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千夏其實對這樣的文化祭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就算是在她的少女時期,這樣的活動也是不怎麼參加的。
但是這一次的東京文化祭,豐田是贊助方,而最近一段時期豐田的EP部又在整個日本展開人才培養計劃,所以她作爲EP部的負責人,纔來參加這樣的活動。
李凡愚在東京國際工業展上的事情,她已經在第一時間聽說了。作爲競爭對手和日本人,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氣。
李凡愚見她嘲諷,呵呵一笑:“這事兒又不是我挑起來的。明明是江賴川不懷好意,我有什麼辦法?”
豐田千夏對事情的始末已經瞭解,也知道那些企業存心想給中華難堪的事情。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我想,生在這麼一個風雲涌動的大時代,是一種運氣。但是若把你考慮進去,我認爲出生在這個時代的行業內人士,不見得是幸運。”
豐田千夏的機鋒李凡愚還是懂的,他勾了勾嘴角,“人的選擇決定了未來的命運,有那麼多人非要不開眼和我作對,我能有什麼辦法?行了,難得出來散散心,咱倆也就別爲了這事兒開辯論會了。一起走走?”
李凡愚說不清楚自己和豐田千夏是個什麼關係,說是對手,自己偏偏不討厭這個要強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李凡愚似乎能看到安寧的影子。
但是比起安寧來,出身汽車家族的她似乎更孤獨一些。對於女人來說,這不容易。而且這個女人的原則,李凡愚一直是很欣賞的。
豐田千夏也沒答應,而是直接揮手將遠處跟着的保鏢屏退了。
噠噠的木屐聲在喧擾的街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李凡愚看了看身邊邁着碎步的豐田千夏,笑道:“對了,你爺爺不是要把你打包送走嗎?最後選誰了?松下是不行了,沒給你換一家?”
豐田千夏停下腳步,臉色一下就漲紅了起來:“爲什麼我存在的價值就必須是去換取利益?”
看着她倔強的眼睛,李凡愚知道自己的玩笑開過了。
“那個、”他撓了撓頭髮,“對不起,你知道我沒有惡意,純屬是平時和朋友開玩笑開習慣了,並非是針對你或是女性有偏見、如有冒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豐田千夏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好久才呼出一口氣,“松下現在到了生死關頭,老狐狸古井雄朝開出的價碼越來越低,爺爺已經定下來,要讓我嫁給古井研來全盤接收松下三洋的動力電池業務了。”
她猶豫了一下,又道:“如果這樁聯姻成立,那麼未來的格局,很可能是變成豐田以松下動力電池爲紐帶,與TSL共享電池技術。一起開拓中華和海外市場。你,要有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李凡愚大爲意外。
他意外的倒不是豐田松下和TSL三家聯合,而是豐田千夏怎麼會不顧競爭對手的身份,和自己說這些設計機密的東西。
難道,有詐?
他狐疑道:“千夏小姐,這是真的?”
豐田千夏彷彿是會讀心術一般,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信不信由你。今天我沒拿你當對手,就算是......和老相識隨意聊聊。”
李凡愚雜麼雜麼嘴,“那你再跟我聊聊具體點兒的計劃唄?比如,你們什麼時候能達成意向,什麼時候計劃能落地執行啊?我這也好提前有個應對、”
豐田千夏被他氣笑了,“你這人,沒有臉皮的嗎?”
“嘿嘿、原本是有的,後來總有人說我沒臉沒皮,我一想留着臉皮人們也看不見,索性就扔了。”
豐田千夏被他逗得難得的笑了出來,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這幅表情不自然,她的臉頰微微紅了,忙用和服寬大的袖子遮掩了一下。
看到那眼角的笑容,李凡愚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你笑起來蠻好看,爲什麼還總板着臉?”
豐田千夏忙收起了笑容,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咬着嘴脣道:“李君,我請你喝酒吧。”
......
居酒屋裡,李凡愚懶洋洋的盤膝坐在地板上,看着對面跪坐得挺拔玉立的豐田千夏,不自覺的正了正身子。
“抱歉哈,膝蓋不太好,不太適應這麼跪坐,不失禮吧?”
看着李凡愚面前吐了一桌子的魚刺,豐田千夏將面前的清酒一飲而盡,將被子倒扣了過來“誠意到了,就不算。”
李凡愚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們這種二十幾度的酒,我能喝一缸。”
二人進來不大一會兒,但是面前的酒壺已經空了好幾個了。
李凡愚沒感覺怎麼,豐田千夏明顯就差了一些,臉上已經帶了桃花色。
“李君,我漂亮嗎?”她又給自己倒了酒,自斟自酌了一杯,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李凡愚一愣,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端詳了豐田千夏好一會兒。實事求是的說,豐田千夏的姿色極高,不過臉上永遠嚴肅的表情,和彷彿永遠都在思考糾結的緊皺眉頭,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綠城的政治家,而不像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
這減了不少的分。
他一歪腦袋,道:“板起臉不美,剛纔那一笑倒是讓我感到驚豔。”
豐田千夏就真的笑了,“現在呢?”
“嗯!”看着她笑顏淡淡如櫻花,李凡愚點了點頭。
“配古井研那個傢伙如何?”豐田千夏又問。
“綽綽有餘。”想到古井研那人渣,李凡愚回答。
“不過,拿我這樣一個女人,換取價值20億美元的技術,五年的中華市場發展優勢,很划算,對麼。”
李凡愚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如果是自己的親人不願意,就算那全世界來,他也不回去換。
“要是我站在總裁的高度,這樣的聯姻我也會同意,也會極力促成。現在想想,果然豐田家族的人精於算計,懂得取捨。呵、”
豐田千夏說着,眼淚就下來了。彷彿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忙用袖子將眼淚擦了下去。
“李君,你雖然行事乖張,而且屢屢和我競爭。但是你是我認識的男人裡,唯一不討厭,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欣賞的。”
“哎呦、”李凡愚忙端起酒杯,咧着嘴,打算把這個話題叉過去:“這可是我今年以來聽到的最高評價了,這得喝一杯!”
“可是當我成爲交易的籌碼時,我不甘心。所以在那之前......李君,我把自己,給你吧。”
還沒等他將酒喝下去,豐田千夏將和服輕輕的褪了下去。睜着霧濛濛有些醉態的眼睛,低聲說到。