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遊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李凡愚拉着安寧吃吃玩玩,用各種小吃把肚子塞了個溜圓兒,順帶着買了一堆各種各樣稀奇的小玩意兒。
安寧也是好久沒這麼放鬆過了,雖然手裡的各種古風特色的小飾品有些稍顯幼稚。但是隻要是那個冤家送的東西,她還是感覺喜歡的緊。於是她難得的少女心發作,和李凡愚逛了一個嗨嗨皮皮。
直到二人逛的累了,也差不多到了去年會的時候。於是便出了豫園,攔了出租車直奔極光大廈。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風俗人情,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生活節奏。但是在中華,走到哪兒都不變的,可能就是你總會遇見話嘮成疾的出租車司機了。
李凡愚聽說過京城的出租車司機能侃,聽說過冰城的出租車司機熱心。等到了浦市,才發現這裡的出租車司機都有一顆八卦記者的心。
一聽說二人去極光大廈,那個略微有些禿瓢的出租車司機立刻就打探起了二人的身份。
司機師傅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掃着後視鏡裡的李凡愚,問道:“小夥子,儂個是去參加年會的吧?”
李凡愚意外,道:“您怎麼知道?”
“阿拉當然知道哦,中華汽車協會的年會今天在那裡舉行,全國各地來的企業家都往啷個裡跑啦。”
李凡愚伸出大拇指,“師傅消息好靈通。”
司機師傅高深莫測的一笑,對他的讚揚似乎頗爲受用,“那是,阿拉幹出租的,耳朵靈眼睛準。我跟你講。顧客一上車,阿拉就知道這人大致是個什麼身份。”
李凡愚被他逗樂了,“這麼說,你的工作性質跟刑警倒是差不多。師傅您看看,我具體是幹嘛的?”
此時正巧到了紅燈,師傅將車子停穩,打量了李凡愚一眼,又驚爲天人的掃了掃他身邊的安寧。
這才道:“儂啊,小毛頭,頂多也就是企業裡跑跑腳的。倒是這位姑娘,氣度不一般,倒像是個龍吐珠一樣的人物。”
李凡愚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蛋疼,讓師傅這兩句話給噎得說不出話,只得訕訕的坐回座位。
安寧擡手輕掩朱脣,噗嗤一笑。
二人從天城來的時候,她特意爲李凡愚準備了宴會西裝。但是這貨嫌又是馬甲又是領結的穿着太板人,於是自己配了套很隨意的黑色休閒西服。此時跟身穿蠶絲絨旗袍,搭配羊絨披肩的安寧一比,倒也真像個跟班的。
難怪人家司機師傅不看好。
李凡愚見她嘲笑自己,撇了撇嘴、心道就這司機這道行,看跟林大隊長差遠了。
此時紅燈變綠燈,司機一個瀟灑的起步緊緊跟住前車,還不忘跟安寧搭訕:“姑娘,看你年紀輕輕,父母肯定是哪個車企的大老闆是不啦?”
安寧笑道:“那倒不是,我也只是在公司裡給無良老闆打工而已。”說完,還撇了眼身邊的李凡愚。
司機意外道:“哦呦,儂太謙虛了。來參見年會的,要不是啷個廠子的老總,要不就是啷個公司的高管。看不出來儂這麼一個水嫩嫩的姑娘家,還是個金領嘞。這個小夥子是你的手下?你們是啷個公司的?”
李凡愚翻翻眼皮;媽噠,大叔你該好好去配幅眼鏡了!小爺就這麼沒有總裁氣質?
安寧沒接那司機的奉承,轉頭對着李凡愚戲弄的笑了一笑。
李凡愚沒好氣的替她答道,“天城正信!”
司機師傅一聽他自報家門,立刻興奮起來:“歐呦!正信哦!你們是好樣兒的,給咱中華人長了臉面哦。阿拉跟你們講,你們那個a4沒出來的時候,浦市的b級車貴的要死,去啷個些國外品牌的鋪裡提車還得加價受氣。a4一出來,啷些個王八蛋態度全都好的不了哦。”
這話李凡愚愛聽,於是忙問道:“真的?”
“那可不啦,我們出租車公司現在用的車都是現代,要不是你們啷個a4現在不好買,我們還有意再換車都換成a4哦。啷個車我們經理買了一輛,我還開了兩圈,真是好車。”
李凡愚終於找回場子,回頭對安寧揚了揚下巴。那意思很明顯;怎麼樣,我厲害吧?
安寧看他犯孩子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話間,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她看了看號碼便接了起來:“劉主任,我們馬上就到了。”
“不用安排車位,我們是打的過來的。”
“沒事沒事,真的不用麻煩了。我們已經到了路口了,不用過來接了。”
“您太客氣了,沒什麼招待不週的,咱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好的,見面再說。”
安寧放下電話,搖了搖頭。李凡愚見她樣子,連問怎麼了。
安寧只是有些感慨;之前她雖然是協會的副會長,可是協會裡明顯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漂亮的花瓶來充門面。那個時候協會裡的人,跟自己說話都帶着幾分戲謔和輕浮。現在自己在正信是半個當家,而正信奧迪又在業內裡掀起一陣風雨。以前的那些人,跟自己對話便帶了兩分討好兩分恭維。
這讓人感到很世俗。
李凡愚感覺到了她心境的變化,只以爲她又想起了當初被章勇垂涎,苦苦掙扎的那段日子。便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對她做了個鬼臉。
見到心上人關心,安寧心中一暖,便也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說話間,出租車幾個穿梭便到達了極光大廈的路口。
汽車協會一貫的財大氣粗,將整個大廈給包了下來。
諾達的門面已經被佈置的跟開業一般,十幾米的全綵led不斷的在播放這一些車企的剪輯,不時的穿插着汽車協會的會員單位名稱。
大門口整齊的站了兩排迎賓小姐,正在對絡繹不絕的與會者頻頻點頭表示歡迎。
而當二人到達的時候,門口早已有一小波人等在了那裡。
劉文海心裡可是有點兒懊惱;今天太忙,居然沒想到正信的這二位,大老遠過來肯定是沒帶着車來。自己怎麼就沒派個人去接一下。
一聯想到最近協會裡穿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傳聞,他的心裡就一陣發虛。
所以縱使是今晚外面有些涼意,掛斷了安寧的電話後,他還是來到門口,早早的等待。
與會的一些車企代表,見他這個堂堂的協會組織部主任如履薄冰的站在門口,衣着單薄不斷的擡手看錶,還以爲是哪個大人物來了。
於是,等安寧和李凡愚到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凍得嘴脣都有些抖的人大步過來,替自己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