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停住了腳步,閃在一旁,凝神觀察起來。看四周這些廢柴,顯然不可能是能威脅到殤夜大哥的存在。
如果這事的背後,是天機宗在運作,應當不可能如此兒戲。也許,這裡只是一個引人注意的外殼,這百戰山中,也許另有玄機。
觀察了片刻,其中一名先天高手站在搭建好的高臺上面:“諸位,我們設此高臺,凡是能夠打贏守擂的任何一人,都有資格參與此次的抓捕行動。諸位當中,若不是先天的話,最好就不要嘗試了……”
便在此時,一條黑影竄上臺去,喝道:“我來挑戰一下。”
“閣下何人?”那名在高臺上說話的人沉聲問。
“你別管我是什麼人!我上來,可不是爲了什麼天池國士令!如果我打贏了一個人,你們立刻這這條幅給我撤掉去!”
那人聲音粗豪,手一指那條書寫着“腳踢星羅殿牛鬼蛇神”的條幅,甕聲甕氣說道:“你們天池帝國愛得瑟,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憑什麼要侮辱我們大羅帝國的星羅殿?”
這人一身藍衫勁裝,濃眉大眼,性格卻是粗豪,見到這條幅,自然是大爲光火,若不是在天池帝國的境內,他早就上前將那條幅扯成碎片了。
“這麼說,你是大羅帝國,星羅殿的弟子麼?”
“我不是星羅殿的弟子,但我是大羅帝國的散修!我不容許你們這麼侮辱星羅殿!”
那藍衫人,義憤填膺地呵斥着,雙手一振,手裡多出一柄大斧,鋥光瓦亮的斧刃在陽光照射下,分外森冷。
“誰來擋我三斧?”這漢子吼了一句。
臺上那人退入後面的帷帳之中,片刻後,裡邊走出一人。這人一走出,全身散發出一股犀利的先天氣息,整個人的氣質,彷如一把利劍似的,給人一種森然的殺伐之意。
秦無雙見到這人,暗暗留神,心想:“看來,這事可能還真有天機宗的手筆,這走出來的此人,實力不一般,當是天機宗的核心弟子一級的。”
雖然此人的實力仍舊未在秦無雙的眼中,但卻讓秦無雙暗暗留神那帷帳後面,到底還隱藏有其他多少天機宗的好手?
秦無雙看那藍衫漢子,手裡一柄大斧頭緊握,靈力一催,一身藍衫被靈力震破,露出全身遒勁的肌肉,倒也是氣勢逼人。
這人維護大羅帝國的尊嚴,雖然在天池帝國境內,能夠如此義烈,上臺挑戰,倒也有些勇氣。
當下也是暗暗關注,不希望這人吃虧。同在異鄉,看到本國強者在外爲國家尊嚴而戰,秦無雙不自禁便有幾分佩服。
那帷帳走出來的年輕人,空手在那一站,微笑道:“你那漢子,姓甚名誰?既然不是星羅殿弟子,在這大呼小叫什麼?”
“吾乃崔牛,乃是大羅帝國的散修!今日路過此地,看你們這條幅如此欺人太甚,未免讓人笑掉大牙,膚淺之極。”
“崔牛?”那年輕人譏嘲一笑,“希望你有點實力纔好,若只有吹牛的本事,今日上這擂臺,有可能是活着上來,死了下去。”
崔牛大吼一聲:“到底誰吹牛,手底下見真章吧!”
吼!
一聲大叫,崔牛雙手握斧柄,雙腳一彈,身體朝前擰得跟一張弓似的,凌空一斧頭劈了下來,大有劈斷江河,劈斷山嶽的氣勢。
先天高手對戰,氣勢自然驚人。這一劈之力,頓時蕩得周圍氣流滾滾而起,呼啦啦的,捲起一地塵土。
這巨斧一劈下來,只看到虛空一道月牙一般的白光一閃,連虛空都似被剖裂了一般,刷的一聲,發出非常刺耳的氣爆之聲。
下一刻,那年輕人嘴角一咧,一絲冷嘲從嘴角溢出來。身體一卷,如同一股旋風似的,忽然從原地消失。
崔牛一劈爲中,也不沮喪,反手連續三斧,橫豎斜連續三下,刷刷刷三記,如同雪花六出一般,三道斧刃凝成的攻擊弧,再次反斬,光芒四射,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秦無雙見這崔牛的斧法,一味走陽剛路子,雖然兇猛,但遇到身法好的高手,卻是吃虧。
果然,沒等秦無雙念頭轉完,那年輕人便出現在了崔牛的左側。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掌套。
卡擦!
掌套凌空一抓,五指頓時抓出五道森嚴的勁風,凝成實質,朝那崔牛的手腕叼來。這一啄,竟好像猛禽的尖嘴一般,又快又猛。
崔牛怎麼都想不到,這年輕人的移動,竟然這麼快,快的幾乎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
他剛纔反手三斧,明明攻擊的是那年輕人退避的右側,怎麼眨眼之間的工夫,這人竟然到了他的左側?
崔牛左手一鬆,一拳朝那五指勁風砸了過去。右手揮舞斧頭,再次朝那年輕人頭頂削去。
便在這時,那年輕人的右手忽然一道金光閃過,手中一道金色鎖鏈倏地射出,直接纏繞在崔牛的斧頭上。
喀喇!
金屬碰撞之聲刺耳不絕,兩人靈力一催,武器對轟,發出慘烈的火光四下濺射開來。
那年輕人手中的金色鎖鏈一纏,將崔牛的巨斧完全控制住。身體忽然順着這纏繞之力,高速在臺上奔跑起來,身體一卷,就如同一股旋風在崔牛身旁轉了起來,崔牛隻覺得眼前一花。
忽然,那人身體一擰,雙腿直接朝崔牛的胸口踹了過來,速度之快,就好像疾風颳來,根本不容崔牛有任何反應時間。
砰!
崔牛的身體凌空飛出,朝臺下遠遠飛了出來。
一柄巨斧則被那年輕人跟着用鎖鏈直揮出來,緊隨着崔牛飛出的勢頭,以更快的速度跟隨過來。
“啊……”周圍的觀衆都是輕呼起來。
這斧頭的來勢,顯然是要在凌空便將這崔牛削成兩半!這手段,分明就是要取這崔牛的性命,用崔牛的武器砍殺崔牛!
秦無雙正要出手,忽然對面一道銀光一閃,一面一物直接打在了那巨斧之上。那巨斧被這力道一擊,竟然倒飛向臺去,目標準確,速度竟然快上加快,朝那臺上的年輕人轟了過去。
這一下電光火石之間,讓那些圍觀者都根本無暇反應過來。便在此時,崔牛的身體被一道飄來的身影輕輕一託,隨手一放,便落下地了,穩穩當當,除了被那人踹中的傷勢之外,再無一點損傷。
而那巨斧,卻是旋轉着朝那年輕人頭頂削去。速度無與倫比之快。那年輕人臉色駭然一變,連忙低頭一躲,總算在電光火石之間避開了這一擊。那巨斧餘勢不歇,飛快斬去。
轟隆一下,斬在了那根掛着“腳踢星羅殿牛鬼蛇神”的大柱子上。
哐啷一聲巨響,這大柱子生生被削成兩斷,居中斷開,條幅被那斧風一卷,也絞得粉碎,化成片片碎屑,蝴蝶似的飛散開來。
秦無雙一看來人面孔,竟然是星羅殿三殿主門下趙牧之!
“他怎地提前來了?”秦無雙也是微微有些吃驚。
趙牧之順手一抄,將剛纔飈射出來的判官筆收入袖子當中,神情冷淡地瞥了那臺上一眼,口氣有些不屑地道:“天池帝國縱然無聊,也不應當無聊到這份上吧?莫非如今的天機宗,便只有這點氣候,光在這寫兩條橫幅自我膨脹不成?”
趙牧之在星羅殿核心弟子當中,實力至少是前五行列的,雖然上次核心排名賽名次未進前五,但實力還是擺在那的。
見到這條幅,自然不爽,一出手,便是一舉數得,既救了人,又毀了那條幅。
被他救下的崔牛自然是感恩戴德:“多謝兄臺的救命之恩,我叫崔牛,不知道兄臺怎麼稱呼?可是我大羅帝國的強者?”
趙牧之臉色稍稍緩和,點頭道:“崔牛兄弟,你不錯。”
雖然是短短七個字,但卻讓崔牛受用無窮。這崔牛雖然義烈,但卻是個粗中有細,非常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趙牧之的舉止氣度,便知此人非同一般,定是大羅帝國了不起的人物。
當下樂呵呵道:“我崔牛這點本事,給大羅帝國丟臉了。如果不是兄臺仗義出手,今日也難逃這血光之災。”
趙牧之正要說話,那帷帳被拉開,又走出一人。這人頭綁一條頭巾,一頭長髮飄逸飛舞,神態冷漠,看着趙牧之:“你是星羅殿弟子?”
趙牧之絲毫不懼,傲然道:“星羅殿趙牧之。”
“趙牧之?”對方嘴角一撇,“沒聽過,只聽說星羅殿有個韋翼,很是了得。還有一個秦無雙聽說也不錯,卻是個短命鬼。”
趙牧之一聽這話,臉色刷地一寒。秦無雙,一直是趙牧之心裡頭的痛,那次碧浮山一役,秦無雙救了趙牧之性命,讓趙牧之對他十分佩服,卻不想那一戰,卻成了永別。半年過後,趙牧之依然沒能從那次打擊走出來,這次提前離開星羅殿,也是想借這個機會散散心,排遣一下心中積鬱。
聽此人詛咒秦無雙,勃然變色:“你是什麼貨色,也配咀嚼秦師弟的是非?來來來,趙某人今日便教訓教訓你,看看你們天機宗年輕一輩,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人冷冽一笑:“求之不得!只不過我的刀下,從不斬無名之輩。”
趙牧之知道此人故意如此,目的自然是激怒於他,豈會上當?腳尖一點,便飄上臺去,兩隻判官筆一晃,拿在手上。
“就衝你編排秦師弟那三個字,今日也要你血濺三步之內!”趙牧之的口氣中,有着一絲森寒之色。
秦無雙心中一動,不由的胸中一熱。這便是同門啊……
即便在門戶內有所爭持,但畢竟打虎還得親兄弟,上陣還得父子兵。這同門之義,此刻的趙牧之,不已經詮釋得淋漓盡致了嗎?
想到此處,秦無雙心裡頭一股暖流激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