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晌午,莒落鐸羌滿面笑容,與某少爺及所帶四十三人一同走出‘衙門’,衆人溜溜達達,相談愉快地來到公孫家的店外面。
只見店門緊閉,平時放在門前的幌子已被收起。
“沒營業?”莒落鐸羌站在門口納悶。
跟那少爺而來的人中狗腿子在旁說道:“早上聽他們說,中午不開了,要給威脅過我家少爺的人吃鐵鍋魚和什麼田螺釀,莒落鐸羌官長,你們這裡的民風果然不同啊。”
“呵呵,玩笑罷了,正如齊公子早上直接過來與公孫家的人開玩笑一樣,既然如此,我們換一家,要說星球上能做出美味食物的地方,就屬離着辦公地點不遠處的這塊區域,尤其是這條街。”
莒落鐸羌臉色稍顯不豫之色,他知道清晨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兒,自己上司的上司家中的最小輩兒裡的第六個少爺過來,到阿班德德邊境星不先找自己,來之前更不通知自己,而是一下子跑到公孫家的店。
一共四十四個人去欺負兩個人,卻沒想到吃飯的人會幫忙,而且那個公孫妤瑭還露了一手。
見佔不到便宜,纔不得不找到自己的辦公樓,說是什麼遊玩到此,本不想打擾,但怕人生地不熟的被壞人給害了,希望自己能給予一點幫助。
自己好心帶他們過來和解下,順便吃頓飯,這叫什麼齊滸粱公子哥還要找毛病。實在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莒落鐸羌心情不高興地轉身要領着衆人換個地方,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上司的上司的家中的孩子。
可就在莒落鐸羌打算帶他們去另一個有味道不錯食物的地方時。齊家的少爺突然開口。
“我今天同樣想嚐嚐那什麼鐵鍋魚和田螺。”
他話方一出口,旁邊的狗腿子立即衝上去‘咣咣咣’踹門,邊踹邊喊:“開門,快點,把門給我打開,知道你們在裡面,你們官長來了。敢慢半步,砸了你們的店。”
喊完。繼續‘咣咣咣’踹門。
莒落鐸羌面色愈發難看,心說你踹門你提我作什麼?好像是我讓你踹的。
“沒人。”莒落鐸羌同樣有跟班,他比狗腿子聰明,用能力掃了下店鋪。裡面出了桌椅,沒有任何一個活着的動物。
“果然沒人,人呢?跑了,一定是跑了,莒落鐸羌官長,你看看,他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害怕了,想躲。”狗腿子飛起來親自到後面的大院看。嘴上喋喋不休地指責着。
“閉嘴。”跟班皺着眉頭喝止。
“你說誰呢?”狗腿子不幹了。
莒落鐸羌沒搭理別人,而是向齊滸粱說道:“我說的另一家同樣不錯,鐵鍋魚。簡單,選無毛刺兒的魚,肉切成片,在鐵鍋中放上奶油、蔬菜丁、少許鹽和糖,加水煮,出鍋時略微點綴水果即可。”
莒落鐸羌介紹。說出來的製作方法,他自己都懷疑。鐵鍋和魚,或許只能如此做。
齊滸粱暗自咽口唾沫,早上他是在辦公樓的餐廳吃的飯,粥、鹹菜、烤麪餅、炸的麪包圈,但不知爲什麼,聞着沒有在面前的店外面聞到的好。
所以只是稍微墊墊肚子,現在一聽說吃,餓啊。
“那田螺釀呢?”狗腿子繼續發揮自己重要作用,說完話,還朝對方的跟班揚揚下巴。
“田螺釀啊,其實並不好吃,而且今天無法立即吃,它是發酵的東西,把田螺和酒糟放在一起,經過至少二十天的發酵期,當酒糟的味道進到田螺中之後,田螺本身的土腥味自然就去掉了,取出,放在烤箱中烘烤,淋上甜醬,就做成了。”
莒落鐸羌繼續順着名稱來介紹,介紹的過程中,他自己都想好了,不管行不行的,回頭試試,說不定能做出一道美食。
齊滸粱還是咽口水,這回說話了:“他們的店裡已經提前做好了?那個……既然有可以立即吃的,不如……”
他沒把話說完,但意思表達出來了。
莒落鐸羌無奈地點點頭:“好,找找他們。”
說着動了動手腕上表一樣的東西,通過它,定位公孫家兩個人的身體波動,很快找到。
他帶着一行人飛起來,邊欣賞景色,邊向目的地而去。
飛了大概五分鐘,下面出現一條大河,大河的岸邊正有一個個土爐上架着大鐵鍋。
這邊的公孫慕容與娜拉莎正在處理田螺,田螺釀需要的刺激性味道的植物他倆用本地別的植物代替了。
鍋裡是河中食肉魚的魚段,這種魚有點像黑魚棒子,一個主刺,每一口大鐵鍋中放了十條的量,切成一段段的,還專門放了一條草魚,刺多的那種,因爲燉魚,草魚由於刺多,刺中本身還有一種特殊味道的東西。
如果不是爲了照顧別人的吃魚習慣,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會專門做草魚,而像黑魚的東西會弄成生魚片。
或許是本地人覺得吃田螺麻煩,田螺的身體中有不少沒消化的東西和內臟,所以沒見誰吃過。
所以河中的田螺未曾被捕撈,又沒有太多的天敵,個頭比較大,當然,個頭大不是吃它的理由,理由是它有種土鮮味,或者說是土腥味。
腥,對於銀河文明而言,從來不是問題,無論多腥的東西,都能找到辦法讓它變成鮮,可謂是越腥越鮮。
選在河邊吃飯,一個是可以就地取材,另一個是星球對於河流有着保護,重力來回變換的時候,河流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小儀器,用來幫助穩固重力,不然流動的水都飛了。
至於其他的動植物,則是適者生存,承受不住重力改變的,已經被淘汰了。
當莒落鐸羌一衆人出現在下面六百多人的頭頂上時,下面的人紛紛仰起來看看,而後繼續低頭釣魚。
他們釣的是一種長兩寸多,寬一寸多,厚半寸的小鱗魚,這種魚更是無人食用,刺太多,身上沒有多少肉,而且……那個……賊腥賊腥的,或者說是老腥了、忒腥了。
但娜拉莎讓他們釣着玩,說是當調整心情,釣上來後放到大桶裡,等會兒給他們做醬燜。
天知道這種魚爲什麼能吃,過來吃鐵鍋燉魚的人首先對公孫家的祖先表示出了無比的佩服,至於什麼是醬燜,估計跟醬有關係。
他們不知道有多好吃,娜拉莎是讒了,醬燜這種小魚,熱的時候好吃,等涼了後,更好吃,會出現魚凍兒,無論是就着大米飯吃還是抹在烙餅上,都是好東西,魚刺根本不扎嘴,都酥了。
大家看着公孫妤瑭一副讒讒的樣子,便跟着讒,哪怕官長來了也不理會,更何況還有讓人討厭的傢伙。
莒落鐸羌帶着齊滸粱等人降低高度,鐵鍋上蓋着鍋蓋,卻擋不住裡面魚的味道冒出來,呼呼的蒸汽往外噴,聞着一點也不腥,只剩下香,尤其是酒、糖、醋混合的味道,讓人不由得覺得肚子餓了。
還有的大鐵鍋中烙着粗糧餅。
本來可以直接在燉魚的鐵鍋周圍的鍋壁上貼餅子,但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怕有人不喜歡,就單獨烙。
布易寇帶着大家不時地吸吸鼻子,他們覺得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和公孫家的人成爲了朋友,別的不提,只說吃,就足夠幸福了。
齊滸粱和他的跟班們現在也感覺很幸福,狗腿子還不時看一眼莒落鐸羌,意思是說,你確定你方纔說的做法是對的?還有田螺釀,需要發酵二十天?爲什麼現在他們把塞進去別的東西的田螺直接放在鍋裡蒸?
“真香,要說吃呀,還得是你們公孫家的人,羌祁、妤瑭,你們做的鐵鍋魚和田螺釀,與別處不同啊,前者不用放奶油,後者無須發酵二十天,不錯,不錯!我之前還與別人說一次其他地方的做法呢。”
落地的莒落鐸羌看着兩個人忙碌,面帶笑容,打招呼。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懂了,這傢伙瞎說,還把田螺發酵了?有沒有?有,但絕對不是田螺釀,那是田螺醬,而且絕對不是二十天能吃的,必須是在低溫環境下慢慢發酵,過程一般最少是一年,有的甚至需要十幾年。
發酵的不僅僅是田螺肉,還有它們的內臟和吃下去的東西,可以作爲補充維生素的東西來使用。
兩個人還是很給莒落鐸羌面子的,娜拉莎附和道:“是呀是呀,我們新琢磨出來的方法,一會兒官長你嚐嚐,給你留一份。”
她着重地強調了‘一份’,顯然是不打算給什麼少爺任何好臉色。
早上的時候自己開店,要有開店的樣子,現在跟店無關,自己不需要服務誰。
總不能說客人在一家店裡吃飯,服務人員忙前忙後,端茶遞水擦桌子,然後客人到了別處,正好遇到之前店裡的服務人員,人家還要給你端茶遞水送微笑。
從來就沒有這個道理。
“一人一份。”少爺的狗腿子適時站出來。
娜拉莎根本沒搭理他,而是對布易寇一幫人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不用釣了,足夠我們今天吃的,今天晚上我也不營業,從現在開始吃,大家留着點口兒,慢慢喝、慢慢吃,我每隔三個小時給你們換一樣菜,一直吃掉半夜,暫時吃飽了的就唱歌吹牛起鬨,今天高興,咱們來一個夜未央,大家說好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