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門口在那邊,趕緊滾。”
狠狠地灌了一口,心頭的燥熱反而旺盛了起來,宋伊壓下踹人的衝動,下着逐客令。脖子上麻酥酥的,癢得厲害,忍不住伸手去抓,安熙池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啪——”地放下手裡的筷子,握住她的手腕。
宋伊眉眼一橫,當下朝他胯下踹去,被他輕鬆閃開。
“別鬧,出了紅疹子。”細細地查看了下她發紅的脖子,小臉上竟也緩緩地生出紅色的斑點,有一枚還落在鼻頭上,紅紅的,卻也是好看極了。
安熙池眼神暗了暗:“很癢嗎?”
宋伊難受死了,惱道:“廢話。”
癢癢的,但心底有多少了解,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抓。
“趕緊去醫院。”
“等等。”宋伊拉住了他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這事兒,不要驚擾到爺爺。”
“好,就說我們約會去了。”安熙池望着被她拉扯的袖子,很奇怪,心底莫名地騰起一股子灼人的暖流,從手腕處緩緩滲透進四肢百骸。痞痞地笑了出來。
他剛纔說得不假,眼前的女人看似狡黠,實則骨子裡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她是不同的,幾次約會下來就可以知道,她不喜歡鮮花,不喜歡規矩和束縛,很不巧的是,她所不喜歡的東西,正是他以前引以爲傲的資本。
這樣的女人,就像是一團冰冷的焰火,又像是沙漠裡的一地綠洲,幽秘令人嚮往。
宋伊羞惱地瞪着他,眼底卻沒絲毫地殺氣,默默地跟着他去了車庫。
“司令,小姐和安少出門了。”李副指揮官一臉嚴肅地打着小報告。
老爺子百感交集,瞬間蒼老了許多:“年輕人,多處處就好了。”
“司令英明。”
“你啊,老了就會這套。”
“嘿嘿。”李副指揮官笑了起來。
醫院燈火通明,安熙池動用了關係,宋伊的檢驗報告很快就下來了。
避孕藥過敏。
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玩意還能過敏的?
“我臉上的紅疹子什麼時候能退?”溫溫的熱度烙在臉上,真的很不舒服。
“藥膏配好了,兩種混合在一起使用,最快需要一週。”老醫生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大氣也不敢出,出了這麼多年的診,頭一次碰到頭銜這麼高的。
“您先出去。”安熙池拿着檢測報告,陰柔的臉色在燈光下陰晴不定,語氣極爲客套冷淡。老醫生趕忙起身,揹着腰走了出去。
“你有了別的男人?”眸色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快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宋伊不以爲然,抽走了他手裡的報告,撕得粉絲,扔進了垃圾桶:“爲什麼不行?”
“不是讓你撤銷這門親事嗎?”怎麼說得她亂搞一樣。
“是誰?”陰測測地問道,安熙池的狐狸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似笑非笑。
“和你沒關係,問這麼多幹嘛。”
該死的,她竟然對這玩意過敏。
“你難道不知道,我有潔癖嗎?”猛地扣上宋伊的腰肢,一個旋轉,將她壓在了身後那張厚重寬大的辦公桌上。男人陰柔的五官散發着幽冷。
“從我的身上滾下來。”宋伊眼色厲了下來,手肘搗向他的胸口,安熙池悶悶地喊了出來,身子蜷縮着鬆開了宋伊。
“你有潔癖,怎麼就不知道我沒有?”
安熙池捂着胸口痛苦地望着她,臉色扭曲,該死的,這一肘使了多大的勁,還好死不活地搗上了他的心臟。
“別裝了。”
她那一肘沒使多大的力,見安熙池仍舊沒從地上站起來,宋伊也惱了,拿起藥摔門而走。
回到家,扒在鏡子跟前,白皙的膚色上成片的紅色印痕格外觸目驚心,宋伊不忍直視,脫下衣服衝了把澡。浴室的溫度過高,刺激了體內叫囂的因子,臉上的溫度熱流一陣壓過一陣,漲成豬肝色。叫她徹底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毀容的感覺。
費力地將膏藥塗在身上,過高的溫度極易加深過敏的狀況,宋伊踹開被子任由自己暴露在陰涼的空氣裡,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半夜,手機鬧了起來,宋伊摸起手機按下了接聽,嗓子乾澀:“喂。”
“伊伊?”電話那端傳來了不確定。
聽到熟悉暖心的聲線,宋伊竟委屈中來,都是他害的,他還好意思打電話來:“混蛋啊你。”
“我難受死了。”話音又低落了下去,“都怪你。”
“我去看你。”沉默了三秒。
“嗯,好。”
她要找他算賬!
宋伊在等他掛電話,眯着眯着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手機還亮着光,電話顯示還在通話中。當下徹底醒了,穿好拖鞋小心翼翼跑下了樓。
天色雖然漆黑,倒也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一個常常的黑影佇立在角落裡,宋伊小跑着上來,神色懨懨:“我頭疼。”
林惜朝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肩膀上,細細瞧了瞧,咬了下她紅色的鼻子:“去醫院。”
宋伊不肯:“我去過了。”
“醫生開的藥呢?”林惜朝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駕駛位上。
“我塗過了。”一點用都沒有!
“複查去。”男人,眼底略帶溫怒,她這副樣子,他怎麼放心得了。宋伊拗不過,只得依了他。
男人有時候還真奇怪,平日裡百依百順,一旦磕哪了,立馬翻臉。
車子開着一家醫院,還是之前接待她的老醫生。老醫生心底一驚,卻還是重新地給她開好了藥,叮囑了幾句。
畢竟,他一個小小的皮膚科的主任,還是頭一次見到醫院的投資人,哪能不盡心盡力。
不過,這有錢有勢人家的私生活,還真挺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