,同時那蒼白腐爛的嘴脣裡碎碎念着古怪的咒語。
散落在甲板上碎冰,以及斧戰士破碎的屍體突然如同再次獲得生命一般的活躍了起來,如蟻附羶似得爬向了那根排骨法杖。最終碎冰如同夜空中的星屑漩渦一般的在半空中圍繞着法杖旋轉了起來。
我得承認這景色非常的美麗,但更明白這其中的危險。
“去死吧,亞瑟!”亨利揮動法杖轉了一個姿勢,抖手將星屑般的碎冰拋向了我。
每一塊碎冰都在閃動着冰冷的光輝,夾雜在寒風中如同刀刃一般的鋒利可怕。
“四靈使魔?水!”我伸手向藍多河中一招。
雖然在木製的船上,我無法使用最強的地系防禦,但幸虧其它三種使魔十分的充足。
在我的召喚下,充盈在河水中水精靈們立刻迴應我的召喚,一面巨大的水鏡擋在了我的面前。碎冰如同飛刀射進繩耙一般,發出一陣“噗噗”的悶響便完全嵌進了水鏡之中。
但我還是低估了冰刃的力量,雖然物理的衝擊被我完全防禦住了,但冰中的凍氣卻急速的釋放了出來,將水鏡瞬間凍結成了冰鏡。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在亨利吟唱下一道魔法前,直接用快速的物理方式給予反擊。擡腿一腳踢在了冰鏡之上,刀刃般閃亮的碎冰如同放飛的信鴿一般迴旋飛向了它們的主人。
亨利停止了第二道魔法的吟唱,立刻橫起法杖擋下了這流星般的撞擊。但法師的體力在物理對抗中始終是弱勢的,巨大的衝擊力使亨利的雙腳碾碎冰面後退了十幾米,直到後背撞到了船桅才止住了身形。
冰龍嘆息突然迸發出一陣魔法的悸動,杖端的龍眼裡流溢出了兩道冰藍色的魔法流。那陰寒邪惡的氣息如同兩隻尋找洞穴的毒蛇一般,急速的爬進了亨利的雙眼中。
亡靈巫師一陣痛苦的喊叫,雙眼突然隨同着法杖燃起了相同的藍色鬼火。
“我要殺死你們。”
腐爛的嘴脣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剛纔那紳士般的作風瞬間消失了。亡靈巫師陰笑着揮起法杖,如同磁鐵吸鐵粉般的將碎冰吸起,瘋狂的拋向貝蒂和剎那。
閃着陰冷寒光,伴隨着血淋淋碎屍的冰塊如刀刃一般的迸向了兩個抱在一起的少女。
“啊!……”貝蒂尖叫起了起來。
“公主,你別叫了。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剎那一臉不悅的說道。
這個卑鄙的亡靈巫師竟然使出這種低賤的戰術,向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們下手。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讓我抽身去保護女孩們,然後他便可以趁機在盲點重創我。
這麼卑鄙下流的戰術,我決不可以讓他得逞。
於是,……於是我沒管女孩子們的死活,直接衝向了亡靈巫師。
碎冰如雪崩般的瞬間埋葬了兩位花季的少女,貝蒂的喊叫和剎那的報怨聲嘎然而止。
與此同時,我也利用這短暫的瞬間靠到了亨利身前。揮手間,斷了一截的魔劍瑟伯爾之滅世便挾着憤怒和破壞力刺向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