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歡,她算是徹底認知這句話的深意了。
這一晚,林惜朝的精神特別的好,大概是因爲在西餐廳喝了點紅酒的緣故,漆黑的眸子深沉亮堂地驚人,來回變換着姿勢折騰着她。直到宋伊體力不支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老婆,訓練了那麼久,體力還是跟不上啊。”咬着她粉色的耳朵,男人戲謔調侃了起來。
靠——
宋伊在心裡罵了出來,你丫的,得了便宜賣乖啊!
“看來,以後得勤加鍛鍊了。”
“......”
宋伊累的說不出話來,甩他一個白眼!
凌晨一大早,宋伊昏昏醒來,身上落滿吻痕,下身火辣辣地燒着,疼得她好想將始作俑者抓過來暴打一頓,雙腿軟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艱難地下牀穿好了衣服,一個激靈,臉色都白了。
完了,她今天遲到了。
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子,不緊不慢地去衛生間洗漱。
已經遲到了,還能怎麼辦?
去了客廳,大理石桌上擺着兩碗素面,上面灑了些蔥花。
“老公。”
男人從廚房跑了出來:“嗯?”
“我先去部隊了,早飯就不吃了。”她不是很喜歡吃麪。
“先吃了面。”男人板着臉色。
“我隨便在部隊裡吃點就可以了。”幹嘛突然就嚴肅起來?
林惜朝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昨晚我幫你請了假。”
啊?
宋伊不相信:“你怎麼請的?和誰請的?”
“老爺子嘍。”
“......”他倆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要好了?
“那,能不能不吃麪呢?”宋伊抗拒地看着面,她想吃蟹黃小籠包,想吃香菇菜包。
“不能。”男人的臉皮上浮上一層紅暈,乾巴巴地回絕。
“忘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
她的確是不記得了。
在男人高壓視線下,宋伊乖乖地坐了下來一根一根挑着細面吮吸着,一個早晨的時間,奮鬥了一碗麪。
飯點的功夫,倆人回了趟宋家。
宋老爺子精神矍鑠,很是健談,早早地讓楊阿姨做了些她喜歡的菜。
宋伊不能喝酒,林惜朝便和老爺子拼起了酒水,倆大老爺們眼睛都喝紅了。
他們這算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喝了。”看不下去了,這一老一少的,酒氣熏天,喝得跟個爛泥似的。
宋伊額頭青筋跳了出來,羞不可遏,奪過男人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要喝不是嗎?我陪你們喝!”暈眩感席捲而來,雙眼不受控制地開始越發地模糊,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嘴角掛着一絲狡黠的笑意。
現在壽星最大,她無論幹了什麼壞事都不算壞事。
宋老爺子一個哆嗦,酒醒了大半。
林惜朝眯了眯深邃熱烈的眸子,將她抱在懷裡,一本正經道:“老爺子,我扶她上樓。”
“嗯。”老爺子眼神暗了暗!
門被反鎖上。
男人的面容都看不清了,宋伊甩了甩頭,軟綿無力地躺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急促凌亂。
捏起她精巧的下巴,林惜朝吻上她水潤潤的粉脣,低喃着:“老婆。”繼而輾轉覆上她的脖子。
宋伊被迫仰起頭,勾着他的脖頸,眼裡有醉酒後晶亮的霧氣,煞是好看。
林惜朝眯着的眼神瞬間全黯,下一秒,轉身往大牀而去。
下腹升騰而起的灼熱感,幾乎快要衝爆身體,清楚地告訴他自己有多想要侵佔她,每一分每一寸。那引以爲傲的制止力,對上這個女人的身體,形同虛設一般。
擡手解開鈕釦,男人半跪在牀沿雙手撐在她身側罩住她,灼灼的目光流連地落在她身上的肌膚,眼底深沉如海,晦暗不見底。尤其是看到她水潤粉嫩的脣,在酒精的作用下微腫的樣子,直接俯身欺了上去,與她糾纏了起來。
春意料峭,宋伊這陣兒的心情卻是熱烈如火。
每逢訓練提早結束,便打電話給男人來接自己,第二天再由他將自己送回來。
只是,宋伊對着自己的肚子摸了摸,怎麼到現在,肚皮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腦海裡浮現起林惜朝賣力播種的畫面,羞了羞,宋伊不再多想。
“少尉,李指導員讓您現在去一趟。”王暢揮汗跑了過來,敬了一個禮。
“好,我馬上去。”斂下笑意,宋伊跟了上去。
H區發生大型泥石流,導致上千百姓被困,生命受到威脅。C區需要排出一部分兵力擔任救援救災的重任,快速展開救援行動。
李忠將連夜制定的指揮體制放在多媒體上:
第一級爲軍隊救災指揮組;第二級爲H區聯合救災指揮部;第三級爲各責任對的指揮部;第四級爲作戰救災部隊。
“此次事出突然,還望各位戰士們能萬衆一心,共度難關。”
任務一一交代下來,李指揮官似乎蒼老了不少,衝着在座的敬了一個禮,“現在,各就各位,趕緊準備去吧。”
紅隊被編排到第四級,前線救災部隊。
集合的速度太快,宋伊甚至連一條發短信的時間都沒有,便登上前往H區的車子。
七天了——
救援的部隊一一歸來。
可他的人兒呢,至今杳無音訊!
祁少白派出的探子石沉大海,半個消息都沒有!
“惜朝。”祁少白一臉陰色,手裡的消息此刻像個炸彈,丟不丟,都會爆炸,咬了咬牙,狠下了心腸,“剛纔前線傳來消息,就在今天,泥石流來臨時,把後面緊挨的一輛救護車捲走了。”
“繼續說。”男人低沉的聲音危險意味急劇上升。
一股寒到骨子裡的陰冷,肆無忌憚地狂狷蔓延着。
祁少白心底大駭,深吸了一口涼氣:“經證實,那輛車,是宋伊所在的車。”
“咔——”
一拳打在茶几上,茶几晃了晃,塌了下去。
“準備一倆越野車和一週的糧食。”
男人很快冷靜了下來,平靜的面容沒有絲毫生氣,祁少白饒是有再大的膽,也不敢現在多說半句。
泥濘的小路難以步行,趙銘文和王暢選了一處較爲敞闊的地兒,打了一個帳篷,暫時落下腳跟。宋伊臉色慘白,胃子裡一陣絞痛難受,涌上來的酸汁讓她的眉頭皺的死死的。
“少尉,喝點水。”王暢將瓶子遞到宋伊的嘴邊,瓶子上沾滿了泥土,甚至連那水裡也有些渾濁的渣子。抿了一口,宋伊的精神才稍稍好了些,打量了下四周,兩邊高高的泥土堆,鬆軟溼潤,偶有綴着一點點的植被。
“這裡還是太危險了,馬上撤離。”掙扎着就要起來。
“少尉,沒辦法了。”趙銘文紅着眼睛,走了過來,一根柴火都沒拾到,“我看了下,百里之外都是這樣。”
“所以嘛,就看宋大小姐有沒有這個命活下去了。”溫良不知從何冒了出來,狹長的鳳眼竟是戲謔。
“不過也多虧了你,整個隊因此撿了一條小命。”
“溫良!”王暢拾起腳邊的一個石子扔了過去。
痞痞地瞪了他一眼,溫良搭手去搭剩下的幾個帳篷。
一個小時前,宋伊坐在車子上難受地要吐,索性跳下了車。羊羣效應,一干人等也跟着跳了下去,這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天很快黑了下來,每個人都沒吃什麼,裹着衣服睡在了帳篷裡。
宋伊是單獨的一個帳篷,半夜被一陣一陣的腹痛疼醒,掀開門簾,費力地趴了出去,摸了摸下身的粘稠,一股清甜的血腥味鑽進了鼻子,手指像是發燙了般,灼熱了眼睛。
不——
“你這個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嘛呢?”聲音刻意壓低了不少,溫良方便回來,提着褲子罵罵咧咧道。
“怎麼了?”察覺到女人的沉默,溫良擰了下眉頭,卻不想跌進那雙晶瑩絕望的眸子,心下一軟。他視力極好,當目光觸及到宋伊下身緩緩滲透出來的鮮紅,困惑道,“姨媽來了?”
姨媽你妹!
“我,流產了。”
一個女人,怎麼會認不得,那是她孩子的血!
強忍着心頭的酸楚,宋伊咬了咬牙,眼淚還是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天亮之後,你帶領他們先走,就不要管我了。”
撕心裂肺地吐出這幾個字,宋伊身上的力氣被快速抽離掉,整個人連半點生氣都沒有了,捂着下墜的肚子,死命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痛極了,溢出的一倆聲悶哼,像是鐵錘般,狠狠地砸在了溫良的心頭。
看得溫良,一時竟忘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