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記憶中一切都有些模糊,唯獨男人當時剛毅似鐵的容顏,彷彿鐵烙在她腦海裡。
她沒有死!
是*。
睜了睜眼,宋伊從大牀上爬了起來,視線望向窗外時凍結住了。
她看到了什麼?
雲!
白茫茫的雲!
從牀上滑了下去,腳裸上冰冷熟悉的金屬觸感如遊蛇般竄上神經末梢。
低頭看去,那條細長的鐵鏈子又栓在了她的腳上!
那麼一瞬,她殺死林惜朝的心都有了!
耳邊傳來一陣響動,男人的腳步聲,穩穩的一步步走過來。
宋伊心底微亂,男人沉靜英俊的面容隨着艙門緩緩打開顯了出來,修剪得體的西裝筆挺利落。
“你要幹什麼?”動了動腳上的鏈子,金屬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刺耳地迴盪在狹窄的空間。
“讓你對我有感覺。”
“......”
眼前一晃,男人大手托住她的身子,將她打橫抱起,貼着他的胸膛,灼熱的溫度滑入心坎上,宋伊一時有些頭暈目眩,大概是高處氧氣少的緣故!
“放我下來!”
一股無力感涌了上來,他到底有沒有將她說的話放在心上過!
“你要將我帶到那裡去?”
林惜朝將她的身子往下鬆了鬆,腳尖貼到地面的時候,大手又牢牢地纏上她的腰肢:“A國。”
A國——
她聽說過一句話,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宋伊咬了咬脣,將‘愛’換成‘恨’的話,倒是很貼切她現在的心境!
因爲一個人,恨上一個國!
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去,可腳裸上的鐵鏈子她沒辦法打開,最關鍵的是她人在半空中,往下跳沒個降落傘不說,光是氣流高壓都能將腦袋震出個腦損傷來!
眯了眯眼,宋伊乖巧地躺在男人懷裡,到了A國,總歸是有辦法的。
不過,她到底還是低估了林惜朝喪心病狂的程度!
“哐——”
銀光一閃,宋伊瞳孔縮了縮:“你、你這是幹什麼?”
男人笑容爽朗:“白天的時候,可以將你牢牢鎖在我的身邊,晚上嘛......”笑意愈發地深了,“就增加情趣,促進情感。”說着說着,嘴巴就不規矩地舔上了宋伊的耳垂,曖昧撩人。
宋伊也不怎麼爭氣,騰地臉紅到了脖頸子上,呼吸急促凌亂,狼狽地將視線集中在銀晃晃的手銬上:“混蛋!”
就知道一個勁地欺負她!
拷就拷着,她就不信了,她尋不着解開的法子!
一路不悅地跟着林惜朝回到他在A國的居所,府邸上寫的是顧府,家裡的下人喊着的也是顧先生。
宋伊只覺得呼吸更沉悶了。
宅子一如男人之前的風格,低奢簡約,隱約中透着一股子威懾。
或許,無論他是顧惜辭,還是盛惜朝,骨子裡好的還是林惜朝的那一口!
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宋伊的身子出現了疲憊,歪在沙發裡眼皮子打着架,左等右等,也不見林惜朝的身影,等耳畔出現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時,她已經徹底睜不開眼,好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扎進了她的手背上,瞬間的刺痛讓她皺了皺。
接着,左臂涌上一股冰涼的液體,緩緩流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暗了不少,一擡頭,差點撞上林惜朝的下巴:“我餓了。”
“晚飯早做好了,就等你了。”
男人的眼底透着淺淺的陰影,神色略顯倦色,她剛纔應是被他抱在懷裡睡的,沙發幾乎被她整個給霸佔去了,他一米八多的個頭,蜷縮了三個小時,難受是肯定的。
咬了咬脣,遲疑道:“你要不,將手銬解開,我保證不逃回C國。”
林惜朝笑了笑:“你這是心疼我了?”
宋伊語噎,我心疼你大爺!
“你愛解不解,累死你活該!”
吃了晚飯,進了臥室,宋伊這才驚覺事情大條了。
她洗澡怎麼辦?!
雖說她和林惜朝這隻禽獸結婚後打得是挺火熱的,但多半是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要麼就是她被他撩撥得理智神馬的全部飛掉了,哪裡還管得上開不開燈的問題!
現在,宋伊嚥了咽口水,讓她這麼直接當着他的面脫衣服洗鴛鴦浴,她真的是壓力山大的很啊!
“那、那個,能解開鑰匙,我洗個之後出去再拷上可以嗎?”垂喪着氣,幾乎不敢看男人的眼神。
“可以。”男人摸了摸下巴,宋伊眼前一亮,男人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你給我點甜頭。”
甜頭——
宋伊肌膚下的血管隱約沸騰了起來,目光越過男人看向身後那張偌大的浴缸時,心頭顫了顫,咬牙走上前捧起他的嘴巴啃了起來。
長痛不如短痛!
反正她和他什麼沒做過!
啃了一會兒,宋伊見差不多,想要離開,林惜朝眼底暗了暗,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宋伊的嘴巴從送了過來,又好好地咬了一番,直到宋伊快岔氣了,才眷念不捨地鬆開。
“好了,甜頭給你了,將手銬給我解開。”捂着滾燙髮紅的臉,宋伊將手腕送到男人的跟前。
卻不想,頭頂上輕飄飄落下這麼一句:“我只是想吃點甜食,你的嘴巴是甜,但我沒吃飽。”
“......”
“那你不早說?”還害的她的脣被蹂躪紅腫!
“送上門的鴨子,就算沒拔毛,也不能放過呀。”
呸,你纔是沒拔毛的鴨子呢!
憤憤地瞪向男人,宋伊羞憤得快要暈過去了。
“你今晚必須將鑰匙給我交出來。”軟的不行,來硬的總可以了吧。
林惜朝笑得更歡了,雙手一攤:“我將鑰匙扔掉了。”
“扔在哪裡去了?”
“從飛機上扔掉的,具體在哪裡,我還真不清楚。”
“......”
天哪,誰能收掉這個妖孽!
“我不洗了。”
宋伊悶悶道,算她怕了,和這個男人鬥,她輸定了!
“可我要洗。”林惜朝賴着不走,反倒還當着她的面脫起衣服來,宋伊一頭黑線地瞪着他,兩人之間帶着手銬,林惜朝脫掉左手邊襯衫時皺了皺,宋伊嘴角還沒揚起,只聽“刺啦——”一聲,男人竟生生將袖子扯成兩半,扔在了地上。
好吧,他要洗就洗,她站在外面不看總行了吧!
他要是敢泡澡,她還真瞧不起他,忒娘!
顯然,林惜朝也沒那個泡澡的打算,脫下衣服拖着宋伊走到噴頭前,打開龍頭,水灑了下來。宋伊只得背對着他,右手還得牽就着他的動作,這男人洗頭的時間忒久,她胳膊舉得都快酸死了。
悶悶地揉了揉眉宇,宋伊沒察覺身後男人的眼神灼灼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晦暗幽深。儘管女人刻意避遠,側身還是被水珠打溼了不少,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來。
猛地被人從身後摟住,差點沒折了她的腰,一個旋轉,她早已同男人一起站在噴頭下。
“喂,我說了我不洗的!”
現在倒好了,全身都溼透了,哪裡還容得她不洗!
“嗯,老婆不和老公洗澡,還想和誰一起洗?”吻密密麻麻落在了肩頭,肌膚瞬間長出紅紅的草莓,宋伊全身像是觸電般麻酥柔軟了起來。
她就知道的,也早該知道的,她現在對這個男人毫無任何免疫力!
尤其從他嘴裡知曉,是祁少白設計陷害她的,就讓她愈發地對他心軟。
可萬一她給他的愛,就像是白玉棠般轉瞬即逝,對他而言,會不會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小腦袋瓜子不準胡思亂想。”
這麼些天,他哪裡不曉得她鬧彆扭的勁兒根源!
“老婆,蠱毒會解的。”
不,解不了的!
司宣說了,壓根就沒有解藥。
宋伊隱忍地閉了閉眼,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漏,待稍稍平復下來,才緩緩道:“我沒有胡思亂想。”
“反倒是你,總是自以爲是、強人所難!”
轉身直直地望進男人的眸子裡,宋伊舉起手腕上的銀色手銬,抖了抖:“A國之行,無論有沒有解藥,我都不會回到你的身邊。”
他骨子裡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她狠話多說幾遍,總歸是會叫他心死的。
“砰——”話音剛落,男人灼熱的胸膛便欺壓上來,粗暴地將宋伊逼到角落裡,眼神逐漸冰冷帶着強烈的怒意:“不要老是想着離開我纔是唯一解決的辦法!”
“這次回A國,就是爲了幫你找解藥。有解藥,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拿到。如果沒有——”說到後半句,林惜兇狠的神情反倒退的乾乾淨淨,面無表情道,“那也不錯。”
“我陪你一起,你這輩子,都別想圖個安穩!我會纏着你,纏着你生,纏着你死,纏着你生生死死!”
“......”
巨大的驚駭匯聚在胸前,宋伊眼圈紅了起來,男人堅毅認真的眼神沒有絲毫雜質。
“你要是敢揹着我偷偷死去,宋伊,哪怕你入了土,我都給你從墳墓裡扒出來!”
宋伊眼眶裡的淚水僵了僵,無法用語言說些什麼,索性踮起腳尖環上林惜朝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脣。男人怔了怔,隨即眼角勾了勾,全身心投入到她給的吻。
情感濃烈局繾綣,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