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引進包圍圈的人心中已經不再去考慮兩個深粉色的帕爾帕蘭了,他們絕望了,周圍的空間中全是紊亂規則,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根本不知道厚度有多少。
轉眼再瞧來時的路,哪裡還有一片平靜,真要說平靜,也是暗流洶涌下所表現出來的假象。
所有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們回不去了,除非等着所有紊亂的規則自動消散或離開,但看此刻的情況,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僅僅是幾個對他們有威脅的規則碎片區域在,他們還可以等待碎片自動完成衰減。不過真只有幾個的話,他們繞開就行了。
冒險者和神殿的人互相看看,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是絕望。
最可怕的不是等待,是不穩定規則會突然又出現新的變化,逐漸縮小他們生存的空間。
他們衝過來近百萬人,現在一路追帕爾帕蘭,剩下的不足六十萬人。路途上的死亡率太高了,難道現在要全軍覆沒?
他們在互相用眼神傳遞着想法時,更是觀察誰能成爲他們暫時的指揮者,他們想要活着離開,不打算死在這裡,自己是強者,比普通人厲害許多倍,應該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葬送在凌亂規則下。
然後他們失望了,括臘餘班和他的護衛聽人說之前已死掉,而其他神殿的人和冒險者們雖然指揮過隊伍,可卻從來沒有在現在的情況下還具備指揮經驗。
“如果公孫無名在就好了。”一個冒險者從邊緣的位置向中間移動了一點距離,好躲開上去旋轉過來的規則碎片。
他是曾經跟着第一波衝進來的人,他接受過公孫無名的指揮,此刻他無比懷念那個指揮能力超強的人。
他不清楚公孫無名有沒有眼下指揮的經驗,但他知道。比起指揮的能力,周圍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如公孫無名。
“是呀是呀,誰能告訴我。公孫無名在什麼地方?我們現在需要他,需要他給我們找到一條出去的路。我相信他的判斷。該死的,我們根本不應該過來,我們上了括臘餘班的當了。”
又一個冒險者跟着想念公孫無名。
於是有更多的人開始說起公孫無名的好話,他們明明知道公孫無名聽不到,但似乎這樣說能讓自己心中的恐懼減少。
括臘餘班成爲他們討伐的對象,有人說括臘餘班不懂得指揮,之前的戰鬥全是在公孫無名的幫助下才取得的戰果。
還有人說括臘餘班是嫉妒公孫無名,他打算把自己身上做錯的事情的責任推到公孫無名身上。
大家在用語言討伐死掉的括臘餘班。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正義感十足,好像先前他們配合着罵公孫無名的事情是場夢一樣,不留任何痕跡的夢,大家全選擇性遺忘掉。
被他們說到的公孫慕容躲在一片,用神殿記錄實驗的儀器錄製着,誰說的話聽的人多,附和的人多,他就錄誰,以後好拿出來當證據。
是他把衆人引過來的。原來這邊就有不少特殊的規則碎片,他讓帕爾帕蘭幫着運過來更多,當衆人進來後。他才把回去的‘路’封上。
刺殺括臘餘班對公孫慕容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喋血飄零不會刺殺才怪了呢。但解決問題的方法卻是剩下的人身上。
他們在追兩個帕爾帕蘭時死掉不少,公孫慕容絲毫不心疼,當時可是沒有一個人支持他的,在括臘餘班利益許諾下,所有人全想着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想弄死他還不算完,連比卡波底星的神殿同樣被他們惦記上,心太狠,如果找個動物來形容。那就是狼。當然,真實情況的狼是比不了人的。人性比狼性更難以揣度。
帕爾帕蘭們看着冒險者和神殿的人的表情,聽着他們說出來的話。就被再次震撼,她們實在想不出來,面前的一羣人怎麼說變就變?
難道他們不覺得連續說謊是不對的嗎?不認爲應該有點主人說的原則嗎?在他們的眼中生命是無所謂的,無論是誰付出了生命,他們似乎都會想利用一下。
還沒有見到主人,沒有出去,他們爲什麼開始抨擊括臘餘班?
“主人,我們感覺他們活得很累。”小紅還不能理解。
公孫慕容笑了,對其衆帕爾帕蘭說道:“他們的信仰很簡單,利益,但他們又知道利益是不能作爲信仰的,利益僅僅是做事情的選擇時的一個要素。
所以他們害怕,那麼怎麼可以不害怕呢?給自己找藉口,把所有的錯誤推給別人,哪怕他們同樣知道這叫自欺欺人,但不欺騙下又如何呢?
你們聽到了他們說的自己之前把錯誤放到我的身上,是由於括臘餘班威脅他們,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他們希望自己是個善良的人,是個正直的人,哪怕他們心裡不承認因果報應,他們也覺得好人可以躲過災難。”
帕爾帕蘭們聽了後,似懂非懂,哲學性的問題對她們來說還太難。
“主人,那你有信仰嗎?你會騙人嗎?”小紅又問。
“騙人和信仰是兩回事兒,至少我不信仰誠實,我的信仰來自於我的種族,來自於支持我的人。爲了他們,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比現在這羣人更過分的事情我都能坦然去做
但我不會像他們一樣迷茫,不管我做多少壞事,只要我沒有對支持我的人去做,我就可以輕鬆下手,殺人殺成屍山血海我也不手軟。”
公孫慕容坦然回答。
帕爾帕蘭們一時間無法做出評判,究竟誰好誰不好的對她們來說無所謂,反正主人夠強就是好的。
“主人,現在怎麼辦?”小紅再問。
“等,等他們死剩三十萬左右,崩潰的時候。我再出現,把他們帶出去。”公孫慕容盯着被困在當中的冒險者和神殿的人說道。
那需要死掉近三十萬人,普通人是無法承受如此的心理壓力的。看着生命消散在自己的面前,還是一羣羣的。有幾人能坦然面對?
公孫慕容能,他不是老好人,別人想要算計他,他在別人有危險的時候出現等別人感激,以體現他的大度,那是缺心眼。
他說等,帕爾帕蘭陪他一起等,帕爾帕蘭更不在乎人類的死亡。她們只想解決完麻煩,跟主人去過好日子。
被困住的人周圍的各種不穩定規則有的向外飄,有的向內靠攏,還有的相互碰撞,無數的連鎖反應在出現。
近六十萬的人擠在一起,隨着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他們有的忍不住,大喊着‘我不信衝不過去’時拿起神杖,使用空間移動能力,身體消失。可沒有出現在外圍,而是停在了一個地方,瞬間被規則捲進去。
還有的用唸唸有詞。主動去接觸凌亂的規則,想要看看是否有機會利用一下,結果碰到的時候被規則臨身,身體變成火球。
當有一個規則碎片逐漸靠近他們的隊伍時,裡面的人使勁地推着外面的,不讓外面的人繼續往裡擠。
“我家裡還有孩子,三個孩子,最大的才七歲,別把我推過去。我們擠一擠,它飄不過來。不要啊,我會一直詛咒你們。”
有個最外圍的人看到碎片接近。發現擠不進去了,明明那邊還有點空間,但他身後有六個人推着他,還有人用神的能力把他的神杖的功能給封住,他說着家庭的情況,還是被推出去了,在成爲冰雕的兩秒鐘時,他紅着眼睛,對所有人咆哮。
在生存空間更小時,越來越多的人被推出去,接着是內鬥,各種各樣的能力落在自己曾經戰友的身上,甚至不需要指定目標,一片片的規則力量覆蓋下來。
叫罵聲、求饒聲、哭喊聲混雜在一起,隊伍中的人數量在急劇減少。
公孫慕容面無表情地看着、錄着,這都是證據,自己人殺自己人的證據,冒險者殺神殿人的證據,神殿人把同一個神殿的人打出去的證據。
等出去的時候,誰要是不按照自己說的來做,他就把證據給別人看。不就是玩陰險麼?他也會。
小紅看着都感到恐懼了,她看看周圍自己的同類,聲音顫抖地問公孫慕容:“主人,所有的人都這樣嗎?”
“不!”公孫慕容搖頭:“要看是誰,換成我那裡的正規軍就不會,他們會把沒有兄弟姐妹的人,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顧的人保護在最裡面,其他人則不停地用生命去尋找出去的辦法。
他們死之前會要求活下來的人幫他們照顧好他們需要照顧的人,他們會把他們的願望說出來,然後衝過去。或者是打碎規則碎片,或者是用身體來試探哪裡安全。把活的機會留給他們保護在最裡面的人。”
“啊?”好多帕爾帕蘭同時驚呼出聲,送死啊,爲了別人?
“主人,那,那需要你去死的時候,你,你會去嗎?”一個帕爾帕蘭眨動着眼睛問。
“會!”公孫慕容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內心中承認自己不想死,但該拼的時候就得拼,他的本體又不是沒有出現在危險的情況下,有時活着承受的痛苦比面對死亡衝鋒時更大。
“主人,你那裡的正規軍,和現在神殿的正規軍不一樣嗎?”有過主人的帕爾帕蘭問。
“哈!他們是正規軍?哪天讓你們見識下我那邊的正規軍,現在,死的人差不多了,該我出現了。”
公孫慕容嘲笑地看着自相殘殺的人說道,而後移動出去一段距離,顯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